“刚才是不是很难为情?”她很抱歉的问。
他浅笑,弯起手指,在空中停顿一秒,敲向她额头:“我又不是你……”
安下心来,她走几步,又回头,望着他转身上车的背影。
蒙尘的心弦,突然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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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小波和黑子都在。
“听说你在澳门请了几个专业赌棍过啦,把那败家子的地下赌庄搞得鸡飞狗跳?”
他嗯哼,没否认。
“快过年了,每个人都忙得乱七八糟,你搞什么啊!”小波呻吟,“你已经害得败家子吃他老爸棍子,又进医院了,得了,算了吧,大家都过个好年。”小波劝他。
他懒得理小波,“你让黑子说。”
黑子也是打少年时就认识的朋友,黑子人如其名,整个人黑得跟炭一样,嘴唇厚实向外翻,咧开嘴的白牙冷不丁儿能吓人一跳。
如果告诉别人,他属于黑色人种,一定没人怀疑。
“对方到处放话,内容不堪入耳。”黑子说好一向简短。
他用手肋搁住下巴:“你的意思?”
“麻袋埋尸!”黑子阴森森接话,“我帮你处理的干净利落。”
“不错。”他好像在认真考虑。
“NO!NO!NO!”小波惊慌失措的插进两个人中间,“你们两个疯了吗?”
“那就拜托了!”他笑得温和,修长的手掌,伸向黑子。
“不客气。”黑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合作愉快!”
“停!”小波尖叫。
“阿贤。你不是从来不管别人别后说些什么吗?!”
他别过脸,不理小波。
“黑子,你不是从来不接杀人的买卖吗?”
黑子也背过身,不理小波。
小波急得团团转,然后,他们两个人紧抿的唇,终于破功,淡笑出声。
“哦!原来耍我!”小波恍然大悟,摸摸鼻子,“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
但是,小波没想到,高以贤笑容更淡了。
“谁说我没生气?”只是为这种人渣,背上人命,不值得。
“算了啦,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是别人的自由!”这句话,以前是高以贤说的,他只是用相同的话,回劝他而已,“大不了让黑子派人吓唬一下他,算了啦!”
其实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二手货,别看表面装的多正经,其实在被高以贤玩,被玩“旧”了迟早得转给别人玩……到时候转来转去如果转到他手上,一定XXOO什么下流的话而已。
“不可能!”他一口回绝。
“这次对方被你打成这样,后来在你一群牌友威胁下,也不敢把事情弄大,就这样算了吧!”小波苦劝。
“可惜,他管不住自己的嘴。”高以贤冷笑。
“你不是常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人家赌场被你这一搞,一两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复元气,该报的仇,也报了!”小波碎碎念。
“不够。”谁要是踩出了他的底线,他不会轻易放过。
“他们家还有只摇钱树。”黑子帮他接话。
冷抽一声,小波吃惊,他认识的高以贤一向不咄咄逼人,“你们是指A市黑拳王争霸赛中连赢好几场,他们在泰国请来的‘大金刚’?”
“我们南方人大部分底子太弱,才会被那泰国人一直称霸而已。”高以贤不以为然。
“你准备再去请个更巨大的金刚,压倒对方?”小波头痛。
“不!”他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自信,“我自己亲自上场!”
冷抽声更大了,“别闹了,阿贤,你没听说吗,上一次的挑战者,才刚一上台,就被‘大金刚’一记高扫腿踢中头部,象被砍倒的大树一样,‘轰’的一声就倒地了!结果送医院不久,就因为脑部严重受损死掉了!你想被活活揍死吗?”没弄断人家的经济命脉,可能反而连自己的小命都送掉给人家花。
黑市拳赛是什么?越是残忍越是冷血气氛越疯狂!几乎每场比赛都有人受伤,不是将对方打倒就是被人打残。
“这种事,在S城的黑市赛中,也常发生。”他没有被吓倒。
“安拉,以贤经验丰富。”黑子一点也不担心,“他的格斗力很强,以前连黑人都能搁倒,别担心啦!”对方是A市黑拳冠军,高以贤是S市黑拳霸主,谁胜谁负还真不知道呢!
那怎么同?那时候的高以贤全身充满愤怒,整个人就像一把烈火一样,能把任何人都烧成灰飞。现在的他,有的时候懒得连手指都不肯动一下,这一年里就连健身房都很少去了,他都怀疑现在的高以贤唯一的体能锻炼就是床上运动了!
“阿贤,别去了!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求求你!”小波整个人都趴到他身上,头颅不断顶他的腋窝,“我不要你永远倒在拳台上!”不要用拳头给对方最结实的警告!
17岁那年,小波也是这样每日提心吊胆,不断求阿贤,结果,阿贤被他烦得终于答应放弃拳击,放弃追求刺激的发泄,他改而用功,考上了大学。
收到他大学通知书的那一日,小波和他老爸激动地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可是,这一次,好像行不通。
小波觉得,自己开始讨厌蓝芹。
“为什么我觉得他比较象你老婆?”黑子一栏厌恶,“放心吧,情况不对的话,我拿枪上台救场。”
“不用。”高以贤的表情还在笑,神情很淡,“男人就算死在拳台上,也不喜欢任何人插手!”他指的自己幼稚,但是,这一次,他真的被人激怒了!
14
每次上一场,就像砍柴一样把对手砍倒,他的双腿双拳比斧头还要强劲,体重125公斤的大金刚,没有一场比赛超过五分钟,与他拼杀过的所有黑市拳手,事后都从心底为那短暂的几分钟,感到胆颤、恐惧。
地下体育馆,嗜血的兴奋,让每一晚的气氛都high到不行。
特别,今晚。一共有八场,最后两场的压轴好戏,都留给了众望所归的大金刚。
第七场,全身抖动着彪悍肌肉的大金刚一出场,尖叫声此起彼伏,全场沸腾。
高以贤坐在一旁,他精壮的身躯和所有选手一样半裸着,披着一件白色浴巾,他的下半身只穿着一件黑色的拳击短裤,露出一双结实有力的双腿。
此时的他,一双精湛的利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拳台中央殊死搏斗着的残酷比赛。
这不是他第一次观察对手的比赛。
这几日,有关大“金刚”的现场比赛和录影,他都反复研究。
对方的杀人技能是那双“大斧”腿,他的腿起码能踢断20英寸的铁柱,他的杀手锏是将全部能量聚集在腿部,将对手,一招击毙。但是,他的弱点,每一次的能量聚集需要5-10秒的时间,那个时间,就是他体力最弱的时候。
“你的赔率是1:25倍。”黑子坐在他旁边,冷匠面孔挤出不自然的笑容,“每一注1000元,我下了最高额度一百万,我的兄弟们每个人也都下了几万。”现场看到比赛,太震撼了,整个撕杀的场面,简直就是靠拳脚来摆脱死亡的威胁。
连他这个走南闯北的“老黑”都有点担忧和惧怕,而小波已经干脆叫好急救车,赌气的侯在场外。
“让他们能下多少就下多少,当做员工福利。”高以贤淡笑着,笑容里有显而易见的自信。
但是,黑子并不乐观,特别在全场的尖叫声中目睹“大金刚”一拳打爆对手的眼珠,横扫一腿,那个对手,再也不能站起来。
当裁判高举大金刚的手臂,宣布第七场比赛冠军时,连黑子也忍不住提醒:
“现场退场,还来的及!”兄弟们的损失,他黑子还赔得起。
“不!来不及了!”
广播里已经报到他的名字,高以贤应声站了起来,白色的浴巾落地,他沉稳的将牙套嵌入嘴内,象一只矫健的野豹一样,一步一步逼向猎物。
“晚上去哪?”临出门前,他的女人问他。
“出门办点事……”
“哦。”她没再多说什么。
她一向是很通情达理的女人,永远不会死缠着他不放。
虽然,更多时候,他并不喜欢她那么“通情”。
走到玄关处,他还是停住脚步:
“蓝芹,我可能不回来睡了。”
她有点意外,但是她没有追问,用静静的眼神看着他,等他自己说下去。
“过几天就过年了,我想把好好送回去,可能……今晚就动身。”他撒谎,其实好好早就他扔回S城与父母团聚。
“恩。”可是,她一点也没有怀疑。
只是安静的问了一个问题:
“回来一起过年吗?”
她抬眸,用淡淡温柔的语气问他,但是,他听不出任何期盼的感觉。
不会。
无论他再怎么小心,受伤还是在所难免,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不了。”
于是,他这么回复。
……
利落的跃上拳台,他的全身散发着一种内敛的肃杀感。
按照惯例,他和“大金刚”先友好的用拳套碰撞一下彼此,然后,他看到了“大金刚”露出牙齿,藐视一般的笑容。
71公斤的他,在“大金刚”眼里,没有丝毫威胁性。
台下high到极点的尖叫声中,台上的两个人迅速分开。
“大金刚”先发起进攻,两只斧头腿,以惊人重量挥舞过来,高以贤连连后退,只要“大金刚”扫过的地方,如同龙卷风来袭。
“啪”的一声,隔离带的木桩纷纷碎成两瓣。
见对手每次都险险避过,观众的情绪都非常激动,开始大吼大叫:
“大金刚,踢死他!”
“大金刚,给我往死里打!”
紧张的音乐震耳欲聋,象一道又一道催命符一样。
“大金刚”彪悍的脸扭成一团,“大斧”连连扫过去,但是,每一个闪躲,他都避得非常之快,连连躲过“大金刚”的夺命追击。
台下顿时炸开了,咒骂声四起。
正当“大金刚”白白消耗了部分体力,有点失去耐心时,突然,他紧急进攻。
他的腿法令人吃惊,完全没有固定的模式,
他和以重量、力气著称的“大金刚”不同,以前每一场比赛之前,他都非常重视体能训练,他喜欢有氧训练,负重跑和跳台阶这些必修课,他几乎都以自虐的方式在锻炼自己。
他的进攻是立体式的,他非常懂得分配自己的体力,现在,他整个速度快到惊人,快到夺人鼻息,快到令人胆寒,他的腿脚象是随随便便就踢出来一样,但是,在“大金刚”被击中连连衰弱的后退,根本找不到还击能力的情况看来,他拼杀的技能相当恐怖。
台下冷冷抽气。
所有人,都懊悔着忽视了这个属于战略家的拳手。
只有一个观众突然兴奋尖叫:
“天!他是消失了十年的风火轮!”
顿时,台下一片骚动。
每一个喜好黑拳的人都知道,十年前,S城的“风火轮”所向披靡,几乎没有人能躲过或突破他的连贯夺命扫腿带来的强大火力网。
他每秒钟起码能踢出三到四脚,几乎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弱点。
十年前,“风火轮”是一个不败的神话。
但是,遗憾的是,“风火轮”却在他的拳击生涯巅峰盛世时,退出了所有比赛。
无论是黑市拳赛,还是职业拳击赛或是自由搏击比赛,都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台下,所有人的热情,都被挑起,几乎一面倒的开始支持“风火轮”:
“风火轮,加油!揍倒魔王!”
“风火轮,再补一脚,踢爆大金刚的头!”
所有人都象啃食了兴奋剂一样,气氛已是沸点。
“大金刚”被攻击的内伤无数,体能一脚快要不支,他无数次想在对手起脚的瞬间寻找反击机会,但在对手那惊人的速度和力量下,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机会。
狼狈不堪的“大金刚”已经没有胜利的丝毫把握,只见他怒然,将对生存下去的渴望对死亡的惧怕,化成一股强劲的力量,聚集在腿部。
对手,怎么踢他,他都忍住,不倒下。
最后“喝!”一声大喊,能源爆发,“大金刚”用尽全身的力量,进行最后的殊死一击。
重量级的“大斧”腿扫了过去,这一次,也聚集了所有力量,准备对“大金刚”进行最后一磅重拳袭击的他,并没能避过去。
一个用拳,一个用腿。
都只是擦到一点。
只见,一个人影被重重踢飞数米。
是高以贤。
“砰”
“乒”。
两声巨响。
这时,所有人象被折断了的木棍一样,轰然倒塌,直挺挺地倒在。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台下片刻间都鸦雀无声,然后,突然爆发一阵响彻云霄的掌声。
胜利者爬了起来,腿一软,又跪地,呕出一大口触目心惊的鲜血。
所有人依然在欢呼声,终于,他抹干唇角的鲜丽血痕,强装稳健的站了起来。
裁判举起他的右臂,高声宣布:
“今晚的王者,来自S城的高以贤!”
全场欢腾,连台下的黑子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
正在庄家准备分钱时。
“警察!”
突然,有一群黑色装备的警察们,手持枪械,冲了进来。
“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大家,都愣住了,包括随后赶紧来,来不及通风报信的小波。
那群黑压压的装备中,走出一个面无表情,严肃的身影。
“男的向左靠,女的向右靠!”执行任务,一板一言,威严、冷漠的声音。
人群里顿时咒骂声四起,但是,所有人还是向左向右规规矩矩的散开,包括黑子和小波也不动声色的向左面走去。
大家都认识警服和特有的装备。
黑色,代表特种部队。
没有人会和特种部队那么强大的火力对拼。
地下体育场上,一张又一张粉红色的钞票在空中飞扬,肆意赌局的庄家们微张着嘴,无力反抗。
傅凌又冷又淡的目光,向人群一一扫去,知道目光,落在拳台上,正被裁判依然僵举着胜利之手的高以贤。
诧异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都骤然闪过。
在场的当时一些赴疆特警,也认出了高以贤,大家的表情,都微怔。
没有人想到,再会的场面,如此尴尬,居然在特种部队布局已久的黑市拳场。
傅凌冷眸微眯,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高以贤。
高以贤僵化的唇角,片刻间,便端起冷然的微笑。
那种微笑,带着一种猫看耗子一样的自信、满不在乎、以及耻笑。
骇然,傅凌从来波澜不惊的情绪,突的,在那样的微笑下,瞬间就被激怒了。
他一步又一步走向拳台中央的高以贤,铁掌一把扣住对方的“胜利之手”。
“笑什么?”怒问。
打黑拳当场被抓,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是今晚的‘王’,为什么,我不应该笑?”高以贤唇角还在微微一扬,眼神却锐利的象刃一般。
“你很得意?!”傅凌的寒眸发着冷箭。
“对你这样的失败者,我从来很得意。”高以贤并不受他威胁。
“失败者?是啊,你是该得意!教唆齐暖怎么引我入局,用一张十万块的支票就能毁掉我的人生,你怎么能有不得意的理由!”冷冷的质问,一字一字蹦出傅凌冷硬的唇畔。
对于对方的质问,高以贤的眉头只是微微一扬,被他挟制住的右手,并不反抗,只是眼眸闪过讥诮: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如果你不够蠢,怎么可能上当?‘技’不如人,就不要在这放屁!”
一个拳头,重重摔在高以贤的脸上,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他重重摔在地上。
“让小暖偷走我的资料,检举蓝威,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让蓝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这就是你所谓的‘技不如人’?”傅凌一字一句吼问。
他看不起眼前这个卑鄙的男人!
但是偏偏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蓝芹面前,揭穿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高以贤捂住胸口,唇齿间全部都是血腥味,靠着一股不服输的毅力,他没有让这口鲜血呕出来。
嗯哼一声,他依然在用眼神,嘲弄着反击对方。
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来自情敌的挑恤。
特别是,每日每夜,都被痛苦煎熬着的傅凌。
“不败神话是吗?起来和我打!”傅凌面无表情的解开衣扣,用力甩掉那代表一身正气,必须奉公守法的制服。
刚才,台下的议论,他都听到了。
所有人,都说高以贤战无不胜,所有人都说他连“大金刚”都赢得轻轻松松。
现在,他要见识一下这个“神话”!
高以贤稳住脚步,慢慢站了起来,冷笑着欣然接受挑战。
因为,他好胜。
“喝”
“喝”
两个人朝着对方都杀气腾腾的冲了过去,聚集所有力量,各自的拳头都凶残的挥向对方。
台下,再次鸦雀无声。
小波拽紧黑子的衣袖,黑子不忍目睹的别过脸,闭上眼睛。
台上,再次“轰”的一声。
15
除夕夜,月光,迷人。
她独自一人坐在家里,面对自己烧的一桌好菜,发呆。
今天,她去看过了父亲,也流了很多眼泪。
“听你姨夫说,你和高以贤在一起?”一见到她,父亲就这样追问。
“是。”硬着头皮,她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父亲劈头一问。
她愣了一下。
结婚的事,她根本还没有考虑。
她不知道最后自己能不能看着父亲孤零零一人远赴国外,她更不知道,三个月的时间,会不会让一个男人对你的“着迷”降温。
见她回答不出来,父亲明白自己一试探,就试探出了某些真相,只是,他不想点破,“难道你都没听说过,外面的人把你传得有多难听?”一个女儿家居然被流言糟蹋成这样!
她摇摇头。
高以贤把她保护的很好,她几乎不太知道那个圈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知道,外面的说法,无论多难听,她也不在意。
“听爸的话,快点和他分手。”父亲今天一反常态苦口婆心。
不能分开!至少,现在还不行。
她再次摇摇头。
“小芹,你听爸说,他的家世,你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人与人之间原本就平等,怎么会有“高攀”两个字眼?!
她有点受伤,但是依然微笑着:“爸,别担心我,他没这么想过……”
“没这么想过?因为他这种的花花公子,根本不是对你认真,连高攀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终于,蓝威再也沉不住气。
他不是花花公子,只是过去的他,象只没脚的小鸟。
但是,这只小鸟是否会不再贪恋外面的世界,就此歇息下来,她没有把握。
“爸,别说了,养好身体。”她怕父亲血压升高,谈谈握住父亲的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养好身体,去了国外,人生才能重来。
但是,她的手,却被父亲紧紧反握住,“小芹,你不会是为了爸吧?”终于道出所有疑惑。
她表情一呆。
就是这最真实的几秒,入了父亲精明的双眼:
“果然,你姨夫猜得都是对的!你陪高公子睡觉,高公子保爸平安。”父亲惨谈一笑,表情突然戚然。
怪不得,审讯会突然停止。
没想到,她蓝戚落魄到居然靠女儿的身体来换取平安。
……
“爸,不是你想得那样……”
她努力争辩。
虽然,这是一部分的事实,但是这个说法,让她无法接受。“不是我想的那样?别告诉爸,你没被他睡过?别告诉我,你们的关系不是因为一场交易!”
父亲一句嘲弄,哽死了她。
她睁眼说不出瞎话。
就是她这样瞬间沉默的表情,让做父亲的难过、愧疚得说不出话。
“小芹,他父亲是高明海!”蓝戚道出自己早已经知道的事实。
从那个工程突然被解决开始,他就在调查高以贤这个人,包括高以贤私生活腐烂,包括高以贤看上自己的女儿,他都一清二楚。
他是不称职的父亲,但是,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女儿。
“爸,他对我很好,真的!”她用低到只有二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不断向父亲保证,向父亲哀求,“爸,您什么也别管!他说过,您会没事,他会送您去国外,到时候,我陪……”陪您一起走的承诺,却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真的,扔下那个大孩子,就这样走了?
……
送他去英国?
那个花花公子就是用这个来拐卖他的女儿?
蓝戚咬牙切齿,“笨蛋,他在骗你!他在玩你!玩得腻了,没有新鲜感了,就把你当个破旧的玩具一样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