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韩定阳也会把工作带回家里,回家以后,就专心陪她,看场电影,或者陪她一起看韩剧。
韩定阳主动要跟她撒娇,谢柔心就软成了水,她温柔地抚摸着韩定阳硬硬的刺头,问道:“阿定有什么不开心的?”
“刚刚做了噩梦。”韩定阳说:“有点害怕。”
谢柔坐到了他身边,柔声问:“小时候外婆跟我说,只要把噩梦说出来,就不怕了。”
“我梦到有一团乌黑的云飘来,云中着一只全身黑色的怪鸟,它挺着尖利的爪子要抓人。”
谢柔认真地倾听韩定阳的话语,并没有因为那仅仅是幻想出来的梦境,就表现出不屑一顾。
“云团越飘越近,飘到了我的头顶,那只可怕的怪鸟突然钻出云层,朝我伸出爪来,我看到它居然在笑。”
他被吓醒了。
谢柔坐到他身边,手环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抱进怀里,可是男生肩宽,她还抱不住,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阿定被吓坏了哦。”
“嗯。”韩定阳将脸埋进谢柔的颈项:“有点害怕。”
谢柔察觉到韩定阳身体竟然在颤抖。
真的被一个噩梦,就吓成这样?
谢柔想了想说:“那我唱歌给阿定听?”
“嗯。”
谢柔干脆钻到韩定阳的怀里,轻轻趴在他的膝盖边,轻声开口哼起了小调子。
我喜欢一个女孩
短发样子很可爱
她从我的身边走过去
我的眼睛都要掉出来
这首歌是韩定阳曾经唱给谢柔的歌。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短发,一片荒芜寒凉的心仿佛涌入一股回春的暖流。
谢柔声音略带着嘶哑的磁性,继续唱道:
美丽的鸽子鸽子你要飞哪去
面朝大海然后春暖花开
可爱的鸽子鸽子别太在意
长大后我一定来找你
唱完以后,谢柔抬起头问他:“觉得好些了吗?”
韩定阳抿抿干燥的嘴唇,柔声说:“好多了。”
“那就好了。”谢柔清浅一笑:“以后阿定做噩梦害怕了,我就给阿定唱歌。”
“嗯。”
“唱一辈子。”
“好,一辈子。”
谢柔起身看着窗外,正东方日出已经刺破浓郁的阴云,破空而出,将酣睡的城市逐渐唤醒。
“阿定还要睡一会儿吗?”
韩定阳说:“你睡吧,我洗个澡,给你做早餐。”
谢柔附身,吧咂一口吻住韩定阳的额头:“阿定真是太贤惠了。”
她吻了他的脸,又要吻他的唇。
韩定阳轻笑,拦腰将她横抱,扔在松软的沙发上:“我看你也不想睡了,不如运动。”
“啊。”
吃早餐的时候,韩定阳轻描淡写地说:“智能管家的事,我不打算追究,官司也不打了。”
“噢。”谢柔还沉浸在刚刚的余韵中,将一片凉拌小黄瓜扔进嘴里,嚼了嚼。
十几秒之后,她反应过来,猛地抬头:“什么?!”


第68章 君子之道
几天后的某个雷暴雨的清晨, 杨修刚到自修室,拿出一本肖秀荣政治考点预测, 准备要开始默记。
自修室的落地窗不断有水浪哗啦啦落下来。
窗外雨声夹杂着雷声, 闪电时不时从远处的乌云中劈斩而下。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走廊匆匆而过。
阿春。
阿春看到了杨修, 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来, 杨修刚要起身,却听她愤怒地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杨修愣了愣, 正要拿便笺纸出来,跟她交流, 阿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笔, 重重的扔在地上, 尖声大喊:“你害死我了!你真的害死我了!”
她转身就走,杨修反应过来,赶紧追了出去, 加快步伐跟在她身后。
阿春脸上带着泪痕,转身对他说道:“你既然帮不了我, 就不要多管闲事!”
杨修脸色胀得通红,想说什么,却总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现在你我分手了你满意了?”
“分...”
“你们把邓齐打了, 他威胁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已经跟那个人分手了!”阿春气急败坏地说:“现在你们都满意了!”
杨修赶紧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阿春看:“你跟他分手了,真的?”
阿春瞥了一眼手机屏幕, 嘲讽地说:“他一听这件事,吓得魂都没了。想偷腥胆子还小,你们男人真的挺让我恶心。”
她转身离开,杨修追着她,又打了几个字要给她看,不过阿春完全不理会他,出了图书馆之后,她招揽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看着出租车远去,消失在倾盆大雨漫起的迷蒙尘埃中,杨修删掉了手机里刚刚输入的那几个字。
“那个人是韩定阳的爸爸。”
-
年三十,因为谢谨言出差在外,所以谢柔就留在韩家过年。
当天下午,杨兆欢欢喜喜带着谢柔逛街置办年货,还给她买了串吉祥的金镶玉首饰项链。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年夜饭看春晚的时候,父亲韩裕霖也回来了,看到他,家里有两个人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是杨兆,原本脸上挂着笑意,而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第二个人便是韩定阳。
他脸上微妙的变化,只有谢柔注意到了。
谢柔给韩裕霖拿了碗筷放下来,韩裕霖先问了韩驰的学习,又问了韩定阳保研的事情,韩定阳说没问题。
韩裕霖点点头,说:“你一直是最让我们家长省心的孩子。”
杨兆说:“你这个父亲,当得的确相当省心。”
她话里带刺,但是韩裕霖并不想再阖家团圆的大年夜跟她计较,所以根本没有接她的话茬。
后来杨兆的情绪变得更加不好,一顿饭,气氛也变得糟糕起来。
“既然你不把这个家当成家,又何必回来,这个家也不需要你!”
“你到底有完没完!孩子们都在,有什么不能以后说?”
“你还知道你有孩子呢,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将来坏的是你孩子的名声!”
“够了,你给我住嘴!”
杨兆骤然情绪爆发:“你还敢叫我住嘴!”
“妈,你消消气。”
韩定阳扶着激动的杨兆离席,坐到沙发边上,谢柔也连忙走到橱柜边,拿了药过来。同时给韩驰递了一个眼色,韩驰意会,从茶几上端了开水过来,坐到妈妈身边,乖巧地说:“妈妈,你喝点水。”
谢柔立刻将药片倒出来,想让杨兆就着水喝下去,却不曾想,杨兆一把将药片扔出去,水杯也被她弄翻,水倒出来,溅了韩驰一身湿。
“我不吃药!我没病为什么要吃药,有病的是你爸!该吃药的也是他!”
韩裕霖不想再呆在屋子里,这里的气氛实在让他憋闷,今天陪领导下基层视察,辛苦工作了一天,回来之后只想好好休息,可是家里有这么个闹腾的女人,他实在没办法在这个家多呆一秒钟。
“爸,你去哪里?”韩定阳叫住已经走到玄关口的韩裕霖。
“去单位。”韩裕霖回答。
“现在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单位冷冷清清,不如还是留在家里吧。”
“我去跟保卫科看大门的老刘搭个伙。”韩裕霖没回头:“他常年一个人。”
就在他穿好鞋要出去的时候,一双手落到他的肩膀上,韩裕霖回头,只见韩定阳目光定定地望着他。
“爸,你最好还是留下来。”
看着韩定阳那深邃的眼眸,里面似乎蕴含着一股力量,能够洞察人心。
韩裕霖莫名有些心虚,仿佛谎言被揭穿似的。
“这些年,妈妈过的不容易。”韩定阳沉声说:“今晚是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你就不要出去了。”
谢柔陪着情绪崩溃正在抹眼泪的杨兆,轻言细语安抚她,回头看到韩裕霖上楼回了自己的书房,韩定阳走过来,谢柔便让他坐在自己位置上,她带韩驰上楼换下湿润的衣服裤子。
韩驰害羞,不大好意思让谢柔帮他,脸烧得红彤彤的。
谢柔想着这么个大男孩了,她的确不大方便,于是说道:“我让你哥上来。”
韩驰连忙拉住她:“不要了,让哥陪妈妈多坐一会儿,妈妈最喜欢大哥,他说的话她才会听。”
谢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棉质睡衣递给他,说道:“那自己先把衣服换了,嫂嫂不看你。”
“嗯。”
谢柔坐到书桌边,随意地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嫂嫂,你说爸妈会离婚吗?”韩驰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唔,不会的。”谢柔说:“离婚没这么简单。”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家庭。
可是韩驰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诧异。
“其实我还满希望爸爸和妈妈离婚。”
“为什么这样想?”谢柔问他。
韩驰低着头,柔声解释:“其实妈妈也希望爸爸能早点回家,可是爸爸工作实在太忙了,而且爸爸回来,俩人就会吵架。我觉得如果他们分开以后,也许妈妈还会快乐一点,爸爸也会轻松很多,对两个人都好。”
谢柔没想到韩驰小小年纪,心思竟会这样深,想得这样多。
她走到韩驰身边,抓起他的小手:“这些事情留给已经长大的哥哥和嫂嫂,阿驰还是小孩,只负责每天开心快乐地成长,就够了。”
韩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不应该让嫂嫂太担心,于是他点点头:“好,我不想这个事了,嫂嫂和哥哥也要一直好好的。”
“嗯。”
夜深了,谢柔陪着韩驰,看着她入眠以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今晚闹着一阵子,一家人也没有守岁,韩定阳劝慰着母亲,让她吃了药睡下以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谢柔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埋头看书。
“看什么?”
“阿驰房间里拿的,《阴谋与爱情》。”
“他小小年纪,看这种东西?”
“你小小年纪的时候,不也在看《春宫图鉴》了?”
“坏丫头。”韩定阳走过来挠她痒痒,跟她在床上打闹嬉戏一番,谢柔被他欺负得嗷嗷叫,手脚并用要挣脱他。
“行了,早点休息。”韩定阳最后给她捻好被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谢柔抱住他的手臂:“你呢,别说这么晚了还有事?”
“我去找爸聊聊。”
“噢。”谢柔放开他:“好好聊。”
韩裕霖书房亮着灯,他果然也还没有睡觉,正在小声地打电话。
“爸。”
“噢,阿定。”韩裕霖挂掉电话,解释:“几个给我拜年的。”
韩定阳走过来,从书架上去下一盘象棋,摆在书桌上:“好久没跟爸下棋了。”
“阿定,现在太晚了,明天我休息,我们好好来一局,怎么样?”
韩定阳一边铺展棋局,闻言,他抬眸看了眼韩裕霖:“就来一局。”
韩裕霖犟不过他,只能陪他来了一局,不过很快就身陷囹圄,他本来玩得也是心不在焉,只想赶快结束棋局。
“爸输了。”
韩裕霖看着自己的将被韩定阳吃掉以后,竟然松了口气,笑说:“这么久没玩,阿定棋艺有进步,爸爸老了。”
“爸,您不老。”韩定阳将棋子一枚枚收入盒中:“您还年轻得很。”
韩裕霖了解自己儿子,他说话从不阴阳怪气,但是这句话有深意。
“你们长大了,爸就老了。”韩裕霖把话题岔开:“对了,你和柔柔,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呐?”
“毕业以后再说,我想先赚一点钱,总不能把租的房子当婚房。”
“噢,这都是小事。”韩裕霖说:“一套房子而已嘛。”
韩定阳抬头看向韩裕霖:“怎么,爸还有房产?”
“就算是普通人家,自家孩子要结婚,还能不准备一套房子?”韩裕霖说:“所以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
韩定阳默了片刻,说道:“爸,我记得,从小您就教育我跟阿驰所谓君子之道,还记得吗?”
韩裕霖点烟的手顿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您只说,还记得么?”
韩裕霖没有说话,脸色却沉了下去。
韩定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君子之道,无论在朝在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韩裕霖不带表情地说:“难为你还记得。”
“我没有一刻敢忘记。”韩定阳目光死死扣住韩裕霖,宛如刀刃。
“可是爸爸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句话。”


第69章 检举
灯恰如其分地闪了闪, 突然寂灭。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夜色如猛兽, 争先恐后挤入房间。
韩裕霖的心, 一阵阵地往下沉,沉入万丈深渊。
他站起身说:“可能保险丝烧坏了。”
黑暗中, 韩定阳一把握住韩裕霖的手腕, 说:“我还没有说完,请爸爸先坐下。”
韩裕霖的心焦灼着, 坐下来的时候险些将椅子碰倒。
“爸,这么多年, 是否问心无愧?”
空气一瞬间焦灼起来, 也许任何人的怀疑, 都比不上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亲儿子的质问,来得让他心慌意乱。
“阿定,你还年轻, 有句话叫身不由己,将来你会懂。”
身不由己。
韩定阳冷笑了一声, 并不作答,隔着浓郁的夜色,父子俩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黑暗, 适合坦诚相待。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你父亲我是有原则的人,不该做的我绝对不会做, 不该拿的,我也不会染指。”
韩裕霖说道:“刚刚说到给你准备婚房,用的是我多年的积蓄,干干净净,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定阳打断了韩裕霖的话,直问:“胡阿春的事,你也身不由己?”
“哗啦”一声响,黑夜里格外清脆。
韩裕霖手里的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
“你...竟敢调查我?”他加大了音量。
韩定阳毫不畏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爸应该比我理解更深刻。”
韩裕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说道:“这件事已经翻篇了,算我老来糊涂,以后不会再发生。”
韩定阳失望地摇了摇头:“爸爸您真的老糊涂了?”
“什么?”
“那个女孩是我的同校同学,更是你未来儿媳妇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命运之神,总是很喜欢跟凡人开玩笑的。
韩定阳的话,宛如一柄尖锐的刀刃猛地刺入了韩裕霖的心。
“你...说什么!”
韩定阳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最后回头看了他,疲倦地说道:“爸,这事想要翻篇,不容易。”
-
几天后,蒋承星杨修正挤在一处玩游戏,穆深匆匆进屋:“听说了没,有人向纪委匿名信检举,韩裕霖作风不端,已经被革职审查。”
“我去!不是吧!”
“谁检举的?是邓齐吗?”
“不管了,快给阿定打电话!”
蒋承星拿着手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终决定,还是先给谢柔打过去,韩定阳作为当事人,心里肯定不好受。
“电话没接啊!”
杨修说:“会不会...嫂子根本不知道胡阿春那件事?”
穆深点头:“阿定多不会告诉她。”
蒋承星想了想:“那我还是给阿定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分钟,韩定阳接了。
“阿定,我刚刚听我爸说了,你...你没事吧?”蒋承星忐忑地问。
“嗯。”
游乐场的休息区雨伞下,韩定阳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做气垫船的韩驰,以及边上陪着她的杨兆,他摘下墨镜,漫不经心问道:“结果出来了?”
“我去,你怎么这么淡定,你爸被人检举了啊!现在纪委正在调查...”
“我知道。”
蒋承星突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匿名检举的人,不会是你...”
“嗯。”韩定阳垂了垂眼睑,沉声说:“是我。”
“......”
蒋承星不知道说什么,手抖得都拿不稳电话。
韩定阳这他妈是...大义灭亲啊!
良久,他艰难地吐了几个字。
“这辈子,我就他妈服你韩定阳一个人。”
韩定阳挂掉电话,拎着打包好的饮料,走到水池边上,气垫船缓缓靠岸,他将韩驰从床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同时把杨兆也扶上岸。
“好玩吗?”他蹲下身,拿纸巾温柔地擦拭着韩驰脸上的水花。
“好玩!”韩驰兴奋极了,拉着韩定阳的手:“哥,我还想玩儿别的!”
“行,咱们换别的玩,今天让你尽兴。”
“好耶!”
韩定阳推着轮椅,身边的杨兆,手挽着他,他明显能感觉到杨兆的手在抖。
在韩驰在保姆的监护下去玩别的适合他的项目的时候,韩定阳一直陪在杨兆的身边,杨兆戴着遮阳帽和墨镜,掩饰住她略有微红的眼眶。
“终于要开始了吗?”她说。
“妈...对不起。”
“阿定,别说这种话。”杨兆止住韩定阳的话:“就算不是你,将来也会有别人,纸终究包不住火。不过幸好还有你,你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安慰,也是妈妈的骄傲。”
“嗯,明天搬家公司会过来,家可能比较小,妈你先将就住着。”
杨兆摘下墨镜,看着韩定阳,说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我阿驰,还有柔柔,一家人一起面对,妈妈什么都不怕。”
韩定阳温暖的大掌回握住她的手。
“对了,柔柔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她怎么说?”
韩定阳抿了抿嘴,看着远处正在玩射击气球的韩驰,喃喃道:“不管我做什么决定,她都站在我这边。”
“那就好。”杨兆放心地点点头:“当初她婶想把谢禾熙说给你,我没同意,心里其实更中意谢柔,就是想着柔柔这孩子,心眼实诚,秉性好,你心思又多,她配你,正合适。”
韩定阳笑了声:“心眼子实诚,这倒是真的。”
杨兆道:“你多让着她点,别总欺负人家。”
“妈,你这就冤枉我了。”
“我还不知道吗?”杨兆戳了戳韩定阳的脑袋:“你这孩子看着听话,蔫坏着呢。”
气氛总算轻松许多,杨兆坐在花坛边晒着太阳,跟韩定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心情也不错。
“不过要说起来,从小到大,你对别人也还算宽容,就爱占你谢柔妹妹的强,逮着她性子软,我记得好几次了,她都哭兮兮的跑到家里来跟我告状呢。”
想起小时候的事,韩定阳嘴角也情不自禁扬了起来。
“她还来跟您告状呢?”
“那可不。”杨兆笑道:“哭得嗷嗷的。”
“倒也不是故意。”韩定阳坐在杨兆身边,喃喃道:“那时候以为他是男孩,又喜欢粘着我,我就跟她格外要好一点,也是当兄弟一样,有时候开玩笑就过分了,但是换别人我还不肯呢。”
“是是,你总有理,欺负人都有一套说辞。”
韩定阳故意作出吃醋的样子讨她开心:“在妈妈心里,柔柔地位比我高。”
“那可不,柔柔是我的心肝小宝儿,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不能!”韩定阳跟杨兆保证:“一个是我亲妈,另一个就是我宝贝媳妇儿,这辈子我就疼你俩,往死里疼。”
“臭小子,油嘴滑舌。”
晚上,韩定阳回到家,谢柔穿着棉绒绒的睡衣,趴在沙发上看书,左腿勾起来,张着白皙的小脚丫子。
韩定阳情不自禁走过去,捏了捏她的大拇指,低下头要亲吻她的脚掌,谢柔一脚踹他脸上,说道:“阿定越来越猥琐了!”
韩定阳坐在沙发边上,捏着她的拇指玩,顺带说道:“胡阿春约你见面,这么早就回来?”
谢柔翻阅着杂志,漫不经心道:“跟她没话好说,绝交了。”
韩定阳手微微一顿。
谢柔说:“饿不饿,下面给你吃。”
“饿。”韩定阳作势要扯她内裤,谢柔反应过来,赶紧挣脱他:“流氓啊!”
“你自己说的。”
“流氓流氓!韩流氓!”
韩定阳像扯洋娃娃死的,她的一条腿扯过来,搭在自己膝盖上,看着她问道:“就这么绝交了?”
谢柔翻个身背对他,“嗯”了声。
“其实早就绝交了,就算她不是跟...不是跟叔叔,而是别的已婚男士,作出这样没有原则和底线的事,我也没有再与她做朋友的打算。”
她说得那样轻松,也作出这般轻松的姿态,可是韩定阳知道,她心里绝不轻松。
谢柔朋友不多,坦诚真心以待。
胡阿春是她多年的好友至交,不管阿春对她有什么心思,但谢柔对她,始终一腔赤诚,没有半点私心和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