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泡个妞吗,干嘛这么神经兮兮的…”
说完,Shelly“呯”地关上门,出去了。
世纷在脑海中想象着他吃瘪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他听到她的笑声,一下子有点激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有空再打给你。”
“哦,好。”
挂上电话,她脑海里才迟钝地冒出一个问号:说定了什么?
“喂,”中午吃饭的时候,Carol凑上来神秘兮兮地问:“你不觉得最近袁经历有点变态一样吗?”
“…不觉得。”她违心地低下头吃着盘里的东西。
“怎么可能!今天早上连我老板都八卦地问我他是不是fall in love呢…”
“你是怎么回答的?”她这才抬起头,饶有兴趣。
“Actually,I don't care about that.”Carol的语调跟肥皂剧里刁钻而故作清高的女秘书一模一样。
世纷笑起来,咧着嘴,那笑声就像是在为肥皂剧配音。
Carol看着她,久久才说:“知道吗,我觉得你也变得不太一样了…”
晚上,世纷和袁祖耘真的去了他白天说的那家新开的餐馆,那是个家庭式的小餐馆,有吧台和电视机,反而比较像是英国的Pub,门都是用一块块玻璃拼接起来的,当中镶着木头。
他们点了几个菜,然后跟坐在吧台旁的客人一起看球,袁祖耘不时对着电视机喊话,仿佛比场边的教练还要着急。
“我以为你只看篮球。”世纷意外地说。
“喔,”他不无幽默地回答,“当你已经不再参加任何运动的时候,每一场比赛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不论比的究竟是什么。”
“你是想说你老了吗?”
他耸耸肩:“也许吧,有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她,只是垂下眼睛,拿起一粒花生米,塞到嘴里,然后继续专注于电视屏幕。
她忽然觉得,他变了,就像Carol说的一样。可是她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说不清这种变化究竟是好还是坏,她只是觉得,尽管很多时候他的内心还是八年前的那个大男孩,可是他终究也长大了。他懂得了接受不安与痛苦,懂得把一些事放在心里,默默地独自承担,没有人教他,那仿佛是自然而然就学会的——自从她“走”了以后。
她很想问他:我带给你,究竟是快乐还是痛苦?
可是她没有问,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的手指,猜想也许两者都有,只不过是孰轻孰重罢了。
周末的晚上,世纷回妈妈家吃饭,妈妈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一边吃饭一边唠叨。
其实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女人,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永远带着一颗坚毅的心去面对。她有一次忍不住对妈妈说:“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坚强的女人。”
但妈妈却只是笑了笑:“那是你经历得太少。”
也许,妈妈说的是对的,人只有在经历过之后,才会生出面对的勇气,有些事情在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在大多数人看来是难以接受的,可是当真的发生了,我们却发现自己会比想象中坚强。
妈妈说:“坚强,其实是人的本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起来,其实坦然也会是一种可爱。
“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吗?”妈妈忽然说。
“啊?…”
“既然承认了,就不要半途而废。”
“…”
“每个人做决定之前最重要的是自己想清楚,最后不管结果是好是坏,至少自己对得起自己。”
“妈…”
“你不要去想对不对得起世纭,五十年以后你要去见她的时候再想也不迟,现在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妈妈顿了顿,又说,“不管活下来的是谁,都要给我好好地活下去…”
她不敢看妈妈的眼睛,觉得很惭愧。如果自己能有她一半的果断和坚定就好了。可是她没有,于是她用力扒了几口饭,逃也似地冲了出来。
十三(2)
回到家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不出意外的,是袁祖耘打来的电话。
“在哪里?”他的开场白永远是让人没有一点头绪的问句。
“刚回到家。”
“哦,”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像在思考问题,“可以过来吗?”
“…”她没有回答,因为忽然想不到究竟该答“好”还是“不好”,她忽然…变得犹豫起来,对他、对自己以及将来。
“啊,你已经来不及拒绝我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开朗,却是故意装出来的开朗,“因为我就在你身后。”
她诧异地转过身,他并没有在身后,整个客厅是空荡荡的,带着冷清的空荡。
忽然,门铃响了,她听到电话那头的他说:“来开门吧…”
于是,她挂了线,苦笑着走过去开门。
他倚在墙上,一脸微笑地看着她,那种微笑让人有点把持不住。
她看得呆了,第一次发现他的双眼皮很深很深,好像每一次眨眼都是一种诱惑…
“喂!”他笑得咧开嘴,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吃过晚饭了吗,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回过神来,有点窘迫地让开门:“吃、吃过了…”
“我还没吃呢,”他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插袋,“给我做碗面吧,加两个蛋,不要肉丝。”
说完,他不客气地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自顾自地看起来。
她撇撇嘴,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于是认命开始做起来——自从她切到了手的那次之后,他就再也不让她在面里放肉丝了。
电视里正在播放喜剧节目,袁祖耘一边看一边笑,就像是没有烦恼的少年,笑容单纯而美好。
“喏…”她把面端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架上筷子,自己转身要回厨房。
可是,她的手腕却被他扣住了,扣得很紧,于是她无奈地坐到他身旁,说:“干吗,吃面也要我陪吗…”
“嗯,”他看着她,点点头,“你不记得了吗,在山顶看星星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一直陪我…”
她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会忘记呢,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他放开她,捧起茶几上的面条,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他原本小麦色的皮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白起来,总是残留着胡渣的下巴和侧脸看上去光滑了,乱糟糟的头发如今整齐地梳在耳后——她不禁问,这真的是他吗,那个看星星时叫自己陪着他的男孩…
“我在想…”他把嘴里的面条吞下去,尽管如此,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含含糊糊。
“?”
“如果你觉得过去对你来说很有压力的话,不如我们就把对方当作是一个新认识的人,重新开始。”
“…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少年人的固执。
她却苦笑,是啊,当然可以,只不过那对她来说…很难。
“你可以假装我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上司,可是在工作的接触中,却发现我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我跟你的接触可不是在工作中产生的。”她忍不住提醒。
“我只是举个例子啦,”他反驳,“话说,你发现我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之后,忍不住爱上了我,接着知道我也对你很有意思——”
“——什么叫‘很有意思’?”
“就是…”他语塞,有点不耐起来,“哎呀,总之我们就好上了,而且发生了一些…成年人之间才会发生的事。”
“…”
“你不想问‘成年人之间才会发生的事’是什么事吗?”他停下来看着她。
“不想。”她第一次果断而坚决地回答。
“那好吧,说到哪里了…哦,对了,我们两个成年人发生了一些事,然后觉得对方都不错,就约家里的大人一起出来吃个饭,接着就住在了一起,然后也许过了一段时间你就变胖,十个月之后家里多一个新成员,不过当然了,在此之前你还会得到一样东西…”
“?”她看着他,心情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碗,尴尬而羞涩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只黑色丝绒的盒子,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他还是坚持交到她手上,示意她打开。
她迟疑地接过来,鼓起勇气,缓缓打开——果然,是一枚钻石戒指。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凝重,过了很久,世纷才说:“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袁祖耘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某种程度上…你可以这么理解。”
“…”
“对不起…”她颓然盖上盒子,交还到他手里,“我现在还没办法…”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她怕伤害到他。项屿说如果伤害了一个人就代表并不爱他(她),可是她发现他错了,有时候,伤害也会是爱,也许是一种更深刻的爱。
“是吗…”袁祖耘失望地看着手里的盒子,没有看她。
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这样做是想要给他一点安慰。
她或许某一天她会接受这个盒子,或许到了那一天他早就离她远去…可是,她知道不会是今天。
第二天,世纷仍然没有去蒋柏烈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害怕,怕自己的犹豫和软弱会让他不耐。他就要走了,她想让他看到一个鼓起勇气重拾信心的袁世纷,尽管那也许并不是真实的她。
“我好饿…”身旁的袁祖耘翻了个身,喃喃地说到。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想起昨晚为了让他不那么难过,答应了他留在这里过夜的请求。可是他们却没有做“成年人之间会发生的事”,只是并肩躺在一起,手握着手入睡。
她闭上眼睛,可是却没有睡着,因为内心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包围,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心渐渐迷茫了,她真的可以得到这样的幸福吗——她可以吗?
袁祖耘卷了卷被子,伸出腿架在她身上,嘴微张着,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印在她的枕头上——噢,这家伙真的是那个被拒绝了求婚而一脸失望的男人吗?
她用力踢开他的腿,从床上爬起来,她走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开始刷牙。牙刷杯子里竟然还有一支看上去颇新的牙刷,她讶然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是他干的吗,什么时候?
也许,恶劣的性格是永远无法改变…
忽然,门铃响起,她吐掉嘴里的牙膏,胡乱漱了漱口,走到门边拿起对讲机的话筒,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可视屏幕上。
“是我,”妈妈慢条斯理地,“早上刚去了外婆那里,外婆包了很多水饺,让我给你拿过来。”
“哦…”她按下开门的按钮,脑子一片空白,像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倏地,她错愕地回头看了看卧室——她的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不是吗?!
“袁祖耘!”
她冲过去跳在他身上,熟睡的他立刻大叫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
“快,快躲起来!我妈来了…”她用尽所有力气把他从床上拖起来,却不知道该把这么大个人塞到哪里去。
他总算是清醒了,瞪着她眨了眨眼睛,说:“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我妈来了!”她急得语无伦次起来。
“哦。”袁祖耘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裤,一件件穿好,然后走到门口开始穿鞋子。
“你在干吗…”她站在他面前,怔怔地说。
“离开啊。”他很认真地回答。
“…”一瞬间,她的眼眶发热,很想对他说,她并没有要赶走他,可是千言万语都搁浅在心底,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打开门走出去,才走了几步,电梯就发出“叮”的一声,停了下来。
电梯门打开,世纷看到妈妈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有点疑惑地看着走廊另一头,她顺着妈妈的视线望去,袁祖耘正背对着她们站在隔壁公寓的门口,动作像是在锁门,然后他转过身,像是有点意外地看着她,说:“咦,袁小姐,你好。”
“你好…”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是…妈妈吗?”他一脸和善地对袁母点了点头。
“嗯…”
“啊,你好,我就住隔壁。”他憨厚地抓了抓头发。
“你好。”妈妈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可是表情却没有任何异样。
“我正好要出去,先走一步。”说完,他按下按钮,电梯门又一次打开。
妈妈对这位刚认识的“邻居”说了声“再见”,就径自绕过世纷走进客厅换起鞋子来。她看着他走进电梯,两人沉默地对望着,她握着门把的手有些颤抖,然后在电梯门合上的一瞬,她也关上了门。
妈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帮她整理房间,对她说了很多话,但她心不在焉,仿佛心也随着电梯沉落下去。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妥,可是她认为那就是最大的不妥。他像是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安,说服自己去接受这种不安,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失落、不彷徨、不忧伤。
也许经历了昨晚的拒绝的他,并不会就此气馁,可是也不会像今天早晨那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不是他,那个性格恶劣的袁祖耘。
也许就像他说的,她又把他从平静的生活中拉出来,带回原来的时光,那是他需要花更多时间才能摆脱的时光,于是他不得不再一次改变自己。他说他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
可是,她介意,她非常地介意。
星期一早晨,世纷隐约怀着希望来到办公大楼的电梯厅,等待的人很多,却没有袁祖耘的身影。
也许,她已经错过了他会出现的时间。
她跟着人群走进电梯,转身,Shelly正一脸微笑地站在身后。
“早…”她有些愕然。
“早啊,”Shelly愉快地跟她打招呼,“袁祖耘今出差去了呢。”
“出差?”她没听他提过。
“嗯,要三、五天才能回来。”
“哦…”她垂下眼睛,不打算再问下去。
踏进办公室,关上门,她烦躁地拿出手机,几次想要拨那串她早就背下来的数字,却又迟疑地挪开僵硬的手指。
最后,她还是拨了,可是随着她心跳声传来的,却是语音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倒在椅子上,觉得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去做任何事情,于是整个上午她都在恍惚中度过,她想起他走进电梯转回身看着她时的眼神,决然而带着笑意,仿佛为了她可以对一切都在所不惜。
她忽然觉得,得到了他的爱,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运的事…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划破了满室的寂静,让她吓了一跳。屏幕上跳动的是她刚才拨打过的数字,手指不知道为什么又变得僵硬和迟疑起来,她轻轻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你猜我在哪里?”他的声音,仍是故作的开朗。
“…总之不在这里。”
“你说的‘这里’是哪里?”他有迷惑。
“…我身边。”
她听到电话那头有愕然吸气的声音,她笑了,整个上午的恍惚消失了。
“我很快回来,最迟周五。”他笑着说。
“嗯…”这下,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喂!”
“?”
“你会想我吗?”他的问题简单而直白。
她却无法回答,好像这种恋人般的亲密又让她不敢再靠近一步。
“你就不能勉强点个头吗?”他抱怨。
她皱了皱眉,勉强点了点头。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你刚才一定是真的点头了吧?”
“没有…”她想起自己无论怎么点头他都看不见,索性嘴硬地否认了。
但他还是笑,像是并不相信,最后嘱咐她有事可以随时打给他,便挂了线。
她放下手机,看着窗外,也不禁露出微笑。
那是尽管迷茫,却又不由自主地快乐着的微笑。
“你知道吗,”中午在楼下餐厅吃饭的时候Carol有感慨地说,“我最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可以选择的男人越来越少。”
“…是你的要求越来越高吧,”
“也许,”她顿了顿,“但那是无可厚非的啊,女人如果对自己最初的选择没有要求的话,那么后来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糟。”
世纷失笑,Carol就是那种,永远可以把歪理说得很有道理的人。
“那么你呢,你也仅仅比我小一岁而已,难道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人吗?”
她撇了撇嘴,一点也不意外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因此回答地不慌不忙:“我想是有的吧,只不过,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会变得很复杂,所以…”
她忽然想到“云淡风轻”在节目中对“寂寞星球”的回答:那根本不是一个选择…她好像忽然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那并不是一个选择,”她说,“而是一种相互理解,当你理解了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在乎对方或是自己的选择,因为你可以坦然地面对一切。”
Carol怔怔地看着她,用力眨了眨眼睛,说:“…你很有做那种电视上唬人的心理专家的潜质。”
“…谢谢。”
回到公司,走廊上异常安静,大部分同事都出去吃饭了,留下的要么正埋头苦干,要么就在打瞌睡。经过拐角的时候,世纷不小心撞上一个人,连忙抱歉,抬头的时候不禁愣了愣,Carol已经先叫起来:“是…你!”
世纷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就是那个曾经把滚烫的咖啡泼在她身上的女孩。
“你好,”女孩也认出她,“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
“你烫伤的地方现在没事了吗?”
“嗯…”
“对不起!”
“没事。”她的心情有点复杂,好像应该责怪,但却没办法真的埋怨眼前的女孩。
“哦,”女孩从背包里拿出两只粉色的盒子递给她们,“这是我的喜糖。”
“你真的结婚了?”Carol瞪大眼睛,像是不太相信。
“嗯。”
“跟那个意大利人?”
“啊,不是的,你们误会。”女孩摇头。
“哦。”Carol的脸上写着“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嫁去外国”。
“他是法国人,不是意大利人,只不过住在意大利而已。”女孩又说。
“…”Carol彻底沉默。
“恭喜。”世纷淡淡地微笑说。
她是不是应该高兴?“情敌”结婚了…
她们告别,像普通同事之间的告别,世纷回到办公室,心里还在想着那些事,想起自己为袁祖耘挡的那趟浑水,无奈地苦笑起来,也许,除了想要弥补自己的恶作剧之外,那也是一种本能,爱着一个人的本能。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她说请进,刚才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她有点意外,但还是友善地微笑,或许这个女孩原本就是文静而容易怯场的类型,只不过当一个人为了爱的时候,可以生出莫大的勇气,包括用犀利的语气质问以及用滚烫的咖啡泼向对方——她还不成熟,但却有女人为了爱勇往直前的那种天性。
“对不起,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女孩站在门边,不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坐吧。”
女孩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我很想再郑重地跟你道一次歉!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还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其实你是无辜的,只是好心帮助…他而已,所以,我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世纷苦笑,她是无辜的吗,只是为了帮助…同事而已吗?
“嗯…希望你能原谅我。”
“这件事我没放在心上。”
女孩露出感激而羞涩的笑容:“谢谢!另外…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
“可不可以,帮我带个话给袁祖耘,?”
帮“情敌”带话?那不是很奇怪吗…“
“我现在不是他的秘书了——”
“——我知道,”女孩用力点头,“但是我不敢跟Shelly说…”
“…那好吧。”
“麻烦跟他说…‘对不起’…”
“…只是这句吗?”
“嗯,告诉他我是真的想道歉,还有…希望他不会忘我。”
女孩脸憨厚的笑容,此时此刻在世纷看来却那么刺眼,一股恼怒的情绪悄悄地占据了她,但她却无能为力。
女孩起身告辞,她敷衍地点点头,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