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果儿已迅速抹去眼泪,笑得轻柔,“你叫什么名字?”
“…”搞不懂。
姚果儿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抿嘴,“大小姐的问话不打算回答么?”
言语没有从前的气焰跋扈,却叫苏映彩忍不住纠住了眉头,这个女人在玩什么花样?又看向少爷,对方还是没分半点注意力给她。
迟疑了片刻,“苏映彩。”
哼,明知故问。

“苏映彩。”重复了一次,笑得更甜,怎能忘记小妖除了个不符合形象的外号,还有个色彩斑斓的本名?
便决定干一件任性的事,“南宫逸,我想要这个丫头。”
逻辑推断,这个丫头不是普通的甲乙丙丁。
南宫逸又是眯起了眼睛,仍是嘲讽的笑笑,“落儿,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姚果儿不再笑,目光坚定,没有一丝退让,“我要这个丫头。”

看着她的眼里他一向很鄙视的泪光,原本的兴味莫名的夹带些浮躁,他想知道她落泪的原因。
从前庄里的人躲着她,那几个小的排斥她,她没流泪;每次发狠练功会伤了自己,鞭痕一道道的,她没流泪;身负重伤还遭遇庄里人的冷淡与嘲讽,也没能让她流泪。
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被爹带回来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是呆在南院最偏远的那个院子里,从未露面。他也没有兴趣。
那时娘还没离开,常常带着她必备的药箱陪着她呆在那个院子里。
有一次他心血来潮,进了那个院子,踢开门后看到的是一副娇小却伤痕累累的身体,娘亲很快拿被子裹住了她的身子,赶了他出来。
他见到,只是一个背面。
之后娘走了,而他,也渐渐的忘掉了这件事。那个时候,她有没有落泪?

“少爷,我才不要跟着她!”
才淡淡的撇了眼吵闹的映彩,落儿要映彩的原因又是什么?为什么,她身上有那么多他摸不透的东西?
情绪渗透着些一丝丝的,他也说不上来的东西。
他现在,突然想这些东西弄清楚。


25.月下探访
南宫逸便是一声冷哼,和姚果儿坚定的视线纠缠了一会,苏映彩这个丫头他并不在意,只是,他也不想莫依落这么心里一股莫名的怒意上扬,语气也变得稍微尖锐,“我说了,你凭什么?”
凭什么。
也在问自己。又或许,他的怒意针对的,也是自己。

咦?苏映彩这回不再嚷嚷,少爷——好不妥当啊!
以前,几乎没什么是能让他发怒,或者说,没什么是他在乎。
她当然不会认为少爷是为了自个的归属权而生气,少爷巴不得把她送人。那么,不是为了她,就是为了——疑惑的目光停留在了那抹红色身影上,是因为那个人么?莫依落?
摇摇头坚决的否定这个说法,那个人还没有这个本事。
少爷今天真的吃错药了?

刚才出去的小丫头已经进来,手上托着一个碟,碟上摆着壶新茶。
很奇怪这么大的厅里居然没有茶,而且桌子空空如也,人也是零零散散的几个,怪事。
苏映彩不大客气地抢过壶子给自己斟满了杯水,一口气咽下,见不解渴又喝了两杯,才正式思索起少爷生气的原因。
啊,真新鲜。

姚果儿直视南宫逸片刻,呃…他生气了。
没料到他这么舍不得这个丫头,甚至动怒,想想还是不要挑战权威,撇了撇嘴,放弃。
然后又重拾笑容,“师兄都这么说了,莫依落也不过是个寄居之人,是逾举了。”接着耸耸肩,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南宫逸美丽的眼眸再次眯了起来,迸发出更多的怒意,还是冷笑,“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那是。”姚果儿绝对认同他这句话,她的确不缺乏这个。
南宫逸不语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她的话中并无挑衅,但是——
本来还在上升的气焰倏地收敛,“很好,落儿——”只是明白人都能看得出他隐藏的情绪,他无声无息地站起来,慢慢的朝着她逼近,“做人是要有担当的。”
她蹙眉,忍住向后退的冲动。

此时北堂景昊将两人的举动表情都看在眼里,也站了起来,无甚表情的开口,“莫依落,要出去走走么?”
南宫逸的眼睛马上眯了起来,脚步也停了下来,突然笑着问,“是啊,落儿,要随北堂公子出去走走么?”
姚果儿自动将其转化成——你要是敢跟他出去走走你就试试看!
又是威胁,切…
姚果儿也笑,“如玉,要出去走走么?”
童如玉很配合的笑,但是开口却是向着杜君楼,“君楼,你就不要出去走走了,我陪落儿。”
两个女人了然于心的对视。
然后姚果儿又瞧了一眼苏映彩,“真的不改变主意了?我应该比你少爷来得更体贴些。”也不等她回答,已是率先一步跨向门口,不想理会那两个人。

没理会二人的脸色,然后拉扯着童如玉消磨了整个下午,也奇怪,那两个人都没有来打搅她,真是太好不过了。
没敢太早睡,有点怀疑颜楚会不会再次现身,时至——呃…抱歉她还是没能够看出时辰。反正感觉是过了许久,难挨。
没有灯光的夜晚寂静得怕人,明明大楼里还是有人声,却还是离她那么远,百无聊赖的瞧了瞧星星月亮,天空还是有点闷闷的,没办法,还是回床睡觉。

一转身,被身后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搞什么鬼?人吓人吓死人,没人教过这个道理么?姚果儿纠着眉头忍住尖叫冲动,透着月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封毓辛。
这个银丝大叔来干嘛?
还没来得及抱怨,对方已经先开口,“莫姑娘似乎不同了。”
呃…
也便笑了笑,不用似乎,她跟莫姑娘根本是两个人,当然不同。
“只有比较才会有不同,莫依落的从前已不在,无从比较了。”
封毓辛在月光下的神情有点高深莫测,他向她走近了一步,似乎能看清她脸颊上的那一道小口子,轻声重复,“从前已不在——”仍是那副温和近人的模样,“从前不在,莫姑娘便连擅长之技也遗忘了,可惜了。”

姚果儿就是听着不对头,因为他语气里真的有点可惜的味道。
这番话,似是自语又像是冲着她说的,温和的样子让人看得…心惊。
这个人——就是莫依落要杀的人!

留了个心眼,还是维持着笑容,“不可惜。倒是听闻依落之前冒犯了前辈,若有得罪,今日道个不是,还望多多包容。”
“得罪?”封毓辛笑,“既是没‘得’,又何‘罪’之有?”
是指她没得手,并没有伤到他么?郁闷,为什么莫依落做错事,后果都要由她来承担?没道理啊,她怎么也是一等良民啊!
不过按道理他那边的人将莫依落伤成那个模样,他现在居然大摇大摆的跑过来和她“月下谈心”?没道理啊!
难道心里边都没有隔阂吗?

“呵…”姚果儿又笑,“这就不对了,听如玉说得前辈侠骨仁心,是武林各方敬重的人物,依落即便只有冒犯之意也是罪。封前辈刚才之话可是在取笑依落呢。”
啊,她虚伪的功夫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封毓辛没有接她这句话,而是另转话题,“莫姑娘之前希望封某做的事,封某现在倒是可以满足——”他突然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莫姑娘可是要看好了——”

看什么?姚果儿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封毓辛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先是将左手放置腰间,似乎是握住了什么,接着手一扬,一条软细的长鞭应声而出。
天,姚果儿突然觉得四肢无力,又是鞭子。

这鞭子在月光的映射下,闪着一丝丝银光,在他腰间缠绕了三圈有余,和上次在山崖上见到的刀疤男手里握的那条一比,长了约二分之一,鞭身又细了二分之一。
那又长又细的样子,感觉起来倒像是一条精致的绳子。
呃…问题是,他到底要她看什么?

封毓辛很快用行动解答了她的疑惑,先是与她相视三秒,便出奇不意的冲她甩出了一鞭子。
一阵疾风当面迎来,姚果儿想伸手去防,但始终慢了一步。
然而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那一鞭子从她脖子处开始甩过,不知道是什么质地,有点凉凉的。然后掠过她的身体,狠狠落地,本来没伤到她半分的鞭子,竟是在地上留下了三尺痕迹。
还没来得及吃惊,封毓辛轻轻松松的扯了回去,快如流星般东一甩西一扔,矫健的身影在月光下看起来倒是有型有款,招式她说不清楚,但估计可以说成柔中带刚之类的。
然而她只是庆幸,封毓辛耍鞭子的实验品不是她。

她对鞭子不熟悉,但根据常识,鞭子越长越不好控制,而重量不能太轻,当然也不能太重。她始终觉得封毓辛手上的那条是绳子,但却由着他来去自如的挥洒着,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
不过…莫依落是使鞭的人,封毓辛这行为肯定有所意图!

从前听人说过,使用武器的长度可以代表一个人对他人的防备之心。那么长的鞭子,是不是说明他防人之心特别强?
和如玉说的形象不符啊!
因为中午的事,她还特地八卦了许多关于封毓辛的事情。从如玉的语气中来看,她是十分佩服这个人的,那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封毓辛出名是在二十年前的一场混战中,当时的江湖远不如现在平静,众人陷入苦战中。二十出头的他王子战恶龙,深入虎穴,力擒那时兴风作浪的某终极BOSS,靠的是一身无畏的胆色和厉害莫幻的掌法,说得那个悬乎,让她不禁怀疑当时所谓的三大山庄的掌门人都跑哪里歇凉去了。
几年后,一群谋划许久的据说是有血海深仇的仇家上流云山庄寻仇,他为了救被仇家挟持住的西门两兄弟和大小姐西门问晴,自愿挨了那些人三刀,最终仍是力挽狂澜,却因此整整昏迷了三天。
据说,他是真正的江湖君子,俊逸儒雅,风度翩翩,却至今未娶,孑然一身。
据说,他不单为流云山庄操透了心,还投身于热血江湖的事业中,无怨无悔。
据说,他乐于助人,却从不求回报。
总之,封毓辛这三个字,等同于好人。

呃…好人?
为什么她越来越怀疑这个结论?
她只能说,传闻的背后,总会有些不予人知的秘密。
而且如玉的话中从没有提到——封毓辛会玩鞭。
从莫依落才几岁大的毛孩,藉以长鞭天下扬名。而一个早已扬名天下的人,他玩鞭却无人知晓?
不对劲啊!

还在思考,封毓辛又是将鞭子对准了她。
姚果儿这回没躲,没必要了。
他便笑,“记住了?”
呃…他是说那些招式?形式上的她是记住了,于是点点头。但记住了又怎么样?该不会让她重复一次吧,她懂个屁!
封毓辛便收回了鞭子,神情有点奇怪,语调稍稍泄露了他的兴奋,“莫姑娘,封某等了你很久,这回不要再让封某失望了。”
然后,离开。

天气很闷,姚果儿突然觉得有点冷。


26.开会
姚果儿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但结果证明是她多虑。
颜楚这晚没有出现,这个人真的是神出鬼没最佳代言人,不是很确定他是否第二次盗钱,毕竟那个人随心所欲惯了,非常人思维可以局限。
况且,如玉基本相信了她。也无所谓了。
后来做了一个梦,封毓辛在梦里冲她特狰狞的笑,那种感觉很难受,所以醒来的时候还记得。然而天只是微微亮,想想还是爬起来出去吹吹晨风,决定顺其自然。

“莫依落。”
呃…这声音是——北堂景昊。
这样都能碰见,顿了一下,便是笑笑,“早。”
“早。”
她头发只是随便理了一下,没有发型可言,再加上没有换的红衣以及这微白的天,感觉自己颇像天亮即将逝去的厉鬼。

他见了她这个模样,没多余反应,也不问她为何早起,反正他自己也是如此。而是很自然靠近了她,立在她身旁。
于是姚果儿察觉到了压迫感,打量了他一下,他已经整理完毕,一丝不苟的样子,坚定的眼神,还是没什么表情。
恣月剑仍握在他的手中,看起来还是那么相称。

两个人就沉默的站了几分钟,等了一等,突然到感觉自己的可笑,她干嘛站在这一动不动?
于是姚果儿侧头看着他,问,“莫依落以前,真的很讨厌吗?”
“…”
轻笑出声,姚果儿发现自己问了个笨问题,“北堂景昊,这个问题的确是我明知故问。唔…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莫依落。”他又开口叫住了她。
姚果儿回头,“什么事。”
“我——”北堂景昊就那么深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会娶你。”
“…”
“…”
姚果儿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觉得有点荒唐只能笑笑,“哦?”回过头来抓了抓头发,背对着他继续说到:“你会娶我啊…怎么办,我现在却不想嫁给你。”
“…”
拔腿就走,离开。
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北堂没有追上来。

她不懂,也不晓得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他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
他会娶她——会娶莫依落还是她姚果儿?
不过可惜,前者不可能再嫁给他,后者没打算嫁给他。

**

他没有追上去。
北堂景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空着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然后突然拔出恣月,有点狂乱的舞了起来。
被拒绝了。为什么?
剑气扫到的树叶纷纷下落,却减少不了他心里的烦杂之意,恣月猛地划过一棵树,曳然而止。

迫不及待。
天知道他现在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知道南宫逸对莫依落也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他觉得陌生却又熟悉。
他承认他在和南宫逸较劲,他承认他不想输。
很幼稚不是吗?也许一直被摆在一起被比较,落英山庄北堂公子和子翔山庄南宫公子。
但,只是较劲么?
不,他心里清楚,他更想将莫依落具为己有…
这样的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但是,既然已给了他承诺,她为何拒绝?从前追着他要他点头的不是她么?
承认吧北堂景昊,她不同了,这是你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百般陈杂。她的拒绝让他既感觉松口气,又有些失落,更多的是怒气,以及一丝丝不解。
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已回复初时的冷静,那棵树猛然倒下,却再也兴不起他一丝波澜。

缓缓地转过脖子瞧了远去的红色身影,她,始终没有回头。

**

“莫小姐。”
“嗯?”
“楼主请你过去,说是宴会就要开始了。”
“嗯。”
回来又躺了一会,理了理思绪,好烦啊,感觉上天正将她逼向“红颜薄命”的道路上。见鬼了,她原本不过是个黄皮肤的普通人,换张脸就换个命运,你说,长得好看有什么好处?
这么一想颜楚还真他妈的走运。
封毓辛就算了,北堂景昊又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切!我会娶你——
莫依落原版是——我要嫁给你,所以他是说他退让了一步,可以娶她了?
真可笑。她姚果儿还没沦落到这地步吧!
起身,让小丫头梳理一下头发,然后换了身衣服,有点懒洋洋的挪到大楼正厅。

说真的,所谓的三庄聚首,根本就是无聊透顶的东西,除了一部分人兴致勃勃的聊着些有的没的。而打着名号的三庄里的这些正主,大部分时间都保持一定程度的沉默。
内容她根本没注意听,也懒得听,一个劲的走神,呃…或者说发呆。

其实看仔细点,这楼顶极高,也开了几扇天窗,上回来没怎么注意,这回倒是好好的将它看了个清楚。
她还是最喜欢正厅壁上雕的那只凤凰。
这个时候,姚果儿愣了愣。
突然想用默契来形容,因为再次抬头看向楼顶的时候,居然看见了某一扇窗前颜楚笑容满面的脸。
眨了眨眼,呃…他还在。
颜楚对上她的视线,也冲她眨眨眼,居然有着几分可爱的感觉。
见鬼了。

姚果儿压下吃惊,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周围。
嘿,真奇了,没人注意她——北堂景昊脸色有点寒,但目不斜视;南宫逸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也没有看她一眼;封毓辛有意无意的笑笑,没分什么注意力给她。
其他人除了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稍稍表示了一点震惊,都忙着参与讨论。
真是难得。
也似乎无人发现天窗外的颜楚。

啧啧,还高手!
这种高手围坐了一屋子,某人高台俯瞰,场景还真可笑。
心情一下子好转,眼睛瞟了上去,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颜楚也很兴奋,突然右眼一眨,从兜里掏出了些什么,一洒。

姚果儿看清了那一张张的东西——银票!还洒得挺有艺术感。
没看众人的反应,抬起头时,颜楚已经不在了。
大厅里人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当发现飘下来的是银票的时候,都开始沸腾起来,然后都不约而同的望了上去,没见着人,更加喧闹。

大部分仍是镇定,但有几个人——估计是商家什么的,偷偷的将落在自己身上的银票藏进衣襟中,畏畏缩缩的样子让姚果儿很不给面子的继续笑。
她大概可以知道这银票是哪来的了。
可惜,正主不在。

刚这样想着,一个人影匆匆的闯了进来,那胖胖的身影也是瞅着眼熟,口里还用极其快的速度说着,“楼、楼主,今早家丁来了信,说是昨日家里又失窃…啊——我的钱!我的银票啊!!”
语调到后面简称咆哮。
正主来了。
心有灵犀啊,钱老爷子爱钱已经到了种境界,看见票子第一眼就认了出来,狼狈的扑了上去,一张一把的捡。
那些个捡了钱的人都偷偷的低了低头,祥装无事。
众人的注意力又成功转移,几乎无人再理会洒钱的人。

倒是苏映彩被她的笑声弄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开口,“笑什么呢你!”
姚果儿看着这张脸更高兴,笑容甜甜的,比了个“嘘”的姿势。
苏映彩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姚果儿便是微微抬了点头,这会功夫,耳旁又响起一个声音,“在看什么?”
明明声音还不错,但语气总是有点怪气,敛了敛笑容,也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去看向南宫逸,“我看的东西很多,要一一指明么?”
南宫逸冷笑着抽了抽嘴唇,看来昨日还有些怒火没发泄完。
他今天完全没搭理她,刚才过来大厅,简直就当她不存在。
哼他这种行径,实在、实在符合她心意!可惜,半天没到,南宫公子居然就破功了,真没原则。

“你似乎在寻找什么。”
“似乎?这就对了,你错觉。”
“落儿——”
姚果儿看着他一小会,呼了一口气,才说到:“南宫逸,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我不大喜欢‘落儿’这个称谓,这样说够清楚了么?”
“那又怎样?落儿——”
啧,小孩子么,对着干。

无奈的抽抽肩膀,懒得理他,总之现在偷钱的罪名倒是可以洗清了,便面向如玉,还未开口,一些浓烟便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迅速的占据了大厅里的各个空间。
姚果儿蹙眉,这不是失火。
眼角撇见南宫逸也变了脸色,伸手想来抓她。但他也快要被湮没在浓烟之中。

南宫逸毕竟还是慢了一步,她身子迅速被扯进一个人怀中。
姚果儿笑了,是颜楚。

身子被他带出了大厅,清新的空气居然有种久违的感觉。


27.颜楚
远远听见大厅里一片嘈杂。
之所以说远远,是因为颜楚的速度极快,转瞬已经远离了鸾凤楼。
又远远看见几个身影追了出来,但她还未来得急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就连看清楚的机会都没有了。
无所谓了。
姚果儿心情极佳,还主动往后靠了点,怕摔下去。

没有人追上来,或者说,追不上来。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颜楚的轻功远在几人之上,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很高兴?”
“还好。”维持着笑容,不勉强。

颜楚稍停在一棵树上,然后双手将她打横抱住,才又继续前进。
“颜楚,男女授受不亲。”
“不授才不亲。”
“嗯,也是。”姚果儿不计较,巧笑嫣然,然后头往身后看看,想知道自己在哪,未果。
才转过头看他的下巴,伸手拍了拍,蛮结实的。笑,“你速度挺快的。”
无论是拿钱还是逃跑。
“你心情也挺好的。”
“嗯。”姚果儿又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反正反抗无效,“那么颜先生,你打算抱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