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药捣得她手都酸了,若是此时不管柏前还是流香在这儿,这种活都轮不到她来做。
不过眼下他们俩都在西疆大营,根本就是鞭长莫及啊。
终于,费了好大的劲儿,药捣好了。将糊糊状的药倒出来,然后拿着纱布,孟揽月快步的离开房间走向隔壁。
隔壁,空气中亦是飘着药味儿。床上,白无夜靠坐在那里,面色仍旧是苍白的。
“叫你躺着你不听,坐起来会呼吸困难的。”看见他,孟揽月就不由得摇头,拿他没办法。
“日夜躺着,和死了无异。”所以,他还是坐着吧。
无言,“你那不是受伤了嘛,谁会看见你受伤躺着就说你像死了?”把床头的小几拖过来,把装药的碗和纱布放下,然后又走到桌边把琉灯拿了过来。
将琉灯上的灯罩扯下来,仅剩里面粗壮的蜡烛,点燃,随后将它也拿到床边放在了小几上。
坐在床边,孟揽月看了他一眼,“把被子拿开。”
闻言,白无夜倒是听话,将盖在身上的薄被拿到一边。他还穿着白色的中衣,布料质地十分好,可是他一向不喜欢。
“其实五哥你穿白色还是很好看的,本来白色显胖,倒是五哥你穿上无差别。”动手把纱布折叠起来,孟揽月一边道。
“说的这么好听,不知真假。”看着她,白无夜的眸子里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难不成我得说你丑才是真话么?人若是好看呢,披麻袋都与众不同。”看了他一眼,孟揽月动手把糊糊状的药以玉尺刮出来一些放在纱布上。
“如此动听,孟大夫今天吃蜜了。”盯着她的脸,难得她说话字字好听。
“怎么,你想尝尝?”笑,孟揽月用两手撑着纱布,然后缓缓的移到燃烧的蜡烛上头。距离有讲究,不能让火苗烧坏了纱布,还得让纱布上面的药受热。
“这么热情。”亦是满目笑意,其实无需做什么,就这么说话也很开心。
扭头看着他,孟揽月笑的眼睛弯起,“这么热情也没吓着你。”
盯着她的脸,白无夜缓缓眯起眼眸,“你吃药了么?看你的脸,还有些不对称。”
“说的真吓人,还有些肿罢了。这不算大事儿,没被那一巴掌打出脑震荡来,我已经很庆幸了。”若说单凭一只手就能打死人,孟揽月现在是信得。
眸色微暗,“日后走到哪里,我都带着你。”
“这次是意外,又不是你的失误。要说怪谁,那不如就怪老胡,谁让他那么没用。简直了,和他一比,我都算高手。”而且,她已经偷偷去看过胡桑了,还在床上躺着呢,浑身疼,不过已经清醒了,甚至还能处理事务。
“他怎么样了?”说起胡桑,白无夜的脸色亦是不太好。
“你知道我去看他了?他还好,都是外伤,没什么大事儿。不过,盖震州的人冒险抓他干什么?虽说是三哥的左膀右臂,是这北方的相爷,可他到底不是三哥,抓他也影响不了什么大局。”看着纱布上的药,已经开始冒热气了。
“大小战不断,三哥没有时间管那么许多。而这诸多场战役,都是胡桑谋划的。盖震州吃了亏,不抓他抓谁。”这里的事情,白无夜自然是知道的。
闻言,孟揽月点点头,“原来如此。”
把纱布放在小几上,孟揽月微微倾身,动手把白无夜的衣服扯了下来,他胸前的青紫仍及很明显,单单是看着就知道会很疼。
“别动。”说着,孟揽月拿起纱布,单手托着,然后准确的盖在他胸口上。
药很热,白无夜也不由得皱眉。
“你自己按一会儿。”抓着他的手按在纱布上,孟揽月又开始折叠纱布,再行热药。
按着纱布,白无夜看着她,“一会儿便去休息吧,这城里还有别的大夫,他们也不是一无是处。胡桑在他们的医治之下还活的好好地,无需你一直忧心。”
一听这话,孟揽月就乐了,“你对大夫的要求可是越来越低了,医不死人就行是不是?我没事儿,而且,我还是一直看着你心里比较有底。”
薄唇微抿,白无夜看着她,忽然道:“我们成亲吧。”
“好啊。”孟揽月随口答道。
她这么痛快的回答,反倒让白无夜愣住了,“不再想想了?”
“你这人多奇怪,我以前不答应吧,你就不高兴。我这回痛快的答应了,你又让我想想。五王爷,你到底是想和我成亲,还是不想和我成亲?”扭头看着他,孟揽月挑着眉毛,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反倒成了我的问题了,只是你忽然就答应了,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本以为你会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她转话题的方法,那可是多得很。
“我以前也没顾左右而言他,只是觉得现在是多事之秋,即便结婚了,也根本没时间享受。在我以前的世界里,无论做什么工作的,但凡结婚都是有假期的。这段时间内,新婚夫妻可以尽情的享受新婚的乐趣,只有两个人没人打扰。”她只是在想这个而已,又没说不结婚。
“原来如此。”如此,白无夜明白了。
“来,坐直。”托着热好的药,孟揽月翻身跪在床上。对面白无夜直起身体,微微侧身。
他后背亦是一大片的红紫,而且微肿。他当时被盖震州狠狠地摔在地上,后背变成这样而没有骨折,已经算是大幸了。
将药覆在他后背上,孟揽月用手按住,药很热,烫的白无夜不禁皱眉。
一手撑着他肩膀,一手盖在他后背上,孟揽月看着他身上的肌肉,不禁笑道:“其实长一个大块头也没什么用,还是得灵活才行。”
“普通的大块头的确没什么用,但盖震州不一样,他的确武功高强。”尽管盖震州做了他的剑下鬼,不过白无夜还是给予公正的评价。
“所以说,还是五哥厉害啊。”歪头看着他的脸,孟揽月笑颜如花。
盯着近在眼前的人,白无夜抬手扣住她后颈压向自己,吻上她的唇。
扭着身子,和他热切纠缠,最后身子乏力,便直接栽倒在了他怀中。
尽管如此,那按在他后背上的手却没有放开。
额头抵着他的喉咙,孟揽月长长的呼吸,“病人勾引大夫,这是逼我潜规则你呢。”
低笑,那笑声好像是从胸膛里震动出来的,好听又性感。
“什么叫潜规则?”她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
“潜规则就是,你担心你的病治不好,所以就爬上大夫的床,这样大夫就能全心全意的为你治病了。”教导,她还真想潜规则他。
“还有这种人,看来做大夫这一行也让人不放心。”白无夜微微颌首,很担心似得。
笑出声,孟揽月翻身爬起来,“有你这种色香味儿俱全的患者,其他的我定然看不上。放心吧,即便潜规则,那也潜规则你。”
“多谢孟大夫。”入鬓的眉微扬,白无夜一副感激的语气。
“五哥,你现在真好笑,我说什么你都能接上。以前听我说那些听不懂的很无语吧?”把他按在胸前的手拿开,然后把纱布揭开。
垂眸看着她,白无夜微微颌首,“一直在找你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出来。”
“能找到算你狠。别动,我把这些药擦下来。”将他后背上的纱布也揭开,一些黏糊糊的药粘在了身上。
拿过干净的纱布,孟揽月跪在床上动作很轻的擦拭,她知道他疼,不止这外面的肉疼,里面更疼。若是呼吸重了,应该会感觉喘不上气。
就在这时,护卫从外面走进来,“禀王爷,关将军派来的信兵已经到了,关将军会在五日后抵达蜀城。”
盘膝坐在床上,光裸着上半身,孟揽月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擦拭身上的药,这一切看起来他都是受伤了,不过他却并不脆弱,反而迫人无比。
“去转告胡桑,若想南下就尽快离开床铺。”他开口,听起来格外冷厉。
“是。”护卫领命,随后快步离开。
“关将军带兵来了,看来,你真的打算帮助三哥了。但是边关那里怎么办?就不担心高卫会趁机生事么?”白天世虽说不是个绝顶聪明的皇帝,可是大齐百年基业,想要搞垮他并不容易,需要时间。
“高斐在,他没机会。”尽管在养伤,可是这几天,白无夜却是没少做事。
缓缓眨眼,孟揽月颌首,白无夜谋划的齐全,他也是打定主意要白天世付出代价。所以,不惜和高斐合作,而且这还是他以前最为不屑的。
147、进化
或许因为白无夜的那句话,胡桑很快就从床上下来了,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看那样子,好像没了半条命似得。
瞧着他,孟揽月也不由得皱眉,“真是可怜。虽说我家五哥是好意,可是瞧你这样子,我反倒觉得我家五哥是在欺负人。”
“才知道啊!你们家五王爷就是我的克星,不过啊,也算一颗福星。有五王爷相助,这南下之路又能节省许多时间。”往孟揽月这边走,胡桑慢腾腾的挪着,力不从心。
“他可不是为了帮助你,别想美事儿啊。”说的好像白无夜是为了他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孟大夫别生气,你们家五王爷永远是你的,没人抢。”立即声明自己对白无夜没觊觎之心,说完自己也不由得笑。
无言,孟揽月摇摇头,“是不是头重脚轻?快坐下吧,若是晕过去,我才不会管你。”
“还好,不会晕过去的。就是浑身无力,这头里面好像灌了铁水。”在对面的石椅上坐下,胡桑不禁长舒口气,真是折磨啊。
“往后你走到哪儿都随身带着人保护你,就你这体格,我都能把你捆了。”倒了一杯水给他,孟揽月一边说道。
“说的是啊,这次事件也提醒了我,我这颗人头又涨价了。”拿起水杯,胡桑边说边摇头。
“眼下盖震州已死,白天世手下虽是还有将领,但都不如盖震州有名,这士气必定会萎靡,是个好时机。”而且,白无夜把汪诩放了出来。汪诩这老贼在南方有势力,尽管那时被刁文设计大势溃败,可想来仍旧尚存一些。南北夹击同时发难,白天世必手忙脚乱无暇顾及。
“说的没错。而且,依我的观察,五王爷此次去帝都,是不是做了什么?白天世顾及不了那么多,再加上盖震州已死,这南边必乱。时机正好,可谓天助我也。”说起这些,胡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哪还是那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是老天助你,是五哥助你。他心情好,想杀人,你可别错过这次机会。早点解决了白天世,我也好过两天安稳的日子。”白无夜的目标就是白天世,不只是杀了他,还要让他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早晚会有那么一天,如今五哥相助,距离那天就更近了。孟大夫,你放心吧,安稳的日子不远了。”看着孟揽月,胡桑知她厌烦战争。但是这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待得白天世下位,那安稳的日子也就来了。
“希望吧。”叹了一口气,艳阳高照,她却觉得有点冷。
关将军带着西疆的近十万兵马于五天之后抵达了蜀城,和他所给出的时间一样,不差分毫。
果然啊,白无夜什么样,他的下属也和他一模一样。
见着了关将军,孟揽月也不由得舒口气,关将军战斗经验丰富,有他在,白无夜也能放心了。
关将军进了房间见白无夜,孟揽月坐在院子里中的小亭里吹风,闻着空气中的药味儿,静悄悄的,她根本听不到房间里的动静。
没长那顺风耳,想听什么都是白搭。
大约过去一个时辰,关将军才从房间里出来,冲着孟揽月拱了拱手,他就快步离开了。
起身,孟揽月走进房间,白无夜盘膝坐在床上,面色苍白。不过脊背挺得直,看他的模样,依旧压迫力十足,让人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都十分压抑。
“别绷着了,我又不会笑话你。累了就躺下,一会儿吃药。”坐在床边,孟揽月抬手把他拽着躺下。
躺下,白无夜无声的舒了口气,“我还有几日能下床?”
“又着急了?再躺四天吧,四天之后你就能下床了。但是,不能逞强,不然我就把你放倒,别以为我做不到,只用银针,我就能把你放倒。”盯着他,孟揽月挑眉道。
“知道你厉害,我信了。放心吧,我即便下床,也不会冒险。为了你不守寡,我自是得爱惜这性命。”薄唇微抿,白无夜笑道。
笑出声,孟揽月猛地俯身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后道:“还没结婚,哪里来的守寡?”
“又说这个,还想听我求你成亲?”抬起手臂勾住她的颈项,白无夜低声道。
“逗你的,不管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自己,都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本就有毒在身,身体不同于寻常,我也没有太多的把握。所以目前为止,你得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不能再涉险了。”贴着他的唇,孟揽月轻声的说着。
勾着她颈项的手臂微微施力,将她整个人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翻身而起,白无夜把她压在身下。
辗转纠缠,二人的呼吸也逐渐紊乱,白无夜一手控制住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则熟练的扯开了她的腰带。
清风徐徐,从窗子中吹了进来,也吹来了护卫的身影。
护卫脚步极快的掠进院子,几乎只是一个眨眼间就到了房门处。房门敞开,护卫径直的走进来。
结果,他第二条腿刚刚迈进门槛,就听得一声呵斥。
“滚。”
那迈过门槛的腿悬在那儿,护卫有片刻的愣怔,然后才回神儿,这说的好像是自己。
悬空的腿回到门槛外,护卫一个转身离开了房间,“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房间内,床幔落地,遮挡住了里面的情形。
眨着眼睛,孟揽月盯着床顶,“护卫说有要事禀报。”
“听到了。”将薄被扯过来盖在她身上,随后靠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翻身坐起来,孟揽月将已经掉落的内衣穿上,不由得嘟囔道:“脱我衣服干嘛?还得浪费时间再穿上。”
睁开眼睛,白无夜看向她,眸色深浓恍若黑墨,“大概是手不受控制了,你的银针能治么?”
闻言,孟揽月就笑了,“真幽默,五哥现在还会开玩笑呢。不过说好了,以后不许随便的扒我衣服,我都没办法抵抗。”
“你不抵抗,还怨我了?”她的逻辑,就是全部怨他。
“色令智昏,忘记抵抗了。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小心姐姐变野兽。”把外衣穿上,裹住自己,总是不用光溜溜的了。
薄唇弯起,白无夜伸手一把将她抓过来,“就是会吹嘘。”
“快放开我,护卫等你呢。都说色令智昏了,还不赶紧清醒,办正事儿吧,我去煎药。”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即便他的体温一向很低,可是这时候也有些热血沸腾之感,让她都觉得热烘烘的。
扯开床幔,孟揽月从床上跳下来,然后快步走出房间。
门口,护卫还站在那里,孟揽月看了他一眼,“进去吧。”
护卫低着头不敢抬眼看,“是。”
抿嘴笑,孟揽月走向隔壁,估摸着他们俩是给这小护卫造成心理阴影了。
随着关将军的到来,护卫以及军中探子不断的出入小院当中。白无夜此时还没下床,真不知若是到了他能下床的时候,还得忙成什么样儿。
孟揽月就知道不能信他,还说自己知道保护身体,这哪是保护,反而是生怕自己不会死一样。
禁军统领盖震州已死,虽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帝都的反应和应对却也迅速,很快派来了接替盖震州的将军,且那刁文一直都在军中,使得军心并没有如预测那般溃散。
提起刁文,胡桑自是咬牙切齿,他们俩是绝对的死对头。
盖震州还活着时,刁文并不在这里,因为盖震州是个一意孤行的人,战场上的事情他一向说了算。刁文那种人,他极其看不上,所以刁文始终都在禁军战线的东部,距离盖震州远远地。
而眼下盖震州已死,他便迅速的过来了,掌握了主动权,收复军心。
具体的情况孟揽月知道的并不清楚,毕竟她也没有问过,只是听胡桑说过几句罢了。
她眼下致力于药材上,大战不可避免,伤亡更是会不计其数,所以药材是必不可少的。
军中有军医,而且也是在大军南下时才征来的。直至现在,他们也没习惯做军医,没有战事还好,但凡有战事,必手忙脚乱。
孟揽月加入,这里的军医也对她多有耳闻,如今她一来,他们反倒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关将军带大军南下,也自是没忘了带随行军医,不过他们要晚几日。携带药材上路,与粮草无太大差别,所以更需要时间。
终于,从西疆来的后续队伍纷纷到了,其中一行二十几车都是药材。而且,此次随行来了多人,有柏前和流香,还有他们新收的徒弟。
这些事情孟揽月是不知道的,在东部山心四个月,她哪有时间关心西疆的事儿。
队伍停下,流香和柏前从车上跳下来,就直奔孟揽月而来。
俩人都背着和孟揽月差别不大的背包,显然是一切学师父。
“小姐。”流香不可谓兴奋至极,这一分别就是半年多。
“师父。”柏前扯着流香的衣袖,怕她跌倒。
迎过来,孟揽月也不禁笑,“你们俩都过来了,太好了,正好我还觉得这里人手不够呢。”
“岂止我们俩,师父看,这些是我们收的徒弟。虽说我俩医术也不精,但还是尽心尽力的教授他们。或许别的做不了,但打下手的事情,他们做的特别好。”到了近前,柏前就立即介绍,一顿猛夸,也是怕孟揽月怪罪。
看了一眼那站在马车四周不敢过来的几个孩子,大都十二三岁上下,男孩儿女孩儿都有,他们都是枝州瘟疫时,无家可归的孩子。
当时瘟疫的事情解决后,孟揽月前往卫城,而柏前则带着这些孩子回了西疆。
“话别说的太满,合格与否,也得我看过之后再说。自己还没学成呢,居然就敢收徒弟,也不怕误人子弟。”抬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孟揽月很是无语,这小子才能嘚瑟呢。
柏前嘻嘻笑,被打了也能笑得出来,可见脸皮厚度。
“先进去再说,接下来大小战不断,我们得在这儿耗着了。”春天即将过去,时间如梭,到了秋末时,不管战事如何,她都得再行离开赶往大齐东部炼药。
再取高卫血的事情,怕是得一拖再拖了。
这不是城府,而是蜀城南门的一个宅子。这里已经被胡桑买了下来,用于战事的帅帐。宅子很大,所以医帐也设在了这里,眼下位于蜀城的军医也都在这儿,虽说只有三个人,但也是军医。
二十几车的药材亦是送进了宅子内,兵将忙碌来来回回,颇有临战之感。
不过,对于西疆的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也不足以让他们紧张起来,还能说说笑笑很是自如。
“小姐,在西疆奴婢可没闲着,一直都在炼药,此次送来的药材中,有五车都是成品药,大半都是奴婢的作品。小姐到时去瞧瞧,看看可有不足之处,奴婢也好加以改进。”背着背包,流香和孟揽月并肩走。若不是二人身高有差,在远处一看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很好,还是我的流香勤奋。不似某个狡猾的小子,只知道偷懒。这回还学会作威作福,收起徒弟来了。”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柏前这小子能给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找个好差事,她还是很高兴的。
“师父,你又冤枉我了。我可没有强迫他们,他们也很愿意学医的。而且,各个都挺聪明的,就是背药经,也比我记得快,有天赋。”跟上来,柏前说的头头是道。
“暂且信你,别的不行,就这一张嘴能说。”扫了他一眼,他这心性,孟揽月可是了解的很。
“对了,小姐,来时听说王爷受伤了,眼下如何了?”这事儿他们是在来时的路上听说的,西疆大营之中并不知晓。
“已经好了,虽是受伤了,但是杀了盖震州,这伤也不算白受。”她险些受辱的事儿,应当是保护的相当严密,没人敢多嘴。
“这个也听说了,小姐,咱们在帝都的时候可是见过那个盖震州的。简直像个野兽,根本不是人。每次见着他,奴婢都吓得双腿发抖,小姐也一样害怕的很。”说起这个,流香的嗓门也高了。在帝都那么多年,盖震州是第一个让她吓得双腿发软的人。
闻言,孟揽月也不禁回想盖震州说的那些话,看来他没瞎说,以前那个孟揽月的确是见着了他就跑,很害怕。
“不过,再吓人也没用,还不是被王爷宰了。”话锋一转,说起这个,流香又笑了起来。
“说的是,再有名又怎么样,徒有虚名罢了。”哼了一声,想起那些事情,她就不开心。
“师父,你们怎么去帝都了啊?听说那儿现在很危险,但凡看出谁是从北边过去的,都会被抓起来。”柏前有些好奇,而且更好奇的是帝都什么样儿,他没见过。有生之年去看看帝都的风采,也算没白活了。
“你听说的还不少。”看了他一眼,孟揽月是真不知道他从哪儿打听出来的这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