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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不自主地被鲁蘅转到顾许幻的身上,裴中恺虽然低头吃饭却不由竖起耳朵。
“哦,顾翻译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公司里的工作都是老总安排,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很平常,我们俩常是AB角。”宋文启并不多言,但巧妙地表明了他的专业水平也是不差不多的。当然宋文启想如果给他机会他会比顾许幻做得更好。
裴中恺鼻子里轻轻“哼”一声,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拿起餐盘走掉不打算再磨掉时间。
鲁蘅也端了盘子和宋文启说声“先走,慢用。”
看两个人背影,宋文启使劲嚼着米饭,这个裴中恺似乎很目中无人。哼。
“我总觉得蹊跷,顾许幻干得很好,当初申卫国和杜德鸣也是力荐来的,怎么说换就换。许幻有事,也没听她说起啊,就在走的那天上午她还跟我说要我把岳中历年的收购资料给她一些,她想做笔记呢。”鲁蘅追上裴中恺。
“那你就再问问,我也怕宋文启那小子不能胜任这个工作。”裴中恺慢悠悠说一句。
“我是想问,可我得有工夫啊,这不郑主任打过电话来说董事长近期会过来,我总得有些阶段性工作结果吧,要不岂不是被人冠上到首都吃喝玩乐的名声。哎,裴总,你可得多帮忙。”鲁蘅想起来就头疼,
“这没问题,我也在想,要不让大家集中几天,先搞个方案出来,总这样分开弄,我怕反而有人走了岔路。”
其实鲁蘅也取笑裴中恺来着,你都对人家那样了,怎么不去关心,还让我打电话,你怎么就突然变得羞涩了。对于鲁蘅的揶揄裴中恺倒不以为然,知道她指那天在酒吧他强吻顾许幻的事情。最后鲁蘅说你就扯我的大旗去关心一下,那种事情都做得出,这嘘寒问暖的事情倒犹豫了。
裴中恺破天荒地在白天的时候拨通顾许幻的电话。顾许幻正在电脑前校稿,看电话铃声响起,号码陌生,端详了半天也没想起是谁,接起来,“喂,你好。”
“顾许幻。”
顾许幻的心思正在斟酌一个词语的用法,并没有在意电话里的声音,“我是,请问哪位?”
“我是不是该去撞墙,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把我的电话号码存到手机里,也没把我的声音记住。”裴中恺还真是服了顾许幻,不仅不打算当他的女人,也没打算把他当熟人。
顾许幻有些不好意思,她已经听出了是裴中恺的声音,克服心头的异样,一本正经,“找我有事?”
“鲁蘅布置的工作,我代为转达,你们佳译怎么就换人了?”
“你稍等一下,我出去接。”顾许幻站起身推门出去接电话,在公司里说工作的事情多少是不好的。待走到走廊一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刚才不好意思。换人的事情公司自有公司的安排。”
“你自己怎么想?”
“没什么想法,对于工作安排我向来没有意见。”
“你不会是自己有事情不愿意来吧。”裴中恺故意问。
“那还不至于,公私分明我还是做得到的。”顾许幻以为裴中恺是说他们俩之间的事情。
“我若是你老板,也喜欢你这样的员工,有能力还不恃宠而骄。”其实裴中恺想说你怎么就那么没心眼儿让人欺负。
“正常的工作安排,我并不需要多操什么心思,鲁蘅那边你和她说一声,很高兴和她相处。”
“这话你自己对她说。你难道没有其他可说?”顾许幻一副公事公办,答记者问的口吻让裴中恺听得不舒服。
“你是鲁蘅的特使,我自然希望你转告,我们本来就是公对公,除此之外,我不觉得还有什么可说。”顾许幻硬绝绝地把裴中恺的话封上。
裴中恺心里运气,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领教顾许幻的冷言冷语,还是习惯不了,她这样的性格在工作里没受到倾轧和排挤倒是难得。以她了解到的顾许幻的历史,在佳译能待个八九年,估计资格老能力强也是她性格被纵容的一方面,个人除了能对自己的饥饱多一分自主,其他的任何事情不都仰仗各式各样关系的维系,上下之间,同事之间,客户之间,偏偏这个顾许幻像个刚硬的石头去碰。当然他也能想到对别人顾许幻未必这样毫不留情,但差别又有多大,看她对团队里其他人的态度就知道,一样的不合群。
压下心底的火意,“你现在做什么?”
“校稿,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校稿,不好意思。”顾许幻顺带把刚才的不礼貌解释了。
在裴中恺看来这是顾许幻第一次这样谦和地和他讲话,对于他她向来以为任何态度和话语都是应该的,从不假言以色,厌恶和不和总是摆得明显,刚才话语里的道歉是从未有过的服软,让他心里多少舒坦一些,话语也不似刚才的客气。
“你一个首席翻译在做校稿的事情,虽说工作不分贵贱高低,你倒是能泰然处之。”
“你不用来奚落我。你是不是想说,什么都被你猜对了,你的处事哲学并不适合我。”顾许幻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跟裴中恺说这些,语气里带了些自嘲和防守,还暴露了一点真实的心境。
裴中恺感觉到顾许幻透出的苍凉和无所谓,本想开的玩笑半道儿收了回来,“乘人之危倾销自己的观点不是我的行为,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坐而论道给你上堂课,哦,不,和你沟通沟通。”
顾许幻被裴中恺后面的用词逗笑,又想到上次他给她上课的时候的情景,正是她的拒绝接受引发了接下来的无可控制的局面,又觉不能笑,找了个话题岔开,“衣服我洗好了,还你吧。”话出口才觉不对,要躲开那天的事情,结果话题开了头还是在原地打转儿。
裴中恺倒没想那么多,“都说是你的了,你要是不穿也行,直接扔垃圾桶,我要它也没用。”
“无功不受禄。那个牌子太贵了,几乎要我一个月工资。”要扔也是裴中恺的事情,她无权处置。
“我怎么就觉得有功呢?”裴中恺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里“嘟嘟”的响声,似乎都能看到顾许幻气急败坏羞愤不已的样子,好心情地收了线。
顾许幻红着脸挂掉电话转身却看见申卫国在不远的身后,心里想不知刚才的话被听到多少,想想自己的话即使被听到也没有诋毁侮辱领导的成分,心里坦荡,走过去,“申董。”
“什么牌子的衣服要你一个月工资?”申卫国脱口问,带着笑,故作轻松。
顾许幻有点愣,没料到申卫国会问出这样一句,“和朋友开玩笑。”她从来不会和同事说起自己的私事,更何况和裴中恺这样私密的事情,只是申卫国问出这么一句多少有点奇怪。
申卫国看顾许幻擦身而过,转身看窈窕的背影,心底冒出一个声音,一定是与那件衣服有关,顾许幻粉红的脸色分明是在和别人调情,那顾许幻所说的朋友是男是女估计不言而喻?嫉妒被放大,像毒蛇一样啃噬着申卫国的心。
鲁蘅听到裴中恺的描述也表现得无可奈何,作为旁观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佳译的内部事情,如果宋文启不出问题,她不可能跟佳译强要顾许幻。公司里的勾心斗角、派系斗争哪里都有,哪个不是斗得鲜血淋漓,炮灰有之,牺牲品有之,既得利益者有之,坐收渔利者有之,只能希望顾许幻别在这斗争中受伤才好。
是的,各人一盘棋,今天你看别人可怜,明天未必自己就不是别人可怜的对象,职场命数,各人造化而已。
折返记
项目似乎要进行到实质性阶段,鲁蘅说话没几天果然郑主任回来的时候仪仗大了不少倍,岳中的董事长鲁海丰到这边来查看项目进度,也是给大家鼓劲儿。项目谈判小组自是一片忙乱,无论是岳中的人还是中介机构的人,鲁海丰是衣食父母,再说既然能进谈判团对的自然个个都不弱,又有谁会愿意被人小看。
鲁蘅采纳了裴中恺的建议的确进展比之前要快很多,好歹在董事长率领大批人马过来的时候,可以交出还算像样儿的东西。
郑主任忙夸鲁蘅干得不错,其他几个领导也附和,鲁海丰没说话,当然这就表明他在夸鲁蘅,他甚至是从来不当面夸奖任何人。
紧张看完项目回答酒店房间,鲁蘅才敢吁口气,老老实实去父亲的房间接受天伦之父女之乐。这个也不是容易的。
鲁海丰就是这样一个人,工作时间和闲暇时间绝对分得清,上班前一秒鲁蘅可以跟他没大没小开玩笑,上班后一秒,立刻就是董事长与属下的关系,一切关系都按着公司的规定章程来。
此刻的鲁蘅光着脚躺在沙发里向父亲兜售在这里的趣闻乐事,这是父女俩的默契,工作之外的时间从不谈工作。
“爸,在这里我碰到两个对脾气的人,不过你知道吗,他俩肯定有故事,如果许幻答应,裴中恺又经得住考验,我就做媒。”
“你管媒管到京城,这边有这边的月老,你跨界了。”鲁海丰知道这个女儿热衷干这样的事情。
“哼,你以为这跟《西游记》里的土地佬似的,一个地界儿一个。他们俩我是看好的。不过,裴中恺好像有花花公子的资本和行为。这个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裴中恺?就是今天那个年轻人,看着倒是很稳重能干,城府不小。”
“当咨询公司总监当然得有城府了,简单像白纸的男人这样的年纪还能要吗?”
“你别坑了人家女孩子。相貌不错,怎么没有结婚?”
“爸,你也太老土了,人过三十就得结婚?谁说的,男人三十而立,就是让他们立起来再给女人依靠,虽然女性独立,但这是男性择偶必备的条件之一。”
“你这是什么观点,俩个人白手起家有什么不好?”
“这是男性的想法,等他成功了,妻子或女朋友把最珍贵的二十多岁都奉献给他,转而让他成功了去吸引其他年轻的女孩子,然后糟糠之妇下堂?”鲁蘅振振有词。
“看来你这月老当得还挺爱思考,不过你的结论可有点儿以偏概全。”
“是,是,像爸您这样从一而终的男人实在太少了。”鲁蘅不忘适机恭维一下父亲。
“说实话那个裴中恺我倒觉得不错,你不是说他是总协助吗?有点儿功夫。”鲁海丰对今天见到的几个人还是比较留心的,裴中恺给他的印象最深,不倨不傲,很有领导气魄,如果他是个心思不正的人,那他会让鲁蘅跟他保持距离。
“哎呀,不谈工作,您就说他人怎么样?”鲁蘅撒娇。
“不说工作我怎么能说他为人处事,就算他长得不错,但这不是对男性的最大恭维。再说,我也不知道人家女孩子什么样儿,怎好发表言论。”鲁海丰是真服了这个女儿,怎么就有这么个爱好,还真当自己是月下老了。
的确是,许幻没在,偏偏是那个宋文启,要不可以让父亲帮她把一下关,正泄气,忽然想到了什么,“这里,这里,我的手机里有许幻的照片。”鲁蘅打开手机,里面的确是她和顾许幻在酒吧里的一张照片,还有一张是她偷拍的,觉得许幻的那个神情迷离又性感,像幅画儿,美得不得了。
鲁蘅献宝似的给鲁海丰看,在看到顾许幻那张单人照的时候,鲁海丰突然觉得眩晕一下,眨眨眼再看过去,明显是个现时代的女孩子,而且看着也应该有二十四五的样子。
“这就是你要撮合的许幻?这个名字很怪。”鲁海丰把手机还给鲁蘅。
“我也觉得怪,不过没好意思问,因为据我们的调查顾许幻是个孤儿。”的确进了谈判团队的人他们多少还是做了些职业调查,身家好歹要清白。
“孤儿啊?”鲁海丰有点自语。
“爸,你别小瞧许幻,她是佳译国际的首席翻译,很年轻只有26岁,前段时间也在我们这里,不过,佳译内部斗争,她是牺牲品,现在属于被雪藏的那种。”
“26岁的确是很年轻,那她奋斗得很辛苦啊。”鲁海丰有点感慨。
“就是啊,你看都到首席翻译了,还是不免被公司老板斗争牵连。”
“你给郑主任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郑主任倒是之前申卫国给他打过电话,简单地说顾许幻个人有事,公司已经调派了另一个翻译,业务水平不比顾许幻差,郑主任倒也没多想,反正项目的翻译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谁想到董事长会过来而且过问此事,不过也是他忙昏头,申卫国搞什么名堂。
第二天鲁董事长和各家合作公司的头儿见面,此时的申卫国已经被郑主任质问了为什么临时换人,郑主任当然不会说是董事长说的,只说前段时间不在京,正好回来过问一下,他觉得顾许幻的背景都不错,宋文启虽然也不错,但是看打的大阵仗并不如顾许幻辉煌,而且从业时间也没有顾许幻长,毕竟顾许幻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正式代表公司出去干活了,而岳钟中的事情稳健是最重要的。申卫国多少有点尴尬,只能苍白地说是个人原因然后调整,如果岳中不放心他会让顾许幻安排好工作到这边来。郑主任一看结果差不多出来,也就不提这事情。
当鲁海丰知道申卫国是佳译的董事长时,特意微笑地说你们的翻译水平很高,这次辛苦申董了。
同是董事长,申卫国和鲁海丰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简直是云泥之别,他顶多是个区政协委员,但鲁海丰怕是政治局候补委员候选人。既然鲁海丰提到了翻译水平,那他就更不能怠慢,
下午的时候顾许幻出现到了酒店,鲁蘅冲她眨眨眼,顾许幻笑一下,心领神会,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被董事长一个电话拎着资料过来,手里的活交给别人。
鲁海丰看见鲁蘅对一个女孩子挤眉弄眼,又看脸面陌生,猜想大概是顾许幻,眼睛看过去的时候正是顾许幻的一笑,不禁恍惚一下。
裴中恺看着顾许幻重新走近视野,心脏突地跳一下,蓝色的衬衫下面是条灰白色的长裤,大概也有近半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顾许幻不知道鲁蘅是怎样又让她参与到项目中的,对于这一点她是感激的,同时心里也做好了更坏的打算。
顾许幻被鲁蘅提前约一起吃晚饭,到地方才发现还有其他人,裴中恺正陪着鲁海丰说话。
鲁蘅把顾许幻拽了进去,“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许幻,顾许幻,他们俩是跟我对脾气的人,不错吧。” 鲁蘅后面那句话其实就是说你再鉴定一下,他们俩个配不配,是不是很合适。
过来人的眼睛怎么看不出俩个人之间的微妙情愫,鲁海丰装作不知,“小蘅一定要我见见你们,一会儿我是要回去了,你们以后多帮助小蘅。”
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鲁海丰先走了,他是顺便到北京来参加会议的。鲁蘅追出去和父亲道别,“我的眼光不错吧。”
“你呀,管不了这档子事情。他们成不成都不是你的功劳。”
鲁蘅想一下明白。回到包间,看顾许幻低头吃饭,裴中恺边上沉默不语。
“你们,还好吧。”鲁蘅受不了莫名其妙的气氛。
“鲁蘅,谢谢你。”顾许幻真诚地说。
“咳呀,我就是觉得大家一起挺好的。”
席间顾许幻也只和鲁蘅说话,并不搭理裴中恺,裴中恺也出人意料沉默寡言,鲁蘅想起父亲的那句劝告,这两个人是她所操纵不了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只能靠自我消化。
顾许幻几乎是带着羡慕和嫉妒看鲁蘅在鲁海丰旁边俏语娇音,心里涌起酸涩的苦。从来没有人如此近距离地向她展示天伦之乐的浅显含义。情绪在鲁海丰和鲁蘅出去后达到顶点,也不想再隐藏,面色颓败。
裴中恺是这个时候撞到枪口上的,他本以为今天顾许幻能不受申卫国的气重新回到项目团队,对她也暂时是个好事情,至于其他倒没想太多,用熟稔的语气说,“你应该好好感谢一下鲁蘅和鲁董事长,如果不是鲁董事长提这事儿,你们老板怎么会让你出来,我倒觉得你刚才待人冷淡了些。”
顾许幻低着头,心里本来不畅快,“我本是无名小卒,对谁都要磕头谢恩吗?”
一句话噎得裴中恺长出一口气,“你至于吗?”
“谢谢裴总,你开金口指引我练达人情,是我愚钝。”
“你也就徒然厉害了一张嘴。”
“我哪里厉害,不过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在我这里也就这样了,其他地方你可落不着好。”
“裴总这话说得蹊跷,我从来不是你的什么,你也不必费心教我。否则欠下的人情我也还不了。”
“顾许幻你是聪明还是笨,我看就是对你太迁就了。”裴中恺被顾许幻一句顶一句刻薄的话烧得心里发毛,或许有了异样的想法,裴中恺堪比律师的利嘴倒是落了下风。
“我从来没多要求一分,你我止于暂时的同事关系,迁就不敢当。我做得不好,裴总可以随时发言批评。”
鲁蘅进来的时候两人正是此刻。
对于鲁蘅,顾许幻是真心喜欢,而刚才对鲁氏父女亲情的别扭也是一时的心里不痛快,觉得自己不对因此心里更添了对鲁蘅的歉疚,比起裴中恺来更多了亲昵。
这次是裴中恺和鲁蘅一起把顾许幻送回家。
裴中恺一直沉默,鲁蘅忍不住,“你们俩进展如何?”
裴中恺回头瞥鲁蘅一眼并不说话。
“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花花公子名声也不小,亏待了许幻我可放不过你。”
“那你是多心了,我们还没到非她不娶、非我不嫁的时候,我说过要结婚了吗?”裴中恺的确是没想过结婚的事情。
“你,不可理喻。”鲁蘅被裴中恺一句话气得不再说话。
晚上鲁蘅回到酒店想起父亲说的话,这事情她根本管不了,想想裴中恺三十多岁的人不结婚不娶妻,没有固定女友,她怎么就一时起意想撮合他和顾许幻呢?真是错,女孩子愿意享受恋爱的激情也会同时憧憬婚姻的幸福,以裴中恺这样的态度顾许幻的确是不能和他交往的,那以后她不仅不能再撮合俩人,为了保护顾许幻,她还得劝着点儿,感情上和裴中恺这样的人坚决划清界限。
哎,为什么每个男人都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情感对于他们是什么,工作的调剂还是生活的花边。幸好自己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怕不是这样的结局吧。
顾许幻进门拉上窗帘,脱去一切负累。天气热得厉害,可还是把热水开到身体不能承受的温度,皮肤霎时变得粉红,镜子里的女子如女神一样精美,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身体又弃之不理。
几乎是虚脱着从浴室走出,顾许幻疲惫地抬眼被眼前的景象和人惊吓住,然后下意识地把擦头发的毛巾聊胜于无地遮住仅穿了睡衣的身体。
出浴记
裴中恺坐在沙发上微仰看了顾许幻,玫瑰色的皮肤和苍白色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原本粉嫩的嘴唇也因洗澡后的低血糖显得透明的白,黑漆漆湿漉漉的头发垂在侧面更衬得脸如雪样的白。
顾许幻从震惊中醒过来,想起自己只是没有反锁房门而已,“你怎么进来?”
“当然是从门进来。”裴中恺看顾许幻绷紧的神色。
“你哪儿来的钥匙?”顾许幻心里打了冷战,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还留了这样的隐患,一定是齐晖手里还有一把,既然他供小女朋友食宿,也总得拿把钥匙好出入方便。早想到这点就该换把锁。心里不知怎么庆幸钥匙是落到裴中恺手里。
“你追到这里是什么意思,还是要羞辱教育我么?对不起,我很累,不奉陪。”
“你和我就不能平静的说话?”
“对一个私自盗取别人家钥匙深夜闯入民宅的强盗没有平静可言。”看裴中恺额上的青筋跳动,“当然你可以用强,我反抗也不过是隔靴搔痒,伤的只是自己。”
裴中恺突然笑了,伸手托着额头先是沉闷的笑声,然后变成哈哈大笑,顾许幻刚开始有点儿发呆,然后就怒不可遏,看裴中恺笑得抹眼泪,镇静无法再强装下去,脑袋里刚只露一个念头,手里的毛巾已经飞掷出去。
裴中恺的笑声被扑在脸上的毛巾打断几秒,然后又声震屋宇,看顾许幻略有狰狞的表情,“我发现我还真不能跟你生气,不仅破坏同事关系还影响我们刚建立的信任。”
“前者没错,后者不存在。现在请你走。”顾许幻发现自己的暴力得不到任何回应,发出去的怒吼像被吸星大法吸走一样,化得无影无踪。
“走不走,其实意义不大,刚才我还和开电梯的阿姨聊天。”裴中恺并不多想。那个阿姨看他的表情就像是猜测到了某种□,那有如何,这个城市不缺少各种□,他男未婚,她女未嫁,是最正常不过的感情,也是简单不过的情节。
“你总是这样混淆视听、颠倒是非吗?”顾许幻想到一次她穿了大领口的T恤,那个阿姨一脸叹息的样子,仿佛看不过她轻贱自己似的。
“当然是事实,你不承认的才是颠倒是非。”如果论揪字眼儿,恐怕顾许幻绝不是裴中恺的对手。
“我说不过你,也打不过你,你比我厉害,行了吧,所以求你,天晚了,请回。”顾许幻被裴中恺搅得已经头疼,他不吃硬的,那就来软的,她没有精神跟他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