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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蓦地传来脚步声,随后是陆歆的声音:“皇上果然还是封了花无忧做太子,而你封作宸王。这‘宸’字可非人人都担得起,可见皇上仍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寄予厚望么?他淡淡的抚着腰间的玉带,仍旧面无表情。
“无暇!”陆歆的神色忽然变了变,“我求你,此时此刻你千万不要再说什么累了之类的话。一次你可以任性,两次你可以任性,如今,你万万不能再任性了。”
远处,那遥远的身影终于再也看不见,花无暇淡淡收回了视线。
是啊,这世间唯一一个懂他的人,他都已经失去,还有什么资格再任性?从今往后,他将重新置身炼狱,无论经历多少苦楚与艰辛,哪怕最终身处高位,他都是世间最孤清的那一个。
从此,他的天下,山河永寂。
打东城门出来,青鸾便以为皇甫成悦会将她放下马车,然后径自回北漠去交差,没想到马车却一路向东,行了半日,青鸾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是要回北漠吗?”
皇甫成悦正握着一本书读,闻言淡淡答道:“皇姐若知道我放你一人去东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也去走一遭。”
他语气冷硬平淡,然而青鸾焉能听不出其中的好意,也唯有淡淡一笑。
这世间有一种人,你永远不必与他多说,一个眼神也许就能代替所有。与皇甫成悦相识亦不算短,青鸾清楚的知道他就是这种人。
晚间在驿站歇息时,青鸾抽时间给不离写了一封信,一方面是说明自己此去东璃的用意,另一方面,她亦希望不离看到这封信后,也许会克制不住的去东璃,这样便有机会将她那执拗的哥哥与不离撮合到一处。
青鸾写好信,并银子一起交给驿站的驿官,方才起身去沐浴准备休息。
心儿早已备好热水,青鸾在浴桶里泡了许久,不知为何,总是隐隐觉得若有所失。
一直到她擦干身子准备穿衣时,不经意间往屋中的铜镜瞥了一眼,方才知道那抹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脖子上,还挂着那个被红绳穿着的珍珠。
青鸾只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便蓦地闭上了眼睛,伸手一扯,硬生生将红绳扯断,披衣来到窗口,扬手将那颗珠子扔到了窗外。
如此狠绝。原来,她云青鸾也可以。
正文 东璃之行(一)
前往东璃,一路上青鸾都作男装打扮,因一直赶路都风尘仆仆,因此并未刻意掩藏容貌,有心人也一眼就看得出她是女子。然而好在皇甫成悦在前,英气十足的红豆在后,青鸾并未受到多大的困扰。
待到达西越和东璃的边境之时,因两国关系紧张,一行人并未顺利进入东璃之境,唯有暂且在附近的小镇上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皇甫成悦并没有多好的耐心,一连几日碰壁没能进入东璃后,他便始终眉头紧拧,时常看得心儿胆战心惊。
已经到了这里,青鸾倒不急,知道总有机会过去,因此很是平静。
这天客栈里竟住了许多人,用餐的时辰,大堂里满满都是人。皇甫成悦屈尊与青鸾三人坐在一起,听着周围嘈杂喧哗的声音,脸色不由得更难看。他这样的表情,心儿哪里还敢坐在这里,匆匆扒了两口饭,便拉着红豆同自己一起走了,只剩下静静吃着东西的青鸾和始终沉着脸的皇甫成悦。
青鸾从前在他府中住的那段时间,早已清楚了他用膳时的习惯,知道他在这种环境,面对这样的吃食必定是不会动筷子。她也知道自小养尊处优如他,接连几日在守城士兵那边碰壁,必定是难以接受。想到他千里迢迢陪着自己来这边,心里也不由得感激,因此夹了一筷子野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道:“世间百态百味,都尝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皇甫成悦拧眉看着她,良久,终于还是拿起筷子,缓缓将那野菜放进了口中,品了品味道,眉头顿时皱得更紧,最终到底还是咽了下去,却又扔下筷子不动。
如此青鸾便再也没有法子,低了头喝自己的粥。
皇甫成悦的视线便径直越过她的头顶,投到了她身后的那桌。那边的桌子坐了三个人,在这有着“世间百态”的大堂内,倒是隐隐现出一丝的气派。皇甫成悦眯着眼睛将那几人打量了一番,忽然喝了青鸾一声:“嗳!你去那边问问,他们桌上的是什么菜?”
青鸾有些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方转身看向自己身后那桌。
她这一回头,刚巧那边也有一人抬头看来,堪堪与青鸾视线相碰,手中的筷子便落到了桌上。
青鸾忙的回过头来,没好气的瞪了皇甫成悦一眼。
皇甫成悦似笑非笑的抱着手臂,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片刻之后,他们桌上便多了一个人,正是刚刚将筷子落到桌上那个。
青鸾见这人虽穿着普通,却生得斯文俊秀,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傲气,在这荒凉的边境之地,倒确实不似普通人家的公子。青鸾隐隐明白了皇甫成悦的用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陌生人却好似没看见皇甫成悦一般,目光始终投在青鸾身上,笑得有一丝邪佞:“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青鸾一见他那双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心中登时便有些不好的预感,又看了皇甫成悦一眼,却见他始终只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唯有咬咬牙认栽:“在下姓秦。”
“原来是秦公子。”那人挑挑眉,“秦公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青鸾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原本要去东璃寻亲,没想到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却过不了城关。”
“东璃啊——”那人笑了笑,“真巧,我也要去那里呢,带你一程如何?”
“真的?”青鸾大喜,“你可以出城?”
那人眉头微微一挑:“那是自然。只要你愿意与我同行,明早咱们便一同上路。”
“多谢公子。”青鸾忙的站起身来,“还未请教公子高姓?”
“姓白。”
青鸾微微一怔:“白公子?”
如果她没记错,白,应该是东璃皇室的姓氏。
那白公子笑得高深莫测:“是啊,记住了,我姓白。”
他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着的皇甫成悦终于站起身来,淡淡道:“吃好没?好了就上楼去休息。”
“好了好了。”青鸾答应着,又对那白公子道,“多谢公子,明早,就请公子多关照了。”
“好说。”白公子微笑拱了拱手。
那厢皇甫成悦已经走到楼梯口,青鸾忙的跟上他。一直到上了楼,再也看不见大堂,青鸾才感觉到身后的那道目光消失。
皇甫成悦仍不紧不慢的走着,青鸾匆匆跟上他的脚步:“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东璃的皇室中人,可以带我们出关?”
“他佩戴的玉佩上,有东璃皇室的图腾。”皇甫成悦淡淡答了一声。
“那你又如何知道他一定会前来搭理我们?”青鸾怀疑的看着他。
皇甫成悦在自己的房门前顿住脚步,回身看着她:“东璃皇室只有三位皇子,大皇子擅武,二皇子擅文,三皇子年纪尚幼,不成气候。”
如此看来,先前那人便是东璃二皇子。青鸾蹙眉思量了片刻,又道:“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唔。”皇甫成悦的笑蓦地变得有些古怪,摸着下巴将青鸾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道,“因为我听过一个传言,说这位二皇子喜好男风,但凡见了俊秀非凡的少年郎,必定会忍不住与之相识,而且…必要时,还会以特殊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今夜,你可要小心。”
青鸾立刻冷了脸,转身回到自己房中。又想了想,仍旧觉得不放心,便将红豆唤到了房中陪着自己。
正文 东璃之行(二)
一夜安宁。
翌日一早,青鸾见到皇甫成悦时,却发现他神情疲倦,似是没有睡好的模样。想到他昨夜与自己说过的话,青鸾不由得觉得好笑:“昨夜有人打扰王爷休息?”
皇甫成悦瞪了她一眼,往楼下走去。
青鸾跟在他身后下楼,却发现那白公子早已等在大堂中,见了青鸾,蓦地喜笑颜开。
青鸾一行四人跟着他们一行人,果然顺利的便出了城关。
青鸾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望着前方一片陌生的土地,却不由得微微蹙了眉。
哥哥,究竟为什么来这里?
“秦兄?”白公子突然在一旁唤她,“相识即是有缘,东璃也不算大,不如请秦兄与我同行,先行去我家中做客几日,如何?”
青鸾忙不迭的就要婉拒,然而尚未开口,一直站在旁边的皇甫成悦却蓦地出了声:“白公子一片盛情,我等恭敬不如从命。”
青鸾微微有些诧异,皇甫成悦却仍旧是淡淡的模样,瞥了她一眼,再看向白公子时,他已笑得合不拢嘴。
“为什么要答应与他同行?”接下来的路上,青鸾刻意落后了几步,有些怀疑的问皇甫成悦。
皇甫成悦懒懒的看着远方的天空:“那就是你此行前来的目的,为什么不与他同行?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你就可以见到你想见的人。”
青鸾蓦地白了脸:“你是说,哥哥他在东璃皇室?”
皇甫成悦微微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可能!”青鸾不信。
“可不可能,待到达之日,自有分晓。”
青鸾忍不住捏紧了自己的手心,咬了唇,蹙眉思索起来。
对于野心勃勃的东璃,净虚来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度化他们?
一行人又前行了几日,便到达了东璃的都城。说是都城,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城池,无论繁华或是辉煌都与西越或北漠没得比。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小地方的领主,竟然想侵吞西越的领地。
而东璃的皇宫,大约就相当于西越的王府,气派是有,却丝毫不显得辉煌,唯有那来来往往的侍卫,昭示着此处的重要性。
青鸾适时表露出了理应有的惊讶:“白公子…竟是皇室之人?”
对方哈哈大笑起来:“现在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名,白遇夏。”
青鸾忙的低了身:“见过二皇子。”
“我既与你称兄道弟,便没有打算讲这些虚礼。你若如此,我可要生气了。”白遇夏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丝嗔怪。
青鸾身子僵了僵,方才站起来,道:“既然二皇子不与在下讲虚礼,那在下也就直言不讳。”青鸾一边说,一边看了皇甫成悦一眼,方才道:“不知二皇子可认得一个和尚,唤作净虚的?”
白遇夏愣了愣:“你怎会知晓国师的名讳?”
“国…师?”青鸾脸色倏地惨白起来,又回过头去看皇甫成悦,皇甫成悦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淡淡的观赏着一旁的植物。青鸾移回视线时,却蓦地瞥见了前方回廊上,缓缓走过的那个身影。
来人青衫素服,身形颀长,出尘翩然的气息,她即便看不清他的脸也能感觉到。
青鸾呆呆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看着他的目光掠过皇甫成悦,又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最后,他看向了白遇夏:“遇夏,此行可还顺利。”
白遇夏只是匆匆点了点头,便又蹙了眉看着青鸾:“这就是国师,你认得他?”
净虚的目光再度扫过皇甫成悦,方才看向青鸾,微微蹙了眉,似在思量什么。
青鸾蓦地冷笑了一声:“不认得!”
她转身便想逃开,净虚却已经蓦地变了脸色,一把拉住了青鸾的手臂。
青鸾回转头,朝他怒目而视。
净虚仍旧细细的打量着青鸾,许久之后,方才微微诧异的开口:“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青鸾看着他,忽然就扑进他怀中,拼命的抡起拳头砸他:“你眼看着我被人掳走却不来寻我,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不见,任由我双目失明,任由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任由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竟然还问我是怎么回事?”
净虚默默的承受着青鸾的击打,待她打得累了,方才一把拥住了她:“青鸾…”
青鸾埋在他怀中喘气,许久,终于忍不住低低的哭出声来:“哥哥,为什么你要丢下我…”
一旁的白遇夏,惊得几乎要摔倒在地,手微微发颤的指着青鸾:“你你你…你是女儿身?”
皇甫成悦在一旁冷笑了一声,净虚又看了他一眼,方才对白遇夏道:“舍妹,云青鸾。”
两个时辰后,青鸾坐在净虚的房中,因为哭得太久,此时仍止不住的抽气。
净虚亲自冲了一壶热茶,斟了一杯递给青鸾。青鸾却像看不见一般,固执的不肯伸手接。净虚无奈,唯有将杯子送到青鸾口边,将热水喂进她口中。
青鸾将水包在口中,却并不吞下,待净虚要直起身子时,忽然“噗”的一声,将口中的水全都喷在了面前的这张俊脸上。
净虚无可奈何的闭了闭眼,起身,却也不先擦脸,仍旧倒了一杯水,重新喂给青鸾。
青鸾有些心酸的瘪了瘪嘴,终于还是乖乖将水喝了下去。末了,有些怪声怪气的开口道:“多谢国师大人。”
正文 东璃之行(三)
净虚无奈的淡淡一笑:“这是他们自己如此称呼,我并未接受这个名号。”
青鸾看着他满脸的水渍,良久,终于收敛了任性与胡闹,取出绢子来,细细的为净虚擦干脸,方才低声道:“可是你做了国师该做的事,是不是?”
净虚顿了顿,缓缓站直了身子。
“哥哥!”青鸾随他站了起来,“你怎能帮着东璃,侵犯西越的国土呢?”
净虚没有看她,转身静静地收拾茶具。
“哥哥!”青鸾拉住了他的手,逼他看着自己,“灭门之恨,你心里根本未曾放下过,是不是?”
良久,净虚淡淡笑了起来:“所有的人都说这仇不该报,也报不了,我偏不信。”
“哥哥…”青鸾有些怔忡,想了又想,是在不知该如何劝他,唯有道,“你想利用东璃来报仇,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东璃有多大,西越有多大?更遑论西越和北漠还是姻亲之国,哥哥,这些,你怎会不知道?”
净虚似乎知道她弦外之音,仍旧淡笑着:“你在西越长大,在姑姑身边又呆了多年,有再多的恨,只怕也早已被抵消。我却是在北漠的寺院中长大,从未将西越视作故国,所以,这灭门之仇,非报不可。”
他语调极淡,却说出这样坚决的话,青鸾脸色微微发白,始终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不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这么想?以前你也在西越皇宫呆过,你那时明明也是放得下的,不是吗?”
“青鸾。”净虚转眸看着她,“我那时为什么放下,你难道不知道?”
青鸾呆住了。回头想想,他在西越住的那段时间,正是她那愚不可及的爱恋成痴时。所以,如果没有后来她被休,被送去和亲,净虚也许根本不会再动报仇的念头。
他所做一切,竟然都是为了她!
青鸾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可自制的落下泪来,却始终紧抿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净虚也沉默良久,才终于又将青鸾带到椅子上坐下,道:“我本不想让你担心这些事,可你偏偏又找来了这里。”
青鸾红着眼睛,许久方才道:“哥哥,云家已经没了,现如今在这世上,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只有你!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净虚缓缓抚上她的头顶:“正是因为你是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所以这仇,才非报不可。至于胜负,我心中早已有定数。”
青鸾不再说话。
净虚仍旧抚着她的头,又在她脸上端详许久,方才迟疑着道:“你…都知道了?”
这话着实有些没头没尾,然而青鸾却清楚的知道他在说什么,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原来连你都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
净虚捏着她的手道:“这秘密,本该只有那相士和父亲知道。”
青鸾有些错愕,喃喃道:“可是后来,姑姑也知道了,皇上也知道了,连——连他们都知道…却只有我不晓得。”她微微吸了口气,平复了发抖的声音,又道:“那我的脸呢?”
净虚凝视青鸾良久,脑中慢慢回想起父亲云沛曾经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那一年,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沙弥,一心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哪曾想有一天,师父会秘密的将他唤去禅房之中。
禅房里只有一个眉目深邃的中年男子,后来,他知道这人叫云沛,是自己的父亲。
“青鸾刚出生,玉相士就为她卜了命数,说青鸾虽是天命之女,然而却会因为这样的命数而历经坎坷无数,大灾大劫数不胜数。而若然她再生得倾国倾城,更会招来别的祸患,只怕不消二十年,便会香消玉殒。因此,在嫁人之前,青鸾绝不可恢复容貌,否则只怕,天意难违。若然他日,云家果真出事,为父定会力保青鸾,而你,也要竭力护着妹妹一生平安。”
青鸾听到此处,忽然隐隐觉得胆寒。究竟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是她的人生不过暗合了那所谓的预言?
她忽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求的那支姻缘签,开头两句是“为因揖盗把门开,人自任情遂惹灾”。那时候她只知这支是下下签,却并未深谙其中的意思。如今再仔细回味,原来果然字字句句说的都是真。
是她开门揖盗,是她纵情恣意,才终于引致了今日的后果。
许久之后,净虚方才再度开口,声音很低:“是花无暇?”
青鸾身子蓦地就僵住了,许久,方才轻轻点了点头。末了,忍不住看着净虚笑起来:“哥哥,你说,这世上还有比我更愚笨的人吗?”
“不是你的错。”净虚缓缓抚上青鸾微湿的眼眶,“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青鸾靠进他怀中,静默了一阵,方才道:“不要紧了。如今只要有哥哥在身边,念念能够平安的长大,别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可是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跟不离姐姐该怎么办?”
净虚沉默了片刻,方才道:“她的事,从来与我无关。”
“不离姐姐为你蹉跎了那么多年,与她父皇闹别扭,把我当成亲妹妹一般照顾,甚至把红豆都派来保护我,哥哥以为,不离姐姐是为了谁?”
净虚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你便不要多想了。”
青鸾顿了顿,终于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这宫中住了几日,青鸾便将东璃皇室的成员一一都见过,同时隐隐察觉出,这东璃果然是雄心勃勃,一心要扩大自己的疆域与国土。
净虚既在此地被尊为国师,青鸾的身份自然便是国师之妹,平日所见之人无不敬畏。而皇甫成悦的身份自然不会给众人知晓,他对外只道自己名唤沈离,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
这一日,净虚同东璃大皇子白逢春一起去了校场,青鸾坐在所住园子的庭院里喝茶,始终眉头紧蹙。
皇甫成悦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径直坐到了她旁边,慵懒的眯起眼睛晒太阳。
“你说,如果东璃真的大举侵犯,西越会不会派出铁骑镇/压?”青鸾没有与他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皇甫成悦淡淡勾了勾嘴角:“莫说西越,即便你我身在此地,也不敢相信今时今日的东璃竟然有如此强盛的兵马和野心,而西越更不会知道如今东璃有令兄这样一位国师。再加上西越如今内政颇有些混乱,只怕仍旧以为东璃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大约要等到东璃真的掀起风浪,才会引起重视吧。”
青鸾微微有些错愕:“西越内政怎么会混乱?皇上不是将朝廷治理得井井有条吗?”
“那是表象而已。内里的争斗,你大约比我清楚。”皇甫成悦冷笑了一声,“尤其是如今花无忧封了太子,别的皇子也一一封了王,这争斗,只怕会愈演愈烈。”
“是吗。”青鸾淡淡应了一声,捧着茶杯凝视着远方。
两人兀自沉默,心儿却突然从外面跑了回来,高兴的挥舞着手中的信封:“姑娘,公主给你来信了。”
青鸾忙的站起身来,从心儿手里接过信,匆匆打开来,却蓦地愣住了。
信上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得卿近况,吾心安矣。”
缓缓将信又放回信封,青鸾难掩失落:“我本来以为,她也许会来这里走一遭。如今看来,只怕她真的已经死心了。”
皇甫成悦缓缓坐直了身子:“如此看来,我也该回去了。”
“你要走了?”青鸾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皇甫成悦尚未回答,忽然便听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沈公子要走了?”
白遇夏缓步上前,微笑看着皇甫成悦。
“是啊。”皇甫成悦站起身来,道,“离家多日,也是时候回去了。”
“真是可惜啊,不能再多留几日么?”白遇夏目光之中隐隐有一丝恋恋不舍的情绪流露。
青鸾偷偷的掐住了自己藏在袖口中的手,迫使自己没有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