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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得慢,后面有其他车不耐烦地摁喇叭,裴中恺却并不着急仍然耐了性子在顾许幻的后面龟爬。
顾许幻再一次低头整理袋子,抬头马路牙子旁边突兀地停了辆车,正喷了热气,心里不舒服,本来就热,又一个发热机,赶快拎了筐要走。谁知那车的玻璃降了下来,一张脸探了过来,“顾小姐,逛街啊。”
顾许幻抬头看一眼脸上带着明显假笑的男人,并不说话抬脚欲走,筐里的狗剩儿大概是麻药已经过了,开始挣扎,疼痛和不适让狗剩儿的劲儿比平时大得多,一刻不老实地在筐里翻转。顾许幻本已满头大汗不得不再次蹲下身掀开丝巾安抚狗剩儿。
裴中恺看顾许幻对着筐里的生物又是哄又是劝的,看神情就是一个女孩子对宠物惯有的宠溺,线条温柔,哪里有半分冷酷漠然,女人啊,原来就是善变。
顾许幻低头看狗剩儿惨兮兮地叫了,再看看头顶的烈日,心一横,这个姓裴的还能把自己怎样,女人最宝贵的已经到手,自己无财富无地位,不给他一点儿好脸色,不存在一点劫财或者绑架的资本,站起身手搭了车窗,“裴先生你有时间吗,送我一段,并不很远,我可以出钱。”
裴中恺倒没想到顾许幻会主动搭车,论时间他倒是有的是,只是他的确没想到这层,原本只是看好戏,逗弄一下这个让自己吃亏的女人。(作者语:到底谁吃亏了?)这个女人好像总不按套路出牌。
顾许幻看裴中恺的脸,刚才被狗剩儿牵动的柔情已经全部消褪,又换了淡漠的神色,“裴先生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正欲转身,搭在玻璃上的手突然被摁住,顾许幻扭脸,裴中恺嬉笑着,“顾小姐性子急都不容我思考一下,送人小意思,还用得着掏钱?”
顾许幻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赚在一个男性的手里,较之自己的燥热,倒是显得这一握的感觉清润温凉,不自在甩开裴中恺的手,“那就多谢裴先生了。”弯腰拿起筐,细心地把丝巾垫到后座的真皮座椅上才放了筐。
裴中恺没放过顾许幻在把手抽走时脸上飘过的红色,在原本被晒得白里透粉的脸色中加了娇艳的红彩,这女人毕竟是道行浅些,被男人握手就这样,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怎么也是没经历过男人。
后视镜看顾许幻轻轻摸了猫,嘴里念了“狗剩儿,不疼,待会儿就回家了。”裴中恺噗哧一声笑了,后视镜里看顾许幻警觉地看向他,裴中恺并不理会依然开了车。狗剩儿这个名字记忆尤深,顾许幻头埋到被子里梦呓“狗剩儿,别闹。”当时他以为是哪只土拨鼠呢,心里还替顾许幻不值半天,好好的人才被个老冒儿看了摸了,闹了半天是只猫。想到这些,就由不得想到那个靡艳诡异的晚上,心里不禁痒痒,老二似乎也耐不住挣了挣头,裴中恺觉得裤子绷得慌,刚要挪一下姿势,突然旁边蹿出一辆自行车,裴中恺左打轮一脚刹车停下,万幸自行车摇摇晃晃仍然骑了走,分明看见是个孩子耳朵里插了耳机。裴中恺嘴里吐出“Shit.”
顾许幻人被撞倒前车靠背上,下意识用手护住了狗剩儿的筐,狗剩儿喵呜叫了一声,顾许幻揉着额头,瞪了眼裴中恺的后背,自己开车不看人还骂粗口。
两人默契得很,一句话也不说,甚至顾许幻都没有告诉裴中恺自己住的地址,车在小区门前的时候,顾许幻叫了停,掏出20块钱要给裴中恺,裴中恺自然不要,“算是帮朋友忙,怎么能算钱?”顾许幻仍坚持了给,“上车前说好的,不能白用你。”
裴中恺知道顾许幻是跟自己划清界限,冷笑着说,“顾小姐回回给钱,怕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就觉得这个价合适?既然不想白用,其他方式也可以。”突然拉了顾许幻的手,顾许幻整个人就半个身子扑进了开着的车门,倒在裴中恺的身上,顾许幻“啊”字还来不及尖叫就被吞到了那个男人的口中。
裴中恺吮吸舔咬,顾许幻挣扎却卡在男人和方向盘之间动不了。心里害怕,就在要窒息的时候裴中恺的唇放开了她的唇,近在寸许之间,顾许幻看着裴中恺的幽黑的眼神心里着了慌,嘴上仍强硬,“你卑鄙。”
“知道我卑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你上我车让我带你回家,甚至不用告诉我路怎么走,你的心思未必比我干净多少,嫌我卑鄙就离得远一点儿,是你自己主动上来的,怨不得我。”
顾许幻的眼睛瞪的血红,“你无耻!”下流两个字还不及说出口,樱唇又一次被沦陷,这回裴中恺是火了,两个人的牙齿撞击得咯咯响,大手抚上了顾许幻的胸部,顾许幻挣扎,却给了裴中恺机会找了更适合他的姿势。
从车外面看顾许幻一双脚和小腿搭在车外,车门被脚踢来踢去地晃着,双手被压在身后,方向盘卡了根本无法把手挪出来,裴中恺的大手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上下游走,甚至将领口扯至肩膀以下,找个间隙亲了她的肩膀,手掌游走至T恤的下端,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插入了衣服和身体之间不停地摩挲,渐渐上移至胸衣。
顾许幻心中大骇,这是在小区门口,正是上午十一点多的光景,小区里人来人往,甚至保安就在车头站着,他非要她和他在这里上演活人春宫秀,就算是自己可以从容应对同事的黄笑话和破解暧昧的调情,但是真实的事件一旦发生,甚至是在这种境况下发生,心里的坚强和无惧一下子塌方了,硬躲过了裴中恺的吻,“求你,不要在这里。”
裴中恺的眼神森冷,甚至比车里冷气还冷,声音却轻佻,“那你说在哪里?”
“你…”
“想说我什么,说我无耻下流卑鄙?”裴中恺手下使劲。
顾许幻觉得胸部疼得厉害,尖叫了一声,每个月来事儿的前几天胸部总是肿胀,轻碰都会疼,何况是这一捏,眼泪都要出来了。
裴中恺并不怜香惜玉,“既然你不说哪里,那就我说了算。” 座椅向后倒了,把顾许幻生生地从车下拉了上来也做到驾驶座上,嵌入自己和方向盘之间,一手抓了顾许幻的手,一手抓方向盘轰了油门进了小区。
保安都傻了,本应该是盘问的也忘了,刚看了情人分手又恋恋不舍的火爆场面,然后又看到两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开车,甚至都忘了拦住他们提醒这样的姿势太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提醒:
这个开车姿势俺在车里也研究了半天,如果车够大,女孩子瘦,是可以做得来的
哎呀,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引狼记
顾许幻昏昏然被拖下来车子,然后晃着被拉进了电梯,听见裴中恺和开电梯的小姑娘调笑,也听见狗剩儿在筐里悲戚地叫。
裴中恺进了顾许幻的房子,把筐放在地上,又扔了大包,转头对顾许幻说,“顾小姐,到家了。”
顾许幻使劲推开裴中恺,“你…你滚出我的房子。”
“我发现顾小姐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我送你回家,你不道谢,不请我喝杯茶,却要我滚出去,这是顾小姐的待客之道,真是世上少有。”裴中恺转头在桌子上拿起凉壶顺手倒在旁边的水杯里,端起来喝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顾许幻靠了柜子,手摸到一个方方的东西。
“我想干什么?是顾小姐你邀请我上来的,告诉我不要在那里,我想只能是这里喽,难道是我的理解错了,顾小姐觉得酒店更适合我们?”裴中恺喝了水甚至拖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流氓!”顾许幻听不下去,手里摸到的东西想都没想扔了出去。
裴中恺偏头一躲,方方的糖盒划过额角落到地上,啪地散开撒了一地的糖,地上的狗剩儿被吓得喵呜一声大叫。
“才发现顾小姐也喜欢暴力。”裴中恺放了杯子站起身,顾许幻就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眉角上破了一道,渗出了血丝,心里后悔。
也不过五六步的距离,裴中恺停下来捏住顾许幻的下巴,“顾许幻,你别得寸进尺,惹急了的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顾许幻感觉到一丝野兽的气息,仍强硬了,“裴…,你别乱来。”顾许幻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裴中恺的名字。
裴中恺突然就乐了,“弊姓裴,名中恺,裴中恺,这下认识了。怎么会乱来,我们都是文明人,文明人对文明人自然不需要乱来,你不反抗,我当然就不会乱来。”说着倾身吻了上去。
顾许幻大睁了眼睛,看着一寸外裴中恺的双眼,那里是没有温度的火焰,越烧越旺,是危险的讯号,心里慌乱起来,挣扎着拳打脚踢,裴中恺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只是轻轻地一钳,顾许幻的双手就不能再动弹,唇齿间仍然相连,狠且重的吮吸渐渐化为挑逗,舌尖扫过顾许幻口中的每个角落,甚至绕了她的香舌跳舞,顾许幻觉得嘴里又麻又痒,那种痒和麻逐渐从口腔传递到身体,鼻息也变得急促起来。裴中恺单手抚了顾许幻的脸,顺着摸到脖颈,又滑至肩头,衣领被扯到下面,圆滑的肩部触感不错,慢慢的,又移至另一侧,似乎犹豫片刻,哧啦一声领口被撕裂,整个雪白的肩膀和漂亮的锁骨都露了出来,裂了口子的T恤垂到了胸口。
顾许幻被一声裂帛的声音刺醒,清醒地感觉到裴中恺的手抚摸了双肩,刚才的酥麻登时消失,顾许幻找到意识,拼了命地反抗,杂志上学的防狼五招中讲什么来着,高抬腿狠狠地顶其裆部,腿呢,顾许幻才发现她的腿被分劈着顶开,根本做不到高抬腿的动作。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猛抽出右手“啪”地打到裴中恺的脸上。
裴中恺有点沉溺于美色,顾许幻的突然挣扎让他一时来不及用劲儿,就被抽出手挨了一耳光。额角的破处有点疼,脸也有点疼,裴中恺发狠,一把抓了逃出来的手,“顾小姐,耍横对你没好处。”裴中恺刚开始的确有戏弄的意思,只是想吓唬吓唬顾许幻,他的性福观之一就是双方必须你情我愿,用强有什么意思,那是没手段。可是对了顾许幻,心底的某处却嘶叫着,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做了不屑做的和不该做的,在撕裂领口的瞬间裴中恺也愣了神,这不是他想要的,可那白如月光、绵如丝缎的皮肤刺激了他的神经,那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给了他推动力,情形远非他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再一声裂帛,顾许幻的T恤彻底地分成两半,单薄地从胸口落下挂在臂弯,美好的胸部瞬时暴露在空气中,“身材不错,就是人…,你是用这样的方式吸引我吗?告诉你,成功了。”
裴中恺的手抚摸了胸衣的蕾丝边缘,“这绿色很衬你的皮肤,有33C到33D吧,我的眼力向来很准。”
顾许幻双手被钳制,双腿被顶着,身体几乎离开了地面,一点劲儿都使不上,听着露骨的挑逗,羞愤得满脸通红,只是怒瞪了裴中恺,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裴中恺一定已经死过千百回了。
裴中恺无视烧了怒火的双眼,手指落到顾许幻的胸部,立即激起了一串鸡皮疙瘩。“很敏感,不知道一会儿怎么样?”手指插入胸衣里面逗弄了里面的宝贝。
顾许幻咬了牙齿,克服了心里陌生的感觉,“裴中恺,你不得好死。”
裴中恺扯了T恤系住了顾许幻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开始脱她的仔裤,顾许幻夹紧了双腿试图躲开,还是被裴中恺一把抱住腰拖了回来,仍然呓语了,“腿很长。”
顾许幻突然晕头转向被裴中恺带到卧室跌到床上,试图翻身跑,却被裴中恺抓住了脚抻了回来,俯身压制在床上。
“裴中恺,你不是人。我可以告你强/奸!”
“我强/奸你?保安和你的邻居刚看到你对情人难舍难分,主动献吻,电梯间的小妹看你靠在我的怀里卿卿我我。你的道理讲得通吗?何况是强/奸吗?我当初没在酒店房间把你送到当地派出所已经是很够意思了,你嗑药爬到别人的床上,脱成那样不是勾引是什么?”裴中恺一个一个地解开自己的纽扣,半裸了上身。
手伸到顾许幻的背部,轻巧地解开了胸衣,美丽的胸部被解放似的弹跳出来,裴中恺的脸凑近顾许幻,“顾小姐,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这你就怕了?”
顾许幻靠着床头的铁艺栏杆,看着裴中恺额角的血凝固了形成一道血迹,落入眉毛,她真的怕了,即使她不是完璧之身,即使同是被眼前之人所夺,但几个星期前难堪的经历不是她不在意,只是不愿意记起而已,有谁知道她夜夜失眠,在梦里丢失的尊严和女人的宝贵让她总在暗夜里惊醒,仿佛害怕再次被人暗算。从小到大失去的东西都是自己不能发挥一丝力气的,生下数月即被送至福利院,她没有体力和语言反抗,反抗被送走,反抗被带到这个世界。到后来她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前,枯槁的形容,看见她亮起来又瞬间灭掉的生命之火,没人让她选择,她无从反抗,反抗自己的出身,反抗夺去眼前陌生的母亲生命的病魔。十六岁前的过去对顾许幻来说,只能被动地接受一个又一个的现实。离开那个城市来到北京的第一天,她对自己说过去都是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她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了,谁也不能从她身上再夺走任何东西了,在翻译公司顺利实习,年年拿奖学金,一个一个的资格证书考下来,直到最近升职的传闻,她只道是自己足够强大。可是今天却怕了。
眼前的裴中恺不是那个穿了精致的服饰貌似斯文的样子,裸着上身的他更像个无赖,似乎自己激活了他身体某个部位的恶,都奔涌出来纠缠了她。说的她如此不堪,却无话反驳。
裴中恺不给顾许幻任何机会,双手覆住了让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丰盈,百般□之间,看顾许幻的呼吸急促起来,右手又挪至下面,扯了底裤,顾许幻尖叫,裴中恺含住顾许幻的耳垂,“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也不怕邻居听了笑话。”
顾许幻咬牙吸着凉气,屈辱和无能为力让她想哭,自尊和倔强却又让她拼命忍了泪。裴中恺那熟悉女性身体各个部位的手就在娇嫩的躯体上辗转腾挪,最终忍无可忍像剑一样再次刺穿了顾许幻的身体。顾许幻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从身体承受来看,这次的动作与破处没有太多区别,裴中恺没有疼惜,没有顾及,即使自己也很疼。顾许幻的身体只是第二次,第一次还是在药眠中承受,这一次完全是清醒状态下的失守和穿刺,冷汗冒了出来,“裴中恺,我恨你!”
裴中恺忍了一下,“你本来也恨我,多一次又有什么?”然后开始了行进的频率,只感觉所过之处紧致,让自己只想纵横捭阖,却又处处受制,心里幻生了极乐的念头。
顾许幻痛得皱了眉头,闭着眼,眼泪从眼角沁出来,早知他不是人,何苦招他,此时才知道男女力量上的差别不是一倍两倍的,根本是无法撼动,她的每一下抵抗打出去如泥牛入海,对他毫无影响,罢了,罢了,都道是还他一次救自己命的人情吧。
身体的感觉渐渐有了变化,不再是锐痛,痛中带了刚才一样的酥麻,酥麻之中心里似乎生了什么样的渴念,顾许幻不明白,张了嘴要喊却发出怪异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裴中恺被顾许幻的娇吟弄得差点儿牺牲了老二,嘴边不由溢出笑,心里舒畅,嘴里的话却刻薄,喘息着,“刚不是悲戚得很吗,怎么眨眼就服帖了,妖精果然是妖精,扛不住男人的利器。”
羞愤到极处,顾许幻紧咬了嘴唇不再释放一个音符,裴中恺看得挠心,使大力气,自己亦忍不住喘息销魂。
顾许幻只觉得千万只鸟儿在心中振翅欲飞,身体似乎悬空在空中,鸟儿的叫声一波一波地抵到喉咙,压回去了又传上来,顾许幻被鸟儿冲击得厉害,摇了头想表示自己的决心,可终究抵不过鸟儿翅膀的强大,在呼出来的一刻,只觉得刚刚停滞在半空中的身体终于羽化成仙。
裴中恺在顾许幻叫出的瞬间也叫了出来,裹挟着汗和泪带着顾许幻驰骋了。居然达到了□,这是裴中恺后来在回家的路上想到的话。
手不知什么时候被解了开,顾许幻睁开眼睛先看见纱帘和窗帘都拉上了,屋子了如暮色般沉静,回头透过珠帘看沙发上隐隐约约有人形坐着,然后闻到了轻微的烟味。
顾许幻对烟敏感,可对这种烟味却不讨厌,微微的有咖啡的气味儿。她的屋子除了卫生间和厨房大约三十多平,被顾许幻前后用珠帘隔开,前面是起居室,后面是卧室,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异性朋友,不存在方便不方便之说,待眼睛适应屋里的光线才看清正是裴中恺。身体某处的疼痛也在瞬间苏醒,一时间前愁旧恨涌到心底,气急忍不住咳嗽。
听见声音,摁灭了烟,裴中恺绕了珠帘走过来,看着顾许幻,心头复杂,最终还是没有说对不起,不知道顾许幻还记不记得,他的确是激狂了些,一时控制不住,几次三番之后,顾许幻居然昏了过去。
顾许幻的头发披散着,黑压压地遮住了脸,身上裹了被单,裴中恺要去拉窗帘,顾许幻哑声叫,“别拉。”手停在了半空,背后传来顾许幻毫无感情的如僵尸般发出的声音,全然不是双语系统里传来的清雅如泉水的叮咚,“我们算两清了,你救我的命,我欠你的情,都清了,你没少什么,就是拿回了恩人该要到的报酬,我所失去的,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你走吧。”
裴中恺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她不过是个女孩子,以她的经历没有经历过什么男性,无论怎样,自己不小心剥夺了她最初幸福的可能性,恨他也是有理由的,但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是裴中恺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珠帘晃动,裴中恺轻轻关上了门。顾许幻才颓倒在床上。狗剩儿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在床底下哀哀地叫,顾许幻从被单中伸出光滑的胳膊摸它的头,瞥见手腕上的瘀伤,“猫儿,今日你有我,尚能衣食无忧,你我命运相同,可谁能护我周全?”说到痛处,俯到床上痛哭。这个世界还是暴力的世界,有权势的可以为所欲为,做了坏事,仍然官运亨通,甚至是有力量的,都可以欺负弱小。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强大只是遇到了表面的文明而已,在阳光下,她可以拼打,可是只要这窗帘拉上了,不见了太阳,她就是最弱小的小草而已,暮色中,多少黑暗的力量被掩藏,就像是宇宙中的黑洞,最黑暗的,却是最强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半年第一天早早回家,一定要有好兆头才不会日日加班。
裴被写成这样子,很内疚。
成长记
裴中恺以超了100迈的速度在城市拥挤的车流中左窜右行,引来阵阵不满的喇叭滴声,最终车滑入辅路七弯八拐停在酒吧旁边。
下午的色度并没有大肆地迎接客人,只是虚掩了门卖些日常的冷饮,有几个凭窗而坐的恋人用两个吸管同喝一杯类似橙汁的东西,亲昵的姿态放肆地晒在炽热的午后。白天的色度是恋人相聚的地方,对面有水,心情旖旎,晚上的色度是情人幽会的窠臼,灯色迷离,暗寐丛生。
裴中恺要一杯酒坐到角落,纱幔下,自是一个世界。
今天事发突然,事情在把顾许幻带回家以后变得不可控,裴中恺不是个用强的人,尤其对女人,尤其对上床这样的事情。从当大哥大的时候就有一堆喜欢他的女人。
裴中恺颠覆了港片中关于黑社会一切的描述,激起了女人对教父年轻时的臆想,包括帅气和对女性的温柔。所以无论初三时厌学开始混世界的时候,校园里初初长成怀春的女生,还是在外游荡时,世故风情妖冶的痞女,裴中恺似乎只需露出招牌的看似无害灿烂的笑就能吸引一大票明里暗里的仰慕者,他长得不坏,不是那种典型意义的社会青年,如果穿了白衬衫黑裤子和老师喜欢的学生课代表没什么两样,甚至是乖巧的,迷人的,透着青春的。
好女人想拯救他,坏女人想拉拢他。
可就是这么个脸的一侧有个酒窝的男孩子在初三毕业的时候眨眼间打断对手的两根肋骨,名声大噪,再几次打架,又接连接受了几次社会青年的挑衅后,裴中恺横空出世,成为那一片响当当的头号人物,因着长相白净气度斯文却又心狠手辣被赋了诨名“玉面罗刹”。裴中恺的传奇就在于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学习不好才走上歧途的,在他开始打架的时候甚至还当过班长,父母的痛心和老师的惋惜并不能让裴中恺有丝毫的悔改,仿佛潘朵拉的盒子一旦被打开了就没有法力再回去时的,只能任恶的魔鬼嚣张跋扈。
当然裴中恺父母在赔偿了大额医药费以后仍然不见儿子回头是岸,伤心之余父亲不认他,裴中恺有段时间就住在外婆留给他的房子里,安静的四合院也曾经成为社会暗处的一个据点,庭中的一棵海棠树斜倚在春光夏日秋风冬雪中,看了吆五喝六、看了青龙白虎,看面皮白净的少年在葱郁的时光中兜售青春。
就在所有人都注视了裴中恺的时候,自然黑道的人想火拼或想归顺,白道的人包括街道居委会和派出所想铲除或想感化,裴中恺在混迹黑社会五六年后突然改邪归正要立地成佛。
是春日的早晨透过海棠娇花的一缕阳光还是厌倦了打杀争夺地盘的重复无聊,裴中恺金盆洗手要去上学,究竟是什么原因,谁也不得而知,反正念头一出裴中恺叫了一众弟兄宣布。那个时候他们收保护费之外还自己整了台球桌等一些小生意,裴中恺道理简单地把事情说完,众弟兄们想混可以继续跟着其他大哥混,想退出就拿了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