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氏应了一声,又道:“那先传饭吧,把姑娘和林姨娘的饭都摆到一处,省得跑来跑去。”

婆子应了一声赶紧过去传话。

没一会几个婆子提着饭盒过来,林姨娘跟丫头们一起收拾摆桌,江氏又特别叮嘱了一句:“吴姨娘屋里的饭送去了吗?”

厨房婆子忙道:“马上就送,总要先送了奶奶和姑娘的。”

江氏又道:“原本送什么,现在还送什么。”

“是,是。”婆子连声应着。

因为没有外人在,江氏让林姨娘也一起上桌吃饭,林姨娘谢恩坐下。不等三人吃完饭,卫策扶着沈书君进屋了,两人在外头吃的晚饭,肯定要喝两杯,没想到沈书君酒量这么不好,才喝一壶就醉了,卫策只得扶他回来。

江氏和林姨娘赶紧上前接住,卫策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拱手,道:“请嫂夫人见谅。”

江氏笑着道:“卫小爷客气,喝醉本就是平常事。”

沈书君虽然醉了,但也不是完全糊涂,也挥手道:“跟卫小弟无关,是我自己不胜酒力。时候也不早了,卫小弟也回去歇着吧,明日我们早上我们再一道出门。”

“沈大哥是事情烦多,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卫策说着,他自己一个人足够了,没必要拉着沈书君作陪。

沈书君却是笑着道:“才过了年,我也没什么事情,正好陪你一起玩玩,我自己也散散心。”

卫策听沈书君如此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着道:“好,那明日还要劳烦沈大哥了。”

说完这句卫策转身就要走,正扭头之即,却又看到沈书娴,不禁笑了起来,道:“明日出门回来,我送妹妹件礼物。”

“呃…”沈书娴不知道说什么好,主要是卫策实在太豪迈,正常人真心伤不起。

幸好卫策也不打算听沈书娴的回答,只是拱拱手,然后转身走了。

看到卫策出门,屋里众人都不如松口气,丫头们端了水来,江氏侍侯着沈书君洗了脸。沈书君看到里头桌子上的饭菜,道:“我还好,你们先把饭吃了,冷了就不好了。”

林姨娘连忙笑着道:“奶奶和姑娘先吃吧,我来侍侯爷。”

沈书君挥挥手道:“去吃饭吧,我没事,并没醉。”他知道自己的酒量,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装醉,反正他是怎么也喝不过卫策,不如装醉了也就不用真醉了。

林姨娘笑着道:“我己经吃饱了。”

沈书君这才不说什么。

江氏和沈书娴坐下来吃饭,林姨娘侍侯着沈书君换了衣服,洗了手脸。等到两人吃完,沈书君正喝着茶,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头晕,比刚进门时己经显得清醒多了。林姨娘跟着丫头们一起把桌子收拾好,江氏和沈书娴在沈书君旁边坐下。

丫头们上了茶,江氏也让林姨娘坐下,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的道:“大爷,今天下午你不在家里,家里出了件大事…”

“怎么了?”沈书君皱眉问着。

江氏又叹口气,却把林姨娘如何发现,后来如何翻查,处置的全部说了一遍。沈书君先是发怔,随即脸上怒气越来越大,江氏这边说话。沈书君端起茶碗直砸到地上,拍桌而起道:“我自认对那贱妇不薄,她为何如此害我!!”真要是让吴姨娘得逞了,吴惠姐再生下儿子,他挣下的家业岂不是要拱手送人。

说完这句,沈书君直往门口冲,江氏见状连忙起身拿起沈书君脱下来的大包衣服,沈书娴和林姨娘也连忙跟了上去。

沈书君一路急走几乎是跑进吴姨娘院里的,正房的门关着,吴姨娘正在吃饭,饭菜是不缺,却有几分凉了。丫头婆子都在旁边看着她,吴姨娘知道是为什么,是怕她寻死,就连江氏最后吩咐的那句不得怠慢,估计也是在暗示。

她是良家妾,就是自杀上吊,总是一场麻烦。而且她要是这么死了,沈书君看不到她,江氏总有几分说不清。所以至少要等到沈书君看到她,给她定罪,江氏才能脱的了身。林姨娘自觉聪明,却不知道自己是最蠢的那个,这个后院里,谁都斗不过江氏。

“砰”的一声,正房门被踢开了,吴姨娘漠然的抬起脸,看向怒火攻心的沈书君,淡淡然站起身来,行礼道:“大爷来了。”

沈书君几乎要气炸肺,此时哪里还管如此礼数,上前掐住吴姨娘的脖子,怒吼着道:“你进门这么久我自觉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沈书君本来酒劲就有点上头,现在又在气头上,直掐的吴姨娘脸色发紫。江氏,沈书娴后头追了过来,上前一左一右硬把沈书君拉开。幸好来的快,不然沈书君真敢直接把吴姨娘掐死。江氏劝着道:“大爷消消气,吴姨娘身子弱,哪能下这样的手。”

“哪里还是什么吴姨娘,马上打发人寻了当日的媒婆来,领吴氏出去发嫁。”沈书君怒气未消的打断江氏的话。

江氏见沈书君脾气上来,知道一时间半会扭不过来,虽然天色己经晚了,还是对婆子道:“去叫夏婆子来。”当日吴姨娘进门是夏婆子当的媒人,一事不烦二主,现在要打发吴姨娘走,还得要夏婆子过来。

婆子赶紧领命去了。

沈书娴接过丫头的茶碗递给沈书君道:“哥哥消消气。”

沈书君却是没接,气喘吁吁的看着吴姨娘,衣服首饰,争宠斗艳,凡事都可以包容。现在是子嗣上算计他,尤其在他一直无子的时候,那比背后桶他一刀还要严重。真叔可忍,婶都不能忍,虽然被江氏和沈书娴拉开,他还是恨不得上前掐死吴姨娘。

吴姨娘被丫头拉着,顺顺了胸口,那口气也缓了过来。便站起身来,对着沈书君跪了下来,流泪道:“我对不起大爷,辜负了大爷。”

沈书君怒瞪向吴姨娘,道:“你进门这么久,吃的穿的用的全部都是上上等,你住的院子也就比大奶奶的差些。你妹妹以前行事那样的不妥,那日你跪求,我还是把她留下来了。你到底哪里不知足,非得在子嗣上算计我。”

吴姨娘的眼泪一直往下掉,却是一点哭声都没有,缓缓道:“大爷可曾计算过,从去年开年算起,到今年今日,足足一整年的时间,大爷来过我房中几次?”

沈书君被问的怔了一下,他本来就是商贾,外出行商也是平常事,年前又上京一趟,一年能在家半年就算不错了。就是在家里,交际应酬也是免不了的。他又不是只有吴姨娘一个,又有林姨娘进门,他真是□乏术。

吴姨娘流着眼泪道:“十三次,整整一年时间里,大爷就进我的屋门十三次。我是对不起大爷,但我…我只想有个依靠而己,新人一个接一个进门,我正值花期年华,大爷一年就踩我门十三次,再过几年,新人越多,我怕会连我是谁都忘了。”

她不是没爱过沈书君,那样美貌的男子,但是…她是妾室,随时都可以被取代被丢弃。就是她一直不犯错,忍隐小心过活,万一哪天惹沈书君不高兴了,她的结局也是被主母随意聘嫁。若是沈书君走到她前头,她就更惨,要么被嫁出去,要么给江氏当丫头。所以她需要孩子,有了孩子在这个家庭里她才能长长久久。

“你只知道我进房的时候少,那你知不知道我一年总共在家多少天。你抱怨我不进你门,那你怎么不看看你身上穿的,还有你平常吃的,我天天在后院里守着你,银子就能从天下掉下来了吗?”沈书君大声反驳着,又道:“我是没到你屋里去,但我缺你吃了吗,我少你穿了吗?这几年在你身上花的钱我拿去喂条狗,他都不会背后咬我!!”

江氏看沈书君火气又上来,想劝又不敢劝,只是看向沈书娴。沈书娴会意,便轻声道:“哥哥,你消消气,夏婆子马上就来了,打发走了,眼不见心不烦,何苦这时气坏了自己。”

沈书君长长叹了口气,沈书娴见状又把茶递上去,沈书君倒是接过来喝了一口。沈书娴又道:“哥哥也别在这屋里生气,到了嫂嫂院里再慢慢合计。”

沈书君点头,随即站起身来,继续在这屋里看吴姨娘哭,他弄不好真敢过去掐死她。吴姨娘一直跪着,此时只是看着沈书君起身往外走,眼泪掉的更凶,却是一点哭声都没有。

林姨娘一直默然跟着,此时见沈书君走了,自然也要跟着走。一行人回到江氏正房,沈书君摔碎的茶碗早就被丫头打扫干净。火发了出来,沈书君虽然还怒气冲冲,但己经冷静了许多。

江氏这才道:“虽然说是让媒婆领走发家,当日吴氏进门有两个箱笼,一顶轿子抬进来的。此时要走了,这些断不能少了她的。”不管妾室还是正妻,来时带多少,走时一样也要带着走,不然只把人赶出来,东西却是扣下不给,不够被人骂的。

沈书君胡乱的点点头,道:“你做主就好了。”

江氏犹豫一下又道:“吴氏这回行事是大大的不妥,但跟大爷总是四年夫妻,总不能一情份不念。我想着,这几年给吴氏做的衣服,打的头面也都由她带去吧,吴家那样的贫寒,她身子又不好,总不能真让她空着手走,只怕每月药钱都付不出来,惠姐又才落了胎。”

沈书君又是一声长叹,情份,情份…他自觉得对吴姨娘不错,为什么吴姨娘会这样。停了一下才道:“你做主吧。”

夫妻两个正说着,婆子就来报夏婆子过来了,沈书君发了那么大的脾气,派出去的婆子机伶的很,夏婆子正吃着饭,硬拖她过来的。

沈书君起身道:“我不想与她说话,你打发她吧。”说着起身进了内屋。

一时间夏婆子进来,见了礼让了坐,丫头倒上茶,闲话几句之后,江氏就笑着道:“叫妈妈过来,也是有件事,当日吴姨娘进门是妈妈前后张罗结的契书。本来想着我身子不好,图吴姨娘年轻好生养,结果进门这几年,三灾八难的,看病吃药钱花出去不少,却不见她有孕。我和大爷商议过了,衬着她年轻,就劳烦妈妈领她出去,自吃过活也好,还是由聘嫁也好,都随她去了。要是有人娶了去,聘金也不用送过来了,只给她自己过活吧。”

夏婆子当这么多年媒婆,一听这话就知道吴姨娘这是在沈家犯了不得说的事,所以江氏用这样的理由打发。当即笑着道:“奶奶说的是,纳她进门本来就是图生养,不见孩子只花钱不大好。但她进门时…”

江氏笑着道:“进门带来的箱笼全部带走,这几年她在这里的衣服头面也都带走。”

夏婆子拍手笑着道:“奶奶宽厚,那我今日把吴氏带走?”

江氏稍稍犹豫了一下,笑着道:“今天天晚了,箱笼也没收拾,就劳烦妈妈明天午后再来一趟吧。“

惊梦


跟夏婆子敲定,江氏又让冬至拿五钱银子给夏婆子当车马钱,夏婆子欢天喜地的走了。沈书娴事情料理的差不多,时间也不早了,也起身回去。江氏忙吩咐婆子挑好灯笼,又让丫头小心侍侯。

沈书娴行了礼退下,走出江氏正房门的时候,天己经黑透。本来元宵节才过,正该月亮大的时候,此时却是乌云密布,看样子今天晚上就会下起来了。

今天的事情看起来像是林姨娘揭发,但沈书娴心里明白,这是江氏亲自导演的。吴姨娘进门四年,林姨娘进门四个月,吴姨娘谋划这么大的事,林姨娘能查察觉到就是有本事。现在比江氏知道的还早,林姨娘真是这么大的本事,她也不会进门给人当妾。

有时候想想江氏挺亏的,她要是投生到现代,绝对是CEO的料。高薪拿着,别墅住着,菲佣请着,想要什么都可以自己挣,弄不好小白脸都可以养几个,哪里需要在后院里争的死去活来。

“姑娘回来了,刚才卫小爷过来,送了一枝梅花。”周嬷嬷上前说着,刚好她在屋里,按理说这样不太合适,但人家亲自送到门上了,当下人的也不能把东西扔出去。

“啊?”沈书娴稍稍愣了一下,她满脑子还是刚才的官司,没想到卫策小爷又有奇招。送花?在古代真的行吗?

小丫头机伶当即把花瓶捧了过来,一枝鲜艳的红梅开的正好,应该是刚刚折下来的。笑着又道:“卫小爷说今天出门忘了给姑娘带东西,路过园中时看红梅开的正好,所以就折了一枝送来,说是借花献佛了。”

沈书娴听得的有分无语,周嬷嬷脸色也没那么好看,她曾是高门大户的嬷嬷,规矩要求甚严,像卫策这样…说是私相授授,人家是光明正大送过来的,都没打发小厮来,亲自来的。但要说光明正大吧,谁家男客人跑到人家未出阁小姐屋里送梅花的,这都是哪跟哪。

“那就摆着吧。”沈书娴突然笑着说,难得在这个世界里,遇上如此豪迈的人物。

周嬷嬷忍不住道:“姑娘…”

“那依嬷嬷之意,我该扔出去吗?”沈书娴笑着说着,又道:“卫小爷是沈家的贵客,他也…没做什么,就是送花来,也送的坦荡。”这么多丫头婆子看着,再回想一下平常卫策的神情举止,跟猥琐这个词实在不沾边,只是这样的行为让人很无力。

周嬷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停了一下有几分自言自语的道:“说起来卫家那样的人家,怎么家里小爷…”

“卫家?嬷嬷知道卫小爷家境如何?”沈书娴反问,她和沈书君对于卫策身世都不太清楚,只猜出来家世不错,听周嬷嬷这个口气是知道的。

周嬷嬷连忙道:“我是看卫小爷的行动举止猜出来的,必是世家公子无疑。”

“噢…这样啊。”沈书娴并不相信,但也不追问,反正不管哪个世家的公子,都不会娶她一个商户女。

周嬷嬷见沈书娴有几分起疑,忙叉开话题道:“听说后院吴姨娘的事发了,姑娘和大奶奶才料理了,连夏婆子都叫了过来,说明天就要打发她出门。”

沈书娴虽然知道这事瞒不住,但对于下人间传话速度还是有点感叹,轻轻叹口气道:“嗯,明天下午吴姨娘就要出门了。”

周嬷嬷听得一叹,看一眼沈书娴有几分意有所指的道:“这就是姨娘的命,好不好,直接判了事,打发出去嫁人。再遇上主母苛刻的,直接定下聘金数目,多半又被聘去为妾,生死难料。”不管卫策对沈书娴是啥心意,沈书娴想嫁卫策,必是为妾。

“好好的良家女子,本可以寻个门当户对的当正妻,何必为妾。”沈书娴淡然说着,周嬷嬷这是在借机好心劝她,不用劝,她自己明白的很。

这个时代的女人,别说是妾室,就是正妻,也活的极不容易。只说眼前大嫂江氏,跟沈书君共患难这些年,她最后又得了什么。一个个水灵灵新人在跟前,江氏要是只想着,我是跟沈书君共患难的正妻,你们谁也越不过我,那她现在又会怎么样。

沈书娴很佩服江氏,江氏给自己的定位给准,她首先是沈家的主母,然后才是沈书君的妻子,所以到此时此刻,她才能如此从容。

沈书娴突然觉得她得纠正一下自己的心态,就像江氏这样跟着男人苦出来的,沈书君也算是有担当的,仍然挡不住一房接一房的妾室往家里抬,女人多了,争斗也就开始了。后院争宠的根源在于男人,与其当夫君是男人,不如当他是老板。

要是运气好生下一串儿子,那养老保险算是到位了,不管男人怎么样,除非倒了血霉遇上家破人亡,不然这一生算是有保障了。

要是不能生,或者生的都是女儿,那至少也像江氏这样,把所有权柄抓在自己手上,男人跟前说的起话,不管妾室生了儿子,还是无嗣之后以后要过继,谁都不能动摇她主母的位置。

人活着的第一压力是生存压力,饭都吃不饱时,凡事都要往后靠。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一样,马上就要被男人赶出门了,无处安身了,就是想谈情,跟谁谈去。

“姑娘能如此想就好。”周嬷嬷有几分欣慰的说着,卫家那样的人家就是当妾,也不能说辱没了沈书娴,只是能嫁出去当正室,何必为妾。绍姨娘那样是没办法,她不能脱籍,当妾室是她最好的出路,再差一点就只能进勾栏。

春分不明其中道理,只是道:“嬷嬷说的哪里话,姑娘好好的怎么会给人当妾。”

周嬷嬷忙道:“是我说错话了,姑娘勿怪。”

沈书娴无所谓的笑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嬷嬷也该去歇着了。”

周嬷嬷站起身来,笑着道:“姑娘也早点歇着。”

小丫头送周嬷嬷出门,春分就道:“周嬷嬷今天是怎么了,卫小爷送来花时,脸色黑的跟锅贴似的,虽然当时没说什么,卫小爷走了就开始说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卫小爷这般行事虽然…不太妥当,但卫小爷跟姑娘年龄相仿,又是那般人物,要是能…”

“嬷嬷是我为好。”沈书娴说着,有几分叹息的道:“卫小爷的家世,不是一个平常商户配起的。”那样一个人物,要是能门当户对多好。

春分和立夏都变了脸色,沈书娴不愿多说,只是道:“以后卫小爷不管送什么来,能推的都推掉。”当然以卫小爷的豪迈,谁知道他会送什么,怎么送。

“是。”

翻了翻书,练了会字,困意上来,沈书娴唤来丫头侍侯着梳洗睡下。丫头们放下帐幔,吹了灯,沈书娴却没多少睡意,要是现代社会的十五岁少女,撑死也就是高中生,弄不好还在读初中,明星,漫画,正是该潇洒青春的时候,而古代的十五岁少女,却开始想着嫁人,生孩子,后院主事。

在床上翻腾一会沈书娴迷迷乎乎的睡了,刚闭上眼,就觉得卫策穿着西装礼服,手捧大束红玫瑰在自己面前单膝跪下,喊着道:“亲爱的娴,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梦中沈书娴自己也是白色婚纱,刚想说答应。突然前面杀出来人一个凤冠霞帔的妇人,怒指向她道:“你个贱妾,我是他正妻,还不快跪下给主母请安。”

卫策刚想说其他,凤冠霞帔妇人直向卫策冲过来,三下五除二把卫策打翻在地上。沈书娴在梦里还想着,卫策不是打虎英雄吗,怎么这么简单就被打倒了。

随即场景转换,沈书君和卫策手摇白纸扇,一身西门庆式的打扮出场了,沈书君给沈书娴道:“妹妹,我跟你订的是卫兄,你快丢开卫策,过来跟卫兄成亲。”

说话间沈书娴和卫连舟换了衣服,变成古代的新朗新娘大红色,正要拜堂之时,卫连舟突然间丢开彩球,上前拉沈书君道:“沈兄,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你,我们私奔吧。”说着堂也不拜了。拉着沈书君就往外跑,然后谢延丰突然杀了出来又拉沈书君,沈书娴并没有见过谢延丰,但梦里就觉得是他,瞬时打了起来。

梦里沈书娴只觉得怒不可谒,顿时揭开盖头,大喊着道:“泥马,老娘也要去找妹子!!”

这么一声喊,沈书娴不但把自己喊醒了,暖阁里睡着的春分也醒了,连忙起身点上灯,走过来问:“姑娘怎么了…”

沈书娴梦中醒了,还在恍神中,泥马,这到底是什么世界。春分见沈书娴不吭声,又满头大汗,不由的道:“姑娘,是不是做恶梦了。”

“比恶梦还可怕…”沈书娴缓过神来,长长吁了口气,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如此真实的梦境,真比满屋鬼怪可怕多了。毕竟鬼怪不是存在的,而梦里的内容弄不好会成真。

春分忙给沈书娴倒了杯茶,道:“姑娘压压惊。”

沈书娴接过来喝了一口,确实得压压惊,春分接过怀子又道:“不然我陪着姑娘睡吧,这样床上多个人,姑娘不至于如此害怕。”

“不,不用!!”沈书娴连声说着,主要是想到梦里自己说的那句话,找女人什么的,压力还是太大了,梦里想想就算了,别真的执行。

春分看沈书娴神情有异,看来是被恶梦吓的不轻,便道:“天看着也快亮了,不如我陪着姑娘说会话。”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完全可以再补眠,恶梦吓成这样,还是别睡了。

沈书娴点点头,看春分只穿着内衣,便道:“你去把衣服穿上,坐我床上说会话。”

春分穿了衣服坐过来,沈书娴揭开被子让春分一同坐下来。

春分又道:“姑娘莫怕,明日跟奶奶说一声,到庙里要来符来,压在枕头下面就好了。”

“不用了。”沈书娴挥手说着,随即想到家里闷这么久,到庙里逛逛也不错。便改口道:“只是要张符怕不灵验,不如明天给嫂嫂说了,亲自去庙里一趟也挺好。”

“姑娘说的是。”春分笑着说着,又道:“姑娘在家里也闷了一段日子,出去散散心也好。”

“正好也叫上嫂嫂一起。”沈书娴笑着说着,家里这么多烦心事,是该出门走走了。

闲话一会,混到天亮,丫头们侍侯着沈书娴穿衣起身,对镜梳妆的时候,沈书娴忍不住看看镜中的自己。卫策那天夸她那句,他所见的第一美女,当然这是在小姐里头比,丫头歌伎类的不算在内。

这话也不算太夸张,就沈书娴穿过来之后,见的这些奶奶小姐确实都不如她。就是把丫头歌伎算了,也就绍姨娘能跟她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