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又是眯眼,“落儿,‘不用担心’这句话,并不能这么快下结论。”
姚果儿视线已完全转向南宫逸,真是的,叫落儿叫上瘾了,下次她也猛对着他叫逸儿啊逸儿的,腻死他!
“哦?那就劳烦大公子你费心了。”
她不介意做一个“没良心”的大小姐,责任撇得干净,反正,柳非是子翔山庄的人,而南宫逸是子翔山庄的大公子。
切,老想威胁她!
便是转过了身子,打算从桌子上下来。
裙摆长点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桌子与椅子的落差就稍稍形成了点问题,一脚踩下去,不小心踩中了裙角,力度是能绊倒自己的——
郁闷。
这下又要贻笑大方了。
23.强人登场
作者有话要说:
姚果儿没料到自己会稳稳当当被抱在南宫逸的怀中,那边北堂景昊也似乎动过身子,但显然是慢了一步。
南宫逸的胸膛硬邦邦的,磕碰了一下头,生疼。
呃…如果这算桃花运,而不是劫。
南宫逸身上有种淡淡的药草香,这个角度看他,不同于躺在床上那会,却也是阴美动人。他的下巴光滑,没什么胡渣,估计胡子是拿那把软剑刮的。
皮肤不错,是个罪过,眼睫毛长而翘,叫人妒忌,而他的眼神…
顺着他视线扭过头看看,呃…北堂景昊?
…
有奇怪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流,似乎不对盘。
姚果儿当然不会把自己想成他们不对盘的原因,太荒谬。莫依落应该没这么大的魅力,那么——
他们之前就应该有过节。
就在这个时候,西门二人趁他们放松警惕,便是突然出手发针,密密麻麻的针从袖口射出来,攻势较之先前,更为凌厉。
南宫逸右手迅速放下她,左手圈着她腋下,将她带到身体一侧。
觅寒也极其快的握上他手,小针撞上他的剑,迸发出些许火花。
北堂景昊也在攻击范围内,恣月形成一个无缝的防护网,将他护在里面。
旁人纷纷闪开,仍有一人闪躲不及,被刺了一下,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见他一哆嗦,唇渐渐发青。
好烈的毒。
南宫逸眼神一沉,哼,使毒也不看看对象。
姚果儿倒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中的那一针还好没毒。
呃…不能怪她没良心。
不是她不理会受伤的那人,若毒得死人,救不了就是救不了;毒不死的,南宫逸在,就没事。所以她现在只关心他的手——
好尴尬的感觉…摸到她的女性象征,呃…上半身的。
南宫逸也感觉到了,难得的没有讥讽说声你好小,而且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手仍忙着挡针。
姚果儿有点尴尬,避开他的眼神,并将他的手往下拨,毕竟还是要靠他,不能扫开。
但心里还是有点纳闷,颜楚摸摸她脸就狠狠一巴掌,她现在居然没一脚踹去他命根子。
突然,门口一阵强烈的掌风袭来,没伤着人,但所有的针都被化去了攻击,软软的落在了地上。
西门二人神色一怒,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杜君楼蹿上前去,封了二人的穴道。
几乎是同步的,一把剑的剑柄扫开了仍扶在她腰间的手,是恣月。
姚果儿倒霉的被夹在两人的中间,感觉像极了太极图中间的那条线。
一阴一阳的气逼得她成了——S型的。
扯了扯南宫逸的衣袖,破坏这种怪异的气氛,指了指刚才中针的那人,“哎,救人了。”
南宫逸握了握拳,不知又想了些什么,与北堂景昊眼神交接了一会,扯出一抹怪笑,“救人?”
“当然!”
南宫逸冷哼一声,“求我。”
呃…
“莫姑娘,这是解药。”声音温厚有力,又轻柔动听。
姚果儿条件反射的接住声音处扔过来一个小瓶,也算帮了她一个忙。
南宫逸没有表情。
这个声音正是来自那掌风的出处,所以姚果儿毫不犹豫的相信这药是真的。冲南宫逸哼了一声,刚想上前,北堂景昊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夺过瓶子,扔给郑予。
郑予刚才一直在护着白子嫣,而今接了瓶子过去给那人服药。
这才探出头,看向门口。
声音的主人没有让她失望,一身棕色长袍,温润如玉,脸上又有着沧桑后的成熟与稳重,眉目间的清朗见得着年轻时的俊俏,处处散发着温和有如春风般的气息,是个让人想由衷亲近的——大叔?
他分明一头白发,但保养得体,样子不过中年。
那一声“莫姑娘”,就是让人觉得亲切。
他似乎认识她,或者说,他认识莫依落。
终于见着个对“她”没有敌意的人了。
那西门二人一见此人,褪去一脸恨意,急急的叫了声,“辛叔。”
和这两个人认识的么?而且感觉很熟呢。
辛叔走了过来,没有急着去解开他们的穴道,而是从童如玉开始都点头打了个招呼,温文尔雅的样子真是看得人心里舒服。
才慢慢瞅着那二人,言语中有着一丝慢条斯理的严肃,“平时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还是这么卤莽!”
又冲莫依落露出个歉意的笑容,大大方方,“莫姑娘受惊了。”微侧头责令那二人,“跟莫姑娘道歉。”
那二人眼睛又是一瞪大,“辛叔,她可是——”
“道歉。”
那二人也不再多语,虽是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异口同声,“失礼了!”
居然照做了?虽不是心甘情愿,却也不恼那个“辛叔”。能叫这两个如此顽劣的人心悦诚服,姚果儿挺佩服这个白发中年人。
也是笑笑,“哪里,贵庄公子的伤势只怕比莫依落更严重,占不了便宜。所以,要道歉的对象不应该是莫依落,而是躺在那边的那位兄弟。”
“那是,”辛叔也很好说话,示意二人,“听风行雷——”
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两个人的脸色不大好看,却是乖乖听话,“失礼了。”
“对那位兄弟就不能只用‘失礼’来打发吧。”用词还是要正确的。
“莫姑娘说的,你们没听见吗?”
“辛叔!”人又不是他们射中的,是自己没用闪躲不了!
“听风,你是大哥。”
“…”沉默了一会,“抱歉。”
“那是不是,也该对我这鸾凤楼有个交代?”童如玉又是再度开口,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有了宣泄机会,“封前辈?”
哦?不是姓西门的?
外姓人能这么压得住当少爷的,这个人还真的不简单。
“你们对天发誓,永不在鸾凤楼动手!”这个封前辈没有叫两个小的太难堪,只是叫他们立个誓。
“…”
“…”
童如玉默许这种做法。便不让一步,神色坚定。
那两个人眼眶都有点发红,大概自尊受创。
值得同情,还好姚家人都护短。
西门兄弟狠狠吐了一口气,又同时开口,“我们兄弟对天发誓,永不在鸾凤楼动手!”
句子居然一字不差,果然有同胞默契。
童如玉沉默了片刻,又甩开杜君楼想握住她的手,她难道没有分寸吗?
“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结了。莺儿,找人带那位客人去客房里歇息,再找大夫来看看。”交代着旁边的丫头,眼睛巡视过各方的人,又接着开口,“人也都到齐了,大家就放下些不开心的事,好好歇息。中午在主楼里设席,还请各山庄的人给个脸,赏面出席。”
姚果儿目带欣赏,这个楼主的英姿飒爽也不完全是模样上的。
童如玉最后看向姚果儿,“请莫姑娘随如玉走一趟。”
叫自己如玉?姚果儿心领神会。
走一趟?求之不得!
动了一步,两个人似乎都没有阻止。
还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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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如玉帮她洗了洗伤口,也算是表明了态度。
偷钱的事,也没有提起。
若是颜楚真的帮她再偷一次钱,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应该可以正式脱身了。
杜君楼被杜绝在门外,没放进来,他似乎也不担心她会伤害他的心上人。至于心上人这一说法,瞧着两人间的眉目传情,就自然知道了。
杜君楼也是属于阴柔型的,也勉强算是美男子,之所以勉强,标准是南宫逸。他的长相更加偏于中性,与童如玉,模样上倒是称绝了。
两个女人话足以填满整片海洋。才发现童如玉其实对这个江湖有许多“精辟”的看法。
说之前老一辈的山庄巨头根本是闲着没事,搞出这么个聚会来。上一次的不是在鸾凤楼,她也跟着师父去凑了一趟热闹,当时南宫逸北堂景昊什么的也没有在场,就一堆糟老头在发表高谈阔论,聊完了吃饭,吃完饭了随便逛一逛看看表演,也就散场了。
说这江湖什么都好,就是太平静了。几个势力各据一方,平时你管不到我我理不了你,想找个打架的都没有。其实今天挺过瘾的,就是让她没了面子,毕竟是她地头,要做样子给人看的。
说其实你这样的人也能“红”透了大江南北,真他妈的觉得这个江湖很诡异。
也便知道了她“失忆”。
“难怪,总觉得你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就是之前的你让人听了想踹一脚,现在却喜欢和你聊天!”
“哦?”姚果儿笑,“只是一脚?”
“呵呵…莫依落!”难怪有些人,会变了态度,当然她也是。“你为何失忆?”
“我也想问,如玉你不知道么?”
“早几个月你就失了踪,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躺在庄里。看来她受伤的消息真的是封锁住了。“我在养伤,伤好了,就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呵呵,”童如玉也是笑,瞧瞧天色,“时辰也不早了,咱们用膳去吧。”
呃…不能端到房里的么?不过这古人也真厉害,连时间是多少点都可以瞧出来,她也跟着瞧了两眼,天空,还是那片天空。
三大山庄的人加上童如玉杜君楼,刚好坐了一桌。
刚刚还打在一起的人现在马上聚在一起吃饭,套用童如玉的话——真他妈的觉得这个江湖很诡异。
想想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上座当然是童如玉,左边坐的是杜君楼,右边依次下来是封前辈,西门二人,白子嫣——很好奇她的身份,北堂景昊,呃…她,还有南宫逸。
老实说,真的不想又被当馅夹在中间。
不过还好,距离都比较开,除了如玉那一对,和西门那一对。
气氛其实还是很沉闷的,都没有人说话。
如玉说了两句客套话,大家都吃起饭来。
有饭吃就好。
姚果儿很享受的品尝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才不管其他。
大概是想到什么了,南宫逸突然邪恶的凑过头来,弄得她愣了一下。
轻声的附在她耳旁,说:“知道封前辈是谁么?”
“谁?”忘了问如玉了,不过老觉得这个家伙有什么阴谋。
“封毓辛。”
切!
“哦,然后?”呃…能不能当她没问,南宫逸特邪恶的笑。
旁边北堂的脸色不大好看,呃…白子嫣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呃…西门二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嚼饭的速度慢慢的,又送了一小口放进口里。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伤么?”
“…”能不能不知道?有点危机感。
“因为你想,”笑,“杀封毓辛——”
“噗——”一口的饭,便像那漫天的雪花,飘——呃…喷得满桌都是。
“咳,咳咳…”连忙拿起茶杯喝了口咽了口气,只见——
白子嫣算是小被波及,挂了点肉丝在头发上,而西门二人首当其冲,一脸的饭,嚼烂的,没嚼烂的,呃…
封毓辛直接跳过,没敢看他,童如玉放声的笑了起来,杜君楼忍得有点辛苦,嘴角奇怪的上扬着,有抽搐的状况。南宫逸也是笑,北堂的眼神有点怪,神色没变。
她的忍耐力似乎又有进步,优雅的抹去唇边的饭渣,笑,“大家吃——”饭,呃…不行,“喝——”汤,呃…也不行。
只能耸耸肩,摊开双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散场?”
该死的不明白莫依落抽坏了哪根筋,想杀封毓辛。
24.饭局残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改到这里
西门行雷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抹了一把脸,嫌恶地纠起了眉头,怒火冲天的站了起来。
“莫依落!”
姚果儿端端正正的坐好,算是一脸歉意的看向他,虽然是自己的制造物,但还是觉得很恶心。
这时眼睛已是不自觉的扫向了封毓辛,他表情仍是温温和和的,没什么大的变化,并且视线很巧合的和她的交集了一下,笑了笑,“行雷——”
这次西门听风倒也称得上冷静,扯了扯弟弟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童如玉双颊嫣红,好容易才缓过气来,这才敛了些笑容,目光轻轻掠过姚果儿一脸无辜的样子,隐藏起话中的笑意,“西门公子,这不过是场意外,依落一时岔了气,请见谅。”
这句话加上那声依落,立场已是表露无遗。
只见她又是高声一喊,“来人,撤了这围席,再上一桌。”便大方的看着姚果儿,笑意满满,“没咽着吧。”
这般调侃,显然并没有听到南宫逸的那句话。
而封毓辛将一切看在眼底,没有任何表示。
但是姚果儿却怀疑他听到的可能性。
的确,像他们这些后辈调笑,是没必要听,不应该去注意。但高手的耳力就…有待斟酌。
“枭,领二位公子去洗换一下,小红,也带白姑娘…”
“不用了。”
白子嫣抢过话,仍然是淡然的模样,但眼里散发的怒意却是让姚果儿察觉到了。
无奈的撇了下嘴,不发表任何感慨。
白子嫣拨了拨头发,扫走了那条肉丝,然后习惯性的看向北堂景昊。
北堂景昊不言不语,并没有回应白子嫣的视线,径自沉思。
这男人,迟早白头。
西门行雷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自己吃个饱吧!”又泄愤地踢开脚边的凳子,“不奉陪了!”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西门听风虽没有言语上的冲撞,却是望了眼姚果儿,眼神含恨。尾随而去。
她自知做错事,对所有的怒意全盘接受,但还是抿抿嘴想笑。
封毓辛也便笑笑,很大度的样子。于是站起来,“我去看看那两个小的。”也接着离了席。这下,流云山庄的人全部都“流”光了。
姚果儿见白发人一走,蹙眉。
封毓辛。
不好办啊,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南宫逸是不是在说谎骗她,如果不是,莫依落受伤的原因反而合情合理——
莫依落要杀封毓辛,西门两公子拔刀相护,南宫子靖见她理亏在先,才不谈报仇,又想让三庄聚会继续,才封锁了她受伤的消息。
那么,“被害者”在见到“加害者”之后,会依然泰然自若,笑容可掬?
太诡异。
但无可否认的是,她对封毓辛的印象不错,她始终认为能让那些个顽劣子弟乖乖服从的,一定是极具人格魅力的,事实上她也能感受到这些魅力。
面对这样一个人,莫依落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
轻轻的看了一眼南宫逸,他唇边的固定笑容没变,姚果儿已经没有了询问他的欲望。光凭这个笑容,她就觉得颜楚比他更帅!
切,不想问就不问,她才不勉强自己。
便只是惋惜的看着众人撤去这一桌菜,而童如玉的好奇心却没有被满足,她仍是兴致勃勃的开口,“依落,南宫公子与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如此兴奋?”
兴奋?呃…好牵强的理由。
喉咙处还是有点涩,是有呛到,便扬起了个笑容,“你问他好了。”
南宫逸这回很合作,悠闲的接下话,“只是说了些落儿从前的趣事,至于是什么——童楼主恐怕没有这个必要知道了。”感觉上是在回答童如玉,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
如玉的脸色不大好,只能歉意的朝她笑笑。
“莫姑娘不打算道歉么?”白子嫣突然开口来凑热闹。
“哦,抱歉。”没有半点迟疑,姚果儿冲她笑笑,毕竟吐出来的东西有混合到口水。
白子嫣没料到她如此爽快,有点错愕,但很快调节好情绪,言语中已是带着些冲撞,“莫姑娘倒是喷成了习惯,是最近新练就的功夫么?”
挑眉,兴味的打量起眼前的美人儿,很重的火药味。而这股敌意,一直就没有减少过。
而导致这敌意的罪魁祸首,不用深思,八成是姓北的某人,呃…姓北堂。
不过,她却早已经不是莫某某。
“让白姑娘见笑了,功夫还未到家。”姚果儿耸耸肩。
白子嫣有些愠怒,自是嘲讽不成,也没再搭话。微微侧了点头,双唇紧抿,像是在维持一贯的冷静形象。再回过头时,已是往常的冷然,那样子似乎是打算不再搭理她。
“昊大哥,子嫣有些不大舒服,能陪子嫣先退席么?”那目光中,不同于对姚果儿的,是隐藏不住的柔情。
差别待遇。
“郑予,”北堂景昊这才打破了沉默,“顾着姑娘。”
郑予颔首,向前了一步,“姑娘。”
白子嫣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在隐忍着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起身离开。
姚果儿猜想她也许是深识北堂景昊的个性,懂得忍耐。
又疑惑的瞧了一眼北堂景昊,为什么他不陪她离开?无奈。
看着白子嫣瞬间苍白的脸到她瘦弱却窈窕的背影,突然有点同情她。自北堂的话音落地开始,她就大概真的不舒服了。
何必呢?
却是有点奇怪,打个比方,如果是南宫逸唤人“照顾”她,交代下去也应该是——顾着“小姐”。
这白子嫣既然能同台用餐,身份应该不低,但为什么却是用“姑娘”来称呼她?呃…不大理解。
又走了两个,姚果儿摸了摸肚子,早上那餐还未消化,不大觉得饿,所以还是不等了,顺便离旁边两个人远一点,便也站了起来。
南宫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离她很近,淡淡的开口,“落儿,你也不舒服么?”那语气,分明有着警告的意味。
也学白子嫣来了一招置之不理。直接绕到童如玉的身边。
童如玉倒是有点来劲,挑衅地看了一眼南宫逸,虽然姚果儿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
“如玉,我——”
“少爷!”人来未到,已是飘来一把气喘吁吁的声音,随即一个灵动的人儿闯了进来,歇息了一小会,瞟见南宫逸才舒了一口气,“你果然在这里!”
正是苏映彩无疑。
好累,苏映彩见到她家少爷,瞪了他一眼,还不敢太明显,碰碰旁边的一个小丫头,挂上笑脸,“能不能给我一杯茶水?拜托!”
那小丫头先是看向童如玉,然后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厅门。
苏映彩巴巴的看着她的背影,才望了望厅里的形势,一瞧见红衣服的那个人就皱了皱眉头,虽不常见到,但那个人的确是庄里恶名远彰的大小姐。
没办法,她说了,她很讨厌这个人。
果然还没死,那种伤势都还活得了,老天真的没长眼睛!
她还是没想通少爷为什么突然急奔,害她被迫也快马加鞭的跟上,可怜她的那匹马,哪里比得上少爷的烈逐!平时只不过跟在烈逐屁股后面优哉游哉的散散步而已,这回只怕是累坏了。
她瞧着方向,也就向着鸾凤楼来了,好在少爷在此,否则…否则,她也没辙。
南宫逸连眼眉都懒得扫个过去,又是威胁的叫了一声,“落儿——”完全当那个丫头不存在。
姚果儿倒是仔仔细细的将苏映彩由头打量到脚,愣了一下。
神态虽然不像,身子更为圆润,模样儿也有点差异,但那双眼睛,却是小妖的完全翻版。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笼罩了全身,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
原来——
她真的只是以为自己过得很好。
好想家。
毫无预警的,一滴眼泪夺眶而出,那般陌生。
笑自己可笑,以前她从来不哭。
死党野猫曾经说过,果儿有时候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冷血?
她还有另一个死党叫小妖。
而眼前的女子,除了眼睛以外全然不同的五官,竟给她相似的感觉,而这个女孩,甚至和冷字扯不上一点关系。
不得不叹一声上帝造物还真是奇特,小妖是那么冷的一个女子啊。
苏映彩也是愣住,大小姐以前从来不哭,现在居然又哭又笑的,疯了么?还有少爷那句“落儿”,天要下红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