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郎无奈地道:“阿锦似狼。”
崔锦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若是狼,便将恒郎叼回窝里,日日夜夜□□你,让你叫天不灵叫地无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啦啦啦啦,明天即将开启新地图啦~~噢耶耶耶~~~话说乃们感觉到了么!阿锦在这场与谢五郎的恋爱里一直处于没安全感的状态,以及把自己放得特别低,所以两年里她从不问谢五郎要不要带她回燕阳城。现在压力来了,于是她就开口了,得到自己想象中的答案后,估摸着也该处理了~~~
闵恭:哦也哦也,我觉得我有上位的机会了!
谢五郎:滚粗!
第八十七章
每回郎主与崔氏在屋里头耳鬓厮磨时,他便侯在外头耳听八方。崔氏到底是个姑娘家,她总担心有暗卫瞧着,郎主怕她放不开,每回与她独处时便让暗卫离去,屋外便也只剩他一人。
阿墨的听觉极佳,只要里头有什么动静,他马上便能察觉。
而这一回,郎主与崔氏的话他也听进了耳里,先是崔氏提起生娃一事,随后是燕阳城的事情。阿墨心想,估摸着以后不用再来洛丰了。燕阳与洛丰之间不止千里远,郎主时常要耗费上一个月多的时间,就为了与崔氏见上一面。
思及此,阿墨暗自窃喜。
郎主与崔氏也算是修得正果了。
此时,屋里头又传来崔氏的声音,听在他耳里,倒像极了打情骂俏,连他也忍不住红了红耳根子,心中腹诽道:崔氏真真是被郎主宠得无法无天了,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
又过了好一会,阿墨算了算时辰。
以往到了这个时候,崔氏也差不多该离开了。他正要唤人备车的时候,屋里头蓦然传来郎主因为压抑而变得沙哑的声音。
“退下。”
阿墨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这…这…这崔氏是要留下来过夜了?不过他转眼一想,也觉得理所应当。横竖都要跟着郎主回燕阳了,留下来侍候郎主也是应该的。
一想到自家郎主今天夜里要破荤了,他就忍不住兴奋,赶忙吩咐了其他人离屋子远一些。
崔氏是个害羞的,可千万莫要因为外人而扰了郎主的兴致。
阿墨越想心里头便越是欣慰,歇下前还傻傻地笑了声。次日他醒来的时候,郎主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半点动静也没有。
他不由偷笑了一声。
想来郎主昨夜折腾了一夜,如今还睡着呢。
他不禁有些犹豫,若是贸然进去,见到不该见到的,郎主晓得后定会心有不悦。而阿墨正在犹豫的时候,屋里头忽然传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响。
“阿锦。”
是郎主的声音。
随后又是郎主的呼唤声:“阿锦?”
然而,屋里头却久久没有响起崔氏的声音,阿墨怔楞了下。他连忙走进屋里头,一见,登时傻了眼。屋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崔氏的踪影?
阿墨急忙唤人在别院寻找,岂料还是没有找着,寻来崔锦身边的三个侍婢,一问,她们全然不知。
阿墨又傻眼了。
这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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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郎主,卑职寻遍了洛丰,并无崔氏的踪迹。兰城那边也搜过了,也无崔氏的踪影。”
谢五郎陷入了沉思。
这两天,他一直在沉思,脑子里有个疑惑,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一夜明明她还笑靥如花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一样,甚至还主动地亲吻他。
之后…之后…
他忽然有些头疼。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五郎意识到自己记不太清楚了,只隐约记得那一夜她亲手做了云片糕,两人耳鬓厮磨,随后又喝了点小酒,□□正浓时,他让阿墨退下了。
之后的事情,他竟然不记得了。
醒过来后,他躺在榻上,伸手一摸,身边一片冰凉,并无崔锦的气息。他不由蹙眉,天底下有谁敢在他眼皮底下掳走他的女人?
谢五郎想不出来。
阿墨忐忑地请示道:“郎主,如今该如何是好?”郎主的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若要深究,在场所有人都有罪。
谢五郎说:“唤白璎三人过来。”
他吩咐道:“你们即刻去崔府,将阿锦闺房中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何不同。只要有一丁点不一样都要禀报。”
“是。”
三人应声离去。
他踱步到坐地屏风前,慢吞吞地坐下,他的眉头紧紧地蹙起,好像无论如何抚都抚不平。
他在仔细地回想那一天,从洛丰城外见到的阿锦,马车上笑吟吟的阿锦,回到别院后提出要生孩子的阿锦,还有答应跟他回燕阳的阿锦…
说实话,阿锦主动提出时,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以为阿锦是不愿跟他回去的,所以他一直没有主动提及。而他最初戏耍阿锦时,也完全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倾心于她。
他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能够让自己倾心的姑娘。
正因为是巫子与谢家嫡子的缘故,他自小眼光高于顶,周遭的姑娘,即便是贵为公主,也不曾入过自己的眼。
年少时,王四郎曾经问过他,以后要娶哪家贵女为妻。
他当时答的是,他谢恒要娶最好的姑娘为妻。
何为最好?彼时他是觉得相貌要最佳的,家世要最好的,才情也是要最高的,浑身上下都不能挑出一丝一毫毛病的,方能当他谢恒的妻子。
然而,他却遇上了崔锦。
要说相貌,从王四郎口中得知,的确是极佳的。而另外两样,她却是没有,家世太低,才情也不算有,连琴也不会弹,甚至还有那么惊骇世俗的想法。
可偏偏他就倾心于她了,喜欢上一个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看上的姑娘。
不过既然喜欢上了,他也不打算拒绝。在谢五郎的认知里,喜欢上一个姑娘,就要给她最适合的。在听了她那一番惊骇世俗的言词后,他便想好了。
燕阳城不适合她,条条框框只会束缚住她,而洛丰能够让她肆意妄为。
所以只要她不主动提,他就不带她燕阳城。若是提了,便顺着她的意思。至于在正妻这个问题上,谢五郎倒是没有考虑过崔锦,也非家世的问题,而是她不适合。
当他的正妻,担子太重,时日一长定会磨平她的棱角,他不愿意看到一个被谢家媳妇的名声磨平棱角的崔锦。
她若当他的妾,便无需担忧这些问题。
谢五郎的眉头越蹙越紧。
他缓缓开口道:“阿墨,她是不是又逃了?”
阿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理智上他更偏向于崔氏被掳走了,但当着一众暗卫与明卫的面前,除非是崔氏自愿的,不然实在说不通。
他咽了口唾沫,说:“郎主,也许她是被掳走了…”
谢五郎的眉头松缓开来,他似是在呢喃:“是了,一定是被人掳走了。那么胆大包天的歹人竟敢掳走我的阿锦。若是被我捉到了,我必定日日夜夜□□他们,让他们叫天不灵叫地无能!”
说到后头,颇有咬牙切齿之意。
其实阿墨也没明白,如果当真是崔氏算计了郎主,为何要等到这一日?郎主给的可是贵妾之位,多少贵女盼不来的,且郎主这么宠她,即便当真娶了正妻之位,她的地位也是无忧的。何况以郎主挑剔的性子,那么多年才挑了个贵妾,以后会不会娶正妻还是个未知数。有巫子的身份在,族里的人也不会怎样逼迫郎主,到时候郎主若不娶正妻了,她便是唯一的主母。
这桩事是怎么想怎么划算,怎么崔氏就看不开呢?
当然,这些话阿墨也不敢当着谢五郎的面说出这些话来。他也不敢说实话,只能配合着谢五郎,暗骂那群歹人。
白璎等三人很快便回来了。
阿墨给她们使了个眼色,几人心中都很是惶恐。白璎说道:“回禀郎主,大姑娘屋中并没有少任何东西,与以往没有丝毫差别。”
谢五郎说:“卷云梳可在?”
白璎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把贝壳梳子,阿墨接过,呈到谢五郎面前。
五指渐渐攥住了卷云梳,阿墨甚至能看到郎主指骨分明的指节上冒出了青色的筋,而他的脸却丝毫表情也没有。
他蓦地举起卷云梳。
阿墨连忙道:“郎主三思!”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半天,半晌方缓缓地收回。五指再次攥紧了卷云梳,他说:“派人盯紧兰城的崔家。”
一顿,他又说:“守住洛丰城门,半个也不能放过!”
阿墨惊呼道:“如此大费周章,本家的人若是…”
谢五郎道:“不必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你们猜阿锦要做啥~~~
闵恭:我要出场了~~
作者菌:噗!不要剧透好吗!
闵恭:我要出场了~我要出场了~我要出场了~【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第八十八章
洛丰城门内的附近有个半旧的茶棚子,已经搭了许多年,每每洛丰城内有离别的人,依依不舍之际便索性在茶棚里点上一壶清茶,夏天配清凉可口的小菜,冬天配热气腾腾的面食,再述离别之情。
而今天的晌午格外热闹。
茶棚里座无虚席,几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边说便看向城门。
本来是好端端,突如其来的,一群手持刀枪身穿铠甲的护卫占领了城门,令牌一抛,方知此乃巫子谢恒的私人护卫。
城门瞬间关闭。
面无表情的护卫矗立在城门前,挡住了所有人离城的脚步。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能不给人离去?我外头还有八十岁老母等着我呀!”
“听说是有人从谢家别院逃走了,似乎还盗走了什么东西,巫子生气得很,索性关了城门,定要抓住那个小贼。”
“为了抓个小贼也不能这样呀…”
“就是就是…”
一时间怨声载道的,然而城门前的护卫却纹丝不动,仿若未闻。此时亦有闲暇看热闹者,在茶棚里喝茶,悠哉游哉地说:“我听闻巫子可不是丢了东西,而是丢了人。”
“哦?什么人?”
“这倒是不知了,我打听到的是,那人在巫子心中地位不低呢。”
“兴许是个女人。”
不少人大笑。
而此时此刻,茶棚的一个角落里坐下了两个人,其中一人面上似有刀疤,左一条右一条的,委实不堪入目,然而身子却格外瘦弱,再仔细一瞧,竟是个姑娘家。
有人不禁唏嘘不已。
长了一张这样的脸,以后怕是没有夫家了,剩余的半辈子也只能与青灯为伴了。
再望向刀疤姑娘身旁的男子,只见那人亦是左右刀疤各一条,肤色颇黑,倒是生得魁梧,与那姑娘也算是相称。
不过两人再怪异,茶棚里的人目光也仅仅停留了片刻,很快又回到了巫子谢恒的身上。
男子低声说:“来一壶清茶与一碗阳春白面。”
姑娘说:“都可以,我不太想吃东西。”
男子微微蹙眉,而随后眉头又松缓开来,他招来小二,要了一壶清茶与一碗面食,还让小二去附近买了糕点。
姑娘说:“你如此太过招摇。”
男子道:“到了边境后,想吃洛丰的糕点也难了。”
姑娘不出声了。
这两人正是崔锦与闵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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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茶与面食很快便上来了,小二买的糕点也包好了,搁在了桌上。崔锦垂着眼,慢慢地喝着杯中清茶,目光时不时瞥向城门。
闵恭说道:“你不必担心,夜里欧阳家还有东西要送往边境,到时候即便是谢恒的人也不敢多加阻拦。”微微一顿,他又压低声音说道:“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两年前,他告诉她想要找他的话便去与茶肆的掌柜说。
掌柜是他的亲信。
然而,他等了许久却等来了她与谢恒的消息。他愤怒的同时也十分失落,甚至还骂过崔锦不识好歹。只是也仅仅是在心中骂了一句,军中事情繁多,他很快便将崔锦抛之脑后。
直到前些时日,掌柜给了他一封信。
信中崔锦说要与他做一个交易。
恍惚间,闵恭只觉回到了数年前,那时他还只是一介小民,穿着破洞的草鞋,遇上了故作光鲜亮丽的她。那时她也是说,我们做一个交易,他赠她五百金,她给他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
然后他应承了。
直到今日,她又说了这话。
他思考了几日,最终也不知以什么样的心态应承了她,在谢府别院的外头,与她里外合应。天亮时分带走了她,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谢恒动作如此迅速,立马便封了城门。
崔锦淡淡地说道:“你愿意与我交易,我也很高兴。”
她抬眼看了下不远处的城门,矗立在最前头的护卫,她见过几次,是谢五郎的得力心腹之一。今日派了他出来,想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只是生气也罢,不生气也好,她不打算与谢五郎再有任何瓜葛。
过去的两年里,她放纵了自己,想着即便不能与他长相厮守,但好歹也曾经拥有过。那么高高在上的谢五郎曾经只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尽管时光短暂,但是也足矣。
她曾经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即便不得善终,可她也无悔了。
她喜欢上谢五郎的那一刻起,便已经知道这辈子自己跟他是没有可能的,是以才会从两年前便开始做足了准备,她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等的便是今日。
无论谢五郎娶不娶她,正妻的位置也好,贵妾的位置也罢,她都要踏上这一条后路。
在最初的开始,她与谢五郎就是不平等的。
他对她的倾心太过突然,太过惊喜,以至于她如今还是不敢置信。那样高傲的巫子谢恒会倾心于她这个没有家世甚至没有女德的姑娘。
她喜欢谢五郎,然而却喜欢得太过卑微。
这两年来,她都不敢提及燕阳城,偶尔谢五郎提起,她都不动声色地绕过。她多次沉思,说到底,她自己还是害怕了,怕听到那个自己不愿听的答案,所以才一直逃避。
一逃避便是两年,大兄娶妻了,连府里的崔沁与崔柔都嫁人了,她还是孤身一人的崔锦。
她极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觉得崔锦不应该是这么卑微的,她喜欢谢五郎,她应该喜欢得理所当然才对,而不是面对他时,表面如常,内心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她的内心一直受着煎熬。
那一段时日里,她无比认同大兄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旦涉及感情之事,她还是那个在樊城里的崔锦,一点长进也没有。
她想了很久,也纠结了很久,最后给了自己两年的期限。
如今两年期限已到,她要放弃过去那个爱谢五郎爱得卑微的崔锦,她要成为新的崔锦!
她搁下茶杯,神情前所未有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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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欧阳府内。
闵恭说道:“此乃欧阳夫人托我送去边境的,里头都是衣物。”崔锦立即明了,她道:“你是想让我躲在里面?”她眉头微蹙,说道:“若是…”
闵恭说:“这个你大可放心,里头有御赐之物,即便是谢恒也不敢碰。”提起“谢恒”两字,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崔锦一眼。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崔锦了。
她愿意没名没分跟谢五郎几年,可见她心里是有他的。可是一转眼,她却又能那么轻易地割舍掉。他知道的,在燕阳城想当谢五郎的女人多得可以从皇宫排到燕阳城郊外,她那么轻易地得到了他的青睐,转眼间就不要他了。
他真的完全看不懂她的做法。
崔锦说道:“我既已死心,你也无需顾及我。”说罢,她干脆利落地爬进木箱,躲在了衣物之下。
闵恭不由失笑。
两年未见,她身手似乎更利索了。
他对着衣服道:“你也放心,我既然答应与你交易,便会护你离开洛丰。即便当真遇上了谢五郎,也不会让他伤你分毫。”
衣服底下传来一道闷闷的应声。
没由来的,闵恭心底有几分欣喜。他心想即便当真是遇见了谢五郎,也绝对不能让他抢走她。她选择了离开谢五郎,他便不计前嫌相助于她。
不过,闵恭还真没想到在城门内竟然真的遇到了谢五郎。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谢家五郎莫非想阻拦我?”
阿墨悄声在谢五郎耳边说道:“郎主,是闵家郎君,说是欧阳夫人要送往军中的衣物,是一个箱子,约摸能装进两个人。”
听到此话,闵恭眉头皱起。
“巫子此为何意?”
谢五郎说:“是不是搜一搜便知。”
闵恭冷笑道:“里头可是有御赐之物,欧阳夫人才特地吩咐我亲自送去。若是碰坏了御赐之物,想来即便是巫子也无法担当。”
说到末尾,他又哼了声,语气极冲。
在谢五郎耳里听来,倒有一种忿忿不平之意。而此时,闵恭直接打开了箱子,说道:“也罢,要看就快点,免得耽误了我的时间。”
阿墨探头看了一眼,似是想去翻一翻,然而被闵恭一瞪,他又缩回手了。
他请示谢五郎。
谢五郎道:“放。”
闵恭又哼了声,重重地放下箱盖。
待闵恭远离后,谢五郎吩咐:“派人跟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_┳)对不起,今天有点事忙,所以更新晚了。明天会早点的!
第八十九章
到了驿站后,马车停了下来。
闵恭吩咐仆役将箱子搬进屋里,直到房门关上后,崔锦才从箱子里爬了出来。许是在箱子里待的时间长,她被闷得一张脸微微有些发红,发髻也是凌乱的。
不过她丝毫也不在意。
她将额前的乱发拂到耳后,平静地说道:“闵郎,谢五郎不会如此轻易就信了你。他此时定是派了人跟着我们,现在还不可大意。”
闵恭说:“我已仔细观察过,周围并没有人。”
崔锦道:“谢五郎身边有身手极好的暗卫,他们习惯隐藏于暗处,教人无法轻易察觉。”即便是谢五郎告诉了她暗卫藏在何处,有时候她也无法辨认出到底有没有人在,这正是谢五郎挑人的高超之处。
思及谢五郎,崔锦心尖像是钻进了一条虫子。
她垂下眼,轻声道:“我有一法子。”
闵恭看向她。
只听崔锦低声说了几句,随后闵恭面上添了几分恼色。但他却不得不承认,此法子甚好。他与崔锦说道:“我事先声明,我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崔锦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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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屋外有人敲了敲门,是闵恭随从的声音。
“大人,人送来了。”
闵恭在屋里头重重一咳,粗着嗓子说道:“带进来。”房门一开,登时飘来一股浓厚的脂粉味,一个带着幕篱的紫衫姑娘出现在闵恭面前。
紫衫姑娘嘤咛一声,盈盈一拜。
“紫莲拜见军爷。”
闵恭撩起幕篱,迅速又放下来,只听他说道:“行了,你出去吧。”随从应声而出。紫莲娇滴滴地说道:“军爷可要喝酒?”
她本来不想接这一桩生意的,无奈对方太过强硬,她只好勉为其难过来了。她最厌恶的便是接军营中的客人,一丁点也不知怜香惜玉。不过没有料到的是这位军爷竟生得如此俊朗,让她一颗芳心都忍不住噗咚噗咚地乱跳,当即便更加卖力地道:“军爷,紫莲给你跳舞…”
闵恭坐在榻上,道:“过来。”
紫莲立马懂了。
这位军爷喜欢直接的,也难怪,在军中这么久不见女色,当然没有那个心思欣赏歌舞。她扭着小蛮腰,婀娜地走前,刚刚接近便被拉到了榻上。
帷帐一落,遮住了榻上风光。
紫莲正欲脱衣,却被闵恭拦住。他冷眼看她,说:“叫几声。”
“啊?”
“你平时侍候人怎么叫如今便怎么来。”
紫莲半晌才回神,在闵恭杀气腾腾的目光之下,开始娇喘□□。片刻后,闵恭低声道:“停。”紫莲从善如流,她接客无数,又岂会没遇到要求古怪的客人?她卖弄着风情,慢慢地接近闵恭。
“军爷…”
话音未落,她只觉后颈一疼,随后整个人昏了过去。
他拉开帷帐,同时的箱子里也爬出一个人。崔锦瞥了一眼榻上的紫莲,径自走前,面不改色地解她的腰带,解到一半时,她扭头看他。
闵恭说:“我与她什么都没做。”
崔锦不由失笑,“我没这个意思,你要看着我脱她衣裳?”
闵恭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地转过身。须臾,只听一声轻咳,他才转回身。此时崔锦已经换上了紫莲的衣裳,紫莲亦穿上了崔锦的衣裳。
她从箱子里翻出妆匣。
她离开洛丰,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这个妆匣。她开始对着铜镜梳妆画眉,仅仅是片刻,镜中便出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崔锦。
闵恭说道:“你跟谁所学?我记得济城有奇人,姓重,擅变脸之术。”
崔锦说:“我前两年偶然游济城,拜了他为师。”
闵恭问:“偶然?”
崔锦微微一笑,不再作答。闵恭登时便已明了,哪里是偶然,于崔锦而言,没有偶然之事,所有偶然都是有预谋的。只是他已应承了她的交易,也不便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