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前立即笑起来,“还不都是在西疆时,军中的那些兄弟们说的。对了,就在我们来的前一天,咱们大营的军妓都被遣散了。而且,我还听杨大头说,大营附近的雁城有个妓院,往后咱们军中的将士都去那儿。”说起这个,柏前压低了声音,另一边的流香也连连点头,显然也觉得很是奇怪。
停下脚步,孟揽月分别看了柏前和流香一眼,“真的?”
“真的。我和流香在路上还偷偷说呢,能决定这事儿的只有王爷,也不知王爷怎么了,千里迢迢调兵不说,居然还想起了军妓的事儿,真是奇怪。她们都是罪犯的家人,大都做的是大奸大恶之事,她们受牵连没送命其实已经很好了。这会儿把她们遣散了,又给了盘缠,真是让人猜不透。”柏前边说边摇头,这上头的人脑子里想的什么,他是真猜不透。
“你又胡说八道,作奸犯科的是她们的家人,又不是她们。把她们送到军营里当军妓,多惨啊。奴婢倒是觉得这事儿做得好,其实王爷也不是那么心狠的人。”想起当初,流香是怕的要命,那小粉车,简直就是女人的噩梦。要是身陷那里,还不如一头撞死。
站在原地,孟揽月无声的叹口气,白无夜是恨极,而且她也惨遭毒手,他又害怕无比。将心比心,他就做了此决定。
算他进化了!
想想当初,他还用女人当奖品赏赐给表现好的兵士呢,多残忍。
这一点来说,高斐是做的最好的,小小年纪,思想却如老者。也不知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生不逢时,不然真可以见见她。
148、骂人(二更)
南北之战一触即发,南有刁文,北有胡桑。他们二人似乎对对方极其了解,行军布阵,胡桑点灯熬夜的,简直是把全部生命都耗费在这上面了。
白无夜离开了床,便也与胡桑一同熬了起来,那大厅当中灯火通明,即便已半夜,可是这些人毫无睡意。
从宅子的东院出来,眼下那里就是医帐,她忙活至此时,累的不得了,而这些人还在熬着,都不拿命当回事儿了。
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流香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咱们也去休息吧。”
“嗯,走吧。”她也不打算去打扰他们了,瞧胡桑那兴致盎然的样儿,显然已经不疼了。
两人绕过前厅,就奔着后院而去,这后面有数个客房,足够待在这里的人休息用了。
洗漱了一番,孟揽月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战事还没开始,前期的工作就把她折腾得不行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号角声从远处传来,依稀的传进耳朵当中,使得沉睡的人也不禁睁开了眼睛。
盯着床顶,孟揽月有片刻的迷茫,都忘了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号角声再次传来,她眸子一动,下一刻翻身而起,这次才想起此时身在何处。
有号角声,这是大军出城了。大军出城?看来是有事。
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穿上衣服,孟揽月快步走出房间。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流香单脚往外跳,一边给另外一只脚穿鞋,“小姐,奴婢听到号角声了。”一直在大营当中,流香对于号角声是格外的敏感。
“嗯,兵马出城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咱们去看看。”这个时间出城,那么必是有战事。
走至前厅,那厅中已经没有人了,都不在了。
走出宅子,倒是见着了人,不过只有白无夜和护卫,其他人都不在。
“五哥,怎么回事儿?”走到他身边,孟揽月看向他,脸色尤有些发白,他的身体还得养一阵。
“发现一小股禁军朝蜀城靠拢,胡桑亲自带兵出城了。”白无夜垂眸看向她,低声道。
“胡桑带兵?你说真说假的,他能带兵?”无语,真是嫌自己命大了。
“胡桑虽是没有武功,但却是个极好的军师。他无需上阵杀敌,在后调派指挥,就足够了。”更况且,他是要和刁文斗,又怎么可能躲在这城里不出去。
“还有这种说法,不过得在他身边多安排两个人,要是到时跑路,他自己可跑不起来。”虽说如此,但还是不免担心,毕竟太弱了。
“行了,别担心了,自有人保护他。上次被掳走,三哥担心不已,派出了自己的贴身护卫过来,专门守着他。”看着她,白无夜显然几分不快。
眨眨眼,“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担心他了。先担心担心五哥,瞧你这胡渣,还有这眼睛里的红血丝,一夜没睡是不是觉得自己要升天了?”瞅着他的脸,这也是个嫌自己活得长的主儿。
漆黑的眸子浮起笑意,被这般关心,他倒是满意了,“确实有些疲乏。”
“那就请吧,先吃些东西,然后把药喝了,你再休息。别人我管不着,五王爷的身体我得负责啊。”说着,孟揽月抱住他的手臂,然后把他拖回了宅子里。
任她拖着走,他看起来好像还几分不情愿似得。
流香站在远处瞅着他们俩,不由得也笑。但是,笑过之后又不免担心,他们俩若真是在一起了,孟揽月有些吃亏。
关于五王爷白无夜的传言,流香知道的特别清楚。若是孟揽月真跟他在一起,不能怀孕生子,太可惜了。
将白无夜拖回自己所住的房间,不过多时,护卫就送来了饭菜。
“快吃吧,吃完了喝药。有战事,我也别想闲着,一会儿就去东院了。你睡觉啊,必须得休息,不然这小脸儿煞白的,都成小白脸儿了。”把菜夹到他面前的餐盘里,孟揽月说着。
“好意归好意,说的话却真是难听,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白无夜无言以对,居然说他是小白脸儿。
“说的好像你从不生气似得,难道你不知道你每天都生气么,简直像个气包。”放下筷子,孟揽月倒了两杯茶。
“那只是没表情,不是生气。难不成,我得每天都傻笑?”她的逻辑也是好笑。
“用不着傻笑,对着我弯一弯眼睛就行了。你知道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么,五哥你绝对衬得起。”不乏吹捧,但白无夜长得好看是事实。
“听你这话像骂人。但看在你是我王妃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怎么听也不是好话。
“王妃?人人都叫我孟大夫,现在反倒没人管我叫王妃了。在西疆大营的时候,只有杨大头会这么叫我。”王妃,这个称呼真是陌生。
“听你的语气,好像王妃这个称呼像是在侮辱你。”放下筷子,白无夜几不可微的摇头,她就是对自己最初的遭遇抱不平,以至于他怎么弥补也是白费力气。
“五哥若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就不解释了,反正这些都只是一些称呼罢了,与猎犬叫狗子,乌龟叫王八没什么区别。”拿着水杯,孟揽月边说边摇头发出啧啧的叹息声。
这就是纯粹的骂人了,白无夜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诸多无言,说这些话还是她厉害,堵得人哑口无言。
瞧他有气出不来的样子,孟揽月不免开心,放下水杯,她顺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别气了,气的如同蛤蟆似得小心爆炸。我先去忙了,五王爷就歇着吧。”
看着她愉快的离开,白无夜终是只能摇摇头,说不过她。
东院已经开始忙碌了,柏前流香和他们的徒弟,以及蜀城的三个军医,配药的配药,整理工具的整理工具,没人闲暇。
站在那儿,孟揽月多看了一会儿柏前和流香新收的小徒弟们,虽说刚刚接触这一行,有很多的不懂。不过做起事情来还是很麻利的,那些百无聊赖的磨药工作,他们做的很是认真。
虽说柏前是个喜欢偷懒的小子,但是识人这方面还是不错的,挑出来的孩子都还可以,只要一直这么认真勤奋,自会成事。
“孟大夫,刚刚城外的信兵回来报,说是两军已然交战,要咱们准备好。这边已准备的差不多了,孟大夫你来看看,可还缺少什么?缺少什么我立即去准备。”蜀城的军医匆匆过来,这些事情还是得过问孟揽月,不然他们可是担心会出岔子。
“好。几位不用这么着急,意外时有发生,谁也不可能将一切都准备的十全十美。”看他们的样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前往天井,四周碍事的东西都已经被搬走了,而且东院的侧门被打开,但凡伤兵都会从这个侧门进入,能节省许多的时间。
数张简易的木床支在地上,不远处一口大锅里沸水翻滚,流香和另一个女徒弟正在为器具消毒。
看了一遍,孟揽月点点头,“可以了,各位就准备好,按这时辰来算,伤兵应该很快就会送回来了。”说着,拿起白色的围裙穿上,又将干净的手套拿过来。
这些东西极为消耗,眼下西疆做这买卖的,都发了大财了。
众人准备,将将准备好,那边就有人喊,伤兵送回来了。
几乎只是一小会儿,数个伤兵被抬了回来,其中一个重伤被直接送到了孟揽月这里来。
流香立即过来帮忙打下手,持着剪刀剪开衣服,手上动作特别快。
先施以银针止血,之后再检查,孟揽月手下有序,虽是一切做的快,但是不慌不忙,可见她经验丰富。
几个小学徒不由得凑近观看,虽说在枝州瘟疫时他们都见过孟揽月,不过那时是处理瘟疫,这次却是大不一样。
不眨眼睛的瞧,算是开了眼界,甚至不自觉的发出叹息声。原来,真正的大夫是这样的。
许是注意到了那些小孩儿围过来,孟揽月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讲解。
学医,首先要的就是经验,只有积攒了足够的经验,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而且手底下也不会有失误。
所以,如他们这般刚刚学习,任重而道远,更是需要积累经验,不能急躁。
伤兵不断的被送回来,不过那些搬运伤兵的小兵却一个个显得兴奋无比。瞧着他们那样子,孟揽月不禁挑眉,“看你们这样子,战事大捷?”
“回孟大夫,没错,大捷。禁军屁滚尿流,往南逃了。”小兵连连点头,虽说己方也有伤亡,但是伤亡并不大。
“看来盖震州不在,这士气的确不行了。”单不说盖震州带兵如何,他立在那儿,就是个象征。
如今这象征不在,士气大不如前。
若说起来,这功臣应当是白无夜。
但是,那个刁文也不是省油的灯,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149、不行
伤兵不断被送回来,但是却不比在西疆时那么多,每次送回来十几个,而且重伤的也很少。
这种情况毕竟也是没见过,流香和柏前直说,是禁军太弱了,和大周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听着他们说,孟揽月也不禁笑,是不是一个档次现在说不准儿,毕竟是打仗,阴谋诡计数不胜数,哪个真哪个假,乍一看是看不出来的。
围裙上都是血,孟揽月的手套换了一双又一双,重伤的伤兵皆来她这里治疗,不止是他们自己放心,连那三个军医也放心。
他们很是担心自己会出岔子,这不是给普通百姓治病,还可以忽悠忽悠。这是军爷,而且还有个更厉害的大夫在这儿,他们是真不敢上手。
“好了,可以抬走了。流香啊,你的缝合还应该和柏前学学,他缝的要更好。”摘下手套,孟揽月一边说道。
流香点点头,孟揽月的话她很是听从。
“孟大夫,在下倒是觉得流香姑娘缝的很好,一看经验就很丰富。”蜀城的一个军医开口,小声道。
看向他,孟揽月笑笑,“只是她和柏前有差距而已,自然是谁更好向谁学。”
军医点点头,倒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在他们看来缝合技术很好的流香,在这位孟大夫看来居然还不行,不知什么样的算行。
过了晌午,往回送伤兵的速度更慢了,而且,也没听到大军回来的号角声,孟揽月也不由得觉得奇怪。
只是,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不等最后大军回来,是无法得知真实情况的。
终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响起了大军回营的号角声。在这儿听得一清二楚,孟揽月也不由得松口气,总算回来了。
吩咐流香和柏前在这儿收尾,脱下染血的围裙,清洗了一下,孟揽月便离开了东院。
返回了前院,也瞧见了回来的人,胡桑还有丁将军,以及数个副将。
丁将军和那些副将边走边卸下身上的铠甲,胡桑则有些疲惫,不过看那样子,显然心情不错。
“你们终于回来了,没缺胳膊没少腿儿,看来也不用麻烦我了。”走过来,孟揽月边叹道。
“有孟大夫坐镇,我们可是都不担心受伤了。不过,这一天都在马背上颠簸,我这身子还真有些吃不消。”说着,胡桑也不由得放松了紧绷的肩膀,这一放松,就更觉得累了。
“活该。你说你这身子骨还学人家带兵上阵呢?没把你折腾散架了,算你命大。”走到他面前,孟揽月抓住他的手,切脉。
“刁文这小人之前故意示弱,想引我们进两军腹地。他那雕虫小技我怎么可能看不穿,所以绕了个远,给他来了个黄雀在后。”因此,这个时间才回来。
“知道你胡公子聪明,不过说了我也听不懂。我就说一些我懂的吧,你今晚最好睡一觉,不然明儿非得厥过去不可。”放开他的手,孟揽月已是无话可说。
“得令,谨遵孟大夫教诲。”胡桑答应的痛快,惹得孟揽月不由得轻嗤。
“真是欠你的,我给你煎药去,喝了药,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儿再发光发热不迟。”双臂环胸,最后瞪了他一眼,孟揽月就转身又回了东院。
抓药,开炉子煎药,同时煎两服,边看着,孟揽月边叹气,自己都快成了老妈子了。
夜幕降临时,孟揽月的药也煎好了,要柏前将胡桑的药送过去,而自己则托着另外一碗药回了住处。
这是白无夜的药,早上时是流香吩咐一个小学徒煎得。煎得如何她也没看到,倒是流香说正好。
回到住处,房间里已燃了琉灯,饭菜摆放在桌子上,香味儿四溢。
看了一圈,白无夜不在,也不知这咸蛋去了哪儿。
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孟揽月转身走向屏风后,换衣服。
身上的衣服虽说没沾染上血,可是依旧很脏。褪下后,换上干净的中衣,纯白的颜色,上好的布料,勾勒的她的身体亦是玲珑有致,前凸后翘。
看了看松散开的长发,还算干净,也索性就不洗了。累了一天,她实在不想动弹。
从屏风后出来,那刚刚不在的人已经回来了,坐在桌边,正等着她一同用饭。
上下审视了他一番,孟揽月慢步走过来,“五哥这是沐浴去了?”长发虽是束起的,可是明显有些潮湿。下巴上的胡渣干干净净,这走近了,甚至还闻到掺着水汽的香味儿。
“嗯。”看着她,白无夜眸色微暗。
在对面坐下,孟揽月单手托着下巴微微眯眼盯着他,“这会儿还这么爱干净,真不知五哥你是真真的爱干净,还是为我准备的。”
“想的真多。快吃吧,一会儿凉了。”薄唇微抿,琉灯的幽幽光线下,他那个模样煞是让人心动。
也不由得笑,拿起筷子,孟揽月忽然道:“一会儿吃完饭把药喝了,今早上喝的药怎么样,和平时的有区别的?”
看了她一眼,白无夜微微摇头,“一样的难喝。”
“你这意思,我熬得药也很难喝了?你以为人人都能喝上我熬得药呢。我累了一天,还得给你们熬药。日后再说我熬得不好,我可不伺候了。”不禁冷哼,她这般劳累,还得听他们说熬得药不好喝。
“还给谁熬药了?你那徒弟带来那么多的徒孙,还用得着你。”微微蹙眉,白无夜问道。
“什么徒孙,你这话一说,我立马老十岁。我还能说谁,老胡呗。嘚瑟了一大天,脸都是青的。”边吃饭,孟揽月边叹道。
“你到底是大夫,还是他娘。”一整天算下来,关于胡桑,孟揽月就得说上将近百次。
“我还整天伺候你呢,难不成还是你娘?”皱眉,她不爱听。
“吃饭吧。”给她夹菜,自动掠过这个话题。
“这就对了,我整天累死累活还没工钱,为了谁呀?”哼了哼,一边将嘴里塞得满满的。
“知道你劳累,把这个喝了。”说着,白无夜将放在桌边的一个小盅挪到她面前。
“又是鸡汤?”倒是没想到在这儿还有鸡汤喝。
“鱼汤。”看了她一眼,白无夜淡淡道。
“鱼汤?鱼汤也不错。”揭开小盅的盖子,奶白色的汤入眼,孟揽月用勺子拨弄了下,倒是盛出来一块淡黑色的东西。
“海参?”孟揽月倒是愣了,鱼汤里面放海参,太奢侈了。
“海八珍之一,滋补圣品。条件有限,八珍不能全部都送来,凑合吃吧。”白无夜倒是神色依旧。
“海八珍,山八珍,跟着五哥,我估计我能都吃着。既然是五哥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吃了。按理说,你才应该补,不然你也吃点儿?”看着他,孟揽月说道。
“腥,不吃。”微微摇头,知道是滋补圣品,但是白无夜吃不下去。
“我也嫌腥。”挑眉,孟揽月盯着他。
“腥也得吃。”看着她,用一种命令属下的语气。
“双标!”无言,就知道他得这样。
不再理会她,白无夜快速的吃完饭,然后拿起药碗,一并将已经温了的药喝了。
用过了饭菜,护卫很及时的出现收拾了餐桌,房门关上,这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二人了。
翻身躺在床上,孟揽月翘起腿,瞅着坐在床边的人,“这床狭窄,你今晚还跟我挤?”
转过头来看着她,漆黑的眸子于她的脸上固定了片刻,随后翻身躺下,愣是把孟揽月挤到了床里侧。
“哎呀,挤死了。”不服气,一手撑着床里侧,一边拱起屁股往外挤白无夜。
低笑,白无夜固定在原位,任孟揽月吭哧吭哧的使劲儿,他不动分毫。
“我就不信了。”费了大半天的劲儿,他没挪动一点儿。
接着使力,翻过身以屁股对着他,双手撑着床里侧,用力。
笑出声音,白无夜忽然侧起身体,一把抱住她的腰,正好她使力,顺势将她抱在了怀中。
“放开我,显摆你力气大呢。有种把我银针拿来,看姐姐把你撂倒。”挣扎扭动,但是床就那么大,怎么也挣不出他怀里。
“没有豆芽儿长,还敢自称姐姐。”搂着她,白无夜翻身而起,直接将她压在了下面。
趴在那儿,背上是白无夜,孟揽月发出欲断气的声音。
抓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她的头顶,白无夜微微施力,孟揽月又发出了惨叫声。
轻笑,白无夜低头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还说自己是姐姐么?”
“不是姐姐,我是你妹。你妹的,快下去,压死我了。”实在喘不上气,孟揽月的声音都扭曲了。
“还嘴硬,说的不是好话,以为我听不出来。”低头,转到她另一侧肩膀,咬了一口。
“疼疼疼。好好好,你是我五哥,永远都是。快下去,我要断气了。”服软,她也放弃了挣扎,软软的趴在那里,格外柔顺。
终于听她服软,白无夜从她身上下来,顺势将她翻过来,抱在怀里。
趴在他身上,孟揽月接连深呼吸,“不和你闹了,累死我了,没有你力气大。”
抚着她的脊背,白无夜低笑,“下次让着你。”
“用不着。”冷哼一声,孟揽月猛地翻身,骑坐在他腰间。
看着她那洋洋得意的样子,白无夜不禁笑,“确定坐在这儿?”
“少用这种话吓唬我。”哼了哼,孟揽月却蓦地愣住。盯着那瞅着自己的笑的人,她猛地翻身下来。
笑出声,白无夜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下半身,“以后晚上不要再和我闹了,把持不住。”
无言,“你这随时举枪的毛病得改改,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倒是没什么,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你不是咸蛋这事儿不就被捅破了嘛。届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想嫁给你,可不是好事儿。”
“那么多吃不消,孟大夫一个人就够了。”再说,她这一个还没得手呢。
“这话说的好听。”点点头,孟揽月甚为满意。翻身躺下,枕在他手臂上。
“好听?没有了,只有这些。”收起手臂,将她搂在怀里,白无夜轻声道。
“小气。”伸出手臂搭在他肋间,孟揽月闭上眼睛。累了一天,又和他一番闹,更是感觉疲乏。
搂着她,白无夜也闭上了眼睛。黑夜寂静,漫漫无光。
南北之战,一直都在发生,大战小战,可能在山间的每一处。眼下刁文在蜀城以南,而西疆大军也在这里,显然这里是主战场。
白天齐则在战线以东,太山的大军守在那里,亦是日夜无安宁之日。
又有一批物资送了过来,有粮食,有药材,而且不是从草流城送来的,也不是西疆送来的,却是卫城的夏家送来的。
夏老爷这般,让孟揽月很是吃惊,虽说他是个生意人很精明,但是这么做又的确是太亏本的买卖。
反倒是白无夜很淡定,夏老爷所想,他心里十分清楚。既然夏老爷肯出血,他也可以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