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健默默回忆了一阵,叹口气:“我真的很难放开她,可也真是受不了她那样。这个暑假,我想最后一搏,看她愿不愿意为我改变,看我们有没有将来。不行,只好放手。要说做娶妻生子,还是应该找个温柔本分的。”
比如,他身边现有的那一位?这两人也算半斤八两,各取所需,难说谁对不起谁。只可怜他,因为“铁哥们”被拉到中间做炮灰,还连累了肖萌。安妮和肖萌那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第二天,肖萌果然一早出门。郑晟懒得陪同,借□急,仍去上班,提供一份地图,由着他们自己折腾。
快到中午,肖萌来了个电话:“郑晟,你同学他们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郑晟心里一惊:“出了什么事?安妮做了什么?”
肖萌沉默了一阵:“我看见她开我抽屉。并没有丢东西。我也没什么值钱东西。”
晚上,隔两个门的老中新买了一套家具,叫郑晟过去帮忙装起来。回来时,快到睡觉时间了,他的房门关着,下了锁。
郑晟敲了一阵,赵健探出头来:“哥们,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就一会儿。”
猜到他们在做什么,倒是郑晟不好意思:“好歹让我拿两件干净衣服。”
赵健缩回去,过了一会儿递出来一套换洗衣裳。
洗澡时,郑晟有意磨蹭,又顺便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浴室。这是他的卫生责任区,表现积极点,将功折罪,争取减刑。
从浴室出来,他的房间门仍锁着。敲门,没有反应,再敲,仍没反应。
倒是肖萌的房门开了:“我要睡了,安妮今晚还要睡这屋吗?”
“当然。”郑晟开始锤门。这回屋里有反应——灯黑了。
郑晟怒了,狠狠砸门:“赵健,开门!快开门!”
回答他的是一阵□喘息,声音大得他身后的肖萌都听见了,脸红了,退进了自己房间。
郑晟面红耳赤,愣了一会儿,出离愤怒地砸门。回应他的是更多更响的□,喃喃不清的三级片对白。
郑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进厨房,翻箱倒柜想找一个趁手的家伙。
肖萌听见动静,不放心地出来察看:“你想干什么?”
郑晟咬牙切齿:“我把那扇门砸了,看他们出不出来。对了,老宋有工具。”
肖萌叹口气:“安静点吧,都几点了!别闹得邻居叫警察。一时出口气,他们拍拍屁股走人,倒霉的还不是你?”
郑晟泄了气,颓然坐下。交友不慎,就是这样的下场!发觉肖萌还站在那儿,担心地看着他,努力放柔声音:“你去睡吧,我没事了。”
“你,今晚睡哪儿?”那屋那俩,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有书么?借我两本,别是你专业书就行,厨房夜读吧。”
肖萌想了想,回屋拿来两本书,却不马上递给他,犹犹豫豫迟迟疑疑地开了口:“你要愿意,也可以充气床上将就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好几天,才写这么点。抱歉!准备回国,杂事很多,好容易坐下来想写,搜狐犯毛病。本想回国前些完下章,第一阶段结束,不能了。周一一大早的飞机。在国内有时间有条件会上网码点字,不能保证更新。五月底回。大家六一再来吧。儿童节,保证分糖。
第 24 章
这是郑晟第一次进肖萌的房间。
次数虽不多,之前也进过堂表姐妹的闺房,大学女生宿舍,知道女孩们的房间要干净柔软许多,会有不少小装饰小玩意,飘着护肤品化妆品香味。却是第一次被“闺房”的不一样刺激到。
也许是之前被迫听了段“春宫”的缘故,某些方面的神经变得敏感。鼻翼下意识地抽动,寻找屋子里那股淡淡的属于年轻女子的健康芳香。耳朵不由自主地伸长,捕捉对面女孩的气息,侦听她细微的举动。肌肉群也兴奋起来,感觉到身下的床垫像一个危险,逼迫身体老实地平躺着,又诱惑着他辗转反侧,找到机会好把他陷下去。
进来时,肖萌已经准备睡下,只在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光线不明。虽然窥探的好奇蠢蠢欲动,他不好也不敢东张西望,只飞快地扫视了几圈,所见有限,却清晰地记着看到的一切。女博士是被戏称为第三种性别的。肖萌的卧室也颇中性。东西不很多,颜色素淡,收拾得简洁,虽然被充气床垫临时占去不少地方,也不觉得拥挤。毛玩具,小挂件的,一个也没见到。
最凌乱的要数她床头附近。床边地上堆了两摞书,案头也是书,和纸笔。两张纸飘落到地毯上,肖萌引他进来时看见了,很自然地俯身拾起,随手放在桌上。
天热了,肖萌的睡衣换成了细棉的布料,仍旧是宽松保守的式样,穿得周周正正,一丝风景不露。
郑晟正集中精力,忙着在闯祸之前,把脱缰野马似的各项感观拉回来归位,脑子里冷不丁闪出床,睡衣,那一弯腰时垂下的光滑黑发,浑身燥热起来,绮丽的梦镜,压抑的渴望,席卷而出。肖萌的那点质量,竟似突然生出无穷的万有引力。
不多的那点理智里,郑晟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垫,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肖萌不是随便的女孩,要对得起这一向的交情,对得起她今夜的信任,天亮以后,将来,还要见面的,不能胡来!不能犯错!
郑晟口干舌燥,满头大汗,几乎要失守,猛地跳了起来。
吧嗒,四周突然明亮。出其不意,郑晟的眼被狠狠恍了一下,有点懵。
“你想干什么?!”声调不高,语气透着一丝紧绷,严厉。
“我,我——”郑晟是犯着错被抓包的小孩,紧张地咽了几次口水,才找到合适的借口:“我口渴,想去喝点水。”
灯光后面的影子里,肖萌已经坐起身,靠在床头,一手拉着薄被的被头,另一手好象抓着什么,两眼紧紧地盯着他,一脸戒备,没有说话。
郑晟突然就觉得被伤害了,被那目光透出的怀疑,那姿势透出的防备,那语气透出的警告,深深地伤害了。
“你放心,我就是想去厨房喝点水,没别的意思。”郑晟冷淡地说。那些蠢动已经被肖萌散发出来的冷意浇熄,他已经恢复正常,除了受伤的自尊心,和一点羞愧。
肖萌放松了一些,动了动嘴唇,寻找合适的词句。
郑晟误会了她这不长的沉默,心灰意冷,张口就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没贼胆,更没贼心。”
肖萌好像被冻了一下,咬了咬唇,张口时冷意更甚:“没有最好,大家太平。”
郑晟一窒,意识到冲动之下说错话了,还是个难以挽回的大错,有心再说几句,挽回一些,可惜没这份急智,只好灰溜溜地出来。
喝了杯水,上厕所,又洗了把脸,郑晟一路那个后悔。这嘴怎么就总是跑得比脑子快呢?那句赌气的话,也是假话。贼胆,他是没有,可贼心,他是大大的。要不是最后那点理智,弄不好他早就化身恶狼。肖萌防他也没错啊!明明知道有这种危险,还请他进屋过夜,至少是好心,把他当朋友,也是信任。可他那话——在肖萌听来,是什么意思?!
她说“大家太平”,准备怎么个太平法?是不是准备把他撵出去了?从此楚河汉界,老死不相来往?有没有可能,一觉醒来,当作一场梦,了无痕迹?以肖萌的脾气,好几天不理他,饭菜里下巴豆,都算好的了,他自问都受得住,怕就怕从此横眉冷对,形如陌路。
郑晟越想越没底,越想越心虚,在卫生间磨叽好一阵出来,看见房门还是那么开着,泄出暗夜里透着温暖的微光。还好,没有立刻把他拒之门外。这应该是好现象吧。
不安着,心虚着,怀着一点和解的希望,郑晟又一次进入肖萌的香闺。
肖萌面朝着墙,背冲外,不长不短的头发拖在枕上,一动不动。
郑晟本想解释一下,组织起几回话,都不合适,只怕越说越错。最老实最直接的是“对不起,我说的气话。我真是没贼胆,可我对你,挺有贼心的。能克制住自己,挺不容易的。请你看在这份上,原谅我一回?”别说这话他说不出口,只怕肖萌听见了,立刻踹他出门。
肖萌一动不动地,像是睡着了。再被吵醒一回,脾气就更大了。还是,明天再说吧。兴许,她明天就忘了这回事了。怀着侥幸,郑晟蹑手蹑脚地走回充气床垫边上。
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帮她关灯。终究心存怯意,也怕靠近时,她身上突然又生出巨大的万有引力,自己连挣扎的空间也没有,铸下大错。最后还是以可能的最大半径,画了一段圆弧。
刚坐下,吧嗒,灯黑了。
原来,她没睡。那,是不是可以听他解释几句?翻来覆去,半天,想不明白说什么好。
那边,肖萌一丝声响也没有,估计睡着了。勇气消散,睡意袭来,有什么都等明天再说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惺忪地睁开眼,陌生的周围。腰腿发酸,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身下床垫不乐意地晃了晃。郑晟这才想起,昨晚睡在了肖萌的房间。
肖萌?!郑晟一个机灵,猛地坐起来。
百叶窗合着,缝隙里漏进灿烂的阳光。室内昏暗,除了他,再没人影,对面的小床平整干净。
然后,他看见床垫边地毯上,一张白纸,大大地写着:“出去请锁门,谢谢!”
圆珠笔的字迹,特意描了几遍,醒目。纸张放的位置角度,都很合适,方便他一睁眼就能看见,不会漏过。
拿起那张纸,瞪着那不秀丽也不大端正的汉字,领会了书写者不容错会的意思,郑晟胸口开始发闷。他记得夜里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她显然也记得,尤其他那句赌气的话。
她心里,原来对他开着的那扇门,关上了,上了锁。
他错了,本来还能挽回的,可他又错过了那个机会,使事情变得更糟,不知是否还能有机会。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尊重她的愿望。出去,帮她锁上门。
在那之前,他旋开百叶窗,让阳光柔和地洒进来。肖萌的房间并不像他原想得那么“中性”。简洁,素净,色彩却很丰富。没有零碎的小装饰,小件用品造型设计颇有特点,墙上两大张招贴画构图简单,色彩跳跃,对比强烈。
听见门锁嘎达一声碰上,郑晟无声地叹了口气。再见面,他们之间会是什么样?
“老弟,夙愿得尝,昨晚睡得不错吧?该怎么谢我?”赵健已经起来,正坐在厨房小饭桌边上,一边往面包上抹巧克力榛子酱,一边不怀好意地对他笑。
看见这个罪魁祸首,郑晟气往上冲,眼睛冒火,黑着脸走上前。
赵健的猪脑沿着自己的思路跑,错误地猜测事实,干笑两声:“好兄弟,别生气。我知道,你心上人脸皮薄,还没起,我小声,我不吵,我不——”
郑晟咬牙切齿,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混账王八蛋,滚!”
赵健上下打量两下,发觉不对:“看你这样,虚火上升,欲求不满,难道没得手?”伸手去拍郑晟那只手:“都让你进屋了,还不让你上手,你这表妹有点难对付。别急,别急,先坐下,让哥哥帮你合计合计。昨晚不成,还有今晚,哥哥保管让你得手了再走。”
郑晟气得脑子发晕,一时都没顾上喝令他闭嘴,听到这里,再也受不了:“你给我滚!现在就给我滚!我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他妈的认识了你这个淫虫。”
别看走出来是一个个“名牌大学高材生”的斯文模样,男生宿舍里,起点什么纠纷,那是什么脏口粗话都说得出来的。一个窝里滚了四年出来,赵健压根没把郑晟气头上这几句话当回事,认定这兄弟失手,在女人面前失了面子,心情不好,还要慢慢再劝。
安妮出现在门口,冷着脸:“赵健,你这人怎么没一点血性?人家都叫你滚了,你还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他这屋子就是个金屋不成?你不走,我走!”扭身去那屋收拾东西了。
赵健没把郑晟那几句难听话当回事,可不能不把安妮这几句不当回事,尤其,那里头还透着一点点醋意。反正郑晟在气头上,一时也不能好好说话,连忙追着安妮去了。
郑晟颓然坐下。弄成这个结果,当然怪赵健。要不是他突然跑来,还带个安妮,他和肖萌还会像之前那样,有点暧昧有点甜蜜地过着小日子。赵健来了,搅起一阵飓风,吹得一切变了样。
也许赵健是在用他的方式为他创造机会,可他不是那种人,抓不住那样的机会。话又说回来,真正坏事的是他觉得受了伤,口不择言的那一句,并不是赵健逼他说的。他现在,也不过迁怒于人罢了。
想想前因后果,郑晟挺看不上自己的。
安妮拎着自己的包,走到厨房门口,重重冷哼一声,摔门而出。
赵健提着个大包,讪讪地过来:“兄弟,这几天打扰了。有不合适的地方,你海涵,海涵。安妮闹脾气,非要走。我先走了,回头打电话,啊?”
暴风过后,一片寂静。风暴造成的破坏,却要花很长时间,很多精力,去修复。
还不知能不能恢复原状。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回来了。本以为时间充裕,这糖可以撒一把。这边一两章,清风外篇还可以撒点。杂事多,预定的一些事,出现变故。春天,院子活计多。儿子不上学,俺的时间就没法自由安排了。等他睡下,俺也码不动字了。承诺的东西,俺一直记得。今天,儿童节一早六点半起床,先码字,赶着在国内儿童节过去前先发一颗。余者,这周补齐。大家儿童节快乐!
第 25 章
作者有话要说:前些天,在一个论坛找文看,猛然看到这篇被转过去,吓了一跳。然后,从头到断了的地方看了一边,断了一直找不回感觉的,突然有点接得上思路了。接着写。毕竟隔了几年,风格会有些不一样。大家将就点。这回争取一鼓作气写完。这篇的挑战在于男主视角,俺100%女人心,就怕把郑晟写娘了。姑娘们多留言鼓励啊!
郑晟没能花多少时间懊丧悔恨,转机来了。
周末,照例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问好。妈妈反常地急急说几句,就把电话交给平常只能在最后来句总结发言的爸爸。郑晟下意识地就觉得家里出事了。
爷爷的身体出了点毛病,准确地说是爷爷身上的毛病被查出来确诊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年男性中常见的,有些年头了,家里好几个人都知道一些。老爷子老脑筋,觉得那部位羞人,不爱人提,自己忍着设法对付,严重时私下里找过认识的老中医开方拿药调养。家里人一来照顾他情绪,二来觉得没什么了不得,也没放在心上。就是奶奶,也装作不知,只悄悄地打听了几个药膳方子做了,却不知到底管不管用。
起因是前阵子邻居朋友里一下子去了几位老人。有位爷爷的老茶友,一向红光满面,十多年都没听说生过病的,上午还跟爷爷他们喝茶聊天吹牛,要组织一群老家伙郊游,晚上在家里突然就倒下了,再没能醒过来。另一位原来的老同事,说是容易涨气胃疼,口袋里经常装着酵母片止痛片,有天突然疼得厉害,大把吃止痛片也不管用,上医院一查,胃癌晚期。按病情,医生给家属的说法,一般还能有三个月到半年,看病人这么多年忍痛坚持,是个意志坚定的,配合治疗,能活得更长。家人还没想好要不要实情相告,老头已经从种种迹象察觉自己这是绝症,一下子垮了,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不过半个月就走了。
爷爷奶奶因为身边这些事很是消沉了一阵。家里人商量来商量去,劝着他们去做了次全面体检,一开始是想要是有问题,早发现早治疗,怎么都比措手不及强,到后来是想查出没有大问题,一家子都能把心放回肚子里,安心过日子,特别两老,能重新振作起来,别没病闷出病来。
一把年纪的人,怎么可能没点毛病。爷爷的血糖血脂,奶奶的血压,都不在正常范围,好在跑得不远,注意饮食调剂,开点维护的药吃吃,小心着点,也就是了。倒是爷爷那老毛病有点严重,医生建议手术。不是大手术,一般说来,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毕竟是手术,那么大年纪的人,经不经得住是个问题。
手术,还是不手术?家里十多个有发言权的成年人讨论了有些日子,也没定论。怕郑晟担心,一直没告诉他。这回是他大嫂回娘家听说美国有种保健药,专门针对这毛病的,挺管用,熟人里有人吃了大半年,状况颇有好转。爸妈就想着叫郑晟买点寄回来,要真管用,也省得爷爷挨那一刀。
买药,没问题!郑晟抄下爸爸一个字母一个字母读出来的药名,跑到最近的药店,找了一圈 ,没找着。向药剂师打听,得知这种专门的保健药,得到专卖保健药的店去。
学校附近没有,郑晟在黄页上查到一家坐门口地铁可达的,跑去,找到了针对爷爷那病的,可不是那牌子,也不叫那名字。大嫂娘家那熟人可说了,这药是名医推荐的,指定这牌子这药,名医说过类似产品不少,效果可差得远。
郑晟找店员打听。对方很可亲地解释,他这是品牌专卖店,只卖一个牌子的保健药,说了几家店的名字地点,建议郑晟去试试。看过郑晟抄的药名,直率地说没听说过,不知道,转而又安慰保健药管理不那么严格,大大小小厂家很多,新厂家,他不知道也是有的。
郑晟垂头丧气地回家,肖萌正把菜从锅里铲出来。
郑晟一屁股坐在饭桌旁,看着肖萌,越看越沮丧。他真是个没用的孙子!爷爷奶奶肖想了多少年的孙媳妇,自己也喜欢上了,刚开始有点意思,被他自己弄黄了。如今,不过是让他买个药,也办不好。
肖萌心里的疙瘩还没化开,不怎么想搭理他,被他这么望着,心情也有点异样,装盘时掉了几块肉出来。迟疑一阵,力图镇定地上菜,摆碗筷,在他对面坐下:“吃饭吧。”
五天了,从赵健跑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吃饭,郑晟心里小小地感动并幸福着,诚心诚意地道了声:“谢谢!”
肖萌恩了一声,开动起来,却有些消化不良。对面,郑晟吃得心不在焉,大半时候看着她发呆,几乎都不怎么吃菜。这样的郑晟,肖萌没见过,也没想到。
肖萌放下碗筷,坐直了,严肃地回视:“郑晟,我得罪你了吗?”
郑晟楞了下,反应过来,这是道歉,把话说开的机会:“没,没。是我得罪你了。我同学,那啥,挺不像话的,给你添麻烦。还有我,那天晚上,被他们刺激了,不正常,胡言乱语的。我——对不起!”
“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你可不可以让我好好吃饭?”
“哦,当然。”
“那么,请你不要盯着我看,好吗?我知道自己不是美女,可也没有丑得惊人吧?”
“哦,对不起。”郑晟的脸一下红到耳根,赶紧把头埋进饭菜里,耳中似乎听见一声轻笑,讪讪地抬起头,鼓着勇气,呐呐道:“肖萌,你其实挺好看的。”
肖萌楞了下,笑笑:“谢谢。”低头夹菜。
肖萌的反应太平淡。郑晟本来就没组织好的词句,蓦地消散无形。两人沉默地吃饭。
郑晟不喜欢这种沉默,正好手边有件麻烦事,就拿出来问肖萌的意见。
“先在网上查查。网络时代,正经的厂商品牌,总会有个网站,网站上总会有些资料。”
试着用了几个搜索引擎,还就没找到这个药。
“会不会是环节太多,中间哪个人抄错了一两个字母?”医药超出了他们两个的知识范围,几个英文词对于他们也就是一堆字母,没有纠错能力。
郑晟再打电话回家,请大嫂子设法确认一下药名。两天后,反馈回来说药名没错,熟人老妻还特地跑了趟医院确认了一下。不过,那家老头也就头两瓶药是从医院拿的,后来吃的都是他女儿从美国托人带回来的。医院的药卖得太贵了!不巧,最后一瓶吃完了,瓶子也没留,正等着女儿往回寄。提到药瓶,老头老太描述完全不同,都坚持自己说得对,对方老糊涂,还争吵起来。大嫂的妈是个机灵的,索性打听来那家女儿的电话,让喝过洋墨水的孩子们直接交流去。
电话打过去,把原由一说,那头笑起来:“那个美国著名品牌保健药,你也没找到?我也没找到。碰巧在维生素店里看见有打折的,看说明对我爸那症,就买了,没跟我爸妈多说。保健品这东西,怎么说呢,信则灵,不信不灵。我爸特信那个名医,没想到还帮人家做广告。还好你家没去他们医院买那个天价药。我这回碰上另一个牌子打折,给我爸买了够吃一年的。我做了点研究,有效成分是—— 你买的时候看准这两样就行了。唉,这事,你别往我家说啊,还是让我爸信着那个名医吧。”
放下电话,跟肖萌一说,同时好笑起来。
“孝顺是门学问。”末了,肖萌总结。
郑晟就要出门买药,被肖萌拦下:“我二哥的丈母娘来探亲,我记得好像是这个月回国,不知道走了没。我先问问。”海运太慢,空运太贵,有人帮忙带是最好的。
好巧,肖琛丈母娘下周的航班。老太太采购了不少东西,不过没关系,一起走的还有两对老夫妻,五个人加起来能带不少行李,几瓶药,不拘哪里,塞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