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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中恺毫不留恋地关了四合院的房门,换了锁头,转身报名参加了曾经盛极一时的自考。弟兄们劝和来自其他帮派的嘲笑抵不住裴中恺要读书的念头,说实话,这几年为扩大地盘巧取豪夺,裴中恺也读了不少兵家之书和商战之书。只有武力是无法生存的。
裴中恺果真踏下心开始读书。除掉半路走上邪路,裴氏一门也算是,诗礼传家,往上属几代朝中为官,就是父母这一辈也是教授和研究员,伯伯和小姨都早年去了美国,也合得上刘禹锡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看看艰深的数理化裴中恺放弃了以前一直不错的理科,因为当大哥时候无聊总看国外的各种碟片,毛片也罢,暴力也罢,居然没丢掉当年的英语竞赛一等奖的那些东西,所以选择了英语专业,当年报了四门课程。
海棠树下渐渐清净,居委会的小脚侦缉队几乎要把他树成无业青年的榜样,裴中恺只是关了门上课考试,四门考试居然一次全过,接下来的四门也顺利之极,裴中恺通过自己的路子在还没拿到自考专科证书的时候同时报了本科的课程,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完成全部学业拿到自考本科的毕业证,裴中恺调整专业利用出色的英语成绩以第一名的总成绩成为国际商法的法律研究生,毕业后婉拒了导师让他继续读博士的好意,又选择去美国读了MBA,美国待了两年回国创业彻底完成由社会渣滓到社会精英不可思议的转身。
当年的弟兄也都三十好几,有的仍混在江湖,有的受了他影响也去读书或做正正经经的工作,齐晖就是读了个什么广告专业算是开了一窍有了自己的生意。不过当年的弟兄感情都还在。
江湖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几年,即使仍在混的也大抵在表面上当了正经的商人,三十多岁奔四十的人有几个愿意混一辈子,愤青的年代过去又不能让自己痛下狠心成为刽子手,就只能选择洗去颜色当个良民,慢慢地有了老婆孩子,也就完成了浪荡狷狂的前半生,开始了平实朴素的家庭生活。裴中恺当初在道上也见过曾经的风云人物也不过端了大茶缸在胡同口和别人下棋,然后因为棋臭被人从棋摊上骂下来,满嘴骂骂咧咧,倒成了个人人可欺的小老头儿。当时不明白,后来看了周星驰的《功夫》,看那些个江湖人人胆寒的大侠对生活摇首乞怜,别人见着觉得哀,只有他自己知道生活的真实不过是张罗柴米油盐、家有河东狮吼。
齐晖说裴中恺还是那副犯桃花的死样子,不过只有他能看出来他眼底的戾气不但没少,反而在美国资本主义黑帮的熏陶下更具有欺骗性和掩饰性了。
裴中恺现在的咨询公司是他和国外认识的拍档一起开的,裴中恺很低调,拍档当法人代表和总经理,他担任行销总监一职,只说自己很享受和别人打嘴仗的感觉,一没有丢掉他的专业,好歹也是靠嘴皮子吃饭,二是满足了他有时候想骂人的欲望,三是他以前干过黑社会怕被仇家盯了毁了公司。拍档当然不信,尤其是最后一条。公司做得不错,主要是利用很多国内大公司大企业想“走出去”的战略,为他们提供国外制度、法律、商业等规范的咨询,成功促成几笔大的国际并购以后,中鼎的业务也在业界有了一定的口碑,虽然时间短却如一颗新星升起。
几杯酒下肚,裴中恺的思绪依然集中在他为什么要对顾许幻用强,如果说第一次纯粹是误打误撞,这次的确是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顾许幻长得漂亮,但他见过的各种国籍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也不至于就当她是个天仙,顾许幻身材正点,但要说黄金比例她还和他曾经的模特女友比差点儿,难道是因为顾许幻太冷,习惯了被漂亮女人包围,习惯了女人的主动搭讪,就不习惯这个小孤女的孤僻了吗。
裴中恺调查过顾许幻,就那天搬家之后,很让人惊讶,看上去不可一世的顾许幻居然是个福利院长大的孤女,最开始裴中恺以为她是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女孩儿。私家侦探把资料给他,南方一座小城长大,十七岁考到北京一所知名大学的英语专业,期间就在佳译国际实习,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佳译国际,目前是公司的首席翻译。今年26岁,没有男朋友也没交过男朋友,业务纯熟,性格孤僻古怪,不喜和人交往。
不能否认几个小时前的经历是销魂的,甚至是□的。尽管顾许幻最开始反抗激烈,但是不影响裴中恺欣赏美女的心情,到最后顾许幻在癫狂中也失去自我跟着他的频率唱和,裴中恺解开了束着顾许幻手腕的T恤,顾许幻居然双手不待引导就搭了他的双肩,眉头轻蹙着,拱着细韧的腰肢追寻了男性的力量之源,发丝铺满了枕头和床铺,青油油的一片,衬了泛着粉色的肌肤,艳糜奢丽。裴中恺很满意这片被自己开垦的处女地,尽管他否认自己有处女情结,但这不能否认当一个男性开启一个女性的欲望之城后的豪情和兴奋,那种感觉不亚于颠覆一座固若成汤的城池。
裴中恺像是被施了法术,使了浑身解数,顾许幻的身体已经如出水般汗湿了,卷曲的头发粘在身上,晕睡在床榻之上。裴中恺拿了湿毛巾轻轻地擦过每个细节,中途仍忍不住亲吻四处的美好,把顾许幻的身体趴伏在床上擦拭背部的时候,触及□时晕睡中的人儿无意识发出的嘤咛让裴中恺的防线顿然失守,本身擦拭的手指变成了挑逗的琴弦,每一声琴弦之下是噬魂的娇音,裴中恺的心随着琴音和哼唱又变得鼓噪不安,重新覆在顾许幻的背上用更有力的琴声挑动美玉无瑕的身体。
裴中恺一口喝干一杯酒,无聊,恐怕是最近空窗期太久了的缘故,居然对一个陌生的甚至是青涩古怪的女人有了这么大的兴趣。
暮色渐垂,酒吧渐渐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年轻的和不年轻的陆续迈入门槛,今天是色度一个月一次的安静时间,摒弃了打盘的DJ和奇装异服的表演团队,舞台上只从上面打下一束光罩了弹着吉他唱歌的歌手。色度偏偏把最热闹的周六晚上搞这么一个“清醒地喝酒”的噱头,居然吸引了不少人,或者是与它太过炽艳的名字反差极大,或者是暧昧活着的泡吧人突然想纯洁一下,反正这种推出符合了许多人的心理,不吵不闹,就看吉他歌手一首一首唱过曾经的清纯青春。
今天的主题是校园民谣,当一曲《同桌的你》想起的时候,居然成了大合唱。裴中恺没有这伤春悲秋的经历,撑了桌子站起来要走,刚跨过两个桌面就被人从身后抓住。
“亲爱的裴,没想到你也在?”
裴中恺回头看是小米,今天居然穿了海魂衫一样的制服,脸上的妆也清淡了不少,寸短的头发带了一顶假发,直长发,配了蝴蝶结的发箍,不考虑这是色度,会让人以为是清纯的美少女。再看一桌的男男女女都是类似的着装,心里了然,这是借着色度的主题搞主题派对呢,咧了嘴,“小妹妹们,很巧。”
小米齐齐刘海儿下的眼睛媚着看了裴中恺,“裴哥哥,不和我们玩一下?”
裴中恺收拾了表情,“我老了,这主题也不符合我,你们玩儿,先走了。”说着甩开了小米的手准备走,没想到小米抓得紧被带了起来,然后就听一片唿哨之声,裴中恺回头看不由皱了眉,小米的海军裙实在是短,刚及臀部,就在这一扯一甩之间,自然风光被坐着的人看足。
“裴哥哥,我也不想待了,刚从学校出来我还没玩够呢才不要回忆。”小米嘟了粉红色的嘴唇拉着裴中恺的手。
裴中恺不想在这种场合和一个看似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纠缠,大步流星出了酒吧,身后的小米跌跌撞撞跟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嚷着“慢点儿,慢点儿。”
出了酒吧门,裴中恺用力掰开小米的手,“你回去。”声音不大却威严。
“你去哪儿?”小米揉了手腕,斜挑着眼睛看向裴中恺。
裴中恺实在想不到这个刚刚二十的女孩子怎么就有了这样勾魂放荡的眼神,心里厌恶,“我去哪里跟你无关,你自己去玩儿吧。”
“我想跟你玩儿。”
“你玩不起,我也不想和你玩。”裴中恺迈步就要走,却被一个柔软的身体靠了上来,声音犹如奥德赛中海妖般诱惑,“没玩儿,怎么就知道玩不起,不想玩儿呢?”
裴中恺推开附上来的小米,“你年纪小不懂规矩,我不怪你,希望下次不要出现类似的事情。”
“那我要回家,你送我。”小米毫不介意裴中恺的冷淡,眼睛瞄向那边的汽车,任性地提出另一个要求,语气中的娇蛮就如孩子没有吃饱想吃的糖一样,与刚才的妩媚判若两人。
“对不起,我喝酒不开车,如果你缺钱,我可以给你一百块打车回家。”裴中恺并不吃这一套,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纸币。纸币被小米抢走,抛下一句“再见。”扭身跑进了酒吧。夜风吹起头发和裙裾,主人却并不介意。裴中恺点了支烟,招了出租车,心想,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女儿直接打断了腿锁家里,年轻人没这么玩的,女孩子放荡终究是自己吃亏。想完了又失笑,原来自己已经从非主流回归了主流,这样的想法怕是十几年前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时间他们的真不是个东西,可谁都不能不服。裴中恺心里骂句脏话,抬头看师傅正回头瞅了他,“到底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电脑染毒,今晨刚好
生病记
睡了一天一夜,嗓子疼得要命,顾许幻半夜爬起来幽灵一样地穿过珠帘想找口水喝,脚下的狗剩儿感觉到主人起来喵呜地叫了,从手术回来到现在顾许幻基本上没有理它,像出差一样地上放了几碟猫粮和水。
顾许幻蹲下身,黑发簌簌地掉到前面,扯亮旁边的灯看看狗剩儿的伤口,还好,手术后差不多一天了,拍拍猫儿的脑袋站起身,拿起水杯喝水的瞬间想起这个杯子曾背裴中恺用过,含了一口水冲到洗手间吐掉,又拼命地漱口,折腾了好半天抬起头,把垂下来的头发拢到脑后,却被镜子里的自己下了一跳,惨白的脸,红肿的眼睛,凌乱的头发,原本粉润的唇也变得苍白,爆了皮。
真子再现,这是顾许幻第一个想法。顾许幻看着镜中的人嘴角弯起,眼睛却殊无笑意,呆了半天,弯腰认真洗了脸,又拿了木梳细细地把发尾的纠结梳开,然后从发根轻轻梳到发尾。由于头发是自来卷,顾许幻索性烫了头发,密密的缠绕的卷发服帖地顺在脑后,许是清水滋润了肌肤,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一些。
眼睛下移才发现胸前点点淤红的印记,脖颈处肩头都有,在洗手间惨白的灯光下映出妖艳的情愫,抚摸了处处红殇,闭了眼睛想起数小时前的疯狂,于事无补的反抗到任人宰割的侵略再到自暴自弃的纵容,身体的微妙变化让顾许幻害怕迷惑,女人到底是什么,怎么可以前一刻恨极面前的男人,后一时又会任其予取予求享乐其中,难道身体的欢愉会背叛自己的思想和心脏?
再睁开眼,厌恶地看了镜中如维纳斯般美丽的身材,骨肉亭匀,纤细得当,凹凸有致,从来不去多注意这被别人羡慕的资本。上大学的时候去学校浴室洗澡总是容易遭到窃窃私语,或是嫉妒或是羡慕,有一次居然有女生靠过来状似无意地蹭了她的身体,顾许幻恶心的要命急忙躲了开,后来有人说那些人算是性取向和大家不同的女生。如今这副皮囊也终究被人要了去,落了痕迹,即使美好又如何,画皮自有一副颠倒众生的皮相,那又怎样。打开水阀,匆匆洗了澡,坐在书桌前小心翼翼拿出一本速写本,笔筒里抽出一只铅笔对着地上的狗剩儿涂涂抹抹。
其实顾许幻是喜欢画画的,别人只当她没有任何爱好,除了业务能力强其他可值得称道的乏善可陈。在福利院的时候顾许幻就喜欢拿小小的废铅笔头在报纸上乱画,福利院哪里来的兴趣班,能让你活命能让你上学已经够不错了,没有精力和财力搞什么德志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顾许幻也只能是看宣传委员神气活现地在地上铺了比人还要大的白纸在上面用彩色涂抹,自己在一旁强忍了羡慕背书习字。上大学的时候去了几次广告系搞的西方绘画技巧入门讲座,才开始正式拿起纸笔试着涂鸦。不过在人前显摆的心情早就没有,只剩下心绪不宁时候排解郁闷的出口。工作以后有了多余的钱顾许幻便多多光顾起京城各处的画展,无论是798工厂中搞的个性十足的现代抽象派还是国家各种美术馆的典藏精品展,有时间总会去看一看,比较起来她还是喜欢文艺复兴时期的画风,生活的美无处不在,尽管虚空夸张,可就是透着让人快乐的气息,她,顾许幻,背景不详,父母不知,出生贫困,过去的二十多年无不是在挣扎中度过,渴望一切美好的东西。
画完画儿顾许幻不看一眼合住了画本又塞到书架的后排。
重新躺回床上,东方天已渐明,胡乱闭了眼睡过去再醒来已是清晨,希望所有的阴霾过去。
头痛得厉害,嗓子依然干哑。开口叫狗剩儿的时候,狗剩儿居然瞄一声,身体抖得像筛糠,顾许幻试着张嘴再发声却不是昨天的声音,摸摸额头并不发烫,天已大亮,床上那件被撕裂的T恤赫然触目,顾许幻呆呆地注视了半天,翻出手机编了短信给杜德鸣发过去。
几分钟之后手机响起,顾许幻接起来听那边杜德鸣问话,咽了唾沫,“杜老师,我感冒了请假。”
杜德鸣被顾许幻古怪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拨的顾许幻的手机怎么也不能把耳边的声音和素日里甜美甘醇的嗓音混为一个人。
“许幻,怎么搞的,周末不小心中暑了是不是?去看看医生,不能掉以轻心,你可是靠嗓子吃饭的人。”不是杜德鸣太资本家,只是这顾许幻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大将,近期业务多,关键时候不能缺了人。
挂了电话,顾许幻自嘲地笑笑,对着地上的狗剩儿说,我就是个卖唱的。打定主意多歇两天。
开始的时候她是把杜德鸣真的当老师看待,杜德鸣发现了她翻译方面的潜质,领她走上这条路,打工也罢,指导也罢,跟着杜德鸣学了不少业务,顺带脚的学学做事待物,也算能应付应付复杂的公司人际关系。有的时候实在是累,客户还好对付,就是公司里一众的关系,支系复杂,各是各的腿脚和裙带。
一件一件收拾屋子,地上的糖盒已经被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散落的糖也颗粒归公,衣服搭在了椅背,顾许幻知道是裴中恺弄的,并不多做停留,衣服扔到洗衣机,糖都倒在了垃圾桶,糖盒是粉白色的,一角明显地沾了一丝血迹,顾许幻本欲收起糖盒转念手一扬也扔进了垃圾桶,哐地一声撞击,狗剩儿吓得钻到了沙发底下。
到了下午嗓子似乎更哑,顾许幻有点担心去医院看了,也就是急火攻心,让原本就有炎症的,因为一时的不合适发作,只能是慢慢调理。
狗剩儿却是高兴,趴在身边摸着猫儿的头,顾许幻只是坐在窗前发呆,旁边放一杯蜂蜜水,放一包喉糖,手里拿了一本小说,忽略昨天,今天是个单纯的养病的日子,仿佛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齐晖让手下把裴中恺留在酒吧的汽车开回来送到他的办公处,回来看送车的小伙子憋着乐跟他汇报车已送到。齐晖问怎么回事,小伙子忍住乐说,“老板您那朋友的车开得够招摇的,车后窗被人用口红大大地写了,亲爱的裴,我要定你了。这一路车开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也不能擦,硬着头皮开回来的。”
齐晖听着也乐,溜达下了楼就看裴中恺那辆车听那里,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捂嘴窃笑,他过去看了也笑,何止后窗,连车门和尾部都写了类似的话。齐晖拨通了裴中恺的手机就开始大笑,笑得电话对面的裴中恺都恼了才说,“你来开车吧。”
裴中恺恼火,就为了这事让他从会议室出来,“你开过来不就结了,晚上我送你回。”
“别介儿,我可受不了这瞩目率,我那手下也不知道怎么有勇气开回来的,我上了年纪了,受不了这刺激。”
“说什么呢?”裴中恺惦记着刚才会议上正说的事儿,没工夫听齐晖在这儿贫。
“你又招什么桃花了,你那破车被写成那个德性,上面全是发情求偶的话,我可不好意思开关过去。”齐晖忍着笑说。
裴中恺大概知道了什么,“你擦了不就得了。”
“那我擦了,你可看不着了。”齐晖还逗。
“废话怎么那么多,晚上把干净的车开过来。”挂了电话,脸色难看,这小米还真缠上了。
齐晖就等在裴中恺的门外,这里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儿,著名的金十字,尤其是这楼,作为地标性建筑杵在这儿给这地区招了不少财,据说是看了风水先生特意按招财设计的,怪不得裴中恺回来了那么贵的房租也要在这里占个一亩三分地儿,的确是招财,就看中鼎这几年的发展就可窥见一斑。
有时候齐晖会想,这个裴中恺的脑袋到底是藏了什么,黑白道居然样样拼得厉害,三好学生突然受了刺激去打架,还去练了跆拳道,身手不是一般的好,打架就打成了大哥大,还开始自己做点儿小生意,别人看来他们过得很不错了,除了偶尔和其他帮派以武会友切磋切磋。裴中恺很神,被派出所居委会踪着,可就是不踩线儿,让人拿不到什么把柄。日子过得多悠哉,可裴中恺却撂了挑子说要去上学,全帮上下说了个遍,没用,消息传出去还被道儿上其他人嘲笑,话很难听,阴沟里出了个卫生球。可裴中恺并不怎么样,关了大门谢客,居然认真了,最让人跌眼镜的是还上了研究生。那时候齐晖自己也花钱上了个广告专业,实在是因为裴中恺走了不想在其他人手下混给自己找个辙儿,这一混到今天,居然也可以成就一些事情。
齐晖把烟头狠狠扔到地上,真神了,他是越来越佩服裴中恺了。
“先生,这里不能随便乱扔烟头。”一个看似四十多岁的清洁女工看着齐晖。
齐晖弯腰捡了扔了女工旁边的垃圾袋,还说了声对不起,拍拍手上的灰,自己越来越像个良民绅士了,可这裴中恺怎么就绅士流氓两头随时能变,道行那个深。
再抬头看裴中恺从楼里出来,旁边走了个妙龄女郎,不用看就是白骨精类型的,回头看车身的黑色漆在阳光下闪着幽黑,如果那些个字不擦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看看他裴子怎么应付得来。
“齐晖,我发小儿,鲁蘅,我的客户。”裴中恺简单地接受了一男一女认识,“一起去吃饭。”
齐晖坐在后座儿看那个叫鲁蘅的女孩子笑意嫣嫣地和自己打了招呼然后就一门心思和裴中恺说话。盘儿不错,挺靓的,属于哪儿都大的那种,大眼睛,大鼻子,眉毛很浓,五官看上去有点维族人的特征。齐晖恶作剧地想这个鲁蘅的声音和外形不衬,过于细了。
叫鲁蘅的女孩子突然说想吃点儿什么有特色的,不想去吃什么饭店,说来北京要挖掘挖掘胡同儿的生活。
齐晖看鲁蘅穿得精致的职业装,突然心生坏念,“去吃麻辣烫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小店,味道好得不得了。”看看手表,“现在去,还行,不用等太长时间。”
鲁蘅略带了撒娇,“裴先生,我们就去那里吧。”
裴中恺能不知道齐晖什么想法,从后视镜里瞪他一眼,打方向盘向麻辣烫进发。
果然是个好食处,就在胡同里,门面也是简简单单的,可藏了那么多人,齐晖拿了号码大叫,不错,不错,等个十几分钟应该可以了。
齐晖跑腿儿似的买了饮料和小菜,鲁蘅像小孩子一样在窗口点了一大堆食材,上来了是满满两大盆,鲁蘅吐一下舌头,“不好意思,闻着就香,掏钱的人不要计较。”
裴中恺笑了笑,指指齐晖,“他撺掇的,让他掏。”
鲁蘅果然喜欢,吃得舌头都要辣掉,一手拿了纸巾不断地擦汗。齐晖咬了筷子乐,被裴中恺桌子下面踩一脚,齐晖忍者疼,四处看时正好是顾许幻进了小店的门面。齐晖碰了碰裴中恺然后冲门口努努嘴。
裴中恺回头看见顾许幻低了头看菜单,简单地扎了马尾,穿了件棉布的裙子,脸色不太好,有些清白,偶尔咳嗽一下。裴中恺视力好,看见拿菜单的手腕有一圈淡淡的淤痕。要说时间估计顾许幻应该是上班的。
裴中恺他们是做偏角落的地方,顾许幻并没有看到,何况她也从来不会看四周,只低头选菜。心情不好的时候顾许幻就喜欢吃辣,辣得全身出汗,五官都觉得麻木了才算,这次嗓子不舒服本来是不打算吃的,对着狗剩儿呆一天,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黑色侵蚀掉,嗓子不要也罢,大不了再吃些牛黄解毒片之类的药,人都要死了,还要声音做什么,怀了自甘堕落的心情坐了公交车来吃麻辣烫。
裴中恺听到顾许幻点菜的声音心里还是沉了沉,虽然比那天的声音好一些,但还是病态的沙哑。顾许幻端了菜回身的时候眼睛扫了过来没做停留,裴中恺不由自主窝了窝腰,不过很快发现顾许幻并没有看到他们,走到他们身侧和别人拼了桌。
听力突然变得异常灵敏,顾许幻沙哑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清晰地传了过来,“辣椒不够,再来点儿”,“有没有辣椒油?”中间夹杂了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