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雁雁回身抱住崔韦钊,她知道他肯定是为难的,可是已经足够,在自己的心失望破碎的最后一刻他能回来,已经足够。
感觉到谈雁雁的依恋,崔韦钊心疼。
十二点的钟声就在这样温情拥抱的瞬间毫无预警地响起,一声一声撞击了心坎,电视里的人欢呼歌唱,电视前的人却在热闹的背景下相互凝视,仔细看眼角有了细细的一丝皱纹,鬓角有长出来的一根白发,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况是情根深种的爱人。
谈雁雁忽然莞尔,“Oscar脾气性格像你,有时候闹情绪觉得像面对小一号的你说话,不自觉叫了”刀刀”,结果被Oscar追着问什么意思。”
“那你怎么说?”崔韦钊宠溺地看了眼前的丽色,不能相信自己可以忍受十年的忘却。
崔韦钊温润的气息让谈雁雁心跳不止,强忍住了,“逼急了就说是条小狗。”
“我就那样的形象?”崔韦钊故意眯了眼睛,手臂暗暗收紧,惹来谈雁雁一阵轻喘。
“不能这样守岁啦,我去倒茶。”谈雁雁挣脱了手臂站起身。
看着故作忙碌的身影,崔韦钊轻笑,夜还长,她到底能怎样。
我又开始初恋了
作者有话要说:哇呀呀,上菜了
厨子跑走,墙角蹲地啃菜帮子谈雁雁取了茶和咖啡,转身又去烧水,烧了水又洗杯子,所有的都弄好了,又手忙脚乱地去找方糖,崔韦钊再也看不下去,走过去把糖罐盖上,看谈雁雁的眼睛,“真的打算晚上守岁,都一点了,再喝茶一晚上真的不要睡了,明天还要出去呢。”
谈雁雁被夺了手里的营生,手足无措,眼光不敢再落向崔韦钊,仿佛那是个烫人的火山岩,甚至多看了都会灼伤眼睛。
“雁雁,我们都是过来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会这样喝茶聊天,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你的家,我和Oscar一样是你最亲近的人,跟从前一样。”崔韦钊捧着谈雁雁的脸,让那双星眸和自己对视了。
崔韦钊的话起了镇定的作用,谈雁雁的眼神不再慌乱,眼眶却渐渐泛出红意,崔韦钊总是那么了解她,把她的担心和害怕一语道明,心里下了决心,如果会有什么其他,那就都明天来临吧,吸了吸有点发酸鼻子,“谁说我躲你了,不喝茶早说啊,干嘛要让我忙半天无用的活?”
声音带着浓重的水气,眼睛里却折射了点点的星光,崔韦钊忍不住笑,“你总是有理由,那你的意思我们还是先喝一杯茶?”
崔韦钊的笑意中闪了一丝疲累,谈雁雁的心揪紧,故作不在意地,“还是铺床睡觉,反正钟声也听过了。”
“你是邀请我一起入眠是吗?”崔韦钊随着谈雁雁进了卧室。
“我睡沙发。”谈雁雁红了脸道。
“你觉得我会让你睡那里吗?”
“我和Oscar睡。”谈雁雁犹自挣扎。
“那么大的男孩儿,和妈妈一起睡不太好。”崔韦钊继续围追堵截。
“我不累,可以继续守岁。”话是这么说,声音已经露出笑意。
“那更不可能,”崔韦钊抓住谈雁雁的双肩,“接受我那么难吗?”
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谈雁雁别扭极了,可是心却跳着,如同擂鼓一样震得耳鼓膜都疼,怕是这样的声音崔韦钊也听见了。看着崔韦钊的脸一点一点靠近,最后吻住她的唇,谈雁雁一颗狂跳的心反而安静了,伸手抱住崔韦钊的腰,接受也回馈最好的新春礼物。
崔韦钊珍惜地捧着手上的稀世珍宝,顺势坐在床凳上,让谈雁雁坐在腿上,吻也由浅入深。烟花让屋里忽明忽暗,谈雁雁沉醉认真的表情一下一下的闪现。
一件一件褪掉衣衫,依然是两个人各自熟悉的身体,崔韦钊抚摸了肩侧稍暗胎记依然在那个位置没有变得更深或更浅,吻上去引起谈雁雁全身的颤栗,原来火热也可以让人发抖。
不是少年时的轻狂,谈雁雁的身体如同一尊上好白玉的雕像,静静地在那里,崔韦钊忍不住也微微的颤抖,美丽的颈,细致的锁骨,饱满的胸,…,一寸寸膜拜过去,像是对着心里美丽的女神。
女神渐渐地被呼唤起人性的渴望,大大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双手不由去探索久未触及的男性身体。他的头发仍然是那样的浓密,脸上的五官表情温柔地要化掉所有的障碍,手指滑过胸肌,在健硕的身体上画圈。
崔韦钊抓住谈雁雁的手引导着她向更深入的地方滑落,在覆上的一瞬,同时感觉到了两个人身体的震动,谈雁雁的脸色迅速被桃色晕染了,似乎不习惯这样的接触,张开手要逃离,却被崔韦钊抓住,抬眼看崔韦钊,哪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儒雅男子,眼睛里冒了火,火辣辣地看着她,“会想你想得疼。”
一句情话让谈雁雁彻底缴械投降,由着他亲吻舔咬过粉嫩的肌肤,崔韦钊的舌尖仿佛带了微软的刺,当他在胸部研磨时,有点痒,有点疼,躲开了又想念,靠近了又痉挛。谈雁雁不知该怎样,只能顺着本能抱住崔韦钊的肩,任他带自己探索。
心里的热越来越上涌,谈雁雁想自己是一座休眠十年的火山就要喷发,欲望像潮水一波一波涌来,舌根紧张得发硬,双手不再是自己的,只是胡乱地抓捏,突然崔韦钊的面部表情变得狰狞,喘息声急促起来,身体剧烈抖动,嘴里喊了“雁雁”,谈雁雁只觉得手心一热,“你怎么…”
“十年不干活当然会这样。”崔韦钊一本正经地处理了两人的身体,重新揽抱了谈雁雁上床,轻啄艳色无边的唇,看她为情蛊惑的双眼,“现在不愿意还来得及。”
谈雁雁的心里像无数春天的嫩芽正顶了泥土要冲出来,痒痒的,跃跃欲试的,本能地贴上崔韦钊,密密地吻了上来,长腿纠缠了身体,黑发如瀑倾泻在枕边。
当皎洁的白与温润的白相契合,世界便只剩了亚当和夏娃,小小的租赁的公寓就是上帝的伊甸园。
抚平谈雁雁微皱的眉头,崔韦钊觉得心就在喉咙里,饶是他比谈雁雁镇静,可这十年后再度深埋于柔香的身肢也是各个器官不能承受之最。谈雁雁睁大了眼睛盯着崔韦钊,配合着他温柔的举动轻吟着。
“你不是都闭着眼吗?”崔韦钊唇点爱人的鼻尖,戏谑地问。
谈雁雁脸飞红霞,感受着来自身体某处渐渐清醒的欢愉,颤了声音,也不计较玩笑的话,“就是想把你记住。”
“我不会走的,这一次。”崔韦钊被谈雁雁的话刺激得厉害,想到如果再次遗失,心骤然疼痛,仿佛为了证明这一点,加大身体的力度,惹来谈雁雁急剧的呻吟。
“轻一点儿…Oscar就在…隔壁。”
“那你就不能乱说,我就在你身边,想看就能看到,想摸就能摸到。”身体渐渐的滑润,崔韦钊知道最初的适应期过去,是为了宣誓,是为了告白,蓦然使力。
谈雁雁的身体像被海浪侵袭的小船,颠簸中荡漾,他不让她想,她就不去想,他不让她说,她就不说,他让她爱他,她就倾尽全力爱他。双手抱紧崔韦钊的肩,努力睁眼,她不要闭眼,她要看见他,可是却神思恍惚,全身发软,力气渐渐被抽走,眼睛也没有气力睁开,双眼一旦闭上,身体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每一下的进入都会拨动心底的震颤,每一下的退出都会鼓动新的欲念,情不自禁地要喊,喊出来却是断断续续的音符,“刀…刀。”多年刻在心里的名字流出舌尖,那是她对他的爱称,没有谁能叫,是她专属的。
崔韦钊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激动,那声软软的“刀刀”终是叫出了口,只这一声,他知道谈雁雁回到了从前,她还是他的小妖。滑如丝缎的肌肤一如从前的美好,生孩子的缘故比以前略丰腴了一些,却让原本单薄的身体变得更富有激情,十年的时光谈雁雁从少女成为少妇,尽管没有看到过程,却拥有了成果,能重新拥着这样的娇躯入眠是今生不二的幸福。
东方略白,相爱的人酣战既已,谈雁雁听着耳畔崔韦钊沉重的呼吸,尽管自己好不到哪里去,却喘息着取笑道,“从前你没这么累呢。”
颈上被轻轻咬一口,“小妖,你是在怀疑我的功力吗?是谁一会儿躲躲闪闪,一会儿又拼命诱惑,像只喂不饱的小猫。如果你要,还可以来几次,我大可成全。”说话间,大手游走作势,如愿地换来谈雁雁低叫摁住自己不停乱摸的手。崔韦钊叹息道,“小妖,你要是再跑的远点儿,真的怕连这点儿劲儿都没有了…”
谈雁雁听得崔韦钊心伤,转了身子用唇堵住下面的话,不能说,不能说,她的心也在轻颤。只有拥住美好才知道曾经放弃是多么的傻和遗憾。
辗转的唇也抵不住心底升起的惧意,两个人仿佛是为了补偿,仿佛是为了驱走对方的担心,用尽力气地吻着,直到要窒息,谈雁雁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了崔韦钊,然后就看见崔韦钊弯翘的嘴角,低沉的嗓音附在谈雁雁的耳边,“小妖,你现在绝对比我有力气。”
“呸,我不在,你怎么办?”谈雁雁故意找了话题打趣。
“这个你不用担心,小妖狠心不管,我自己会解决。”
挑眉道,“没找其他的女人。”虽然心里知道没有,却还是有点儿紧张。他不是没有资本,如果愿意,Oscar都会有弟弟妹妹了,假想让心里酸得厉害。
热情似火的小女人撑起身体俯身貌似恶狠狠地看着他,眼角聚了泪,丝毫没注意到胸前形成何等旖旎艳丽的景色。崔韦钊叹息一声,知道她想多了,爱情于他只对她一人,欲望于他也只因她一人而已。的确有人主动投怀送抱,有人暗地频送秋波,他压根儿不会正眼看,如果纯是为了解决生理问题,那他直接用手好了。
把委屈的小女人拉着躺在自己的胸膛,狠狠地亲一下,忍住再次冒头的情潮,慢悠悠地说,“小别胜新婚,久别要人命啊。”
亲亲,我的宝贝
谈雁雁想笑又想哭,最终忍不住放声痛哭,眼泪和鼻涕瞬时淌了崔韦钊的胸口,崔韦钊像哄Oscar一样轻轻地拍着谈雁雁的背,“轻一点儿…Oscar就在…隔壁。”
“不许你学我!”谈雁雁不依不饶,笑颜却在眼泪中绽开。
“还有点儿时间,可以睡一会儿。”吻吻谈雁雁的额头。
“可是我不想睡,怕醒来就只是一个梦。”谈雁雁掰着手指。
“雁雁,当初走是因为妈妈吗?”话音落便觉得怀中的人变得僵硬。
良久,谈雁雁才仰起头,“不全是,只是恰好提了醒。”崔韦钊的下巴泛出青色的胡茬,谈雁雁任性地摸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堵了这么多年。
“提醒什么。”手掌下是凝玉琼脂。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家里的背景,伯母恰好告诉了我不知道的。”声音露出丝丝苦涩。
“家庭就是父母所在的地方,除此之外,她不会成为我的任何负担,既然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考虑过的。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
“谁能明确地说家庭与自己无关,或许到我现在这样举目无亲才会真正脱了干系。”
“雁雁,我不知道爸爸妈妈都已经走了,如果那时候知道你是回去办理那些事情,我怎么可能放手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崔韦钊想到这点心就忍不住抽得疼,他那时太年轻,太狂傲,怎么就没注意谈雁雁反常的表现。
谈雁雁语带哀伤,“你都知道了。”
“是王伦勤偶然一次提到的。你就那么不信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让自己受苦。每次想到这些,我就会后怕,如果你和别人生活在一起,如果我也放弃了等待,世界上会又多出几个不幸福的人。”似乎被自己的假想吓到,崔韦钊双手揽紧谈雁雁,“雁雁,妈妈的做法我理解,你不恨她,我的确是欣慰的,从她的角度是有理由规划我的人生,但是无论怎样,你要明白,我的梦想再美,没有你在身边,都是苍白的,我们还有Oscar,尽管你把他带的那么好,你也要给我机会。”
崔韦钊就那样盯着谈雁雁,谈雁雁居然在他的眼里读出了害怕,他那么个自信的人,什么时候会有害怕,仿佛就是天之骄子,睥睨天下。这样的害怕却让谈雁雁动容,她不是个以折磨人为乐的女王,即使三十岁,心里依然装了王子公主的童话,尽管经历挫折,却依然是玫瑰的色调不曾有半分褪色。
“我从来没有放弃对你的信心,那么艰难的时候是对过去的回忆和对Oscar的成长让自己挺过来的。没想到会再见到你,当初被我视为陌生之地而心生恐怖的地方,如今自己也活得怡然自乐。”说到最后,谈雁雁带着泪花笑了,“如今说出来,心里好受很多,你放心,在Oscar的心里他的爹地是个堪比超人的大英雄,他从来没有对你失望过。”
崔韦钊搂着谈雁雁,“那我们今天和Oscar说出真相吧。”看谈雁雁犹豫,“我们这样总不好向孩子解释吧,我不希望自己像个偷情的情夫半夜来天亮走,吻你一下也得躲着人。”
谈雁雁想想崔韦钊说得对,她不想在儿子面前有这样的形象,随便和一个男人上床,点了点头,听着崔韦钊像怨妇,不禁嗔道,“你究竟是为儿子着想,还是为你自己争取福利?”
“我的福利难道不是你的?”崔韦钊料到谈雁雁要打自己,胳膊箍住娇媚的身体,“累了,睡吧,福利十年发一次,典型的剥削阶级。”
谈雁雁又怎么舍得真打,手抚摸了崔韦钊光滑的身体,心里浮现许许多多的念头。头顶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的确是累了,这一晚的崔韦钊犹如大力神附体,而她也如挣脱桎梏的女妖,那样的过山车坐了一次又一次,环抱住崔韦钊的腰,呼吸着让人安心的气息,神思渐渐疲软。
谈雁雁睁眼顺手摸了旁边的闹钟,待看清时间脑中警铃大作,已是上午九点多,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突然意识到今天的早晨和往常不一样,崔韦钊,这个名字让她心生温柔,转头看却是空空的枕头,心里着慌,以为是个梦,忽地坐起来,感受到微微的寒意,低头看未着丝缕的身体心又落回去,是真的,甜滋滋地重新躺下,裹了被子深深地嗅着那个人的气味。
门被推开,崔韦钊走了进来,看谈雁雁慵懒地靠在床上,忍不住给一个深刻的早安吻。谈雁雁闻到好闻的竹盐味道,看崔韦钊浅白色家居服穿得清俊超逸,红了脸,偏了头,“我还没刷牙。”
“我又不嫌。”崔韦钊低沉的笑声让谈雁雁羞赧,“你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在家里,可巧我穿了正好,是不是算好了我要来。”
那是谈雁雁前些日子买东西时看到的一套衣服,白色的圆领针织衫,下面是米色的长裤,当初就想着如果崔韦钊穿了一定丰神俊朗,鬼使神差地就买了,没想到真实的效果比想象的还好,“我要穿衣服,你可以出去了。”
“要不要帮忙?”崔韦钊绝对诚恳,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四肢惫懒,何况谈雁雁。好心的提示却换来一记无影脚。
抓了挣扎的双手,崔韦钊面色正经,“雁雁,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崔韦钊严峻的脸色让谈雁雁停止扭动。
“我和Oscar说了事实。本来是想等你的。早晨醒来的时候Oscar正开了门进来,看见我们…没说一句话就关门走了,我怕出事追了出去。”
“然后呢。”谈雁雁紧张得抓住崔韦钊的衣服,忘了掉落的被子。
崔韦钊找了睡衣给谈雁雁披在身上,Oscar的确是有点惊讶,但还好没有更激烈的表现。
崔韦钊记得他穿了衣服跟出去的时候正看到Oscar坐在地上摆弄模型,小脸没有特别多的情绪,跟他说话,也没有立刻的回答。崔韦钊有点担心却不懊悔,和Oscar一起拆解航模,看Oscar并不反对自己参与,才放心下来,斟酌了半天,“你在想什么?”
Oscar并不抬头,“你是不是喜欢妈咪?”
“我爱你妈妈,你妈妈也爱我,我们都爱你,你愿意我加入到你和妈妈之间吗?”
“你会和妈咪结婚吗?” Oscar终于抬起头。
“我想会的。”
“那爹地怎么办,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咪说他不知道我,所以没有来找我,如果你和妈咪结婚,他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崔韦钊的心凉了一截,“那你不同意吗?”
“也不是,就是我想见见他,告诉他我可能会有新的…爹地了。”
“Oscar,我给你讲个故事,崔叔叔曾经结过婚,因为误会又和那个阿姨离婚了,可是我并不知道她已经怀了宝宝。十年中崔叔叔一直想着那个阿姨,并没有和其他阿姨再结婚,后来终于遇到以前的那个阿姨,才发现宝宝已经长大了。”崔韦钊看Oscar瞪大眼睛,“那个宝宝就是我吗?”这个故事和妈咪讲的一模一样。
“所以,现在崔叔叔想再追求那个阿姨。你支持崔叔叔吗?”
Oscar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事实弄糊涂了,咬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看著崔韦钊,“我想回房间想一想。”
谈雁雁俯在崔韦钊的肩头哭了出来,听见崔韦钊说,“我的心情和你一样,他那样的神情让我觉得如果还瞒着他是最不道德的事情,我们以两个男人正式对话的方式把事实说清楚了,他是有权知道的。Oscar现在房间里思考,他的 情绪稳定,你可以一会儿去看看他。”谈雁雁哭的呜呜咽咽,崔韦钊的心都乱了,Oscar的沉默和谈雁雁的乱了方寸让他觉得必须更早地融入他们的生活。
谈雁雁看着儿子低着头坐在床上,仿佛石像一样,担心地叫,“Oscar?”
Oscar看谈雁雁进来关门,知道崔韦钊没有跟进来,“妈咪,抱我一会儿好不好。”
抱住Oscar,谈雁雁只能喃喃地说对不起。
“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知道我是Oscar为什么不告诉我?” Oscar可怜兮兮地问。
“是妈咪的原因,可是妈咪现在觉得错了,你和爹地或者崔叔叔相处得很好,他喜欢你,爱你,你也喜欢他,如果不告诉你,妈咪就会再犯错误。因为是爹地,所以昨天晚上崔叔叔没有走。”谈雁雁觉得这个解释困难又混乱,她不敢随便说崔韦钊就是爹地,怕Oscar有抵触心理。
“你很爱他?还会爱我吗?” Oscar终于讲出自己的担忧。
“怎么会不爱你,妈咪那么爱你,崔叔叔那么爱你,你应该感受得到。”谈雁雁急切地解释。
“那我可以先不叫崔叔叔爹地吗?”
“那你接受崔叔叔了?”
“妈咪,你叫他进来吧,我想和他说话,两个人。”不叫爹地,Oscar也再叫不出崔叔叔。
崔韦钊平静地进来,Oscar 看着他,“我不能叫你爹地,你能答应吗?”看崔韦钊点头,“我需要很长的时间想一想,但是你可以住到我和妈咪的家。”
哦,爸爸爸爸爸爸爸
崔韦钊安抚了一对母子,回去取了车子过来接谈雁雁和Oscar。Oscar终于可以看一下真的庙会是什么样的,天气很冷,人很多,Oscar似乎很失望,他一直以为会遇到很多和尚,然后去跟人家讨教中国功夫,很困惑地问谈雁雁为什么见不到和尚,崔韦钊在旁边解释庙会只是一种古时候流传下来的祭祀活动,转而形成集会而已,因大多在寺庙附近举行所以叫做庙会,到现在与和尚关系不大,与会武功的和尚更无关系。Oscar听了解释明显显得扫兴。
崔韦钊和谈雁雁悄声说要不哪天送Oscar学习武术的兴趣班,被谈雁雁拧眉拒绝,还被谈雁雁告之别想以纵容Oscar的行为获得父亲的称号。崔韦钊讪笑,他的确有这意思。
好不容易前面居然有练棍棒的表演,十几米之外就听得观众叫好,人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Oscar又喜又急,偏偏钻不进去。谈雁雁又怕他跑离了自己视线范围人多受伤不允许他从下面挤进去。Oscar都快哭了,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崔韦钊一把抱了起来,把Oscar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本来就高,这下Oscar看得清楚。
Oscar初始有些忸怩,但好视野带来的功夫刺激很快就让他安心地坐稳了,紧紧依着崔韦钊。
谈雁雁小心护在身边,心里一阵热浪。崔韦钊穿了黑色的羊绒大衣,衬着身高,俊挺潇洒,可是脖子上却骑了Oscar,形象大跌,他却不在乎,头发被蹭得乱了,额前的头发耷拉下来,衣服被扯得没了形象,可他宁愿像一座山扛起Oscar的快乐。
小心翼翼蹲下来把Oscar放到地上,谈雁雁替崔韦钊扯平衣服。崔韦钊却浑不在意,牵了她的手看另一处热闹。
崔韦钊想起来最后一次去庙会还是早年出国前的事情,和方云山他们春节相约骑自行车去看热闹,记得有一次是方云山不知从哪里开了一辆桑塔纳,那个时候已经是很不错的车,他们几个就是在那儿弄明白了汽车的原理,尽管一再熄火还是在大空地里开了起来,窗玻璃全部摇下去,寒冷的西北风呼呼地吹进来,可是每个人都兴奋得很,就像是今天一样。
Oscar牵了谈雁雁的手,趁着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瞥头看崔韦钊,神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