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卿还是看着她不说话。
程庭姿叹了口气：“我吃好了，大帅可还要接着用？”
半天没等来他的回答，程庭姿站起来：“既是如此，我就先回房了，将军您慢慢吃。”
姚少卿没有反应，程庭姿已经站起来，这时颇为尴尬，于是对他礼貌的点点头也就真的转身准备出去，就在伸出去的右手触到门把手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头抱住，她下意识地挣扎，姚少卿将她逼靠到门上，整个人俯下来，程庭姿使劲推搡，“你干什么？！”
姚少卿轻笑一声：“你在害怕什么？”
程庭姿挣扎不过，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紧靠住她的胸膛一起一伏让她燥热，“堂堂侗军主帅，难道要用强不成？”
姚少卿笑得胸膛发震：“若是我要，你待如何？”
程庭姿还欲再开口，姚少卿的头已经跟着俯下来，那柔软的唇落在她之上，仿佛吃定了她不会挣扎，并没有强势大力，程庭姿推他的手没有收回，而是穿过他腋下将他抱住，姚少卿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绕到她身后，抵住她的头往自己靠，力道慢慢开始重起来，程庭姿极为复杂的呻吟了一声，姚少卿却突然发开了她。
程庭姿渐渐的清明起来，反手擦了擦刚被他吻过的唇，姚少卿有些不快，“怎么？我就是洪水野兽了？”
程庭姿双眼含情：“我只是说替你寻一个好姑娘，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姚少卿威胁似的又靠上去：“你还想再来一次？”
程庭姿大煞风景的笑起来：“姚少卿，你用不着这样，我跟你一样清楚，两军合作，最好的方式是联姻，更何况是咱们两家这样亲上加亲，可是我下头还有几个一母胞妹，你何必这样快就做决定？”
姚少卿放开她：“你认为我和你亲近是为着合作联姻？”
第二十九章
[更新时间] 2012-09-27 08:00:02 [字数] 2580
程庭姿抬起头：“也许你还有别的考虑，我想想，”她歪着头故作思考状：“难道是和我大哥有什么阴谋？哈哈，姚少卿，我们程家比你想象中复杂许多，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比我眼睛看到的复杂许多，他是否真心信你，你是否真心帮他，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想告诉你，程庭羽答应过你的任何事情都只会是说说而已，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
姚少卿摇摇头：“女子太过聪敏反而不好。”
程庭姿道：“我自小跟着父亲学做生意，帮会里的事也见过不少了，你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我陪着演了这许久的戏，也算是对得住你了。”
姚少卿看着她：“如若是我就看中了你来联姻，你会怎么做？”
程庭姿道：“为什么偏偏看中我？我跟她们不同。”
“正是因为你与她们不同，”姚少卿道：“我需要你这样的女人来随侍左右。”
程庭姿大笑：“我这样的女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姚少卿，就算是政治联姻，如若是我来，你就必须和往日那些女子断的干干净净，我程庭姿眼里揉不进沙子，也见不得脏东西，想让我睁只眼闭只眼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们俩不合适，我家中姐妹众多，你实在不必赌这么大。”
姚少卿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你也许并不知道，我这个人，从来最喜欢挑战不可能。”
程庭姿忘了那夜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只是记得他们喝了不少的酒，她并没有醉，却表现出颇有些醉意，他仿佛看出来她并没有醉，但也只是当她醉了，她记得最后他将她抱上了床，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后站在原地看了许久，她没有睡着，但始终没睁眼。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送早饭进来，程庭姿头有些不适，在床上多躺了会儿，午饭同样送进来又是原样端出去，到了夜里还是如此，底下人扛不住了，姚少卿便亲自赶了来，程庭姿还躺在床上，仿佛被梦魇住了，眉头紧锁，不时呓语两声，姚少卿伸手碰了碰她的头，烫得厉害，于是叫人请了郎中来，说是受了凉又伤了胃，数症齐发，这才如此严重。
姚少卿叫人绞了毛巾来替她冷敷，不知她梦见了什么总在挣扎，毛巾一会儿就被折腾到枕头上，姚少卿暗自叹口气，躺上/床去抱住她，她仿佛找到了一个暖源，情不自禁地靠上去，姚少卿将她面对面的抱在怀里，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中间隔着一条冷帕子，慢慢的她被安抚下来，沉沉睡去，他微笑起来，一夜无梦到天亮。
程庭姿醒来的时候姚少卿已经去军营里了，婆子告诉她是将军亲自替她冷敷，她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说声“是吗？”，慢吞吞喝完一整碗粥，穿上大衣去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姚少卿就是这时候回来的，她回过头来看到他，“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姚少卿走近了些才回答她：“事情忙完了就回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程庭姿道：“好多了，听说是你照顾了我一整晚，多谢。”
姚少卿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确实是好些了，这么冷的天出来干什么？这才刚好些，别又冻坏了。”
程庭姿站起来抖抖身上的雪，“哪里就这么娇贵了，我看我是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总归是不合适。”
姚少卿解了披风给她披上，“其实西北的气候和北顺的差不太多，只要有心，没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程庭姿本欲将那披风脱下来，想了想把手又收了回去，她盯着地上的积雪看了半天，姚少卿突然摘了皮手套，用两只手指夹起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托起来，程庭姿把眼睛闭上，过了会儿才睁开：“多谢。”
姚少卿把手收回去，低低的说了句：“不要盯着雪看，容易雪盲。”
程庭姿不再开口，那句“知道了”都吝啬得不想说，姚少卿把摘下来的皮手套递给她，她也没有伸手去接，他突然来了脾气，执意替她戴上，她并未过多反抗，戴上之后也默不出声，姚少卿有些郁闷的开口：“我什么也没做。”
程庭姿道：“我知道。”
姚少卿问道：“那你在闹什么别扭？”
程庭姿抬起头来仔细看他：“你在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没有闹别扭，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
“你想明白什么了？我们并不合适？”姚少卿笑起来：“庭姿，我本以为你跟她们不一样。”
“现在发现是一样的也还不晚。”
姚少卿站久了腿脚有些发麻，本来一直在想着的军务也没心思再多想，程庭姿在雪地里坐了许久，渐渐开始冷起来，他看着她慢慢迈开步子往回走，便跟在后头一起走，等她到了房门口他才开口道：“有些事情早已经来不及。”
她没有回头，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颤：“你想清楚了？”
“从来想不通的，都只是你而已。”
侗军主帅阵前娶亲的消息很快传开，程庭钧接到消息大吃一惊，立即放下手头事宜找到程庭羽，程庭羽那时正在程岳斌处，他只是笑了笑：“二妹与那姚少卿倒是惺惺相惜，倒也不失为一对佳偶，老七你又何必婆婆妈妈。”
兄弟两个一起望向父亲，程岳斌沉默了许久才道：“回去问问你们母亲的意思。”
程夫人并不反对，她向来和姚彩凤关系不错，亲上加亲也是好事，这次倒是姚彩凤皱着眉想了许久才对程岳斌说：“这事主要得问孩子的意思，若是他们自己愿意就办吧。”
程岳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点头出去。
此时西北正在张灯结彩准备婚事，姚少卿亲自选了大婚的礼服过来，程庭姿看过之后点头，姚少卿有些郁闷：“你有哪些地方不满意，好歹说出来，你这样我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改善会合你的意。”
程庭姿从家书中抬起头来：“其实我父母早些年替我安排过一门亲事，我执意不肯便作了罢，如今能嫁给你，我还有什么好求？何必拘泥于这些小事，你不必在意。”
姚少卿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信纸：“你这样说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程庭姿把手里的信拿起来扬了扬：“老七的信，以为你逼婚呢。”
姚少卿哼了一声，“我倒是真敢逼，就是怕逼了你这头还没嫁给我那头就抹了脖子。”
程庭姿终于笑起来：“那这家书是我这当姐姐的回，还是你这当姐夫的回？”
姚少卿道：“他自是认你笔迹，你写好了我派人快马加鞭送过去便是，这小舅子还是不能怠慢的。”
程庭姿道：“我们成亲之后，你会派兵进驻北顺？”
姚少卿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确定四下无人才将门窗关好：“不，我们成亲之后我会继续拖延，你此次给老七的家书里务必提到这一点，北顺目标大，奉军已经在三十里地外驻扎，我此刻去太明显，他们也会做好防范，庭姿，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与程庭羽有过再多协议都比不上你刚刚那番话重要，我不会害你。”
程庭姿眼珠子转了转：“你可是要直接挥兵下江南？”
姚少卿微笑起来：“果然聪明。”
程庭姿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与我阵前成亲，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司马翌见你与我北海商会亲上加亲，自是会出兵相助守住北顺，殊不知江南才是你真正目标。”
姚少卿道：“届时我亲自领兵出征江南，你替我坐镇西北。”
程庭姿歪着头看他：“你可放心？”
姚少卿正色道：“我自然放心。”
第三十章
[更新时间] 2012-09-28 08:00:01 [字数] 2561
司马翌接到消息时已是傍晚，他独立昏暗中的背影绰绰约约，李铭一有些不敢太过接近，司马翌很快把军文摔在地上，李铭一吸了一口气：“督军。”
司马翌整张脸线条绷紧，眼神里透露出来浓重的杀机，浑身上下充满戾气，使人不愿接近，他的声音亦是厚实冷漠：“程岳斌这次是豁出去了，向西北借兵？亏他想得出！他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铭一想了想，道：“侗军倾巢出动，北顺这块骨头确实不好咬，督军，我们是否先按兵不动？”
司马翌冷笑：“姚少卿会将兵力全都派到北顺？程岳斌不过是想虚张声势。”
李铭一眼睛亮起来：“那么督军的意思…”
“打！”司马翌冷峻的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不管是北顺还是桑清，程庭钧在我面前永远是手下败将，我没时间再跟他玩下去了，这一次彻底给我把北顺城给打下来！”
“是！”
承奉战事很快打响，奉军在北顺城外驻扎已久，地形摸得十分熟悉，加之武器兵力枪支弹药均占上风，程庭钧抵御得十分吃力，李铭一带队攻进北顺城。
程家的下人早已四处逃散，桑清挺着大肚子收拾东西，程庭钧这时候冒着枪火赶回来，桑清急忙抓住他的手：“你可曾受伤？”
程庭钧咬牙摇头，奉军的大炮哪里都打，偏偏避开程家老宅，其心简直露骨得可恶！
桑清看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形势不好？”
程庭钧冷冷地看着她，桑清不明就里：“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奉军真的攻城了？”
程庭钧冷笑：“当真是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桑清啊桑清，你面子可真大！”
“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铭一带兵与青龙帮火拼，司马翌却带了一支小分队直接攻进程府来，程岳斌命程庭钧前来疏散家眷，程庭钧将众人安顿好，最后才来到桑清的别院，司马翌这时破门而入，桑清闻声回头，大吃一惊，连忙拉住程庭钧的手，程庭钧狠狠闭上眼，将她的手甩开：“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你将她带走罢。”
桑清不敢置信：“庭钧你说什么？”
程庭钧咬咬牙，终于回头来看向她；“桑清，这些年来我对你本就不好，你好好的跟着他去，过你自己的日子，我们从此两不相干。”
桑清的眼泪夺眶而出：“你在说什么？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司马翌屏退众人：“桑桑，我才是孩子的父亲，我会好好对待你们，跟我走罢。”
桑清的眼泪簌簌往下落，她疯狂的摇头：“程庭钧，你再不待见我，孩子总是你亲生的，你连他都不要？”
程庭钧听到外头的轰炸声大作，快刀斩乱麻地回答她：“那晚是我故意将你灌醉，和你圆房的并不是我，是他。孩子是他的，你们如今一家三口团聚，”他转身对司马翌道：“你要的我都给了，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能做到？”
司马翌道：“你放心，半个时辰之后我奉军立即撤退，你与侗军的恩怨我不再过问，从此我们两清，战场上再见，我不会留情。”
“如此甚好。”程庭钧不再看桑清，拔腿就走，桑清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击溃，伸手想拉住他，他反手将她一推，桑清踉跄着后退，司马翌连忙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桑清眼前一黑，就这样晕过去。
程夫人和姚彩凤已经被秘密送往了西北，程庭姿迎出来时姚少卿正好率军回来，姚彩凤和程庭姿一起迎上去问道：“如何回来了？”
姚少卿皱眉答道：“司马翌已经从北顺撤军，奉军全面镇守江南，北顺无恙。”
程庭姿大吃一惊：“司马翌为何会退兵？”
姚少卿亦颇为不解：“我也好奇他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攻到了北顺，又轻易的收兵回江南。”
姚彩凤见程夫人不胜寒意，连忙道：“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众人刚回营，就有人来报：“大帅，程老板派人来了。”
程岳斌正是派人来了，姚少卿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去帐里见那来人，程庭姿将程夫人安顿好，姚彩凤便对她道；“大姐那里我来照顾，你去看看少卿。”
程庭姿正是不放心，答应着出来，刚走到帐外就听到姚少卿勃然大怒：“他是什么东西？敢跟我谈条件？这么多年，不是瞧在姑母面上给了他三分颜色，他竟还开起染坊来了！”
程庭姿躲在帘子边听，已经有人在劝：“不过是个女人，大帅如今娶了夫人，末将看夫人比那女子…”
“混账！”姚少卿怒不可遏：“那贱婢岂能和庭姿相提并论？我难道是舍不得一个贱婢？只是他竟然胆敢拿庭姿来威胁我！好！好！”
程庭姿骤然听到自己名字，越发糊涂起来，正发证，这时来送茶水的丫头靠近她：“呀，夫人您怎么在这儿？”
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姚少卿提高音量：“可是庭姿到了？”
程庭姿叹口气走进去：“可不就是我到了。”
姚少卿一使眼色，众人皆退下去，程庭姿走上前：“你不必骗我，更不必瞒我，堂堂侗军主帅，纵然壮年未娶，也必定有几个红颜知己，既是在我过门前惹下的风流债，我没道理跟你翻旧账，我只问你一句，那人跟我大哥是何关系？”
姚少卿叹气：“庭姿果然聪明。”
程庭姿在他身边坐下，伸出手放进他的手掌内，姚少卿道：“你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程庭姿微笑起来：“我如何会不知道？那年我八岁，去二太太房里找庭婷踢毽子，你当时正踩在椅子上替她偷糖果，因为我在外头叫了声凤娘被二太太发现，挨了好一番训斥，你当时还瞪我来着。”
姚少卿看着她：“想不到你还记得。”
程庭姿道：“我若是不记得，何以拼了命要退了父亲替我订下的亲事？我若是不记得，为何这次会跟大哥前来西北？我若是不记得…”
姚少卿接口；“你若是不记得，便不会这样轻易答应嫁我。好，好，庭姿，我终究没有看错你。”
程庭姿斜着眼看他：“但我却看错了你，姚少卿，看来你这些年过得挺滋润的嘛。”
姚少卿笑起来：“你方才不是说没道理跟我翻旧账？”
程庭姿道：“我只当你忘了那些陈年旧事，既然你记得，为何还要…”
姚少卿没有说出你我之间隔着一个厚重的北顺，也没有解释程庭羽这些年的狼子野心，只是笑了笑：“你不知道她的眼睛有多像你。”
程庭姿本就是取笑他，这时反倒红了眼眶，她别开头掩饰住眼里的湿意，哑着嗓子问：“这次大哥想做什么？”
姚少卿道：“他并不是你大哥。”
程庭姿回头，惊呼出声；“你说什么？”
姚少卿道：“此时千万别让姑母知道，否则她该多伤心。”
程庭姿眼珠一转；“这件事父亲知道？”
“自然知道。”姚少卿感叹：“当年我那表兄一落地便断了气，姑父唯恐姑母难过，便找人寻了一个男婴过来，本来日子这样过也挺好，只是那程庭羽前些年竟意外得知了自己身世，以姑母相要挟，逼迫姑父将北海商会交给他，你自然知道此次姑父向我求援，为何会派你一道前来了。”
程庭姿感叹：“父亲待凤娘是真好。”
姚少卿不语，过了一会儿，程庭姿抬起头：“那你刚刚提到的贱婢又是谁？”
第三十一章
[更新时间] 2012-09-29 08:00:01 [字数] 2507
姚少卿笑起来：“程庭羽看出我的心思，寻了那贱婢来，谁知一来二去，我不过虚与委蛇，他却与那女子生出几分真情来，这次姑父执意让你陪他前来，他已然有数，你我终将结为夫妇，那女子留在此处只会是死路一条。”
程庭姿道：“这些年那女子是否常将侗军消息泄露给他？”
姚少卿道：“泄露些我想让他知道的消息罢了。”
程庭姿突然想起来：“不好！”
姚少卿问道：“怎么了？”
程庭姿站起来来回踱步；“我尚且不知程庭羽真实身份，其他兄弟姐妹如何得知？庭婷只道程庭羽是她一母同胞哥哥，被他利用了该如何是好？”
姚少卿道：“我知道她前些日子回来了，怎么，难道是程庭羽将她叫回来的？”
程庭姿心乱如麻：“她这次带回了不少西药，我当时只道是程庭羽接手北海商会之后想转战西药生意，不想他早已留下后路，这次奉军攻城，众姐妹随父亲留在商会，万一…”
姚少卿斟酌了一番，开口劝慰她：“庭婷打小主意正，又留过洋，不会那样轻易让他骗了，咱们找机会好好说与她听。”
程庭姿道；“程庭羽真的与那女子有私情？”
姚少卿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程庭姿突然说：“我想去看看她。”
姚少卿什么也没问，点头便说好。
程庭姿这天觉得神清气爽，姚少卿有要事要办，早早的去了营房，她醒得较晚一些，喝完了一整碗莲子羹还意犹未尽，服侍的小丫头高兴起来，忙去再盛一碗来，她连日来担心程家和姚少卿，刚刚叹了口气便听到门吱呀一声响，她收拾好心情准备转过来，还没来得及就有一双手从后头捂住她的嘴，她没有半点惊慌恐惧，倒是让身后那人自己觉得没意思，主动松开她：“你知道是我？”
程庭姿道：“我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你倒先找上门，你还真是有胆量！”
陈依依细细打量她，程庭姿入乡随俗，穿着姚少卿命人替她预备的军大衣，头发闲散的披在肩上，看上去远没有在北顺那样精致，她看上去柔弱娇小，可陈依依可并不敢小瞧她。
程庭姿淡淡的开口：“你时间并不多，居然还浪费在打量我上，陈小姐，我看你在此地留了这么久，还是没学到少卿的十分之一啊。”
陈依依润了润嗓子：“你就是程庭姿？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
程庭姿道：“一个人终究是多面的，我和你听到的并没有两样，但是你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姚少卿执意要娶我，难道会是因为我出身大户？”
陈依依道：“你应该清楚，少卿…”
“少卿！”程庭姿笑起来：“程庭羽想你陪在他身边，你做到了，你想要他爱你，他却并未如你所愿，而我想他爱我，想他娶我，我做到了。陈小姐，少卿是什么样的人，谁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你比我清楚。”
陈依依第一次听说程庭姿，是三年前姚少卿醉酒之后，他口中的她温婉聪慧，第二次听说程庭姿，却是在程庭羽口中，那时的她已经能呼风唤雨，精明多疑，可这两次所闻都不及眼前的她这样雍容多姿。
“你真是跟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程庭姿道：“一个女人活在乱世，终究是不容易的，我不像姚彩凤出身戎马，也不像你无所牵挂，我的婚姻并不能随我一己之愿，这些话我本不必说，你本该比谁都明白才是。”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程庭姿笑起来：“我为何要处置你？陈小姐，你自己要想明白，你在这西北是否还有立足之地，你也要想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是姚少卿的真心？还是程庭羽的怜爱？或者你还有你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