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意外,秦皇倏地侧目盯紧武辄,武辄的异常令他惊讶万分,本已狂怒的他更多了一丝疑惑和警惕,沉声喝道:“退下!”
田姜看着笔直的对着自己的寒刀,武辄的手还攥在刀上,血不停的洗染着刀身,却瞬间滑落,连丝痕迹都留不下,心中感叹:真是把好刀。然后闭上双眼,坦然自若,准备引颈就戮。
赵高听到殿内的异常,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三个人的情形,急忙呵斥武辄:“郎中令!你敢忤逆圣上?” 心中不禁疑惑乱猜,
武辄只是呆呆的握着刀、看着刀不说话,秦皇皱着眉,松开手,把刀还给他。震怒依旧,目露凶光,瞪着田姜,道:“没想到齐国的待嫁公主原来不过是个荡妇而已。田建却把你当珍宝一样‘献’给朕,可笑!”
田姜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仿佛霜打了一眼的武辄和冷眼看着自己的帝王,嘲讽的笑了:“陛下,我不过是个女人。命运何曾由我支配过?我的父母为了笼络臣子,把自己的女儿许了一家又一家,最后为了保命,像送东西一样把我送到咸阳。
“身边的男人,或许会为自己的事情舍弃我,或许会为了权势野心想要得到我。懦弱的父母又怎会顾全于我?
“对于陛下,也不过就像一时喜爱的花草,过了新鲜或者触怒了天威就不得善终,不过一件会说话的物件而已。陛下要杀就杀吧,这世间我已不再留恋了…”
田姜的话语带着灰冷和凄凉,那万事万物尽皆无谓的神情已是绝然归去的冷漠。武辄不禁红了眼眶,不妨被赵高拽得踉跄的往出走:“陛下和娘娘之间闹意见,你我外人掺和不得。”
出了宫门外,赵高严肃的告诫武辄:“郎中令,不要命了你!陛下最恨人阻拦他。”
武辄失魂落魄的看着天空一轮皓月,被薄如轻纱的云半遮着,朦朦胧胧的,脑海里是田姜的凄清,手还在滴着血,心里钻心的痛。喃喃的说:“刚才情急。”
赵高摇摇头:武辄跟着秦皇的时间毕竟短,陛下要是真的要谁的命,是绝不会亲自动手的。他服侍秦皇这么多年,只看到他为一个女人动过这么大的气,就是他的母亲:那个不守妇道,行为失谨,秽乱后宫,妄图谋朝篡位的赵姬。
陛下由怨母而仇视女人,虽后宫佳丽众多,却不过是供他放纵享乐而已,临政已经26年,却从不谈“立后”之事。
想到这里赵高不禁摇头:这个田姜真得小心侍候了,陛下对她好像还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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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汗,这章更完了,会不会被唾?
我已经找了我家最结实的锅盖顶在头上,大家手下留情,
事到如今,真的不由我了…

流水

流水
澈蓝的溪水边草木清香,垂柳依依。田姜站在淙淙的溪水边,凝神看着水面飘浮着的无数落花:不言不语的入画了一般。缤纷的落花随风而落,有的被流水卷的远去,有的在溪边的水涡里旋转着,田姜不禁感慨:瞬间掠过枝头的风儿哪里会意识到,它的有力无力会给这些飘零的花瓣带来多么不同的命运,可是无论落在哪里,最后也逃不过腐烂的结局。
阿宛无聊的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不耐的四处张望,她陪着田姜已经站了一个上午了,实在是不知道这流过的水、飘落的花有什么吸引人的妙处,能令她的主人如此痴迷。远处走来一队妙龄侍女,阿宛一眼看见了凌妃宫里的阿孜,阿孜却早已看见了她,笑着向她摇着手中的鲜桃,示意她过去。阿孜和她同为赵人,年龄相仿,早就要好,看看田姜依旧呆呆的站着,对自己的存在似乎毫不在意,于是轻轻的后退几步,然后飞般的向阿孜跑去。
阿孜待其他随行的人远去,把手中的桃子递给阿宛,探身看向水边娉婷的丽影,问:“那就是齐国的公主啊,听说是后宫里最美的女人,可是不会弹琴、不会歌舞,是个冷美人。”
阿宛得意的白了阿孜一眼:“反正比你们的凌妃漂亮,我们公主只要笑一笑,皇上就开心了,不用像凌妃那样还得歌舞弹琴才能迷住皇上!”
阿孜正想骂阿宛,忽然想起什么,强忍住不快,笑到:“那你说说,皇上怎么宠她?”
阿宛咬一口鲜桃,美滋滋的说:“你听说过哪位夫人、妃子住在皇上的寝宫里没?我家公主就住在那儿;皇上每晚批阅公文时,都要公主陪在身边;别人献来的好玩意儿,陛下都是让她先挑,剩下的才赏人。凌妃可有过这样的时候?”
阿孜心中一阵不服和气恼,却无法反驳,过了半天才带着试探、酸溜溜的问:“那她是不是能当皇后了?”
阿宛把吃完的桃核扔向一旁的草地,拍拍手:“迟早的事儿。”
“看把你得意的。别忘了,大公子扶苏的母亲是秦国原来的贵族,还有胡亥公子的母亲胡姬也是多年的宠妃,六国宫里多少公主皇上都还没见过,你的公主就能永远占牢现在的位子?”阿孜看不过阿宛的嚣张,忍不住讥讽的说。
阿宛顿时生气了,直着脖子冲阿孜喊:“我说能就能!皇上都对我家公主说要立她为皇后了。”
阿孜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胡说!”
阿宛满脸通红,眨眨眼,掩去心底的慌张,强自支撑着强硬的气势看着阿孜。阿孜却不再看她,转身飞也似的向六国宫的楚馆跑去…
阿宛着急的直跺脚,想喊住她,又不知该说什么,看着阿孜远去的身影,双手合十,团团转,嘴里不停的嘟囔着:“老天保佑,皇上啊,让田姜当皇后吧,不然大家都会笑话我的!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远处的田姜转身看到独自一人急的直跳脚的阿宛,无奈的摇头:什么时候能懂事儿啊。然后,她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顺着溪边的小路大步走来,在看到她后,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径直与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走了。田姜一阵僵硬,低头看身边的流水,却看不到自己倒影。
阿宛走近田姜,奇怪的看着远去的武辄:“公主,那个人怎么敢不给您行礼?”
田姜警惕的侧目看着阿宛,阿宛沉浸在回忆中,皱着眉头努力的想,没有察觉田姜眼里的凌厉,思忖着说:“他叫武、武、武…听说以前是燕国人,很会打仗。他每天清晨换岗时都会给陛下献上御花园里最新鲜的杜鹃花,皇上让人摆在您的梳妆台上,见您喜欢,还夸奖过他。他叫武、武、啊,对了!叫武辄!”忽然睁大眼睛盯着田姜:“公主,您的那块玉上刻着的名字不是也叫武…”
阿宛忽然就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的看着田姜,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更被眼前忽然变得陌生的田姜吓着了:此时的田姜正拧着眉,眼睛虽然微微眯着,可是好像比平时更大更亮了,目光中透着冷森森的杀气,本是清艳高傲的脸充满了戾气,细柔轻缓的声音却让她浑身发冷:“阿宛,如果你刚才嘴里的话再有第二个人听到,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听明白了吗?”
阿宛膝盖一软,慌忙跪倒,不停的磕着头,啜泣着,颤抖的连声说:“阿宛知错了,公主饶命,公主饶命,阿宛一定听话…”
田姜不再看跪地求饶的阿宛,落寞的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好像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眶一阵酸胀…
深夜时分,田姜依次挑亮了秦皇几案旁银质灯架上的几盏烛火。秦皇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也许是习惯了,依旧专注的看着竹简。他给自己立下了规矩:每日要处理完一石的竹简,白天办不完,晚上继续,从不间断。田姜看看秦皇微蹙的浓眉间深深的纵皱,心中不禁为他的勤勉和坚韧赞叹一声。
“过两天朕带你出宫走走,去大荔看看,那里有长城。”秦皇说着抬眼瞟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皱眉沉思。
田姜愣了一下,无声的看着一旁的滴漏,呆了:看长城?她曾以为永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秦皇低沉的,略带倦意的声音又传来:“朝中有人说你是‘褒姒’,总是不笑,迷惑君王,是不祥之人,应该杀了了事。”
田姜看一眼依旧目不转睛看着竹简的秦皇,无奈的摇头,淡淡的笑了:“谁说我总是不笑,我这不是笑了吗?再说,就算我是褒姒,陛下难道会是周幽王吗?”
秦皇斜眼看看田姜,嘴角牵起笑意,拿起另一卷竹简认真的看了起来。
田姜暗自叹道:其实“杀了”也就“杀了”,人活多少年不都是一死…
她毫无倦意,记得寝宫的侧门外,有一个露台,能看到夜空,忍不住披上一件斗篷,独自一人走出了有好几个士兵把守的寝宫侧门,迎接她的是满目的璀璨星斗,遥远的银河茫茫一片银白, 横天而过,浩瀚无垠。夜凉如水,夜空像黑丝绒一般幽蓝深远,想着每日一捧带着朝露的新鲜杜鹃花,田姜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酸?苦?涩?甜?还是都有?
武辄深夜巡防路过,一眼瞥见了在露台上仰望夜空的田姜,深深的看一眼星光下美丽清冷的身影,恍若月宫仙子般令人不忍离去。他怔了一下,终于还是低头走过:白天在将军府里和王賁的一席对话又回荡在心间:“田姜如今是炙手可热、宠惯后宫,你要小心。我对外一直说你是燕国人,但你也是皇上身边儿的人,难保被人留心发现。我马上就去把你要回军中,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
武辄心下知道,王賁其实是更担心秦皇:怕自己和田姜“旧情复发”,做出对秦皇不利的事情。他当时微笑着说:“大将军,在离开临淄城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她已经无缘了。你放心只是想在远处看看她。”
想到这里,武辄不禁皱紧了眉:最近他渐渐察觉到总有人不停的探听她,明里暗里的窥视着她。都是各个妃嫔宫里的侍女宦官还有他们的眼线。她现在是在明处,就像个靶子,众矢之的,所幸秦皇宫里的人都极其谨慎,没有一个敢出去多说一句废话,而且都对秦皇极其忠心。这阵势要是放在曾经的齐国后宫里,田姜恐怕早就死了一万次了。他要留着,能守护她一天算一天。
还爱她吗?当然爱!看着她能得到帝王的宠爱,虽然心在滴着血,也为她开心。田姜终究是不凡的,他好像现在才明白,她值得比他更好、更强大的人去呵护、爱惜。放手吧,就让她恨他吧,或许他们之间真的今生注定无缘。如果这是命运,那么现在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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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写的不满意,今天上午修了一下,所以更晚了:)
到更新的时候都不知道这章该起什么名字,一时情急,所以起的不太好,多多包涵:)

遇袭

遇袭
秦皇金口玉言,几天后的清晨,留下公子扶苏和丞相李斯,带着朝中的几位重臣,携新宠田姜,隆重浩大的队伍东出咸阳城,向长城脚下、临洛水而建的大荔而去。
时值盛夏,一路道路曲折颠簸,时而宽时而窄。威风浩荡、绚丽夺目的软金銮仪气派宽敞、底座极宽,又是由多匹骏马并排驾驰,遇到一些较窄的路面,辇驾的车轮甚至会宽过道路,车轮在路边的石子儿和被野草隐没的坑洼间颠簸着,直颠秦皇心火越烧越旺。看到身边的田姜被摇晃的散了架一般,东摇西晃,阵阵发呕,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停了辇驾。
赵高急急忙忙跑向秦皇的銮驾,掀起车驾上的软幔。秦皇皱紧着眉头,牵着田姜的手一同下了銮驾。
仪仗恰行到了山间的缓坡处,放眼望去,金色夕阳的万丈余晖印染着广阔天地,天草相连,无边无际。微风掀起层层翻卷的草,波浪般翻卷着,田姜顿时感觉胸襟一片开阔。
秦皇也是一阵欣喜,想起刚才的一路颠簸,不快又涌上心头。对身后簇拥过来的几位重臣说:“如此宽阔之天地,朕的銮驾却无法畅通。驰道,朕是一定要修的。”
一位斯文、微胖的中年臣子看着踌躇满志的秦皇,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躬身说到:“陛下还请三思,如今赋役已经是极重了:修筑长城用去了五十万人、七十万人在修筑骊山帝陵、马上要出兵五十万南戍五岭、再加上边疆守兵三十万,已经是二百多万人,还不算大量的转运劳力。征用的劳力还都必须是青壮年,田间已经是妇人在耕田了。陛下如果现在就修驰道,就怕力役过重啊。”
田姜发现秦皇皱起了眉头,面露恼色,不禁为那位大臣捏了把汗。
另一位大臣也赶忙上前:“是啊,陛下,天下初定,经过连年战乱,百姓都渴望安居乐业,如今各项支出庞大,恐怕赋税还得加,如果此时再…”
“好了好了,就会败朕的兴致,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秦皇恼怒的挥挥衣袖,打断了臣子的话,带着怒气,大步走回车驾,不待侍从动手,一手掀开了车驾的幔帐,坐了进去。
田姜被他拽着,脚步踉跄的勉强跟上,进了辇驾,在帷幔堪堪落下的瞬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远处,面向着她,不知有没有看自己,怔住了:原来,他也一路随行…
“这帮迂腐的儒生,真是该死。”秦皇愤怒的对田姜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朕以天子之尊、皇帝之威,想修几条畅行的道路都要被他们扣上‘专制’的名声,这帮酸儒哪里知道:道路不畅,驿道难行,信息就滞后,战时调兵转运军需都成问题。这么大的疆域,就这羊肠小道怎能控制!”越说越气,不由得瞪圆双目。
田姜看着这位讲究“刚毅”、“刻削”、“急法”、“严刑”的帝王,仿佛能看到他肩上的重担和胸中无数急切的想要完成的举措,也为他感到沉重:确实,地域如此广袤的国家,又是车拉马驾的时代,艰难之处是很多。
看他生气,忍不住轻声宽慰:“陛下的想法和难处自有您的道理,您是从天下的角度去想,臣子们有时不会理解透彻,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不想陛下过度消耗国之基本,也是想辅佐您的一片忠心。”
秦皇忽然扭转头诧异的看着田姜,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耳边响过的那些话,是从面前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女人娇俏的唇齿间说出来的。她的年纪比扶苏和自己许多的儿子还要小些,可那些个已经参政的皇子却从未这样宽慰过他。
田姜见秦皇黑漆漆的眼睛专注认真的看着自己,带着判研,余怒未消的脸上分辨不清喜怒。回想自己方才的言语,虽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却好像也有些不妥,于是低头垂眼,说道:“田姜错了,不该擅议朝政,陛下恕罪。”
秦皇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忍不住笑了,刚毅的浓眉带着飞扬的弧度:“你知罪?可是好像并不怕朕降罪啊。”
话音未落,车辇被隐没在草径中的一块尖石磕绊一下,陡然的倾斜,田姜没有防备,被颠起,直直的跌落在秦皇怀里。她慌忙想爬起来,却被强有力的臂膀搂进了宽阔的胸膛,动弹不得,只得依顺的放松身体由他搂着。
车辇恢复了平稳,銮驾里凉爽清净,田姜伏在秦皇的腿上,乌溜溜的眼睛失神的看着车架的帷幔,轻薄的幔帐随着颠簸荡起层层波纹,虽是一层薄薄的锦缎,却把她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断。想起刚才看到的武辄:穿着甲胄,烈日曝晒下骑马奔波一天,一定很累…
暮色降临,秦皇的鸾仪停在了一处山坡上,士兵们燃起火把,星星点点的火光像燃烧的火龙蜿蜒着停歇在山边。秦皇带着朝臣们去远处看地形,田姜和几个侍女静静的坐在山坡脚下,等着他们把行营扎好。田姜无聊的仰头看着一弯残月,玉钩一样挂在天边,不远处是一粒金灿灿的星星,伴月而升,金色的光芒璀璨夺目,不逊月色。
田姜不由得笑了:武辄曾说她是月亮他是星。可是,星子会永远伴随着月亮吗?恐怕不会,斗转星移间,谁又有移星换月的本事?
武辄没有护驾秦皇,不远不近的看着田姜,警惕的目光逡巡在她的附近,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今天的气氛有些异样:有几个士兵一直都在彼此间用眼神打着招呼,时而看着远处的田姜,所幸她的身边有几十人的护卫军,还有几名侍女跟着她。
一个黑影忽然在远处闪过,过快的速度令他疑窦丛生,忍不住跟了过去。却未见异常,再回头看山脚边的田姜,不由得全身冰凉:随行的护卫军不知为何忽然正在往回撤,几个侍女说说笑笑的在她的嬉闹着,离她却是越来越远,清灵的笑声回荡着。现在,空旷的山脚边,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迷蒙的夜色下,轻而薄的浅粉色衣裙飘逸的扬起,仿佛带着朦胧的光华。却活活是个----靶子!
离她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闪过一缕光亮,虽暗,却还是没有逃过武辄的眼睛,习武的人都知道----那是刀光。武辄暗叫一声“不好”,闪电般的向她奔过去,心中无比焦躁,强忍着不敢大声喊,怕惊动了周围的人,反而会迫使对方提前行动…
眼看就要到她身边了。田姜也发现了他向她飞奔而来,惊慌的站起来看着他,眼里闪动着惊喜和无措,手也不禁开始颤抖。
武辄没有注意到她的紧张,因为他发现已经有一队黑衣人从灌木丛里依次快速的窜了出来,约莫十来个,都猫腰躬身,脚步却飞快,手里全是亮晃晃的短刀,迅疾的向田姜移动。而她正面对着自己,没有发现身后的异样。
武辄觉得心都提在嗓子眼儿上了,急切的冲田姜喊:“田姜,快过来!快!”,一边大声的向远处的护卫军喊:“护驾!护驾!”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不出武辄所料,正在离去的护卫队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似的依旧在离开,反而是更远处扎营的大部队听到了他的叫声,大队人马黑压压的、飞快的扑了过来,可是距离太远,等他们过来,恐怕也…
田姜惊疑的四下看看,发现身后快速过来的一行人,顿时明白了,拎起裙角,向迎面而来的武辄跑去。
“田姜,田姜。”武辄不由自主的喊着她的名字,就差一点儿了,就差一点儿就能抓住她了。可是她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也加快了步伐,想要在大队人马赶到前完成“使命”。看到附近只有武辄一个人,队形散开,成包围形势向两人围拢。
田姜扑到武辄怀里,忍不住喘息着抓紧他的衣袖,武辄的胸膛也在剧烈的起伏着,深深的看她一眼:“走!快走!”说完一把把她推开,手中刀早已出鞘,毅然的迎上已经近在面前的十多个蒙面刺客,刀光交织在一起,暮色下寒光晃眼,眼花缭乱。
田姜看到武辄一个人强力支撑的对抗着十多个人的围攻,他不是要抵挡,而是要纠缠着他们,不让那些刺客有靠近他的机会,更不管不顾那些刀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心下一阵绞痛,眼泪就淌了出来,站在原地,只是凝视着他的身影,一动不动。
武辄回身之间发现田姜的呆立,忍不住焦急的喊:“快走!快啊!”却看见田姜固执的微微摇头,居然向他绽开了笑颜,真美…
他一阵失神,忽然看见田姜面容一阵惊恐,听见她轻叫一声,手臂一阵刺痛,失神间被人伤了胳膊,血色飞扬,刀风已然迫近头顶。忙回神,用刀架住已然在头顶的几把寒刀,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绕过他,奔身后的田姜而去。武辄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架开头顶的几把刀,转身,直扑那人而去。他看到秦军大队的人马已经到了田姜身后,可是刺客也已经到了田姜近处,手中的刀也已然到了她的面前。情急之下,武辄用力把手中的刀一掷,寒光闪过,直穿过刺客的后心。
他满意的看到对方萎软的倒在亭亭玉立的田姜面前,然后黑压压的秦国士兵围拢在她身边,心立时就落了下来。
忽然他听到了田姜的惊叫声,穿过密密匝匝的士兵的脚步声,遥远的传来,后背一阵炽热,眼前一片昏花,就看见整个星空向自己压了下来,然后沉入无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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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

真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更晚了,因为最近有很多人跟我抢电脑,郁闷ing
不过今天以后就不会了,以后保证按时:)
大荔的行宫是为秦皇的忽然来临而仓促改造的,当地郡守虽也是极尽想象之奢华,然而与咸阳宫比起来,还是潦草的不能再潦草了。
暴怒中的秦皇来不及顾及这里的“简陋”,狠狠的把手中写着字迹的绢帛用力的摔在了站在身边的赵高脸上。赵高猝不及防,被摔中了眼睛,慌忙伏地跪倒,大气都不敢出。
秦皇阴鸷的脸盯着他,说:“朕说过了,要一查到底,这就是你查的结果?”
赵高不停的用力磕头,身体由不住的开始颤抖。
秦皇眯起眼,语调变得缓和,却更加阴森:“说!”
赵高觉得一阵凉意从脊梁骨里窜起,炎热的夏天里,额角不停的滴着汗,不敢拖延,赶忙说到:“陛下英明,那股贼人确实不是普通的山野劫匪,他们是、是、是…是丽蓉夫人串通她的弟弟监察御史共同谋划的,想在此次皇上带着公主出巡的途中,寻机刺杀公主。刺客都是他们安插在禁卫军中的兵士,早就给过重金并扣押了他们的家人,就是防备这些人事后供出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