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领着永璇、永瑆等成年皇子进来,众人请安磕头,乾隆也带着儿子们向太后见礼。一阵忙乱之后,帝后二人分坐太后两侧,令皇贵妃挨着乾隆坐,庆贵妃挨着皇后坐。四位怀孕嫔妃未曾到场,其他人,按位份落座。年轻嫔妃前头,还摆上了屏风。
一盅茶尚未喝完,就听外头通传:“十二贝子携福晋前来慈宁宫问安。”
太后拍拍皇后的手,“这么多年,十二可算是成亲了。”
舒倩笑着恭敬回话,“都是托了太后、皇上的福,这孩子总算长大了。”
想起如今唯一的嫡子成家立业,乾隆也感慨万千。永璂,朕无嫡子缘分,只能给你个王爵。你可千万不要怪朕!
说笑间,十二带着娇娇入内,对上行礼。
太后看娇娇这孩子,相貌清秀,眉宇间,颇有一股满洲姑奶奶的英气。何况又是乾隆乳母嫡孙女,心中喜欢,赏赐便如流水般下来。
乾隆十二,心中有愧,赏赐颇丰。
到了舒倩这儿,舒倩起身,亲手扶起儿子媳妇,从张月手里接过赏赐单子,塞到娇娇手里,“回去再看吧,东西都是好东西,就是拿着费事。”
娇娇瞥一眼张月,见她笑着点头,这才收好谢恩。
舒倩重新落座,看十二带着娇娇依次拜见皇贵妃、贵妃,以及兄弟嫂子,心中暗觉奇怪,怎么这一对,是男的害羞女的得意呢?儿子啊,该不会你才是被压的那个吧?
就在舒倩一路臆想,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十二夫妇拜见过长辈兄嫂,轮到弟弟们拜见新嫂子。
见了、,娇娇出了两份见面礼。暗想,幸亏十二排行低,要是排成老大,那不是要送十来份了?
诸事已毕,乾隆忙着到乾清宫见大臣。顺便带走几个成年皇子。十五、十七依旧回上房念。十二带着娇娇陪太后说话。
太后笑着拍拍皇后的手,“你瞧瞧,大婚后就是不一样,咱们的十二贝子,稳重不少了呢!”
舒倩赔笑,“都是皇额娘教导的好。”
太后听了更高兴,“是皇后会教孩子。”再看娇娇,面露困意,发了善心,“得,你们刚搬到府里,油盐酱醋什么的,都得收拾。回去吧,想看我老婆子,往后,有的是时间。”
十二又推辞一番,这才领着娇娇回府。
太后看着娇娇背影,自言自语,“这孩子,看屁股,就是个能生养的。”
舒倩捧茶刚喝一口,听了这话,差点儿没喷出来。
令皇贵妃也听清楚,笑着站起来,“臣妾恭喜太后娘娘。昨日,臣妾宫中,也有一喜呢。”
太后奇怪,“哦?”该不会是这魏氏又怀上了吧?她可真能生。
“回太后,昨晚,臣妾身边的腊梅得了圣宠。皇上很是高兴。臣妾以为,这也是一喜呢。”
太后冷笑,“可不是。”
舒倩低头玩茶杯盖,只顾看戏。
张月见状,悄悄在身后推皇后一把。主子娘娘,该您上场了。
舒倩得了提醒,急忙放下茶杯,顺着话笑说:“多亏令皇贵妃提起。媳妇刚才一忙,险些忘了。今儿早上,苏培盛跟媳妇说了。媳妇想着,既然得了圣宠,太后看,给个什么名份好?”顿了顿,瞅着太后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按理,腊梅小选出身,给个答应、常在,都挺合适。”令皇贵妃面上一喜,舒倩接着说,“可媳妇看,腊梅这孩子,今年五岁了,在宫里多年,也算得上宫里老人儿。更何况,是在令皇贵妃妹妹身边伺候的一等女官。若是只封做答应,未免有些委屈。故而,想请皇额娘给个恩典,破例给她提提位份,不知皇额娘看——可好?”
太后乏了,闭着眼摆摆手,“这种事,哀家不管。你跟皇帝商量吧。”
舒倩看太后这里没什么异议,令皇贵妃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好,便答应下来,扶太后进里间休息。
陈嬷嬷站出来,对众位嫔妃吩咐:“各位小主子都请回吧,太后乏了。”说完,一甩帕子,跟着太后进去。
令皇贵妃笑笑,带着众嫔妃出慈宁宫。下了大殿,陈贵人等几个新得了宠幸的几位小主凑上来,“皇贵妃娘娘,不知哪位是腊梅妹妹,我等也好见礼。”
令皇贵妃咬牙一笑,“昨夜累着了,床上歇着呢。晚些时候再去看吧。”
容妃带着小平经过,按规矩行礼,坐上轿子回宝月楼。坐在楼上,容妃笑问平氏,“后悔吗?”
小平苦笑摇头,“事已至此,后悔何用?”
容妃笑笑,端起茶杯抿一口,“汉人有句话,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本宫以为,有你的例子,腊梅多少能借鉴。没想到,果然是一浪更比一浪高啊。”
小平想了想,问:“娘娘您呢?远离故土,来到这里,您——?”
“本宫就是我回部的王昭君。能为家乡做贡献,又得万岁尊重,本宫过的有什么不好?倒是你,本来,可以出宫。怎么自己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要知道,能像延禧宫那位的,几代人,也就出一个呢!”
小平笑笑不说话。如今,她也只能往前,不能后退了。只是,不知道主子娘娘那里,可还念着这几年旧情?
十二带着娇娇回去,趁着这几天婚假,准备好好跟媳妇腻歪腻歪。哪知娇娇一把推开他,“作死了你,大白天呢!”叫来小林子、小树子,自己身边大丫鬟东喜、东福,“去,拿账本我瞧瞧。”
十二看媳妇管家,也来了兴趣,坐在一旁看。贝子府本来就不大,不过二十几个人。不到一上午,娇娇就挨个敲打了遍。
吃了午饭,也不说休息,拖上十二到库里查这几天收的礼物赏赐。乾隆赐下的安家费也收好,钥匙捏在自己手里。扭头瞅见十二一个劲儿看自己,娇娇双眼一瞪,“咋,你不乐意?”
十二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怕福晋你累着。要不,我叫人给你做个荷包,专门挂钥匙?”
娇娇嗔笑,“油嘴滑舌!放心,出去应酬,来往送礼等该花的钱,一文也不会少你!”
回到屋里,翻出皇后给的赏赐单子,略微皱眉,“怎么皇额娘给的赏赐,全在延禧宫放着?”
十二拿过来一看,皱皱眉,“那几年,皇额娘住在佛堂里,俸禄比照皇贵妃。不久之前,才算恢复到皇后等级。之后,俸禄都是由婉贵妃直接送到皇额娘手中。之前的那些,确实都由内务府交给令妃魏氏。”
“令妃魏氏?呵呵,这个称呼好。”娇娇笑笑,收起单子,“放心,是咱们的,就跑不了。明天,我就去延禧宫要账去!爷,您就等着瞧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腊梅那孩子,也有二五了吧?看来,乾隆老抽,真的喜欢熟女啊?
37.翡翠白菜
十二福晋果然是个爽快人。第二日,坐上车子,到景阳宫给皇后请安,随着皇后在太后跟前露个脸,便带着东喜、东福,到延禧宫去见皇贵妃。路上,遇到陈贵人、陆贵人,去延禧宫看新晋的林贵人。娇娇一问,哪个林贵人呐?
陆贵人一捂帕子,“就是先前在皇贵妃身边伺候的腊梅姑娘,得了主子青眼,今日晋位为贵人了。”
陈贵人也跟着笑,“可不是?可见,皇贵妃娘娘是个有福的。连带着身边的女官也跟着有面子。”
娇娇赔笑,“两位贵人说的有理。正好我也要去看望皇贵妃娘娘,不如咱们一起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延禧宫,见了令皇贵妃。谢座按序坐了。令皇贵妃腿疼,叫来腊梅,“林贵人,你陪十二福晋和两位妹妹说说话。本宫有些乏了,就不陪了。”
娇娇听了,笑着起身拦住,“令母妃先不忙。媳妇有事要跟您请教请教呢。”
令皇贵妃看看眼前这位十二福晋,满心鄙夷。你也不过是内务府的根子,仗着老爹考中进士抬了个区区正蓝旗,就跟我耀武扬威了?冷笑一声,“哦?福晋且去找主子娘娘吧。本宫只怕帮不了你多少忙呢。”
娇娇看也不看令皇贵妃眼色,“这事儿,皇额娘也管不了,须得找令母妃呢。令母妃您且坐。听媳妇细说。”
令皇贵妃无奈,只得坐下。三位贵人也重新落座。只见十二福晋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桐木算盘,小嘴儿唠唠叨叨,小手噼里啪啦。一刻钟下来,账就算好了。收了算盘笑语:“令母妃,皇额娘在佛堂住了六年多。期间,有整整六年的俸禄,都是按皇贵妃待遇发的。因为皇额娘镇日礼佛,不管俗务。所以,这六年的东西,全部由内务府放到延禧宫。也不知道是不是尹嬷嬷年纪大了,没弄清。居然把这些混到皇额娘给儿子媳妇的赏赐里头。媳妇昨日回去一查,才知道,原来,少了好些东西。折合成银子,至少也有五六万两。都知道令母妃平日忙着管理宫务。媳妇不敢劳烦您拨冗查问。故而,刚才亲自当面把账算明白了。折合之后,一共是六万五千三百三十三两三钱白银。除此之外,还有些食物、衣料之类的,算是送给令母妃,谢您这几年,对皇额娘与十二贝子多加照看。媳妇刚才心算,至少也有七八千两白银。抵得上皇贵妃一年俸禄了。三位贵人,这谢礼不算少吧?”
陈贵人、陆贵人全都低头不语。腊梅本想说些什么,想起自己如今身份,张张嘴,又安静不语。
娇娇冷眼瞧着,嘿嘿一笑,收了算盘。“令母妃是个爽快人,您平日也忙,媳妇就不多打扰了。只是母妃,您也知道,媳妇刚成家,底子薄,开门就要花钱。长辈们的赏赐,就是媳妇吃饭本儿。不是媳妇急,还请您派人,把这六万五千两银子,或是用白银,或是用龙头银票,取出来,交给媳妇。媳妇也好回去,修修那个贝子府。您不知道,那屋子,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可是不能再耽搁了。至于剩下那三百三十多两,媳妇也不是锱铢必较之人,权当是赏延禧宫这帮奴才了。母妃,咱赶紧吧?”
开玩笑,六万多两现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时间,哪能全拿出来?你当延禧宫是钱庄呢?
然而,当着陈贵人、陆贵人,令皇贵妃总不能说,银子我早就花了,打赏下人,贿赂钉子去了?十二福晋又笑吟吟站在跟前立等着要。令皇贵妃无奈,只得勉强笑笑,“好。这本就是皇后姐姐的,这么多年,本宫都放着呢。也是忙,竟然忘了。你且等着,本宫去拿。”
回到内室,取出压箱底的翡翠玉白菜,唤来贴身太监福喜,耳语一番。
福喜一听,登时吓的腿软,“主子,这可是御赐之物,可不敢当啊。”
“笨蛋,又不是叫你死当。过几天,本宫手头周转开了,自然就赎回来了。你舍得,本宫还舍不得呢。”
福喜听了,这才颤巍巍接过来,揣在怀里,从御膳房小门溜出宫外,寻个百年当铺,换来十万两龙头银票。
等福喜忙了一通回转,娇娇坐在延禧宫偏殿,喊渴喊饿,支使延禧宫宫人,跟自家后院一般。令皇贵妃扶着福喜站在外头听了,又气又乐。气的是这丫头片子丝毫不把自己堂堂皇贵妃放在眼里;乐的是,有这么一个福晋,十二贝子想要翻身,难上加难!哼,皇后,你等着。
进去笑盈盈地递给娇娇六万五千两银票,“十二福晋,你可看好了。出了这个门,再折回来换,本宫可是不认的。”
娇娇扫一眼,递给身后东福。东福拿起银票,仔细眼看,抽出其中一张五千两的,还回来,“福晋,其它的没有问题。这张不太像真的。”
“哦?”娇娇奇了,笑笑,“那就先还给令母妃吧。想必,延禧宫的现银,也就这么多了。五千两也不值什么,令母妃,改日媳妇再来要吧。还请您给媳妇写个借条,免得媳妇事多,给记差了。”
令皇贵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勉强耐着性子,“不用了,本宫再给你取一张就是。”一个眼色,身后福喜就颤抖着递上一张新的。
东福接了银票,对着太阳仔细看看,点头,“回主子,这张是真的。”
娇娇得了银子,懒得陪魏氏折腾,拍拍衣服,规规矩矩行个礼,“母妃且忙,媳妇告退。”向后退几步,扶着东喜带着东福就走了。
陆贵人、陈贵人看左右无事,站起来也想回去。哪知,皇贵妃已经忍到极点,一挥胳膊,扫下紫檀花凳上钧瓷斗彩五子登科观音瓶,厉声喝问:“还不走,等着看什么热闹!”
这俩人平日见到令皇贵妃,都是亲切和气,哪里见过这等声色俱厉模样。登时福身行礼,扶着小丫鬟,飞一般跑出去。腊梅本想上前劝一劝,走了一步,就见一只花瓶朝自己飞来。身后小丫鬟一把推开,“小主当心。”啪的一声,花瓶应声落地,碎成千万片。
“滚,都给本宫滚!”令皇贵妃多年积累的怨气,如今彻底爆发。“滚出去!”什么人都敢骑到我头上!一个小小包衣的孙女,也敢跟我算账!都滚!
腊梅扶着小丫鬟,无奈行个礼,小心出去。福喜不敢多呆,慢慢溜到墙根。正想出门,令皇贵妃冷静下来,对着福喜冷笑,“怎么,拿了本宫银子,想跑不成?”
福喜急忙磕头,“主子饶命,奴才纵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昧下主子东西。这都怪奴才一时不查,弄了张假银票。奴才这就当铺找他们去。”
“行啊,去之前,本宫先让你长点儿记性。”高声唤进来侍卫,“福喜今日没伺候好十二福晋,居然把本宫最喜欢的观音瓶打碎了。给本宫当庭杖责三十。下次再不当心,六十大板。”
侍卫们领命,在延禧宫院子里架起春凳,当众开打。福喜一面喊疼,一面哭,“呜呜,令主子真难伺候!”一面喊,“主子,奴才有错。奴才知错了!”
不多时,张星就跑到景阳宫正殿,跟皇后与十二福晋说起这事,描绘的绘声绘色。舒倩与娇娇婆媳俩笑作一团。好容易笑够了,舒倩拉过来东福,“好孩子,本宫问你,那张银票,是假的?”
东福躬身答话,“回主子娘娘,银票都是真的。只不过,那张银票过了水,奴才怕不好用。故意这么说的。”
这一回,连尹嬷嬷都绷不住了,哈哈大笑。
舒倩一面笑,一面揉肚子,“这位皇贵妃,看年纪,也该是更年期了。果然,多年忍功,今天,愣是叫个小姑娘给捅破了。”唉,更年期的女人,伤不起啊!
娇娇笑过后,从袖子里取出三万两银票,拉过尹嬷嬷的手,递过去。尹嬷嬷伸着手,只看皇后,不敢接。
娇娇这才笑道:“媳妇说了,皇额娘别不好意思。别人不知道,媳妇还不知道,您自从进了佛堂,原来翊坤宫的东西,都叫分了。纵使您手里有账本,一时半会儿,到哪儿查去?就是查到了,那些人,不是宠妃,就是身居高位,又怎么好拉下脸来要。您整日在这宫里,手里得有些现银。否则,人情往来,是要吃亏的。”
这孩子,年纪不大,挺会做人。舒倩笑着点头,吩咐尹嬷嬷,“十二福晋孝敬本宫的,收着就是。横竖,本宫身后的东西,除了她,也偏不着别人。
娇娇一笑,“可不是,转了圈儿,还得回到媳妇手里,这买卖,不吃亏。”
舒倩乐了,这个娇娇,果真是人情练达。唉,若是以前自己也这么哄婆婆,也不至于被扫地出门。往事而已,不提也罢。
婆媳俩又说些闲话,娇娇看看天色不早,起身到慈宁宫辞别太后,坐车回府。
到了府里,正屋安安静静。一问小树子,才知道十二爷在书房。娇娇想了想,换身衣服,到书房去看十二。敲了半天门,才听见十二声音,“进来。”
留丫头们在外伺候,推门进来,十二面色慌张。娇娇皱眉,“爷,您背着我藏什么呢?”
十二支支吾吾,“没,没藏什么呀!”
娇娇不信,四处扫视一番,伸手掀开墙上菊花秋蟹图,墙上一个壁橱赫然入目。
娇娇瞪一眼十二,伸手打开,取出一个檀木盒子。十二在一旁直跳脚,“福晋,福晋,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千万别打开。”
娇娇哪里肯信,也不问钥匙,取下头上簪子,撬开小金锁。打开来,原来只是一本书。十二在一旁紧张地直蹦跶,“我说了,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嘛!”
娇娇瞥十二一眼,翻开书,凑到窗前亮处翻开。没翻几页,啪地扔回箱子,哈拉拉,一把锁上,“你——真不要脸!”
38.百鸟朝凤
娇娇骂归骂,这骂声在十二听起来,可是羞涩居多、怒气居少。想了想,壮着胆子上前安抚媳妇,“福晋,你别生气。我这不是觉得,这两天,你老喊疼,肯定是我不太懂怎么弄。所以,才特意跟十一哥借来这本书,仔细学学。你是我媳妇,是嫡妻原配,你好,我才能好。你别生气。”
娇娇佯装恼怒,“作死了你,这种书都看。”顿了顿,“胳膊都画到脸上了,模模糊糊的,能看清吗?还说是十一贝勒的,你们兄弟俩一起丢人。罢了,跟你生气,不值当。跟我来。”说着,拿眼神勾勾十二。十二一瞧,立马晕晕乎乎,任由福晋牵着手,回到正房。
娇娇推十二坐到床上,赶走众丫鬟,翻箱倒柜找出一整套那啥一百式,照十二面前一堆,叉腰大笑,“以后想看,就找我。瞧瞧,都是五色套印,既清晰又漂亮,还有文字注释。怎么样?”
十二翻开一本,啧啧称叹,“福晋啊,这么好的书,你打哪儿找的?”
“青楼里买的。”
“啊?”十二顿时觉得,头上帽子颜色岌岌可危。娇娇自知说错了话,急忙收敛一身霸气,柔柔弱弱偎依到十二身边,“我——我五哥到青楼买的,当做我成婚贺礼送来的。不是我买的。”
十二看娇娇一眼,“哦?”
“真的。不骗你?”娇娇急了,这种事,可不能叫十二爷误会。
十二迟疑,“你家里不是只有你一个,哪来的五哥?”
“那个,我娘嫁给我爹之前,跟前头那口生的。一共生了八个。所以,我有八个哥哥。因为都在外地当差,所以,您没见过。”
十二这才缓和颜色,摸摸下巴,“哦!”
娇娇急了,这个十二,蒙头蒙脑的,也不知道想哪儿去了。不行,得给他扭回来。伸手抓住十二的手,塞进自己贴身小袄里。给你摸摸,总能忘了吧。
十二顺着自家媳妇小袄里,摸两把,觉得不过瘾,站起来抬腿作势要走。娇娇急了,上来一把抱住腰,使劲往床上拖。这就要兴师问罪了?真到家里去问,那还了得?不行,怎么也不能让他有心思办这事儿。
十二猝不及防,给压到床上。紧接着,床帐就放了下来。十二还想起身去抱媳妇,娇娇自己脱了衣服就钻到怀里。嘴里还叫着,“爷,我错了,您出出火,别气了,行不?”
十二哪里还有空回答,嘴里早就塞进来柔柔软软一条小舌头。转瞬间,身上衣服也没了踪影。十一月天,屋里凉,怕冻着媳妇,扯了被子将两人一卷,登时忙起来。
东喜守在门外,抬头望天,吩咐小丫鬟,“蕊蕊妹妹,告诉厨房,今天爷跟福晋的晚饭,迟半个时辰再端过来。”
小夫妻欢欢喜喜,在床帐里呆了近一个时辰,这才手拉手出来。吃完饭,坐在书房看书时,十二这才告诉媳妇,“岳母改嫁之事,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你有八个异父兄长。你以后别为这事担心了。岳父岳母明媒正娶,没什么可瞒我的。”
娇娇瞠目盯十二半天,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爷,高!”
十二得意,“我本来就比你长的高!不信比比!”
不过,十二犹豫半天,还是没告诉媳妇,其实,除了她收走的家财,他还有几家铺子。刘墉先生说了,男人嘛,谁还不攒点儿私访钱呢!
十二大婚后,没过几天,就是太后八十寿辰。这一回,破天荒的,刘墉没给这母子二人添堵,任由和珅领着礼部、户部大肆铺张。
一个月前,徽剧、汉剧百个戏班子进京为太后贺寿。经过百姓口碑相传,挑出五个,与紫禁城养的戏班、和亲王府养的戏班、果亲王府养的几个戏子,一同到乾清宫搭台子,大唱三天。
头一天,钮钴禄氏太后忙着收礼,没空听戏。到了第二天,乾隆领着百官拜贺,皇后领着嫔妃公主、诰命夫人拜贺。受了半天头,到下午,才腾出空来,坐到乾清宫前头,晒着太阳,扶着儿子媳妇,边嗑瓜子边听戏。
唱了一场五女拜寿。就是舞狮子、杂耍。都是些喜庆节目。
太后看了高兴,对着秦媚媚吩咐:“赏!”
金瓜子、银元宝就如雨点儿一般,向着舞台砸上去。众嫔妃看的高兴,也要过来元宝什么的,隔着屏风,朝台子上抛。有的不小心,险些砸到台下大臣顶戴上。闹出不少笑话。
台上人一看,老太后打赏了。这可比不得到大户人家里头,不过赏些新制的铜板。这可是真金白银呐。有些老成的,该转手帕就转手帕,该变金鱼就变金鱼。偏有两个不懂事,从台子下头,蹦上去,抢银元宝。一不小心,俩人撞到一块儿,蹲了个屁墩儿。
太后看着可乐。刘墉在下头闷头生气,败家老娘们!
和珅站在乾隆座下,望一眼,笑着摇头,拱手对乾隆悄声禀报,“主子,那两个人是待会儿要来奏《百鸟朝凤》的。奴才看,刚才那下子摔的不轻。好在太后主子高兴,不如,这一出,先往后搁?”说白了,就是演员受伤了,预定节目不能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