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已经将近两年的时间,她没有见过他。可是如今,只看见他清瘦的容颜,青鸾的眼泪便再一次肆无忌惮的泛滥!
花无暇的笑容,反倒一如最初那样轻淡起来:“秦姑娘,如今,你可以告诉我北漠清州临水县的那个小渔村里,藏着什么宝贝吗?”
青鸾望着他,任由眼泪泛滥:“藏着…三哥待我的心——”
她话音未落,花无暇忽然猛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去。青鸾什么也不顾,再次扑上前,这一回,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断断续续的说完余下的话:“…和,我们的祈年…”
花无暇脚步顿住,头也不回的冷笑了一声:“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件宝贝。”
“有的…”青鸾埋在他背心放声大哭,“花祈年,我们的祈年…”
花无暇没有再动,然而片刻之后,却又猛地转过身来,死死捏住青鸾的手腕,逼她看向自己:“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对我说出这样的谎话?”
青鸾不顾一切的摇着头:“三哥,对不起,对不起…三哥…”
她明明知道他苦,她明明知道他背负的所有,她云青鸾纵使再不幸,却有那么多人或真或假的对她好。可是对他来说,这世上唯一认定了想要真心实意付出的,大约只是对她吧?他对她说他是真心的,他为了她出兵迎敌,他甚至可以为了她,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做汤羹!她却那样任性,她将他所有的好都归咎于虚情假意,她辜负了他所有的好,她让他,又恢复从前那个没有心的花无暇!
青鸾艰难的大哭,不顾一切的再次埋进了他怀中:“三哥,我求求你,求求你…”
她哭着,说着,许久,却仍然没有说出自己要求什么,只是喃喃的重复“对不起”或“求求你”,还有那声,他阔别已久的“三哥”。
青鸾仿佛要将这三年内苦苦隐忍的眼泪通通都流出来一般,无休无止的哭,花无暇却自始至终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自己,哭湿自己胸前的衣衫。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鸾哭声渐止的时候,忽然察觉他猛地扣住了自己的后颈,被迫仰头看向他:“三哥…”
“云青鸾!”他眸中再度出现了她曾无比熟悉的狠绝,“我多想掐死你。”
正文 不如,归去(八)
青鸾尚在怔忡之间,还没想到该怎么回答,他的唇却已经蓦地落下来,狠狠压上她的,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青鸾被他缠着腰身,扣着后脑,愈发动惮不得的同时却要承受他灼灼滚烫的吻,一时间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加上之前因饥饿而全身无力,眼前再次一阵阵的发黑,青鸾只来得及用力抓了一把他的袖口,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鼻端萦绕的依旧是熟悉的沉水香,青鸾有些贪婪了吸了几口气,才缓缓坐起身来,撩开床幔往外看去。
屋中竟然又是空无一人!
青鸾猛地冲下了床,急急唤了两声:“三哥?”
房门适时被推开来,花无暇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白玉碗。他脸色有些不善的看了青鸾一眼,跨进屋来,反手关上门,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上。
青鸾微微一怔,上前来一看,但见那白玉碗内盛着热气腾腾的鱼粥,鲜香扑鼻,分明是她熟悉的味道。青鸾忍不住又望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局促,又挣扎犹豫了片刻,方才道:“三哥,这是你做的吗?”
花无暇脸色忽而更沉了,淡淡将碗往她面前推了推,随后坐下来,从袖中取出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人名的纸,仔细的看起来。
青鸾心头却又些许微酸的甜蜜,缓缓发酵开来,也不再客气,坐下来,一点点的吃着那碗味道极其熟悉的鱼粥。
吃了几口,胃渐渐暖和起来,身体也仿佛恢复了一些力气,青鸾抬头,分明是有事要问他的模样,然而见他专心致志的看着那张纸,也就顿住了,继续低了头喝粥。
她喝完粥许久,又自己找水洗漱了一下,花无暇仍旧眼皮也不抬一下,青鸾终于有些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
花无暇不动声色的转了转身子,拂开她的手。
青鸾见他似是打定了主意不想理自己,便缓缓缩回手来,往四周看了一圈,起身来到窗户旁,缓缓推开了窗页往外看去。
这一看,却蓦地软了脚跟。
放眼望去,她所能目视的地方,似乎都在自己脚下,远远地,可以望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也可以看见金碧辉煌的宫殿。也就是说,那是京城。整个京城都被她尽收于眼底,青鸾有些恍然,转头看向桌边那人:“这是什么地方?”
花无暇缓缓勾起了唇角,又过了许久方才抬眸看向她:“地狱。”
青鸾缓缓咬住了下唇,眸中泛起委屈的神色:“如果这里是地狱,那祈年怎么办?”
花无暇仍然只是无动于衷:“谁?”
“你儿子!”青鸾终于忍无可忍,紧紧捏着拳头喊了出来。
花无暇又看了她一眼,忽然招了招手唤她过来。青鸾果真便缓步走了过来,却猛地被他伸手拖进了怀中。
他的身体…很烫。
青鸾羞红了脸,挣扎也不是,顺从也不是,唯有僵在他怀中一动不动。
花无暇的手,却不规矩的抚过她衣衫单薄的身子,最后,缓缓将手探进了衣裳内,语气邪肆到极致:“人人都知道,我将近而立之年,府中姬妾却一无所出。我怎么会有儿子?哪里来的儿子?”
青鸾被他抚得再次没了力气,呼吸起伏不定,听了他的话,身子却猛地僵了一下,片刻之后,又缓缓软了下来,红着脸道:“人人都知道,我是待字闺中的老姑娘,云英未嫁,想来,的确是不可能有儿子。也许,是一场误会?”
云英未嫁?他听了这四个字,神情变得有些古怪。青鸾依稀觉得他是想笑,可是细细看他的眉梢眼角,却半分笑意也没看出来。他非要将自己收藏得如此滴水不漏吗?
青鸾缓缓垂下眼眸,主动印上了他的唇。
花无暇没有给她任何回应,青鸾便小心翼翼的吻着他,一点点咬开他紧闭的唇,用尽自己浅薄的经验去撩拨他。
她真的几乎是用尽全力了,也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多久,面前的人却还是毫无反应。青鸾心头微微叹息了一声,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热情,正待离开他的唇,后脑却突然被人按住,随后,先前仿佛傀儡的人,毫不客气的攻陷了她尚未关闭的城池。
两个人唇舌纠缠良久,青鸾呼吸不稳,几乎将整个身体都陷在他怀中,花无暇的动作,极其不明显的变得轻柔起来,最后离开她的唇时,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她红肿的唇。
两个人静静靠在一起,许久之后,青鸾的呼吸终于微微平复了下来,抬眸看了他一眼,想起了自己先前没来得及问的问题:“三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已经是个死人。”花无暇淡淡道。
青鸾蓦地一惊:“为什么?”
话一出口,青鸾就后悔了。她明明应该清楚的知道是为什么。从她踏进宸王府之后,到被冤枉判处凌迟之刑,一切,应该都是他为花无忧设下的一个局。只是青鸾不知道,她的死,究竟能对花无忧产生多大的影响。
“有用吗?”迟疑良久,青鸾微微咬了唇问道。
花无暇略略看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淡淡道:“他看见那具女尸之时,几欲毁天灭地。”
青鸾心头蓦地一跳,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心疼了?”他放开她,淡淡道。
正文 岁月静好
青鸾抬眸望着他,却一眼望进他眼中无边无际的寒凉,心头顿时一酸,伸手握住了他。
花无暇淡淡由她握着,另一手忽然重新取过了之前的那张纸,若无其事的继续看起来。
青鸾凑过去,也淡淡瞥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朝中官员名单。”花无暇淡淡道。
青鸾便明白了,又道:“他们中,有多少人站在你这边?”
花无暇隐隐勾了勾唇角:“三个月前约莫有一大半,如今,大概只有一小半了。”
三个月前,应该正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大军踏平了东璃,凯旋回朝,在西越近百年的历史中,应该算得上是最大的功勋。可是自那以后,花无忧便开始着手对付他,甚至将他逼到称病告假,闭门不出的地步,可见花无忧所用手段之很辣。青鸾微微蹙了眉:“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留在宫里,至少那样,我也许还能帮帮你。”
花无暇淡淡瞥了她一眼:“怎么帮?若让你去害老五,你做得到?”
青鸾屏住呼吸,良久,垂下头,沉默不语的靠在了他肩头。
又过了许久,花无暇终于缓缓抚了抚她的头,沉声道:“这些是是非非,我不准你掺和进来。”
青鸾心头蓦地一动,鼻尖一酸,又往他怀中埋了埋。
“你先去休息。”花无暇扶起了她的身子,淡淡道。
青鸾站起身来,抚了抚自己暖足的胃部,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他:“前两天,你为什么不给我东西吃?”
花无暇眉宇之中,终于似乎克制不住的透出些许的笑意,青鸾蓦地大怒:“你故意的?”
花无暇抬眸望向她,微微一笑,俊若神祇,苍凉与优雅并重:“我告诉自己,若那两天内,你再对我生出丝毫的怀疑,我便毫不犹豫,再次拉你一起下地狱。”
青鸾怔住,望了他许久,直到他说“还不去休息”,青鸾才缓缓点了点头,回到了床榻上。
夜半,青鸾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却忽然感觉到自己腰上紧紧缠着一只手臂,微微侧了侧脑袋,便察觉到他正将自己圈在怀中,一呼一吸的起伏,她都能察觉得到。
“醒了?”
不知他几时上来的,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睡着过,青鸾听他的声音无比清醒,有些慵懒的应了一声,刚要开口,他却已经倾身压了过来,封住了她的唇。
青鸾挣扎了两下,挣不过他,唯有转而缠住他的脖子,一点点的回吻他。
“三哥…”终于趁他亲吻她嘴角的时候,青鸾喘息着开了口,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我饿…”
“我也饿…”他喃喃的说了一句,重新压住了她的唇。
青鸾顿时臊得脸色通红,然而感觉着他越来越热的身子,终于还是只能由他去。
青鸾久未经人事,从一开始便有些受不住,好不容易捱过一轮,全身敏感得如同一碰就要碎掉,他却再度袭来,青鸾禁不住泪眼婆娑的哀求出声:“三哥…”
“乖——”他声音有一丝紧绷,缓缓抚过她的发,再度含住她的唇,毫不留情的掠夺一切。
到最后,青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捱过了多少回那令人欲生欲死的极致,才终于被他紧紧圈在怀中,彼此毫无缝隙的贴在一起,听着他沉重的低喘,青鸾在那一刹间无比清醒,同样紧紧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艰难的低喊出声:“三哥,青鸾此生,绝不再疑你半分——”
花无暇霎时间失控,猛地封住她的唇,彻彻底底,让她接受了自己的全部。
醒来时青鸾才发现,自己竟然又一次不争气的晕了过去,忍不住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花无暇不在房间内,青鸾艰难的坐起身来,披上衣衫,拉开了房门。
走到房间外,她方才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阁楼之上,而从此处看去,这阁楼又建在高山上,难怪能俯瞰整个京城。青鸾四处看了一番,这才又抱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一路下楼去寻花无暇。
阁楼下方竟然就设有一个小厨房,青鸾闻声寻过去的时候,花无暇正有条不紊的打着鸡蛋,那架势,俨然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做饭的技巧。
青鸾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看了一阵,花无暇将鸡蛋羹放到蒸笼里后,便猛地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回头看了她一眼。青鸾立刻便跑了进来,凑到他跟前,夸张的吸着鼻子:“好香啊,桑大哥,你做了什么?”
她作势就要去揭面前的盖子,被花无暇打了一下手背,悻悻的收回手来,又四处看了一番,道:“这里没有别人吗?”
“嗯。”花无暇应了一声,转身又去查看另一口锅里的东西。青鸾又跟上去看了一眼,竟然又是鱼粥。她心头忍不住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你…是不是来来回回只会做这样东西?”
花无暇脸色猛的一沉,瞥了她一眼,忽然将手里的锅铲递给她,冷冷道:“你来。”
青鸾莫名的举着锅铲站在灶前,片刻的不知所措过后,回头望了他一眼,有些楚楚可怜的咬住唇:“三哥,我饿…”
花无暇脸上的阴沉忽而就散去了,上前揽住了青鸾的腰,唇角上翘得极其好看:“这两个字,是暗示?”
青鸾登时吓得白了脸,忙的将锅铲重新塞回他手里:“三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花无暇却还是没有放过她,抱着她在灶前亲吻许久,直到锅里传来浓浓的糊味,方才松开了她。
自那以后,青鸾在他面前,再也不敢提“我饿”这两个字。
【谁要是再敢嫌弃这章清水,我就一口血喷在屏幕上,噗~~~~~】
正文 岁月静好(二)
虽然鱼粥糊了,然而青鸾不得不承认花无暇的手艺,的确比自己好了太多,一碗鸡蛋羹蒸得嫩滑爽口,青鸾实在是饿得厉害了,很快吃完了鸡蛋羹,还是觉得饿,望见他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吃着满是糊味的粥,有些欲言又止。
花无暇却似感应到一般,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起来:“没吃饱?”
青鸾点了点头。
花无暇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坐下,从自己碗里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青鸾张口吃了进去,顿时难受得两道眉都快拧到一处。然而看着花无暇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却实在不敢多说什么,勉强咽下了那口粥,笑了笑。
花无暇将勺子递给她,让她自己吃。
青鸾吃得很痛苦,勉强吃下两勺,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忙的仍开勺子,看向他:“为什么你不问问我关于祈年的事?”
“问什么?”他淡淡挑了眉,含笑道。
青鸾被他这样的神情搞得有点怔忡,乖乖回答道:“问问祈年的出生,问问他长成什么样子,问问他现在怎么样…”
“嗯。”花无暇微微应了一声,“那是怎么样的?”
想到祈年,青鸾便忍不住笑起来:“祈年长得像你,很像——”说到这里,青鸾却突然顿住了,脸上的笑也微微僵凝。
“怎么了?”花无暇缓缓抚上青鸾的耳廓,低声道。
“…就是因为他长得像你,我不敢…经常对着他…”青鸾缓缓垂下了头,“我把他寄养在村东头一位婶婶家里,只敢偶尔去瞧瞧他…”
如今想起那段岁月,仍旧依稀仿佛能察觉到那种锥心的痛。每每遇上与他相关的事情,青鸾总是懦弱得,连自己都害怕。
花无暇缓缓将她的脸按向自己,亲了一下。
青鸾靠在他胸口处,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缓缓平复了情绪,听着山风穿堂而过的声音,有些满足的闭了闭眼:“三哥,你能…再说一次那句话吗?”
她这话问得实在是有些模糊,花无暇微微眯了眯眼睛,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披在身后的发,良久,低声道:“云青鸾,我对你是真心的。”
青鸾猛地将脸埋进他胸膛之中,泪湿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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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世外仙境一般的山中阁楼,似乎完全不受世俗打扰,青鸾前所未有的觉得安宁与满足,却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一个将死之人,你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呆在一处,不是正好?”他轻轻啃咬着青鸾的脖子,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青鸾推了他两下,推不动,又忍不住道:“那你…难道不担心皇上吗?”
花无暇转而吻上她的下颚,漫不经心的道:“不担心。”
“三哥…”青鸾唤了他一声,“皇上他——啊——”
青鸾话音未落,忽然便被他整个抛上了床,忍不住惊叫一声,下一瞬,便被他随之压下来唇夺去了所有的声音。
又是一阵黯无天日的索求,青鸾累得身上半点力气也无,奈何昨夜睡得太久,此时又是大白天,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唯有睁着眼睛四处看。
待将目光投到地上那堆凌乱的衣物上时,青鸾眼睛却猛地一亮,翻了个身,伸出手去够他的那件外衫。
她一动,在她身后闭目养神的花无暇就睁开了眼,一把拉回了她雪白的手臂,放回被中,重新将她揽住:“山里凉,别伤了风。”
青鸾略略有些急了,又挣开他,重新去够那件外衫,拉开衣角,先前只露出一角的荷包,便整个的出现在眼前。青鸾手一僵,却还是将那荷包拾了起来。
花无暇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似乎冷哼了一声,丢开青鸾翻身睡去。
青鸾捏着那个荷包,先前还火热的身子,一瞬间变得有些冰凉起来。
这个荷包,是当初在北漠天灵寺时,她亲手交给他的。里面,原本装了两颗一模一样的珠子。后来,他将其中一颗给了她。再后来,她亲手把那颗珠子扔了。
青鸾身子猛地一缩,似乎不敢再想下去,转头时,看到的却只是他的背影。她心头忍不住万分愧疚起来,将荷包捏在手里,翻身想要抱住他。
然而这一捏,青鸾却再次怔住了,缓缓张开手,将那荷包反反复复的又捏了一遍。
两颗?
她一瞬间变得茫然且慌乱起来,匆忙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静静躺在手心的,是两颗珍珠,两颗一模一样的珍珠!而两颗珍珠,都有着她熟悉的磨损,是因为嵌入假山壁而造成的。
青鸾的手忍不住开始发抖,随后,克制不住的惊叫了一声,再也不顾旁的,用力将花无暇的身子拉平,随后翻身坐到了他身上。
“…”她手中握着那两颗珠子,几乎急得快要冒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眼中布了薄薄的一层水雾,是撼动人心都不足以形容的美。
花无暇见她着急的模样,却只是好整以暇的将双手枕在脑后,面无表情的发出一个鼻音:“嗯?”
“啊——”青鸾终于克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叫,随即才开口说了话,声音急切得如同自高山瀑布上落下,“你找到了我的那颗珠子?”
花无暇仍旧面无表情,伸出一只手来,抠开她紧握的手心,将两颗珠子收入自己手中,冷冷道:“两颗珠子都是我的。”
“不要——”青鸾忙的伸手就去抢,却哪里是他的对手,无论如何也抠不开他的手,急得几乎快要哭了:“三哥…”
“想要?”花无暇淡淡勾起了唇角,若无其事的问。
青鸾忙的点了点头。
“我不介意你…以身来换。”花无暇笑得极其无辜。
青鸾蓦地咬住了唇,蹙眉望了他许久,终究还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今日更新毕】
正文 流年(一)
这一夜,直至半点精力也无的疲惫睡去,青鸾也没能讨回那颗珠子,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蹙着的,睡梦中时不时的嘟哝两句,似在抱怨他一般。
没想到第二天早晨醒来,那颗珠子却已经重新挂在脖子上,青鸾大喜,捏着珠子把抚了许久,昨夜没来得及理顺的思绪,此时才逐一的清晰起来。
她记得那时他问过自己,将这珠子丢到了哪里,她只是回答驿站,记不清是哪个驿站。从西越至东璃,一路经过那么多个驿站,而每个驿站每日来来往往多少人,只怕根本难以计数,要寻回这颗珠子,根本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他到底还是做到了,用寻回这一颗珠子的举动,包容了她的任性与不信任。
青鸾握着珠子默默落了一阵泪,这才起身来,出了房门去寻他。
没想到刚刚站到房门外,便望见了阁楼下方的空庭中一前一后的两个背影。青鸾微微有些受惊,待仔细一看,才发现后面那人身形与花无暇很相似,正是那陆歆。
两个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因山中宁静,即便隔得远,青鸾也听得到嗡嗡的说话声,却无法听清具体内容,唯有抱着手臂站在围栏后,一直看着那两个并肩缓缓前行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无暇不知为何突然转身看向陆歆,刚刚说了一句什么,眼角余光却已经瞥见站在阁楼上的青鸾,顿了顿,方才又疾速对陆歆说了几句什么。陆歆也回头望了一眼青鸾,下一瞬,往前大步离去。
青鸾这才从阁楼上走下来,花无暇已经在楼前不远的位置,而陆歆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你们又在吵什么?”青鸾来到花无暇面前,抬头问他。
花无暇眉心微微一动:“谁说我们在吵?”
青鸾勾起笑来:“你们很奇怪,你信任他,而他也全心全意的帮你,两个人却总是意见相左。我说得对不对?”
“未必。”花无暇淡淡说了一声,转生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青鸾跟上他的步伐,执意追问:“这样的未必,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