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就不再玩了。
但果儿有些东西,却是懵懂到了极点。
譬如爱情。
十三是我们升上高中认识的。隔壁班的。我老爸用了点手段让我进了果儿的学校,那学校说得是动听,怎么怎么优秀,不过我还是能进,无非是钱。
开学就听说十三的大名,是这学校直升的优等生,外表,修养,身家,学业,据说都是一级棒的。
而真正见到他,是在迎新晚会上,一首情歌醉人心扉,再加上俊俏的外貌,全场沸腾。那声音,至今还是回味无穷。
而后,就认识了。
我,小妖,果儿,怎么说都是轮不到果儿的,但他偏偏是对她一往情深,那时的感情,都是最最纯真的。我们谁都能看出来,但果儿却不行。
更让我们难以置信的是,十三那傻小子,也只是腼腆的学人家暗示和守侯,不懂得奋起直追。
一守侯就是三年,其中有些时候是我们忍不住了,会脱口而出告诉果儿,她也是笑笑说怎么可能。每次看到她局外人一样的云淡风轻,真的想揍她!
随他们去。
高考之后的一天,我们几个定了间K房唱歌狂欢。
十三是有备而来,他自创了一首情歌,清唱。那个震撼我还是没忘,歌词里的深情真的是白痴都能听出来,我瞅着当事人也听得一脸认真,还以为她会开窍,谁知道拍拍手只说了一句好听。
绝倒。
十三喝了个烂醉。
后来抓住果儿的手只重复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懂你为什么不懂…
果儿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很茫然地问我们,你们懂吗?他怎么了?
连小妖也忍不住翻白眼。
允杰大字型躺下在沙发上,吼了一声,让我死了吧!
那晚十三没有再放开果儿的手,她原本求助过,可我们继续唱我们的歌,没人理她,她也只能乖乖的让十三枕着睡了一晚上。
十三睡得很安静,特幸福的样子。
我们唱歌多吵他没有再醒过来。那么甜的笑容。
第二天果儿狠批十三说他头重,但他还是傻笑。
原来恋爱中的男子,真的不可理喻。我当时有一个想法,如果有人像十三爱果儿那样爱我,我会马上嫁给他。
我们还是觉得他们两有可能。
但原来,却是十三与果儿之间的最后的幸福。
果儿救人出车祸,去了。
她,去了。
那感觉特不真实,所以我们都没哭。
除了十三。
在医院那么厚的药水味中,十三什么都没说,就靠着墙蹲下来,咬着唇,哭。
压抑着的,也许放肆。
孩子般的,不停拿衫袖用力的抹眼泪。我们没有安慰他,事实上,我们自己也需要安慰。
十三眼泪鼻涕一大把,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帅。
我不哭,只是不信。
她会笑会撒娇,却是不普通的。
也许是我多心,我到现在还是怀疑到底有没有真正走进过果儿的心里。我有时候想问问她,我,允杰,小妖还有其他那几个,我们,在她心里排个位我会是第几,但终究还没来得及问,她就走了。
头也不回。
她不会说她的烦恼给我们听,也不提她的家人,在我面前不会说允杰,在允杰面前不会提小妖,其实你感觉不到她在意你。
十天后,我参加了她的丧礼,有一女的,在她灵前哭得特伤心。
允杰最终还是哭了,小妖也流泪了。
十三没来,我仍旧没哭。
上了大学之后,突然没了学习的兴致,索性天天逃课,被学校通报批评。允杰小妖没有打电话问我为什么,我也没有和他们联系,有些东西,突然变了。
之后,见到了十三。
他憔悴了。
他瘦了。
他沉默了。
他,没有和我打招呼。我也没有。
我想他会幸福,有些东西,总会过去。
果儿也是。
再之后,我开始反省,当初选择的为什么不是——
直接打完走人。
我想我还是会想她。
53.武林大会
“少爷,大小姐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我们的人翻遍了附近几个山头,都没能找到她。”
“继续找。”南宫逸面对着竹林,夏日的风吹得人闷热。
那人点头,退去。
迎头又是一人,也是抱拳一躬身,“少爷,棺材今日已送到,柳非的遗容也已整理好,来请示下棺时间。”
“…”南宫逸突然伸手夹住一片吹落的竹叶,微微侧脸,“明日一早。”
“是!”正欲离开。
“等等,”南宫逸又唤住他,思询了一下,“赋‘南宫’之姓予柳非,改名南宫非,在后山给他安排个坟位,厚葬。再将此事知会门主一声。”
“是!”
“不过…”一句话又止住来人离去的脚步,“暂且低调。”
“是,少爷。”
待他走远,南宫逸才又陷入思绪,封毓辛是柳非的舅公,你接受不了。那么这样对待柳非,你心里是否会好过些?
“少爷,”又是一人疾步上前,打断他的沉思,“仓山派和白虎帮都已今日刚达庄,临时修建的住处全部满人,庄里已无空处,浩城派也已到达山脚,门主吩咐您前去招呼。”
“嗯,知道了,你先退下。”好戏差不多开始了。
“是!”
不过,讽刺的笑笑,江湖人是闲得久了,看热闹的人远超出他预料,又或者,在等着子翔山庄出丑?
突然察觉到有一丝动静,南宫逸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拳,待那人走近,才挂上平日的笑容。
他回来,事情也应该办好了。“人呢?”南宫逸不过是循例。
“带回来了。”密竹后走出来竟是北堂景昊,然后他面无表情地又接口,“她呢?”
握了握拳头,神情自然,心情却是澎湃,“被带走了。”
“是他。”
“…”南宫逸眯起眼,迟早有一天,他会让那个男人败在他之下。然后他看向北堂景昊,仍是不大习惯与这人合作,转移话题,“是时候了。”
“嗯。”北堂景昊只是轻轻一哼,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许久才终于开口,“你和我,都留不住她。”
南宫逸索性别过身去,“不,她会回来。”因为她还放不下柳非。
留不住她。只因这句话,思绪就这么轻易的,回到了之前…
“她活过来了。”娘给他这样的保证时,他的心才着地。
过了一会,娘又突然问他,“如果这次她真的离去,你会怎样?”
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来没有思考过,以前是不会,现在…居然是不敢…
他是大夫,一直以为自己看透了生死,原来,只不过是他的以为而已。
失控远在他的意料之外,想起来手里仍是一把虚汗,心有余悸。
以前他明明不会的,像这样的女人,生与死又与他何干?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可当他仍在为这些荒谬的思想而烦恼的时候,她只有云淡风清,置之事外的笑容。
于是想让她难过点,甚至是折磨她,但原来,在她因此而疏远他的时候,他却也是更加不好过而已。
很讽刺不是吗?
“逸儿,”娘的那句话,似乎解释了她会离开山庄十几年之久,而且音训全无的原因,“娘的心,给了你爹太多,给你的太少,现在你都懂了,对吗?”
他似乎真的懂了,又还是不懂。
娘爱爹,却甘心十几年不去见他,还有她的儿子。
但是,也只有在说起爹时,娘脸上的冷淡才会逝去些。她说,“逸儿,也许真的是宿命,南宫家的男人,终究爱的是她们家的女子。”
她说,“落儿一直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她只是太过坚强,也太过倔强。”
“帮助她。”这是那天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帮助她。
然而当帮助成为一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时,只怕她仍然不肯。
所以他第一次主动找上北堂景昊,却已经是第二次妥协了,想起来才发现,两次都是为了她。
仍是不喜欢姓北堂的,这个男人的身上有时会找到自己的影子,却太不可思议,他们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只是,她曾经那样的喜欢过北堂,希望和他一生携手。
不过,北堂景昊也好,他南宫逸也好,都是在她改变后才一起改变的。
很长一段时候,他怀疑现在的莫依落和从前的不是同一个人,可在她又一次面临那样的危险之后,他突然觉悟,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还在。
然而她醒来之后却有点反常,反常到只是心疼她。多么可笑的心态,他甚至鄙视这样的自己。
那天,她是因为需要他才握住了他的手,哪怕只是为了柳非,他仍是高兴。
心,已经不受控制了。
后来柳非离去,她那么悲伤的看向他笑,问他为什么没有将那个‘毓’告诉她。
他无法回答。
见到玉的时候没料到她不识那个字,像是上天的安排,所以当她问起的时候,他和北堂都很有默契都没有回答。
事情诡异得脱离了意料,还有那个刻意安排的故事。
再到后来救走人的那个身影,虽没有看清楚脸,黑发却是与封毓辛的白发有异。即便是乔装,轻功路数也分明与那个叫颜楚的一样。
姓颜的身上太多疑点,可她却相信他。
于是,那个“毓”字他没有告诉她,不想她踏入误区。但也不是刻意隐瞒,她总是可以知道她想知道的东西。
他想,他应该在她醒过来之后再说些什么,但那个叫颜楚的男人又一次带走了她,又一次!
他很想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中药昏迷,她会允许颜楚带走她吗?
会吗?
“只怕情势失控。”北堂又是开口。柳非的死便是。
回到子翔山庄的第一件仍只是想去看看她,可她不在。去找,只找到好儿的泪水和柳非的苍白。
她又被带走,在柳非死后。
那个男人不会伤害她,直觉这样告诉他。所以,他没有立刻去找她,可是,那么迫切的想看看她的脸。
突然想问她,如果他娶另一个女子为妻,她会在意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也许,也许守不住他的诺言。
南宫逸缓缓的对上北堂景昊的眼,又缓缓的勾起嘴唇再到抿紧,“北堂公子大可不必担心。”他不会再允许。
“还有多少人没到?”
“虾兵蟹将,两天后便可开始。”
北堂景昊凝住脸,“我此行也耗费了些时日,我会叫我的人两天后离开那里。你看着西门兄弟,那两人闹起事也很棘手。夜长梦多。”
南宫逸一声轻哼,突然笑了,“你很少这么多话。”
北堂景昊不再理会,一跃离开。
东堂中间原本一块诺大的空地,已被布置成会场。
人声鼎沸。
子翔山庄除了上一次门主大婚,已是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
但诺大的地方,数百之人,气氛却是压得人难受。
而后,南宫子靖才走了进来,坐于正堂之间,表情严肃,左侧坐下江湖上已久不露面的他的夫人,医之圣手苏淑华。
南宫门鼎鼎大名的五位爷也是难得的到了个人齐,分别就坐在两旁。
声势立马镇住了场子。
南宫逸立在苏淑华侧前方,看着场内,不语。
一句话也没有,人群,竟是渐渐的安静下来。
各大山庄门派,都以江湖上的声望规模安排就坐,旁边茶桌奉上茶,弟子站其后,人杂却不凌乱。
至于些无甚名气的小门派,无座,立于后。
但在右边的一处地方设了个特别区域,是给这次惨遭灭门的受害者的留座,只有寥寥数人,大都寻求了庇护,在人群里站着。
而四周皆是南宫门下弟子,正装握刀,表情戒备。
相比三庄聚首,此场面声势之大,江湖上已多年未曾出现过。
见安静,南宫逸才扯上笑容,开话,“各位远到而来,辛苦了。”又慢慢环视了一圈场内,“承蒙各位赏脸此次武林大会,时间仓促,子翔山庄若有任何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海量。”
南宫逸笑笑向场内移了两步,“这次请大家来,所为之事大家也都清楚,我们的目的也很简单,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并解决这件事。”
北堂景昊的位置靠前,他与南宫逸视线相对,未作表态。
西门家却是出动了个老前辈,封毓辛不在场,西门兄弟虽有话说,但看看座前人不语,也只是一左一右立于旁。
几个有些声望的门派长主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没有人开这句话。
倒是些第一次见到南宫逸的无名之辈,因为他的模样,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
场面一瞬间有点僵持。
“我们想知道,子翔山庄今日会不会交出那女魔…”有一长者终于打破僵局,又觉措辞不妥,顿了一下,接到,“交出莫依落?”
“对,你们也得拿出点诚意!”
“南宫门主,江湖上之前给莫氏夫妇面子,对莫依落的胡作非为再三忍让,而今江湖上敬你们为一方之长,也留她小命至今,只求你们给个交代,如今事情拖到现在仍没个答复,只怕你们也不好交代。只希望今天,子翔山庄真的可以拿出点诚意来。”
“我们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得那些无辜的受害者瞑目!”
“对、对…”
“交出莫依落!我们仍敬你们子翔山庄为一方之首!”
“交出莫依落!”
“交出莫依落!”
…
原本的嘈杂之争,变得有志一同的吼声,人群开始沸腾。
南宫逸笑意更深,也不打算阻止,而是慢慢的开口,“人,我们自然会交出来。”
吼声慢慢消失,各人面面相觑。
又是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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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对话
姚果儿醒来的时候,人躺在颜楚的怀里。
一动也不动的眯了眯眼,轻轻抬头看他。
少了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眸,以及无比灿烂的笑容,此时的颜楚,陌生得有点可怕。由始至终他们都未曾好好的认识对方,却显得那么亲密,他是一个迷般的男人,但阳光下他孩童般的睡颜,平静得像静谧的深海,琢磨不透年龄——他多大了,来自哪里,为何会频繁的找她,他喜欢她什么,他不在的时候人在哪里…
突然发现,除去他的名字和令她眷恋的笑容——
他和她,仍是陌生人不是吗?
但这样看着他,却有了一些些真实感,但仍然不够。
然后想起柳非,心隐隐作痛。
柳非死了,回天乏术。
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流泪的冲动。只有一波一波的,淡淡的痛淡淡的悲哀,一些些,再多,也承受不起。
封毓辛,你为何杀他?
封毓辛,你为何等我?
她是否应该苦练功夫十年,然后报仇雪恨,手刃仇人?
那仇恨呢?到底是什么?她明明来自那么遥远的地方,为何要背负这里的一切一切?
封毓辛离开的表情那么愉悦,那是一种激动得发抖的狂喜,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忘了收敛自己的气息,而上一次,是他第一次见到柳非的时候。
是啊,早从那时开始,她就应该有所警惕。
然而心里一个小小声音告诉自己,有用么,警惕有用么?
心里清楚的知道,谁都阻止不了他。
舅公么?太讽刺的称谓,太讽刺的故事,太讽刺的世界,若你真的是柳非的亲人,为何亲手杀害了那样无辜的孩子,你的表情会那样的愉悦?
不,早该知道封毓辛疯了,他疯了!
不杀他?呵呵,即便不答应柳非又能如何?凭她现在的实力,怎么杀他?如何杀得了他!
这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
便是静静的躺在颜楚的怀中,看着广袤的天空,蓝得不像话。
他的心跳离得很近,扑通扑通,伴随他淡淡的呼吸。而后慢慢的坐起来,发呆。
颜楚的手臂突然揽上她腰间,他醒了。
于是低头看他,他刚醒来的神情有些呆滞,而后皱着眉头一副没清醒的样子,又闭上了眼睛。接着倏地一双手揽住了她腰身,人往她怀里缩近了几分,一如慵懒的寻求温暖的猫。
突然有几分哭笑不得,他比她更像受了伤寻求慰籍的人。
“颜楚。”姚果儿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唤他。心里百感交集。
“唔。”他每次离开都会带着一些些疲倦,而今自己调整了姿势,头枕在她腹间。
“你认识封毓辛么?”
“不认识。”没有迟疑。
“颜楚,”姚果儿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封毓辛的轻功…”稍稍停顿,“独步天下。”太多的疑惑,她要问清楚。
“唔…”他搂着她的力道大了些,“娘教了我。”而后他睁开眼看她,没有笑容,“也教了他。”
“…”
反而有些错愕,未料到他会作答,平日有些问题,见他闪避,便是知他与她一样,不想说的事情不会开口。
不曾逼他。
姚果儿思了片刻,“封毓辛十几岁就进了流云山庄,并未拜女人为师。”
“我娘说,封毓辛是练武奇才,不过一年。作为交换条件。”
“…”他今日显然心情好,居然一一作答。“什么交换条件?”
“不知道。”
姚果儿才低头望他,发现他视线望着天空,没有表情,眼神也是木然,显然心情并不好。而少了笑容的他,其实有张清秀的脸,不帅,却是耐看。
“封毓辛进流云山庄迄今三十余年,”她打量着他的脸,“你多大了,颜楚。”
他突然笑开,闪闪发亮的眼眸直勾勾的望向她,“比你大。”
“颜楚。”
“我不知道。”他瘪瘪嘴,又调了调姿势。“我有意识的时候,没人告诉我多大。”
“你有意识之后过了多少年?”
“不知道,过了白天是黑夜。”他又笑嘻嘻,“见不到你,黑夜特别漫长。”
见他也不是故意讨好她的样子,却每每说着肉麻兮兮的话,瞪他一眼,“封毓辛五十岁了,颜楚你…”便是皱着眉一副想推开他的模样。
颜楚咧嘴一笑,突的搂紧了她,“我娘二十多年前初见我爹。”
“唔。”哼出一声,而后蓦地瞪大眼睛,“你娘岂不是很老?”
“她是妖怪。”说这话,笑容特别灿烂,美好得见不着一丝虚伪与厌恶。
“…”姚果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半晌凉凉的回了一句,“那你是小妖怪。”
“你错了小果,我是贱种。”他仍是笑。
“…”
“那些人偷偷摸摸的说,我听到了。”
“…”
“说我娘强了我爹,还杀了爹的妻子,弄瞎了爹的眼睛,最后还逼死了他。”他笑容越来越灿烂,却没有封毓辛那种隐隐的兴奋,言语虽是愉悦,却听得姚果儿心隐隐作痛。
“小果,告诉你哦,所有人都怕死,所以他们都怕我娘。”
而后他又笑,“我不怕我娘。”
…
看着他——
所以他不怕死。
所以他问她怕不怕死。
所以他为了她坠崖前的那个笑容,才出手救了她。
他以为她也不怕死。
姚果儿心跳加速,轻轻的搂住他,只有言语透露了一丝颤抖,“颜楚。”
“每次见着你都能入睡。可我睡着了没人陪你,嘻嘻。”他笑容特别美好。
…
所以他才晚上来?那什么叫都能入睡?
“我想你。”他说。
“颜楚…”突然有些焦躁,姚果儿叹了口气,“你平时不能入睡?”
“嗯,要躲啊。”
“躲你娘?”
“聪明!”
“她——”她有病吗?才教出颜楚这个怪胎!
“她很强。”他笑。
“所以你说你打不过她。”
“嗯。”后来他又笑笑加了一句,“也许。”
“…”她无言的看他。
“她很强。”他还是笑。
“唔,所以你躲了。”没打,结果是也许。
“我喜欢你的聪明。”
“不,我很笨。”她拍开摸着她身子的狼手,“今天为什么这么坦白?”而她,也不怀疑他话中的可能性。
“我怕。”
“…”可能么?有些错愕,“你怕什么?”
“怕你。”他又是笑。
“怕我什么?”
“我不说,你会离开。”他笑看着她,枕在她腹间,而后隐去笑容,眼神亮亮的炯炯有神,又慢慢的右手压在她胸口,“这里。”
——心会离开。
一些尴尬一些燥热。拨开他的手,又是缓慢的呼吸,“你打得过封毓辛么?”
“不知道。”他被拨开的手又去搂她,“不过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