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殿下的四大禁卫之一,青龙。” 宝珠踱步到她面前,眼珠儿一转,“柳小姐若是不愿意见他,那么我送你回玄冰堡好了。”
柳盈盈却万分欣喜地连连摇头,“姑娘说青龙上官太守的府中?”见宝珠点头,更是笑逐颜开,“我正是要寻他,这太好了,谢谢姑娘。”
宝珠心中暗笑,转眸细想,不知现在青龙怎样了,玄紫、碧血两毒并发,虽然有一半解药不至丧命,但抑毒的时候也会痛苦难耐,若是柳盈盈见到了半死不活的他,不知是否还会这般开心?不过,青龙本身功力深厚,又有妖皇子在身边,即便吃一些苦头,也不会有大碍,而自己虽然伤了他,但如今救下了柳盈盈,是非恩怨也算是扯平了。正思忖,听到梅香雪的低泣声,“我不想去上官府,我的父亲不知怎样了,我想回家找他。”
宝珠凝望着黛眉弯弯,珠泪盈盈的梅香雪,心中有了几分怜惜,“梅小姐今日之劫实是你的继母王氏所为。”虽然有不忍,还是说出,“而梅大人生死未卜,你若是只身一人回还,难保不被她再次加害,所以我才想到这个主意。”
见梅香雪垂泪不语,宝珠又道:“你到上官府有几个好处。第一个好处,上官谨是洛阳太守,有人谋害你的父亲,你去了他那里,也算是报了官,一方面他可助你寻找梅大人,另一方面若是梅大人真有不测,他也应为你将凶徒绳之以法。第二个好处,晋王殿下、朱雀、青龙皆在上官府邸暂住,有他们在,上官谨若是想徇私枉法恐怕也不能够,所以梅小姐有了第二个保障。”
想到那日牡丹花会,梅香雪对上官庭珏的倾慕之情,凄苦之态,宝珠继续说道:“第三个好处,洛阳城人人皆知上官四公子为人忠厚,你投奔他的府上,遇到为难的事情可找他商量,他必会助你。再有,你和柳小姐可说是共过患难,有她在身边,可减你凄苦无依、寄人篱下的感伤,你说是也不是?”
柳盈盈在一旁点头,“梅小姐,这位姑娘的话很有道理,你就听她安排吧。”
梅香雪泪流满面,好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深深一礼,颤声道:“谢姑娘为我想得如此周全,还请姑娘将姓名告知,他日,我也好有机会报答今日之恩。”
宝珠淡淡一笑,“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件事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梅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转身,自窗俯视藏宝阁下的朱府仆从,只在短短的一瞬,眸光凝为了寒冰,对那些黑衣浓彩女子道:“带着这些姑娘速速离去,我看有哪个不怕死的敢阻拦!”
众仆从自从见朱家三父子的凄惨模样,早就吓跑了三魂七魄,只因恐偷偷逃走被宝珠发觉会引来杀身之祸,这才都瑟瑟发抖地站在阁楼之下,这一会儿,不要说不会阻拦,他们倒是宁可跪地磕头,将这些掳来的女子虔诚地送出去。
琅坤和朱雀一直默默地留意着藏宝阁的动静,宝珠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到了这一刻,朱雀越发的琢磨不透起来,“宝珠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观她行径言语,和素日里的模样大不相,当真是邪中有正,正中有邪,让人猜不透来历。”
琅坤专注地注视着阁楼上的人儿,忽道:“朱雀你跟出去,看那些女子在何处落脚,然后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务必保证柳盈盈和梅香雪在到达上官府之前安然无虞。”
“是,属下这就去,只是殿下你…”
“不碍事,我再停留片刻。”
待到朱雀离去,琅坤见宝珠用七彩绳索缚着狼狈不堪、惨不忍睹的朱世昌和周俊走下阁楼,不禁有些疑惑,她此刻应该即刻脱身,为什么还带上这两个人?
他定睛又看了半晌,渐渐的脸上以极为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抹愉悦笑意,那抹笑意噙在唇边,融入眼里,“我倒是要看一看,你还想做些什么?”
第十四章 涉险 (一)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定鼎门前有四景可观,一可观碧瓦朱甍,绵长宏伟的洛阳城郭,二可观水清可鉴,严冬不冰的渌波洛河,三可观桃花灼灼,柳丝袅袅的两岸风光,四可观门前百步高四丈六尺,铸有蟠龙绕柱的一对威武玄铁旗杆。
旗杆上通常上面悬挂着两面“大义”“参天”字样的五彩旌旗,今夜却大为诡异地倒挂上了两个人,一个是罩着鸡血红鸳鸯戏水肚兜儿的朱家二公子朱世昌,另一个则是已经瞎了双眼的碧江阁名伶周俊生。自从二人被挂到旗杆顶的那一刻,四周的悄然无声立刻被刺耳的哀嚎声所取代。
“姑娘饶命啊!朱家的金银珠宝全被姑娘取走,姑娘还想怎样?” 朱世昌大头朝下,肥胖的身躯在风中不停地颤抖。
“好不容易将你们挂上去,哪有轻易放下来的道理?”
宝珠站在几步之遥的祭天坛上,仰首而立,微风拂起她的衣衫以及面上的轻纱,宛若一只展翅欲舞的破茧蝴蝶,而明亮灵动的双眸,纤巧优美的身姿,又好似意外闯入人间的夜色精灵。
很显然,她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而且要讲观赏风景,没有比旗杆顶上更好的了,可谓是居高临下,目极四野,旁人见了不知要多羡慕!”
全身的血液几乎都齐齐涌入朱世昌的肥头大耳,难得他却不糊涂,“好姑娘,这里虽说是居高临下,可是在下…恐姑娘的绳索不结实,要是有个万一,在下岂不是要脑浆迸裂,摔成肉饼了?”
“‘猪’二公子明明是高高在上,怎么成了在下了?”宝珠唇边勾出几许俏皮的恶意,嫣然巧笑道:“我的绳索是天蚕丝、乌金麻拧结而成,可坠千金,十头猪的份量也绰绰有余,何况只你一头?若是不信,我们验证一下如何?”
听到最后一句,朱世昌惊得面无人色,当即紧闭双眼,舌头打结,“不用验证了…姑娘的绳索自然是…非常结实。”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没有了准头,所以一定要验过了方好,可是要怎样做呢?”宝珠好似遇到了难题,有模有样地蹙起了眉,左右徘徊了几步,忽地眼睛一亮,从百宝囊中取出了刚刚到手的金弹弓,笑盈盈地抬头道:“没想到这么快它就派上了用场,‘猪’二公子,我料想金弹子是打不断我的七彩绳索,不信你看!”
朱世昌惊恐地瞪圆了双眼,失声喊道:“不要,不要,姑娘饶命啊!”
宝珠左移一步,右移一步,“你莫要乱动,小心我打到你的脑袋。”
朱世昌心里叫苦不迭,大着胆子勉强地睁开眼睛,立时被那四丈多的高度弄得头晕目眩,而最坏的情形莫过于看到宝珠手持金光闪闪的弹弓,正在瞄准他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魂飞魄散,嗓子眼里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说不出话来,一直不吭声的周俊生却忽地阴冷开口:“妖女,要杀就杀,何必这样羞辱折磨!”
宝珠撇了撇红唇,“你想死,我偏就不让你死,折磨你如何,本姑娘就是以此为乐,谁让你福薄、命薄,偏偏撞到我的手里?”向前踱了几步,“刚刚在彩霓堂,不是夸口自己的手段如何高明么,我要你知道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姑娘的手段绝对会胜你三分,而且会让你心服口服,自叹弗如!”话音未落,金弹上弦,“啪”的一声破空而出。
周俊生听到凛冽的充斥着杀机的弦声,吓得肝胆俱裂,难道这丫头口是心非改变了主意,存心要置自己于死地…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去,头顶上一阵剧痛,发髻被金弹子打散,乱了满头,而正中的额际淌下一溜鲜红的血迹。好半晌,他缓过了神,凄厉的狂笑起来,“我自会好好的活着,你最好不要食言,总有一天我要千倍万倍讨回,以雪今夜之耻,以报今夜之恨!”
宝珠心中一凛,凝眸向上看去,心中冷笑,原来你是想活,若是这般,可是留你不得。虽是动了杀机,她却不急于动手,转身走到另一边,“‘猪’二公子,我是要将你放下来,你是想轻轻的下来,还是重重的下来?”
她的话极为轻柔,却惊得朱世昌浑身打颤,“自然是,轻轻的下来。”
宝珠转眸一笑,“有几件事要问你,不可有一字虚假,否则…”
朱世昌心中狐疑,还是连忙道:“有什么话姑娘尽管问,我一定据实回答,不敢有半点的隐瞒。”
宝珠随意地把玩手里的金弹弓,慢条斯理地问:“你是怎样谋害梅东亭的?”
朱世昌迟疑了好半天,方缓缓说道:“这个…那日脾气急些,所以下手稍重了一些,不过扔到山沟里的时候人还有口气儿,所以并没有打死他…那山沟可一点都不深…姑娘若是放过我,我派人将他寻回来,好好医治!”
宝珠知道他的这一番说辞是因为心中惧怕,有意避重就轻,倒也不作计较,“那么,这件事你可受人指使?”
朱世昌眨了眨小眼睛,吞吞吐吐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宝珠面色一冷,将一颗金弹子上弦,瞄了瞄,“这件事是受了你那舅父大人的指使吧?你倒是讲一讲小小的监察使怎么就成了太子少傅鲁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朱世昌脸色惨白,不敢再打诳语,“还不是因为梅老头递的那个折子。”
宝珠将举起的金弹弓落下,扬眉问:“折子上写了什么?”
“说什么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私自扣下朝廷原本赈灾的款项。不过,折子在上书房就截了下来,后来太子殿下将这折子交给了我的舅父。”
宝珠沉思了片刻,又问:“说到你的这位舅父,听说他花费了三年的时间,在一隐秘之处建了一艘巨大的航海巨船,是也不是?”
“这件事情,姑娘也知道?” 朱世昌惊得张口结舌,偷偷向下瞄了一眼,便对上宝珠那双咄咄如寒星的眸子,立时从脚底到头皮一阵发凉。
宝珠将视线挪开,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建了一艘巨船,自然是为了出海,可是他出海又是为了什么?”
朱世昌目光闪烁,断断续续道:“舅父说,他毕生的愿望就是一览海外风光…所以,想在六十岁寿诞之前达成心愿。”
藏身于暗处的琅坤,一直留意观察所发生的一切,当他听到朱世昌的这句话时,不由暗暗讶异,转眸看向宝珠,见她立于夜雾之中,凝眉不语,神情肃谨沉静,与刚刚手举弹弓时的俏皮模样已是大不相同,不禁锁起了眉头。
第十四章 涉险 (二)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正默默关注之际,祭天坛前的街口传来嘈杂之声,琅坤循声望去,见那个方向起了火光,其中有人喊道:“四公子,校尉大人,那妖女抢夺财物,将朱老太爷气晕之后,还劫走了我家二爷和俊生公子…手段毒辣残忍,令人愤慨!天哪,玄铁旗杆上的人不正是我家二爷和俊生公子!”
看到几十个官府衙役,宝珠视若无睹,看到洛阳昭武校尉宋迦西,也当作没看见,可是看到上官庭珏,不由蹙起了秀眉,这位四公子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转念一想,朱家与上官家也算是结了姻亲,虽然朱楚岚还未过门,但朱家有难,上官谨自不会袖手旁观…而上官庭帧两天前出门办事,所以不难解释上官庭珏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若动起手来,不留意伤到了他,岂不是对不住他往日对自己的情谊?
旗杆上的朱世昌见了来了救兵,扯着破锣一般的嗓音大呼小叫起来,“庭珏贤弟,迦西兄快来救我!”
宝珠脸色一沉,厉声道:“闭嘴,信不信我一枚弹珠射穿你的喉咙!”
立时朱世昌吓得魂不附体,没有了动静。
宋迦西、上官庭珏带着人来到近前,见此情景,上官庭珏用剑指着宝珠,“妖女,为什么抢劫朱家财物,伤人性命?”
妖女?当真是人云亦云啊,此刻若是取下面上黑纱,不知上官庭珏会不会被她骇到,令他心仪的楚楚动人的小侍女,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不知会作何感想?想到他脸上有可能出现的神情,宝珠忽觉好笑,于是有些玩世不恭,有些有恃无恐地说道:“抢劫伤人还需什么原因,想抢就抢,想伤就伤喽。”
宋迦西皱起眉头,将手里的剑挥起,对身后众衙役喝道:“将妖女擒下!”
“凭你们?”宝珠用“九蛇金刚刺”将面前的人一一点过,“我劝你们还是速速离去,不要枉送了性命。”
上官庭珏吃惊地看着她手中世间绝无仅有的武器,愣了愣,还是鼓足勇气挥剑向她刺了过来。其他的人见状一拥而上。
宝珠暗暗摇头,挥刺忽挑忽戳,所用的招式可谓是避重就轻,皆不是要害,但几个回合下来,面前的人已经倒下了一半。
其他的人心生怯意,纷纷向后退,唯独上官庭珏和宋伽西屡败之后仍是不知好歹的勇往直前,弄得宝珠心里直烦,莫不是这两个人非要见到了血,才知进退?当下眸光一冷,使了一式“素月分辉”挑飞宋伽西手里的青铜剑,闪身一式“长河落日”神鬼莫测地将“九蛇金刚刺”抵在上官庭珏的咽喉,“我若是有心取你的性命,你已死过多回!”
上官庭珏根本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得一抹魅影闪过,咽喉处便感到致命的尖锐刺痛,不由惊骇交加,眼中露出疑惑不解,“那你为什么…”
宝珠冷着脸,一掌击在他的肩头,“还不退去!”
上官庭珏踉跄的连退了几步,紧紧盯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宝珠没有答言,晶亮的眸里隐露寒意,将金弹弓从百宝囊中取出,搭弹上弦。
上官庭珏心中大骇,下一瞬却发现,她将弹弓对着的不是自己,而是旗杆上的周俊生,只听一声弦响,一道金光快若流星击中周俊生的心口,鲜红的血汩汩流出,有一滴竟然滴到他的脸上。
周俊生身子倒悬,脸上异常狰狞,用尽全身气力厉声嘶喊,“妖女,你…”
宝珠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冷冷一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该说出那一番不知好歹的话语。你需清楚一点,我也是有仇必报的人,而且绝对不会让他人讨得半点便宜…可是,即便我天不怕,地不怕,有一件事我却从不去做…我从不给自己留下祸患,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俊生吐出许多血沫,一阵抽搐后再无动静。
宝珠不以为然地道:“等你做了恶鬼再来找我好了,我随时奉陪!”
上官庭珏见此情景,惊恐地看着她,“既然无人能敌你,你离去便是…他更是毫无抵挡能力,你为何要滥杀无辜?”
宝珠冷冷地瞥着他,无辜?你知道什么?但无心做出回应,飞身纵起,如一缕淡淡青烟,很快地融于浓浓夜色之中。
上官庭珏呆立了半晌,将脸上的血迹抹去,指了指上方,惊魂未定地对宋伽西道:“我们还是将他们先放下来吧。”
两个人率众费了好大工夫,终于将朱世昌和周俊生解救下来。宋伽西疑惑地问:“朱公子,真的是刚才的蒙面的女子将你们吊上去的?”
朱世昌头晕目眩,两脚瘫软,肥胖的身躯由十几个朱家仆从架着,有气无力道:“除了那妖女还会有哪个,我今晚儿被她折腾掉半条命!”
宋伽西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她好大的气力啊!”
一旁救下周俊生的上官庭珏突然好似见了鬼一般惊呼,“还有气息!他还活着!”
夜风拂过,薄雾渐渐淡去,阴暗深幽的城郭下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戴着牛首面具的身影,危险而又莫测。一种异样的森然笼罩四周,宝珠停下疾行的脚步,定定地看着挡在面前的人,第一个感觉就是来者不善。此刻这个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难道今夜发生的一切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没有更多的思考时间,牛首面具者骤然出手,当宝珠瞥见他殷红似血的掌心,不由骇然心惊,当下使了一式“春风化雨”闪身躲过。然而不等她有任何的喘息,牛首面具者的第二掌已经击来,她连忙向后急退,“你是谁,遮头遮尾的不敢见人!”
“你也不正是如此么,大家彼此彼此!”
牛首面具者声音苍老,喉咙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但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宝珠却听得异常真切。
“你我素未谋面,却想杀我?”宝珠将“九蛇金刚刺握得紧紧,紧到手心沁出冷汗,“还是你我曾经相识,结了宿怨?”
牛首面具者冷笑一声,没有回答,第三掌犹如狂风骤雨一般袭来。
宝珠知道这一掌的凶险,当机立断,手指拂过“九蛇金刚刺”乌金蛇的蛇头,三枚毒针乌黑闪亮,泛着磷光,破空而出。
牛首面具者知道必是见血封喉,当下不敢大意,纵身飞跃。他的身法很奇特,仿若幽谷深岩里的吸血蝙蝠闻风而起,转瞬之间诡秘无踪。
宝珠微怔之时,身后突起带着浓浓杀机的凛冽劲风,不由脸色大变,当机立断,反手将“九蛇金刚刺”向后猛刺过去。
牛首面具者来势凶猛,但宝珠出手却是极狠,极准,他若是躲闪不及,“九蛇金刚刺”必将他的手掌刺穿,当即手腕翻转,反掌削向宝珠的肩头。
宝珠背对着牛首面具者,而这一掌来得极快,即便她应变敏捷,还是被他的指尖划伤了肩头,立时伤处火烧一般的疼痛。
感觉出异样,宝珠心中惊骇,他掌上有毒!不容迟疑,手若兰花,拂过乌金蛇、银环蛇、赤朱蛇、碧血蛇、蜂绿蛇五个蛇头,十五枚毒针先后暴射而出。
牛首面具者冷冷一笑,旋身避过六枚之后,反攻为守,从腰间拔出青铜宝剑,以一种可怕的镇静将毒针每个击飞,然后出乎意料的又缓下了进攻速度,一双眼眸异常阴冷地死死盯着宝珠。
宝珠在短短的一瞬间挥刺截、挑、戳、刺,过了数招,然而这时忽然感觉出全身的不对劲,经脉里的血液好似沸腾起来,以至于她的脸颊、身体炙热如火。当即脸色大变,不敢有半点的迟疑,从怀中取出两枚解毒丹吞入口中。
牛首面具者见此情景连声冷笑,“你炼制的毒阴毒无比,但我炼制的毒也丝毫不差,旁人解不了你炼制的毒,你以为你的解药就能化解我的毒么?”
不需牛首面具者多说,宝珠早已明白他掌上之毒的厉害,不由脸上笼霜,眸光凝冰,将舌尖咬破,凝神聚气,一式“残红欲断”双掌左旋移至丹田。
牛首面具者见她双掌隐隐见黑,直至漆黑似墨,而她的印堂却是赤红如火,那火来至地狱,妖冶、艳丽,触目惊心,“你竟然用经脉逆转之法抑毒,难道不想活了?”
宝珠片语未言,挥刺向他的心口扎去,而所用的皆是宁可两败俱伤拼命自救的招式。“寒鸦散尽”“栖鸟飞绝”“皎月星残”转眼之间,仿若漫天花雨,她已经刺出了九诀八十一式。
若是一般的高手,势必被宝珠逼得毫无退路,但牛首面具者的武功却是高得出奇,只见他掌风刚猛,步法诡秘稳健,从容不迫之间将致命杀招一一化解。
宝珠看在眼中,知道此刻性命攸关,自己万不可有丝毫的疏忽,一式“好风破竹”将牛首面具者逼退数步,正待从百宝囊中取出“金蟾流光弹”瞅准机会脱身,牛首面具者却如鬼魅一般转到她的身后,一双毒掌重重地击在她的背心。
宝珠气血翻涌,五脏灼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
牛首面具者正要再补上一掌,身后传来一声冷啸,后脑一股罡风袭来,仿若疾雷击顶,不禁骇然心惊,连忙收掌,疾退到一旁。
琅坤腾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接住摇摇欲坠的宝珠,手腕轻送将她护在身后。
宝珠看清来人是他,暗暗叫苦,前敌未去,如今却又来了一个。
第十四章 涉险 (三)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仿若没有看到宝珠眼里的戒备与惊惧,琅坤轻轻地放开了手臂,犀利的眼眸直视牛首面具者,“没想到在洛阳遇到如阁下这般厉害人物,不知如何称呼?”
“你我是敌非友,何必问什么称呼?”
“好一个是敌非友,看来你识得我,而我却不识得你。”
琅坤黑眸轻转,露出素日里惯有的笑容,“想识得你也并非难事,只要揭去你脸上的面具,不就可以了吗?”
牛首面具者冷笑一声,森然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琅坤不动声色地向前踱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阁下刚刚用的是‘阴阳七喋血’。”
牛首面具者微微讶异,随即冷哂,“不愧是晋王殿下,博文通武,连近十年来绝迹世间的武功也会这般清楚。”
琅坤逐步逼近,“听闻这门掌法歹毒异常,凡中招者,见血入毒,经脉俱损,而后喋血七次,如若没有及时抑毒,七日之内,必赴黄泉…今宵得见,果真名不虚传。不过,话说回来,我对使用这门掌法的人是更加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