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会让她们离开。”而后又回头交代好儿,“好儿,去厨房端药过来给小姐。然后侍侯歇息。”
“哦、哦!”好儿连连点头,忙奔了出去。
“我们出去。”苏淑华站了起来,“让她歇息。”
二人依言,到了门口南宫逸又稍作停顿开口,“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姚果儿睁开眼睛,掂量着他话里的心里的份量,有点迷糊,闭上眼后又觉得心里怪怪的不大舒服——
颜楚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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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好庆幸,小姐醒了。
两位公子天天都来,可小姐每次都忙着赶人,二位公子的情意,连她这个当丫头的,都看出来了。小姐嫁给哪个都好,只要不是那个整天笑嘻嘻的颜什么的,小姐受伤至今都没有再出现过。而且颜什么的太怪异了,瞅着心里好不舒服。
上次偷袭小姐的那三人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都是仁义之士。
听人说,三人是想替那些受害者讨回公道,她是后来才知道这事——又有人被杀害了。
可他们找错人了,那些日子她天天跟小姐在一起,也没见到她到哪去,又怎么会去杀人呢?
三人说,子翔山庄一直未能给个明确的交代,所有要替天行道,闯进了庄里。
但是,明明是他们找错了人,却仍然是子翔山庄理亏?门主很快不仅将三人放了,还给赔礼道歉,又在离小姐阁里很远的地方安排了厢房给他们。
可是他们伤了小姐啊!为什么还得反过来道歉?还让他们住下,不怕他们又伤害小姐么?
后来她不放心又偷偷的跑去看看他们,却不经意看到那个长胡子伤了小姐的人,半边脸肿得老高,身上也绑着绷带,伤比被抓那日的又重了许多,难怪是说要养伤,只是这伤又从何而来?
再后来她又听说,要举办武林大会了,三大庄的人都会到,前段时间不是才三庄聚首么,怎么又召开武林大会?而且柳非说,这个大会,有一半是为了小姐而开的。
柳非还说,留三人在庄里住,也是为了小姐着想的,便于监视。
真奇怪,明明这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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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柳非,上次的打斗也受了点伤,幸好大多是皮外伤,不伤筋骨。
他从小姐还在昏迷那几天开始,就不顾自己的伤势,拼了命的练功。柳非还是那张娃娃脸,表情却是越来越严肃越来越深沉,也只有在和她聊天以及看到小姐身体好些的时候才会有一些笑容。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小姐能下床后的一天,突然对柳非说事情已经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个麻烦连她自己也可能应付不了,允许他后悔。
柳非当时的表情她没能忘记,柳非说,小姐,你让我叫过一声姐。
小姐当时就笑了,说,你应该后悔的。
后来柳非没说话就出去了,小姐盯着柳非的背影好一会儿,那样子的她,脸色苍白却仍旧好美,然后她说,好儿,他应该后悔的。
这样的小姐,怎么会杀害无辜的人?
那日之后小姐还是专心疗伤,但门主之前一直吩咐的事却意外的有了进展,柳非告诉她,居然找到了和他身世相关的眉目!
说是一个门徒在无意间看到有妇人佩带着与柳非相似的玉佩。
其实也一直是无从下手,听说,只能在找到幼年柳非的那一带,从开始的明察到后来的暗访,去探访一些柳姓人家,到后来一直在扩大范围,去询问有没有人家丢了孩子,也贴过单子认亲,可匆匆十几年,仍无音讯。
这回突然有了消息,柳非的样子反而有点难以置信,再加上他和小姐那次出去惹的事,他好像在迟疑要不要去那看看。
连请示小姐都没有,他说,怕是圈套。
但她还是偷偷的告诉了小姐,小姐康复得很快,只是手臂的伤太深,还是不方便,而且少爷吩咐还是不能让小姐动气,可小姐有时候很凶,为这她担心过。
小姐听了之后,没有片刻迟疑,她说,就去看看吧。
姚果儿觉得事情太过突然也太过巧合,直觉告诉她得去瞧瞧,便打算沐浴换个衣服。
因为不方便,她第一次允许好儿帮她,好儿看到她满身的伤痕时哭了,她没有阻止,好儿有大半是为莫依落哭的。
想想这个身子也真的百经磨难,只是运气到没在脸上划个什么痕。
有人在监视她吧,南宫逸说过,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也敢大胆的走出去,柳非跟着。
50.说书
手臂上的痛已渐渐淡去,胸口也不若初时醒来的发闷难受,出个门基本上不成问题。
这次的伤让她昏迷了三天三夜之类,但较之她,不过是一个梦,很短的梦。
也许是对她有些感情了吧,姚果儿讽刺的想,因此见她受伤醒来,身边人都在迁就她,不止是好儿和柳非,连南宫逸已不复之前冷嘲热讽的态度,虽然他还是会挑衅她,但说出的话却也不再会伤人,有时候当她疑惑的看着他,他还会微微别开头,然后还算镇定的慢条斯理的踱出门去,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至于北堂景昊…他进来落英阁的次数其实不多,更多的是她在院子里走走的时候,不经意瞥见他像门神般立在阁院门口远远的看着她,再回头时就会不见。北堂景昊,这四个字让她心里头那条刺越来越大,堵得慌。
疗伤的日子里,无聊得很,多少学会了点伤春悲秋。
出庄南宫逸和北堂景昊会跟着,她已不觉得意外,也懒得去抗拒,毕竟她现在处于高危之中,难免会有人有扬着剑来惩恶除奸。
她早说过了,既然穿越了,要么死要么活,不想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
有两大高手陪同,南宫子靖也未多加阻挠,知道她是去帮柳非寻亲,在这关节骨上,还是多管闲事,她姚果儿果然是吃饱了撑着。
因为病愈以及好儿的关系,只能马车上路,她就有点怀念她的那匹母马子曰。但好在那个地方并不会太远,不过两天路程,也顺利的没有晕车迹象。
到了那里,落脚于一间客栈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直奔发现那妇人的地方。
可笑的是,居然有一个人像无数警匪片中的经典眼线一样——靠在一堵墙旁等待接应,见主角登场,迎头而上——只差一根烟。
然后他指着一间略显破旧的茅屋,说了句,“就在那里。”
听听,连对白都一样。
在看到那妇人的相貌和家境后,呃…不是她势利眼——孕育不出柳非这样的灵动的娃,当然,基因突变不在讨论范围内。这妇人是丫头之类身份的可能性更大,但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妇人突然将那玉佩带在身上,最重要的还是带得那么明显,穿得却略显寒酸。
但柳非还是像个腼腆的孩子,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的站在她的身后,几次偷偷的看着眼前的妇人,毕竟,她仍然有可能是他的亲人。
可惜那妇人畏畏缩缩无一点大气,比柳非更紧张的看着他们,大概当他们是土匪之类的。身旁的两个小孩一左一右的在旁边死死的牵着她的衣角,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突来之客。
柳非的玉佩是上等玉制的,她这个不懂玉也看得出来。他家人若是落魄,也应该有富贵家庭出身的贵气。所以,当那妇人颤抖着将玉佩交给姚果儿,并交代是一个人给了她一点钱,并要求她挂着上集市的时候,事情已经明确,有人借此引她过来。
但其他的,妇人完全是一问三不知。
姚果儿突然有种强烈的意识,有人故意引她过来。似乎料准了柳非会来寻亲。
上次引走柳非的那块玉佩,他还留着,将三块玉放到一块比较,才发现都不相同,第一块玉虽仿制得一模一样,但质量明显低下许多,当时柳非若是能细心点,定能察觉出差别。
至于这块,照南宫逸的说法,是同品种的玉,但却是雕凿不久的,因为是新玉,润泽度也次于柳非的那块。让人觉得更奇怪的是,上面刻的不同于柳非的“柳”字,呃…恕她孤陋寡闻,不认识那个歪歪曲曲的古文字。
南宫逸和北堂景昊应该知道,却没有告诉她,而是若有所思了一会又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南宫逸说,我们先回客栈。
呃…这两个人的默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但一切风雨欲来。
恰逢午时,天气热得不像话,回客栈的途中,一身都黏黏的难受,手臂的伤口也因为汗水的关系,弄得隐隐作痛起来。
南宫逸突然侧身拦住她,低头看了她一眼,“休息。”
姚果儿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北堂景昊已经站在她的右边,虽然没什么作用,也算是挡去了一些阳光。
先前的路还好些,路边有点树,因为已经靠进了镇里,路边都是那些矮得吓人的铺子,影子都只是短短的贴在屁股后面,晒人。
便走进旁边的一间茶馆里,空间不大人还蛮多几乎满了人,大概都是来避暑的。
理所当然的成为人群焦点,但真的会有种麻木的感觉,她找了张位置坐下,而后南宫北堂也分坐两旁,又让好儿和柳非挤坐同一边,还未交换茶水,突闻一道声音,“喂喂各位!”唤起了众人注意。
“大家也是闲着,不如给大家说个故事。怎么样?”却没有等众人回应,已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话说几十年前,江湖有户人家姓辛,也算是小有名气,其家境宽裕,平日也积善承德。这你就要问了,怎么个出名法——”
那人语调抑扬顿挫,相貌卖乖,又小小的卖了关子,不过是一个开头,便成功将众人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抽离,还有人搬动了凳子,聚了过去。
那人却是有意无意的看看姚果儿这边,笑笑。
姚果儿不动声色的回望一眼,随即便等那人继续。
“怎么个?”
“对啊,说啊!”
“快快!”
“…”
众人也是兴奋。
那人不失时机的重重一拍桌子,接到,“辛家怎么出名呢?这辛家最出名的——是辛家女子的美!这你又要问了,江湖上美的人多了,又有何见怪?问得好!”
又是吸引众人竖起耳朵。
“只是这辛家女子再往上追溯几代,出了个才艺双全,貌美如花的姑娘,轰轰烈烈的举办了一场招婿大会,原来啊——这辛家人丁单薄,得找人继后,想不到那入赘女婿竟然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侠士。哼哼…”他哼了两句。
“虽道之后也有男丁,但招婿会却是传承了下来,女子也都是才貌双全,可要迎娶美人却得当进门女婿,这摘花人便也成了茶余饭后的聊料。几代下来都是如此,辛家也就成了名。”
“不对啊,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对啊,没听过。”
店小二此时给姚果儿桌给上了一壶茶。
斟一杯,慢慢品。
“哎,我们说的可是几十年前的事,小兄弟还未娶妻吧,心动呢?”
“哈…”众人一阵嬉笑。
“少安毋躁。”那人又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话说有一代啊,又只生了两个女儿,幼女不幸夭折,辛家便将大女儿捧在手里宠。让人出奇的是这个女孩持宠不生骄,十一二岁已是美人坯子一个,知书识礼,多才多艺,小小年纪更是心地善良,乐善好施,人人都说,辛家出了个小菩萨。”
“兴许就是这份善心,感动了上天,辛家竟又得一子,这小子机灵可爱,日子也过得美美满满。这疑问又来了,今天说的可是这大女儿招婿,又或者小儿子招亲的故事?”那人坐定轻昂起头,又是笑笑。“错了。”
“大女儿及笄之年并没有继承传统,举办大会,而是找了个两情相愿的对象,嫁得平常。只是这人是个孤儿,也不介意,仍是入赘了辛家,婚后次年育有一女。只是这生活不过维持了几年——”
那人一顿,眼神也是一变,更加倾身向前,靠近了听众。众人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充满好奇。
姚果儿也抿了一口茶,望一眼旁边,柳非听得尤其入神。
“这江湖,还有一种人存在。”那人又是继续。
“什么人?”
那人将茶一口喝尽,声音提高了八度,“淡薄名利的人自是剔除。一般人在江湖,无非就是——名、利、还有女人。”声音又降了下来,叹了口气,往椅子上靠了靠,“那么,聪明你说——”
“啊!辛家的女人!”
“不,还有利。”那个人将在场的人都扫视一番,然后“有一晚,有四个男人,带给辛家的也只有四个字,血、雨、腥、风。”
“太可恨了!都死了?”
“那后来呢?”
“是不是有一个活了下来报仇什么的?”
“那四个男人是谁?”
众人又是发问。
“你倒是快说啊!”
那人也不再卖关子,“辛家的女人都遭受了凌辱,其中还包括了辛家的小儿子和小孙女。然后,都被灭口。”
“真的都死了?”
“不,三个,辛家活了下来三个。”
“那后来呢?有没有报仇?”
“是哪三个?”
那人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陈述,“当时作案之后,辛家的小儿子被其中一个有怪癖的凶手带走了…”
“什么怪癖?”有人插嘴。
说书人撇了他一眼,轻咳了一下,“总之他受尽折磨,逃出去已经是后来的事了。而辛家的大女儿也意外的活了下来,她忍着一身的疼痛以及悲伤,救回了她奄奄一息的女儿,但遗憾的,救是救回来了,却因为惊吓吓坏了头脑,痴痴傻傻,而她也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小儿子学成武艺,杀了那些仇家。”
“…嗄?就这样?”一般人听的就是报仇的那段武斗场面,这说书之人简直就是避重就轻,刹时间弄得场子乱了套,众人纷纷抗议,“你倒是说仔细点啊!”
“那个小儿子到底是怎样报的仇?”
“对对、你快点说啊!”
说故事的人并没有应大众要求,而是转了个话题,“辛家的那个孙女虽是傻了,但成人后模样还是漂亮,有人见她傻,又骗去糟蹋了一次,辛家的大女儿忙活着生计,竟是疏忽了,等到发现有了身子,那个孩子已经掉不下来,只能生出来。大女儿天性善良,既然当了婆婆就决定将孩子抚养成人,但当娘的那个却被自己的生产吓到,疯疯癫癫竟是要将儿子掐死,大女儿身心交瘁,三十几已经是老妪模样,拼命的干活糊口。有人见那娃精灵,也想做做好心,说是要买走,她却不肯,说是因为自己没了亲人,一点骨血也要保住。好容易将孙子拉扯到五六岁,那娃却又突然走失,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女儿又要照顾,只能想大概是天意如此,让那个孩子过得更好。可是祸不单行,没熬过年底,她女儿有一次趁她不注意,吼了一句‘宝宝’,投河死了,不久她就出了家。”
说书人的语速很快,快到有点不符合常理,但咬字清楚,人人也都听了个明白,一时之间,茶馆里很安静。
店小二原本店里店外的忙活,偶尔也定下来听听故事,不过些毛皮,才感到气氛不对头,也停了下来。
“辛家到底造了什么孽?”突然有人感叹。
“要是我,早就自尽了。”
“那个孙子又怎么样了?”
“那她弟弟呢?相认了没有?”
“对啊…”
众人又是议论。
“没有后来,后来的事,尚未发生。”
51.舅公
听说书人最后一句,姚果儿心里一紧,竟是直觉性的去瞧瞧柳非。
走失的孙子。
未免太过巧合。不仅是和柳非的身世莫名的扯上,而且她一进来,说书人就开始讲故事,似乎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几十年前,姓辛,小儿子,那块玉佩,还有…走失的孙子…
而柳非一副悲从中来的模样,他也假设了吗?假设——他就是这个辛家走失的孙子?
冥冥中有人安排好了一切,那么,这是不是一个圈套?借用柳非的身世来达到某种目的?
姚果儿再看了一眼说书人,仍旧是视线交集,事实上,他一直在注意着她,却不是因为她漂亮。
回过头时,北堂景昊和南宫逸也都在看她,那一瞬间,三人都明白了各自心中的想法,只见他们二人同时起身,慢慢的向说书人走去。
说书人察觉到事情不对头,神色一变,有了些惊恐,却是祥装镇定的笑笑,然后转身加快脚步往外走。
北堂景昊和南宫逸倒也不急,只是跟了上前。
这边柳非已经抹去泪滴,迅速看向姚果儿,像是想问些什么。
姚果儿没让他开口,抢先一步,“你在想自己是不是辛家的那个走失的孙子,你在想为什么玉佩上写的是个‘柳’字而不是‘辛’,你还想问我你该怎么办,对吗?”
柳非点了点头。
只能等那二人回来。
待二人回来之际,并未抓到人,姚果儿蹙眉,柳非已经是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少爷,人呢?”
南宫逸看向姚果儿,哼了一下,扬起抹笑,“似乎失策了。”
难得的有种自嘲的味道。
北堂景昊凝起一张脸,没有搭话。
南宫逸又是一笑,“掳走他之人,带着一人,轻功仍然——”他视线一直锁着姚果儿,“独步天下。”
**
一句轻功独步天下,打乱了姚果儿的心,南宫逸这话,是不是意有所指?是颜楚?
那么,颜楚在哪里?
那么,说书人的故事,是不是柳非的故事?
但依颜楚的性格,有何必拐弯抹角?他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他会光明正大的说,小果,小果…
再来,玉佩上那个字,是什么字?好儿和柳非竟也不知。
秦释高了些,身子也结实了,脸蛋却仍是稚幼,小孩子总是长得特别快。
她在想,那人逼得她这么紧,若仍等不到她,会不会上门找她?
或许。
北堂景昊随同他们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走了,回了落英山庄。
出发前他来看过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喜欢看着她,深邃的眼神仍然让人想逃。
她还是没有办法爱上他,却是心怀感激,因为他待她好。
在醒来的某一天,她突然领悟,他待她好,是因为,她是姚果儿。
也许,抛开莫依落这个身份,他们碰到,只会是个陌生人。
北堂景昊一开始,是因为莫依落的“转变”,才给予她特别的关注,才慢慢的对她好,被她吸引,这是命,也是劫。
难听的话她也说了不止一次,想让他离她远一点,想要他莫再对她好,可是无法开口——因为已不再接近她,也没有再开口说要娶她,所以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但兴许是她怕伤害他,那个孤傲的男人。
感情,还是不大懂。
身体再好些的时候,才走出了落英阁,才赫然发现庄里每个人都很忙——举办武林大会。
讽刺啊,居然所有人都将这事隐瞒了下来。而她也呆呆傻傻的不知道好儿被叫去帮忙的原因。
承办方为子翔山庄,一如盛会般,从居住饮食到花花草草类的装饰,大家都在忙活,或许是为了不丢子翔山庄的脸,或许是想让客人感到受重视,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可笑啊…
有时她不得不想她到底装扮着怎样一个角色。
然而这个时候,她只想起颜楚的笑容。
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个无邪的笑容,在某种程度上成就了她的寄托。
也是最近才发现,喜欢颜楚,是从他的笑容开始的。
**
因为人手不够,江小好常常被叫去帮忙,柳非也被小姐支使了出来。
二人在那次小姐失踪回来之后就已经搬到落英阁里居住,而今出入都是一双,开始有人闲言闲语。
可现在的好儿和柳非都没有心思去顾及这些,一来因为小姐,二来是柳非的身世。
武林大会已经是进入最后的筹备阶段,庄里头已经是住进了些人,但又是听说少爷调配走了许多男丁,到后来搬运盆栽也是女子的工作范围。
每天都很忙活。
好儿发现自己总是猜不透小姐在想着什么,早些天,小姐让她从张爷那搬过来一张琴,可从来不弹,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不成曲不成调。
小姐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模样,那次回来,小姐对外界的事也开始不闻不问了,以前小姐总是会问她些什么的。
想起上次小姐受伤之后,她第一次真正的伺候小姐沐浴的那天,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些伤痕,那个时候她哭了。
她被小姐救回来之前,也受过些伤,现在伤早就好了,但想起来仍然会害怕。
那么小姐呢?那些疤痕连着太多的过去,永远的印在小姐的身上,她不怕吗?
小姐总是那么坚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怕,可是,她却怕。
小姐那一次死里逃生,所有人,包括她在内都只是想,小姐失忆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小姐变了。但原来,失去那段伤痕的记忆,对小姐才是真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