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地后退一步:“什么人?”
树后转出一个人影:“抱歉,大公妃,我是否吓到了你。”
她再度吃了一惊,这个人,是马休。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休深色的眼眸凝视着她:“是这样的,克雷伯爵是我的好友,我没有进过宫廷,所以就假装是他的随从进来看一下。我不懂什么宫廷礼仪,大公妃殿下不会怪我无礼吧。”
她停止脊背,僵硬地扯扯嘴角:“当,当然不会。”
马休笑了笑:“大公妃,我叫马休?利恩。”
她假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马休的视线仍一直黏在她身上,让她有些无措。
“大公妃如果比较关注戏剧界的消息的话,说不定听说过我,我是破了全王都剧院退稿记录的人。”
她假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大眼:“啊,对了,我的侍女玛德琳对我提起过你!”
马休的眼眸亮了亮,她接着往下演戏:“你…你是不是给过她一部剧本?请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
她疾步向卧房赶去,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有点发疯,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就当是最后的任性吧。
她拿着那本稿子,匆匆赶回花园,递给马休:“玛德琳她…因为一些事情,回奥修去了,我代替她把这个剧本还给你吧,她已经看完了,她说这是一个好剧本,谢谢你。”
马休接过纸袋,视线仍笔直地望进她眼中:“大公妃看过这个剧本吗?”
她深吸一口气:“抱歉,因为是玛德琳的东西,我没有私自翻阅。”
马休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那么…大公妃能否把这样东西交给玛德琳?”
她的心砰砰狂跳起来,马休手中粉色的手绢上,签着鹿琴的名字,还有“给亲爱的读者”及一个桃心图案。
她努力控制着手指不要发颤,接过手绢,马休的低语几乎已贴近她的耳边:“大公妃不会因为鹿琴,惩罚玛德琳吧。”
她攥着手绢,慌乱地后退一步:“不…不会。”
不远处忽然有个声音说:“大公妃殿下。”
她紧张地回头,只见格兰蒂纳含笑站在眼前。
“大公妃殿下,在这里,和陌生人说话,似乎不太妥当。”他握起她的手,“请允许我带你过去吧,我有一些关于大公的治疗方案想要告诉大公妃。”
白丝绮跟着格兰蒂纳向宫殿处走,感到身后马休的视线仍刺在她的背上。但她不敢回头。
来到廊下,她抽回手,问:“到底是什么治疗方案。”
回廊下没有侍女,一片寂静,格兰蒂纳轻声说:“其实,并不是关于大公,而是关于大公妃你的诅咒。”
她胸前的项链又再度灼热起来,只要和格兰蒂纳在一起,她就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诅咒是不是无法解除?你可以坦白地说,没有关系。”
格兰蒂纳笑了笑:“正好相反,我找到了解开诅咒的方法。不过…”他的目光淡然地向附近扫了一圈,“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他凑到近了前,声音在她耳畔呢喃:“今晚,十二点,大公妃能否到石堡门前来?”
她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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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真相
「“陛下”,安东尼单膝跪在地上,“她不是你的王妃,她是魔鬼。”
——《幽禁城堡》第九幕,第一节」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白丝绮换上侍女的衣服,轻手轻脚溜出了房门,来到王宫的最深处,石堡在月光下冰冷而幽静,好像沉默的坟墓。
石堡的门开着一条缝,格兰蒂纳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来:“大公妃,请到里面说话。”
他怎么搞到的钥匙,能够进入这里?
她虽然疑惑,还是推开了铁门。
一团火光在黑暗中亮了起来,格兰蒂纳手执蜡烛站在二楼:“你很守时。”
她鼓起勇气,一阶阶踏上楼梯,柔软的地毯微微凹陷,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格兰蒂纳站在那面大镜子前,昏暗的光线中,她看见镜子中自己的影子,好像一个从地狱中走来的幽灵。
“这个诅咒困扰了你很久,可能会夺去你的性命,如果想解开它,只有一种方法。”格兰蒂纳向她伸出手,“离开这里,只要你不再是大公妃,这个诅咒就可以消除。”
她疑惑地站着,真的这么简单?
格兰蒂纳微笑起来,仿佛读到了她的心声般:“真的就这么简单。”他的绿眼睛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惑,“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让这个夜晚,变成另一个传说?”
被这个声音蛊惑,她不由得向前迈了一步,正在此时,一个阴影突然从镜子中跳了出来。
“别上他的当!”
白丝绮吓了一跳,脑中忽地清明,那个影子扑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她不禁愕然。
居然、居然、居然是马休!
“你…你…你…”她彻底混乱了,马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马休的双手掐得她的肩膀生疼:“你这个蠢女人!我告诉过你,这个神棍不怀好意,但我没想到居然连这种当你都上!什么见鬼的诅咒,统统一派胡言!这个神棍是要把你骗去卖掉!”
她用力甩开他的双手,终于也吼了出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混进来的!还有,我似乎不认识你!”
马休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你不认识我?好!我这就让你认得!”他高喊一声,“来人啊!”
哐当一声,石堡的门被撞开,一大堆侍卫手执火把涌了进来,马休一手紧抓着不断挣扎的白丝绮,另一手从脸上扯下一张面具,面具下的那张脸,竟然是本该半死地挺在寝殿大床上奄奄一息的那个人,她的挂名丈夫,西罗?斯坦。
她已经彻底懵掉了。
“别当我是傻瓜!王宫中哪有什么叫玛德琳的侍女!”西罗大公恶狠狠地一挥手,“把这个神棍给我拿下!”
侍卫们整齐地应了一声,迈步向前,却集体浑身一僵,迈出的腿静止在空气中,再也动弹不得。
格兰蒂纳周身浮动着流转的光华,双耳变得尖尖的,容貌更加华美无缺,令人不敢逼视,仿佛是那月光的精魄,化成了人形。
“西罗大公终于肯坦率地说出实情了,你虽然是个失败的剧作家,但一直是个不错的演员。”
西罗抓着白丝绮的手不由得松开。
白丝绮茫然四顾,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格兰蒂纳笑了笑:“大公,我看你还是应该对白丝绮公主说出实情。”
西罗将白丝绮扯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眯起眼:“阁下竟然是精灵?为什么插手我们人族的事情?就算我对我妻子撒谎演戏,也和你无关。”
演戏?演什么,为什么要演?
她迷茫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或许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西罗慌乱地看着她,表情歉疚:“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白丝绮,我承认,一开始,我并不想要这段婚姻…所以我串通凡伦丁的妹妹,演了那出戏…”
其实他的秘密很简单。一个少年气盛,不畏惧帝国强权的年轻大公,不满意父亲去世前订下的政治婚姻。但他也知道,如果卡蒙向奥修帝国开战,无疑是拿鸡蛋去砸石头。于是大公动起了歪脑筋,他猜想,奥修皇帝最疼爱的妹妹白丝绮公主,一定心高气傲受不了半点委屈。于是,大公在新婚夜,卧室阳台下的花丛中,与好友的妹妹合演了一出狗血爱情剧,期待公主能在大怒中立刻写下离婚书,带着行李回奥修去。
但可能是因为剧本编得不够好,大公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巴掌,公主却没像他预料的那样哭着跑回家,她居然留了下来,而且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
白丝绮听着他结结巴巴夹着忏悔和修饰的解释,在脑中迅速拼起了这个故事的原貌,她在心中骂了一句人渣,冷笑着问:“那大公阁下为什么装作快死了。我如果别有居心,你越快死了,我越不会走。”
西罗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因为那时候,医官发现,我中了毒。”
那毒下得很浅,但如果日积月累,会不留痕迹地要了一个人的命。
杀掉大公,直接的受益人会是谁?
“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我决定将计就计,装作病重,引出这个下毒的人。”
她苦涩地笑了:“其实就是引出我吧。”
那些检查大公病情的医官,肯定早就知情。这个宫廷里的所有人,都在演戏,演给她一个人看。引着她,如他们预计的,一步步走向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一直袖手旁观的格兰蒂纳和缓地开口:“我为大公检查病情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大公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中毒的人,是大公妃。”
她倒吸一口凉气,格兰蒂纳接着说:“一种从植物中提取的草毒,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白丝绮公主并不是中了诅咒,是有人一直在她的食物中下毒,令她惊惶,做噩梦。每天生活在恐惧中,直到崩溃。”
她的浑身一片冰冷,慢慢地后退,西罗抓住她的手臂:“不是我!我只是想让你离开,但不会用这种手段!”
她直直地看着他,她该相信么?她不了解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更不知道还能否相信眼前这个人。
这个混乱的世界,到底什么可信?
格兰蒂纳继续说:“一开始,我也在想,这是卡蒙宫廷用来解决政治危机的方法,但,大公的一些作为又让我疑惑,于是,昨天我和白丝绮公主开了个玩笑,告诉她诅咒没法解除,令她极度惊惶,在这种情况下,服用那种毒药的效果是双倍,下毒的人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格兰蒂纳弹了弹手指,他送给白丝绮的那个手环,自她腕上松开,化成一个光球,浮现出一幅图像。
昨晚在她的卧房当值的侍女贝莉接过门外递来的茶水,放在桌上,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迅速滴进茶碗中。
格兰蒂纳刚刚收起光球,窗户就打开了,黑衣少年从窗外跃进来,沉默地抬起右手,他的手中跃出一团火焰,蒸腾的热气里出现另一幅图景。
惊慌失措的贝莉在回廊下截住了一个人:“大人,昨晚的药剂失效了,她没有发作,是不是她,或者那个神棍发现了什么?如果我们之前对大公做的事也被发现,会不会…”
她截住的那个人,是内务大臣。
西罗紧紧地抓住她:“现在你明白了?这是离间计,我并不知情。”
她问:“然后呢?”即使不知情,又怎样?”
西罗将她扯到身边:“一切误会都解除了,我们重新开始。”
她恍惚地笑起来:“重新开始?重新开始的你依然是西罗?斯坦,我依然是奥修的白丝绮。”
这个公国因为她的存在,总会有并入帝国的危机。
这一点无法解除。
格兰蒂纳的声音适时响起:“公主,如果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带你离开。”
肯肯站在窗台上,他的背后展开巨大的黑翼,在夜风中,衣衫飞扬。
“白丝绮,你愿意做我的媳妇吗?我可以带你到任何地方,永远保护你。”
她捂住嘴,愕然地看着眼前。
这比《幽禁城堡》的内容还要刺激。
她见到了真正的精灵,还有这一只是什么?
她情不自禁地正要向前,身体却被西罗紧紧箍住。她用力挣扎,西罗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不错,你是奥修公主,皇帝把你嫁过来不怀好意。但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喜欢你!什么精灵,什么长翅膀的小鬼统统别想挡了我的路!你这个蠢女人一直很衰,说不定这小鬼是头龙,直接把你驼进山洞,你这辈子就只能穿草裙吃土豆!”
肯肯不悦地眯起眼。龙怎么了?我的窝比这里美得多。那绵延不尽的山坡,都是龙的领土!
格兰蒂纳飘到窗台上拍拍肯肯的肩膀:“算了,为了报酬,暂且忍耐吧。”
肯肯嘀咕:“我不想要报酬,我只想娶个媳妇。”
精灵圣洁地笑了:“谁让你又遇见了别人的媳妇呢?”
HOHO,贴
☆、08. 新的旅程
「“恩人,你为什么让我感到熟悉,你是谁?”
“王妃殿下,我只是一个骑士。”
——《幽禁城堡》第九幕,末节」
“如果没有诅咒,这又怎么解释?”
红色蔷薇的项链终于取了下来,她将项链递给面前的精灵。
格兰蒂纳说,城堡中根本没有诅咒,历代大公妃之所以偏爱那个城堡,是她们都发现了镜子后的暗道,那个暗道穿过卡蒙河底,通到宫外。
西罗大公从他的母亲那里知道了城堡的秘密,他经常在那里化妆成马休,到宫外游荡。
格兰蒂纳接过项链,告诉她一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龙王,送给他最爱的少女一条项链,这条项链上灌注了龙的法力,在有危险的时候,会保护那位少女不受任何伤害。
“这条项链察觉到宫廷中的恶意,和你已经紊乱的气息,它一直在保护你,压制你体内的毒素。”
白丝绮恍然:“那么,诅咒的传说是假的,姐姐告诉我的才是真的?”
关于这条项链,奥修王室也有个传说。
在暮色战争时,整个大陆到处都是魔族,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带着两个弟弟流浪,她们的父母都死了,在一个山岗上他们遇见了魔族,就要被魔族吃掉的时候,一个穿着暗红色铠甲的人救下了他们。
女孩很害怕,她觉得就算躲过了这次,她也无法带着两个弟弟活下去。
救他们的人便取下了头盔,“他”竟然也是个少女,她长得并不算漂亮,但笑容特别温暖,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送给女孩,告诉她女人也能做到很多事情,这条项链会保护他们平安。魔族总有一天会消灭,和平总会到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条项链真的有神奇的魔力,女孩戴着它,不管走到哪里都平安,她带大了两个弟弟,等到了和平的那一天,她的其中一个弟弟,就是奥修的开国君主。
“但是卡蒙为什么会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
西罗看到她的项链后,信誓旦旦地说王家私库中有一条一样的,他还真扒拉出了一条一模一样的。
格兰蒂纳淡淡地说:“那是仿制品。因为玫兰妮大公妃想要变成一个人,连她的东西都伪造。这是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
在不远处假装看公文的西罗大公眼光不时兴致盎然地向这里飘来。
格兰蒂纳却不再往下说了,只是问:“知道了这个故事,你还愿意把项链给我么?”
白丝绮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有种感觉,这条项链好像和你们更有缘分,反正姐姐已经把它送给我了,我再转送也可以。”
当精灵和黑衣少年离开了宫廷,白丝绮遗憾地叹了口气:“这里面肯定有个秘密。可惜他们口风太严了。”
西罗合上公文:“算了,即使知道了,最后也是便宜凡伦丁,我写了肯定也卖不出去。”
白丝绮无语地看着他。
她的丈夫西罗大公,做为一名文学青年,十分悲催,他的道路很坎坷。
他是前代大公的独子,从小承受的压力很重,他找到了文学做自己的缓解剂,还半威胁地拖了他的伴读凡伦丁一起下水,各自用马休和鹿琴这两个笔名搞文学创作。没想到天分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
梦想成为亚士比莎第二的西罗,一生最大的成就,是发掘了天才剧作家鹿琴。
白丝绮的嘴角抽了抽,假如剧院的老板们知道,那个老被他们退稿的烂作家就是大公…
公国之耻啊!
“所以你嫉妒朋友,就禁了他!”
西罗欲言又止地顿了顿,艰难地说:“不是这样…这个原因,很复杂…”
《幽禁城堡》上演后,出乎意料地红火,在其他国家也很受欢迎,所以,他们决定建一个书坊,把这个剧本也印刷出版贩卖。因为第一次经验不足,错误地估计了鹿琴的知名度,很乐观地印了二百万册,结果只卖出了六十万,那一百四十万像山一样地堆满了数个库房,令人心焦。
“想让这些书卖出去,就必须让鹿琴的知名度…更高一点…你懂的…”
有什么,会比一部被禁的作品,一个禁毁剧本作家红得更快?
“这个剧本现在又加印了三百万册,我跟凡伦丁商量好了,等到明年出白金纪念版的时候,我再把他解禁,然后他就可以写一个从被禁到解禁的心路历程,加进书里,当成白金纪念版的特别赠送。”
白丝绮盯着洋洋得意的西罗大公,吐出两个字:“人渣。”
红色蔷薇链坠与肯肯项链的链坠在光芒中合在了一起。
两枚链坠变成一把钥匙的形状。
肯肯盯着包裹这钥匙的光芒幻化出的图案问:“这是什么?”
图案很奇怪,好像天空中一颗颗的星辰织成了一张网,并没有格兰蒂纳一直说的藏宝图。
格兰蒂纳肃然打量着巨网:“星盘密码。要有大修为的占星师才能解开。”
肯肯皱眉看格兰蒂纳:“你解不开吗?”
格兰蒂纳叹了口气:“我对占星术不算在行。但我知道有个人可以解开它。”
光图消失,格兰蒂纳收起钥匙,向着北方看了看。
忽然有个声音说:“他不在那里了。”
旁边的空气中出现了一条缝隙,罗斯玛丽从缝隙中走出,一只蓝灰色的猫躺在她怀中,悠然地舔着爪子。
她看着格兰蒂纳和肯肯,妩媚地眨眨眼:“脸色不要这么难看嘛,我一直没有掩饰对宝藏的兴趣,更没有阻挠过你们呀。现在,我还特意过来告诉你们消息,你看,我们魅族很有合作的诚意。”
格兰蒂纳淡然地看看她:“那么多谢罗斯玛丽小姐了。”
罗斯玛丽嫣然道:“听到殿下的谢词真让我心花怒放。刚刚那幅星图,这个世上恐怕只有清聆可以解开,但我刚刚收到消息,清聆被劫持了。他算出了阴聚三星,大凶之兆,得罪了奥修皇帝,皇帝把他绑回去问罪,根据我们的探子回报,最新进展是,皇帝要封他做王夫。”
格兰蒂纳的脸色有点发青,肯肯插嘴:“王夫是什么?”
罗斯玛丽笑吟吟地说:“奥修皇帝是白丝绮公主的姐姐,她肯定只能娶王夫,不可能娶皇后了。”
那就是和母亲一样!居然人类也有这样的雌性。
格兰蒂纳转头问肯肯:“对奥修有兴趣么?”
肯肯想了想,点点头。
他想看看这个和母亲很像的雌性。
天空中,巨龙展开双翼,载着精灵向远方飞去。
地上,卡蒙河平静地流淌,大钟楼的钟声敲响十下。
「钟声是归家的号角,钟声是启程的序章。
——《幽禁城堡》完结辞」
这次贴两章^^
☆、纳古拉斯之眼
01.神秘的访客
夜色沉淀,繁星如织。他站在琉璃的穹顶下,仰首看天,细碎的铃声响起,有访客至。
来人是个女子,携着一股银莲花香踏进门内,在星光下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里这么黑,为什么没灯?”
他手边的蜡烛亮了起来,烛芯的火焰跳跃而起,将室内的灯一一点亮,那位不速之客的身影得以清晰了起来。
她穿着贵族少女的服饰,披着一条边缘绣着金蔷薇花纹的头纱,看起来和寻常的年轻女子并没有什么分别。
她抬头看了看灯:“很奇妙,这是你的法术吗?”
“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礼物。”他淡淡地说,“我不懂什么法术。”
她饶有兴趣的目光扫向他:“太谦虚了,你可是远近闻名的占星师啊,清聆大师。”
他简洁地说:“我只是观察天象,想要读到那些星辰希望告诉我们的事情而已。”
她笑了起来:“谦虚是东方人的习惯吗?你是东方人吧,你的长相和打扮都很东方。我们这边没有这么纯正的黑色头发和眼睛。”
他没有回答。
她在室内踱了两步,抬头看那琉璃的穹顶,透过仿佛不存在的屋顶,整个星空尽收眼底,像一块镶嵌着碎钻的宝盘,熠熠生辉。
“住在这样的屋子里,的确能够读到星星的语言吧。清聆大师能不能替我占卜一下?有人说,我是个不祥的人,会带来灾难。”
他垂下眼帘:“相信与否,在于您自己。”
她又笑起来:“谢谢大师的指点。请问,清聆大师有没有替自己占卜过?譬如,你什么时候会有劫难之类的。”
蜡烛发出噼啵的声音,他拿起小剪修了修烛芯:“占卜别人命运的人,一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但星辰告诉我,是今晚。”
他放下剪刀,淡然地看向她,即使她穿着寻常的衣饰,即使她的语调刻意放得柔软,也无法掩饰她逼人的气魄,那种高高在上,独一无二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