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郁杨死死拉住常建军,“舅舅,你别打他,你打他是犯法的…”
常建军脑子发昏,“犯法也要打!我要打死他个混蛋!”
齐郁杨着急,“齐一鸿这个人良心早让狗给吃了,你如果打了他,他把你给告了,你是要坐牢的。舅舅,你别动手,让我来打他。我才十五岁,又是他亲生女儿,打了他也没事。”把张桂花拉过来,“你看好舅舅,别让舅舅打人,打人要坐牢的。”
张桂花这会儿又慌又怕,但打人就要坐牢这个话还是能听懂的,忙不迭的连连点头。
齐郁杨向齐一鸿招招手。
齐一鸿心中燃烧起新的希望,“杨杨,爸爸来了,爸爸其实是爱你的…”
齐郁杨奋力出拳,一拳打在齐一鸿脸上,齐一鸿脸上登时一片紫青。
“这一拳不是我打你的,是我代妈妈打你的!她一片痴心爱着你,你却欺骗她抛弃她,你该打!”齐郁杨大叫。
“该打!该打!”学生们振臂高呼。
齐郁杨伸出指甲猛抓,“我妈妈生前常说,她如果见了你这个负心人,要狠狠的在你脸上抓出十道血痕,今天我替她圆梦!”
齐一鸿脸上登时现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印。
“打,打,打!”学生们热血沸腾。
校长已经控制不住局势了。
老师们没一个想管的。
齐郁杨早就写过《我的父亲》这篇作文,齐郁杨的身世,老师们都了解。本来他们就同情齐郁杨,现在知道齐一鸿是因为小儿子要做活体肝移植了,才到A县来找齐郁杨,对齐一鸿更是厌恶憎恨,谁去管他。
“打他,打他!”齐郁杨同寝室的几个女生义愤填膺。
王琪最机灵,“哎,姐妹们,小八说的是替她妈妈打这个混蛋吧?那咱们是小八的同学,也可以替小八鸣不平,帮小八打他啊。”
“就是,咱们也能。”其余的几个人摩拳擦掌。
谷艳春有些胆小怕事,嚅嚅的道:“可是,可是…”有心不跟着大家一起动手,但见王琪等人都是满脸激动气愤的神色,心一横,也跟着大家一起喊,“打,打死他!”
几个女生喊叫着冲上去了。
有人往齐一鸿身上吐唾沫,有人掐,有人踹,谷艳春农村长大的姑娘,打架有经验,狠狠往齐一鸿的脸上踩下,齐一鸿登时一声惨叫。
疼,太疼了
女生都冲上去了,男生觉得很没面子。
许海洋在挽袖子了。
“打人犯法啊。”有人迟疑。
“哎,法不责众这句话大家听说过没?一起打吧。跟着打的人越多,越没事。”有人蹿掇。
“就是,法不责众。”
呼的一下子,男生们也涌过去了。
女生主要是掐和踩,甚至有人下嘴咬,男生就是直接抡拳头了。
抡拳头过程中,许海洋误伤同学,把另一个男生打得鼻青脸肿。
“对不起啊。”许海洋忙道歉。
“没事,继续打。”那男生很大度,豪迈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让你抛弃齐郁杨。”
“让你黑心肝烂肚肠,想要齐郁杨的肝。”
男生们一边打,一边骂齐一鸿。
齐一鸿被打得抱头倒在地上,时不时发出惨叫嚎哭声。
校长急得不行,跑出去叫人,“保卫处!保卫处的人在哪?”
等他把保卫处的人带来,把学们生分开,齐一鸿已经被打得不像样子了。
校长诚惶诚恐,把齐一鸿送到招待所养伤。
齐一鸿伤得不轻,养了两天,还是下不了床。
周静心急如焚,也来了A县。看到齐一鸿受的伤,她怒了,“无法无天了吗?”不顾齐一鸿的反对,执意到公安机关报了案。公安局派人到县一中调查,齐郁杨把那个受伤的男同学推出去了,“齐一鸿自己也打人了,被他打伤的同学很多,这是其中的一位。”
那个男生受的伤真是不轻,半边脸都是青的。
公安局觉得难办了。
打架,两边都有人受伤,而且打齐一鸿的是一群学生,抓谁找谁啊,参与的人那么多。
周静态度强硬,“必须把罪魁祸首抓到,绳之以法,不然我到省厅投诉你们!”
她这个样子,就是要抓齐郁杨了。
毕竟齐郁杨才是第一个动手的人。
县一中的学生家长们也不含糊,纷纷找公安局要说法,“校外的人闹到学校,把我家孩子给打了,你们管不管?”
民警一个头两个大。
周静强硬,学生家长们也强硬,这事可不好处理。
周静和民警交涉的期间,齐郁杨由常景庭陪着,到省城去了。
“杨杨,咱们到省城,人生地不熟的,能干啥?”常景庭不安。
齐郁杨笑咪咪,“齐一鸿和周静在县城闹咱们,咱们就到省城闹腾他们啊。”
齐郁杨已经想好了,教育局、人民医院、家属院,一家一家闹过去,把齐一鸿和周静的丑恶嘴脸揭穿,看他们还有什么脸继续在省城混。
作者有话要说:肥章哦。

九零年代,与狼共舞(十九)

到了省城,齐郁杨找了个干净整洁的招待所住下了。
不是什么高档地方,但床单被罩雪白,卫生方面是没什么问题的。
常景庭没花惯钱,一直不安,“杨杨,要不咱们找个小旅馆凑合几晚吧。”
齐郁杨道:“哥,你只管安心住,咱们很快就有钱了。”
“哪来的钱?”常景庭不懂。
齐郁杨笑着告诉他,“咱们这次来不光闹事,也要讨债。讨到了债,可不就有钱了。”
见常景庭一脸迷糊,就解释得清楚了些,“齐一鸿生了我,按法律规定他就有抚养我的义务。如果他不抚养我,就是遗弃罪。我要追究他的罪行,更要讨回我应得的抚养费。他欠我十六年了,不是小数字。”
常景庭开了眼界,又惊讶又兴奋,“好,哥帮你讨债!”
齐郁杨要了两间房。
两个都是双人间。
这个招待所有双人间,有三人间,但是没有单人间。
双人间比单人间要贵一点,齐郁杨并不在意这个,常景庭心疼得不行,觉得给了钱了,却闲着张床,太可惜了,恨不得飞回家把常景堂揪过来一起住,好挽回损失。
常景庭嘟囔了好一会儿,齐郁杨忍俊不禁。
她安顿下来后,往常家村打了个电话,说明已经安全到达了,也说了招待所的地址。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齐郁杨换上了一身满是补丁的旧衣服。
这衣服洗得还算干净,但已经发白了,补丁打了多处,看上去特别寒酸。
“杨杨,这身衣裳也太旧了。”常景庭忙道。
齐郁杨得意,“越旧越好。哥,我今天要到省教育局,我就是要让教育局的人看看,被齐一鸿遗弃在乡下的女儿有多可怜,多寒酸。我越寒酸,越可怜,越显得齐一鸿不负责任,骂他的人就会越多。”
常景庭这才知道齐郁杨穿旧衣的用意,伸出了大拇指。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怯生生的到了省教育局门口,想进去,又不敢进去。
她长得很漂亮,但穿得太破了,脚上的鞋更不像样,前后都有洞,露脚趾头。
传达室的李师傅看到这女孩儿,露出同情的神色。
这女孩儿家里也太穷了吧。
“小姑娘,你找谁?”李师傅招手让女孩儿过来。
女孩儿犹犹豫豫一步一步蹭过来,露出拘谨又讨好的笑,“大爷,请问这是省教育局吗?是不是有个叫齐一鸿的人在这里上班啊?”
说话倒是挺清脆,挺好听的。
李师傅点头,“对,齐主任是我们教育局的。小姑娘,你找他有事?”
李师傅这简单平常的一句话,女孩儿听了却如被雷击,呆了好半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找到我爸爸了!我总算找到我爸爸了!”
女孩儿双手捂脸,大声哭起来。
李师傅莫名其妙,“小姑娘,你为什么哭啊?”
“我十六年都没有见过我爸爸,现在总算找到他了啊。”女孩儿哭得更大声。
李师傅惊了。
听小姑娘这话意,齐一鸿是她爸爸?不对吧,齐主任爱人是人民医院的,听说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应该是这个岁数,可齐主任家的闺女娇生惯养的,不可能穿成这样…
“小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师傅是个热心人,让齐郁杨进传达室慢慢说。
齐郁杨却不进传达室,在外面哭,“我妈妈临死前都闭不上眼睛…我总算实现妈妈的遗愿,找到我爸爸了…”
她这一哭,路过大门的人就没有不往这边看的。
这些人当中到教育局办事的人,也有到教育局的职工,看到齐郁杨的打扮,听到齐郁杨的哭诉,好奇又惊讶,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这个年代生活节奏不快,人还是比较闲的,遇到热闹习惯性围观。
毕竟娱乐生活还不丰富嘛。
围过来的人越多,齐郁杨越高兴,哭诉的声音越高,“我爸爸说了,先和我妈妈离婚,他才能回城;回城之后很快会回常家村接我和妈妈,可我妈妈等了他十几年,也没有见到他回去,临终前也没有等到他回去…”
“天呢,齐一鸿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会吧,齐主任看着挺善良正直的,会不会是这小姑娘找错人了?”
齐郁杨心中冷笑一声,应声拿出了结婚证,“这是我妈妈珍藏了很久的,我妈妈临终前都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结婚证拿到众人面前,青涩年轻的齐一鸿出现在众人眼前。
“天呢,真是齐一鸿,他真的结过婚!这结婚证上的姑娘多美,齐一鸿从来没有提起过她!”
众人震惊了。
齐郁杨有备而来,很会调动大家的情绪,“我爸爸一直没有回去,妈妈一个人养育我,辛苦极了。她白天要到地里干活儿,晚上在灯下做鞋垫,做好了托人拿到城里卖,就靠着这微薄的收入养活我…她一片痴心,总以为我爸爸会回家,临终前还念着我爸爸的名字…”
“痴心女子负心汉!”围观的人当中有几位女职工,听到这里,有的眼圈红了,有的流下同情的泪水。
女人天生是善良的,也很容易被感动。
齐郁杨更来劲了,“妈妈养活我很艰难,很辛苦,爸爸从来没有给过我一分钱…”
“可怜的孩子。”围观的人看看齐郁杨那打满补丁的衣裳,同情的都不行了。
堂堂教育局的一个副主任,让亲生女儿寒酸成这样,不像话!
一辆黑色轿车在不远处停下,车上一名英俊少年摇下车窗,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
齐郁杨被几个热心的或青年或中年的女职工围着,她时而掉眼泪,时而感激的道谢,时而无助可怜的像个孩子,弄得那几个女职母爱泛滥,不知该怎么心疼她才好了。
有个秘书模样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匆匆出来,把齐郁杨带进了西边树林边的小院。
那小院看着不起眼,其实是局长办公室。
看来齐郁杨没有白闹,直接惊动了大领导。
齐郁杨过了很久才从小院出来。
她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作者有话要说:太晚了,先这样,明天继续。

九零年代,与狼共舞(二十)

齐郁杨出了办公室,局长烦恼的捏着眉心。
这事太难处理了。
秘书轻手轻脚的进来倒水。
局长脸色不好,秘书没敢说话。
局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笑道:“老了,居然镇不住一个小姑娘。”
秘书吃惊,“那个小姑娘没安抚好?”
怎么可能,局长都亲自出面了,一个十五六岁的乡下小姑娘,竟然没安抚住?
局长疲惫摇头,“哪那么容易?这个小姑娘是有备而来,她的背后肯定…”肯定有人啊。
秘书恍然,“您说的太对了!一个乡下长大的小姑娘,哪有那么大胆子找到省里,到了您面前还不露怯?这事不简单!”
局长沉吟,“这个叫齐郁杨的小姑娘连我和齐一鸿的岳父曾经是同学也知道…”
她背后一定有人,可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做?
局长陷入深思之中。
秘书垂手哈腰站在一边,脑中迅速转着念头。
是谁要兴风作浪?指使一个小姑娘到教育局来闹,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一个人相信齐郁杨没人指使,是自己来的。
他们习惯性的把事情想复杂了。
齐郁杨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之后,没有继续在门前哭诉,离开了。
她是坐着一辆黑色轿车离开的。
传达室的李师傅认得那是辆进口的德国轿车。
李师傅把这个事情上报之后,局长更加烦恼,“进口高级轿车,这个小姑娘果然来历不小。”对齐郁杨反映的事更重视了。
不重视不行。有人在背后看着呢,这件事如果处理的不好,可能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局长的心里,已经倾向于公事公办了。
他和周静的父亲确实是同学,可他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已经去世的老同学,被隐藏在暗中、不明身份背景的人抓着把柄吧?
而且齐一鸿做的事也太让人看不起了。和农村妻子离婚能理解,亲生女儿不管不问,一分钱抚养费不给,管生不管养,比畜生还不如。
“那辆黑色高级轿车,是谁的?”局长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如坐针毡。
不知背后是谁,不知出手的人是谁,这感觉可真是很糟糕啊。
连对手是谁都弄不清楚,仗还怎么打。
黑色轿车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位身材英挺、穿黑色风衣的少年下了车。
他身材相当好,肩宽腰细,双腿修长。
他下车之后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帅气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车里出来的是位衣裳已经洗得发白、打了很多补丁的姑娘。
姑娘的衣着和这高级轿车,和这英俊少年极不协调。
少年却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些,和她在路边散步,“原来你不只洒尘土洒的准,演戏也挺好的,失敬失敬。”
齐郁杨一笑,“怎么,你家打算投资娱乐行业,要请我做女主演吗?”
苏尚岩:“你这样的才华,演戏委屈了些,做导演你都够格了。”
齐郁杨忽然有了个想法,“如果资金充足,我还真是能做个导演,导场好戏。譬如说,我今天闹了教育局,明天可以闹医院,闹家属院,只要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充我调用…”
“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苏尚岩傲然。
资金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可他为什么要帮她呢,理由是什么?
齐郁杨嫣然,“我来导,我来演,你可以好好看戏啊。我保证这会是一场好戏,怎么样,你要不要看?”
苏尚岩看看她身上的破衣烂衫,看看她明媚自信的笑容,脑子一热,“看!”
有热闹为啥不看,有好戏为啥不看,她想演那就让她演啊。
两人达成了协议。
苏尚岩的外公是郑氏企业的董事长,他在省城要做什么事那真是要人有人有钱有钱,什么资源都有。齐郁杨通过苏尚岩,顺利的找到了几十位身体健壮嗓门宏亮的农村妇女,苏尚岩付了一天五十块的高工资,这些人兴奋得黑脸膛发红,就等着齐郁杨下命令了。
齐郁杨正打算带着这些人去医院,常建军、常景堂和张桂花也到了省城。
张桂花脸上挂了花,没精打彩的。
齐一鸿被打之后,常建军把张桂花好一通埋怨,“你差点儿把杨杨害了!”常建军唠叨得多了,张桂花不服,和常建军吵架,把和齐郁杨说媒的事说漏嘴了。常建军火了,“杨杨才十五,你让她嫁人!还让她嫁一个十里八乡闻名的花花公子!”气得动手打了张桂花。
张桂花挨了打,脸上无光,本来挺厉害的一个人,现在看着蔫儿蔫儿的,特别没精神。
齐郁杨看到张桂花却大喜,“舅舅,我有一件事要麻烦舅妈!舅妈,齐一鸿后来娶的那个女人叫周静,在医院上班,她这个人作风很不好,我妈还没和齐一鸿离婚的时候她就怀上孩子了。您带上这几十号人到医院骂周静,找周静算帐,闹得越大越好!”
“骂人啊,这个我会!”张桂花忙道。
她直起了腰。
她心里憋着气呢,有了戴罪立功的机会,哪有不卖力气的。
张桂花雄纠纠气昂昂的带着几十号人去了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张桂花找了人最多的地方停下,开始破口大骂,“周静你第三者插足,破坏我妹妹的家庭,你给我滚出来!”骂着骂着,张桂花拍着大腿唱上了,“哎哟我的亲妹妹哟,你活生生的被周静这个坏女人给害死了啊。”
她带来的那些妇女也跟着一起骂,“拆散人家亲夫妻,亲父女,要脸不要脸?”
这些人一边骂,一边四处发传单,“大伙都来看看,评评理,这个周静做得对不对?”
张桂花带人这么一闹,很多不看病的路人也往医院挤,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张桂花一个是真恨齐一鸿、周静,另一个因为齐一鸿她被丈夫儿子埋怨,心里憋着把火,这会儿怨气全撒出来了,把她的骂人本事全施展出来,一盆又一盆的脏水往周静身上泼,那话脏得都不能听了。
医院采购科两个平时和周静关系不错的女职工路过,本来是想替周静说几句好话的,可听了张桂花骂人的话,她俩涨红了脸,赶紧躲了。
周静怎么惹着了这种泼妇?还是别管了吧,这事管不了。
医院办公室的人出来了解情况,张桂花忙把两张复印件展示出来,嗓门高得刺耳,“大家看看,这是我小姑子和齐一鸿的离婚证,这是周静在医院做流产的证明!我小姑子和齐一鸿八零年九月八号离的婚,周静当年九月一号做的流产!这说明啥?说明我小姑子和齐一鸿还没离婚,周静就和齐一鸿鬼混上了!偷别人的老公!”
“像这种道德败坏的女人,不配有工作,不配在医院上班!”张桂花挥舞着拳头,唾沫横飞。
几十号农村妇女跟着她一起又叫又骂。
她们这一闹,所有的人都知道周静是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了,而且结婚之前流过产,作风极坏…
这个年代风向还很保守,一个人的生活作风是很重要的。生活作风不好,工作一定会受到影响。可以说,周静这个第三者插足的帽子一旦落实,那周静以后在医院也就抬不起头了。评职称、升职是不用想了,好事都轮不着她。
再闹得严重些,被开除了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年代的医闹还不多,医院没经历过几十号人一起在医院门前大吵大闹的事情,头都是大的,一层一层往上汇报,弄得全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全医院上上下下也都知道是闹事的人是冲着周静来的,因为周静抢别人的男人,最终那位可怜的农村原配含恨而终。
有良知的人都摇头。
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为什么不能踏踏实实的找个未婚男青年,一定要抢别人的丈夫呢?而且人家不光结婚了,还有孩子了,这时候硬把男人抢走,小小的婴儿没了亲爹啊。
“周静原来是这样的人。”
“赶紧查清楚,如果是真的,开除掉算了,别让这种人继续留在医院,给医院丢脸。”
医生护士等议论纷纷。
采购科的人觉得没面子,这天都没敢走大门,都是悄悄从小门进出的。
太丢人了,周静干的这叫什么事。
采购科的脸都让周静给丢完了。
张桂花这辈子还没领导过几十号人呢,实在兴奋,在医院大闹了两个小时,把周静的名声败坏完之后,又带着她的部下去了家属院,把周静的光荣事迹逢人就说,逢人就讲。
周静干的这点事,简直是人尽皆知了。
齐少儒气急败坏的往A县打了电话。
齐一鸿大惊,顾不得养伤,拖着抱病的身体和周静一起回了省城。
回到省城,这对恩爱夫妻就惊愕又心慌。
他俩的名声都已经掉在地上了,捡不起来了…
齐一鸿努力想为自己辩白,去找了局长,“我这回请假就是回A县接郁杨的…”
局长打断了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抛弃齐郁杨?你这个做父亲的,直到女儿已经十五六岁,才想到要接她回来吗?齐郁杨今年满十五岁了,这十五年来,你付过哪怕一分钱的抚养费吗?”
齐一鸿被问的哑口无言。
局长挥挥手,秘书把齐一鸿赶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九零年代,与狼共舞(二十一)

齐一鸿惨,周静也好不到哪去。
周静不管是走在家属院,还是走在医院,处处有人用怪异的目光看她。
有些人不光看她,还阴阳怪气的说怪话,“哟,瞧不出来啊,有些人真开放,和有妇之夫勾勾搭搭不说,还没结婚就怀孕流产啊。”
行政处一个叫黄琴的大姐因为工作关系和周静发生过矛盾,黄琴记仇,每回和周静打照面都要拉着同事窃窃私语,“看不出来吧?她流过产,没结婚之前就流过产,还是和个有妇之夫。”黄琴是个科长,有人抢着巴结她,忙跟着她的话往下说,“可不是吗?她也太狠心了,硬把那可怜的原配给逼死了,小女孩儿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那么漂亮的小姑娘,穿的跟要饭的似的,看着多心酸啊。给咱们医院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