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晓羽难以置信,她看看我,又看看夏云逸,堂堂大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好,你们俩个合起来欺负我,夏云逸,我看清你了,我终于看清你。”说着转身跑开。
我捧着脸,始终没有插入他们的争吵,只是索然无味的看着,直到卓大小姐哭着跑开。
“不追吗?”我道。
夏云逸看我一眼,不说话,径直往店里去。
“不追就送我去医院吧,”我说,“我想,我大概没办法一个人去医院。”说着,人跌在地上。
第八课(四)
“似乎每次去医院都是你送的我。”我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物疲惫不堪。
夏云逸一直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刚才打过卓晓羽。
“碰巧吧。”他有些心不在焉。
我笑:“第一次打女人吧?”
他看我一眼,没接话。
显然是不想谈,我也不再提,拿过他的这只手放在自己发烫的脸上,他微微挣了一下,感觉到我滚烫的体温后便没再动。
“你在发烧。”
我靠过去,车厢窄小他无处可躲,只能任我靠着。
他身上有淡淡的强生沐浴露的味道,在别的男人身上会很怪,在他身上却自然不过。
很意外,他会因为我打了卓晓羽,不是一向都讨厌我吗?我累的无力分析其中的原由,只是轻声道:“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他动了动,并没说话,我只当他答应,闭眼再不说话。
我是个浅眠的人即使这样的情况也无法真正睡过去,车一直晃动着,我的体温和他的融在一起,渐渐有些热,外面好像下起大雨,玻璃上“叭叭”的声音应该是雨声,虽然睡不着,我仍是闭着眼。
车行一段,人渐渐有些恍惚,似乎有人在向我招手:“非,吃饭了,别再玩了。”
是母亲,跑过来牵我的手,我正在替洋娃娃梳头,母亲来唤我,我硬是要抱着洋娃娃一起,母亲没办法,只好在餐桌旁又加了洋娃娃的位置,父亲笑着捏痛了我的鼻子,我皱着眉向母亲告状,却发现忽然不见了母亲的影子,情急之下,跳下凳子去找,人却被身后的父亲抱起,我挣扎着回头,猛然看到父亲的脸竟然变成了养父的样子,带着酒气向我凑过来。
“不要!”我尖叫一声。
猛的睁开眼,一脸的汗,然后看到夏云逸的脸。
原来是场梦,我瞪着夏云逸发怔。
“快到了,不要再睡了。”夏云逸只看了我一眼道。
我这才回过神,坐起身,看到窗外雨已经停了,伸手开了车窗,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风吹进来。
“你疯了,”一只手伸过来关上窗,“一身汗还吹风,你想病上加病。”夏云逸的声音。
我看着又关上的窗,怔了怔,笑道:“这表示你在关心我吗?”
他表情一滞:“换了别人也是这样。”说着别过脸去。
他的侧脸带着别扭的神情,我看着,想了想,有气无力的说道:“夏云逸,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
他显然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先是一愣,然后一副听了天大笑话的样子:“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
“我是哪种女人?”我接他的话。
他看看我,我以为他会说出一串的贬义词来形容我,却只是一句:“反正不是我会喜欢的女人。”
我咯咯的笑:“怎么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
“喂,卓非然!”他提高声音,是要发怒了。
我仍是笑,他有些受不了的往旁边坐开一些,看到医院就在眼前,便道:“医院到了,你可以下车去。”
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他先下车,可能怕我再误会他,所以看我吃力的下车也没有再扶一下,我进医院去,他没跟进来,又上了车,没再看我一眼,走了。
我停在门口,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人疲惫的倚在门上。
还真是个单纯的人。
正要进去,却听见身后有警笛呼啸而来。
我下意识的回头,只见一辆警车停在我不远处的急救室门口,几个警察走出来,医院里有案子发生吗?我看着他们。
“非。”同时有人叫我。
我只好看过去,夏云逸去而复返。
“你的包忘了。”他没好气的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我的包。
我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看来人生病了,精明如我也会丢三落四。
接过他递来的包,我还惦记着那辆警车,再看过去时,却只看到警车还在那儿,那几个警察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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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要我住院,我想了想,同意了。
住在家里和医院,对我没有什么区别。
打了一个晚上的点滴,烧终于退下来,医生说最好再观察了一下,怕有反复,这次我拒绝了,结了账出院去。
大概早上七点多吧,正是上班时间,行人忙碌,只我一个人悠闲,等了好久叫不到车,我只好沿路走到前面人多的大马路,路上有人摆摊卖早点,我的工作让我几乎忘了有早餐这回事,此时看到掀开的大蒸笼里冒着热气的馒头,忽然食指大动。
要了一个馒头,顺便买了豆浆,我边走边吃。
路上人来人往,有看着手表快步奔走的上班族,上学的学生,喷着水招摇而过的撒水车,我看着,觉得这完全不是我的世界,而一瞬间我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人停住,倚着路边的拦杆,对着满目的匆忙冷冷的笑。
卓非然,你活得像个鬼。
好不容易叫到车,我上车去,闭眼不再看外面的一切。
车里,司机开着收音机,应该是经济台,正分析着股市行情。
最近股市动荡,股市涨跌是市民最关心的话题,我听着司机唉声叹气,估计又是个被套牢的倒霉鬼。
“早知道就不抛掉夏氏的股票了,居然又涨上去了,真见鬼。”司机咕哝了一句,用力踩着油门。
我一怔,夏氏的股票涨上去了?怎么可能?夏氏因为举报事件受了牵连,股票一路走低,回升无望,怎么可能忽然又涨了?
“夏氏正在接受调查,上次还传说要破产,股票怎么会升呢?”我装作漫不经心的了问一句。
司机正在苦恼,听我搭腔,便来了劲,道:“你有所不知,昨天政府撤消了对夏氏的调查,那个受贿官员交待了向他行贿企业的名单,当中没有夏氏,而之前对夏氏的调查中也确实没有发现有行贿记录。”
“这么说夏氏是清白的?”
“管他清不清白,反正夏氏的股票今天就上去了,真是的,我刚抛掉就涨,看来我没有发财的命哦。”司机叹息着,手敲着方向盘。
“夏氏上次中标后又被撤标,现在相关部门会不会继续让夏氏承接这项工程?”正说着,却听收音机里主持人也正向所谓的权威人士问着相关夏氏的问题。
“估计还是要重新投标,但夏氏如果竞标,再次中标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说,再投标现在只是走个形式,这项工程还是还到夏氏手中,这样夏氏的股票是否还会上升呢?”
“听听,还要涨。”司机指着收音机,气得换了频道。
我表情漠然。
夏长青的动作果然迅速,而我知道这绝不是结束,只是刚开始,下一步,他会做什么?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我回过神,手机上是个陌生的电话。
“哪位?”
“我是云逸的母亲。”
我一怔,几乎已忘了还有这样的人物。
“什么事?”
“你说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同意了,我们找地方谈。”说着挂了电话。
我有些怔忡,这又是怎么回事?上次的百分之十五应该把她吓退,为什么现在忽然答应?
前面的司机还在发着牢骚,我看着前方,是不是夏氏的重生,让她觉得夏云逸不需要依靠她了?所以她又来找我,希望我的离开能给她重新带来希望?
天下难道真的有这么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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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其他大部分股份都在云逸手中。”
“夏云逸?”我一怔,原来这样。
知女莫若父,眼前这个女人的单纯与愚蠢,他的父亲,中康的前任掌权者应该最清楚,一生的心血交由此女手中必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对外宣称中康的老板是此女,其实最终是在夏云逸手中。
“股权给了我,夫人你就一文不值,这样应该更难抓住夏长青吧。”我气定神闲。
“长青这么多年除了你就没有别的女人,只要你离开,我就有胜算,”她停了停,“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云逸。”
我微微不解,一个夏长青何至于她如此废尽心机?于是轻笑着问:“夏长青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她一怔,随即笑的凄凉:“我一辈子的快乐和哀愁都是因为他,你说重不重要?”
一辈子?好深刻的词,女人一生可以为情而活,看来是真的,只是在我看来却是愚蠢至极,更何况是为了完全不值得的夏长青。
我忽然有点同情她,同为女人,我看淡一切,她却看得太重,所以她注定被愚弄,而我,我愣了愣,而我,也快乐不到哪里去。
我嘴角扬起冷笑,活着,本来就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我不要你的百分之十。”因为我有了新的目标。
“你怎么可以反悔?”她瞪大眼睛。
“百分之十五,一分都不能少。”只是拒绝的借口,既然她拿不出百分之十五。
“你!”她气极。
“就这样吧。”我站起身,这样的女人,我无意与她多做纠缠。
“你也不过是她的替身。”她却忽然在我身后道。
我站住。
“你不过是和她长的像而已,不过是个替身。”
“她是谁?”我回头看她。
她别过脸去,似乎不甘愿,但还是答道:“他喜欢的女人,因为她而离开了我,所以对你好,不过也是因为你长的像她而已。”
就是肖旭的母亲吗?肖旭说过我和她像。
只是真的是夏长青的喜欢的女人?
我轻笑,未必。
第九课(一)
如果喜欢,不至于三年内不动我分毫,也不至于当我像妓女给其他男人占便宜。
如果真的喜欢,这样的喜欢是不是太变态了些?
我看着夏云逸收拾行李。
夏长青忽然让他回公司帮忙,有关如何做人的课程结束,从此他是他,我是我。
夏长青的这一决定,我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上次肖旭的事已经让他对我起疑,以他的作风势必会有行动,只是来的快了些。
“终于可以摆脱我了,很开心吧。”看他把衣服全数塞进行李箱,我笑着道。
“嗯,很开心。”他头没抬,随口答着。
我站起来,绕到他身后:“我请你吃饭吧,算是毕业宴。”
“毕业?”他回头看我,到现在为止仍不知道夏长青让他来这里工作的目的。
我也不说穿,笑道:“开玩笑而已。”
他瞪我一眼,又摇头道:“不用请了,我消受不起。”
“你怕什么?”我手放在他肩上,“怕我把你灌醉像上次那样将你吃了?”
他迅速拉开我的手,往旁边让开几步,不答我的话,这件事一向是他的软肋。
我轻笑,也不再逗他,看了下时间,人往外面的大厅走,差不多是营业的时间了。
“就吃上次的茶餐厅吧,”走到门口时我说,“也算相识一场。”
他一愣,抬头看我,我冲他一笑:“还是不赏光?”
他又低下头去,好一会儿,嘴里咕哝了一句:“是不是请的太便宜了些?”
我笑,这算是答应了吗?也不多说,只是道:“明天晚饭的时候,过时不侯。”说着出了他的房间。
人刚进大厅,有服务生跑来在我耳边说了几句,我一怔,看向大厅的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个警察等在那边,我忽然想起上次在医院门口看到的警车,心里微微忐忑。
“沈文雅逃跑了,他有没有来找过你,”警察的声音平板,眼睛往四周打量了一圈后才说,“白天打你手机你关机,所以只好晚上来找你。”口气有些不耐。
我吃惊,愣了半晌,才道:“逃走了?什么时候?”
警察盯着我,分析着我的惊讶有几分是真,好一会儿才道:“前天,带他到医院的时候。”
“他生病了?”那警车果然是和文雅有关。
“对,似乎很严重,他来找过你吗?”
我想起那天我看他时,他一直不停的咳嗽。
“他不在我这里。”我冷着声音,心里猜测着文雅为什么要逃跑?
“真的没有见过他?如果知情不报就是共犯。”他用着警察特有的口气威吓着我。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抬头正视他,不让他有任何怀疑
“那行,”可能我看上去真的不像在说谎,警察终于不再追问,“如果他来找你,打警局电话。”说着也不再废话,站起来就走。
我看着他出门,兀自站着不动。
“文雅真的没来找过你?”身后肖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问道。
“没有。”
“既然主动认了罪,为什么还要逃跑?”肖旭看着我,问出我心里一样的疑惑。
我有些心烦意乱,冲他挥挥手:“没你的事,时间到了,开工吧。”
他晶亮的眼看着我,没说什么,转身走开。
下了班,众人散去,我坐在沙发里没有要回去的打算,服务生给我倒了酒,又回柜台擦他的杯子,我拿起酒杯,习惯的摇晃了几下,没有喝,又放下。
最近,似乎事情都凑在一起了。
“还在想文雅的事?”肖旭从他的化妆间出来,已换了平常的衣服。
“夏氏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我答非所问。
他表情一凝,在我旁边坐下:“听说了。”
“你怎么想的?”
“他的确不简单。”说到夏长青,他的眼又冷下来。
我冷笑:“现在发现是不是太晚了些?”
“夏长青让夏云逸回去了?”他的消息一向都快。
“对,这表示他已经不信任我,这只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是什么?”
“第二步?会把我扫地出门,到时我对你的报复行动就一点用也没有了,”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迅速道,“确切点说现在就没有用了,他不会对我吐露任何有关夏氏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他盯着我,看出我话里有话。
我也抬头看他,同时伸手抚上他眉间的疤。
“林若说拉我入伙是因为我是夏长青的亲信,而你说则是因为我长的像你母亲,我想过了,这些决不是理由,”我凑近他,“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
肖旭的眼神变幻莫测:“就是这些原因,信不信由你。”
我笑,极媚:“知道吗?我查了你所说的西街拆迁的历史,资料上称之为‘暴动’,如你所说死了很多人,而且我碰巧也查到了你母亲的照片,我可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可是无论我怎么比较,我长的都不像你母亲,一点相像之处都没有。”
“也许是照片的问题。”他眼睛眨了眨。
“照片的问题吗?还是你在骗我?”我盯着他,仍是在笑,“我还看了资料上列出的所有在这场暴动中死去的人的姓名,其中有一个人姓卓,卓可不是什么大姓,你知道我联想到谁吗?”
肖旭的眼神冷漠如冰,对我的话许久没有反应,半晌才道:“你到是查的仔细。”
“分明是一场复仇,我却以为只是商战,至少从林若的角度是的,但现在看来,她的目的与你一样,那场暴动中她死了丈夫,所以她的目的并不是夏氏本身,而是夏长青,这样的复仇,你为什么也将我设计进来?”
肖旭很久不说话,然后才轻轻的笑:“既然把这段过去了解的这么仔细,为什么不再仔细一点?”微笑的眼中带着恨意,一种近乎矛盾的情绪。
“什么意思?”我看着他的眼。
他拿开我放在他脸上的手,握在手中:“非,如果我说,你也是我要复仇的人之一,你会怎么样?”
第九课(二)
再次照了下镜子,才出门去。
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说好的要和夏云逸一起吃饭。
今晚我打扮的极漂亮,多少是带着目的的。
出了楼,外面天已黑,刚下过一场雨,天气没有那么热。
门口站着个人,穿着雨衣背对着我,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在意。
人与他擦肩而过时。
“非。”那人叫了我一声。
我整个人一怔,停住。
然后有手臂缠上我的腰,抱的死紧:“非。”他又叫了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前,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口鼻。
有股异香冲入鼻腔,我顿时失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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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拉着窗帘,光从外面照进来,模糊不定。
有人在咳嗽,一声接一声,痛苦非常,我听了一会儿,猛然回过神,爬起来朝咳嗽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果然是文雅。
他没有发现我在身后,好不容易止住咳,用清水洗了下脸,抬起头时从镜子里看到我,愣住。
“非。”好一会儿,他终于回过神,轻轻的叫了一声。
“这算怎么回事?”我倚在门上看着他,口气冰冷异常,这里不是我家,也不是他的家,“算是绑架吗?”
“就三天,非,三天后,我回去自首,”他的声音在恳求,走上来一把抱住我,“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的怀抱依然温暖,属于他的独有气息劈头盖脑而来,我有一瞬间几乎就要屈服在这种久违的温存下,却马上又冷着声音道:“马上送我回去。”声音冷得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身体一颤,手臂的力量微微一松,又马上抱紧,有些孩子气的说道:“不送。”
“文雅!”我把他往外推,只可惜他抱的太紧,还要挣扎,他忽然凑过来吻我,我来不及躲来,被他结结实实的吻住。
唇舌绵软的攻过来,太过急迫,我干脆不挣扎,任他予取予求。
手拉开我背上的拉链,修长的手指直接伸进去熟练的挑开我内衣的搭扣,他的手冰冷,我微微和缩了一下,终于回吻他。
欲望来的太快,太久未接触的两具身体痴缠在一起,他喘息着,近乎疯狂的吻着我的身体,欲望被逼到极点却并不进入,唇停在我的胸口轻轻的咬住又忽然加力,我吃痛,身体反射性的躬起来,他的手掌趁机托起我的臀,在我躬起身时欲望忽然刺进我的体内,我尖叫一声,咬住他的肩,他拉起我的腿又是几记冲刺。
可能太久没有这样的刺激,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肉体感观还在工作着,感觉到他一下又一下的撞着我的下身,很急,很用力,由那点延发到全身的酥麻感觉,让我无力反抗。
这就是性吧,太过意乱情迷。
也不知是多久才止住这样的疯狂,两人赤裸着躺在地板上,他依然将我抱的死紧,嘴唇还停在我的胸口,睡的像个孩子。
我试了几次才推开他,坐起身,身体微微酸痛,我走到卫生间将自己弄干净,披上衣服才去开门。
门是锁死的,也不知是怎样的锁,反正我半天也打不开,回身去找我的手机,却发现被卸掉了电池,连电话也没有,窗上装着金属的防护拦,把跳窗的可能性也消除了。
难道我要向窗外喊救命?
“就三天,非,三天后,我回去自首”,耳畔响起他刚才恳求我的话,我回身看他,他已经醒了,依然是躺着的姿势,晶亮的眼看着我。
“说吧,为什么?”我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下,也看着他。
他缓缓的坐起身,道:“你饿不饿,冰箱里有吃的。”说着站起来。
“我在问你话。”
他停住,隔着细纱窗帘照近来的日光也照他在身上,勾勒出赤裸的背影,线条相当诱人,我定定的看着,听到他说:“炒饭好不好,我去弄。”说着进了厨房。
完全无视我的提问,他显然并不想回答。
厨房里传来他的咳嗽声,然后有碗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我没有动,听着那咳嗽声始终未停。
然后又猛然站起,冲进厨房,看到他蹲在地上猛咳着。
随手拿了个杯子放了点水递给他,他拿过,还没凑到嘴边就又咳起来,杯子掉在地上,碎了。
我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等他的咳嗽稍停,蹲在地上喘气时才拉过他:“你是不是生病了?什么病?”
他身体颤着抬起头来看我,带着水光的眼让人心怜不已,我伸手拂开他额上的流海,他猛然将我一拉拥入怀里:“非,非……”不住叫着。
我不知道胸口那股酸涩的感觉是什么,他每叫一下,那股酸涩就更强烈,几乎将我淹没。
“就一天,”我听到自己声音在说,“一天里我什么都不问你,一天后你去医院。”声音无比坚定,带着不容辩驳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