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恺欣喜于顾许幻身体的顺从和配合,这是之前不能比的,第一次是莽撞,第二次是宣泄,这一次是身体完美的契合。灵魂跳出躯壳俯看一对男女原始的舞蹈,交叠的身躯,纠缠的发丝,交织的手指,在杳无声息的乡村月夜,唯一的节奏是深重的呼吸,间或的鼓点是急速的心跳,演奏出来的却是顾许幻妩媚之至的轻吟慢唱。只是不展的眉头仍是让这画面染了莫名的情伤。

不满于顾许幻的神思游离,裴中恺忍不住在细长优美的脖颈咬一下,惹来顾许幻急促的喘息和低叫。神思被强拉回来迫使顾许幻不得不面对裴中恺逼视的目光,咬了嘴唇忍住身体燥热带来的愈渐明显的亢奋,却管不住紧闭嘴唇仍然逸出娇俏炙情的呻吟。

“你是我见过的最言不由衷的女人,身体需要得厉害,却还能保持头脑清醒的抗拒。又有何益?”

“…不要拿…我和你的任何女人比。”顾许幻被身体里近乎极致的欢愉折磨得几乎要休克,仍然用力分辨出来裴中恺话里的轻佻。

“你应该有自信…”裴中恺也在不断的进入退出中迷失,的确顾许幻带给他身体感官和心理上的刺激应该是最耐人寻味的,这个女人有当美杜莎的潜质,偏偏守了圣女贞德的思想。男人迷恋的就是这样矛盾的类型,比如有着最无害的可爱面孔,却又嫁接了丰乳肥臀,所以现代的动漫画里无不充斥着这样的美女造型。

顾许幻痛苦地闭上眼睛,裴中恺不允许她逃离,刺穿她的灵魂想要由此桎梏她,她坚守的阵地不过也就这些,却依然溃不成军,喉咙发出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击中了裴中恺,惹得他加快频率,也呼出同样怪异的声音。

都沉默不言,由着心里的想法变成哼唱和吟哦飘散在车厢的各个角落又反击回来冲入耳膜,形成更大的海浪。

裴中恺的手指无意识地掐捏着触摸到的肌肤,换来顾许幻疼痛的泣声和身体的躲闪,裴中恺忍不住柔声亲吻,缓解情不自禁带来的鲁莽和激狂。

有汗水落下,落到皮肤的一瞬,似乎是遇到滚烫的赤铁,转眼化成蒸汽,顾许幻皎洁的身体覆了薄汗,发丝粘在面颊,裴中恺整洁的发型早已凌乱,搭在眼前随着身体晃动。一滴汗滴落在顾许幻的唇畔,本能地伸出舌头去舔,却踢爆了狂乱的终曲,裴中恺被那一枚香舌搅得心慌意乱,垂下头吻住,舌尖和牙齿配合了频率啃咬柔嫩的唇瓣和肌肤。

那缕垂下的头发晃得顾许幻心疼,手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不由抚上满是汗水的额头,渐渐地滑至背后,男性的后背爬满汗水,仿佛水洗过一样,顾许幻的手指居然抓不住,只能本能的靠指甲支撑。裴中恺咬着牙忍住背上指甲尖利的疼痛和身体在一瞬间的崩溃,那样的疼让他的心却渗出甜来。

与其承受不如享受,这是顾许幻在陷入疯狂时最后闪过的话。

夜风吹进车厢,缓解了身体的燥热,心里的狂热却久久不能散去,躺靠在后面的座位上,手指顺着玲珑的曲线一点一点绘画,指腹间的凝脂因细密汗水的滋润而弹性十足,韧而细的腰肢,丰而挺的胸部,顾许幻带给裴中恺的心悸是他想不到的,几次之后他甚至开始迷恋,不仅是最初迷恋她的声音和她的优质的专业水准,也不仅是迷恋精致的身体,甚至是迷恋她对自己的态度。

手指绕着滑而韧的发丝,心下震动,忍不住,“做我的女人吧。”

怀里的女人身体颤抖了一下,接着僵硬,片刻,推开环绕着自己的身体,借着窗外的光线捡起一件件衣服,抽身挪到前面的座位。

顾许幻仿佛看开了,不过是男女的鱼水之欢而已,无非是饱了饿了,没必要搭上自由和感情。她不是任何男人的女人,也不打算做任何男人的女人。

裴中恺搭了衣服盖在身上,点燃一只烟,看顾许幻一丝不苟,条理分明地穿好每件衣服,尽管有了褶皱,仍然像高傲的公主穿上最华美的礼服一样的细致认真。重新躺靠在副驾驶座上,依然仰望了天窗外的星空,那里应该只是墨色一片,星光早已不知退却到何处。

终于等到她张口,“没这个必要。”话很冷,冷得让人想不到数分钟前他们还缠绵悱恻,烘热了一车的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非正常状态下的剧情,俺还是写了
不善白描,只能写意,将就看看
累噢,修生养息去鸟。
华服记
裴中恺似乎对顾许幻的答案早就了然于心,不介意地扯扯嘴角,抽完一只烟,也慢条斯理穿好衣服,下车从后备箱取两瓶水,旋开瓶盖,递给顾许幻一瓶,“天快亮了,再睡一会儿。”

接过水顾许幻喝一口,并不说话,缓缓闭上眼睛。

裴中恺侧身看顾许幻,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背景,是什么样的心境教她一方面守住感情不理男性的追求,并视为恶物,另一方面对女子视为珍贵之物又漠然忽视.以为她会尖叫着如圣女一样将他钉上十字架,她却安之若素地享受和他的肌肤之亲,以为她会就此沉沦,却不料对于打印上裴中恺的标签嗤之以鼻。

饶有兴致地看顾许幻闭着眼睛假寐,她认为没必要,可是他却不觉得,不能否认,顾许幻的确抬高了他本已刁钻的女性评价,是否他以后的女朋友都按这个标准来,哦,当然不,都是这样的,他岂不是累心累身。

朦朦胧胧之间睁眼,天已大亮,腕上的手表也不过是早晨四五点钟的样子,转头看顾许幻仍然睡着,怀里抱一只靠枕。

裴中恺顺着小路出去,已有勤快的老乡荷着锄头下地干活,招呼问了路,上车来顾许幻已醒,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时间应该够,也不多说驾车向城里的方向开去。

因离自己的住处近,裴中恺开车带顾许幻先回去城中的四合院。

车停在车库,顾许幻被裴中恺拉下车,朴素的朱红色木门两旁是两个雕刻细致精巧的石鼓,一望便知年代久远。打开院门正是一处砖雕的影壁,青灰色的葡萄和石榴栩栩如生,四个角钩置了四只蝙蝠,中间镶一个福字,多子多福,很厚实的家族祝福。

绕过影壁,小院豁然开朗,院子并不很大,中植一棵粗壮虬劲的树木,花期已过,浓绿的叶片下面密密的结了果实。正房朱漆柱子配墨绿窗棂,若不是窗纸换了玻璃,真以为里面会走出一位旧式的小姐。厢房和正房之间又有高大的核桃树,青皮核桃挂在枝上,伴着知了鸣叫。

顾许幻倒没有想到裴中恺住的是这样的一处幽静的房子,进了屋不用开空调自然有一种地气的阴凉。

裴中恺进卧室翻出一套衣裙出来拿给顾许幻让她洗澡换上,顾许幻并不接,裴中恺复杂的情史,谁知道这衣服是哪个红颜留下来的,“等会儿我回家。”

知道顾许幻的心思,裴中恺把衣服上的标签一把扯断,“没有谁穿过,标签都没拆,你就将就穿了。你在这里洗澡,我会去厢房,你也别担心,我现在真没力气偷窥你。”看顾许幻红了的脸,裴中恺心里舒服,拿了自己的一套东西出门,撂了句,“浴缸干净,泡一会儿比呆坐着舒服得多。”

枯坐一会儿,顾许幻终于抵不住身体的疲累进了浴室,时间还早,索性在浴缸里放热水泡澡。当身体全部浸入热水中,忍不住舒服地叹口气,轻轻抚上身体,看上面的斑斑紫印还是提醒她昨天晚上和今天凌晨在陌生的乡野中两个人发生的事情,裴中恺几乎咬遍了她的全身,又痒又疼,没有经历过男人,也想不到男人会对女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在昨天之前她几乎是这方面的文盲,而一夜之后顾许幻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和挑逗尽数得见,仿佛上了个速成班。女人就是迷失在这样虚幻的快乐中吗?尽管在理智上批判,可是她的身体却欢欣鼓舞,乐享其成。顾许幻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和感官是喜欢这样的触摸和挑逗。

裴中恺找到钥匙打开浴室的门看见顾许幻头靠在浴缸壁上,头发搭在外面几乎垂到地上,身体隐在水里,人已经睡着了。怪不得刚才敲门却不见应声。

伸手探入浴缸,水温有些凉,拍拍顾许幻的脸,“不能这样睡觉。”

热水实在是舒服,好像也就想了几分钟就睡了过去,顾许幻睁眼看裴中恺盯着浴缸里的自己,有点赧然,嘴上并不服输,“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该洗完了。”

裴中恺绅士地拉上门做到客厅里翻杂志等顾许幻。

匆匆在花洒下冲了冲身体和头发,擦干身体套上那件新的连衣裙。裙体很合身,长度未及膝,无袖方领,腰部简洁地扣上一条同质地同颜色的缎带,侧面有两个插兜,在庄重之外有了一丝轻松活泼。顾许幻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芭蕾舞鞋,也还算配衣服。

如果是裴中恺买的,眼光还不错,估计价格不菲,不管他是准备给谁,反正她现在需要穿一件新衣服,那件皱皱巴巴的衣服在车里滚了一晚上已经不能再多看一眼。

裴中恺差点儿吹口哨,顾许幻把衣服穿的比想象的还要好,珠光灰的颜色和经过处理的真丝面料以及精致的立体剪裁形成的卓尔不群的品牌概念与顾许幻的气质身材配合得天衣无缝,唯一的缺憾就是脖子上少了条链子。当裴中恺发现顾许幻漂亮的锁骨处有几处浅紫色的痕迹,心里高兴,这样的配饰也是不错的。

“还不错,很合身。”裴中恺真想衬着肌肤摸一摸那件衣服的料子,到底是肌肤光滑还是这丝缎细腻。

“你前任女朋友的品味也不错。”顾许幻很意外地给了还算中肯的评价。

“这里有吹风机,可以把头发吹干。”裴中恺多少有点尴尬,的确是打算送一个女朋友来着,忘了什么原因没有送,后来分手在车里面发现了就拿回来扔到衣橱里。

“我不习惯用。谢谢。”

回头又找了几条干毛巾给顾许幻,他喜欢这一头长发,风情妖冶,似乎又是第一次顾许幻躺在他床上半掩着脸的诱惑。

早晨是在胡同口一家看似简陋的小饭馆吃的,别看破,也开了差不多十年,豆浆是现磨的,小馄饨馅儿足味鲜,裴中恺平时不忙的时候总喜欢在这里解决早饭,自觉比牛奶吐司养人。

顾许幻要一碗豆浆和一根油条,裴中恺喝一碗馄饨。店主认得裴中恺,自然也知道顾许幻是什么角色。说实话,这个宅子裴中恺从没有带过女人回来,以往的关系都是在城东的公寓。所以头一次见裴中恺带个漂亮女孩子回来,又是这大清早的,店老板看裴中恺总逗顾许幻说话,知道这二位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女孩子心仪却端了架子,男的心痒上手却摸不了心,也是老街坊邻居,过来凑个趣儿。

“哎,姑娘,头一次来吧,我这豆浆馄饨好吃得很,以后常来,周六还有豆汁儿焦圈。”

“宋大爷,你那豆汁儿焦圈可不是一般人吃得惯的。”裴中恺插话。

“别在漂亮姑娘面前说我的不好,姑娘,这小子天天开辆好车忙做大生意,可他的胃也喜欢我这的粗茶淡饭。”

顾许幻并不和裴中恺对视,低头笑着喝一口豆浆。

鲁蘅多少有点意外地看到裴中恺和顾许幻两个人同时到来,但是两个人整洁干练一丝不苟的外形并不能透露什么。

“裴中恺,可安全送到许幻回家。”鲁蘅仍记得前两天下雨裴中恺没有风度地自行走掉的事情。

“你不看她好好的嘛。”裴中恺脸色并不变化,顾许幻的确很好。

“继续做绅士哦。”

“许幻,不是自己打车回家的吧?”她怕顾许幻仍然生裴中恺的气。

“裴总送我…”顾许幻还是不善说谎,后面的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这就好,我就算放心了…哎,许幻,你这里怎么回事,好像…”那处“装饰”还是被鲁蘅看到。

“啊,哦,不小心洗澡过了。”

“要小心,这里的皮肤很嫩。哇噢,许幻,这件衣服好漂亮,我喜欢这个颜色,这个款式也好,不过还是你穿着最好看,你皮肤白很衬这个朱灰色。”鲁蘅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对一件心仪的衣服会感慨万千,如果是上学时候那一定要剥下来在自己身上比划试穿。

裴中恺那边敲着键盘耳朵却竖起来听这边的谈话,听鲁蘅说“要小心,这里的皮肤很嫩”,不禁莞尔,也是一傻丫头,看她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倒不像。

皮肤嫩倒是真的,他只用嘴唇的力量就让顾许幻拧眉呻吟,手指稍一用力就听到吸气声,害得他几乎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忍着心头要炸了的火团一点一点轻触,最终也敌不过欲念的作祟,还是让顾许幻的身体痕迹斑斑,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她沉迷在痛苦与快乐中极致入媚的表情,让他知道他可以主宰她的喜与悲。忍不住再看顾许幻,不盈一握的纤腰,欺霜赛雪的皮肤,微微翘起的红唇,乌亮的头发,裴中恺发现自己不可抑制地思念凌晨时分的顾许幻,他早晨怎么就那么君子,陪着顾许幻洗澡,陪着她晾干头发,陪着她吃豆浆油条,可这几小时后他就可耻地怀念环抱着她的感觉,刚才还看着不错的衣服一下子显得多余起来。

裴中恺毕竟是裴中恺,也不过是一瞬时的想法,沉淀心绪,工作和感情那是白昼与黑夜的关系。

临近中午,顾许幻被鲁蘅叫过去,说是佳译杜总让她回公司一下,这边暂时也用不到翻译,她就放心回去看需要处理什么事情,这边有事自然会叫她。

顾许幻隐隐觉得公司有什么事情,也才几天的时间,想也不会怎样,匆匆收拾东西。

走过裴中恺的座位,正好人不在,步子停滞一下,仍然继续了频率。

顾许幻风急火燎地赶回公司,看大家都用陌生古怪的眼光看她,也顾不上多想,直接敲杜德鸣的门。

杜德鸣看顾许幻进来,眯眼笑,“许幻,在那里辛苦了吧,快坐下。”

“杜老师,是有事吗?”顾许幻没坐,只是把电脑包放在椅子上。

“没事,没事,就是最近有几个翻译还是想让你把关一下,用不了太多时间。”

“哦,那我看看。”顾许幻总觉得不对劲,何苦为几个翻译稿让她回来,公司里也不是没有其他人能干,起码那个宋文启的专业也还不错,再说需要校稿通过电邮发过来也没问题啊。

“嗨,许幻,岳中那边干得还顺手吧。”杜德鸣并不给顾许幻拿出工作,反而闲聊。

“暂时还没具体深入,等他们的专业稿完成得差不多,翻译的事情才会多。我现在提前看一些专业书籍,毕竟谈判的时候不能出差错。”顾许幻很诚实地汇报工作。

“嗯,好好干。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待会儿让人给你拿过去资料。”

拎着电脑包出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前面同事凑过来,“你回来了。衣服不错。”

“哦,谢谢。公司没什么事情吧。”

“哦…那个,申董来了。”同事马上缩回身体。

顾许幻看申卫国进门,突然觉得不好,申卫国也看见顾许幻出现在公司里有点诧异,“小顾,岳中的事情进展如何,正好我也想知道。”

跟着进了申卫国的办公室,“这段时间公司没什么事情你就安心在那边待着吧,不是说没有事情不用回来吗?”

“啊,我…”

“是老杜让你回来的吧,这个老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得过岳中。你也知道杜总喜欢小题大做。不过,既然回来你就先待一段时间,岳中那边我去说一下。”申卫国眼睛扫过顾许幻,也扫过锁骨间的紫痕,“这几天和岳中的人相处得如何?”

“还好。负责项目的郑主任回公司总部,鲁蘅小姐正负责事宜。”

“你们的团队可都是来自个行业的精英,在一起多认识认识,互相学习,机会难得。”

“是的。不过其他专业我的确是不懂。”顾许幻诚实地回答。

“哎,什么都可以学习嘛,我知道有方兴的林律师、赵律师,经天的孙总、还有中鼎的裴总,都是业内精英啊。”申卫国说一个名字看顾许幻一眼。

顾许幻不明白申卫国为什么提起那些人,他说的除了裴中恺,她谁都对不上号,只知道通讯录上有而已。

“申董提醒的是,我会多注意这方面的。您还有其他事吗?”

“哦,没有了,你出去吧,岳中那边我会跟他们说的,你就安心待在公司吧。”

顾许幻看申卫国阴阳怪气的脸,又想其杜德鸣貌似和善的眼神,不知道这究竟能预告她什么。

觊觎记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休息休息,下周开始本文一周三更,一三五, 六日留出来写文,若有事,会请假
裴中恺出去抽支烟回来的工夫就看不到顾许幻,而且资料和电脑包都收拾得不见踪影,鲁蘅也不见,心里疑惑,也不便多问。

下午的时候裴中恺也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再过来已经又过了一天,仍不见顾许幻来,还是鲁蘅细心,随口说了句顾许幻有事回公司了。裴中恺总算有点儿心落到肚子里的感觉。

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被接起来,顾许幻听到裴中恺的声音有点儿吃惊,晚上十点,该是她睡觉的时候了。

“有事?”

“没事就不能通电话,我们总还算是同事吧。”裴中恺一边上网一边挂了耳机打电话。

“…这个时间我通常都睡觉了。”顾许幻略微委婉地提出挂掉电话的意思。

“那你没睡是表明在等我的电话?”裴中恺扯起了玩笑。

“裴中恺,我是在跟你好好说话。”顾许幻发现现裴中恺似乎很知道如何惹恼她。

“好,不打扰了,晚安。”裴中恺适时结束可能发生的争吵。

顾许幻冷怔怔地看电话屏幕变黑,这算什么,打来电话就为说句让她生气的话,关掉电话,重新钻到被子里。

顾许幻回来后杜德鸣和申卫国都没有给她派工作,只是些小的稿件校稿,顾许幻不能说什么,思忖了几天心里也明白,她这次不过是申卫国和杜德鸣斗戏的棋子,她,佳译的首席翻译,到底选谁,这也代表一定的力量所向,而他们会把每个有份量的人都当成棋子,她顾许幻不必以为受到双方的重视感到高兴和也不必因为被作为双方的矛和盾而感到难过。谁又不是棋子。

申卫国是故意晾着顾许幻,不仅是因为杜德鸣,杜德鸣不过就是想表明他对某些骨干有再造师恩,谁都听他的,所以他能置申卫国的命令而不顾,把明确在外服役的顾许幻差遣了回来。申卫国则想,那好,你叫得回来,我就让她回来,索性待着,也让顾许幻知道谁是真正发工钱的老板。当然此外还有另一重原因。

申卫国看到顾许幻锁骨处的紫痕,用不着多猜测,每个经历过男欢女爱的人大概都会知道那是吻痕。申卫国很奇怪顾许幻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说实话如果是其他人他还可以确定,顾许幻在佳译多年从来不曾对男性假以颜色,没有男朋友,没有恋爱经历,对工作拼,对生活拼,很实际也很简单的样子,不可能啊,去了岳中没几天居然有了可疑的行迹,是谁?

如果此前申卫国对顾许幻抱了抱歉的心思,不过那一处浅浅的吻痕让申卫国一下子从优越的抛弃顾许幻的妄想中跌落到被背叛的痛恨和羞恼。就好象有一朵花正好长在他的篱笆旁,久而久之,申卫国以为那朵花就是自己的了,可是有一天蝴蝶去触碰了花瓣,这样的触碰激起了他的嫉妒,因为那朵花长在别人的花园里只是离他比较近而已。

申卫国进行试探,那些他能想到的精英的名字不管年龄都报了出来,边说边观察顾许幻的神情,并不见一点可疑。是谁,这样的疑问让申卫国有点心烦意乱,出于私心,出于和杜德鸣的斗法,顾许幻暂时不需要再到岳中出现。

当然申卫国这样的心理顾许幻是决计想不到的。

闲置了一个星期,顾许幻已经明确地知道她大概已经被冷藏了,无论是杜德鸣还是申卫国,都不会信任她,申卫国怀疑她,杜德鸣也在观望,她何其“幸运”竟然成为他们斗法的砝码,难道让她去求他们,或者是向某一方表忠诚,太可笑了,她不过是一个干活的人,自我保护也罢,世故也罢,现实也罢,她没想过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保证生存,如果这是必然的方式,她可不可以选择离开。

最先觉得不对劲的是裴中恺,他很奇怪顾许幻怎么就一去不回,佳译的事情他是清楚一二的。就在鲁蘅也奇怪的时候,团体里来了新的成员,也是佳译的,但不是顾许幻,是一个叫宋文启的小伙子。

鲁蘅虽然遗憾,但是佳译那方也道了对不起,说顾许幻那边的确是有些个人和公司的事情不能脱身,宋文启也是他们的高级翻译,有不少重大项目经验,幸好项目翻译还没怎么开始,早点换人对项目有好处。

宋文启很快就融入团体,积极地和鲁蘅沟通,似乎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得。但是裴中恺却不喜欢他的样子,急于求成未必是件好事情,何况宋文启的处事方式也是他不欣赏的,反而是顾许幻无欲无求的专业态度更让人放心。

吃饭的时候裴中恺和鲁蘅坐在一起吃饭,宋文启也稍后坐过来,宋文启知道裴中恺是中鼎的总监,也是此次活动的咨询和谈判总协助,自然而然地露出讨好的笑脸,裴中恺只是淡淡一声招呼,并不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