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的肚皮让燕凝走得有些缓慢,苏媚在旁边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什么,一切都平静得一如往常。
却是听见几个女人的尖叫声,而从中突然爆出一声粗吼,“苏媚!!”
燕凝便瞧着身边的苏媚突然有些僵硬了身子,变了脸色瞧着她,“姐姐你自个小心点。”就撒丫提起裙角跑起来。
便瞅着一个壮实黝黑的络腮胡子背上绑着把大刀冲了过来,“你敢跑!”
震得燕凝耳朵有些疼,然而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却是被人撞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眼见朝池塘里跌去,那瞬间身边便是连绵不绝的尖叫声。
便在这关键时刻,一个玄色身影掠过水面,脚踏柳树借力折回,在燕凝即将跌进水面时一托,而后另一个玄色身影在岸上帮助燕凝稳住身子,而后两人恭恭敬敬的侯在一旁。
燕凝心魂未定,已是瞧得络腮胡子将苏媚扛在背上掳回,不理会苏媚的胡乱的敲打。
燕凝不敢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瞪着那络腮胡子的眼神有些凌厉。
却是瞧着那胡子眼愣愣的盯着她。
愣愣的,“燕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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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燕凝一时顿住,不动声色的望了望眼前的络腮胡子,直到确定自个并不认识他,才收敛了怒意,一手扶住腰间,一手抚摸着肚子,镇定的应到,“不知公子是唤…”便是一个问句。若直接说认错了人,反倒有些欲盖弥彰。
看他打扮,明明是公子装束,却偏偏满脸胡子,还不协调的背着把大刀。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思量片刻仍是唤了声公子。
接着又蹙了眉头,这样的男人太不干净,不喜欢。
那络腮胡子也是迅速的反应过来,死死的盯着燕凝双眼,似乎想透露些什么,但面对燕凝不冷不淡的样子,明显有些急了,但也带着种莫名的惊喜,“是你,真是你!”他便大大咧咧的笑开,颇为粗犷的样子,“当然是唤你,你不记得我了?是我,苏毅!”说完便是嫌苏媚碍事,也不怕伤了她,一把抛开了。
两个玄衣人便迅速迎上,将苏媚稳稳当当的接住。
苏媚恼火的挣脱二人,摆明了迁怒,一人赏了一巴掌,而后双手往腰间一插,怒视那苏毅,“你敢扔我?”
苏毅也不理她,反而是近似饥渴的毫无顾忌的打量起燕凝,然而方才的目光全放在她的脸上,直到意识到她挺起的肚子是怎么一回事…错愕的瞪直了眼,觉得难以置信,不免又带着些伤神,“你…成亲了?”
虽然,早便这么猜测着。但他以为,会在他找到她之前,又或许她也在掂挂着他。
苏毅?燕凝开始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先是一片茫然,而后灵光闪过隐约觉得记得,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然而可以确定他并非柳云韬认识的人,那么,他究竟是何方人士?为何识得她?
再瞧得他眼中对苏媚并无恋慕之色,加上他们同姓以及也曾有玄衣人来找过苏媚,哪怕二人模样相差甚远,仍是断定他俩是一家人,甚至极有可能是兄妹。
此时从肚皮传递过来的震动,又拉回她的注意力,竟让她觉得后怕,不自觉的心魂未定,又正了脸色,“虽道公子因事急切,但汝等三人闯入女子集居之地,并非妥当之举,更何况如此横冲直撞?”
语调虽则平淡,却是带着责怪之意。
“你嫁给了谁?莫非就是你娘给你订的娃娃亲?!”苏毅看来是直来直去惯了,也不管周遭聚集了多少女人,嗓子大过天的吼了起来。甚至越想越不服气,时隔八个年头,他也是一眼便认出了她,那清秀的眼眉间一如以往的淡然,却又隐隐散发着如以往不同亲和感,多少抹去了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倒是显得更为生动了些。
而燕凝仅仅是望了他一眼,不愿再与他纠缠,也就不再答话,慢慢的转身,绕过柳树,慢慢的走。
苏毅似乎不甘如此,刚想向前,苏媚突然一个箭步挡在他前面,小小的身子仅仅到他胸膛处,怪罪的瞪了他一眼,但却是压低了声线,“你也不怕吓着人家!”
就自个回头…望了望燕凝的背影,唔…没料着大哥就这么轻易的认出来了。
想她体谅那个盲目找人的大哥,还特地为村子取名慧娘村,觉得若是有缘,那燕凝定是会来看看。然而进出慧娘村的,却是找不到一个与燕凝相符的女子。
直到几个月前碰到了燕凝,才多少提起了兴致。
她第一句话便是,“凌燕是你真名么?”
后来她又试探的唤了燕凝一声姐姐,却偏偏是把她忘了个干净,完全没有印象的样子,多少有些郁结。
不过想想也是七八年了,连口音也消磨掉了,听不出是本地人的样子。于是她想先留着人倒也不急。
因而除去第一次见面隐隐觉得有点熟悉,那段日子倒也不停的试探,像以前燕凝姐姐会的刺绣弹琴下棋看账本,这自称“凌燕”也是样样拿手。
直到两个多月前柳府来丰州找人,才真正的确定燕凝的身份,毕竟先前唤去的人,是怎么也找不出个端倪。
因而那日才大胆的探了探虚实,说丰州的弃夫来找人,瞧得燕凝的反应,估计八九不离十。
大哥,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人,然而…
却是大着个肚子。
但凡男人,估计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其实想想,一直以来不过是大哥一厢情愿的觉得他们才是天生一对,所以执念不管,相思至今。加上她先前也是为了逃避婚事才躲到这村子里来,便是没有主动将燕凝的事情告知,想不到因为要调查燕凝姐姐的身份,调用了门下的一些人手,还是给大哥找上门来了。
想起来以前便是唤燕凝一声姐姐,再想想她苏媚怎么也是和燕凝熟稔过些日子的,又便是哀怨了人家怎么就把她忘了个干干净净。
相处下来,还是觉得可惜,要是多了这么个嫂嫂打理上下,大哥也不至于变得如此粗鲁不堪,蛮不讲理。
但幼年时的印象多少是模糊了,仅仅是记得以前燕凝姐姐就和同龄的女孩不一样,不怎么会笑,一脸沉静,凡事了然于心的样子,而且什么都懂,也难怪大哥把她当仙子看,爱慕得不得了。
想来以前有次大哥被大塘口的一只黄狗追了两条街,一直追到汝安街,当时燕凝姐姐还在燕记米铺里,出来拦在大哥的面前,而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狗居然就那么走了。从此在他们当中传为佳话。
美人救英雄。
之后大哥还下定了决心习武,也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然而燕凝姐姐走的太突然,连个招呼也不打,当时颇受打击。
后来大哥便和自己的师兄弟成立了夜凝门,专门为雇主寻找丢失的东西,收取佣金,到现在也多少有了些名气,只可惜仍旧觅人不到。
但还是晚了一步,估计也没戏,她也便想着既然成不了姑嫂,也至少能当个孩子的干娘,却是被燕凝的一句妹妹所感动。
然仍旧不甘处于下风,这些年头,她明明也成长了,门下的人哪个不听从她的指挥?
谁知苏毅嫌她碍眼,一把扫开了苏媚,大大的吼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燕凝视若无睹,依旧前行。
苏毅再吼,“你相公呢?我要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11月17日修改错字。。
捌
苏媚被扫开原是不满,却是因为苏毅这一声大吼而充满兴味,心里嗤道,剁人?凭什么啊,人家燕凝看起来尚未记起他来。
就瞅着他傻瓜一样冲到燕凝身边直跳脚,却顾忌她的大肚子,仅仅挡在她面前,“说啊!那个把你肚子搞大的混蛋在哪里?”吼完后瞧见那胡子一翘一翘的,裸露的脸颊竟是涨得通红,满是不服的样子。
燕凝也不理他,依旧前行。
苏毅没办法,也不能直接撞上去吧,只得一直退,仍是着急的样子,“你倒是看看我啊,凝儿,我是——”
“公子认错人了。”燕凝因他称呼蹙眉,实在不知他究竟为何一派和她熟稔的样子,又多少因方才差点跌进池塘而吓到,又告诫自己不要动气,吸了一口气才抬头,“一来我并非燕凝,二来也不认识公子。”
甚至不愿去探讨他究竟是谁。
苏毅一时怒火中烧,双手就扣住她双臂,瞪圆了眼睛,“你说你不认识我?”
想这苏毅,足足高出她一个肩膀,熊腰虎背,藏在布衫下的肌肉突起,结实有劲,这一下竟是让燕凝吃痛,不自觉语调竟是冰冷了许多,“放开。”
苏毅怒吼,“我不放!他娘的,就是不放!”
这些年在江湖上闯荡,来来去去间也是靠刀子说话,身边也没个女人提点,不免说话随心所欲,行人处事直来直去,不懂修饰。门里一般事物皆由其他师兄弟接洽,而入账的事又有苏媚代理,所以他也就放下心来四处奔波。
却始终没能找着她。
一直告诉自己只是尚未寻到她,她一定是在哪个地方等着他,只是一年一年的过去,才发现,原来他和她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江湖上,女子二十三四岁不成婚,不过是等闲之事,但如今见她,已经嫁作她妇,且挺着肚子。和他设想的全然不同,热血直冲脑门,连力道也不懂得收敛。
苏媚却是瞥见事态不对头,大哥这些年来因这性子惹了不少麻烦,大声使唤那两玄衣男子,“还不去把人分开!”自个也是赶了上去。
燕凝不说话也不挣扎,免得拉扯中伤了孩子,眼睛却是冷冷的望着他。
直到苏媚插手,一边想掰开苏毅的手,一边踢了其中一玄衣人,愣头愣脑的不好使唤,才说了句,“大哥你也不掂量下手劲,会伤了姐姐!”
苏毅才突然意识到,双眼发直狠狠吸了口气,这才松开了手,一脸懊恼的样子。
苏媚怒瞪了下苏毅,直觉大哥怎么像个毛头孩子似的,就这么的发起火来,不过燕凝那句不认识公子听起来还真是打击,因为他念挂了她许多年,多少是年少时一个梦,而今明明在眼前却有层层相隔。
但这也怪不得谁,大哥刚好过了燕凝姐姐离开的那个年头,个头就开始发了疯的长,吃得也多起来,兴许是揪着那股怨气,竟足足高出她两个头来。
接着就陪了笑脸,赶上前去揉了揉燕凝的手臂,“姐姐莫生气,大哥他是个莽汉子,可有伤着了你?”
燕凝吸口气望着他,语调却是强硬,“公子恐怕逾矩了,凌燕经已是有夫家的人了。”
“姐姐…”
燕凝这才看她,“这么说来,你之前也认定我是燕凝?”
苏媚笑笑,“如果,姐姐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
“我说了,你们认错人了。”燕凝望了望周遭一群看热闹的女人,只道此地不宜久留,然而挺着个肚子,也不宜远行。不知道被人听去了多少,再者,以她对柳云韬的了解,财大气粗,要是找她定也有所奖励。
还有这事若是传到了燕府,也恐怕…
心里叹了口气,扭头就走。
“姐姐!”苏媚也是明白了燕凝的顾忌,唤了一句,凑近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姐姐是否担心被人寻了去?妹妹也说过了,”颇为自信的笑了笑,“不愿放人。”说罢又是娇然一笑。
燕凝看了她一眼,只想暂时离开这里,好奇的眼神一直在她周遭环绕,徒生烦郁。
不自觉稍微加快了步伐,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男人,竟是那般笃定她的身份,而且眼眸间的熟悉感,不自觉的回忆起从前。
只是记忆中的日子日复一日,并未有什么差别,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以所有物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喜欢。
这个时刻,便是连两臂间残留下的痛感与灼热,也足以忽略。
苏媚便紧跟在旁,使了个眼神给身子已是有些僵硬却瞪着一双圆眼的,视线揪着燕凝不放的苏毅,示意他先行离去。
此时的环境,燕凝明显已经动了怒,也不想想她那性子,让她动怒,基本是不可能的事,大哥算是开了先例,这呆子不懂得看人脸色。
不过…感觉好像大哥比较介意是孩子的爹爹,而非这个孩子。
唔…还有戏。
便在此时,苏毅突然又放声大喊,“我、我是炭头,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炭头?燕凝这才顿了顿脚步,竟是添得几分印象。然而又继续前行,无论如何,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人探讨她真正身份。
是她失策了,以为这慧娘村足够安逸。
“以前我家的古玩店就开在燕记米店附近,我们经常玩在一起。”
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那个时候,周遭的孩子也喜欢欺负她,而不是像这般,却又是再次斟酌了下炭头二字,垂了垂眸。
苏媚见燕凝已是有了反应,不失时宜的再次试探了一句,“姐姐先前以一人之力将大哥从悍狗的嘴下救出,传为佳话,你可是记得?”
燕凝目不斜视的再次迈了几步,突然说了一句,“我先前喂过那只狗,它记得我罢了。”
只是那个时候,炭头的个头还不若她高,甚至朝她扔过石子,明明,也不喜欢她。
而苏媚…
燕凝这才侧头看了看她,也绝不若此时媚态百生,不过是个野丫头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问男配的问题,这个嘛,就是这家伙了。。
至于她师傅,稍微给了点时间整容,以后会见面,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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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的问题嘛,小虫会解决滴,,,,
MS本章于11月17日修改错字,谢谢奈何同志~~么么~~
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回到苏媚自家的院子里时,燕凝虽仍没明说,所有的事情也已成了心知肚明。所以燕凝也不再否认,只是以眼神确定他们接下来的做法,便是听的苏媚说放心,已是确定丰州城内不再有柳云韬的人,毕竟离那次寻人,也有好些日子了。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
燕凝从来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像苏毅这样的人!原本还是一张盛怒中又受伤委屈的脸,却是听苏媚附耳说了些话之后,便是觉悟了什么,之后就像苍蝇一样,绕在她身边,烦不甚烦。
这个男人,完全不懂看人脸色,忽视他他也当看不见,即便是摆正了态度,他也我行我素,就这么铁了心,以七尺男儿之姿,在一个里里外外都是女人和小孩的村子里住了下来。
荒谬!
除了这个词,燕凝想不出任何词可以形容。
事态怎么就突然发展成这样?当再次听到苏毅不可理喻的提出要她和他一起过的时候,然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耳边吼。燕凝已是连呼吸都有些不平稳了。
除了恼怒,她心里没有任何感受。
和他说她是有夫之妇他不理,不说话他不理,开口请他离开他更是置之不理。也不关心她的感受,一意孤行,倒真是个缠人的家伙!
只能让苏媚试着交流,然而苏媚也是束手无策,那个男人决定的东西,从来未曾改变过,包括他从九年前就决定娶她为妻,所以他便是执拗的一直单身至今。
所谓的孩子,当然阻挡不了他的决心,即便是有相公,他也誓言要一争高下,更何况,燕凝从踏进丰州城那时开始,她一直是一个人。
燕凝不敢动怒,怕伤了孩子,只是有孕之人情绪起伏较大,心里渐渐的存积了一团火,慢慢的有了苗头,呼之欲出。
若不是苏媚说了他们的人真的确定丰州城不再有柳云韬的人,哪怕是大着肚子,也一定得离开此地,不想就这么被找到,在这样的情况下。
便是三番两次耐着性子试图说服他,却是意外“耐着性子”这一说法,从前她说话从来就不打算说服谁,因而并不需要带入情绪,毕竟那是人家的事。
也许这是在柳府的带过来的习惯,那个时候情绪多了波动,懂得生气懂得计较,懂得无可奈何也初尝一种淡淡的牵挂。
只是那时她还不懂,为什么她每次抬头,总能对上他的视线,只是偶尔她也会在他低下头去后,继续偷偷的打量着他,那个她称之为夫君的男人。
那时候还有着那种金黄色的阳光,他侧靠着湖中亭的柱子上,带着惬意的笑容,闭着眼睛。
就觉得,也许这么就一辈子了。
然而可惜…
还好还有孩子,让她摸着肚皮去感受那一些些震动时,感受孕育的那个小生命时,心里涌上的那一些些感动,就那么轻轻柔柔的笑笑,陪着他一天天的长大,现在是,以后也是,便是开始明白应该要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仍在学习。
然而,当所有的道理在苏毅面前都没有效用时,除了无可奈何,更多的是一种反感和排斥。
一个人,动口无力的情况下,只能动手,然而燕凝却是发现自个连这个资本都没有,哪怕苏毅不敢伤她,也定是会波及到孩子。
因而,她终于挺着肚子将自己的包袱收拾了起来,既然这是苏媚的屋子,那么要站稳脚理直气壮的说话,至少先离开这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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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韬找不到人,若兰也是坐不住了。
既然找不到人,那么再娶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燕凝这孩子居然干了这种荒谬的事,不怪罪已经是她大量,怎么也得替韬儿再找一个。
然而再深想一层,别的姑且不提,先前她也是问过燕凝意见的,那娃明明什么都不说,感觉也是点头答应了,一转头居然留下休书,一去不回,是赌气么!哼,这外面风大雨大的指不上遇到什么事,丢了柳府的面子事小,这万一碰上个什么事,让她怎么和慧娘交代?
但韬儿是铁了心不愿再娶,折腾了些日子,这骂了骂过了,劝了劝过了,连老脸也拉下来请求了,既然还是不听,若兰也就由着他去,反正次子也到了婚娶的年龄,就费了费神说了户人家,改日还是让双方孩子见个面,筹备筹备,让柳府热闹热闹,回回春。
唉,又是办喜事的时候了。
柳云韬总归是寂寞的,只是寂寞的时候想着她,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她会去哪里?既然不知道,就去找,北方找不到,就去南方找。然而柳家的势力还不够强大,在南方基本没有据点。
于是便收拾了心情,主动见了刑子岫,天大地大,大不过她在他心中的影子。
然而这一找,就是三个春秋。
作者有话要说:很好,我改了。。。
我似乎没什么原则。。
这个时间我就确定下来了。。。。让柳云韬扩展一下业务。。。
燕凝也学习下医术,扩展下名气。。。
然后小屁孩3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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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琉州这日城东很是热闹,许多人排着队。
上前询问,皆说等着看诊。
更特别的,给人看诊的是个女大夫。听些路过的人说,这个大夫医术高明。
透过人群望去,那女子容貌姣好,面态端庄,自是有股让人信服的感觉。
便又是有人道,此女大夫早些日子才出现在琉州,先是免费看诊三天,来往之人有个什么伤风咳嗽的,也就贪便宜给她看看,倒真也药到病除。
口碑相传,自然扫除了众人疑虑。然她探诊不过十来个日子,这医档面前便是排起了队。
后又听人说,她便是这两年小有名气女游医凌燕。
话说这凌燕两年前还是默默无闻,只是大江南北的走,诊治了不少伤痛病患。
只是她每个地方都仅仅停驻一些日子,从不长留。也没为谁破过例。若是需要长期治疗的疑难杂症,她大多直接拒绝,一旦应诊,助人调理好底子后,便将用药及调理方式写下,交代其他的大夫,而后离开。
加上她是女儿身,来去之间包括她独特的个性,也成了当地百姓口中闲时聊起的话题。有人说她有自知之明,有人说她妙手回春,能医百疾,也有人说她也有人说她不过懂得些皮毛,平庸之辈。
只是凌燕却仅仅是安静而认真的帮人探脉,观人面色,下笔开单。
队伍中一人头戴斗笠,外罩一层薄纱掩面,鹤立鸡群,倒也衣袂飘飘。看那身形,颇有几分清逸出尘的味道。
然而他只是静静呆在队伍之中,随着一个个离开,慢慢的靠近。
抬头时燕凝顿了顿,随即轻轻的扬了嘴角,柔和了脸色,便是这三年学的功夫——
微笑。
虽然平日也不常笑,却多少懂得在必要的时候表达自己的情绪,否则,儿子会介意。
再看了看他身后并无太多人,“师父身子并无不适,若要叙旧,还望稍等。”
“不碍事。”薄纱下看不到他的神色,却可以感受到他的笑意,便见他侧开了身子,和身后之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燕凝自己心里也感叹了一下,终究是碰上了啊。而后便收起心神开口询问眼前的病者,“身子哪儿不适?”
…
直到斜阳西下。
燕凝开始收拾起摊口。
穆睦也不显生疏,凑了上来,仿佛这三年来并未分别过,“瞧得你医术大有进步,处理娴熟,看来已不需要我教了。”
燕凝停了停手边的工夫,先是朝他身后望了望,唔…苏媚尚未把人带回来。才看向他,点了点头,“师父言重了,倒是决定临时有变,未能及时赶去甫阳与师父会和,心知有愧,还望师父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