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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青鸾和白遇夏二人,白遇夏的目光便变得哀怨起来,青鸾忙不迭的低下了头。
自从她亮明了女儿身,白遇夏每每看她的目光便总是如此,仿佛是在逼她将当日那个少年郎还给他。
青鸾兀自低了头喝茶,良久,白遇夏终于拖着哀怨的脚步离开,青鸾忙的起身去找皇甫成悦。
皇甫成悦正沉着脸坐在屋中,心儿正忙着收拾行李,见青鸾出现在门口,忙的对青鸾使了个眼色。青鸾跨进房门:“你果真如此急着要走?”
“不然还要等什么?”皇甫成悦冷冷瞥了她一眼。
青鸾顿了顿,无可奈何的笑了:“既然如此,我唯有祝你一路顺风了。还有,多谢你。”
皇甫成悦忽然道:“心儿,你先出去。”
心儿一怔,看了青鸾一眼,还是低头走了出去。
皇甫成悦这才站起身来,缓缓逼近青鸾。青鸾一惊,连连后退,直至抵到关着的门背上,退无可退,方才迎上他的视线,眼中带着质疑。
皇甫成悦伸出手来,撑在她脑后的门背上,声音低醇:“你能拿什么多谢我?”
青鸾微微一怔,只记得从前他似乎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青鸾记不清了,可是回想起来,皇甫成悦虽然从未对她说过一句客气话,然而却的确一直都在帮她,而青鸾却只能说多谢。这人什么都不缺,除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他不可触碰,几乎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青鸾实在不知自己能怎么还能怎么多谢他,猜想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问问,所以索性道:“我哥哥如今被尊为国师,想来应该不缺什么东西。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你要什么?”
皇甫成悦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冷笑了一声:“云青鸾,你真是俗气。”
“人生在世,哪个不是俗人一个?”青鸾反唇相讥。
皇甫成悦又顿了顿,方才道:“是啊,我也不过是因为对你这张脸好奇,所以才随了你这一路。如今,这张脸我也看够了。所以,你其实不必讲多谢,我不是为你,只是为了这张面皮。”
青鸾忍不住又怔了怔,心底转过许多思量,到底还是笑了:“那我把这张脸撕下来给你,好不好?”
皇甫成悦缓缓收回了手,笑道:“你自己留着吧,本王不稀罕。”
他转过身,青鸾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正文 药丸
皇甫成悦离开那日,青鸾刻意没有去送他,在庭院中呆呆的坐了一个下午,方起身来到小厨房内准备晚上的菜肴。
她并没有什么厨艺,唯一学着做菜就只有在小渔村那段时间,只可惜仍旧没学到什么,勉强能将生蔬做熟罢了。
因净虚仍然只是吃素,青鸾便只是简简单单煮了几个菜,又等了没多久,净虚便回来了。
想来桌上的几道菜卖相的确不怎么样,净虚一看便笑了:“你做的?”
青鸾倒是半点尴尬都没有:“是啊,你可一定要吃完这些菜。”
净虚点头笑道:“好。”
两个人各自捧了碗吃东西。青鸾吃第一口便发现自己的厨艺果真是没长进,又咸了。她连忙扒了两口饭,才抬起头来看净虚,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了那么一瞬间,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好吃吗?”青鸾明知故问。
净虚咽下嘴里的东西,又喝了一口水,方才道:“还行。”
“你嘴巴太刁了。”青鸾放下筷子道,“曾经有一个人说我煮的菜很香。”
净虚忍不住笑出声来:“是么?”
“他还将我做的东西都吃光了。”青鸾又道。
净虚沉吟了片刻,默默地又开始夹菜放进自己碗中。
如此青鸾便笑了:“可那人不会说话,大概是没有味觉吧,否则,哪有人会说这样的饭菜香!”
净虚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吃东西,虽然到最后仍旧没吃完所有的菜,不过青鸾也满意了。
用过晚饭,青鸾拖了净虚在庭院中散步:“哥哥,东璃什么时候会发兵?”
净虚沉默了片刻,才道:“大概半个月后吧。”
“所有的战略,都是由你制定吗?”
“嗯。”
青鸾绕到他身前,倒退着往前走:“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一路赢下去,很可能有一日,北漠会发兵支援西越。”
“那又如何?”
“不离姐姐,一定会很难过的。”青鸾见净虚的神情瞬间凝了凝,微微一笑,“不过不要紧,反正她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了。你知道吗,我来这里之前给她写了一封信,我原本以为她也许会来这里,没想到她却只回了我八个字——得卿近况,吾心安矣。我想,她现在已经放开了吧。”
净虚盯着她:“那你呢?”
“我?”青鸾故作讶异,却笑得更加欢畅,“我不是好得很么?”
净虚停住了脚步,青鸾也停了下来。
两个人面面相觑,净虚缓缓伸出手来,抚了抚青鸾的头:“我希望看见你哭时哭,笑时笑。虽然有时候对世间大多数人来说,活得真实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但我希望,你是那小部分之人。”
“哥哥自己都做不到活得真实,为什么要对我寄予这样的厚望?”青鸾偏头笑起来,片刻后,又挽了净虚的手臂,“不过哥哥放心,只要有你在,我就是活得开心的那部分。所以,他日东璃出兵之时,哥哥要将我带在身边,否则——”
青鸾没有说下去,净虚沉吟了片刻,依旧揉了揉她的头:“自然要将你带在身边。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如何放心得下?”
半个月后,东璃果然如期发兵。
青鸾起了个大早,作男装打扮,又将脸微微涂黑了一层,对镜打量了一番,刚要转身,便听见门口传来净虚的声音:“收拾妥当了吗?”
“就来。”青鸾应了一声,又着急的从包袱中取出一个扁盒,打开来,里面是十来颗黑色的药丸。青鸾数了数,方才取出一颗,放进了自己口中,和水服下,又将药丸收拾好,重新塞进包袱里,背在肩上出了门。
白遇夏见到青鸾的那一刻便怔住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又是那副哀怨的神情。
本就生得俊秀的人,再加上这样的神情,立刻就显得萎靡不振起来。
青鸾忍不住觉得好笑,却也不敢多看他。
没想到大军出动,青鸾却不得不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因为所有人不是骑马便是步行,唯有这位二皇子需要乘坐马车,而青鸾既不会骑马也无力支撑步行,唯有硬着头皮钻进了马车里。
狭窄的车厢内顿时就只剩下两个人,白遇夏再也忍不住,长长的哀叹了一声。
青鸾终于忍不住:“二皇子,当初骗了您是我不对,还请您多多见谅。”
“见谅?”白遇夏立刻便横眉斜视青鸾,“除非你将秦兄还给我。”
青鸾哑口无言,良久唯有讪讪一笑:“如此,我便无能为力了。”
于是一路上,青鸾耳边便充斥了白遇夏的唉声叹气,苦不堪言。
大军驻扎时,青鸾便找到了净虚:“哥哥,明日你带我骑马,可好?”
净虚朝那边正在下马车的白遇夏看了一眼,淡淡勾起了唇角:“原来他这些日子的无精打采是因为你。”
青鸾恼火的瞪了他一眼。
“不用担心。”净虚将青鸾带进自己帐中,道,“遇夏虽然看起来胡作非为,然而实际上却是极有分寸之人。只是这不喜女子,倒是无人能奈何得了。过两日他习惯了就好。”
青鸾自然不情不愿,净虚劝了她一阵,让人给她端来晚饭,自己便去了主帅帐中。
青鸾蹙着眉头坐了许久,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从包袱里翻出那扁盒来,取了颗药丸放进口中,这才开始用膳。
正文 交战
翌日一早起来,青鸾便隐隐觉得有些疲惫。
净虚端了早膳从外面进来时,青鸾正在洗脸。等她洗完脸过来,净虚便微微怔住了:“脸色怎么这样差?”
“是吗?”青鸾抚了抚自己的脸,不以为意,“大概是昨夜没睡好吧。”
净虚还是不放心,捉了青鸾的手,为她把了把脉。半晌之后,的确没探到什么问题,净虚方才放开青鸾:“行军打仗自然辛苦,一会子在马车里多休息一阵。”
青鸾应了一声,捧着粥碗乖乖的喝粥。
两日后,东璃军队抵达离西越边城约十里外的驻扎地,只做了一夜的休整,翌日一早便由大皇子白逢春亲自领兵,大肆攻向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城郭。
与此同时,身处营地的净虚却紧拧着眉,在自己所居的帐前来回踱着步。
良久,里面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净虚唤了一声:“青鸾?”
“哥哥,你进来吧。”青鸾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疲累,有气无力的模样。
净虚撩起帘子走进去,见她沐浴完已经重新换好了衣服,只是那脸色,却苍白得教人心疼,静静坐在床边的模样,仿若失了魂灵的木偶。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白日皆涂黑了脸,净虚看不清她的脸色,如今洗干净方才看清,联想到她这两日来疲惫的模样,立刻便变了脸色,“脸怎么白成这样?到底哪里不舒服?”
青鸾辛苦的蹙着眉:“不知道,只是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也许是水土不服?”
净虚闻言,方才稍稍舒缓了脸色:“还好如今不必再赶路,先好好休息几日,我去弄几道你爱吃的菜。”
青鸾被他扶到床榻上躺下,忍不住笑起来:“军营里的人看见国师亲自动手做饭,只怕会吓到的。”
净虚无奈一笑:“为了你,有什么办法?”
他转身打开帘子走了出去,青鸾怔怔的盯着那微微晃动的门帘许久,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到醒来时,竟然已经是半夜时分。青鸾揉了揉眼睛,看见榻前简易的木桌上温了一碗白粥,并几样从前经常在净虚手里吃到的小菜,忍不住笑了笑,挣扎着坐起身来,身上虽然没什么力气,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捷报便是在她喝下第一口粥的时候传来的,外间一时锣鼓大作,并着兴奋道足以振奋人心的声音:“攻进城门啦!我军攻进城门啦!”
青鸾手里的勺子蓦地便落到了地上,刚刚咽下去的那口粥,也仿佛就此堵在喉头,让她很难受。
不是没有想到东璃会破城而入,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她忽然记起当初在西越皇宫看见净虚阅读兵书时,自己还嘲笑过他,没想到,他原来一直是在为这一日做准备。
青鸾此刻即便再饿,便也没了胃口,又一头倒在床上。
净虚却适时又走了进来,见青鸾睁着眼睛躺在那里,便笑道:“可算醒了,快些吃东西吧。”
青鸾看着他:“我吃不下。”
净虚微微拧了眉:“若是东璃接连告捷,你打算一直都不吃东西?”
“哥哥!”青鸾再次挣扎着坐起身来,“东璃要打西越,那便让他们自己打去,你非要参与其中吗?”
“是。”净虚淡淡应了一声。
“那如果我就此病死了,你会不会放弃?”
净虚脸色微微一沉,良久还是恢复了平静,道:“你若是死了,东璃即便赢不了西越,我也要双方鱼死网破。”
青鸾禁不住微微打了个寒颤,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根本不可能劝住他,沉默了片刻,终于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指着桌上的粥碗看着他:“你喂我。”
净虚无奈一笑,果真便重新取了勺子,一点点的将粥喂给青鸾。
战事的发展迅猛而激烈。天底下大概不会有人想到,东璃竟当真敢出兵攻打西越,而西越边关一破,接下来的数座城池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便败下阵来,接连被东璃占据。
西越朝堂之上,此时正进行着激烈的争论,大臣们多数分作两派,一派主张尽快派兵镇/压,另一派却认为小小一个东璃,无论如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需命接下来的几座城池死守,然后反/攻,便必定可以将东璃驱逐,不必大肆派兵,引天下人笑话。
两派之争可谓是两个极端,各自站在一个阵营里,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皇帝冷眼看着,忽然看向花无忧:“太子,你怎么看?”
花无忧低身道:“回父皇,儿臣认为,小小一个东璃,的确不可能与我西越抗衡,若要派大军镇/压,也的确显得我西越小题大做。不如就将附近城池兵力集中起来,想来,也足够抗衡那群野心勃勃的外贼了。”
皇帝不置可否,又看向始终垂眸沉默的花无暇:“老三,你的意思呢?”
花无暇终于缓缓抬起眼来,神情仍是淡到极致:“儿臣以为,东璃的确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若他们背后有高人指点,那就另当别论了。”
花无忧淡淡笑了一声:“三哥的意思是,这世上还真有人能将兔子训变成狼?”
花无暇勾了勾嘴角,复又保持了沉默。
“皇上,宸王说得极是,单凭一个东璃,即便有再大的野心,也万万不敢贸然出兵,只怕是后面有人出谋划策。”
“皇上,太子爷所言方为道理,对付一个东璃,何需如此小心翼翼,惹天下人耻笑。我国十座城郭便抵得上东璃领土,将附近十几二十个城池的兵力集中,何患那些东璃贼人?请皇上早作定夺。”
皇帝沉眸片刻,方缓缓道:“调动兵力集中之事,交由太子去办。”
“儿臣定不辱命。”花无忧目光微微掠过花无暇,低头道。
皇帝却又看向花无暇:“老三,既然你认为东璃背后有高人指点,那此时就交由你去调查。”
“是。”花无暇只淡淡应了一声。
然而接下来的形势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东璃竟然没有径直往下攻取早已枕戈待旦的那些城池,而是转而向南北方向进军,很快又如同之前一般,接连凯旋,几个月的时间内,所占领的城池,竟然已经超过了东璃原本拥有的国土大小,与西越形成对峙之势。
而花无暇亦早已查出,东璃军中的确有着一个“国师”人物的存在,西越朝廷在一片哗然之后,终于皆众口一词的赞成派出大军,收复疆土。
宸王府内。
难得悠然的一个午后,花无暇一袭便服,静静地站在廊下,神情平静的给笼中的一只鹦鹉添水喂食。
已经身为宸王妃的若水自园外走进来时,便看见他将五谷粒放在手心,任由那只鹦鹉在他掌心取食。
“无暇。”她微笑唤了他一声,“难得你今日在府中,我许久没有泡茶给你喝了,今日尝尝我的手艺,看我有没有长进,可好?”
也不知他究竟听见了没有,若水见他只专注的盯着鹦鹉,便耐心等待着。良久,终于等他淡淡应了一声。
若水欢喜的笑起来,转身刚要从婢女手中接过装茶的盒子,却蓦地看见一个侍卫匆匆从园门口进来。
“参见王爷,王妃。”那侍卫匆匆行了礼,走到花无暇身边,递上手中的一张字条:“王爷请过目。”
许久,花无暇才淡淡将视线移到那张字条上,原本慵懒无意的目光,却不明显的微微一凝,随后,他伸手接过了那张字条,又反复读了几遍,方才不动声色的捏进手心。
“无暇…”若水轻轻唤了他一声。
“你先回去吧。”花无暇只应了她这么一声,转身便朝书房走去。
若水捏了捏绢子,终于还是带了婢女转身离去。
侍卫随花无暇入了书房,原本是要等待吩咐,却半晌不见回应,不由得微微抬起头来,却见花无暇又展开了那张字条,拧了眉,似乎要将上面的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王爷?”侍卫低低唤了他一声,斗胆道,“先前我们只是查到东璃有这样一位国师,如今连这位国师的身份都已经查明,不如立刻呈给皇上,请皇上示下。”
良久,花无暇却再度捏了字条,淡淡道:“此人的身份,按下不表。”
侍卫一惊:“王爷!”
花无暇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侍卫顿时便白了脸,再不敢多言,垂头站在那里。
“我要你继续去查…”花无暇的目光淡淡转向窗外,凉薄而飘渺,“他身边,有没有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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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璃接连取得大捷,净虚几乎被军中将士奉为神明。处在这样的欢呼声中,净虚自是淡然自若,而青鸾的心却愈发不平静起来。
偏偏正在此时,青鸾的身子忽然又出了变化。在安然无恙几个月后,她身上再度出现了先前出现过的病症——全身无力,脸色苍白。
净虚几乎找遍了所占领城郭中的名医郎中来给青鸾瞧病,却没有一个能说出青鸾的病因,是以青鸾一日接一日的虚弱下去,净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哥哥…”青鸾如今喝粥都变得艰难,见到净虚的脸色,便更觉难过,“哥哥,你不要这样…这病,既然所有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病症,想来便是天意。是生是死,我也不强求了。”
“胡说。”净虚责备的看了她一眼,“我一定会找人医好你。”
青鸾艰难的深吸了一口气:“如今,我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哥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净虚手微微一顿,搁下了碗:“傻丫头,你忘了自己是天命之女么,怎么可能如此不明不白的就殒命?”
青鸾笑了笑:“哥哥怎么忘了,那相士还有一句话?我这张脸,坏了我的命数,如今我双十刚过,就此去了,倒也印证了那相士的预言是真…”
净虚一把握住了她冰凉无力的手,紧拧了眉不许她再说下去。
青鸾却不依,一连吸了几口气,方又道:“只是,我真的舍不得哥哥。自从我进了西越皇宫,便再也没有哪个人,像哥哥这样待我好…不对,还有一个,还有不离姐姐,她也待我好…哥哥,我舍不得你们…此生,也不知道究竟还有没有机会能见不离姐姐一面…”
青鸾堪堪说完,便缓缓闭上眼,陷入了昏睡之中。
净虚抚着她冰凉的额头,艰难的闭上了眼睛。
正文 断钗
往后的日子,东璃军队又打了几次胜仗,不断的壮大。眼看着就是年关,大军也皆入驻城中。
在这个最近攻克的城池官邸内,青鸾的病忽然愈发严重起来,常常整日整日的昏睡,连粥也喝不下了,整个人日渐消瘦,让人心悸。
净虚眉头一日比一日深锁,常常在青鸾门外一站就是一整天。
“国师。”白遇夏突然带了人自拐角处走过来,“你妹妹,好些了么?”
净虚摇了摇头。
白遇夏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一个大大的扁盒,递给净虚道:“这是父皇辛苦派人寻觅得来的千年人参,给你妹妹补一补身子也好。”
净虚微微勾了勾嘴角,满目苦涩:“如今她身子太虚弱了,受不得这样的大补。”
“当真这样严重?”白遇夏微微拧了眉,“这无名之症果然可怕。那,你妹妹她可有什么心愿,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尽些许绵力。”
心愿么?净虚遥遥望向北方的天空,再度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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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四,西越。
北风呼啸的小年夜,天地间一片厚重的苍茫,似乎掩去了人间所有的生气。
宸王府内,若水正亲自带了侍女们布菜,抬头看见花无暇跨进门来,顿时大喜,忙的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大氅,却发觉大氅几乎都湿了。她不由得有些惊疑:“无暇,你莫不是一路走回来的?”
“雪大了些。”花无暇淡淡答了一句,便在桌边坐了下来,取了温好的酒,为自己斟满。
若水唯有不再问,也坐了下来,复又笑道:“无暇,这桌菜是我亲自张罗的,你多吃一些,丫鬟们都说你近来瘦得厉害,想来还是我的不是。”
花无暇静静地饮着酒,神情之中一片淡漠,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若水忍不住微微怔住了:“无暇,为什么——”
她话未说完,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花无暇抬头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来:“你自己先吃吧。”
若水看着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再错愕的看着满桌子的菜肴,良久,一动不动。
花无暇带着来人回到书房,方道:“查到什么?”
“王爷猜得不错,净虚身边的确有一个女子,唤作云青鸾。”说到这里,他偷偷抬头看了花无暇一眼。
花无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侍卫忙的又低下头,道:“之所以用了这么久才查到,是因为她始终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末将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查到,这云青鸾似是生了很重的病,无名之症无药可医,大概,很快就会…”
余下几字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然而这样明显的意思,怎么可能有人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