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不在被少爷抽调的男丁里,可在好儿眼里,他比那些男丁都更优秀,想到这里还是会偷偷脸红,然后会想起其他人的闲语,才发现原来心里介意。
可柳非已经不怎么笑了,每次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很难过。最近她总是觉得难过。
“呼…累!”好儿将手中的杂物重重的放下,旁边柳非手里的更多,他轻摆下后笑笑,“就说你不要逞强的。”
“唔…”好儿也是笑,“我没有逞强,”以前小姐在外面跑的时候从来不带上她,那时候庄里人叫她帮忙的人更多,“而且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柳非,那个武林大会很了不起吗?我进庄这么久,还没见过庄这么慎重其事。”
“嗯?嗯,很隆重。这是武林的大事,子翔山庄不能失礼。”
“哦…”好儿擦了擦汗,抿起嘴,然后又小声的问,“那个、小姐、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柳非定了一下,安抚的笑笑,“不会的。”
“哦!那个,你真的觉得你是故事里说的那个人吗?”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只是觉得悲伤。”
“这家人好惨。”
“嗯。”
“那、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搬过去吧,真不懂东西怎么要搬来搬去的,而且今天早上山下头还送来了好多花瓶啊什么的…”见柳非定住没回应,好儿侧头询问,“柳非?”
一回头看见个陌生的男人。
好儿从来没有见过一头白发,却长得那么迷人的男人,也看不出他的年龄。少爷啊柳非啊都很好看,但见到这个人,好儿还是禁不住看呆了。
不过,他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人见得到他们注视,就淡淡的笑了,笑容一如春风抚大地,吹得人心里暖暖的。好儿就想,有这么个笑容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柳非却是戒备的状态——
封毓辛。
所为何事?
“小姐不在!”上次这个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和那个传闻中的善人并不能重叠,柳非态度难得的有些强硬。
封毓辛也不反驳,还是笑容可掬,他朝着柳非二人慢慢的靠近,逼得柳非不自觉的退了几步。
好儿却是感觉不到封毓辛笑容的魄力,也体会不到柳非凝着脸的原因,从柳非的那句话中,听得出来眼前的陌生人有可能是来找小姐的,可她却觉得不像。好儿跟着退到柳非的旁边,不大敢说话,却好奇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傻孩子,你在躲我?”封毓辛有点无奈的叹叹气,还是笑,“你和你娘小时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姐她不在!”柳非突然吼了一句,听罢这话心跳加速,心里头排斥却又好奇,只能靠嗓音来宣泄心里的不安。眼角的余光又迅速扫过周围,不知道怎么地居然没有人经过,心里盘算着机会逃走,但见到好儿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封毓辛的轻功上次惊鸿一现,也是惊人,他自个已经没把握逃走,若是加上好儿…
封毓辛仍是不紧不慢的靠近他们,也不担心会有人经过。
柳非再退一步,才鼓足勇气定住身子,“封前辈到访何事?若是参加武林大会,柳非自当引路!”
“柳非?”封毓辛听到这个名字扩大了唇角弧度,“他们替你该了这么个名字?”
“你是谁?”
“你叫辛空,你外婆给你改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将那个故事从头到尾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次,禁不住全身颤抖起来,突然联系了起来——
辛家的那个小儿子…
封毓辛见他的反应,知道他已经想到点上,笑得特别温柔,“空儿。”
“不可能…”
“空儿。”
封毓辛笑容不减,却也不见一丝激动,那一派的淡定,丝毫不像认亲,看得柳非频频甩头,“我是柳非、我是柳非…”
辛空。却是在心里百般品味当中涵义。
他在梦里千次万次的想着自己的亲人,但如今太假太虚幻,小姐说,那个故事安排得太刻意,她说,事无必要绝不出庄,而所有的认亲的事宜皆需她在场,否则一概当听不见。
可是、可是…
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封毓辛就可能是他的舅公!还有他的外婆和娘亲都是真的…眼泪迅速的涌上眼眶,封毓辛在他的视线里变得模糊,他眨巴出眼泪,将眼前这个明明美好得不像真人般的男人再次看了个清楚。
这个男人其实是美好的,温煦的笑容,淡定的态度,温玉般的容颜,但为什么他上次会怕?
不得不联想到小姐的从前,或许、或许…封毓辛只是针对小姐,他以为小姐是坏人?
或许…柳非只是做个假设,可能是小姐平日里树敌太多,那个时候他才会草木皆兵?
不、不是的!小姐已经变了!
柳非看着封毓辛,一个仍在靠近,一个却没办法再退了。
作者有话要说:删改了情节
52.回天乏术
“那个、你、你到底是谁?”好儿鼓起勇气开口。
没有理会她,看着这个人的靠近,好儿也开始有点慌了,好、好奇怪的感觉,只是突然眼角一扫,蓦地瞪大眼睛,指着封毓辛的腰间,“柳、柳非!你、你的那块玉佩!”
封毓辛的腰间竟也是别着一块玉佩,隐约见到上面写的字,和在那妇人身旁拿回来的一样。
柳非的视线也随之过去,刚才一直未去注意,玉挂得显眼,却是一直忽略了。
封毓辛大大方方无一丝遮掩,也轻易的捕捉到了柳非眼中的疑惑,笑着解说,“你家小姐没告诉你么?‘毓’,辛毓,我的名字。而那个‘柳’字,是你外婆的。”
好儿啊了一下,“‘柳’是名,不是姓!”
“世人总是自作聪明。”说罢这话,封毓辛已在咫尺之间。
好儿匆匆退开一步,但柳非却似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或者说,动弹不得。
“你真的…是我舅公?”
所以,封毓辛上次过来找小姐,才会在看到他之后,突然笑着离去,再接着,就发生了那样一连串的事?是他故弄玄虚,告诉他的?难怪那次他总有感觉,封毓辛的笑,是冲着他来的。可是,会不会像先前那次一样,其实是一个局?
“一块玉…并不能证明什么…”
封毓辛突然用手隔空出招,已经迅速的点了柳非好儿的穴道,两人动不得也喊不得。另一只手慢慢的抚上柳非的脸,笑得温柔之至,声音也才慢慢的有了变化,“太像了…”
他加深笑意,心情愉快的为柳非解答,“玉可以是偷的,可模样却不行。你的事,知道的人很多,也告诉我该到哪里找人。区别是,你找的是个暗人,我找的是个明人,不过,姐居然还活着,嘘…”见到柳非的抗拒,笑笑用食指点住他的唇,再轻轻的重复,“居然还活着…”
封毓辛手指扫过柳非的眉毛,再到他的眼他的鼻梁,突然面露疑惑,“但是,姐怎么可以活着?”然后用孩童般的无辜看着他,“空儿,你外婆好丑,她以前不是那样的,她是我最爱的姐啊…你见到她时不要被吓到,她不是那样的,知道吗?你就不同了,这么漂亮脸…”他的手在柳非脸上游走,“真想留你在身边…”
然后倏地一个动作,接着就是笑。
柳非因突然的剧痛深皱起眉头,然后就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里的血在流失。
一把利器刺进了他的肚子里。
腹部受击承受着压榨性的疼痛,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柳非却仍在努力的看清这个…舅公。
剧痛让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片刻停止了思考,只想看清楚眼前人。
“怕不怕?”封毓辛慢慢的抽出手中的匕首,像是在试图不伤害他,再温柔的擦拭干净匕首上面的血,又慢慢的开口,“姐一直想你,我带你去见她,你们在那里好好的活,才是团聚。”
他慢慢的看向好儿,后者惊恐万分的瞪大眼睛,嘴角抽动的想喊出来,眼泪已经糊满了脸颊。他温和的笑笑,将匕首重新置回鞘内,然后插在好儿的腰间,“给你家小姐,要你家小姐动作快一点,我在等她,嗯?”
血一直在流,可伤口却不会太大,柳非渐渐回了神,想使用内力冲开穴道,可气无法聚集起来,他有好多问题想问,好多。
说书的说,他外婆后来出家了,还没死。那么什么叫做去见她?什么叫做“你们在那里好好的活”?
那里是哪里?封毓辛也杀了外婆吗?为什么?为什么?!
哑穴被点,满腹的话含在口里,血在流走,意识也在开始流走。
“空儿,不怕,见到外婆就不会寂寞了。乖——”接着就笑抱起好儿,一纵身,消失在柳非眼前。
封毓辛身影极快,一路并没有被人发现。
琴声断断续续的从落英阁传出来,封毓辛将好儿放下在院子里,然后随手拈来一石子,掷向窗内,弦断声停,只听得姚果儿道了一声“谁?”,椅子倒地之声,门已经迅速被推开。
封毓辛朗朗一笑,“莫姑娘,要快。”然后身子往上空一纵,转瞬消失。
姚果儿看见的便是这场景,人已经追不上了,“快”什么?
倒是好儿泪流满面的立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姚果儿心中顿生不祥预感,“柳非呢?”他最近和好儿总是公不离婆,而且那件事也不晓得是冲着她还是冲着柳非来的。虽然还是相信柳非能自保,而今他不在,总觉得诡异。
好儿奋力的想说些什么,眼泪甚至湿了面衫衣襟。
她被点穴了,妈的!姚果儿对着墙外吼了一声,“出来啊!”
这阁院里不是有人监视的吗?但等了片刻却无人回应,该死的,不会去追封毓辛了吧!有个屁用,她一蹿上前在好儿面前站了一下,好儿眼泪流得更凶,眼里满是求助和惊慌,柳非有事!
握紧拳头,讨厌自己的束手无策,一甩头跑了出去。
“南宫逸!”姚果儿一时间只想到这个名字,着急之下还使出了轻功,莫依落身子记得这个动作,并没有让她摔伤,一边穿梭在竹林里一边喊,“南宫逸!”恨起自己不知道他的住所,而且她这落英阁位置偏僻,旁边也没住人,找个会解穴的也好。
远远看见两个丫头,冲了过去,却没能收住内力撞倒一个。
一把揪住另一个的衣襟,“南宫逸呢?”
丫头被吓住,说不出话,脚一个劲的抖。
“说啊!”盛怒中的莫依落。
“不、不知道…”
“你呢?”姚果儿瞥向地下那个。
那丫头缩了缩脚,声音抖得不象话,“早前…早前在、”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东、东院…”
“抱歉。”
姚果儿扔下一句话不敢迟疑的出发,子翔山庄的地形她还是清楚的。
姚果儿庆幸自己还有这么点运气,还未到东院,就已经见到了南宫逸,萧若蝶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南宫逸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她,没动。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见到他而欣喜,上前一把冲上前拉住他的手就往回走,冷静片刻又定住身子回头,语调强硬,“叫丫头下人们发散开去找柳非,去!”
萧若蝶思绪还在姚果儿的那只手上,她居然可以握住逸哥哥的手…
南宫逸视线顺着她的侧脸一直往下,直到看着握住他的那只手,抬起头加了一句“马上。”
萧若碟难以置信的睁大眼,这边姚果儿又看向南宫逸,“落英阁。”他轻功比她好。
南宫逸明白她的意思,揽过她腰身,飞奔向落英阁。
她只是庆幸未浪费过多的时间。可才到院门口,好儿已经被人解了穴道,身旁站着个壮汉,估计是追人不到的监视者。
好儿泪眼婆娑的奔向她怀里,急得不得了,“柳、柳…”
“冷静!”姚果儿喝住她,“说话!”
好儿大口吸了一口气,红肿着眼,悲戚着吼,“北院石廊旁——”
南宫逸意识到事态严重,没有丝毫迟疑,将姚果儿带进怀里就往北院急速狂奔。
北院石廊旁边有几人都被定住在原地,遍寻不见柳非,再前行了一段路,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倒在地,姚果儿只见满眼的血,微愣在原地。
南宫逸飞速上前,将地上之人扶起,让那人脸朝上躺在他怀里,正是柳非。
探了探鼻息,一丝尚存,迅速点住他腹旁穴道止住血,又解开封毓辛点的让他能舒展下身子,接着才探了探脉,蹙眉。
柳非十分吃力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姚果儿,动了动嘴唇,隐约辨出是个“小”字。
南宫逸才解了他哑穴。
姚果儿慢慢的靠近他,脚步有些不稳,第一次这样的角度看柳非,他还是那张孩童般的脸,沾染上的血无损他的纯净,他一向是个单纯的孩子,很艰难才能发出声音,“封毓辛?”
眼眶在说话的同时被牵动,泪水模糊视线。
南宫逸听到这个名字一顿,同时已经为柳非推宫过血,但内力一渡入柳非体内,他即刻全身一震,喷出一口鲜血。
南宫只能再封了他几个穴道,思索着这种状况。
姚果儿冲上前拨开南宫逸取代他的位置,强压住自己发颤的手,拭去那淋漓的鲜血。
抹不干净,抹不干净…
姚果儿看看自己发抖的手,将眼泪强行逼了回去,勉强露出个笑容,“柳非,痛不痛?”
柳非因失血过多昏昏欲睡,只是微微笑笑,又闭上了眼睛,世界安静得不像话。
许久,等到再聚集了些力气的时候,才又缓缓的打开,艰难的发出了声音,“姐…”
一滴泪落下。两滴,再多些。
姚果儿微微加力搂紧了他。用力的眨了眨眼。
“姐…姐…”再次闭上眼,柳非只是重复。
“姐…”
“姐…”游若浮丝,“我困…”
柳非轻轻一笑,对她说,“敬听小姐吩咐。”
她让柳非唤她一声姐姐,他为难的说,“这恐怕不妥。”
柳非教她练武。
柳非说小姐你让我唤过你一声姐。
柳非说,“姐…”
这个人是她弟弟啊,是她弟弟…
“没事的,”姚果儿擦拭他的唇边,再拭去眼泪,淡笑着看向南宫逸,“去拿药啊,这里我在,”又低头看向他,“姐说的话你一向听,姐说你不困。”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震…“不困的…”
“姐…”咽了一口气,“不要…杀他…”
“如果你还活着。”
“姐…”柳非闭上眼,却是哀求。
“好。”
柳非再撑开一条缝,已经是迷离,“娘…外婆…”几乎没有声音。
姚果儿突然微侧身大吼,“去拿药啊!”
南宫逸慢慢的站了起来,“回天乏术。”
姚果儿倔强的看向他,“可你救活了我。”
“他们没有让你必死之心。”
“…”莫依落也毕竟死了,“柳非…”
“…舅…公…”柳非染满鲜血的唇边一抹淡不可见的笑。
他毕竟还是找到了他的亲人。
姚果儿有点麻木地搂着柳非,直到好儿飞扑上柳非的尸体。
尸体…
许久。
“娘,外婆,舅公…呵呵呵呵…”姚果儿含着眼泪笑了起来,“封毓辛是柳非的舅公?呵呵…那个字是‘封’?还是‘毓’?”看向南宫逸,笑,“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
将柳非将交给好儿,脚已经麻痹,有点摇晃的站起来,瞪向南宫逸,“不告诉我…对,告诉我也没有用,没有用…封毓辛轻功独步天下,阻止不了…”
姚果儿强令自己站稳,“他想让柳非必死,他还特地带了好儿过来让我知道,他说在等我,他说在等我去杀他…他变态…你知道吗,他变态…”
南宫逸表情严肃,“休息。”
“休息?”姚果儿笑,心痛的感觉好陌生,好陌生,她应该是个洒脱的人啊,为什么会痛?“休息什么,封毓辛在等我。”
她要问为什么,她要问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柳非!
南宫逸袖口一抚,姚果儿闻入药粉,眼前一黑,即在南宫逸上前想将她揽入怀里的时候,被人一推,怀里落了个空。
一看,竟是久未逢面的颜楚,眼一眯,上前夺人。
颜楚未与他纠缠,已是发功纵身,南宫逸觅寒剑一扫,颜楚不过是险险闪过,跳开一段距离,才回头轻轻一笑,竟失了灿烂。
南宫逸看了一眼剑口微微的血迹,再次眯起了眼。
寒声发令,“葬了柳非,找人。”
番外(野猫篇)
我叫野猫,当然,外号。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也知道家里有钱。
我发育早,小学的时候,就有初高中部的男生摘几朵野花,在教室门口等我放学。
基本上我朋友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自己没有朋友,知心的那种。
渐渐的,我也就不屑于理会。反正,朋友嘛,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我家里开了间别具规模的游戏中心,国内外先进的游戏设备这里一般都能找到。那里总是人声鼎沸,我常在那里混,我有很多传统意义上的朋友。
我妈早死,老爸除了这个高级游戏厅还有其他生意,常常忙得天昏地暗,不怎么理我。反正,我长得漂亮,家里有钱,以后再嫁个门当户对的,保证一辈子饿不死。
于是我逃课,打架,再加上身边跟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人,身后还有撑腰的,很多人都怕我,卖面子给我,在圈子里,也叫得上名号。
后来有个女的找到关系叫我教训另一女的。本来轮不到我出手,但兴许是碰巧我心情不大好,鬼使神差的,我应了下来。
然后遇到了她,姚果儿。
我是在学校旁的一巷子口截住她的。当时我背心短裤,怎么看也是个女混混,还有我的臭名声,很多人老远见了我就绕路走。
她明明看见我,却还是径直的走。
其实打架一般有两种方式,一是出其不意打完就走,一是先叫阵一番,再打。
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不想打人了,就想着让她自己抽自己两巴掌就当完事。
被我挡住去路之后,她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你好。
这女的长得只是中等,一般般,苹果脸大眼睛,其实没什么特色,但皮肤很好,阳光下透亮透亮的,神态很平静,看起来很舒服。
我见到她笑很奇怪,也诧异她的镇定。又不像是不知道我的意图的样子。
我用种很轻蔑的眼神看她,没有应她话。
她很坦然的与我对视,然后又笑着说你就是野猫吧。
但是我几乎怀疑谁来找谁晦气。我从小就很能长,那时十四岁,已经是一米六六的身高,她矮了我一个头,这种身高优势一向都很奏效,但那时我却怀疑。
我说,知道我是谁那就不需要我将话将明白了。
她想了想还是笑着说,知道你是谁,和明白你的话是两码事。
她不怕我。
我说你自己给自己两巴掌。
她说不好,我没有打自己的理由如果你也没有非打我不可的理由不如交个朋友吧。
我当时迷迷糊糊,问她为什么。
她说没有为什么,我觉得你长得很漂亮。
我打量着她笑脸盈盈的脸,其实我很多时候都被人称赞过,所以听得多觉得烦也觉得假,一听就很躁也很反感,但她不是男的,我听了却脸红了。
想想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后来听别人说起,每个人都有一个磁场,当两个人靠近的时候,磁场就会发生作用,要么相吸要么相斥,所以有的人你可以和他一见如故,弱一点的就是普通交情,有的却是没由来的讨厌他。
认识果儿越久越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却是心甘情愿。
我受她很大的影响,我开始回学校读书,开始疏远我原本的那些损友。然后认识了她在她班上的死党,允杰和小妖。
允杰是个外表很酷但骨子里很鸡婆的人,很罗嗦的一个人,什么都喜欢管,对她很好。有时候我怀疑他是不是喜欢果儿,后来发现不是,这只是他与她相处的模式。
而小妖根本就不妖,是个完全冷漠的人,对什么都是冷着一张脸,不喜欢说话,长得也很不错。
而我自己就不用说了,我常常会想是什么让我们这几个人走到一起。
我常常到她班上找她说话,她每次都笑着听我说完一切,听我抱怨。后来我又想,原来有时候友情真的可以甚于爱情。姚果儿对我,是个很重要的存在。
果儿基本上是个很喜欢凑热闹的人。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她凑热闹的时候常常会走神,目光也经常是到处游走,并不是看向热闹的中心点。
而很诡异的是,有时候明明前方一大堆人围着让我好奇不已的东西,她却兴致缺缺的说要回家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