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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见丫头两个字,水悠哭得更凶了。“不许你叫我丫头!”
“好好,不叫丫头,行了吧!”
“不行!”
“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哪知道要怎么办?丫头…是楚亦江…叫的,如果…他不叫…了,就再听…不到了,…可是…楚亦江…已经…不见了…现在只…有一个…坏警察!呜呜呜…”水悠抽抽噎噎地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到手背上。
楚亦江顿时心被揪紧,一时无言。
水悠越哭越凶,这几天承受的痛苦全在这时候发泄出来,她一只手揪住楚亦江的衣服,另一只手不停地捶打他。“你不喜欢我就算了,抓我的事也不怪你,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你知道我见到你有多伤心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说抓我就抓我,呜呜呜,被关在那里面好可怕,我吓得眼睛都不敢闭上,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坏?呜呜呜…”
楚亦江揽过她的肩,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胸膛,脸上呈现出少见的茫然,真的做错了吗?是不是自己回避这个案子,让其他人来负责,而自己陪在她身边更好些?
捶够了,打累了,水悠倚在他怀里,像是低声地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亦江,我本来就是一粒沙子,拼命地挤进你眼中后,才发现怎么都进不去你心里,是不是,我永远都只能像粒沙子那样碍你的眼?”
夜色越来越浓重,他抱着她,听着她的轻声啜泣,衣袖已被她的眼泪濡湿…
直到她再也哭不出声音,才…睡着了…眉头还皱着…
楚亦江把手机调到静音,放下座椅,动作极轻极柔地把她抱到旁边座椅上躺平,手指抚平了她眉间的折皱,才发动车子…
他这辈子没开过这么慢的车…若是夏天,他甚至可以一边开车一边数蚊子…
蓝仲云开门看到楚亦江抱着沉睡的水悠时,威严的双眼掠过震惊,很快即平复下来,手指着水悠的卧室,示意亦江把她送进房里。
床边紫色的鸢尾在静谧的空间无声地绽放,柠檬糖的香气飘散,床上的人沉浸在睡梦中,楚亦江把被子拉至她的下颔,指腹轻抚过她颊边已干的泪痕,唇轻轻地覆上她的额头。
傻丫头,你早就在我心里了,也许…比你更早。
蓝仲云如常坐在单人沙发上,关掉电视,客厅一时间静默无声,亦江端坐在另一侧,几上的茶杯热气蒸腾。
“你准备怎么做?回避这个案子?”蓝仲云直入主题,双眼锐利地看向亦江。
“不,我要继续查下去!”他态度坚决地回答,眼睛不闪不避地直视蓝仲云。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你应该清楚后果!”
他端起茶杯,白雾遮住了双眼的挣扎。“只要能查清这个案子,洗脱她的嫌疑,任何处罚我都能坦然接受!”
蓝仲云沉吟良久后才微微叹息一声。“悠悠被传唤那天,你为她请律师的事已经有人报告给方局!之所以没有对你做出处罚,是因为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也因为你准备得充分,没有搜查出能证明悠悠杀人的证据,直接释放了她,你的律师朋友也无用武之地。”他顿了顿又说道:“然而,你在十二小时内将一个重大嫌疑人释放,虽然合法,却也失去了公正的立场,如果悠悠真的是凶手,不但你以往积砌的成就全部功亏一篑,还要负法律责任,这一切,你认为值得吗?”
楚亦江闻言并不诧异,那天情况容不得他多想,如果证据对丫头不利就会被送往拘留所,通知靖宇只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取保候审,而靖宇跟他的关系局里大部份人都知道,会受人以柄也在意料之中,但是…
他抬眸。 “身为一个警察执法必须公正、严明,责任即是保障人民的安全与维护法纪尊严;作为一个男人,必须信任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责任即是一辈子保护她!”
茶杯中白雾渐渐消散,杯壁的温度也渐渐冷却,他看了水悠的房门好一会儿,才又低声说道:“我想,我不是一个好警察!”
离开蓝家,楚亦江在案发第五天才第一次回到自己的住所,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他开始思索案情,目前仅能确定2月13日晚上,丫头走后还有一个人在监控系统升级的空隙进入何炜的房间,
而且与何炜发生过争执。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竟然没有出入纪录,何炜平日并未与人结怨,线索只能就此中断,而丫头提起的那个于定棋目前也已出国,要两周后才能联系上。
如此,也只能先养足精神重新查找线索,住在局里的那几天,安稳的休息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照此下去,案子未破,他人先垮掉了!
他的手撑在沙发上,正要起身,却摸到一个东东,顺手抓起,是水悠的运动背包,传唤她那天落在这里的,紧接着,“啪!”的一声,背包下有张CD因为被拖动掉在地上,他捡起打开,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亦江:
你是否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听过一首歌!我说过我很喜欢的那首!
这张CD正好有收录那首歌,所以,我把它卖给你!
价格是一年的饭…
想想该清算帐款了,你已经欠了我九十九年,加上这一年,正好是一百年!
从现在开始,我要收回债务了!
PS:如果你敢赖帐!哼哼!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再欠我一百年!
FROM:最聪明最漂亮最可爱最最喜欢你的丫头
寂静的夜,卧室里雨滴声声,窗台上的花已然败谢,草叶依然青绿,斜卧在床边的人凝视窗外的墨蓝天空,银钩月清亮如弯弧,指间的白烟袅袅上升,CD机重复播放着一首歌…
原来,这首歌的歌名叫《Forever at your feet》
永相随…
原来,那韵调不是愁苦,而是…历经愁苦伤痛后的尘埃落定…
永相随…的确是她会喜欢的歌…就像她一样…
永远都那么执着…
也永远…都铭刻在他的心上!
雨声和着低浅的吟唱回荡在房间里,他紧握着那一纸“讨债书”,目光闪动…
丫头,你辛苦地为我做那么多事,不觉得,一百年太便宜我了吗?
7
公园的一角,荔枝树葱郁成荫,矮棕的叶子向外蓬展开来,碧水绕着公园流淌而过,河堤边的九重葛迩密、奔放,鸟儿悠闲地在草地上来回踱步,闻声飞起…
“我不知道这个对查案有没有帮助?但这是目前我唯一能想起并且觉得怪异的地方!”诗莲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扁扁的盒子给楚亦江。
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楚亦江不解地问道:“这个有什么好怪异的?”
“我与何炜交往三年,虽然是以结婚为前提,但是,我和他并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而这类东西根本用不着!”诗莲十分淡然地把自己的隐私和盘拖出。
“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的?”
“半年前,在他家卧室,我的水晶手链突然断掉,有几颗水晶珠子滚到他的床下面,不小心摸到了这盒东西。”美眸里沾染上一抹哀愁。“这件事我没有问起他,当时是想这盒东西他已经用过了,只要我拿走,他就会察觉,到时候自然会收敛。”
流水声潺潺,眼前的女人让楚亦江怜悯。“后来他察觉到了吗?”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他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后来再去他家,我没再发现在这类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没有找到。”诗莲背过身,仰头将原本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你为什么会留着这个?”
诗莲没有回答,楚亦江以为自己的话伤到了她。“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习惯性地问一下,你可以不回答。”
“本来,我是想如果哪天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我就可以任性一回,拿出这个东西跟他大吵一架,然后再告诉他…其实我也会在意…却没想到…”即使仰头也无法抑制住悲伤,眼泪还是顺着心意滑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楚亦江笨拙地站在她身后,一时之间他想不出该怎么安慰她。“你…想去看看他吗?”
“不!我不要看…”蓦地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惊鸟四处飞起,掠过枝头,诗莲转身失控地摇头。
真的很笨,怎么会提出那么残忍的建议,楚亦江在心里暗骂自己。怕多说多错,也不敢再开口,只是笔直地伫在那里。
公园僻静的一角,女子幽幽的哭声,懊悔而哀伤,若有人经过看到,一定会骂站着的那个男人太无情。
“悠悠还好吗?”倒底是沉着冷静的诗莲,很快地,她制止了自己的失态。
“很不好,你有空去看看她吧,她现在需要朋友陪着!”想起昨天也是哭得一蹋糊涂的水悠,亦江又是一阵担忧。
“但她最需要的是你!”诗莲打开手袋,拿出手机调出录音递给楚亦江。“这是以前觉得好玩录下来的,你拿去听听吧!”
楚亦江接过手机,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诗莲也未解释。“我先走了,手机到时让悠悠拿给我!”说完步出草地。
公园附近的西餐厅,骆靖宇递给水悠一叠资料。短短几天,她消瘦了太多,不复以往的神采奕奕,粉嫩的脸上显露出疲惫,哭痕浓重的眼睛总是盯着一处出神,苍白干裂的嘴唇再说不出那些妙语连珠的话…
该怎么做,她才会像从前一样快乐?
“悠悠,这是你要的资料!”
水悠接过那叠厚厚的纸,拿在手上翻阅。“靖宇,谢谢你!”
“不要客气!”也不要这么生疏!
“悠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把身体累垮了!”
她有好好照顾自己啊,到了吃饭时间会去吃饭,到了睡觉的时间也会到躺到床上,只是,怎么都吃不下,也睡不着!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关心!”
骆靖宇颓丧地往后一靠,现在谁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吧,何况自己的话在她心里也占不了多大份量。
水悠也察觉到自己的漫不经心伤害了他,她勉强地扯出一抹笑。“靖宇,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没什么精神而已。”
只是没精神吗?为什么看起来是那么难过?
“你受苦了!”
“案情总会真相大白,我只是在等待,谈不上受苦!”水悠把资料整理好,放进手袋里。
“亦江负责这件案子应该可以放心,他有能力查明真相!”
亦江!听到他的名字…她迷惘…
昨天应该是他送她回家的,昨天他一直任她哭闹发泄,昨天他把差点葬身车轮下的她救出。昨天,有一个温柔的亦江,小心翼翼地呵护她,醒来后,才知道是一个温暖又残忍的梦。
亦江…亦江…她默念得心都痛了…
鼻头开始发酸,眼泪似乎又要落下!她转头凝视窗外,二月的天气仍有些阴冷,浅蓝的天空飘着厚厚的白絮,绿茵草坪上稀稀松松的几个人,一个身材修长的人远离人群,在绿地蓝天间傲然而立,她定住游移的目光,紧锁着那人…
是幻觉吧?一定是刚刚想得太多才出现的幻觉。
“那不是亦江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骆靖宇见水悠盯着窗外出神,顺着她的眼光正好看到亦江。
亦江?!水悠突地站起,同时也碰翻了桌上的水杯,水顺着桌沿淌下,一滴一滴地下坠…
她无暇去顾及,如同本能反应,听到“亦江”这两个字时,她就已经朝西餐厅大门奔去…
那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逆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发丝向后扬起,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干得似着了火,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眼睛只盯着前方,不停地奔跑…
身体越来越疲惫,速度却越来越快…
她跑下楼,跑过街头的转角,跑到公园的入口处,再跑到那片草地…
空旷的绿地,陌生的面孔…
没有那个人,没有楚亦江!
真的只是幻觉吗?
她明明就看到了他站在天地间的画面啊!
她明明就听到靖宇说是亦江啊!
缓缓地蹲下身,她抓起一把青草攥在手心揉捏,绿绿的草汁一点点沾染指缝…
…真的…只是幻觉!
骆靖宇远远地看着那个在风中轻颤的身体,仿佛听到她轻声的啜泣,仿佛听到了她心里撕裂的唤声…
刹那间,他懂了,尽管他是那么地不想去懂…
左手抚住窒闷的胸口,心间的酸涩涌到喉头,哽在那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太陌生的情绪,太陌生的痛楚…
等到适应了那种陌生的情绪时,他才悻悻然地走到水悠身边。
“悠悠…”
“对不起,靖宇,我现在想一个人走走,我们改天再聊吧!”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好像不是在跟他说话。
他苦笑。“你的手袋忘在咖啡厅了!”把手袋递给她。“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转身,他大踏步地走出公园,没有回头…
胸口的痛一波未散去一波起又袭来,痛得彻底吧…
痛过这一次就不要再痛了…
车子驶上高速公路,他踩紧了油门,不知道要开到哪里,疯狂地奔驰只想要甩掉什么,只想要摆脱什么…
打开车窗,冷风不断地灌进车厢,似他的心,冷了又冷…
悠悠,如果那个人是亦江…
我最后的机会就是看着你幸福!!
楚亦江走出公园,回到自己车上,拿出诗莲给他的手机,切换成扬声器,播放录音。
“我理解的感情很简单,不就是一个人在前面跑,一个人在后面追,当跑的人停下来,追的人赶上去,然后握紧手就是一辈子!”
“那要是他继续往前跑呢?”诗莲的声音。
“那我就再跑快点!”
“亦江是个太孤独又太挑剔的人,如果我不去赖着他,他也不会主动找我!”
“如果他讨厌你呢?”
“讨厌也好过他想不起我!”
“你觉得你还能活一百年吗?”诗莲的声音。
“我贪心不行吗?想想,能每天和他一起吃饭,当个老妖精也是件幸福的事!”
“傻!”
她真的很傻…亦江关上手机,额头抵在扶着方向盘的手上。
他也想申请回避,想陪在她身边,却不放心别人来查这个案子,他太清楚现在已是如履薄冰,若再出现丝毫偏差,他不敢想像后果,更承受不起后果。
他绝不能让任何人把她送进那个可怕的地方。
可是,一想到昨天…她茫然失措的样子,心又是一阵绞痛。
他…也茫然了…
乍暖还寒的街道,木棉枝头一串艳红,蕊絮飘落泥地细红似胭脂,水悠游荡在大街上,头发、肩上也掉落了丝丝胭红,她全无所觉地走着,路过一个又一个橱窗,横过一条又一条马路,经过一个又一个公交站台,天黑尽时,才在广场进口处止步…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公益广告,除夕夜震耳欲聋的倒数声还在回响,时间却已经推着人跑得老远,远到触摸不到过去的痕迹。
她走过音乐喷泉,走过植保区,走到花坛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爬上去,只是,还没开始考虑,她已经站在花坛上远远地眺望人群…
散步的人群中依然没有他…
嬉闹的人群中也没有他…
她能看到的人中都没有…楚亦江!
来来往往的人都用怪异的眼光打量她,她却看不见他们…
一个小时过去,她仍是很有耐性地站着…
等他吗?明知道他不可能来找她,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
这个地方好安静…静得只听到自己的心痛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她数了一次又一次…
最后,她已经分不清是心痛得多还是自己数得太多…
两个小时过去,她几乎是有些倔强地站着…
那天,她飞扑到他身上的掠影还清晰如斯…
那天,他的体温还残留在她心里…
那天,他的话还言犹在耳…
她抓紧了,他却放开了…
心被无形的手揪了一把,闷堵在胸,她的痛,找不到出口…
风越来越冷,夜越来越黑,音乐喷泉也不唱歌了…
人越来越少,广场越来越静,大屏幕也休息了…
只剩下她,只剩下她一个人…
蓦地,她好像听到…
“丫头!”醇厚的声音在夜空里滑过!
这次一定是幻觉,痛出来的幻觉,她甚至不敢循声望去…
她用力的甩头,想要甩开这种幻像…
随即她的身体下落,落入一个怀抱中,被紧紧地圈住。
楚亦江怀抱着瘦了一圈的身体,手臂微微颤抖…
原
本他只是过来走走,却没想到会看到她…看到她那么执着地站着…
这个傻丫头啊!
总是让他这么心痛…让他放心不下…
他不想再去考虑案件,也不想再去考虑回不回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他只想紧紧地把她锁入怀底…
他怎么能再去折磨她,再折磨自己?
她的脸埋在那个胸膛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难道,自己真的等到他了?
“亦江,是你吗?”
“是!”当然是,也只能是他。“丫头是在等我吗?”
“是!”
“对不起,让你等了很久!”
“只要你来找我,等再久都没关系!”她的脸贪恋地在他的胸膛摩挲着,睫毛湿濡。“亦江,你真的来找我了?以后都不会放开我了?”
话刚说完,旋即被捧住脸,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轻柔的吻由浅至深,辗转吮吸她的唇瓣,未待她反应过来,舌尖又轻扫而过,她全身一阵颤粟,正要惊呼,那舌已霸道地深入,更热切地缠绵,她腿软地偎在他怀中,昏昏沉沉地感受他的气息。
静静的广场,灯光已经熄灭,黑寂的空间里,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如擂鼓的心跳声…
吻了好久,直到他魇足后才放开她。
水悠从晕眩中醒过来,小脸似黑暗中的九重葛,隐隐的嫣红…
她的眼睛灿灿亮亮,像黑幕上的星子,散发出细细的针芒…
很快的,星星着了火,闪着红焰怒视亦江:“这是我的初吻耶!初吻不是碰一下嘴唇就好了吗?那有人像你这样,第一次就这么彻底的?”
楚亦江一开始怔愣,随后,他人生中第一次有了锤胸顿足的感慨,这个小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通常在这种时候她不是应该娇羞红脸才对吗?好吧,她是脸红了,不懂娇羞是本性,但是说
出这种话也太超乎常理了…
“楚亦江,你这么熟捻,是不是以前经常跟女孩子练习?快点从实招来!”
还有,刚接吻就醋意横生的也是超乎常理!
“喂喂,哪有亲过人家后转身就走的?还走那么快!不想负责是不是?”
总之,他喜欢的这个小女人,绝对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山顶,一男一女坐在石阶上相互依偎,女子身上披着男人的外套,头轻轻枕在男人的肩上,脚下万家灯火,灿若星河,夜风拂过发丝,女子往男人怀里钻了钻,男人宠溺地拢紧她,两人耳鬓厮磨、呢哝软语,很温馨,很浪漫,也很甜蜜…
“我要去山顶!”水悠在车里大声地说道。
忘了说,那温馨、浪漫、甜蜜的场景全是她的幻想,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刻意…
“这么晚了你去山顶做什么?”显然,男主角并不配合,或者说是不解风情。
不过,以水悠越挫越勇的性格怎么会轻易放弃?
纤纤细指捏住亦江的鼻子,恶狠狠地提醒:“不是我去,是我们两个人去!”
虽然楚亦江弄不明白两个人要去山顶做什么,既然水悠提出来,他也只好遵命而去。
这次是真实场景。
山顶,一男一女坐在石阶上相互依偎,女子双臂抱紧,头发被山风吹得乱七八糟,脚下万家灯火,灿若星河,冷风从脖子灌进衣服内…
“我好冷!”水悠浑身哆嗦着,很“深情”地看了一眼楚亦江…的外套。
“不是跟你讲过山顶很冷吗?你还偏来!”亦江说完递给她一个“自讨苦吃”的眼神,没有一点要脱外套的意思。
他真的是榆木脑袋,水悠冷得受不了,直接从他身上扒下外套,穿上暖和多了!
“你冷不冷?”虽然自己暖和了,看看旁边只着一件衬衣的楚亦江,她还是有点良心不安。
“衣服都被你拿去了,就是冷又能怎么办?”
“我可以把外套借一半给你!”
说得出口!忘了外套是谁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水悠穿着他的外套,又不好意思往他怀里钻,而楚亦江只单薄地穿一件衬衫,她也心疼他被冻着,只好跟自己的幻想妥协。
“我们回车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