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文雅拼命摇着头。
“没有不,”我推开他,“不然,你知道你三天里根本留不住我。”
他的眼瞬间暗下来,不说话。
“那我现在就到窗口喊救命。”我往厨房外走。
“不要,”他拉住我,我回头盯着他,他似乎万般不愿,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那就做饭吧,我饿了。”我推开他,他却握紧我的手不肯放开。
“陪我一起。”他空着的手去拆包装袋,把食物倒时锅里。
我无言,没有再挣开他的手。
一天能干什么?
做爱。
文雅比任何时候性致都高,两人吃了饭,就一直缠住我不放,我不记得做过几次,从厨房到卧室再到浴室,一次又一次,我从未任他对我这么放纵过,今天却没有拒绝。
最后一次是在沙发上。
我看着窗外白天渐渐被黑夜代替,说了声:“天黑了。”
在我体内抽动的巨大停了一下,然后更激烈的抽插起来,快感马上漫延开,我喘着气再也说不出话。
屋里没有开灯,黑暗中有几滴液体滴在我的脸上,耸动的身体未停,也许是我的错觉。
“非,说你爱我好吗?就一次。”他忽然停下来,脸埋入我胸口,道。
我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轻轻的往下滑过他的背,没有说话。
“非?”他在恳求我。
我却忽然推开他:“一天结束了,文雅,你该放我走。”
很久没有声音,周围静的吓人,只听到厨房里未关紧的水笼头在滴着水,隔了好久,我感觉到文雅起身,然后灯亮了。
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就这么盯着我。
我也不甘未弱的盯着他,表情冷漠。
“别想要求更多,文雅,”我的声音在死一般静的房间里显得尤其残忍,“结束了。”
结束了。
我看他穿好衣服,然后开了门,走道里有闷热的风刮进来,他扶着墙咳嗽,我站着看他咳,咳嗽声在走道里回荡,一声一声愁杀人。
“我们先去医院。”我伸手扶他。
他甩开我,一个人沉默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他叫的警察,不远处有警笛声传过来。
“我先走,”他终于回头对我说,“两个人一起,他们会怀疑你窝藏。”
我来不及点头,他忽然冲上来抱住我:“再见,非。”声音响在头顶,瞬间他已松开我。
直到他顺着楼梯往楼下去,我才回过神。
我胸口莫名的一紧,冲到楼道尽的窗口,往下看时,文雅正被押上警车。
再见,非。
那句再见,在耳边回荡着,久久不散。

第九课(三)

再见,非。
我看着前面倒满的茶,发愣。
有人用筷子在茶杯上敲了几下。
“没有诚心请我就回去了,”夏云逸满脸不高兴,“昨天放我鸽子,今天心不在焉,算什么意思?”
“好,那就不吃了。”我也站起来。
“卓非然!”夏云逸真的火大了。
“陪我去一个地方。”我笑着挽他的手臂,
“不去。”他甩开我。
“不去就算了,”我不跟他争辩,人走出去,还没到门口手机响了,“请讲。”我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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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白色,冰一样的白色,我从没有觉医院是这么冰冷的地方,分明是夏天,我整个人却在发抖。
警察递了一张纸给我,我漠然的接过,打开。
“反正都是死,这样的死法会不会让你记得我久一点?
我爱你,非,从此我们都可以解脱了。”
文雅
手不自觉的抖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发怒,愤怒到一把将那张纸撕的粉碎,人冲进病房。
病房里,文雅直挺挺的躺上床上,一动不动。
“肺癌晚期,这是刚出来的诊断报告,”医生递给我几张纸,“病人可能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才趁我们不注意从楼上跳下去。”他猜测着,尽量替医院推脱着责任。
不,不是无法接受,是早有预谋。
我把诊断书扔在地上,人木然的走到文雅的面前。
曾经多漂亮的一张脸,现在脑浆洴裂,多丑。
“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的声音冰冷,“我解脱了,出了这个医院我就会彻底忘了你。”
文雅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他死了。
我转身就走,不顾现场的警察,不顾医生惊讶,快步的往医院外走。
出了这个医院我就会彻底忘了你。
夏云逸一直跟在身后,不敢叫我,也不说话,直到我再次橫穿马路差点被车子撞到,他才一把拉住我。
“非,要哭就哭出来。”他的声音极轻,哀求一般。
我冷着脸,看着他:“为什么要哭?”
“非?”
我甩开他,又往前走,没走几步,整个人跌在地上,膝盖撞到水泥路痛彻心痱。
人想爬起来,却忽然没了力气,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滴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眼睛模糊起来,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倔强的擦了下眼睛,一手的莫名液体,我在路灯下看着,感觉心里同时有什么东西破了,眼里又有东西涌出来,我用手抹了一下,那是眼泪吗?
夏云逸想将我扶起来,却拉不动我,咬咬牙干脆一把抱起我走到路边。
我任他抱着,感觉心里什么东西极痛,那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痛苦?我咬住唇,直到有血从唇角滑落混着正好滑落的泪水,狼狈不堪。
“别这样,非。”夏云逸用袖子擦我的泪,整个人手足无措。
“走开。”我一把推开他,人站起来想继续走,只是腿上已没有力气,我气的用手敲着水泥地,心的疼痛更盛,似要破开我的身体暴发出来,我用力的喘气,然后听到自己发出一声极怪异的声音,像困兽,凄惨而让人心惊。
“文雅。”我终于叫出这个名字,对着满目的车来车往,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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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非。
从此成了绝响,再也听不到了
所以他这么快就认罪,所以他要逃跑,所以他要我给他三天,所以他让我说爱他。
文雅对我是什么?
我曾经这样问过自己。
是沉重的记忆包袱,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然而我却为他哭了,锥心般的痛。
文雅对我是什么?
已经是贴着心口长出的一块肉,现在被生生的挖去,所以才这么痛。
……

第九课(四)

我坐在窗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外面下着雨,风一吹,雨丝飘进来,打在脸上,手一摸不知是雨还是泪。
两天了,文雅死后两天了,没再哭,只是拼命的想些事,想过去,想文雅的一切,过电影一般,然后越想越多最后乱成一团。
夏云逸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吃食,看我坐在窗台上,眉皱了皱,没说什么,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后,一样样的拿出来,然后挑了一盒走上来。
“瘦肉粥。”他递给我。
我别过头,不理他。
他干脆打开盒盖,舀了一勺凑在我的面前,一股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也许是太久没吃东西的缘故,此时闻到反面而觉得不舒服。
“不想吃,你放那里吧。”我只好说。
夏云逸却并没有放下的意思,看着我道:“你两天没吃东西,再这样下去不行,来,吃一口。”他又将勺子凑过来。
我转头看他,他全身被淋个湿透,头上也在滴水,人看上去有些狼狈,富家公子何时替人做过这种事情?
“你回去吧,别再管我了。”我低低的说了一句,又别过头去。
我听到他叹了口气,然后道:“回去?下次来不是要替你收尸?我敢回去吗?”
我惨淡一笑:“收尸也没你的事,你已经离开Crystal,我们毫不相干。”
他该是生气了,瞪我半晌,一下将手中的粥放在桌上,边点头边道:“好,那算我多管闲事好了,”说着又抓起那碗粥,重重的舀了一勺,“来,快吃,不然我要动粗。”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分明是防我如蛇蝎的人,现在却纠缠着不放,我卓非然做事一向无情,恨我入骨的人多的是,真正关心我的又有几个,可能除了文雅,再没有其他人,而现在的夏云逸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看着他,问道。
他怔了怔:“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一向讨厌我吗?”何必管我死活。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看着手中的粥,想了想才道:“虽然讨厌,但还不至于看你这样还不管不顾。”说这话间似乎有点别扭,勺子放回碗里无意识的搅了搅。
我看着他,并不细究他的心思,回头又去看窗外的雨丝,沉默了半晌,道:“你是不是觉得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他不答,手中的碗放回桌上。
我抱住膝:“太自以为是,从不珍惜,以为将他从我的生命里删除,我才会解脱,所以拼命的把他往外推,忽视他的一切,现在,他真的消失了,我却哪里解脱的了?”胸口的那处又用力的疼痛起来,我揪住胸口的衣襟,脸上一直在淡笑着,眼泪却又不知不觉的流下来。
卓非然,你罪有应得,你该这么痛死算数。
仰起脸,眼泪自眼角滑落,我忽然大笑,笑的好大声,泪却流得更凶,一切忽然间都失去了意义,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所有拥有的又有什么意义,那些阴暗的,机关算尽的,妥协的,无耐的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事,多可笑
我止不住的大笑,然后呛了一下就开始咳嗽,没命的咳,咳到心肺都疼痛。
人不住抖着,几乎就要从窗台上滚下去,然后人被一具温暖的怀抱拥住,不敢太用力,只是小心翼翼:“别这样,非。”夏云逸的声音响在头顶。
我挣扎了一下,他终于用力抱住,将我的头压进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背。
也许他的怀抱太温暖,胸口间太多的情绪涨的太满,我再也控制不住,在他怀间大哭,同时张口隔着衣服咬住他胸口的肌肉,他哼了哼,没有推开我。
那只手一直在我背上拍着,安慰着,直到我哭声渐止,只剩下抽泣。
“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低声说着,“你可是西街的女王,要快点振作起来。”
我只顾抽泣,人同时有些恍惚,可能是饿了太久,可能已哭到无力,觉得怀抱着我的不是夏云逸,而我也不再是我。
一个避我唯恐不及,一个从不哭泣,文雅的死,让一切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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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出现在Crystal是在半个月后,夏云逸陪到我恢复的差不多才离开,就是这一次,我觉得我忽然又不了解他,应该是单纯而有点热血的男孩子,陪着我的那段日子里却又是有担当,值得信任的男人。
而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与他的缘份已经结束,他所说的不能不管不顾也到此为止,回首去看自己的四周,不过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Crystal的气氛有点有太对,没有人跟我打招呼,牛郎们都是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有种无形的压力朝我压过来,我却全不意为意,只是挂着惯有的笑走了进去。
有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应该不是Crystal的客人,坐在我惯常坐的金色沙发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同之前的我。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站住,看着她,却不说话。
终于那女人先沉不住气,笑着站起来:“卓小姐是吧?”
卓小姐?以前别人都称我“卓老板”。
“夏长青派你来接替我吧?”我的声音很淡,与以往自己说话的口气并不相同。
“这也是夏先生的吩咐,实在不好意思。”她冲我假笑着,眼里是明显的得意。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店本来就是他的,他让谁做老板就让谁做,我能理解,”我伸手轻轻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口气仍是不在意,抬头时冲着她笑,“既然做不成老板了,做客人也不错,这也算我做了Crystal的老板后第一次享受做客人的权利,替我开一瓶香槟,今天也算是值得庆祝的日子。”说着让待者带我到位置上。
那女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卓小姐要点哪位为你服务?”
我停下,想了想:“就肖旭吧。”
肖旭很久才从他的化妆间里出来,看到我先是愣了下,然后才走上来。
“你终于出现了,”等看清我的脸又是一愣,“你瘦了好多。”
我笑笑,喝了口酒:“新老板怎么样?”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那边的女人:“比你差得远。”
“差得远也是你老板了,”我叹了口气,“不过半个月,没想到夏长青的动作这么快。”
“在你意料之中不是吗?”
“是啊,”我的眼睛看着酒杯中的光点,“却原来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定定的看我:“非,你似乎变了。”
我扬起眉:“哪里变了?”
他摇头:“说不清楚,但你说不甘心的时候没有真的不甘心,这不像你。”
我不置可否,又喝了口酒,并不接他的话,道:“我走了,Crystal就是你一个人的Crystal。” 那个女的成不了气候
他笑笑:“你也知道夏长青没这么蠢,你走了,无非是撕了我的掩护而已,我该更小心。”
“那么我呢,对我的报复就到此为止吗?”我看着他,似笑非笑。
他的眸光一冷,半晌也不答我的话,却伸出手道:“这个音乐不错,我请你跳舞。”
我这才留心此时的音乐,想不起名字,却是我从音响店里买回的带子。
我把手伸给他,他握紧,牵我到舞池。
缓慢的挪着舞步,我将头靠在他肩上,脸贴在他的脖颈间,像一对极亲密的情侣,他一直不说话,只是轻拥着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下不了手吗,肖旭?”我的声音谈媚如丝,嘴唇贴着他的耳朵。
“有一点,”他居然承认,“不过你已经一无所有了,Crystal还有文雅都离你而去。”
他提到文雅,我的心就跟着痛了一下,表情却仍在笑:“是不是林若早知道文雅的病?”我放在他肩上的手忽然移到他的后脑,抓住他的头发,微微的用力。
他任我抓着,承认道:“是。”
“所以,这也是对我的报复之一?”
他不答我,腰上的手用力,带我作了个旋转:“生不如死吧?”他说,口气却并没有得意,带着莫名的情绪。
我一下子甩开他,两个人停在舞池,对视着。
“我会记着的,肖旭。”我脸上并没有气愤的表情,声音却极冷。
而他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这是你应得的。”

第十课(一)

我把头发扎成马尾,身上是前几年穿的T恤衫,牛仔裤,表情淡漠的站在“北华大学”门口。
“北华大学”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著名大学,历史悠久,人才辈出。
通常有这样一个定律,脑子与脸蛋成反比,与女性数量成反比,高智商的人集中的地方一般女性不多,美女更是稀少,从经过我的男学生脸上的表情,我知道,我在这里无疑是引人注目的。
没错,我有这个自信。
只是时过境迁,那份自信与虚荣,似乎对我已没什么意义了。
夏云逸看到我时愣了一下才走上来,有些疑惑的打量我
“怎么了?”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款式太旧?半个月前我的衣服还都是各个品牌的最新款。
“没什么,”他又看了我一眼,表情古怪,“进去吧,学长应该已经到了。”
之所以来北华是有原因的,北华的历史系有一门是对本城历史的研究,各大事件资料全面详细,我之前一直在网上寻找西街暴动的内幕,可惜三言两语,言之不详。
夏云逸的学长正好在北华的历史系读研,借了他的关系,我才可以看到那些不对外的资料。
历史是枯燥的,历史系的资料室除了历史系的学生就少人问津,我和夏云逸到时资料室里只有他学长一个人在等着,是个长相一般的男人,看上去比夏云逸老很多。
“你们要看的都在这里了,”他指指桌上的一堆东西,眼睛不怎么敢看我,总是瞟我一眼又很快看向夏云逸。
男人都一样,我心知肚明,也只当未见。
“你们找地方去叙旧吧,我一个人就行。”寒喧完,我在那堆资料前坐下。
男人看看我,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吗?”他指指屋里挂着的各色历史人物图片,和暗处透着阴森的书架上泛黄的史料,“我们学校的女生都不敢一个人来这里。”
我看了眼他指的那些东西,冲他绽出一抹令人眩目的笑:“没事,我胆子大的很。”
他当场愣住,定定看着我的笑,没了反应。
一旁的夏云逸瞪我一眼,轻咳了一声,拉住那位学长道:“学长放心吧,她的胆子比你我都大,走,我们找家茶室喝茶去。”
那学长这才稍稍回神,却已被夏云逸拉了出去。
室内即刻安静下来,我回头看着从书架的间隙间射进的一道光,带着无数细小的尘埃投在桌上的那堆资料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翻开。
一直到中午。
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我拿起,是夏云逸发来的:学长说请客,我们在校门口的“香满园”等你。
我合上手机,转头看着早上还是阳光灿烂,此时却阴沉的天,要下雨了吗?
“西街开放为娱乐一条街的企划案由市工程总局卓平云工程师亲自企划开发,从而引发了西街暴动……”
低下头时,又看到前面文件上被我圈出来的一行字,翻了所有资料我父亲的名字只出现在这一处,没有图片,不过一句话而已,却足以被肖旭这样的西街人定下死罪,一个企划案,毁了一条街。
而娱乐是毒品下来最赚钱的行当,它帮助夏长青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建立现在的夏氏,而我父亲呢?死的太早,什么也没得到。
这世界太多的不公平,比如说现在的父债女偿。
一切似乎太可笑,但在林若和肖旭看来却那么理所当然。
卓非然,你甘心吗?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
屋外忽然一记闷雷,我动都没动。
早年丧父,随母改嫁,被养父强暴,怒极杀人,十年流浪,到现在的一无所有,我这样的人还需要报复吗?什么是仇恨?我这样的经历就足以让我恨透世人,而别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恨我?
我猛的站起身,屋外同时下起雨来。
**************
门被用力的拍了几下,我开门。
是夏云逸,被雨淋的一身湿。
“卓非然你搞什么?”他咬牙切齿。
“什么?”我用毛巾擦着头发,假装不明所以。
“我们在‘香满园’等你,你居然自己先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当然先回来。”
“我不是发消息给你了。”
我想了想,终于承认道:“好像是发过,不过我不舒服不想去。”表情完全的不以为然。
“你……!”他顿时怒极,数落我的话就在嘴边,却生生的压住,然后忽然如梦初醒般的冷笑道,“我忘了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到底生什么气?”说着一甩手,转身就走。
我也不拦,看他气呼呼的走出去,随手关上门。
屋里还留着他的气息,我靠在门上,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整整十通未接,都是夏云逸打过来的,差不多每隔五分钟一次,正是下大雨的时候,可以想像他当时有多着急找到我。
为什么这么着急?是怕我还没想开,还是因为电闪雷鸣以为我出事?
我盯着屏幕眼神微微的转冷,人下意识的转头看窗外,雨又下大了。
我追上夏云逸时,他正在小区门口等车,一个人淋着雨,雪白的衬衫贴在身上,现在肌肉的线条,很完美。
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时,我才跑上去拉住他,同时举高手中的伞替他挡住雨。
他正要开车门,人怔了怔回头,看到我微微惊讶。
“你出来干什么?”他还在生气。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见我不说话,他不领情的把伞推回到我的头顶,开门准备上车去。
“刚才是我不对。”我忽然说。
他一怔,不说话,人坐进车里。
我伸手挡住要关上的车门:“我道歉了你还要走?”
“我不接受。”他直接道。
“那要我怎样?”我有些无赖的看着他,而司机在前面催促着,我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夏云逸,你还说不喜欢我。”我忽然道。
他一愣,终于抬头看我。
我举着手机:“打我十通电话是担心我吧,男人担心一个女人,又非亲非故,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看着我手中的手机,眼睛闪了闪,又迅速的否认道:“是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我是哪种女人?”依旧是上次一样的话
“你……!”他大概也想起来我们有过这样的对话,人有些恼火,却看到我在冲他笑,人愣了愣,而我趁机冲上去吻住他的唇,毫无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