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做梦,青鸾也从没想过,她竟然这样快,又会见到这个她此生都不想再见的人。
花无暇靠着殿门站在那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不过那张脸却隐在逆来的光线中,看不清表情。
她静静站在那里,听到他平淡带笑的声音传过来:“你求我母妃保佑你什么?”
青鸾微微一怔,又转过头去看那座观音像。难怪如此精美,没想到竟会是他的母妃。
花无暇缓缓走上前来,从几案上取了香,在烛火上点了,虔诚的拜祭之后,将三支香插到了香炉内。
青鸾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神情平静,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花无暇回过头来,看向她,淡淡一笑:“我母妃是这祁安县的人,她去世以后,我便找人以她的模样做了这观音像,原意只是想将母妃供奉于此,没想到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上香,原本的小庙也愈来愈大。”
青鸾静静地听完,淡淡移开了视线。
时间逐渐晚了,花无暇抬头看了看天色,对青鸾道:“这庙里斋菜做得极好,一起?”
青鸾终于不再沉默:“不离姐姐在哪里?”
花无暇微微勾了勾唇角,跨出了大殿。青鸾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斋菜果然是做得极好,香气扑鼻,只闻了便让人食指大动。
青鸾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眉毛都不抬一下。
花无暇坐在她对面,手中捏着一只酒杯微微的笑:“生生的把自己折腾病那么久,想必是吃不下什么东西吧?只可惜如今这里只有斋菜,没别的东西给你补身子。”
青鸾吃完一大碗饭,将碗筷摆在桌上,从怀里取出药盒,放了一颗进嘴里。
药很苦,她却眉头也不皱一下,嚼碎之后咽了下去。
花无暇淡淡挑了眉:“皇甫成悦给的药?”
青鸾虽没有想到他会知道这些,却仍旧没有什么表情:“是。”
“这主意不算好,不过,倒的确能骗到一些人。”
“关心则乱,那些没有心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其中滋味?”青鸾冷眼看着他,淡淡的嘲讽。
花无暇将手中的杯子送到口边,一饮而尽之后,听到青鸾再度发问:“不离姐姐到底在哪里?”
他重新又斟了一杯酒,递到青鸾面前:“夜了,天凉。喝杯酒暖暖身子。”
青鸾毫不犹豫的端起杯子,仰脖喝下了里面的酒,将杯子扔到桌面上。酒混合了口里的苦药味,愈发苦得出奇,青鸾微微蹙了蹙眉头。
花无暇微笑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来,将她扯进了自己怀中。指腹轻轻的抚过她被酒沾湿的嘴角,随后,他轻按着她的后脑,压向自己,含住了她微湿的唇。
记忆中香甜柔软的唇/瓣一如从前,花无暇熟练撬开青鸾的牙关,让彼此亲密纠缠在一起。
青鸾没有拒绝,只是一直都睁眼看着眼前这个人的脸。
许久以后,他缓缓松开了她的唇,喃喃低笑了一声:“好甜。”
几乎被口中弥漫的苦味麻木的青鸾闻言,扯了扯唇角。
花无暇转而吻上她的下颚,一路往下,经过脖颈,解开青鸾锁骨处的衣衫,反复的吻着那里。
青鸾静静的承受着,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突然之间,花无暇顿住了,片刻之后,他重新抬起头看向她,复又勾起微笑:“珠子呢?”
青鸾忽然也笑了:“扔掉了。”
只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尽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青鸾前所未见的阴寒狠厉:“扔到哪里去了?”
如今,青鸾哪里还有什么可怕的,见了他这般的模样,仍然淡淡的笑着:“不记得仍在哪个驿站了。我病了许久,记性不太好。”
两人对峙良久,花无暇突然勾起冷冷的笑意:“云青鸾,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心的。”
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青鸾似乎听得懂,又仿佛不太明白,微微蹙了眉,还在思考怎样回答,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青鸾克制不住的痛呼了一声。
花无暇用力咬着她的脖子,仿佛恨不能就此将她咬死了,吸干她的血,再将她剥皮抽筋。
青鸾只喊过一声,也就痛得麻木了,目光呆滞的任他咬。
她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松开自己的,只是在自己的鼻端飘过一丝血腥味时,听到他冰冷的声音:“云青鸾,我、恨、你。”
青鸾微微蹙了眉,用力的思索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想了半天,却仍旧没有想出答案。
花无暇忽然一把推开她,青鸾重重撞到桌角,随即摔到了地上。
花无暇的鞋子自她眼前经过,大步走出了房间,随后,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门口隐隐约约传来锁钥的声音。
过了许久,青鸾仿佛才恢复了意识,微微动了动,艰难的坐起身来。
她自然看不见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正淌着血,也看不见自己后腰上那块被撞得青紫的伤痕,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眉目之间一片平静,仿佛丝毫察觉不到疼痛。
脖子上的血流到半夜,终于逐渐凝固。后腰上的伤,在天蒙蒙亮的时分,终于也提醒了她自己的存在。
青鸾经了一整夜的僵坐,此时终于抬头望向窗口那片朦朦胧胧的白,脸色惨白的笑起来。
我们,不过彼此彼此。
花无暇,我,也恨你。
正文 祁安山(三)
太阳初升的时候,青鸾所在的这间房门才终于再度被打开。一个小和尚推开门,往里面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便只见青鸾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脖子上还有僵凝的血,顿时骇了一跳,仍开手里的锁转身就跑去找人。
青鸾缓缓睁开眼,听到他跑远方才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跑出了房门。
周围都是禅房,她不知道不离在哪里,索性挨间的拍门,一边唤一边寻找:“不离姐姐?不离姐姐?”
始终没有人回答她,青鸾便一直拍,一直拍到最后一间,还是听不到回应,她终于放弃,回转身的时候,花无暇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淡淡看着她。
腰上的痛楚忽然再度袭来,青鸾支撑不住,再次摔到了地上,无法再站起身,唯有努力的呼吸。
花无暇冷眼看着她,淡淡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僧人,转身就要离去。
“你站住!”青鸾终于开口,咬牙看向他,“你究竟将不离姐姐怎么了?”
花无暇顿住脚步,片刻之后,忽然又转身向青鸾走来。
他缓缓在她面前蹲下,青鸾看见他月白色的袍子下摆湿了一片,似乎是被露水沾湿的。衣裳仍旧是昨日那件,说明他整夜没有回过房。然而此时此刻,青鸾却无心想那些,仍旧咬牙看着他:“不离姐姐在哪里?”
花无暇冷笑了一声:“她是父皇最宠爱的表侄女,像我这种为了皇位可以完全不折手段的人,哪里敢动她?我难道不怕激怒了父皇,再也没机会接近皇位吗?”
青鸾猛地凝眸,神情中依稀可辨一抹不可置信。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坦然的承认自己的野心和欲/望?
花无暇淡淡勾起了嘴角:“怎么?何需如此惊讶?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清楚得很吗?”
青鸾移开了视线,冷笑了一声,艰难的支撑自己站了起来。
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离开这里,她索性一瘸一拐的,再度走回刚刚出来的那间房。
跨进门槛,刚要回身关上门,却蓦地被人抵住了。
她冷眸望向花无暇,只见他轻轻淡淡的笑起来,眼里依稀带了一丝邪气:“青鸾,知道吗,我很想你背上那只…凤凰…”
青鸾脸上最后一丝红晕也消失不见,良久,惨淡的笑起来:“我只当你利欲熏心,却从来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无耻的人。”
花无暇跨进房门来,一把将她拦腰搂住,在青鸾疼得脸色剧变之时,在她耳边低喃:“拜卿所赐,我还可以更无耻一点…”
话音刚落,他大手忽然在青鸾背后一扯,青鸾只听到衣衫猛然撕裂的声音,片刻之后,背上便袭来一阵凉意。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花无暇的手掌,缓缓抚上了她撞伤的位置,重重的揉起来。
青鸾疼得闷哼一声之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许久之后,花无暇才终于将她放回到床榻上,从袖中取出化瘀的药膏,轻轻地在她受伤的部位揉开来。
青鸾在昏迷中似乎也能感觉到疼痛,眉头始终紧蹙。
“既然你执意…那我们,一起下地狱又有何妨…”
朦胧间,谁的声音回响在耳际,反反复复,萦绕不散。
青鸾又梦到了菀妃。
梦里,她扑在菀妃怀中尽情的哭,醒来时,头下的软枕也湿了一片。
外面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听在青鸾耳中,却像极了哭声。
她缓缓拭去眼角挂着的泪珠,坐起身来时,却发觉自己的后腰处已经不疼了,手抚上脖子,摸到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床头摆着一套浅绿色的裙装,青鸾看了看自己身上完好的中衣,兀自出了片刻神,终于起身来,换上了那套衣裙。
屋里有梳洗用的水,青鸾梳好头,尝试着拉了拉房门,竟然打开了。
门口也没有人守着,青鸾不顾还在下雨,径直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寺院并不小,她在雨里一路走一路寻找,却没有发现半点关于不离的迹象。
一直到再次到达大殿,青鸾开始怀疑不离究竟是不是被关在了这里。
大殿内,几个和尚正打坐念经,敲木鱼的声音,一声声回响在青鸾耳畔,敲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面前的雨帘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撑伞的身影,肯定是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青鸾,却只当未见一般,径直绕过大殿,往后面的禅房走去。
青鸾迟疑了片刻,走下大殿,跟在了他身后。
花无暇一路走到了寺院最深处的两间小禅房处,禅房外是自山上引下来的泉水,汇成小溪,轻快的流过。旁边种着几株高大的芭蕉,仿若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优美。
他将伞放在屋外的走廊上,推门走了进去。
青鸾全身湿漉漉的,跟着他走进屋里时,便正好见到他脱下微微有些浸湿了的外袍。
青鸾并没有回避什么。
里间的屏风内,正袅袅的冒着热气,竟是不知几时备好的热水。花无暇继续若无其事的解着中衣,准备沐浴。
与他之间,原本便没有什么清白可言,如今,她受他所牵掣,更没有必要去在乎那些。
花无暇由始至终都没有看青鸾一眼,仿佛她是透明,甚至连敞开的房门也不管,径直便来到了屏风后,将自己泡入了热水中。
正文 祁安山(四)
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停了,空气中都是清新泥土的味道。屏风后的人安安静静,仿佛连呼吸都没有声音。
青鸾脸上的水渍也都干了,在这样的安静中站立良久,她终于缓缓步入了屏风后。
花无暇静静地趴在桶沿上,露出精瘦的背部,而脸埋在手臂中,一动不动,仿佛是睡着了。
桶外的矮凳上放着丝布和小木瓢,青鸾缓缓拿了起来,从桶中舀了热水,缓缓地冲淋他的背,再用丝巾轻轻地擦过。
她指尖一片冰凉,偶尔会不经意碰到他的背,每碰一次,他的背脊就僵硬一分。
青鸾没有丝毫的察觉,依旧缓缓的用热水为他冲淋着,良久,终于低低的开口:“你让不离姐姐回去,行吗?”
“那是不是要我把那个东璃二殿下也放回去?”花无暇声音淡得没有一丝情绪。
青鸾怔了怔,道:“那与我无关。”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虽然仍旧没有抬头,声音却已经昭然了他的情绪:“你哥哥如今是我西越的死敌,东璃的良才,你却说你与东璃无关。”
青鸾握着木瓢的手微微顿了顿:“你可以拿我当人质要挟我哥哥。我想我的用处,会比不离姐姐大一些。”
“岂止。”他淡淡道,“你太看轻自己了。”
青鸾脸色瞬间又发白了,轻笑了一声:“是啊,我怎么忘了自己背上那只凤凰…所以,其实我根本用不着与你谈条件,是不是?”
说完青鸾就放下了手里的木瓢,转身走出了房间。
花无暇缓缓睁开眼来,眸色深凝。
青鸾其实并未离去。门外那条山溪实在清澈,她忍不住蹲下来,掬了一捧水拂到脸上,再度失了神。
以后,会怎样?一辈子被他囚在身边,然后看着他登上高位?哥哥会怎么样?不离又会怎样?
青鸾恍恍惚惚的想着,忽然之间一阵晕眩,径直跌进了那小溪之中。
再站起身来,原本已经半干的衣衫,又重新湿透。青鸾却顾不上这许多,伸手在怀里摸了一把,才想起自己已经换过了衣衫,可是那药盒呢?
青鸾再度走近了花无暇那间房中,花无暇刚刚换上中衣,仍旧对她视若无睹。
“我的药呢?”青鸾声音微微发颤。
花无暇淡淡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记得自己还要吃药。”
青鸾深深吸了口气:“还给我。”
“那药…如果不吃会怎样?”花无暇淡淡抬眸看向她。
“无病症,全身无力。”青鸾如实答道。
花无暇忽然转身走向她,一直到她面前停住,忽然伸手抚住她湿透的发,声音低沉邪魅:“全身无力么?那岂不是…正合我意?”
青鸾转身就要走,却被他猛地抵到墙边,青鸾的脸别到不能再别,却还是被他吻了下来。
房门被他抬脚关了起来,青鸾眼中一片迷蒙,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感觉着他缓缓解开了自己湿透的衣衫,更是无力阻止。
更何况她心中清楚的知道,他若是想要,她再怎样也阻止不了。
这个人,已经毫无保留的对她显露了所有的魔性。
青鸾脖子上缠着伤口的纱布也不知几时被他咬了下来,他在她受伤的位置,反复的吮吻舔弄,仿若嗜血的恶魔。
青鸾身子微微的颤抖着,无力承受着他绵密的亲吻,眼中却是一片茫然。
为什么两个互相怨恨的人,却又要分享这样的亲密无间?
她明明不懂,却要被逼承受。
裸裎的身子被他圈在怀中,因为没有按时服下第四颗药丸,青鸾身上的力气正一点点的流失,当她正感觉自己就要倒下时,花无暇忽然抬高了她的身子。
青鸾大骇,猛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瞬,便忍不住痛楚的蹙起了眉头。
花无暇气息控制得极稳,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竟然淡淡笑了起来:“果然…柔若无骨…”
青鸾看着他,忽然扬起手来,朝他的脸挥去。
然而毕竟无力,又哪里会是他的对手?青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耻辱,恨不能就此死去。
可是死,对于她来说,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
他慢条斯理的折磨了她半晌,察觉到她的身体仍旧一片冰凉,终于将她放回了床榻之上,再度覆上她的身子。
青鸾终于忍不住发出声来,用手背掩了眼睛,低低的呜咽。
她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即便是从前那两次,亦总是忍不住求饶,更何况如今,身子虚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更是无力承受。
“三…”她若有似无的发出这样一个模糊声音,藏在呜咽声中,极其的不分明。
花无暇却缓缓顿住了,忽然一把拉开她挡住眼睛的手,与她四目相视:“难过吗?有多难过?”
青鸾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艰难的蹙眉。
“我也很难过…”他缓缓伏低了身子,含住她红肿的唇,呢喃,“我本来就是没有心的人,为什么…”
后面的话青鸾再也听不清,在他突然发狠带来的热浪中,她神思混乱得一塌糊涂,一声尖叫之后,终究还是失去了知觉。
花无暇缓缓翻转了她的身子,那原本如玉的背上,此刻,正有一只翱翔飞天的凤凰,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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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在昏睡之中,仍然克制不住的抽噎着,偶尔会喃喃的唤一声:“菀姨…”
原本平躺在她身侧望着窗口的花无暇,淡淡转回了视线,投在那张绝美的脸上,看了良久。
青鸾抽噎得愈发厉害,带着哭腔唤了一声:“菀姨——”
又是半晌的凝视过后,花无暇终于缓缓将她拥入了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心,轻轻的摩挲。
彼此肌肤相切的温暖似是抚慰了她,青鸾逐渐安静下来。
他只觉得时光飞快,未几,竟然已经天色大亮。他缓缓伸出手,从枕下取出她的药盒,从仅有的两颗药丸中取出一颗,放进她口中,随后又低头吻住她,帮她将药丸渡了进去。
青鸾醒来之时,他还未舍得离开她的唇。
药果然是好药,她刚刚吃下没多久,身上的力气竟然已经恢复了几分。青鸾犹不自知,只觉得恨,趁着他还想深入的时候,狠狠咬了他一口。
只是再狠,也比不上他在她脖子上咬得那口。
花无暇一把捏住青鸾的脖子,将她压回床榻之上,方才缓缓伸出舌来,尝了尝自己唇上的血,忽然笑了一声:“很想尝尝我的血是什么味道?我成全你。”
青鸾的唇再度被封堵,只是这一回,他连半分喘息的契机都不给她,更别提想再咬他的话。
青鸾的唇舌没法子挣扎,唯有用恢复力气的手脚,不断地反抗。
他终于再次松开她,却只是淡淡挑了眉望着她笑:“就这么迫不及待?”
青鸾立刻从他话中捕捉到了什么,顾不得呼吸艰难,脸色微微一变:“你无耻。”
他伸手按住她红肿的唇,低沉邪肆的笑:“你未必就不喜欢。”
青鸾脸上的神情僵了许久,终于也笑了出来,将低低的声音从他指尖送出来:“是啊,不过这人是你,我又能喜欢得到哪里去?”
花无暇冷眸望着她,再一次伏低了身子:“既然如此,我们就尽情试一试,看看你会喜欢到什么程度。”
话音刚落,身子已经毫不留情的侵入了青鸾。
青鸾呼吸一滞,微微有些艰难的喘了口气,仰起脖子望着他,颈上的那伤口,因昨夜他的折磨而变得更加触目惊心。
花无暇看着,眼里的邪气却越来越浓:“原来…柔若无骨并不是最好的,昨夜,真是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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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祁安山(五)
山中不知时日过。
某日青鸾从睡梦中醒来,听着屋外清风流水声和着鸟鸣时,突然有些不记得自己已经在这观音庙中住了多久,也不知道不离现在怎样,更不知道如今净虚所在的东璃军队是怎样。而身为西越主帅的花无暇,现在还安静的睡在她身边,仿佛根本没有战争这回事。
身后的人忽然动了动,青鸾回过神来,依旧躺着不动。
这些日子以来,这男人几乎在她面前露出了所有的邪气,常常不分白天黑夜的求欢,每次都要将她折腾至几乎晕厥才罢休。
倒似要从她身上讨回什么一般。
青鸾觉得好笑。事到如今,她还欠他的吗?
花无暇起身来,也不管青鸾,径自取了水来梳洗,随后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出去许久之后,青鸾才缓缓坐起身来,对自己身上多日因被折腾而层层叠加的暧昧痕迹早已学会视而不见,换上干净的衣衫,出门就着小溪里清澈的山泉水梳洗。
冰凉的泉水拂到脸上,人也立刻就清醒了,青鸾又多洗了几次,直到看见小溪中倒映的那张脸已经冻得通红,方才缓缓直起了身子,怔怔的坐在溪边出神。
身后蓦地传来陌生脚步声,青鸾回头一看,是一个捧着早饭的僧人,于是便站起身来,走到了隔壁那间用膳的屋子里坐下。
山里的确也没什么好东西,早饭也不过就是白粥馒头就咸菜,青鸾并非不能挨苦的人,因此也吃得下。然而今日却有些奇怪,那僧人送过来的早饭,只有一个人的量。
青鸾猛地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了那和尚一眼:“他呢?”
“宸王已经下山去了。”
青鸾一怔,还有许多问题没来得及问,那僧人却已经离去了。青鸾顿时早饭也顾不上吃,跑了出去。
她已经被花无暇困在这两间屋子的范围内许久,如今他竟然一声不响的就下山去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许可以得到自由?
青鸾缓缓走出这个深幽宁静的小院,又经过后院的那些禅房,一直来到大殿前,也没有人阻拦她。
青鸾猜不透这其间的奥妙,索性便一直大胆的走下去。
出了庙门,早晨的山林清幽别致,青鸾胡乱找了一条小路,匆匆往山下走去。
虽然明知只要花无暇不同意,她绝对走不出去,可她还是想勉强一试。
青鸾花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才走到山脚,她心头一喜,刚要大步往前,前方却突然不知从何处闪出两个人来,挡在了她面前。
青鸾一见那两人的神色,隐隐觉得有些泄气,却半点也不惊讶。她能顺利走得出去,才应该感到惊讶吧?
一鼓作气走了这许久的路,青鸾又渴又累,如今反正也不能脱身,何必早早回到那寺院中囚禁自己?她索性在旁边寻了个石头坐下来,先前挡住她的其中一人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和水,默默放到了青鸾身边。
青鸾喝了口水,又拣起一块干粮放进口中。正吃着,忽然见前方有两个平民模样的中年男女正匆匆赶路,忙的站起身来,也不管旁边站着的两人,扬声唤道:“大叔,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