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两主仆仍是该站的没坐着,该坐的没趴下,泰山崩顶而不改其色。而那公子更是连眼眉都没扫下童楼主,还是盯着姚果儿。
对肆无忌惮的目光视若无睹,反正她自穿越后,莫依落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喜欢打量她,好像她是什么奇珍异兽似的。
切,再看她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了!
给人看看又没什么大不了,顺便忽略掉心里一丝丝的紧张,唉…还是想逃。
不过——偷钱啊——原来如此!
颜楚。
两个可能性,一是这根本就是闹剧,摆个乌龙,搞错了。二就是颜楚惹的事,那一千两银票有问题。
颜楚那家伙故意还是无心,不得而知。
想想那满春酒楼的男人变脸色,也不是为了面额,而是因为认出了失窃银票吧。那么,她也不算看错人。
可是这银票和其它的又是什么不同呢?姚果儿又卡在这里想不通透,据说官银就是有特殊记号的,且不论这个老头是不是做官的,连银票也有特殊记号么?
而且,为何失窃的事会让这江湖组织来处理?
皱眉,楼主出面,这数额不小啊!
上齿咬下唇,当即以笑脸迎人,“楼主是询问还是审问?”
童如玉一偏头,冷笑,这女子还真大胆,“询问如何?”
“询问自是解了绳子,有请上座,再端来杯茶,慢慢详谈。”
哼!真当她傻的,“审问又如何?”
“那就又要请楼主解决小女子的两个问题。”
倒成了她问她答,“说!”
“凭的什么?为的什么?”
“凭你叫我这一声楼主,凭我是鸾凤楼的主子!”童如玉跨下两步来,“为的是你偷了钱有财两万两银票!”
北堂景昊俊眼一眯。
姚果儿又是笑,“说我偷,凭的什么?为的什么?”
她太过镇定,不似平常偷儿的做贼心虚,也无故作掩饰,双目沉静如水,再加上童如玉早有怀疑,仍是觉得她不像那贼人,否则她也无须等北堂景昊的出手相救。
又下来两步,“凭的,是银票上钱老爷的独门记号,为的,是你拿着那银票出现。”语气竟是沉稳了三分。
姚果儿挪了挪酸痛的手,欠了个身子,娇柔万分的笑开,“小女子莫依落见过楼主。”
18.终审,交友?
莫依落?!
童如玉倒是万万没有料到会听到这个名字,立即想到人还没到的南宫逸,都是子翔山庄的人。又想起那个江湖传闻,瞥了一眼传闻中的男主角。
哼,南宫逸也不是好东西,学人拿乔,眼见这聚会即将开始却是迟迟未现身,对眼前的女子也无甚好感。
倒是这莫依落和北堂景昊的关系,称得上是江湖一个大迷,传出来的版本一个接一个。此时他表情没什么大变,探不清虚实,却能为他刚才救人的举动找到个理由,但他不是不喜爱她么?
她可真是莫依落?
据说莫依落是个妖冶之人,武功高脾性烈,以及身后子翔山庄里隐藏的势力,江湖上谁不忌她三分?
几个月前她突然自江湖上消失,这会这般模样出现,又被怀疑为偷窃之人,当下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早就想见识见识这个江湖恶女,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的感觉很奇怪,具体又说不上来,火气仍是褪去了一点。
钱有财熊猫眼瞪得大大的,也不计较刚才被骂,全指望了童如玉。
北堂景昊心里有着太多的问号,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柳非人呢?她又为何沦为偷窃之人?
若没记错,莫依落仍是穿着当日的衣服,脸色虽是红润,气色也看起来饱满,却仍看得出风餐露宿后的疲惫。
这些日子,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钱府他也有所耳闻,是江湖上出名的爱钱富商,他也不一定有把握来去无踪,她的身手…可能性不大。
但以莫依落的骄傲,偷窃也应无可能。
那么,她明明武功未废,上次不躲可名为试探,那么这次呢?全然没有打斗的迹象,对付这几人应该不难,又为何束手就擒?
莫依落…越来越让他难懂。
…
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会出手帮她,行动似乎先于意识——一别半月,再次见到她,竟是有种陌生的欣喜?
握紧了恣月剑。
姚果儿看着那个楼主的表情,是听说过莫依落的,这也是她说出这个名字的原因。心里有了底。
“请问楼主,即便我用了这失窃银票,是否就可以定我偷窃之罪?”
童如玉低头沉思了一会,站起身朝她走了一步,“钱,从何而来?”
不答?不答就是不可以咯!她也来了个答非所问,“失窃了多少?”
又转移话题?童如玉背起手,终于正面回答,“两万两。”
“唉…”幽幽一叹气,“料不到我是这么个蠢材,拿着一千两学着人家自投罗网。”自嘲之后又是笑,“其实楼主还可以走下来点,搜搜我身上还没有其他的。”
为首的那人冲童如玉摇了摇头,上马车之前他已经唤了小丫头搜过。
姚果儿便接着笑,“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说话,说钱是他赚的,说记号是他记的,搜不到钱还说是我偷的。北堂公子——”呃…还在看她,又继续说下去,“你可是看清楚了,这鸾凤楼,断案,可是公平公正——”
“剑威!”童如玉打断了她。
“是。”
为首那人会意,马上从里头衣襟里摸出她的那张银票以及之前便放在身上的一张画像,并放在姚果儿眼前。
“将银票那右上角的印号和画上的对比清楚了,可是诓你?”
姚果儿轻轻哼了一声,笑得有点飘忽,“原来都是可以画的啊,还真是一模一样。给满春酒楼的画一张,给商行什么的画一张,银号之类的也可以送去一张,一见到用画有这印号银票的人,就马上将其一举成擒,高招啊。”手臂好酸口好渴。
“唉…我莫依落别的不多,仇人好像不少,用点心,不是说栽赃不到我的。再说了——”
顿了一顿,看向一脸铁青的钱有财,“老爷的爱好我不宜评论,只是说白了,银票存着不用便是废纸一张。我童言无忌的说一句,万一这发行的银号结业了——唉…不好办啊!不过也对,还是可以留个纪念的。”
“你——”钱有财又对上童如玉的眼睛,还是不敢再放肆。
他当然不是将这些银票拿来存放,都是打算兑银子或为生意周转的。只是他素来爱钱,喜欢在经手的银票画些东西,一批一个记号,以后若是再见回这些银票,岂不快哉?
虽然担心,却也未料到终究被盗,才匆匆想起这个习性。
不过还好邪门,贼子未动到他的金银,每每想起仍会惊得一身冷汗,晚晚不得安睡。家里已是请了更多的人来看着,只怕贼人回头。再加上童楼主也有派人过去看候,他才敢出门。
居然承认自己惹了不少人?这个笑脸盈盈的女子还真是颠倒了印象中那个红衣妖女的形象。虽然不想承认,倒是有点欣赏她了。
“你这样也不过是猜测!怎么,不肯说银票的来历?”
“楼主这次又是审问?”
思了一思,“剑威,解绳。”
姚果儿笑着将手送了过去,绳子终于被解开,以前没被人绑过所以不知道,又或者是姿势的问题,麻得不像话,难受。
任双手垂放,不敢乱动,舒解了一阵,才慢慢开口,“银票的来历嘛——我以为是楼主的责任,楼主神通广大,自然是查得到。”
“莫依落,”缓缓的叫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知道太极只能耍到此,换上副称得上诚恳的模样,“银票是别人给的。”
“谁?”
“不知道。”
“哼!”童如玉信也不信。
“楼主似乎认得依落。”
“听说过。”
“那楼主必定听说过子翔山庄。”
“你是装傻么?这明明是三庄聚首之地。”她当然听说过。
“呀。”装做惊讶的样子,“这里就是三庄聚首之地?”
童如玉恼火地又吼了一声,“莫依落,你耍的什么花样?”
“又怎敢在楼主面前耍花样?我才踏上贵宝地就被人绑了来,你说凭的鸾凤楼,我便叫你一声楼主,有什么不对?楼主问我银票从哪里来,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半个多月前出庄之即,依落也算是搭得起马车,住得起客栈,身边还有个人见人爱的小随从,这一点子翔山庄上上下下还有北堂公子——”不去理会那青衣人,“都是可以作证的。只是先前做人太失败,弄得神憎鬼厌,惹上贼匪,马车毁人失散,人也昏迷了好些日子,醒后发现人在水上,随波逐流,昏昏沉沉的又走了些时日才到了这里。”
咽了一口口水,“也活该我被当成了小偷,怪我一时贪心,见身边有人留下的这张银票,以为是有人劫了富济错了贫,不过当然也觉得自己算是半个有需之人,才拿来用。所以,现在还望楼主也顺便帮依落一个小忙,找找我那可怜的随从,柳非。”
说不上来的奇怪,但她振振有辞,一时又找不到错漏。
知她还是有所怀疑,“楼主帮忙找到了柳非,就会知道依落所说是真是假了。那么现在,楼主又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在阶梯上来回走了几趟,终于下了令,“你们家的南宫公子人还未到,莫姑娘就先在我这儿住下来,一切再待商榷了。”
“楼主!”钱有财心里大惊,他还有一万九千两没有找回来啊!
“钱老爷就无须担心了,鸾凤楼自会帮你追回钱财,重罚那贼人!”说完眼睛又是看向了莫依落。
钱有财只能噤声。还是不得安睡啊!
“剑威,带莫姑娘去…”
“暂且不用,有些话,还要私下和莫姑娘聊聊。”北堂景昊站起身来,那身无形的气势又压了满堂。
奶奶的,又被人抢了话!还当不当她是楼主?
连骂人都没了力气,“哼!”一拂袖子,气冲冲的走开。
姚果儿警惕的看着他,纹丝不动。
那三人连同蔫了下来的钱老爷退了开去,郑予也离开,大堂里只剩下两人。气温有点高,姚果儿额前渗出点点薄汗,一言不发。
他似乎细心地看了出来,沉声道,“出去走走。”
走是想走,不过是相反的方向。瞪着他伟岸的身影,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
外边果然还是凉爽些。
“刚才谢谢了。”
她至今连父母都尚未跪过,刚才若是跪了下去,只怕会成为心里永远的痛。
“…”北堂景昊似乎就着她的步子,已与她并行,低头端详着她目不斜视的侧脸,许久才开口,“举手之劳。”
姚果儿红唇轻扬,打算改善一下目前沉闷的氛围,“再举手早些解了绳子更妙。”
“缚鹰索,绑的鸾凤的独门活结,用剑去解,容易伤人。”
“哦。”抬头对视上他的黑眸,他还真见鬼的高。但他原来也顾忌着她,联想起柳非告诉她的那事,有些窘迫,又别开眼去。
“你——”
“先让我说!”姚果儿还是不想站在被动的位置上,“北堂——”又迟疑着该讲不该讲,不是说他先前一直拒绝莫依落的么?为何要帮她?
男人见到一直对自己死缠烂打又声名狼藉的人,不是该避而远之的吗?为何现在的情况变成了她一个人在逃避?
不过他肯出手相助,她也无谓那么小气。其实以她现在的处境,多一个有身份有背景有实力的朋友,对她百利而无一害。当下忍住了想逃开的冲动,停下了脚步。
北堂景昊也停了下来。
姚果儿偏头想了一会,脸色诚恳,无一丝嬉笑的说到:“抛开之前的事不提,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北堂景昊看着她,不语。似乎在思榷着什么。
摆架子么?
姚果儿耸肩,以为他不肯,“那算了,是我高攀了。” “好。”
“哈?”
“只是朋友。”北堂景昊没有再多话,握紧剑回过身继续走。
加快速度两步追上,笑出声来,开玩笑的说,“那我可以叫你景昊吗?”
北堂景昊神情又是一变,停顿了两秒,没有表示。
这是代表什么?姚果儿顿了一下,状况有点僵。他是莫依落以前喜欢的人。
呃,总得打破僵局,“你的剑很漂亮。”
“恣月。”
“哦。”呃…还是有些不自在。又想起那匹通体雪白的马儿来,“马呢?”
“奔。”
“哦。”
“…”
“…”
其实很想解决莫依落先前留下的难题,一时半刻的,两人就大玩沉默。
头痛啊,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朋友。
“莫依落。”北堂景昊终于开口。
“说!”弄得姚果儿竟是些许紧张。呼——终于肯说话了,他果然还是很能忍。
说起话来还是那个四平八稳的调,“你,不同了。”
“的确。”
还是沉默。
姚果儿无力的暗翻白眼,“不问为什么?”已经懒得再去等待他的回应,“知道几个月前我受伤的事吧。”
颔首。
努嘴,“伤得还蛮重的,这痛啊痛的,人也就觉悟了,以前的事,便一并忘了。”
忘了?瞧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黑眸不解的又在她脸上停留下来。
“不信?”嗯,是说得简单了点。姚果儿笑,“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和我做朋友还真是要小心了。”
闪过一丝诧异,不懂她的巧笑嫣然。
瞅着那傲气中夹杂的疑惑,人突然也大胆了起来,拍向了他的肩膀,“节哀顺便——”
尘都没扫着些下来,北堂景昊已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扭。
痛。
很痛。
她发誓真的很痛!
北堂景昊接触到她泪光闪闪的眼,竟只是震惊自己心里的震惊,扣着她的力道没有减弱半分——
她没有躲开?
姚果儿闭眼,再睁开,吸气,再吐气。
老妈,通常情况下不是应该立刻放开她的吗?这人真的确定他打算跟她成为朋友?
好吧,是她错,男女授受不亲。
不要发作,无须发作,冷静,冷静。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开口,“北堂公子,很、痛。”抱歉她的唇角已经扬不起来了。
这才条件反射似的迅速放开她的手,手掌中传来的淡淡触感仍有残留,有点疑惑,又带点恍惚。
似乎是第一次,他不会让别人接近自己,更加不会是莫依落。刚才是他松懈了么?
难懂自己。
望向她白皙的手腕处泛起的红,对比之下额外碍眼,心里有点莫名的不懂的情绪,“莫依落——”
强扯起一抹笑, “没事,又没断。”
想想又是一肚子闷气,已不想再去看他一眼,是她抽风才会想到和他做朋友,但心里还是不顺畅,有些赌气又类似于自言自语的开口,“人家是高手,你能碰的吗?手断过一次,能用了还不珍惜,活该受罪!手下留情才没有扭断你的,你气有个鬼用!”
大概是这几天被颜楚气到不懂得内敛,一脸忿忿又宝贝地揉揉自己被扭伤的地方,又孩子气的移开身子,退了一步。
长得花容月貌有个屁用,都没人懂得怜花惜玉!
北堂景昊一字不漏全听进了耳里,看着她赌气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以前的莫依落也不会这样,眼里漾起了一层笑意。
“莫依落——”
北堂景昊语气也是未察觉地轻柔了几分。
她没听错吧,他话里有笑意?!
混蛋!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调却是谈笑般,“北堂公子是测试我手的康复程度吗?没事,痛的感觉也只不过是蔓延了全身而已,我的手应该还可以用。”
敛了敛神色,“很痛?”
“如果可以,我不介意示范一次让你试试滋味。”
北堂景昊终于扬起了个浅浅的笑容,让他刚毅的脸上多了分别样的柔情,“你在赌气。”
“北堂公子你可真会说笑,我不过是发发牢骚,感慨一下风花雪月罢了。”
北堂景昊直接伸出手去。
姚果儿这会反应奇快,向后大跳一步,警戒的看着他,“北堂公子这么客气,姚某人——也要某人承受得起才可,莫依落自认没这个福分!”
道歉都没有一句还想再来,报仇吗?
“我会些推拿之术。”蹙眉。其实他若真是要捉她,她又如何避得过?
“免了。男女授受不亲!”靠他还不如靠自己。
“…”
“昊大哥。”白子嫣还是一身白衫,日光之下看才发现她真的很美,淡雅如菊,波澜不兴的脸上此时有一丝苍白,傲气仍在,显露无遗。头发一丝不乱,庄重得体。“该用膳了,楼主有请。”
姚果儿怀疑,那个楼主刚才不是还气呼呼的吗?转变得这么快,可能吗?“北堂公子,叫你呢!”
她也要去觅食了。
“莫姑娘也在此。”白子嫣面无表情的瞥向她,好像已经接受了她无端出现,“刚才偶遇楼主,说让你住在莺歌房,找个丫头吩咐下去就可以了。”
又淡淡的望向北堂景昊,后者仍是将注意力放在姚果儿的身上。握紧了罗袖下的粉拳,“昊大哥先请过去,我带莫姑娘去安顿。”
“…”北堂景昊又是深深看了一眼莫依落,已回复素日的冷然,转身离去。
刚才她过大堂找昊大哥,真是遇见童如玉,面色不佳,见着了她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你是去找北堂公子的吧!”公子二字咬牙说出,“见着他就跟他说聊完了私下话,就带那莫姑娘去南楼的莺歌房,别说我这鸾凤楼招呼不周!膳房仍有设膳,话说多了,饿了,大可前去!”
莫姑娘。
看向莫依落的眼眸多了三分冷意,“你跟我来。”又怎么愿意再让你与他独处?
19.夜遇颜楚
“玉儿——痛!”杜君楼无端被心上人狠狠一击,委屈的撅起嘴,但一瞅到她怒火冲天的模样,又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谁又惹我的小心肝生气了,嗯?”
“谁是你的小心肝?”童如玉又掐上他的手臂,不喜欢这种恶心的称谓。心情本来就不好。
杜君楼将她娇小的身躯带进怀里,痞痞的笑,“对啊,是谁呢?李家杜鹃,还是王家牡丹?哦,难不成是赵家芙蓉?”
“杜、君、楼!”奋力挣开他。
“玉儿你吃醋了。”安抚着怀里不安分的小女人,柔声道,“谁气坏你了?”
“每个人都在气我!”挣开不得,冲他脚狠狠的踩了下去,“你也是!”哼出一口气,似乎是解了点恨,才又开口,“你还记得莫依落吗?”
“她么?怎么,她的鞭子抽到鸾凤楼来了?”早段时间她不是销声匿迹了吗,这会又出来为祸江湖了?
“她敢!”童如玉也便不再挣扎,侧靠在他胸膛任他搂着,“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本尊,总之,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闻着怀中人的馨香,将唇靠近她的眉角,轻啄了一下,不大关心别人的事,但还是应付着她的火气,“怎么个不一样?”
“你离我远一点!”语气虽冲,也只是意思的再挣扎了一番,脸还是禁不住的发烫,仍不能习惯他如此亲密,可心里也是甜丝丝的,无可否认的羞怯。
“她摊上了钱老头那事,但她又不像个偷儿。”
“然后呢?”趁着她思考,又忙着对她上下其手。
“首先只说莫依落这个人,我觉得那个女人很骄傲,是不屑去偷的,即使要,也会光明正大的抢。而今天站在我面前的那个女人,她给我的感觉是——她若是去偷,是不会让你知道的。所以弄得我很矛盾。”
“继续。”他也继续。
“你别动手动脚的!我现在先让她住下来,等南宫逸那个阴阳怪气的人到了,确认…君楼!你不要…一下…”
杜君楼以吻封缄,不想怀中的女人心思放在别处。
吻了个难解难分之后,童如玉软软的倒在他胸口。调节了一下不稳气息,庆幸这房里不会有人进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猛抬起头来,又凶巴巴的踹了他一脚。
“哎哟!”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声痛,“你谋杀亲夫啊!”
“哼!莫依落长得如花似玉,你——”
“乖乖,香一个!你没有否认‘为夫’的话呢!”便是承认他是“亲夫”咯,又再次将她搂入怀中,“傻瓜,你才是我的‘如’花似‘玉’,无人能比。”或许,这个世上真的有许多人比她更美,但童如玉此世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