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没什么状况，潘朵拉第一时间拿着盘子去取点心，颜未染则找个角落坐下，用手机刷现场的新闻。
卫泽希坐在她旁边，搭着椅背和她闲聊：“怎么让潘朵拉去拉黄一辰点赞，却不找我帮你转？我才是这场风波风口浪尖上的人啊！”
颜未染头也不抬地说：“你粉丝没他多。”
简直是一击必中，卫泽希差点吐血：“他的名声我们要花多少时间来维护你知道吗？公关部要加班多久你负责吗？”
“如果真的出事了，那我很抱歉。”颜未染拉开视频评论看了看，又说，“还好，都是说他仗义执言，打脸稳准狠的——顶多也就是猜测他这是为了柳子意还是为了巴结你这个副总，但这种噪音肯定是难免的。”
“那你看看自己那边的评论！你被陈以翎的粉丝集体围攻了你知道吗？原先骂我的那群人现在被你毫不留情揭穿，全都恼羞成怒转移火力去攻击你了！你…”卫泽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她老半天，才忿忿憋出一句，“我堂堂寰宇副总都被她们骂得灰头土脸的，你还敢顶着风头上来，你简直是自寻死路！”
“又伤不到我一根毫毛，随便骂好了。”颜未染随意地说。
“啧…这样吧，我让寰宇公关部把你的微博处理一下好了，不然这群人谁知道要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真不用了，我的微博难得热闹。”颜未染却毫不在意，那云淡风轻的口气，让卫泽希真切地感觉到，她是真的无所谓，“以往那么冷清，现在这样，未尝不是好事。”
卫泽希不敢置信，简直觉得面前这女人不正常，眼泪汪汪地扑入男人的怀抱求安慰求拯救不行吗？怎么她遇到这种事情就这么轻松，甚至——似乎还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呢？
潘朵拉端着一堆蛋糕回来，对颜未染说：“姐，韵霏姐要去拍合照了。”
“好，我去给她补一下妆。”颜未染起身离开，卫泽希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她的表情毫无异样，那轻松的神情让卫泽希心绪复杂。
见他一直看着颜未染，潘朵拉露出了然的笑容：“卫少，涨了十几万个专程骂你的粉丝感觉爽不？挺得劲儿吧？”
卫泽希给她一白眼，没说话。
“姐替你录制这视频的时候，我还觉得她疯了呢，这风口浪尖上，替你强出头干哈？”潘朵拉一口一个小蛋糕，毫不在意热量，“无奈我姐说啊，欠了你人情，她得还上——你瞅瞅我姐这人，那真是没话说，完美无缺，对不？”
卫泽希看看颜未染给祝韵霏补妆时的专注神情，再翻翻视频下的评论，那真叫形形色色，各怀心腹。先是陈以翎的各路粉丝出马，说她污蔑受害者，颠倒黑白，为虎作伥；然后是扯着“女权主义”大旗的一群人登场，恨铁不成钢地痛骂她居然支持男人在公众场合殴打女人，枉为女性；最后是黄一辰的粉丝涌来，认为她把刚与柳子意闹出传闻的黄一辰扯进柳子意这场风波来别有用心…
你方唱罢我登场，怎一个热闹了得。
卫泽希看看网上那些汹涌的骂战，再看看目光澄澈平静的颜未染，不自觉地撇撇嘴：“完美无缺？明明缺心眼。”
四十六 一亿少女的梦
不过很快，卫泽希就懂了颜未染不是个缺心眼的人。
因为第二天，颜未染就放出了第二个视频。
上一个视频余热未息，这回的视频又掀起一个高潮。是颜未染在潘朵拉那张混血儿的脸上，进行了复原著名油画蒙娜丽莎的尝试。
“名画《蒙娜丽莎》大家肯定都熟悉，那么我们就来看一下我的助理潘朵拉和蒙娜丽莎的区别。”颜未染在潘朵拉的脸畔拿着《蒙娜丽莎》的打印图进行对比，示意两者面容的不同，“大家可以看到，最主要的区别，在于眉型、鼻型和脸型。其中对我来说，脸型是最好调整的，只要光源角度不同，就能让脸型产生变化。而最难的调整，并不是在于看得见的地方，而是看不见的，五官布局的区别…”
她的手速很快，随着简单而明晰的讲述，潘朵拉那明媚洋气的面容在她手下很快发生了变化。用乳胶遮挡住眉毛并且加高眉骨、加深眼窝；略偏暗黄的粉底打出油画上细腻生晕的面容；加深眼窝及打薄唇瓣，让潘朵拉的面容产生欧洲古典美女的气质。而最重要的，还是调整五官分布及对比，将眉与眼、鼻与口、下巴与脸颊等几处重要位置进行反复调整。
直到一切结束，将潘朵拉直发的末梢略做碎卷，披上薄纱，然后将灯光调到昏黄，拍摄下微笑的潘多拉照片。
“我去…她这是要踩着水军往上爬啊！”卫泽希看着最后出来的成品，顿时明白了颜未染谋划的是什么。
难怪她不但不惧威胁唾骂，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其实她一开始就在等这个吸引眼球的机会，不管是好是坏，只要能一鸣惊人就好。
反正——她可以用自己的能力，来痛打对方的脸，让讨厌她的人最终也不得不承认她。
这视频与昨天那个一起，冲刷着无数人的首页。更有无数的人截下潘朵拉最后与《蒙娜丽莎》合照的图片，弄了个热门话题为“中国版蒙娜丽莎”。毕竟对于大众来说，最熟悉的名画也就是《蒙娜丽莎》了，而现在一个中国人能分分钟cos成世界名画，不但是奇迹，还是个特别有趣的话题。
在这个仿妆视频出来之后，昨天那个制作伤痕的视频也水涨船高，陈以翎粉丝作伪控诉寰宇副总的话题也反转成了高潮——毕竟，出来揭发那个伤痕纰漏的，是这么强悍的化妆师，看客们谁还有疑问？
无数的人按照伤痕制作视频上的内容，转发陈以翎粉丝的伤脸图片进行嘲讽：“颜老师教导我们，进行淤青妆的绘制之前，首先要明确受伤的位置和成因，你这样子是要挂科啊！”
“颜老师教导我们，制作伤痕时要力求受伤位置的合理性和颜色的合理性，你这样子是要挂科啊！”
“颜老师教导我们，淤青和肿胀产生的时间不同不能混用，你这样子是要挂科啊！”
“颜老师”和“挂科”风行一时，陈以翎粉丝再也蹦跶不起来了。卫泽希那边唾骂的声音荡然无存，甚至还有以往骂过他的人来道歉。然而卫泽希这人岂是善茬，对敌人肯定是秋风一样无情，立马叫人去网络上带了一波节奏，又是“挖掘出”卫泽希出身名校，又是“赞叹”卫泽希身材气质不输明星，甚至连他在寰宇那个“暴君”的绰号都成了霸道总裁的象征，一夜之间圈粉无数，俨然成了一亿少女的梦。
“哼，颜未染这是在网上一夜成名了？”
方艾黎把手中的平板电脑往沙发上一丢，不屑冷笑。
张羽曼瞄了那页面一眼，尖酸地嘲笑：“这贱人走的什么邪路，这是想当网红？”
“我看就是这么回事。亏她当年天天把你妈那句‘脚踏实地，低调做人’挂在嘴边，现在看来，不还是利欲熏心，耐不住寂寞了吗？”
张羽曼愤怒地附和：“我那个妈鬼迷心窍，还真被她那惺惺作态的样子骗走了配方！现在搞得我这个亲生女儿反倒要不回来，眼睁睁看着贱人在外面顶着我妈的名头诈骗！”
方艾黎瞟她一眼，说：“人家如今是Feuillage大秀的造型师，你拿什么和她拼？”
“想红有那么容易？既然敢把自己炒成网红，就要做好仇人上门的打算！”张羽曼指着平板上面那个伤痕妆，得意地说，“现在的小女生是好惹的吗？颜未染就等着瞧吧！”
方艾黎嫌弃地看着那伤痕妆：“也不知道这群人找的什么山寨化妆师，现在被颜未染抓出破绽，简直是丢脸。”
张羽曼脸色有点难看，没说话。
方艾黎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见她这羞愤难当的模样，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得愕然：“不会是你化的吧？”
张羽曼悻悻地咬牙，说：“我给陈以翎化过妆，上回她助理找我，说有个粉丝被对家打了，让我帮忙去把伤口弄得严重点。我听说不需要去验伤的，就给随便弄了弄，觉得看起来伤势厉害些就行了，谁想到那贱人会突然冒出来搞我！她肯定是故意针对我！要是我早知道她在这儿等着我，我肯定好好弄…”
方艾黎抬手示意她闭嘴：“得了，技不如人你就别给自己贴金了。你刚说颜未染那边会有仇人上门？”
张羽曼肯定地点头：“陈以翎的助理刚和我抱怨过呢，我已经把颜未染的住处告诉她了。”
“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喜欢颜未染的人，我也就放心了。”方艾黎冷笑着往椅背上一靠，动动手指把颜未染的那一页报道给翻了过去，“可别像上次一样，让我失望哦。”
虽然发视频是颜未染的计划，但爆红的速度太惊人，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刚刚挂掉祝韵霏邀约她做自己固定造型师的电话，柳子意的消息又传过来了：“未染，你最近那个视频做得可真不错，我的首页都有好多人转，真的好厉害啊！”
颜未染一边调配着手中的眼影，一边说道：“真的吗？多谢柳姐夸奖。”
“唔，我其实也很喜欢世界名画的哦！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一幅画就是《维纳斯的诞生》，站在贝壳上的爱与美的女神，我下次去法国一定要跑去看看它！”
颜未染没有告诉她这幅画其实藏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只说：“对，那幅画确实很漂亮，喜欢的人也很多。”
“怎么样，我给你当模特吧，你帮我画那个妆试试看！哇，我们两人联手干大事啊这是，肯定比‘蒙娜丽莎’还轰动，分分钟血洗微博！”
颜未染不由得笑了，她想了想，问：“那柳姐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最近我不忙啊，刚结束一个剧，我看看哦…这个周六，那天下午我都有空，晚上才有饭局。”
要准备一个妆容，事实上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复制名画，将现实中的人变成另一个人。
“上次的‘蒙娜丽莎’是因为我早已把那个妆容研究了好久了，所以在你脸上复原不费吹灰之力。但《维纳斯的诞生》还没研究过，所以得多准备一下。”
潘朵拉赶紧帮颜未染下载了这幅画最清晰的版本。颜未染的时间只有三天不到，必须要在视频拍摄前彻底研究画上维纳斯的长相，并且对照柳子意的五官，做出最好的方案，让柳子意变成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结果柳子意的团队比她想象的还要贪心，等到了晚上，流程已经完全变了。
“柳姐不能去你那边化妆啦，知道你要替我们柳姐做《维纳斯的诞生》的妆容后，国内最大的视频网站找上了我们，和我们谈了合作直播。周六下午我们去那边做直播，你看怎么样？”
听着柳子意新助理的话，颜未染颇有点无奈。这种确定了之后再来找她知照一声的作风，还真像卫泽希。
四十七 最讨厌生化了
这种确定了之后再来找她知照一声的作风，还真像卫泽希。
然而她能反对吗？网站找好了，直播的消息早已铺出去了，柳子意也腾出时间了，这么多方的力量都已经汇聚了，她这个化妆师能甩手不干说自己搞不定吗？
所以她只能说：“好的，周六下午我准时到。”
面无表情地放下电话，她转头吩咐潘朵拉：“找一找柳子意面部的清晰视频，妆容淡一些的，最好是无妆，各个角度都有的。”
潘朵拉答应了一声，回头想想快哭了。怎么可能？柳子意会容忍自己淡妆的视频在网上流出？
幸好她灵机一动，立即去找卫泽希：“卫少，帮我个忙呗，寰宇那边有柳子意淡妆的视频不？”
“没有！”卫泽希回复两个字，干脆利落，摆明了不想和她多废话。
她也只好发文字：“卫少你就帮帮忙嘛，我们急需，真的很需要很需要！”
“别烦我，开会呢！”
卫泽希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之后，过了不到一分钟却又补发了一条：“你们是谁？你和未染？”
“卫少你还不知道？我姐要给柳子意化个维纳斯妆，正找她的视频资料琢磨琢磨呢！”
“把邮箱给我！”
十分钟后，卫泽希助理给潘朵拉在邮箱里发来了一个巨大的视频文件，正是柳子意当初还是新人时，在公司培训时拍的一组素颜展示视频。别说各个角度的特写了，连她喜怒哀乐的表情都一个不落。
潘朵拉得意地笑了。不仅是因为顺利完成了颜未染交代的任务，而是因为，她感觉自己第一次做媒人的成功指数爆表。
有了充分的准备，成功就顺理成章了。
截取柳子意和维纳斯相似的半侧面角度，颜未染打开一个电脑中名叫“千面”的软件，将两张照片都输入进去，叠印对比，提取差异点。
潘朵拉凑过去看，屏幕上已经标示出两张脸最为关键的差别，一一标示。重点为下巴、眼睛与眉毛。
“哎呀姐，上次你给我做蒙娜丽莎妆容的时候我就想问了，这啥软件啊？”潘朵拉好奇地问。
“这是我找人根据我的想法编写的一个程序。虽然我擅长对人脸的辨识，但毕竟人眼有时候受环境和光源的影响，会对容貌差异产生误判，而数据却绝不会下错误的判断。”颜未染说着，手指在屏幕上滑过，详细解释，“到现在这个年代了，科技才是决定一切成败的原因。通过电脑对比可以清晰准确地看到两张脸上五官的任何细微差别，山根、颧骨、眼距、唇形…但这些都是微调的东西，现在我们先要改变的，是全局性影响观感最大的地方——眉眼距。”
她在电脑上截取柳子意的模样，建立多个图层改变她的面容，一再确定之后，终于定下了光影明暗关系，再结合柳子意的骨骼和肌肉进行五官渲染。潘朵拉一开始还镇定地看着，直等到看见颜未染画下的一个个剖面图，各种颧骨、眉骨、下颌骨的肌肉走向、脂肪垫的分布，看得都牙酸。
“姐啊，你之前学啥的？生物？”
“我美术学院的，专业是雕塑，我老师资助我上学，她帮我选的。”颜未染盯着屏幕，专心致志地调整数据，随口回答，“但大三的时候老师需要助手共赴美国，而她的女儿张羽曼又不靠谱，所以我就选择了休学，跟着老师去美国。结果第二年我们学校就换了校长，对校风抓得很严格，所以我现在回不去了，连肄业证书都没拿到。”
潘朵拉没想到心目中的伟人姐居然和她一样只有高中毕业证书，不由得高兴起来：“真滴？看这些解剖图和分子式，我还以为姐是生化的呢！”
“生化”这两个字让颜未染的手顿了顿，然后才慢慢地继续在手写板上修改着柳子意的面容，低低地说：“我最讨厌生化了。”
潘朵拉看着她忽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吐吐舌头，赶紧替她倒水去了。
在确定了自己能大概率完成这次直播后，颜未染给自己又画了个平平无奇的妆容，带上假发和化妆箱，出发前往直播间。
直播间设在网站的贵宾室内。对方准备也很充分，巨大的背景板上印着《维纳斯的诞生》放大版，刚好把上面的维纳斯印得和真人等高。化妆前的“素颜”柳子意穿着抹胸白裙在维纳斯面前摆出同样的姿势，顿时带热了一波“666”，无数人高呼“我的女神素颜也是这么可爱！”
颜未染这几天一直在熬夜磕这个妆容，再加上第一次直播，虽然化妆掩盖了一下，但肌肉未免还是有点僵硬，在镜头前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就示意开始。
看直播的观众们纷纷发弹幕：“颜老师好高冷啊，不过我喜欢！”
“颜老师开课吧，我愿意以身相许来交学费！”
人出了名就是好，做什么都能有人帮你找理由。颜未染对照着画面，打开化妆箱。那随着箱盖打开而旋转立体分布的各个格子和托盘又让镜头前众人看呆了。
“颜老师用的是什么化妆箱啊，求购买链接！”
听着工作人员念刷屏的内容，颜未染一边调色一边漫不经心回答：“定制的。”
她用扁头小棒将各种膏液挑出，在托盘中调色时，一抬头看见了站在旁边的卫泽希。这人也真会凑热闹，一个副总整天闲着没事，连直播现场都亲自过来参观。
见他居然还拿着手机出来拍照，颜未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开始给柳子意打底。
《维纳斯的诞生》与《蒙娜丽莎》有截然不同的色调，初生的维纳斯在大海中诞生，明亮清纯的面容上还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懵懂与羞怯。所以她眉眼距稍宽，眉毛纤细如弯月，秀气的鼻子搭上纤巧的唇瓣，如果不是那双欧式双眼皮的眼睛，其实这脸看起来颇有东方韵味。
因为是直播，所以颜未染对一切流程都已在工作室一再推演，了然在心。她目光定在面前的柳子意脸上，偶尔瞥一眼画上的维纳斯。右手在柳子意脸上动作，左手在化妆箱上准确转动，每一个角度会转到哪一样东西她完全门儿清——腮红刷、余粉刷、蜜粉刷，每一种刷子又各有大小形状和材质的不同——大号、中号、小号，尖形、圆形、扇形，貂毛、松鼠毛、纤维毛…她余光一瞥便能迅速地抓起最合适的那一支，在柳子意的脸上渲染出最完美的妆容效果。
直播上原本密集如雨点的弹幕停顿了片刻，随后才重新密集地狂刷起来。
“摄像是快进了吗？这手速是真的吗？”
“我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这肯定是加了特技！”
拍摄的人也立马将镜头对准颜未染的手，表示这真的是正常拍摄。
仿佛为了证明，颜未染也放下了所有的工具，将化妆箱隔层中的一个盒子打开，打开密封袋。
“颜老师，这是什么？”主持人赶紧询问。
“柳姐的脸是巴掌大瓜子脸，特别适合上镜的标准明星脸，但与画中维纳斯相比，脸型的长度完全不同。所以我准备了这个秘密武器。”
密封袋内是一副隐形牙垫，套在两个后槽牙上，上下牙齿无法咬合，中间空出了一指宽的空隙，她的下巴顿时被拉长了。
脸型改变之后，颜未染将主要的工作放在柳子意的额头和眉眼上。将柳子意眉毛刮细，用浅色散粉在上眼皮中央和T区、双颊等处提亮。在做出宽双眼皮的同时，强调出眉眼距离。另外一个重点是下巴，柳子意脸型虽然被拉长了，但并没有画面上形状那么美好的下巴弧度，所以颜未染必须要用修容粉帮她做出漂亮的脸型来。
她以腮红刷在柳子意脸颊边缘往下巴迅速刷过深色修容粉，使深色区域一直延伸到脖子，原本就被拉长的圆脸上，下巴变得尖削，又被妆容的阴影遮盖住了一部分，顿时修饰出小巧脸型。
颜未染的速度很快，但直播还是进行了差不多一小时才结束。这次的直播宣传到位，加上柳子意素颜出镜当模特、颜未染再现名画妆容的噱头，一开始就聚集了接近百万的人数。等直播临近结束，与画上的维纳斯一模一样的柳子意站在背景前朝镜头收拢金发，摆出懵懂的45度侧脸时，实时观看人数已经是一开始的五六倍，整个屏幕全部被讨论和刷礼物的消息挤满。
工作人员紧急剪切直播内容，用以后期播放。
“恭喜颜老师，直播特别成功！请问后期还会推出类似的化妆视频吗？”
颜未染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会的，以后会做更多这方面的内容，大家可以关注一下。”
四十八 态度要让我满意
颜未染确实受到了极大关注。
刚出那个视频公司的大门，她就注意到后面有人在跟着她。她打开后备箱放化妆箱时，不动声色地往后瞥了一眼。
一个鼻子略带鹰钩的男人，颧骨微高，方脸，右脸颊有颗紫红痤疮疤痕。
她略一思索，立马从脑海中把这个人给搜寻了出来——那个痛诉卫泽希殴打她的陈以翎粉丝，在给柳子意泼卸妆水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分开前面拥挤的人群，把她推到前台。
而现在，这个男人明显正在跟踪她。
她看了欢天喜地蹦跶着的潘朵拉一眼，知道这个不靠谱的东北大妞没法沉得住气，于是便说：“朵拉，我有点累，你开车好吗？”
“哦了，姐你好好歇着，我麻溜带你回家！”
颜未染走到车旁，从后视镜中看见那人立即窜上了一辆车，却没开出。显然，他是在等她们的车开出，好尾随上来。
“你先等一等。”颜未染看见卫泽希正走出大门，便拿出手机，给卫泽希发了个消息。
门口的卫泽希手机震动，拿起来一看，立即抬头看向了街边，和站在车边的她四目相望，挑了挑眉。
颜未染晃了晃手机，卫泽希把手机屏幕划开，发现她发的是：“蛇绵绵的男友盯上我了，好像要跟踪我。”
蛇绵绵就是那个陈以翎粉丝的微博名。
卫泽希聪明地没有看向街上寻找那辆车，只不动声色地回复：“我去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