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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是来看她的笑话,她又何需如此?
想了想,青鸾却还是走上前,道:“从东宫迁出,对你,对无忧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带了晟儿出宫回府,若无忧与你联系,你便让他回来吧。”
“云青鸾,果然是你啊。”程亦如望着她,轻叹出声,“我先前只是怀疑,如今方能确定。这世上,只有你才能那样唤他——无忧。”
青鸾淡淡垂下眼眸,程亦如抚了抚晟儿的头,又冷笑一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到如今还回来做什么?被凌辱?”
“胜败虽已定,这里,毕竟还有他最亲的人。”青鸾望着她怀中的孩子,“他若实在不愿意,你让他带你们走,也可以。我只是不希望他一个人,胡思乱想而已。”
“你不用与我说这些。他不会需要你的怜悯。你明知他想要的,是你一辈子也给不起的东西。”这话,像是说与青鸾听,更像是说与她自己听。程亦如说完,忽然又看了青鸾一眼:“他想要的女人,我给不起,所以,我唯有拼命帮他得到他想要的另一样东西。如今到底还是输没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青鸾却似猛地捕捉到了什么,有些惊疑的望着她:“给皇上下药的人是你?”
程亦如冷冷一笑:“你可以去向皇上说明,让他斩了我。”
“你犯下如此大错,果真是该死。”青鸾忽然也冷笑了一声:“你自以为是在帮他,殊不知,正是你害了他。”
“你说什么?”程亦如蓦地恼怒起来:“若非我帮他,他如何能得到监国的位置?如何能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
青鸾冷眼望着她:“那你知不知道,皇上一心属意的继位人选,从一开始就是无忧?哪怕是被你下药昏迷之后,再醒来,他想要传位的人,依然是无忧?若非你自作聪明,给皇上下药,且不论无忧和三哥之间还会有多少争斗,至少,逼宫这件事,不会发生。无忧如今,也绝不会沦落至此。”
程亦如猛地一僵,竟失手摔了手中的孩子。
青鸾一惊,眼见着那孩子就要摔到地上,伸手去接已经来不及,正焦急时,一旁却飞快闪出一个影子,在青鸾尚未看清时,已经伸手接住了晟儿。
程亦如近乎癫狂的惊叫起来,重新抢回自己的孩子,往宫门的方向跑去。
一众侍卫忙的追上前去,整个御花园中顿时闹得有些不成体统。青鸾眼看着侍卫追上了程亦如,重新架着她快速离去,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先前接住晟儿的那个小小身影。
男儿面目清秀灵动,见她望向自己,有些羞涩的抿了抿唇:“义母。”
“是你?”青鸾忍不住捂了唇,又惊又喜——这不是祁安山上救她的那个孩子?她一把捉住了男孩的手臂:“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会说话了?”
男孩点了点头,又道:“义父带我来的。”
“义父?”青鸾微微有些怔忡,想起他刚刚像是唤了自己一声:“你刚刚叫我什么?”
“义母。义父说,你是义母。”
三哥?青鸾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在祁安山找不到这孩子,原来是他果真听了她所言,将这孩子带下了山,竟然还收了他做义子?青鸾心头一时感慨万千,将男孩带回了惠安宫,又与他说了半晌的话,方才知道花无暇当初将他送到了京城附近的一户富足人家处,没过多久,却又让人找到了他,将他收作义子,并且为他取了新名字——祁安。
祁安,祁安。青鸾反复念着他的名字,眼泪忽然之间就沾湿了眼眶。
晚上,花无暇来到惠安宫时,青鸾已经睡着了,听到声音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花无暇已经洗漱了,换了衣衫坐上了床榻。
青鸾忽然觉得有一丝好笑:“这后宫还不是你的呢,你倒好,已经大摇大摆得跟皇帝似的。”
花无暇低低一笑,勾起她的下巴吻了吻,伸手想要将碍事的被褥揭开时,青鸾却紧捂着被子不让他动。
花无暇顿了顿,望了青鸾泛红的耳根一眼,索性将手探进了被子里。
触手,一片温香滑腻。
他再次低笑出声:“这是…给我的礼物?”
青鸾别过脸,红晕染上脸颊,声音低如蚊呐:“当初骗你有了祈年是假,是我不好…”
“你见过祁安了?”花无暇吻着她脸上的红晕,低声道。
青鸾点了点头,心头挣扎良久,才终于回过脸来,望向他,伸出雪白的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羞涩道:“我…服侍你,好不好?”
花无暇先是一怔,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覆在她耳边,低声道:“悉听…尊便。”
青鸾的耳根,再一次烧得通红,又一阵的迟疑过后,缓缓揭开了覆在自己身上的被褥。
花无暇适时睁开眼来,望着她,青鸾缓缓将他压在被褥上,这一回,再没有迟疑,低下头吻住了他。
…
正文 大结局(三)
花无暇从未见过美到如此这般的女子。
她跪坐在床榻上,全身都散发出如玉的光泽,乌黑长发蜿蜒至脚踝,眼眸低垂,偶尔却还是会偷偷掀起眼帘,含羞带怯的看他一眼。
青鸾手微微发颤,一点点的解着他衣衫上的扣子。被汗濡湿的手心微滑,只解到一半便已经没了力气,到底还是觉得羞,索性一头埋进他怀中,张口咬着那难解的扣子。
她柔软的呼吸淡淡拂过他的胸膛,几乎只在一瞬间,撩拨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这辈子,亦不是没有被女人主动过,却从来没有像今次这般,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失控。
青鸾依旧埋在他怀中,奋力咬着那颗扣子。
花无暇缓缓扶住了她的头,另一只手缓缓移到青鸾唇边,来回轻抚着让她松了口,随后自己解开了余下的几粒扣子,低了头,眸光灼灼的望向她。
青鸾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被他如此明亮的眸色吓住了,然而片刻之后,却还是拉他在床榻边坐了下来,自己则翻身坐进他怀中。
因为太过羞怯,青鸾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都是虚浮的,从骨子里透出的无力,却偏偏驱使着她做最勇敢的事。
然而不待青鸾做出反应,花无暇却已经压低了她的头,噙住了她的耳垂。青鸾猝不及防,一声暧昧的低/吟同一时间如玉珠般的从她的口中流泻而出。
花无暇这才微微扶起她的头来,但见她双眸氤氲,双颊潮红,刹那间,只觉得心动到无法抑制。
青鸾微微喘息着望向他,片刻之后,主动低下头来,将唇奉上。
她轻咬着男人的薄唇,如此柔软至极。
一个男人的唇也能这般温软,缓缓地,青鸾试着伸出舌尖钻进他的口中。
花无暇抱着青鸾的身体,使她稳稳的坐在自己的身上,黑发顺着她的脸颊流泻到他的身上,彼此纠缠,一如他们唇舌间的缠绵。
“今晚这样主动,为什么?”千钧一发之际,花无暇忽然扣住青鸾的肩膀,眼睁睁看着她急得满面潮红,声音暗哑的发问。
青鸾呼吸急促,有些难耐的蹭着他的身子,一面低声道:“因为…知道你收了祁安…做义子…”
“仅此而已?”他微微放松了对她的钳制,青鸾得以近他身些许,却始终未得最后的亲密,青鸾哼哼唧唧了两声,又道:“是因为…你以为没有祈年,所以…才收他做义子,是不是?”
花无暇再度松了松青鸾,却微微哼笑了一声:“你这份补偿来得有些晚——”
青鸾原本已经情动,可是被他这样来回折腾一番,忽然失了所有的兴致,重重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你既不想要,那便算了!”
花无暇低笑了一声,眼看着她就要抽身离去,却突然扣住她的纤腰,微微挺起身子,缓缓探入。
青鸾被逼得溢出一丝尖叫,深深地呼吸,唤他:“三哥…”
花无暇吻着她微红的眼眶,呢喃道:“不是说,要服侍我?”
青鸾紧紧勾着他的脖子,被身子里传来的酸涩酥麻折磨得无法动弹,更不用说实践自己的诺言。
花无暇低低笑起来:“没关系,以后,我还会给你机会——”
缓缓将她置于床榻,青鸾的身体依旧瑟瑟颤抖,花无暇垂了眼眸看着她,随后,缓慢而坚定的深入,再温柔离去。如此,回环往复。
渐渐地,青鸾的身体失去抵御能力,神思迷离地迎合之际,双臂渐渐紧缠他的颈项,双腿也不自觉缠上他的腰身。
花无暇紧紧扣住她的腰,随着她口中的吟哦,逐渐变得不再温柔…
直至欢愉铺天盖地的袭来,席卷两个人所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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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知不知道,在从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有这样的一天。”待所有的激情褪去,喘息平复,青鸾倚在花无暇臂弯之中,轻轻地开口。
无论过去多少年,她永远都会记得自己年少时,是抱着怎样一种绝望的心境去爱他。本来以为永生永世都会是身在天边的人,本以为是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触碰的人,她却为他孕育了子嗣,此时此刻,还可以安然躺在他怀中。
而这座惠安宫,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年少时用力守护自己那份微薄爱恋的地方。如今,他们在这里欢好,是一种回归,亦是一种成全。
花无暇紧了紧圈在她腰身上的手臂,下颚抵住她的发心,微微应了一声。
“其实,你大概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有今时今日吧?”青鸾忽然仰起头来,望向他。
花无暇触到她的眸光,没有丝毫闪烁,末了,沉声道:“在你未长大前,从未想过。”
青鸾一怔:“那…我长大以后呢?”
花无暇眸光一闪,忽然欺身下来,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她。青鸾手脚并用亦挣扎不过,反倒被他制住,无奈只有顺从,温柔回吻他,竟仿若一种安抚。花无暇食髓知味,竟再度剥下了青鸾的衣衫。
青鸾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便又一次被他生生占据,原本便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身子骨,此时更是软成了一滩水,任他为所欲为。
“你长大之后…”青鸾正呼吸艰难之际,却忽然听他开口,声音低得如同从胸腔内震出:“想过,想过很多次了。”
青鸾难以自制的绷紧了身子,片刻之后,前所未有的极致,如同山洪爆发一般袭来——
【看到有很多亲在关心淡月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有些时候我真的会克制不住的哭出来。不知道怎么向大家说明情况,只能说四个字——心灰意冷。有句话我再也没脸说出口,只能对大家说谢谢。我明知道就算全世界都辜负我,我也还有你们,我万万不该做的,就是放弃你们。可是我也知道,在这样一种心境下,我写不出自己想要的故事,也写不出大家想看的故事。青鸾和无暇的故事,其实你们猜对了,原本不该就这样完结的,大纲里,原本还有延伸内容。这个故事,我终会重写,圆大家一个完美。自己深爱的,又岂能轻易放弃。我爱青鸾,爱无暇,爱我文中的每一个构思,一如我爱你们。】
正文 浮生似梦(一)
晨间的第一缕阳光投入屋中时,床榻上的人忍不住蹙了蹙眉,方才缓缓睁开眼来。
入目,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和晨光,青鸾忍不住拿手罩住了自己的眼睛,透过指尖的缝隙打量着屋中的摆设,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
曾经有多少个清晨,醒来见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背后却蓦地贴上来一片火热的胸膛,惊破了青鸾的迷离神思,也清楚的告诉她今夕是何夕。
“三哥…”青鸾刚醒,全身无力,被他紧紧圈在怀中,有些透不过气来,声音也慵懒无力:“你该起来了。”
话音刚落,花无暇的唇便压了下来,青鸾忍不住一边躲一边笑,却还是没能逃脱他的桎梏,情急之下索性裹了被子,手脚并用的逃下床,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
花无暇打着赤膊坐在床榻上看着她,一副胜利在握的模样,仿佛就等着她自投罗网。
青鸾有些狼狈的整理好被单,抬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望见他这般的模样,却愣了愣,片刻之后,低了头,乖乖回到了床榻上:“三哥。”
花无暇淡淡望了她一眼,突然别过身子,起身穿衣。
青鸾僵了僵,随后一把抱住了他:“三哥,我想…回去接祈年,好不好?”
花无暇系着衣带的手略略一顿,方道:“我已经派人去接了。”
青鸾仍旧紧紧抱着他:“我必须得回去一次,我要见哥哥,我想问问他今后的打算。你派人去接祈年,他必定不会前来,难道你让我此生都不能再见他?”
花无暇终于系好了衣衫,眉心却似始终蹙着。
青鸾绕到他身前,仰起脸来,伸手抚上他的眉心,微微有些怯怯的笑:“你会答应我,是不是?”
花无暇凉凉的瞥了她一眼,青鸾顿觉一股寒意泛起,良久,垂下了头。
“要去便去。”他淡淡的声音终于响起:“省得日后你说我亏待你。两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青鸾先是喜,听见他给自己的时限却又忍不住蹙了眉:“你就不能让我多陪陪哥哥?”
花无暇仿若未曾听见她的抱怨,低下头来,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晚去…早回。”
青鸾红着耳廓,又恼又怨的推了他一把,抱着被子回到了床榻上。
既然花无暇已经同意她回去,青鸾纵使对那时限有怨,却还是着手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特意挑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想着带祈年回来的路上给他玩耍,因此一面收拾,一面忍不住的笑起来。
刚刚用过午膳没多久,却突然有宫女进来通传,说是宸王妃求见。青鸾登时便有些错愕,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见见若水。
其实今时今日,她的身份十分尴尬,只勉强算得上是借住在宫里,而若水身为宸王妃,前来见她却还要经过通传,不可谓不讽刺。
青鸾整理了裙衫来到花厅中,这才发现若水竟不是独自前来,同来的,还有红袖。姐妹俩携手同坐在厅中,皆是人间倾城色,然而神情却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在见到青鸾之后,若水尚能自持,而红袖已经白了脸。
青鸾进到厅中,依着宫规向若水行了礼。
若水尚未开口,红袖已经气冲冲的开口质问:“你真的是云青鸾?”
青鸾抬头,越过红袖惊怒的容颜,望向若水,却只见她眸中也掠过一丝疑惑,方知原来当日自己去到宸王府时,若水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听从于花无暇。青鸾心头忍不住低叹了一声,低声应道:“是。”
红袖禁不住冲击一般倒退了两步,连连摇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云青鸾?除非你懂得妖术,或者你本身就是个妖女,否则你的模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红袖身后,若水缓缓站起身来,扶住自己妹妹的肩,温柔婉约的眉目之间,极其不明显的掠过一丝惨淡:“早前若水曾听过一个传说,当时只道是笑谈,心想世间哪有那样的事情。今日见了姑娘,才终于知道,何谓‘得凤凰者得天下’。也唯有姑娘这样的容颜,方才配得上‘凤凰’二字了。”
青鸾也不去想她是从何处得知这一传说,闻言,脸色也没有什么大变化:“不过江湖术士胡言乱语,岂能当真?”
面对若水,她心里,多少会有一丝古怪。毕竟,她曾经先若水嫁给花无暇,却又被休弃,如今若水才是花无暇名正言顺的妃,偏偏她又正与他情浓。青鸾并非圣人,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实在是有些不懂得怎么面对。
“可是,若非有人信了这个传说,今时今日的一切,只怕都会不同吧?”若水望着青鸾微笑起来,“至少,到如今,这个传说是应验了的。果然得到了姑娘,无暇他便得到了这天下。”
青鸾心绪微堵,尚未开口,红袖已经诧异抢声道:“得凤凰者得天下?也就是说,她云青鸾是命定的凤凰,无暇待她并非真心实意?”
若水缓缓握住了自己妹妹的手,轻声道:“云姑娘自小便与无暇相识相知,这么多年来,怎会没有感情?无暇待姑娘,想必是真的好。”
“自小相识又怎样?无暇去到江蓠的时候,她才多大,无暇怎么可能对她动情?”红袖怒气冲冲道,“可是无暇去到江蓠之后,跟姐姐你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啊!”
若水目光微微有一丝闪烁,怔怔的看着青鸾。
青鸾淡淡避开她的视线,轻声道:“如果王妃和红袖郡主此行前来是为了确定民女的身份,那么目的应已达到,还有旁的事吗?”
“云青鸾!”红袖忍不住尖声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凭什么在我姐姐面前耀武扬威?无暇待你不过是一时的虚情假意,你真的以为你能就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出身!”
青鸾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方道:“他待我怎样,是他自己的事。”
“那你还如此没有自知之明?”红袖克制不住就要上前,却被若水拉住。若水淡淡抚了抚她的手背,道:“别胡说了,若是无暇听了你说的这些话,你又该伤心难过了。”
红袖气极,涨红了脸,忍了又忍,终于一跺脚道:“我倒是要去问问他,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话音刚落,人已经挣脱若水,跑出了门口。
“红袖!”若水在身后唤了她一声,却见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忍不住微微变了脸色。回头望向青鸾,脸色不由得有些苍白:“红袖她不懂规矩,若是有冲撞了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青鸾垂眸一笑,不作回答。
若水顿了顿,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花厅,离开了惠安宫。
青鸾仍旧站在那里,仿佛是在打量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花厅,可是许久过后,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极力隐忍之下,终也落下泪来。
原想着趁回去接祈年的时间,避开这纷扰复杂的事态一段时间,也许等她回来的时候,花无暇已经处理好一切。却没有想到,还未及离去,却就已经被人找上门来,终究还是要让她面对这难堪的一切。
事到如今,她早已不是没有勇气,只不过,有些事情,任凭你勇气冲天,终究还是难以面对。
夜里,青鸾背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不顾宫女的多次劝阻,仍旧坐在大厅的门槛上发愣。
直至深夜,花无暇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前时,青鸾猛地站起身来,几乎是冲到他面前,伸出手来摊着:“给我出宫的令牌,或者,把你要派来护送我的人调来,我要启程了。”
花无暇眸中先是掠过一丝诧异,片刻之后,低声笑了起来。
他越笑,青鸾心中越是委屈恼火,索性伸出手来,自己往他身上找令牌。
刚刚将手放到他身上,却已经顺势被他揽进怀中,紧紧抱住。青鸾挣了挣,脱不了身,一转眸望见他的脖子,尚在犹豫要不要一口咬下去,忽然就听见他低沉带笑的声音:“别来无恙,刺猬姑娘?”
正文 浮生似梦(二)
她是一只刺猬,在从前的时候。
青鸾只堪堪听见这两个字,便蓦地记起了初见他的情形,霎时间心里头百转千回,抬起眼眸将他望了又望,凝眸深处,似有万千柔情。
花无暇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再一次分崩离析。
青鸾尚在感怀未知间,便糊里糊涂的再次被吃干抹净。
整整一夜,他几乎不曾放开她,周而复始的宠爱,青鸾中途一度疲惫到晕过去,却又在天将明时被他唤醒,意识回笼时,发现自己还被他占据着。
“三哥…”她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让我启程吧…”
花无暇眸色一黯,低下头来吻着她,低喃道:“还有力气想这件事?看来…还不够。”
青鸾迷迷糊糊间听他这样说,忽然一个激灵,吓得双眸睁得圆圆的:“不要了!”
花无暇仍旧低头吻着她,从面颊到颈窝,她的每一处脆弱都不放过。
青鸾大约知道他在想什么,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低声道:“三哥,这辈子青鸾都是你的,这辈子往后,还长得很呐——”
花无暇终于没有再继续闹她,只是顿了片刻,反手将她拥进了怀中,往自己的胸口处按住她的头。
他忽然记起自己曾经让她读过许许多多关于男女情爱的传奇或是传记,那里面的男女大多恩爱痴缠,难舍难分。他那时不过是抱着哄小女孩的心态扔给她读,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个无心之人,竟然也会深陷其中。也许是两个人已经分离得太久太久,他不愿意再承受身边没有她时的孤寂,所以明知她此去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却就是如此,舍不得。
这大抵,便是报应吧?报应自己年少时的不堪,报应自己曾经的无心于世,报应自己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欺负了她…
花无暇淡淡勾了勾唇角,抚了抚青鸾已经又忍不住闭上的眼角,低声道:“今日便启程吧,否则,若我反悔,便不让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