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花谢了她哥嫂,匆匆忙忙的走了。
唐招弟两眼放光,“王家要是真相中了桂花的外甥女,咱家和王家不也成亲戚了?王家那么有钱,拨下根汗毛比咱们的腰都粗了。”
张福顺自行车扔到一边,两只手搓来搓去,胖呼呼的脸上全是贪婪,“桂花家那个外甥女长的好,学习好,我估摸着王家能相中。要是真相中了,咱以后就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两口子畅想今后的美好前景,一个比一个激动。
张福顺可惜,“我托大栓子给说过媒,想把咱家冬香说给王家。王家看不上啊,嫌冬香不好看…”
唐招弟脸色大变,“谁说冬香不好看?冬香是我生的,她能不好看?”扭身气冲冲的走了。
张福顺呸了一声,“这不讲理的老娘们儿。”骂了几句,骑上自行车,哼着小曲儿进了家门。
就要攀上高枝儿了,张福顺心情愉快。
常建军这天又跑了几家,没借到钱,回家后本以为张桂花会给他脸色看,谁知张桂花今天特别好说话,热情的招呼他坐,“快坐吧,饭做好了。”端上来一盘炒鸡蛋,一盘家常豆腐,还有一盘醋溜绿豆芽,一盘油炸花生米,又倒上酒,“天冷了,喝口酒暖和暖和。”
常建军爱喝酒,闻着酒味就馋了,端起酒杯嗞儿的喝了口,享受的闭上眼睛,“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今天怎么大方了?”看看下酒菜,更是奇怪,“今天什么日子,我居然也能吃上炒鸡蛋?”
虽然家里喂的有母鸡,母鸡下蛋还可以,但张桂花一般舍不得炒着吃。
常景庭、常景堂如果在家,张桂花还可能偶尔炒个鸡蛋让两个儿子解解馋。两个儿子不在家的时候,晚饭常常是白粥就咸菜,或简单的炒一个白菜。像今天这样又有鸡蛋又有花生米,还有豆腐豆芽,两口子吃四个菜,还是第一回。
张桂花给常建军把酒满上,递到手边,“有件好事你要是答应了,别说鸡蛋花生米了,顿顿吃肉咱也吃得起。”
常建军有酒就赶紧喝,接过来一饮而尽,笑着问道:“什么好事?”
张桂花把凳子往他身边挪了挪,瘦黄的脸上现出红光,“王家要给小儿子说媳妇儿了,你知道吧?人家有钱,不挑姑娘的嫁妆,只要人才好,啥都好说。咱杨杨那个模样多出挑,学习又好,王家肯定能相中!”
常建军脸一沉,酒杯重重放到桌上,“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张桂花,我明白告诉你,这事不行!”
张桂花急了,“为啥不行?王家大方着呢,做了他家儿媳妇,还能继续上大学。人家愿意供大学生啊。”
常建军生气,“说了你也不懂。王家有钱是有钱,可王家那个小儿子太花了,靠不住。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王家那个小儿子是个啥名声!”
常建军和张桂花吵了一架,饭也没吃,跑出去找朋友喝酒了。
张桂花气得在家里哭了一场。
星期天常景堂从镇中学回来,也说张桂花,“妈,那个王启帆出了名的花,十四五岁就开始交女朋友,这些年不知换过多少个了。这样的人,杨杨可不能嫁给他。”
张桂花没好气,“人家花,那是人家有钱!要是穷得跟你爸一样,想花也花不成,哪有不长眼的女人跟他?”
不管常建军、常景堂父子俩怎么说,张桂花就是觉得找婆家就是要找有钱的,王家有钱,又愿意让齐郁杨上大学,没有比王家更好的婆家了。
因为这件事,张桂花没少和常建军呕气。
常建军发火,“你死了这个心!你敢卖了杨杨试试?”
张桂花尖叫,“你想卖,人家还不一定想买呢!王家那么有钱,多少姑娘巴结都巴结不上,不一定能看上你外甥女!”
两口子先是吵架,然后打架,常建军脸上多了几道血印子,张桂花身上多了几处淤青。
常景庭的烹饪学校在县城,离家远,一个月回来一回。他回来后也数落张桂花,“妈,你不能硬把杨杨往火坑里推。王家再有钱,杨杨也不能嫁给王启帆那个花心大萝卜。”
家里三个男人都反对,张桂花扛不住,又回了趟娘家,告诉她嫂子唐招弟,“别给那个丫头保媒了。她天生的穷命,没这个福气。”
唐招弟不满,“咋改主意了?桂花,你哥托人保媒了。王家有钱,保媒的人一拨接一拨,你哥还给人家介绍人递了好烟好酒,人家才答应帮这个忙的。你哥为你的事费心,你净会拖后腿!”
张桂花操着手,少气无力,“没办法,景庭景堂不愿意,他爹也不愿意。为了这事,都跟我打两回架了。”
唐招弟苦劝不住,只好答应等张福顺回家了告诉他。
张桂花回家等信儿了。
过了两天,唐招弟托人给张桂花带口信:晚了,王启帆已经到县一中相亲了,专为齐郁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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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郁杨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校长有什么事要见她。
到了校长办公室,见里面已经有几个女学生等着了。
齐郁杨认得那个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是韩清韵,二班的学霸;还认得那个身材苗条、笑容甜美的是尚巧巧,高二三班的班花;其余的两位就没什么印象了,依稀仿佛是高二或高三的学生。
“叫咱们来干什么呀?咱们没犯什么事吧?”女生们窃窃私语。
齐郁杨心里也犯嘀咕。
她静静站着,目光自左至右一一掠过。
办公室很大,布置得简朴,但该有的东西全有了,正面是办公桌、带靠背的椅子,旁边有书柜、沙发,右侧是一个又长又宽的黑板架子,黑板上写着八个大字:教书育人,功在千秋。
齐郁杨目光在黑板上停留了片刻。
韩清韵和齐郁杨不太熟,但见面会打招呼,小声的问她,“郁杨,你猜校长叫咱们来会有什么事?”
齐郁杨面无表情,声音也小小的,“我猜不到。不过你发觉了吗,在这里的全是女生,而且是长得好看的女生。”
韩清韵秀丽双眉扬起来了,“学校到底想让咱们干什么?”
她声音有点高。
其余几个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子全冲她俩看过来了。
齐郁杨清清嗓子,“我猜可能是学校有什么活动,想让咱们几个去献花。”
“献花?”几个女生一起反问。
齐郁杨道:“咱们几个身高差不多,在女生中都属于比较高的。应该是学校有什么重大的活动,或者有贵宾到来,需要女生献花,才会把咱们叫到这儿来的。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也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性。毕竟咱们是正经八百的学校,不可能出乱七八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终于够十二章了。
明天就正常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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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与狼共舞(十三)
“啪,啪,啪。”鼓掌声。
“这位同学猜的太对了!太准了!”校长和一个年轻微胖、西服革履的男人一起进来了,连连夸奖。
陪在后面的还有七八位学校办公室、后勤处的工作人员。
那年轻微胖的男人一直冲齐郁杨笑。
看齐郁杨的目光中有欣赏,有喜悦,更有贪婪。
齐郁杨微微皱眉。
蔡校长笑容可掬,“这位是王氏矿业的副总经理王启帆先生。王先生热心公益,关注教育,决定捐资十万元,为咱们第一中学添建热水房。让我们为王先生的慷慨解囊热烈鼓掌!”
蔡校长身后的工作人员双手已经放在胸前了,校长话音一落,热烈的掌声便响起来了。
女生们也跟着鼓掌,“热水房啊,真好,冬天热水总是不够用,排队排很长。”
王启帆笑着向大家摆手,说话谦虚,但神情分明是很得意的,“为咱们县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是我应尽的责任,也是我的荣幸。”
蔡校长和王启帆来来回回说了许多客气话,笑容满面的宣布,“为了感谢王先生,咱们第一中学决定举行一次表彰会,表彰会上会由这几位学生代表向王先生献花…”
王启帆很谦虚,“不敢当,实在不敢当。”
他的目光逐一从几位女生脸上掠过,最后在齐郁杨身上定了格,“如果真要献花,一位学生代表就可以了。”
他的笑容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又有几分殷勤。
蔡校长明白了,“那就让这位同学献花吧。”指指齐郁杨。
蔡校长交代完,陪着王启帆走了。
办公室、后勤处的人也一拥而去。
齐郁杨心里这个郁闷。
稍后有位老师过来通知,让她们各回各班。
另外两个不知是高二还是高三的女生不满意,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但声音已经大到人人能听清了,“她比咱们好在哪儿了?单单挑中她?”“我看她长得也不怎么样,还穿得这么土,简直土得掉渣。”
韩清韵扬眉,“怎么说话的?”
尚巧巧细声细气,“反正都是咱一中的同学,谁献花不一样啊。”
齐郁杨叫上韩清韵和尚巧巧,“上课铃就要响了,快走吧。”
一手拉一个,快步出了办公室。
不用跟那两个女生解释了,这个时候,越解释越糟糕。
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齐郁杨照常上课下课,星期天照常到苏家给苏雅芙补课。这天又是一个月了,苏科长夫妇给齐郁杨结了这个月的家教费,热情的招呼她坐坐再走,喝杯茶,说说话。
齐郁杨没推辞,坐着喝茶,貌似无意的提到了捐款的事,“苏科长,王启帆给我们学校捐了十万块,大手笔啊。王启帆这个人您听说过没?”
苏科长道:“当然听说过。小齐老师你不知道,我们城行在八几年的时候日子可好过了,不经办具体业务,就管管资金、批批条子,工资福利还特别好,所以当时有句话叫‘上有天堂,下有城行’。现在不一样啦,我们商业化了,得拉存款,各个网点都为了存款任务头疼。所以我们全行上下,特别关注有钱人,毕竟存款还是靠他们。”
“王启帆的父亲是王氏矿业的老总,王氏矿业在本县很出名,各家银行都想拉王氏矿业在本行开户。王家三个儿子,大儿王启志是盖房子的,二儿子王启达是拆房子的,盖房子拆房子都很赚钱…”
苏雅芙端了盘切好的水果过来放下,拿牙签插了块苹果递到齐郁杨手里,好奇的问:“爸爸,为什么拆房子也可以赚钱啊?”
盖房子赚钱,这可以理解;拆房子也赚钱,苏雅芙这个初中生就想不明白了。
苏科长笑,“拆房子会有一份费用,比如每拆一平米的报酬是多少。不过这个收入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拆房子拆下的废料,比如古老的木材什么的,如果找到合适的渠道,能卖辣价钱。”
“这样啊。”苏雅芙明白了。
齐郁杨咬着苹果,若有所思。
苏科长继续讲,“王家小儿子,就是你问的这个王启帆,他和他两个哥哥不一样,是做…呃,就算娱乐行业吧。他在市里开了迪厅,市郊开了个规模挺大的浴城,那个浴城生意特别红火。”
明指导员听到他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
苏科长一个激灵,忙坐直身子,讨好的向妻子笑了笑。
他不是有意要向两个小姑娘讲这些的,这不是说到王启帆,就绕不开王启帆的主业吗?
偷眼瞅瞅两个小姑娘,见齐郁杨一本正经,苏雅芙一脸懵懂,苏科长放心了。
幸亏她俩都没听懂,都不知道浴城是啥地方…
“那个,王家很有钱,捐十万块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苏科长清清嗓子,“王家除了三个儿了,还有个女儿,叫王启星,今年二十岁了,一直闲在家里,什么也不干。我们行里不是想完成存款任务嘛,就有人想到这个王启星了,上门和她商量,诚邀她到行里上班。你们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明指导员和苏雅芙听得津津有味。
城行工资高福利好,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挤进来的单位。单位主动邀请,王启星是什么答复?
“说什么?”齐郁杨也追问。
这倒不是齐郁杨对答案多感兴趣,而是出于礼貌。
苏科长明显是在卖关子,做为听众这时候如果不多问一句,岂不是太没眼色了。
苏科长面对三个人六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心里很有满足感,笑着说出了答案,“王启星说了,她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受不了上班的拘束。她不缺那份工资,也不受那个罪。”
“上班在她看来就等于受罪啊。”明指导员吃惊。
苏雅芙扁扁小嘴,“跟她一比,我成穷人家的小姑娘了。”
齐郁杨不禁一笑,“我才是穷人家的姑娘。雅芙你是中产人家,王启星可以归到富人的行列了。”
随口又聊了聊穷人、中产和富人的区别,齐郁杨也就该回学校了。
苏科长一家人送她出来,走到门洞时,恰好李立芬买菜回来了。
李立芬还记着齐郁杨不肯教她儿子苏雅南的事,拉下脸,重重哼了一声,横冲直撞,走路带风。
眼看着李立芬那健壮的身躯就要撞到齐郁杨了。
齐郁杨敏捷的闪在一边。
“三婶这什么意思?”苏雅芙气得小脸通红。
苏科长很不好意思,“小齐老师,我这个弟妹真是…真是很对不起你啊。”
明指导员见齐郁杨神色平静,很有些吃惊,“别说像这个年龄的半大孩子了,就算我刚上班那会儿,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我也得气上好半天呢。你看着都不怎么生气。”
齐郁杨笑,“我听说过一句话,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豁达的小姑娘。”明指导员由衷称赞。
苏科长竖起大拇指,“小齐老师,好样的。”
苏雅芙很羡慕,“你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怎么这样冷静。”
齐郁杨不由的心中好笑。
她只是看着比苏雅芙只大两三岁,其实心理年龄要大很多…
告别苏科长一家三口往公交站走,齐郁杨迎面吹着冷风,抱紧了双臂。
这个王启帆还真不是一般人,如果真的只是献花还算了,要是还有别的目的,不好对付啊。
齐郁杨有心事,没注意旁边小胡同的情况。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一个胖呼呼的男孩儿被两个高年级男生堵在小胡同里,男生骂骂咧咧,“好你个苏雅南,敢耍我们,说是来借钱,其实是回你家!”
男孩儿胆子小,吓得脸发白,“我我我,我真没钱…我,我回家借钱…”
“你是回家告状吧?”高个子男生伸手在苏雅南脸上抽了一下,苏雅南又疼又怕,吓得哭都不敢哭了。
另一个男生扑上来把苏雅南双手反剪到背后,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苏雅南更是恐惧得要命。
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胡同口走过去了。
苏雅南眼前灵光一闪,大声叫道:“别打我!别打我!前面那个女学生有钱,她身上至少有八十块钱!”
“又想骗我们。”那两个男生不相信他。
苏雅南挤出丝笑,“我真没骗哥哥们,那个女生给人做家教,今天是她结工资的日子,身上真的有八十块!两位哥哥就给我要五块钱,可她身上有八十块,而且她那么瘦,那么单薄,力气小,胆子更小…”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半信半疑,扔下苏雅南往胡同口张望,见那女生真的单薄瘦弱,兴奋得咪起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新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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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年代,与狼共舞(十四)
越弱小的,越好欺负。
常常在校园里霸凌低年级学生的这两个男生,太清楚这一点了。
一个男生粗暴抓起苏雅南的衣领,“她身上真的有八十块?”
另一个男生拳头在苏雅南眼前晃,狞笑道:“敢骗哥们儿试试!”
苏雅南胆儿小,吓得叫出了大实话,“没敢骗哥哥们!她真有钱,她就是在我家做家教的!”
两个男生把苏雅南松开了。
苏雅南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
屁股被墩得生疼,苏雅南眼中泪花闪闪。
看见两个男生的身影消失在胡同口,苏雅南知道他自己躲过一劫,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哭了两声,害怕那两个男生回过头再找他要钱,忙用力爬起来,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往苏家跑去。
跑着跑着,苏雅南回过头看了看。
他心里有些犹豫,“她是个女孩儿,那么瘦,那么弱,肯定不经打…”
虽然很有几分过意不去,但想起那两个男生的拳头,苏雅南到底没敢多事,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这不怪他,他也不想这样的,都怪那两个男生太凶了,都怪齐郁杨运气不好…
苏家离公交车并不远,经过几个胡同口,走上一段大约五六十米的路也就到了。
齐郁杨出了小巷正要往公交站走,却见路人纷纷躲避,“快走,有人打架!”
几个留着长头发、神情狂野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刀子,喊打喊杀。
那刀子狭长锋利,看着就吓人。
齐郁杨下意识的就跟着路人一起往小巷躲。
这种年轻人拿刀子打架的场面还是很恐怖的。
齐郁杨之前生活的那个年代,华国的社会治安是非常好的,比很多西方国家都要好得多。可那是在经过几次严打以及经济长足发展之后的情形了。
现在的社会治安还不够好,跑长途的能遇到车匪路霸,坐个火车提心吊胆全程戒备,走在大街上抢劫斗殴等也时有发生。
齐郁杨要赶公交车回学校,想绕小路躲开这帮打架的人,到了胡同口,察看着地形。
她不太熟这边的路,正想找个面善的路人打听下,胡同里突然蹿出个又高又壮、穿着中学校服的男生,从背后跳过来一把捂住她的嘴,用力把她往胡同里拖!
“唔,唔。”齐郁杨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又一个男生奔过来抓起她的脚,两个男生抬起她往黑漆漆的胡同深处跑。
齐郁杨惊骇极了,浑身冷汗淋漓。
“快,把你身上的八十块钱拿出来!”耳边是十几岁男生沙哑低沉的声音,激动中带着颤抖。
“不给就打你,打死你!”另一个男声凶巴巴的威胁。
“给不给?你给不给?”不知是哪个人紧张的追问。
齐郁杨拼命点头。
八十块钱而已,当然给啦!钱没有命重要!
两个男生慢慢放开齐郁杨,“别耍花样啊,赶紧把钱拿出来!”
一个男生拿出手电筒,“别以为天黑你就能哄我,我带着手电筒呢,能看清楚…”手电筒大概电不足了,光茫微弱,但这微弱的光映到齐郁杨脸上,男生看呆了。
这小妞长得可真不错!
“我头回见这么漂亮的小妞。”另一个人贪婪的凑过来。
两个男生心照不宣的交换了目光,一脸淫-荡恶心的笑,“妞,不急着给钱,先陪哥儿俩玩玩…”
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摸到了齐郁杨脸颊上。
齐郁杨血往上涌,想也不想,一口咬了下去。
胡同里传出一声惨叫。
被咬手的男生晃着他的手,疼得原地转圈。
另一个男生恶虎扑食般扑过来,齐郁杨头皮发麻,用尽全身力气,右脚直冲着那人的两腿之间踹过去!
又是一声惨叫。
胡同口,一个身穿米色长风衣的高个子少年停下脚步,“声音不对。连着两声惨叫了。”
他要进去看看。
和他同行的青年人不许,“岩岩,这里黑洞洞的,或许有危险。危险的地方,你不可以去。”
少年不听他的,“有人惨叫,应该是有人遇到了困境,最需要人帮助。我爸说过,别人遇到困难的事情,能帮忙就要帮忙,不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少年向胡同深处奔去。
他的长风衣飘扬起来,又美又有气势。
青年人顿足,“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忙也跟上去。
一个纤瘦的身影向这边狂奔。
胡同深处有呻-吟声。
“站住!”少年迎面大喝。
齐郁杨才放倒两个恶人,一个不小心又来了个,心里一慌,弯腰在地上抓了把土,向那人脸上猛洒!
少年登时灰头土脸。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比较忙,更新量大概不会多,会坚持日更的。
谢谢大家,明天见。
九零年代,与狼共舞(十五)
后面的青年追上来了,紧张的攀上少年的肩膀,“岩岩,你没事吧?”
“没事。”少年语气硬梆梆的。
齐郁杨看到又有人过来,心中叫苦,低头向前猛冲。
快跑吧,墙角有两个,现在又来了两个,一个怎么可能打四个?
对付刚才那两个还是乘其不意出其不备呢,成功逃脱,纯属侥幸。
齐郁杨用百米赛跑的速度逃。
青年想替少年擦去脸上的尘土,少年一把甩开他,大长腿迈出去,“我看你往哪儿跑?”发狠去追齐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