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遇勾起嘴角更加讽刺的笑了一下,“她跟我没有关系。”
她不想要再待下去,因此起身告辞,“对不起,我现在有事需要离开,再见。”
沈曦脸色惨白的起身从身后追了上来,她的眼眶酸涩,“你如果有什么怨恨冲我来就好了,他曾经去找过你,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知遇身形微顿,却没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沈曦看着她决绝的背影,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哽咽起来。
——
地球的另一边,S市。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间,灯火璀璨,陈随从饭局抽身离开,方若云站在一边,恬淡安静的说:“陈先生再见。”
陈随未回应,径直上车,卫俊对他简单汇报了公司的事情,陈随捏了捏眉头,车厢内昏暗的灯光撒在他的脸上,晦涩不明。
他靠着座椅,半眯着眼睛,卫俊说完后,陈随这才睁开眼,卫俊想了想说:“方小姐最近跟你走的很近?”
陈随面无表情,“八卦新闻几句话是真?”
卫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过了几秒又说道:“不过你没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特别是咬唇的无措模样,看上去像极了知遇,陈随看向窗外,他几乎是在心底长叹口气,那仿佛是上个世纪所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心中只觉得遥远的仿佛一场梦呢?
陈清颜刚去世的时候,他分心去处理大量的事情,又因为心中悲伤难过,因此便疏忽了知遇,等他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知遇已经不动声色的打算离开。
他其实是想要去追回她的,那天得知她离开,他赶过去见她,他在心底祈求着,他希望她不要抛下他,母亲已经离开他了,而如今她也要离开他,他想,他们不应该这样的。
可是中途出现了一些意外,他的车子出了事故,这场事故导致他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情绪一度濒临崩溃,整个人颓废到了极点。
直到身体彻底恢复后,他仍旧不能相信知遇已经离开他了,有时候他想,她明明看上去那么温和的一个女孩,可是有时候做事却是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从未给过他任何机会,便直接宣判他的死刑。
那段时间他每天将自己锁在家里,沈曦每次过来见他总是会大哭一场,歇斯底里的情绪失控,总是胡言乱语一通。
有一次他终于忍无可忍,指着她骂道:“我出任何事都跟你无关,不要再对我指手画脚,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也不会这样一塌糊涂。”
沈曦心底也很难过,毕竟她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那时候的她早已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可是他说这样的话,无异于在她的心口捅刀子。
然而最后沈曦才发现,其实最残忍的事情远不止于此,或许是那天陈随喝多了,又或者是因为母亲去世,他不愿意再压抑着那些秘密。
他讽刺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很恨你。”
沈曦咬着唇,控制着自己不哭,他从小对她的那种不同于常人的冷漠恨意,其实一开始都有察觉,只是那时候太小,不会去想那么多,而且后来经过那次意外后,他对她可以说十分友好,以至于她快要忘记了曾经的那些冷漠。
她嘶哑着开口,“为什么?”
陈随脚步踉跄,跌倒在了沙发了,声音低沉的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他说:“因为你妈是个小三,然而生了你。”
沈曦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跟疯了一般打他,“你说谎,你凭什么乱说,我亲生妈妈是谁?”
陈随脸色阴霾,“你爸你妈都是一对贱人,最可恨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我父亲。”
他脸色愈发讽刺,“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大概如同惊雷一般劈在了沈曦的心头,她不可置信呆若木鸡,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手脚都剧烈颤抖着,她想要说什么,然而吼间仿佛被紧紧扼住,一句话都不能开口,她下意识的认为陈随是故意撒谎骗她,可是联想到他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的理智又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如同疯了一般打砸完他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而他只是懒懒的靠着沙发,视若无睹的看着她撒疯。
她耗费了所有力气,蹲在地上痛哭出声,她痛苦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陈随意识到自己喝多了,他情绪渐渐平复了几分,过了许久才说:“我怕我妈知道会受不了。”
“那你就不怕我受不了吗?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陈随面无表情,“现在她已经走了,任何流言都已经听不到了,这已经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大的维护,别的我都不在乎。”
沈曦发现,这个男人是真的狠,对她那么残忍,给她希望,却从来又不让她胡思乱想,她脸上妆哭花,嗓子都哑了。
沈曦从别墅里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一气之下跑去了非洲,在那边跟随着一群志愿者做了半年的支教,后来又辗转在外面游荡了一圈,这件事压抑在她心中,每次她想要说出去,然而最后却还是生生克制住了,或许是在外越久,她便越发能够体谅陈随,毕竟他曾经对她的那些照顾,她都牢记在心。
她想这么多年,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么多,她由一开始的恨意慢慢看的平淡,到了后来也逐渐看开了。
那天她所在支教的地方疟疾横行,她身边有一个男孩因为疟疾夺去了生命,明明前几天还能活蹦乱跳的一个鲜活生命,眨眼便已离开,在那一刻,沈曦突然有些怕了,她感觉到了生命脆弱,人的卑微。
那天她横行了几千里只为给家里打电话,她在电话里痛哭出声,她告诉陈随,“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恨我好不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陈随在那边静静的听着,却未说过一句话。
她泪如雨下,在这里每一天都过的很辛苦,她甚至想过就这样了却余生,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大概真的恨透她了,恨她故意制作误会,让知遇心生间歇,故意敌对知遇。
沈曦想,她大概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孩,她真的坏透了,她一直哽咽着,痛哭流涕,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那边轻声说:“如果很辛苦就回来吧。”
回国后的沈曦几乎淡出了娱乐圈,再也没有出席过任何公众场合,几乎是过上了半隐退的生活,倒是喜欢经常到国外跑。
而这次遇见知遇大概是一场意外惊喜吧。
她想,那个人在等她,而她希望他能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继续,么么哒~~
第61章
第二天知遇去医院看左执,她推他去花园散步,今天的天气难得的晴朗,金色般的金子洒在了地上。
两人走走停停的,有路过的医生与两人打招呼,每次左执总是笑的一脸灿烂回应别人。
他说:“我昨天做了噩梦。”
知遇看他,语气关切,“做什么梦了?”
左执苍白的脸色带着笑,“我醒来后找不到你了。”
知遇鼻子一酸,她伸手抱住了左执,哽咽着,“不要胡思乱想。”
“我什么都不怕,秦小遇,我只想在你身边。”他闭着眼。
知遇喉间梗塞,她想要哭,却又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她觉得上天不公,为什么要对他那么残忍,他还那么年轻,却得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她比任何人都要心疼他。
她想要发泄些什么,可是面对他那么乐观坚强的与病痛作斗争,她又有什么理由哭哭啼啼,她从来不是一个贪婪的人,想要牢牢抓在手心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她只想要他能好好活着,可是上天却总是会夺走自己最在意的人。
一连几日知遇都去医院里看左执,他的身体越来差,很多时候他不说,可是知遇却也知道他正在与病魔坚强的做抗争,而每次他不仅得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还要故作无事的去安慰知遇,每当这时,知遇心中反而更加难过了。
在生命面前,每个人总是卑微而渺小,即使她努力的想要抓住时间,然而还是不能挽回他生命的流逝,这让她极度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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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云在最开始的时候便知道自己与一个女人很相似,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一家高级会所的公主,那是她第一次陪客户,当时便有陈随在场。
第一次见面时这个男人周身便散发着一种冷漠的气息,他如外界传言的那般英俊,从前便见过不少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花花公子,却没料到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正眼瞧过她们这些人。
那段时间里秦知遇算小火一把,因为那部电视剧再加之成为了众人艳羡的陈夫人,她可以算得上麻雀变凤凰的经典人物。
那天聚会陈随提前离开,当时有一个老板看着方若云笑道:“刚才人随少爷看了你一眼。”
那老板捏着她下巴仔细打量了几眼,笑着跟身边人说道:“还别说,这看上去还挺像的。”
方若云故作天真的问,“像谁啊?”
有人笑道:“同人不同命,这都是公主,有一个是会所里的,有一个可是真公主,沈氏一半的股份都是她的。”
从那以后方若云便找到以前知遇的影视作品,她照着里面的人,模仿她说话做事的小动作,后来有一个老板看上了她,包养了她,她也因此进入了娱乐圈里。
有人愿意捧她,她见识过了更大更宽阔的世界,甚至有几次因为工作原因她与陈随有了几面之缘。
她想要去靠近他,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对她致命的吸引力,又或者说这个男人对大多数女人来说都仿佛一场梦。
她努力的寻找机会,总是出现在每个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她想靠着自己的刻意举动以及她故意模仿的举动,有几次她能感受到陈随看着她复杂的目光。
只是她到底算盘打错了,她的频频偶遇并未让陈随对她刮目相看,反而有一次她鼓起勇气拦住陈随去路时,她想这种男人大概从来不缺女人,而她要出头,就必须要勇敢的先说出口。
她那天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很甜美淑女的款式,她想他应该会喜欢的,她的眼神怯弱羞涩,她鼓足勇气对他说:“陈先生你好,我叫方若云。”
陈随姿态慵懒随意,他眯着眼睛看她,陈随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他这样的男人,每天会收到多少女人或明或暗的搭讪暗示。
他语气并不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苛刻,毫不留情的说:“我不关心你是谁,也不在意,希望你能自重,就算这张脸再相似在我心里也不是她。”
那是方若云第一次从他口中提起那个女人,在几次的接触中,在她印象里,这个男人都是一个冷漠而疏离的人,大概只有提到那个心中在意的人时,整个人才是柔软的。
——
今天是一场慈善晚宴,陈随也出场了,他没带女伴,这一年来他几乎都尽量减少了非必要的宴会,很多时候一个人孤单影只的,面对着一室空寂,心底的寂寞无处躲藏。
他无法入眠,甚至睡梦里也是她的身影,他开始频繁的去见心理医生,朱医生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心理医生,他很早以前便有看心理医生的习惯。
知遇才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很长时间里都没办法缓和过来,当时朱医生会经常过来看他。
“以后我不能再给你开安定片了,你再吃下去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了。”有几次朱医生都这样对他说。
只是除了药物辅助,没有她的每个夜晚似乎都变的漫长而煎熬,他总是会回忆起她在的时光,很多时候他一个人躺在那张床上,仿佛能感受到她存在过的气息。
他们在一起生活过的那段时间里,他突然明白过来,那或许是他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光。
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看着熟悉的家具摆设,仿佛能看到知遇,或坐或立,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安静沉默的女孩,心底仿佛藏着无数的秘密,可惜他从来不曾走进她的内心深处,不曾去探询过她心底的秘密。
拥有的时候不去珍惜,失去的时候总是一遍遍去追寻懊恼,这大概是人的劣根□□,只是为什么要这样不声不响的就离开呢?是不是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
有一天他一个人在家里的影音室看电影,明明是乏善可陈的老套台词,可是他却是生生掉了眼泪,他想他是真的很想念那个女孩,想要真切的将她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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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这场慈善晚宴很大型,到场的人也非常多,沈曦也参加了,她过来的时候方若云获得一个与陈随共舞的机会,一曲结束后,方若云的眼神追随着陈随的身影。
沈曦突然出现在了方若云的身边,她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微微抿了一口,方若云对于沈曦的出现还有几分诧异,现在沈曦虽然曝光率很低,但是仍旧也算一位有话题的一线明星。
方若云看着她,礼貌客气的叫人,“沈曦姐。”
沈曦笑了笑,“你可别叫我姐,你应该比我大吧?”
方若云有些尴尬,她自身的自卑让她面对这样骄傲的女孩子时,总会带着几分不自信,沈曦看着她,“有人跟你说过吧?你很像一个人。”
方若云点了点头,“我知道,陈先生他喜欢的女孩是吗?”
沈曦愣了愣,过了几秒才鼻尖酸涩的点头,“是。”
方若云笑了笑,“看的出来陈先生很喜欢她。”
沈曦挑眉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对任何人都好像很冷漠,可是当提起那个女孩的时候,他眼神很温柔,仿佛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沈曦在心底自嘲的笑,为什么一个陌生人都能看清楚的事情,她却偏偏要过去这么多年才能理清?
她看着方若云,“你喜欢他?”
“陈先生应该不缺女人喜欢吧?他是很吸引我,只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果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一定去强求?”
晚宴结束后,沈曦一个人开车回家,她的哥哥沈烨在半年前去了另一座城市担任分部经理,沈母因为知遇离开后,心中愧疚,身体也越发虚弱,在短暂的时间里,他们整个家都仿佛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回到家后沈曦在卧室里洗澡,氤氲的热水中,她不知为何突然抱着自己哭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难过。
身在局中总是看不破,没办法清醒,反而是局外人一眼便能看清楚的事,可是她却总是自欺欺人,她的任性妄为,她的蛮横无理,让陈随对她最后一丝情分也没了,也让家里人因此对她心中有了隔阂。
从浴室里出来后,她给陈随打了电话,谢天谢地,那边还是接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有事?”
沈曦哽咽着,“我看到她了。”
“谁?”
“知遇,我看到她了。”
那边似乎沉默了许久,过了几秒声音极度沙哑的问道:“在哪?”
挂断电话后,沈曦丢掉手机,她突然大哭起来,她希望能挽回一些什么,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还有没有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防盗,明天替换,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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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二天知遇过来看左执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洗手间里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知遇在房间里坐了一会。
左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憔悴苍白,眼圈凹陷,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骷髅,这幅模样看上去简直糟糕透了,一股热流从鼻子里涌出,刺目的鲜血,他用水一直洗一直洗,那种恐惧感紧紧缠绕在心头。
过了几分钟后,他才将血止住,他打开洗手间门,知遇从座位上起身迎了上来,她关切的看着他,左执开口安慰她,“我没事。”
声音疲惫到了极点,他虚弱的笑了笑,知遇心中紧张不已,最近的每一天她的一颗心都处于一种始终紧绷的状态,总是害怕在她疏忽的时候,他突然就不见了。
然而事实上,左执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又或者说如今的每一天都仿佛从死神手中偷来的时光,他已经很知足了,只是他害怕真的等到那一天了,知遇该怎么办,她该有多难过,他丝毫不敢去想,更加害怕没有他在,她若是受了委屈怎么办。
然而他始终明白,最后陪伴她走到底的哪个人不会是自己,她还正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只是他都不能再陪她了,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很痛苦。
左执跟知遇讨好的说:“我想出去走走好不好?”
知遇点头说:“我陪你去花园里逛逛吧?”
左执摇头,“我每天待在医院里,我想要出去看看,可以吗?”
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憧憬,可是很多时候他都不愿意让知遇为难,知遇看着他,然而说:“我去问下医生。”
医生对此竟然很赞同,并且对知遇说道:“他想要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吧。”
知遇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心间酸涩到了极点,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涌上眼眶,她拼命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失态,明明那个字眼便近在咫尺,她却拼命的去无视,克制自己不要去提起。
知遇给左执换了衣服,他从前的那些衣服穿上去又瘦了一截,他从前本就清瘦,如今看上去已经是消瘦至极。
今天的天气就如同知遇的心情般低沉,乌云压的很低很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整个城市都仿佛一场灾难片背景图。
街上行人来往匆忙,知遇搀扶着左执慢慢的走着,左执轻咳一声,知遇都会紧张的不行。
她心底一片荒凉的恐慌,偶尔有几个踩着滑板鞋的少年从他们身边飞逝而去,左执看着他们,“真羡慕他们,那么健康。”
知遇鼻子一酸,“你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
左执仗着比她高,摸了摸她脑袋,“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知遇哽噎着点头,“只要你病好了,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
在此时此刻,知遇这句话无比诚恳,她希望左执能好起来,为此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左执笑了起来,“你这个傻瓜,我逗你玩呢。”
知遇突然哭了起来,“我是认真的,左执,你一定要好起来。”
左执俯身吻了吻她额头,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他的唇角冰凉,随即很快离开,知遇紧咬着唇,哽咽着,“等你好了,我们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从她记事起,左执便一直陪在自己身边,除了他离开的那几年里,只是谁能料到他们如今是这样的场景,可是如今做什么似乎都于事无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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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遇的隔壁搬来了一位新邻居,有一次知遇听人提起,那是一位非常英俊的亚洲男人,不过知遇一次都不曾见过。
当初为了照顾左执,因此公寓选择在离医院不远的距离,知遇仍旧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那天沈曦的突然出现,在她的心底激起一圈圈涟漪,过去几日,却总算是平静下来。
过去的事情她已经不愿意再去想起,如果可以,她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往事,是否这样一颗心就不会被外界干扰,一点的风吹草动便让整颗心都紧紧悬了起来。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一直以来她都告诉自己万事莫强求,就连感情也不例外,一场感情,若是赔上自己仅剩的自尊与骄傲,未免也太过悲哀了,而她不愿意这样。
知遇的房间里有一间画室,平时在家除了睡觉,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画室里,画室总是很凌乱,各种颜料沾染在一起。
知遇在画架前坐了一会,她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最近这段时间这种感觉尤甚,每天总需要在画架前坐很久才行。
知遇比平时晚睡了一小时,这导致她精神十分不好,她迷迷糊糊的起床,收拾了卫生,将脏衣服洗了脱水,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护士小姐语气急促的问她,左执是否在她那里。
知遇疑惑的回答说没有。
她问道:“他去哪里了?”
对方焦急的回答,“早上过来就没看到他,在医院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他,我以为他回家了。”
知遇连忙说:“我马上去找他。”
事实上,连知遇自己都不知道左执究竟会去哪里,她心底突然无比愧疚,因为自己让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待着,她想要让他快点好起来,却总是不知道他最后要的究竟是什么。
知遇出门仓促,披上外套便跑了出去,她出门仓促,甚至差一点撞到了驶过来的汽车。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知遇下意识的回头,在这瞬间,她愣在原地,她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了,她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从未料到,有一天他们会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重逢,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应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开口才能让自己不显得太过失态。
她感觉自己似乎很久不曾见到他了,他瘦了很多,眼神却十分锐利,他脸色不是很好,几乎是气急败坏的看着她,“你走路不知道看马路吗?要是被撞了怎么办?”
知遇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她此刻来不及去问他怎么会在这,她心底只担忧着左执,她两眼无神,急促的,“你放开我。”
陈随又问道:“你要去哪?我送你。”
知遇突然失控的蹲下身,她想到左执,想到生命的无情,她无助的抱着自己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