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洞房花烛
令皇贵妃,不是次了。即使九公主得知,到养心殿去请乾隆,一面哭一面诉说自家额娘这些年来,管理宫务,多么兢兢业业,多么尽忠职守。皇祖母怎么可以趁这个时候拿走凤印等等。
奈何豫妃与淳嫔齐出马,陪着九公主哭。说什么令皇贵妃本来身体不错,都是因为操劳过度,这才落下病根。皇贵妃不顾自己身体,也要为几个公主、阿哥着想,一定要好好养着才是。没见之前主子生病,都是太后代为掌管凤印吗?更何况,如今主子娘娘身体健康,就是太后觉着累,交给主子娘娘管,也是正理。
九公主本就不如和敬得宠,一个人又哪里能哭的过豫妃、淳嫔两位宠妃,更何况,这俩人肚子里,那都是宝贝。乾隆听的烦了,直接吩咐:“你没事儿就去陪陪你额娘。身为母亲,就该多为子女想想。明明腿寒,还成日里穿那么薄。病发了怪谁?”不等九公主说话,转头安慰豫妃、淳嫔,“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别累坏了。看看婉贵妃、愉妃,不都安安静静在宫里呆着吗?”
一挥手,一大堆赏赐就下去了。婉贵妃、愉妃、豫妃、淳嫔都有份。
看着几位母妃高高兴兴领赏告退,九公主泪眼婆娑。依稀还记得,当年,每次额娘受了委屈,皇阿玛总是赏赐不断,生生压过皇后一头。怎么如今,皇后依旧是皇后,而宠妃,则换了一茬又一茬?
乾隆低头正要批折子,冷眼看见九公主还跪在大殿不走,直接吩咐吴来,“送九公主回去。都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小孩子气。”
乾隆不过是随口说说,在九公主听来,就是皇阿玛厌弃她们母女。不等吴来恭请,捂住嘴,从养心殿跑出来,一路哭,一路飞奔回公主所。
如今的公主所,只剩她一人。受了委屈,连个说话的都。教养嬷嬷们知道了,也只能安慰几句。哪知,九公主因此落下心病,自此之后,每次见到乾隆就觉得皇阿玛不喜欢自己。一来二去,把乾隆对女儿的喜爱之心,磨光不少。加上和珅之女和嫣能说能跑,和亲王闲来无事,便抱着干女儿来皇宫讨要赏赐。看着小侄女娇憨天真,乾隆更加喜爱。硬生生地把九公主比了下去。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太后拿回凤印,玩了两天,就派人送到景阳宫,至于宫务,依旧是几位妃子管着,皇后不过揽个总。一来,舒倩懒散惯了,如今后宫波谲云诡,能不沾惹,就不沾惹;二来,也是太后存了试探之心。多一个人分权,皇后就得多多依附自己一分。
想明白这些,舒倩接来凤印,随手递给张月,“好好看着,仔细别再丢了。”
张月会意,躬身行礼,“主子娘娘放心,有奴才们在,指定丢不了。”
舒倩不语,盯着张月看。过了半晌,才噗嗤一声笑出来,“本宫怎么觉着越看,就越觉着你跟你表姐不像呢!”
张月抿嘴,“福晋的母亲是蒙古人,她长的像蒙古人。奴才的母亲是汉人,奴才长的像汉人。故而不太像。”
舒倩点头,“娇娇过两天就要过门儿了。我也没好意思问,她可好啊?”
张月一笑,“好,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张月没说错话,皇家准儿媳中,喜塔拉氏娇娇过的,真是再好不过了。别人的教养嬷嬷,那都是内务府指派的规矩最严的。当然,这位十二福晋遇到的,确实也是规矩最严的。可人家运气好,两个嬷嬷,一个是她表姑张嬷嬷,祖母张氏的亲侄女。一个是她亲姑喜嬷嬷,她爹的亲。
甭管这二位在内务府如何号称鬼见愁、一丈青,见了表侄女、亲侄女,全都化身亲娘。学一会儿规矩,就问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歇歇,喝杯茶,吃点心?那股慈爱劲儿,随行前来的其他宫人,都看愣了两只眼。
好在张氏自幼对孙女要求严格,娇娇本身规矩不错。这才勉强维护住了两位姑姑颜面。
然而,别的规矩凑合,临近大婚,有一样规矩,却是不能凑合。
娇娇趴在桌子上,盯着表姑张嬷嬷手里的图画,亲姑喜嬷嬷手边的泥人儿,耷拉耷拉脑袋,“你们就给我看这个,我能学会吗?”
张嬷嬷苦口婆心,“这不是让你学,你知道就好。到时候,十二阿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别闹别扭,一拳把人家揍下床就成。”
娇娇抬眉,“他会?”
“那当然,大婚之前,内务府会专门派通人事的丫头去教的。”张嬷嬷还没说完,喜嬷嬷伸手掐她一把。
果然,娇娇那边就炸锅了。“不干,我在这儿看图,他在那儿真干!得吃多大亏呀!我不干!”
喜嬷嬷拿起帕子,摔侄女一下,“又胡说。要不是你祖母走了后门儿,叫我和你表姑来教你。以你的性子,早就给整趴下了。还闹腾,仔细我告诉老太太,叫你跪祠堂。”
娇娇撇撇嘴,眼里就泛起泪花,“姑姑——”
“姑奶奶也不行,给我仔细看。”
“妹妹,累了吧,吃点儿东西。”这边娇娇还没施展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门口阿鲁特氏领着丫鬟们推门进来。对着两个小姑柔声劝道:“好妹妹,娇娇我来说。你们也累了一天了,都歇歇吧。”
二人见是大嫂,只得行礼告退。
等屋里人走光了,娇娇这才靠到阿鲁特氏肩头,“额娘,我不想嫁。”
阿鲁特氏慈爱地摸摸女儿头发,“你呀,上回回来,不是说,十二贝子憨厚地紧。怎么今天,又变卦了?”
娇娇跺脚,“他是皇子,屋里人太多。”
阿鲁特氏笑着摇头,“你以为,谁都跟你阿玛一样啊?别人不说,就说你那正经婆婆,多少年侧福晋、侧妃,好容易扶了正,如今又是这等光景。你嫁过去,虽然住在贝子府,也要小心,做媳妇,该站规矩就站规矩。可别胡来,闹的婆婆不喜,丈夫不爱。你娘我嫁了三个男人,改嫁两回。总共生了九个孩子,就你一个女孩儿,小时候娇惯了些。到婆婆跟前,可不许使性子。”
“哪有?额娘您不知道,主子娘娘可喜欢我呢。对了,我出嫁,哥哥他们都来吗?”
阿鲁特氏摇头,“那么远,怎么来?更何况,又不是同父兄长。他们要来了,你该没面子了。”看女儿低头似是不悦,急忙哄劝,“不过啊,他们的礼物这两天陆续都到了。你等着,我叫人拿来你看。”
说着,兴高采烈招呼丫鬟去拿东西。
娇娇坐在闺房里,望着墙上弓箭,微微叹息。“十二贝子,但愿,你能像我的父亲对母亲那般对我。否则,打地你满地找牙!”
月初八这天很快就到了。因为紧挨着太后寿辰,礼部、内务府都没多少时间大办。故而,十二贝子的婚礼,仅仅是按制办理。十二到岳父家亲自迎娶之后,带着新娘在贝子府拜了堂,就算礼成。
乾隆带着几个儿子露个脸,受了儿子媳妇一拜。舒倩也跟着过来,顺便参观参观儿子府邸。其他的,不过是几家亲戚,和十二相熟的几名官员,几乎没有扎眼的。
等到新娘送入洞房,外头摆席开宴,乾隆喝杯酒,吩咐众人随意,便带着皇后回宫。
临走时,舒倩还特意叫来十二吩咐,“晚上干那事的时候,你温存点儿。别吓坏娇娇。”
十二微醺,笑着点头,“儿子知道。您放心吧。”
等皇帝走后,弘昼、弘瞻兄弟摇摇晃晃到厨房一人抱一坛好酒出来,到街上找个饭馆儿胡吃海喝。永璇领着弟弟们吃了几道菜,就借口府里有事,一个个走了。到最后一道菜上来时,就只剩下永瑆,几家乌拉那拉亲戚,喜塔拉氏亲戚,和刘墉、和珅,以及十二的外国老师若兰先生。
若兰跟刘墉坐在一桌,彼此一见如故。和珅则是趁乾隆走后,凑过来,陪二人聊天。说起近日要开丝绸之路,和珅眼红了。“老刘啊,这个丝绸之路,收多少过路费啊?”
刘墉微笑,“怎么,和大人也想插一手?”
和珅啧啧几声,“您不知道,家里又添了个小子。将来嫁闺女、娶媳妇,花钱着呢!”
一听钱字,永瑆来兴趣了。端着酒杯过来,“啥钱?哪有?”
旁边桌上人一听,全都乐了。
这些人吃吃喝喝,到了酒足饭饱,乌拉那拉氏家里与喜塔拉氏家里人先走。永瑆陪着十二将人送到。转回来,刘墉跟若兰正在与和珅探讨如何运作,才能将丝绸之路效益最大化。永瑆本来想走,一听这个,就挪不动了。死活凑上来,跟这几个人胡侃。
十二无奈,只得命小林子到厨房通知一声,多准备几个人夜宵。这才扶着小树子,摇摇晃晃地回到新房。
娇娇正坐在床上埋怨,又饿又累还又困。外头吃吃喝喝,没自己啥事儿。听到踉踉跄跄脚步声,外头喜娘恭贺声,赶紧挺直腰坐好。
繁琐仪式过后,屋里就剩一对新人。
看看安安静静坐在身边的新娘,十二喉头一紧,在心里演练一番,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那个,福晋,时候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娇娇抬头看十二一眼,眨巴眨巴眼,诺诺应答:“爷,饿!”
小剧场:
路边小饭馆。
弘瞻:哟,五哥,您怎么也来了?今个十二大婚,您没去喝喜酒?
弘昼:去了,怎么没去。瞧见没,专门从十二家厨房抱出来的好酒。你怎么在这儿,没去喝酒?
弘瞻:哪儿能呀?这不,我也抱着酒坛子出来了?
小二:两位爷,怎么不去吃喜宴,来小的这儿了?
弘昼加弘瞻:这不是看见刘墉,爷腿软嘛!
35.谁上谁下
听了这话,酒劲儿上来,腿一软,差点儿没摔倒。.扶着床柱堪堪站定,瞅瞅自家福晋,小模样确实可怜。罢了,自己媳妇,自己不疼谁来疼?走到门口,对外吩咐,“爷饿了,叫厨房送几个菜,一个汤过来。”
小树子急忙带人去传话。不一会儿,就送了两凉四热六个菜,一甜一咸两个汤。外带一份花卷馍。
小树子有眼色,东西摆好就躬身退下。十二亲手扶娇娇走到桌前,柔声说:“赶紧吃吧。一定饿坏了。”
娇娇低头笑笑,“妾身遵命。”稳稳坐下,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看得十二目瞪口呆。
好容易吃饱了,盘子里,就剩下半口汤。“呃”,打个饱嗝,娇娇抬头,对面十二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心中暗道,糟了!低头咬咬牙,“爷,你是不是嫌我吃的太多。您别怕,我有嫁妆,够我吃一辈了。”说着,红着眼睛去瞅十二。
不好,媳妇要哭了。十二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菜做少了。你还饿不?我叫人再做。”
娇娇低头故作娇羞,“不饿了。呃,饱了。”能不饱吗?打了仨嗝了。
十二想了想,你吃完了,该我了吧?上前,学着里说的,抱起媳妇,走到床前,轻轻放下。自己动手,给媳妇宽衣。
娇娇纵然性情彪悍,奈何还是姑娘,一时间羞涩不已,只得顺从,闭着眼,任由十二乱摸。不一会儿,十二扒光自己跟媳妇,热乎乎贴上来,在上头晃啊晃,晃啊晃。
娇娇等了半天,只觉得那根□越来越热,越来越硬。可就是到处晃荡,死活不肯往正地方去。又羞又怒,张口喝问:“磨蹭什么呢你?”
十二听了,趴在媳妇胸前委委屈屈回话,“福晋,我——不会!”
一听这话,娇娇连死的心都有了。“不会?那些通房怎么当差的?然没教会你?”该不是无能吧?我的老天爷!
十二憋屈,“不关她们的事,是我,推了,没要她们来教。我想,咱们才是原配夫妻,还是咱们的好。没想到——福晋,叫你受苦了。”
听完这话,娇娇反而不气了,笑着抬头问:“当真?”
十二点头,“嗯。”
娇娇一手撑着自己,一手点一下十二额头,“不会早说啊。你下来,我来!”一肘子把十二掀翻,扔到床里头,紧紧压上去。伸手握住那话,凑到十二嘴边问:“你真没碰那些通房?”
十二给握的又痛又舒服,抱住娇娇不住点头,“,你——快!”
娇娇一笑,“你对得起我,我定对得起你。放心吧,只要你踏踏实实跟我过日子,我定不负你。”对着十二嘴唇一阵猛啃。啃完了,觉得手里硬度差不多了,一手抓着,往自己身下一送。
十二顿觉入了一处奇妙之地,动了几动,更觉美妙绝伦。抬头亲娇娇一口,“福晋你真好。”哪知,这一亲却把娇娇亲哭了。“一点儿也不好,疼!下回,你在上头!呜呜!”
十二急忙点头,“好,我听你的。”
娇娇怕疼,二人一上一下,叠罗汉般歇了一会儿。十二得了妙处,怎么也不肯轻易出来。娇娇无奈,只得由他□一番,喷出之后,在才哄他睡觉。
十二初经人事,心中欢喜,抱着娇娇,还想着一会再来一炮。娇娇听了,则是拳打脚踢,“你干完了爽了,怎么知道我疼的要死!一边儿去!滚!”
不得已,十二只好展臂将媳妇锢在怀里,防备打伤。柔声哄劝,最后,夫妻俩相拥而眠。皇额娘说了,要对媳妇温存点儿。何况据小道消息,这位可是个九岁就敢陪异父兄长一起打老虎的媳妇。所以,这一夜,十二都是抱着媳妇睡,生怕一放松,再挨一拳头。
他所不知道的是,娇娇窝在他怀里,一夜未眠。不住在心里琢磨,如何把十二贝子养成自家爹爹那种,眼里只有一个媳妇的好男人。
舒倩坐在景阳宫,跟乾隆面对面说话。乾隆困得直打哈欠,“皇后啊,安歇了吧。”
舒倩干笑,“呃,臣妾——”令皇贵妃,你咋还不来?
正想着,外头一个小太监大声呼喊:“主子,您快去看看吧。令皇贵妃病的厉害啊!”
紧接着,就是尹嬷嬷堵在门口训斥:“你这个奴才是怎么当差的?主子病了,不请太医,找主子娘娘做什么?主子娘娘又不会看病。”
那小太监跪在院子里不走,大喊大嚎:“主子娘娘,您就去看看皇贵妃吧。皇贵妃说,有话想对您说啊。主子娘娘,您就去看看吧。”
舒倩斜一眼乾隆,看他精神头给嚎起来了,故作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跟乾隆商量:“看来,皇贵妃怕是有急事要找臣妾。不如,臣妾去延禧宫看看。唉,这么晚来找,定然是大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如皇上先睡,不要等臣妾了。”
乾隆想了想,摆摆手,“你说的对,定然是大事。魏氏不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朕还是与你一同去吧。”
舒倩心里高兴,脸上故作犹豫,“这,皇上,您——臣妾遵旨。”
扭过头来,就吩咐尹嬷嬷,“让那小太监前头带路。”说着,扭头看张星一眼,好样儿的,不愧是内务府世家教出来的。
令皇贵妃派人去景阳宫,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知道乾隆到景阳宫去了,可是,如今自己的宠爱不及以往,若是贸然去请乾隆,指不定,又被淳嫔揪住小辫子,到太后跟前发作一番。故而,以退为进,去请皇后。以皇后的性子,定然不悦,与乾隆争论。这样一来,乾隆就会拂袖而去,顺便想起自己,前来看望。坐在床上,拥住厚厚的被子,令皇贵妃闭目养神。九儿啊,额娘一定不能让你再嫁到蒙古了。你放心!
腊梅站在一旁伺候,悄声问冬雪,“你说的那些靠谱吗?”
冬雪一听急红了眼,“真的,我去公主所给九公主送东西,路过慈宁宫,听里头两个宫女闲聊时说的。她们还说,又要有位小主子嫁到蒙古去了。你想,这宫里头,小主子可不就剩九公主一个?肯定是皇上已经有了人选,跟太后提了的。”
令皇贵妃听了,心中更是不舍。正在琢磨要如何打动乾隆,就听宫门大开,吴来喊:“万岁爷驾到,主子娘娘驾到。”
皇后?她怎么也来了?
顾不得多想,扶着腊梅下地,“去迎驾。”腊梅迟疑,“主子,是不是披件衣服?”
令皇贵妃冷笑,“不这样,怎么惹人怜惜。”
腊梅、冬雪无奈,只得扶着衣衫单薄的令皇贵妃到大殿门口恭候圣驾。
哪知,还未到门口,乾隆就领着皇后等人迈步进来。看见令皇贵妃此般模样,乾隆还未开言,舒倩先咋呼上了,“皇贵妃,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好,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穿这么薄出来,是要冻着的。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几个孩子着想啊。还不快到床上暖着。”不等乾隆与令皇贵妃反应过来,张口训斥腊梅等人,“你们都傻吗?皇贵妃胡来,你们也由着她?万一冻着了,你们赔的起?还不快扶你们主子到床上去!”
皇后与皇贵妃关系不好,世人皆知。皇后这番话,看着好听,其实,语气实在不怎么的。好在,乌拉那拉氏本人说话就这样,乾隆听了,只是觉得久违,并未如以前那般训斥皇后不贤。
乾隆不说话,就是默许。腊梅等人没办法,只好扶令皇贵妃坐到炕上暖着。乾隆则带着皇后坐到椅子上,看看令皇贵妃脸色渐渐恢复,开口问:“令妃着急去请皇后,不知道有什么事?”
舒倩听那个“令妃”二字,心中好笑,不敢抬头,只得使劲憋着闷笑。令皇贵妃心中委屈,奈何失去先机,只得回答:“臣妾方才做了噩梦,想起先头主子娘娘。故而连叫几声皇后。哪知,就有奴才以为是臣妾想当今主子娘娘。打扰皇上、皇后,是臣妾教导无方。”
急智啊!这个令皇贵妃能爬这么高,着实是有几分急智!舒倩听了,依旧低头不语,看乾隆如何答话。
乾隆本来对令皇贵妃恃宠而骄,很不满意。要知道,豫妃、淳嫔等人,每次提起令皇贵妃,说的都是她病了痛了,就请皇上。也不怕过了病气。更何况,今日乃是十二大婚。帝后同,不仅仅是给皇后脸面,也是给十二面子。只是,听她说梦到孝贤皇后,心中火气就淡了许多。幽幽开口,“梦到孝贤皇后了?哦。”
舒倩瞧乾隆,似乎勾起当年心事,遂笑着宽慰,“令皇贵妃自入宫,就在先头主子娘娘跟前伺候。想起她来,倒也是常情。皇上啊,既然没别的事,那臣妾就先回去了。听延禧宫的人说,您也有日子没来这儿了。今天就留下,让皇贵妃陪您说说话吧。臣妾先走了?”
不等乾隆答应,转过身来,对令皇贵妃笑笑,“辛苦皇贵妃了。”一甩帕子,带着尹嬷嬷、张星等人,飘飘然走出大殿,坐上轿子,回景阳宫睡觉。
乾隆明白过来时,皇后已经无影无踪。不由纳罕:这个皇后,怎么变得贤惠了?
天一早,舒倩从睡梦中笑醒,听到敬事房管事苏培盛前来请安,顺便带来了昨日侍寝册子,请皇后盖戳。
舒倩换了常服出来,坐稳了,捏起册子扫一眼,顿时大惊,“腊梅?昨天是延禧宫腊梅侍寝?”
36.翻要旧账
张月、张星站在皇后身后,互相看一眼:了,纵算令皇贵妃自己身体不好,延禧宫偏殿不还住着几个贵人常在?何苦抛出来自己心腹?
舒倩没想那么多,抬手盖印,“知道了。下去吧。”苏培盛走后,舒倩把玩着凤印,轻声问尹嬷嬷:“嬷嬷,你说,封腊梅个常在好,还是答应好?”
尹嬷嬷咬牙切齿,“奴才以为,答应就算高看她了。不知廉耻的东西,然趁着主子生病,爬上——”也许是意识到后头的话不好听,硬生生憋住。
张月听了,笑吟吟上前,“主子娘娘,奴才觉得,都不好。腊梅姑娘毕竟是皇贵妃身边得意之人。当年,皇贵妃首次侍寝,不就是封了贵人。没多长时间,就封了嫔。这全都是看在先头主子娘娘面子上。不如,您也看在皇贵妃面子上,跟万岁爷提提,也封腊梅姑娘为贵人。皇贵妃面上,不也好看吗?”
舒倩抬头,张月、张星两姐妹,可真是不能得罪呀!瞧瞧,挖坑嫁祸、传言误导,气死人不带偿命,那可是样样精通哇!
这边正商量着,尹嬷嬷领着小巧喜气盈盈地奉上早膳,“主子娘娘,您先吃点儿垫着。一会儿,就得去慈宁宫,受贝子、十二福晋跪拜了。”
舒倩笑问:“嬷嬷,你说,这洞房花烛之后,小夫妻见了人,都是个什么模样啊?”
尹嬷嬷听了,晃晃帕子,“大凡新婚天,都是男的得意女的羞。奴才看,错不了。”
舒倩想了想,自己当初好像不是这样。算了,过去之事,不提也罢。
随便吃点儿东西,就坐上轿子到慈宁宫请安。按理,皇后应该领着六宫嫔妃同去。只是,自皇后断发之后,乾隆就默认,皇后不再享有此等权利。出来佛堂,舒倩懒得看那些嫔妃们争斗嘴脸,依旧维持原样。虽然做皇后显得憋屈,好歹自在。坐着轿子晃晃悠悠,一路想着,到了慈宁宫。
扶着尹嬷嬷进了大殿,没想到,令皇贵妃然领着诸位宫位主先到了。这会儿,正端庄贤淑地坐在太后身边,微笑着陪话呢。永璇福晋领着几位弟妹,立在太后身边伺候。
舒倩不作理论,规规矩矩给太后请安。尚未坐下,就听外头通传,“万岁爷到!”
众位嫔妃听见,急忙跪地恭候。舒倩笑笑,立在太后座前等待。没想到令皇贵妃也是这般行事。尹嬷嬷一看不高兴了。你不过一个妃子,竟然敢跟皇后平起平坐。登时脸色就不好看。张月站在尹嬷嬷身后,轻轻拉拉她衣袖。主子娘娘都不在意,您老何苦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