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案情经过,”我轻描淡写,“不过是争风吃醋的误伤。”并不是我想放过卓晓羽,而是我的职业太敏感,警方如果深究,并不是好事。
“误伤?”他放下笔,“但卓晓羽说她那天跟了你很久,是有预谋的。”
“既然知道,你还来问我?”我睨着他,表情有些不耐烦。
他合拢笔记本,道:“例行公事罢了。”
我闭上眼,很累的样子:“既然例行公事,差不多问完就可以走了。”这张脸我实在不想面对太久。
然而许久,他没有动静,我不得不又睁眼看向他。
他仍是看着我笑,锐利的眼似乎将一切都看的通透。
“那件案子我还在查。”他道。
“哪件案子?”我故作不知。
“你纵火烧死你继父的案子。”他好心的提醒。
我只觉得头皮麻,继而冷笑道:“那是意外,八年前就定案了。”
“我相信不是,我的判断从没出过错。”
“正因为这是你唯一判断错误的案子,所以你才紧抓不放,是不是?”我看着比八年前更消瘦的脸,冷声道,“陈队长,你的强迫症已经很严重了,你最好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你很紧张吗?”他看着我,“怕我查出什么来?”
“本来就没什么,再过八年你也查不出什么?”我正要答,床房门打开,文雅站在门口,盯着陈警察。
陈警察微微一愣,随即笑到:“好嘛,姐弟俩都到齐了。”
文雅把出门的路让开,对警察冷声道:“问完快走,病人要休息。”
陈警察不以为意的笑笑,手中的笔记本塞进手中的公文包里,回头再看看我,又看了文雅一眼,没有说什么,往病房外走去。
文雅迅速的关上门,看着床上的我:“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我闭上眼,别过头,只不过几句话已让我累极。
他走上来握住我的手:“我问了很多人,是夏云逸告诉我的?”一只手伸进被窝里,极轻的放在我缠着纱布的腰腹上,“还疼不疼?”
我仍是闭着眼,并不答话。
文雅已习惯我这种冷漠,微叹了口气,缩回手道:“真的是卓晓羽干的?”
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道:“难道你觉得不是?”
被握住的手一紧,他站起来道:“我去找她。”声音咬牙切齿。
“她在警局。”
他站住。
我仍是看着天花板,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我要吃苹果,你削给我吃。”
他慢慢的回头,又坐下,看我半晌,才拿起小几上的苹果和刀开始削皮。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一个苹果他削了很久,极用力,苹果皮断了再削,削了再断,最后,他似乎再也忍不住,放下未削完的苹果道:“非,你不骂我吗?”
我从他手里拿过苹果,自顾自的咬了口:“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我,也不会这样。”他有些沮丧。
“Crystal的第二名难道不应该有这种魅力吗?”我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只手抚上他的头。
他抓过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看他眼神渐渐痴迷,表情一冷,手猛然收回。
他手中一空,怔在那边,好久才放下手,苦涩的笑。
“非,其实你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吧?”他看住我,“我的任何事你都不在意,这个事故,因为是我的缘故造成,所以你也完全不在意,是不是?”
我苹果咬到一半停了停才又咬下去,没有接话。
室内顿时有些沉闷。
夏云逸拿着东西进来,看到屋里气氛不对,就把东西放在小几上,道:“我买了粥。”
我和文雅都不说话,他站了半晌,又开门出去。
那粥即使没有打开,仍散发着葱花的清香,我肚子早饿了,自己拿过,打开餐盒,手指不小心碰到盒中的粥,粥还是烫手,我手缩了下,同时餐盒被文雅接住。
“我来喂你。”他拿着餐盒道。
我吮着手指:“我手没坏。”
他叹了口,不与我争辩,拿了病人专用的矮桌放在床上,给我放烫手的粥。
我一勺勺的喝着,对他不管不顾,而他不声不响的站着,再不敢多发一言。
这样子颇有点像我在无理取闹,我吃了一会儿,已没了胃口,靠在床上道:“你拿走吧,我要睡一会儿。”
他听话的拿走,又拿纸巾给我擦嘴,我没有阻止,任他擦尽我的嘴角,然后扶着我躺下,起身时,我拉住他:“陪我睡一会儿吧。”
他怔了怔,看看床的大小,还是跨上床,睡在被子外面,隔着被子拥住我。
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叫我名字,我不理会,闭眼睡去。

第四课(三)

美男总是太过显眼,文雅在这里一天我就不得安生,就算他一直冷着脸,也掸不走那一群春心大动的护士。
而肖旭的出现无非是火上加油。
他不像文雅,再多人围观也都是优雅的笑,一束红玫瑰在他手里,没有半点俗艳,走到我的病床前,叫了一声“非”,便把玫瑰递给一旁的护士,笑道:“谢谢你,请帮我找个花瓶插起来。”
护士早已被迷晕,几乎是飘着出去了。
文雅没有好脸色,他一向不喜欢肖旭,却并不说什么,看我一眼,自己先出去了。
“非,你瘦了。”肖旭在我床边坐下,看着我没有化妆的素颜道。
我不以为意,看着他道:“有烟吗?”
他轻笑,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烟抽了根给我,我伸手问他要打火机,他却冲我摇摇手:“现在抽烟对你没好处。”
我轻哼了一声,将到手的烟放在鼻端轻嗅着,道:“店里没什么事吧?”
“平安无事,”他伸手从小几上拿了个苹果来削,修长的手指衬着闪着银色的刀,有一种妖异的美,“不过夏氏似乎发生了些事。”
“什么事?”我看着他的手道。
“夏氏上次投标的那项市政工程出了些问题,市政工程负责人被人投诉贪污,内部人员大换血,夏氏被调查,整项工程将重新投标。”
我一怔,被人投诉?重新投标?谁这么大胆敢碰这件事?而且还成功了?没想到我只是住院几天竟发生这么大的事。
“知道是谁干的吗?”肖旭说这番话肯定知道些什么。
“似乎与陈起蝶的纵橫有关。”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
我轻皱下眉,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你觉得陈起蝶做得了这样的事?”
“做不了。”肖旭直接摇头。
夏氏的竞争对手中,纵橫是实力最强的,上次投标失利,纵橫耿耿于怀,从中作梗不足为奇,但能让整个市政工程内部大换血,陈起蝶至多是个操作者,却绝没有这个脑子做策划者。
“如果真是陈起蝶做的,那她后面肯定有一个高手在替她策划着一切,她自己……”我轻哼,“没这个能耐。”
“你觉得是谁?”肖旭问道。
我摇头,咬了口苹果靠在床上。
纵橫集团据我所知男丁不旺,都是一帮妇孺坐阵,陈起蝶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一直很奇怪以陈起蝶的才能,怎么能将纵橫保持在与夏氏抗衡的水平?现在看来,如果真有高手替她谋划,一切就合理了。
我兀自沉思,却听有人轻轻敲门,门本来就是开着的,我专心想着事情,没注意有人站在门口,抬头时,却看到一个男人拎着一篮水果,身后站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请问是卓小姐吗?”男人客气的问。
“我是,”我应了一声,“你们是谁?”
“我们是……”
“我是卓晓羽的母亲,”男人要答,后面的妇人走上一步先答道,同时对那男人道,“老黄,水果篮替卓小姐放好,你在外面等着吧。”
男人应了一声,把水果放下,默默的候在外面,妇人这才走进病房,态度从容。
我和肖旭对看一眼,肖旭站起身,道:“我先出去。”
“卓夫人请坐吧。”看举止神情就不是一般的女人,我笑着招呼她坐。
女人坐下,看了我一会儿,才终于开口:“我刚才问过医生,说卓小姐已没有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
我笑,直截了当道:“夫人是为了卓晓羽起诉的事来的吧?”
女人也笑,点头道:“没错,虽然女儿干出这样的事应该受到惩罚,但毕竟是做妈的,不忍心看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被人起诉入狱,所以带着这张老脸来了。”
即使说这番话,女人的态度依然从容。
我看着她,想起卓晓羽的天真任性与眼前的女人无半点相似,忽然叹气道:“可惜了。”
女人一怔:“可惜什么?”
“可惜你的女儿连夫人的半分也没学到。”我语气带着讽刺,不过如果卓晓羽有她母亲半分从容也不至于用刀来解决问题。
女人显然听明白了我的讽刺,却并没有表现一丝不悦,笑道:“没有谁会一下子懂事的,这次也算给她的教训吧。”
我笑:“果然是个好母亲,懂得理解自己的子女。”
女人仍是不动声色,却不再与我多话,直接转到正题,道:“不管怎样,卓小姐受了重伤,不知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做些补偿的?”
“卓夫人准备怎么补偿呢?”我反问。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不用猜也知道是支票。
我打开,看了眼上面的数字,并不是个小数目,于是又把支票塞回去递还给她。
她略略惊讶看着我。
“有钱真好,”我道,“什么事都可以摆平。”语气像是自言自语。
“卓小姐是嫌少吗?”女人拿着信封,还是那副笑容,眼神却微微转冷。
“夫人有火吗?”我却拿起被我扔在床边的烟。
女人愣了半秒,随即转身让还侯在门口的司机进来替我点火,眼睛却一直打量着我。
我用力的吸了口烟,仰在床上,轻轻道了声:“令嫒我本来就没打算起诉,至于这笔钱就当我存在夫人这里吧。”
女人并没有马上接话,看我自顾自的呑云吐雾,半晌才轻笑了一下,把信封塞回包里:“那就存着吧,如果卓小姐以后想要了可以随时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她随手写了个号码递给我,看我接过,才又道,“烟少抽点吧,伤口恶化可不好。”
我不置可否,懒懒的看了眼那张纸条,然后从枕头下面拿了张名片递给她:“虽然不适合令媛,但欢迎卓夫人光临。”
女人看了看名片:“Crystal?”她念着上面的店名,随即轻笑,放进包里。
看着那女人离去,我坐直身体,烟草的气息给我带来无比的惬意,肖旭走进来,嗅到烟味,轻皱了下眉,道:“为什么没收她的钱?”
“不想收就不收了。”我淡淡道,想起那女人刚才微冷的眼神,不由皱起眉。

第五课(一)

夏云逸晚上的时候拿了Crystal的销售文件让我签字,我看了眼上面的销售额,因为这个月一直不上班,文雅的销售额直线下跌。
文雅正在分刚买来的饭菜,我看着他,瘦削的侧脸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情,很迷人,像我初见她的样子,温顺的对我笑。
温顺?是啊,他曾经是个温柔的男孩子,何时就染上了冷漠的神情?我看着有些发怔,却忽然别开眼,随手在文件上签了字。
“夏公子,陪我一起吃饭吧。”我笑着,有些轻挑的拉住夏云逸的手。
文雅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那股温情瞬间消失,却没有说话。
“我还有事。”夏云逸当然不会同意,拉开我的手。
我不慌不忙,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昨天刚同意取消对卓晓羽的起诉,不知道今天反悔是否还来得及?”
夏云逸瞪我一眼,却知道我说到做到,把文件放进包里,看了眼文雅买来的饭菜,道:“这些只够两人吃的。”
“谁说要在这里吃,我们出去。”虽然还在住院,却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了。
“非?”旁边的文雅不满的叫了一声。
我不理会他,拿起外套,勾住夏云逸的手臂道:“我们出去。”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碗碟砸在地上的声音,我没回头,平静道:“今天回去上班吧。”
“不去。”文雅倔强的口气像个孩子。
“反正我回来时不想再看到你,”我声音冷下来,“还有,把地上清理干净再走。”
说着不等他回答,直接拉着夏云逸出去。
走到医院门口时,伤口轻轻的疼痛起来,我下意识的抚住伤口。
“你没事吧。”夏云逸看着我脸色道。
我伸手扶住他的肩,这次他没有躲开。
“吃什么。”我笑着说。
从医院外的大路一直往前走,不久就会看到一条小街,那里一色的饭店,我选了一家走进去,店里还算整洁,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所以店里人并不多,我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生把菜单递过来,我拿着菜单随意的点。
“牛肉不行,还有鱿鱼也不要,”夏云逸把我刚点的菜一样样的否定掉,“还有这个汤里不要加鸡汤。”他嘱咐服务生。
我干脆把菜单给他:“你来点吧。”
他看我一眼,再看看已经点好的菜,道:“你饿了很久吗?这么多菜还不够?”
我歪头看着他,笑道:“上次还让我吃鸡,这次就知道牛肉,海鲜不能吃了。”
他边用热开水烫着茶杯,边没好气的道:“被人说过一次无知就够了。”看我拿起筷子挑桌上的卤水花生吃,眼明手快的把我的筷子抢过,把烫好的筷子给我。
我拿着筷子吃吃的笑:“不用这么讲究,死不了人。”
他不理会我,依然把餐具一样一样的烫过。
“这是跟我母亲学的,从小的习惯改不了了。”烫完他才说了一句。
“你母亲?”我想起夏长青提到这个女人时微变的眼神,“我到是很好奇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他白我一眼:“你不用知道,反正你比她差很多。”
他以为我是以夏长青情妇的立场问他,所以下意识的维护着自己的母亲。
我也不反驳,拿起茶喝了一口,看他忙碌的用纸巾擦着桌子,这应该不是他母亲教他的吧?看他今天穿着西服,金边眼镜架在脸上,让他的表情有着淡淡的冷意,他的眉心有一颗极小的痣,因为太小以前没有在意,此时看到,衬着他略白的皮肤,有一股富贵之气。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轻笑着,伸手就要去摸,他正在往杯中倒茶,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热茶撒在桌上,他放下茶壶,道:“你干什么?”
我尤自还在笑,道:“为什么卓晓羽可以摸,我就不可以?”人凑近他,“况且,我们也上过床的。”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极难看,站起来道:“不吃了,我先走。”
我马上抚着肚子惨叫道:“好疼。”
他果然站住,应该知道我在装模作样,那种在看着一条毒蛇的表情又来,却终于没走,恼道:“那件事情你不要再提了。”
“哪件事情?”我还在逗他。
“卓非然?”他又站起来。
我看着他笑,笑了一会儿,忽然敛住笑,道:“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像你的父亲?你父亲说你被你的母亲带出了妇人之仁,看来真是这样。”
他一怔,坐下来道:“我为什么要像他?”
“不像他你怎么继承你父亲的公司,”我浅笑,“商场上多的是犲狼虎豹,以你的妇人之仁怎么敌过他们?”
他摇头,道:“那天你要我留下来时也这么说,可是你还记得我刚来那天给你的那份简历上的人生愿望吗?”
我看着他。
他继续道:“我想你不记得了,但我还记得:和心爱的人开一家面包房。”
不,我还记得,很清楚。
“我的野心不过就是一家面包房,只可惜我是夏长青唯一的儿子,所以我进了不喜欢的大学,学了不喜欢的专业,现在我要继承我不喜欢的位置。”
我不说话。
“我已经失去了心爱的人,这条路上我还会失去什么?”他抬起头问我。
一盘鱼香肉丝热气腾腾的上来,摆在我们面前,夏云逸等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也不动筷,便拿起筷子自己吃起来。
我看着他,心里冷笑,烫了筷子,烫了碟子,那这装鱼香肉丝的盘子呢?人总是这么滑稽,别人拼了命想得到,自己却摊手说不希罕,人生从来都没有喜欢和不喜欢,只有有奶就是娘。
旁边的小妹又端上来一盘菜,我笑着问道:“小妹妹喜欢端盘子吗?”
小妹看看我,没好气道:“谁喜欢啊,没办法。”
夏云逸一直在埋头吃,听到那小妹的话,停下来,有些郁闷的看我一眼,他一定听懂了,却没有说话反驳,好一会儿才道:“你又要说我不食人间烟火了?”
我喝着茶道:“你有权利不食人间烟火不是吗?各人的命都是不一样的。”
“那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难道不是?”
他看住我,想了一想才道:“我不要这种福气,我只是想做个普通人。”
“端盘子也可以?”
他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眼那小妹,没有说话,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散出的热气,好一会儿才道:“非,你总是这么极端吗?”
极端?
“你的世界里到底有没有美好的东西?”
美好的东西?
“在我看来你似乎恨所有事,所有人,到底是我太天真,还是你心里太灰暗?”
他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扔过来,毕竟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几年的英国留学,他不是傻子,他会思考,会有疑问,就像在课堂上反驳自己的导师一样,反驳我的话。
我有瞬间的怔忡,只是看着他,然后觉得从外面照进的阳光忽然让人全身闷热起来,刚塞进嘴里的食物变得苍白无味,我猛的将它吐出来,口中轻轻的咒了一声:“真倒胃口!”
夏云逸愣了愣,低头不再说话,我果真再也没有胃口,脑中却是他的话:到底是我太天真,还是你心里太灰暗?
一个在云端,一个在地狱,他看不到黑暗,我感觉不到光明。
命运让我们碰到一起,我要毁了他,而他开始反抗了吗?

第五课(二)

Crystal的牛郎们为我的出院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会,在客人没来之前,他们倒满了酒,一起鼓掌欢迎我的回归,我穿着鲜红的衣裙,笑容比往常更加迷人,笑盈盈的接过文雅递给我的酒,道了一声:“谢谢!”
肖旭伸手来请我跳舞:“今天周三,不是往常我和你跳舞的日子,但今天,是不是你该赏光和每个牛郎舞一段。”
他的建议得到牛郎们的响应,毕竟以前只有前七位排名的牛郎才有机会与我共舞,我笑着:“你是想累死我吗?”同时却伸出手,表示我接受这个意见。
每个人只跳几拍,所以全场跳完也并不会太累,每个人带我转圈移步都小心呵护着,怕伤愈刚复原的我承受不住,我只是一直微笑着,并不觉得受宠若惊,这是应该的,我的牛郎们如果没有这点孝心,是不是说明我做人太差,而我,是这条街的女王,别人的敬畏说明我的成功,所以我很享受这样的小心翼翼。
一曲跳完,额上已有隐隐薄汗,文雅扶着我:“没事吧?”
我笑着推开他,并不理会他的关心,举起酒杯冲众人道:“早知道想我卓非然死的不止一个,这次也亲身感受了一次,可惜没死成,是我卓非然命大,所以这杯酒就敬我大难不死,至于之后是福是祸,是否还有人杀我,我卓非然奉陪到底。”说着一仰而尽。
这番话有些意有所指,一阵冷场后,肖旭先喝干杯中的酒,接着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喝完,有人上来说好话道:“非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你一定会好好的,我们Crystal的销量也会跟着翻一翻。”
这样的奉承马上有人响应,然后又是一些有的没的有奉承话,我一直微笑,状似很开心的听着。
“非姐,既然你的事与卓晓羽有关,我们是不是该让夏经理负点责任啊?”有人将矛头对准夏云逸,不是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白熏还能是谁?
“哦?”我看看没什么表情的夏云逸,对白熏笑问道,“那你说这个责该怎么付呢?”
“这个月工资扣他几个点,非姐上次你扣我的钱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果然是小人,我心里道,脸上却仍是在笑,道:“扣钱?可以啊,”转头冲夏云逸道,“夏经理,你说扣多少?”
夏云逸当然并不计较这些,看着桌上的酒道:“今天的酒我请。”
“好!”我笑,马上吩咐旁边的一个牛郎道,“去,再开一瓶,要好的。”
牛郎们起哄欢呼,一阵热闹,我拿着酒杯,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隐去,换在冷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