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姜有些失望的看着他,武辄感受到了她的不舍,很快的转身,已是要拔腿向外走。
冷不妨感觉到田姜捉住了衣襟,他僵住了,低头看自己黑色上衣边角处那双没有血色的纤细玉手,正攥着他的衣襟,攥得紧紧的,手背上纤骨棱棱。
田姜看着自己的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这是怎么了?手怎么不听话了呢?看着那昂藏的背影,一时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
武辄辛酸的笑了:“姜儿…”一声呼唤后,竟不知该说什么,已是痴了。这还是田姜第一次听武辄呼唤她“姜儿”,那一句呼唤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有千言万语激荡在胸襟,却无法说出来。自己听的也不禁荡气回肠。
“陪我说会话吧。”田姜的声音怯怯的,她怕拒绝。不料武辄竟听话的退了回来,坐在了床榻边上:“说什么?”不看她,目光盯着地上,语调波澜不惊,难辨喜怒。
田姜攀住一边的檀木床柱,靠在上面,腼腆的微微笑,不敢看他。心想:说什么?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坐一坐就好…
一时间俱是寂静,都能听到外面起了风,风声掠过树梢,像是被划开了一般,呜呜的声音很是压抑。
“你变了很多。”许久,武辄叹息着说。
田姜抿嘴浅浅一笑:“变化大吗?”
插入书签
星月
星月
武辄点点头:“已经不再是蛮横骄纵的小公主了。”抬起头看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沉醉而温馨,唇角划开一道难以察觉的笑痕。田姜觉得空旷的寝宫里暖融融的,像是流淌着轻灵浓软的丝弦声声,又像是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花香阵阵。她不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武辄俊爽的身影,生怕搅乱这份难得的清宁。
武辄带着回忆的温暖笑容接着说:“姜儿,你出生的那晚雪后初晴,皓月悬空,满世光华,齐王封你为‘月华公主’。你过满月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去王宫看还在襁褓里的你,你皱着脸睡着,满脸皱纹。王后对我说:‘武辄,这就是你要用生命守护的人,她不仅将成为你的妻子,更是齐国的公主。’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认定,即使舍去了生命,也要让你在这动荡的乱世中,无忧无虑的弹琴、绣花、吟诗、嬉戏。就算为了你,也要护卫齐国的太平。
“还记得你怎么说我吗?你说你是月亮,那么武辄就是星星,星星要永远环绕着月亮,月亮是星星的灵魂。
“我第一次出征那年,你才九岁。临行时你拉着我在月华宫里一同种了一株梨树,然后你拍着手上的泥土、昂着脸对我说:‘我命令你,这棵树结果子的时候,你回来陪我继续绣花。’”说着武辄忍不住笑了,笑意盈盈,神情无限宠溺,田姜也笑了,她能想象到一个天真骄傲的小公主命令着比自己大六岁的、十五岁的少年时娇俏认真的神情。
武辄接着说:“你那时对我很好:每次我出征回朝会先去拜见大王禀告战事军情,你都在朝堂外的便辇里等着我,不让我回家,而是先到你的月华宫。你坐着梳妆台前,把宫女太监们指挥的团团乱转,让他们为我洗头梳髻;会检查我新受的伤、一边流泪一边为我换药;你的衣柜里也为我准备着换洗的便装和鞋子,让我换下沉重的铠甲;几案上总是给我准备着暖香可口的饭菜,还有我爱喝的清酒。记得王后说你那样做于礼法不合,你说:‘武辄不是我丈夫吗?怎么不合了?’姜儿,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幸福吗…”
武辄叹息一声,目光变得虚无,不知飘向何处。
田姜顿时明了,终于知道月儿为什么会包扎外伤,知道为什么月华宫里会准备着男人的衣物。原来他和田姜曾是那么的情深,她痴痴的看着他,眼里忍不住泪光隐隐。
武辄继续说:“戍边的日子,我站在长城上,手扶着冰冷的砖石,看着身后的山川大地,心想,大丈夫效命沙场、御敌安边、树立功业,还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平安无忧,这一生也算慷慨尽兴!我一天天扳着指头的数日子,等着换防,想看看再次回家你有没有长大,盼你及笄,想和你永结同心。记得我最后一次出征时,你为我送行,我说:‘等我回来,我会娶你!’那天梨花满树,花瓣飘洒的漫天漫地,落了你我一身,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吗?”说着看向田姜,目光灼灼闪亮,无限深邃。
田姜看着他,摇摇头。武辄笑了,目光留恋在她的脸庞:“你说:‘武辄,你要快点儿回来,不然我就让父王把你的大将军免了,变成我的奴仆,让你给我扫地打水梳头。’”
说完忍不住轻笑出声,可是笑容渐淡,已带着苦涩,变得怆然:“姜儿啊姜儿,为什么还没等到我回来你就变了心呢?为什么你会和后遇勾结起来陷害我?为什么你会借着去将军府看我母亲的机会,把那身黄袍偷偷的藏在我的书房里?为什么你会把我曾用过的手章从我书房里偷出来给后遇,让他伪造反书陷害我?我对自己说一万遍这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可是书房门上的那把锁只有两枚钥匙:一把在你手里,一把我带在身上。这个世界只有你能进我的书房,因为书房里挂着我为你画的画像,你说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进我的书房…”
田姜早已是泣不成声:这就是她犯下的错、做错的事!是她受人以实、以柄,让奸人有机可乘。武家几乎灭门的悲剧都是因为她…
她移近武辄,颤抖的双手去寻找他的手,紧紧的攥在胸前,颤抖着、啜泣着、泪水滑落,沾湿了自己的衣襟,沾湿了她的双手,武辄粗糙的大手,也沾湿了武辄的衣袖。
婆娑的泪眼看不清武辄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轮廓,迷蒙间也正看着她。
“武辄,对不起,对不起…你杀了我吧!只要你解恨,杀剐留存都随你…”田姜说着,一阵心痛,揪得她难以呼吸。
一只大手拂上她的面庞,是极温热的手,粗糙的手掌摩梭在脸颊,像是许多的小刺划过,微微的摩擦,带着无尽的爱惜。被她攥在手中的大手也回握着她,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武辄浑厚的声音传来:
“姜儿,我已经‘杀’过你一次了,可是当我感觉剑尖穿过你心脏的那一刻,为什么还是不解恨呢?却觉得好像刺穿的不是你的心,而是自己的。经历过这么多事,我觉得活着真是一种折磨,被仇恨折磨,被你的无情和背叛折磨。就想着,等我报了家仇、雪了恨,也随着你们一起去阴间,来世不管你愿不愿意,无论你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从万万千的人海里找到你,把你的冷酷无情百倍的还给你,以后的生生世世和你纠缠不清。可是,姜儿,为什么我现在不那么的恨你了…”说完,他长叹一声,无限唏嘘。大手留恋在田姜细腻的颊边,不舍离去,掌间全是冰滑的泪水。
田姜眨清眼里的盈盈泪光,武辄的面容在自己面前变得真切,他深情而哀伤的目光正笼罩着自己。她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挣扎,不由的说:“武辄,别等来世,会很辛苦,也太遥远。上次我没有死,还能在你面前出现、看到你,就是天意。此生此世,我愿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会去!”
武辄看着眼前的佳人,坚定的目光闪着熠熠的光辉,泪湿的脸庞如带雨梨花,娇艳哀柔,长长的黑发披散开来,遮盖在肩头,那么的清丽美好。
他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掠过耳畔的发丝,来到了颈项,轻轻的游移在细长的、天鹅般优美的曲颈和锁骨间,渐渐失神。他问自己:武辄,此时此刻此地,只要你稍稍用力,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就永远消失了。这一次,你还能下了手吗?
武辄那带着厚茧的手在田姜的颈间比量着,这温存让她心醉,可她还是感觉到他的手法是在比划着怎么掐死她,有几下似乎都要用力了。她闭上双眼,仰起头,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了他:能死在他的手里也算是幸福的,总比嫁给后遇好…
毫无征兆的,武辄猛地欺上她的颈间,竟然狠狠的咬了下去。田姜不由得慌乱,疼得一声惊呼,却被他压在身下,挣扎不得。双手攀住他的肩想推开他,哪里能推得动?被武辄死死的困在怀里。她能感觉到他满腔的仇恨和苦楚,心绪一阵凄然,便不再挣扎,任由自己的身体倒在他怀中。感觉他温热的唇齿咬在了自己的颈窝处,是真的再咬,她仿佛听见了他的牙齿穿透她皮肤时发出的声音,疼的她身体一阵痉挛。然后,他竟然,在吮吸她的血!田姜疼的轻叫一声,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扳住武辄的双臂,牙关紧咬、泪水横流。柔弱的身体在武辄宽阔的胸怀里,犹如寒风中最后一片等待飘零的叶片,瑟瑟发抖…
忽然武辄紧紧的收紧怀抱,胸腔里的气息都被挤光了,田姜觉得自己虽没被他咬死,但是就要被他勒死了。武辄的头埋在她胸前,急促的,深深的喘息着,身体也在颤抖,是那种抑制不住的颤抖。她慌了,摩挲着他的肩:“武辄!武辄!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身体一凉,猛然跌落在床榻上,一阵头晕,待她睁开眼,只看到武辄站在床边的背景。宽阔的肩,雕塑般的身形不知为什么骤然变得冷凝。声音传来,也是彻骨的冰冷和狠绝:“田姜,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他这是?…
田姜忽然醒悟,顾不得颈间的疼痛,慌手慌脚的下床,去追那抹早已消失在屏风后的黑色身影,可是,哪里还有他的踪影?寝宫的门半开着,随着夜晚的风来来回回的轻轻摆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格外刺耳.
“武辄!武辄!武辄…”她无力的依在一个漆红木柱上,一声弱似一声的呢喃着,泪水已是滂沱。迷蒙的看着这灯火摇曳、帷幔重重的深宫大殿,不敢想,如果没有武辄,在这世间,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将军!后遇将军!您不能进去!殿下已经安歇了!后遇将军----”月儿急切慌张的声音忽然由远及近,惊醒了田姜。后遇?他来了?
紧接着是快而响的靴子声,越来越近,径直向她所在的地方而来,她脑海中已然出现了后遇的影子:大步的走着,披肩的斗篷因为步伐过快而鼓起,嘴角一丝轻蔑的笑容,永远的横行无忌。
“我就是不放心公主的安全才来的!走开!别挡道!”果然是后遇的声音.伴随着渐响的脚步声,已经进了寝宫,看到田姜靠着柱子站在地下,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插入书签
阴谋
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一下更了两张,因为是想狗腿大家:)
今天要出差了,10号才能回来,所以,那个…
鄙人保证:回来以后一定补上这几天的那个啥,连更几章,
表打我…
一直追着后遇试图阻挡他的月儿,目光环过室内,没有看到武辄,松了口气,停下了脚步,担心的看向田姜。
田姜这一个多月几乎都是卧床,刚才起身太急,再加上着急和伤心,头晕眼花的劲儿还没过,看着忽然天降的后遇正一身月白长袍的站在不远处,一时呆呆的怔住了。
后遇看到她脸上泪痕犹在,尖尖的下巴上居然还有一滴泪盈盈欲坠,胸前衣衫半湿,领间晕开一片殷红,在淡绿色的衣衫上,极是夺目。整个人帖服着柱子,好像一离开就会飘落下来。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惊疑的看着田姜,对月儿凶恶的说:“下去!”
月儿看着田姜,公主的样子也着实让她不解:她不是和武辄和好了吗?怎么又哭了?再看看后遇,心下很是担忧:这里是行宫,公主的身边都是一些弱智女流,后遇来着不善,万一他…可怎么办?
田姜缓缓气息,平复一下情绪,心里渐渐的清朗:武辄看来已经走了,也就安全了,她尽可以放心;可是后遇接踵而来,这就是她的命吗?
她用力的撑起身体,离开梁柱,已然镇定:后大将军为什么会来这里,她再清楚不过了。吩咐月儿:“你下去吧。后将军是来看我的,没有恶意,你去沏杯茶来,为将军暖暖身子。”
月儿犹豫了一下,看到田姜镇定的看着她,目光已经清明,没有了刚才失神落魄般的凄凉,放了些心,转身出了大殿,低声指使一个小太监去捧茶,自己站在轻掩着的门边,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
后遇眉间微蹙,一眼又一眼的看田姜交叠的领口处那片氤氲开的血红,心下疑窦丛生,一步步向她走近:“殿下如此伤心,可是有人惹你不快?”
田姜转身,轻抬衣袖擦去脸颊和下巴的泪痕,再转身面对后遇,疏远而客气的说道:“大将军尾随而来,可是父王有什么诏令?其实派个传令官就行了,怎敢劳烦大将军!”
后遇在田姜近前方才停下脚步,盯着她衣领处颈项上白皙的皮肤,被衣领半遮住的地方有些发红,还流了血,显然衣领下掩盖的地方有伤口,而且是刚刚才受的伤。鲜红的血色氤过淡青绿色的衣衫,被泪水荫染开来,像极了水墨的牡丹。后遇皱紧了眉头,看着田姜微微发红的眼,心中猜测着刚才田姜一人独处时,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又是流血、又是哭泣。口中应付的说道:“大王没什么诏令,我是担心行宫的警戒布防不严密,过来瞧瞧。”
田姜一手负在身后,笑道:“大将军身兼数职,又担任着保卫临淄和王宫的重任,辛苦劳烦,行宫有随行的禁卫军护卫,大将军如此挂心,真是有劳了!”
后遇上下打量了一眼田姜,她已经变回冷傲的月华公主了,似笑非笑的说:“公主不要忘了,你我马上要成婚了,婚期就定在年后,公主的安危本应‘为夫的’担当,何来‘有劳’一词?殿下不必如此客气。”
田姜的笑容顿了一下,接着说:“那就劳烦大将军看看这里可有不妥之处。夜已深了,如果将军累了,可以让月儿带着到偏殿里休息,田姜颠簸一天,想要安歇了。大将军请自便。”已是送客的意思。
后遇伸手一把拉住了田姜的胳膊,拽近身前,一阵低沉的笑声:“呵呵呵呵,公主殿下,你知道为什么这么晚我都要赶了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公主殿下,今夜就成为我的‘夫人’,如何?”说着眼中闪过志在必得的得意,咄咄的盯着田姜已然变色的脸。
田姜一阵心惊,强自镇定的说:“大将军说笑了,我们不是都要成婚了吗,何出此言,有碍礼法!大将军说笑了。”她不敢拽自己的胳膊,不敢反抗。后遇的来意那么直接,任何挣扎的抗拒反而会激怒他,让事情变得不可控制。只能希望找个借口和机会打消他的念头。
“礼法?哈哈哈哈!”后遇狂妄的大笑,凑近田姜的面庞,说道:“礼法算什么!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就算这是你们田家的天下,也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难道你的‘父王母后’没有告诉你吗?”
田姜不禁后退一步,身体向后仰,想离开那张俊美却异常冷酷的脸:“告诉什么?”
后遇轻笑,轻佻的看着眼前美丽的人儿,知道她的心底已经在恐惧了,因为她的手臂在抖,于是变得温柔,说:“你父王难道没有告诉你,婚期推后了?你看,你一定都知道了,所以才时时躲着我,怕我重提此事。可是你的父王母后也太笨了,他们怎么会用给你下毒来拖延日子呢?你不是他们的宝贝吗?怎么舍得哟?我看着都心疼…”
“你说什么?你胡说!”田姜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后遇。齐王和王后对她下毒?不可能!他们对她是那么的纵容和宠溺,怎么会对她做那种事?
“他们想悔婚,又过不了我父亲那一关,只好拖延日子,没有借口,居然想起个让你生病的法子,可你又没病,只能委屈你,对你下毒了。这你可以问给你瞧病的韩太医。难道连你也不知道齐王为什么这么做吗?”后遇连连摇摇头,貌似怜悯的看着她,笑着慨叹:“啧啧,连你都没告诉?是怕你不配合吧?还是怕戏演的不真?尊贵的月华公主,可真是可怜啊!失去了武辄,你连个可以依靠信任的人都没有。有趣的是,武家却是你亲手帮着剿灭的。可怜啊可怜!”
田姜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冰凉,犹如置身冰天雪地,彻骨的寒冷。原来她本以为齐王和王后对她的关爱是她梦想中的亲情,却原来也不是…
看着眼前的后遇:一身胜雪白衣,身容修美,不失威武,也是俊丽超群的英才,可为什么总是让她觉得暴戾和阴森?
“我为什么会帮你们?”田姜喃喃的说着,似在问后遇,又似在自言自语,目光已变得迷离,眼前一片雾水迷蒙,晃了几晃,摇摇欲坠。她身体本就不好,此时已经站了半天,就要坚持不住了。
“为什么?你倒是忘得快!”后遇笑了,感觉到她的无力,把她搂进在怀里,低头在她耳畔轻语,像是在说着悄悄话:“你忘了,那天你和我比谁的本事大:你说,齐国虽是你父王的,可你月华公主的话比齐王还管用,因为你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你与我打赌,说你能调动临淄城的军防,因为你有武辄那枚方形小篆私章;你说将军府的防卫再严,你也能进去。我说,如果月华公主有本事能把那个漆木带锁的锦盒藏到护国将军的书房里,就算你赢。
“果真,你是很厉害,就像你说得一样!哈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美丽的、尊贵的公主殿下,你怎么就不问问那个锦盒里装的是什么?是一身崭新的龙袍啊!你那美丽的脑壳里装的都是什么啊?嗯?”
田姜浑身僵硬的听后遇温柔却残忍的声音缓慢的说着当时的情景,觉得自己的心在被凌迟,翻江倒海的难过,泪水倾泻而下,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声音颤抖着:“怎么能那么蠢…”
“不,田姜,你不蠢,你是聪明的。齐王迟早要对武家动手的,武辄在齐国的党羽众多、影响力太大,而且处处与他意见相违,齐王已经很难号令他:齐王要向秦国称臣,武辄却要和其他各国结盟抗秦;齐王要派使者出使秦国,使者却在边防被武辄骂为奸细,激起民愤,无法出境。光靠把他招为女婿已经不能制约武辄了。再说,那个武夫有什么好?莽夫一个!我要是他,早就是万万人之上了。他配不上你,田姜,你是我的!相信我,这个天下迟早是我的!跟着我,你会比现在更荣耀,做我的王后吧!怎么样?”
“后遇!你说什么?你想谋反不成?”田姜心中一凌,不禁奇怪:今天的后遇是壮了什么胆子,敢在齐王的女儿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忤逆的话!有个隐隐的预感让她心中一阵阴冷,手心中开始冒汗:后遇把底牌都在她面前摊开了,她今天恐怕是难逃此劫,如果不上后遇这条船,难保周全…
后遇的脸上有按捺不住的兴奋在扩张:“田姜,随了我吧!你想,齐王年事已高,而且荒淫无能,等他百年以后,太子年幼,肯定是要有人摄政的。你是公主,我是太子的姐夫,再有我父亲的相助,我们两自然能把握朝纲。等根基稳固,把你弟弟废了就是,到时我们是何等的威风!”
“住口!后遇!你安的什么心?妄为父王这么信任你们父子,把齐国的朝政和兵权都交给你们!原来你们父子竟是狼子野心!当初你和我定亲就是这个谋算吧!”
后遇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你终于变聪明了,我的殿下。”说着欺向田姜,狠狠的吻住了她冰凉的唇…
插入书签
有毒?
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有没有想我啊?(*^__^*) 嘻嘻…
终于回来了!作为补偿,我会连着更三天的…
田姜感觉到了后遇的粗鲁,是那种强烈的、急躁的、占有式的、似乎压抑了很久的掠夺般的侵略。她无处可躲,更没有丝毫美好的感觉,他的唇舌热而滑的充斥在唇齿间,只让她从心底深处觉得厌恶、恶心和屈辱。而且她清楚的知道后遇下一步要干什么…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不仅是因为没有气力,更是因为那没有用,只会适得其反,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拖延、拖延、拖延…寻找机会拖过今晚,明天一早就启程回临淄。可是,怎么拖?…
后遇终于离开了田姜的唇,沁凉柔软的唇齿、香甜美好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按捺不住的情欲令他气喘吁吁,脸颊因为燃烧的欲望和情焰而发红,田姜的驯服更是让他难以自持。他打横把田姜抱起,田姜乖顺的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她的长发披泻下来,丝丝缕缕的悬在空中,随着后遇的步伐不停的荡漾着,一直荡到床榻边,被两人的身体压在柔软的锦被上…
后遇狂乱的埋首在田姜的颈间啃噬着她的芬芳,双手撕扯着她的衣物,呼吸急促,气息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