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没动作,我们得引蛇出洞,他在后面那辆黑色皮卡上。”她发完后将包往车内一丢,对潘朵拉说:“我去打个电话,你开车到前面路口等我。”
潘朵拉看着她转身离去,莫名其妙地在后面大喊:“姐,等多久?”
“不一定,反正你先等着。”
靠在门上的卫泽希,一脸无辜地拿着手机举在面前仿佛是自拍,其实摄像头对准了斜后方的那辆皮卡,放大查看。
颜未染进了旁边一条行人冷落的小巷子,潘朵拉也无奈地把车子开走了。不多时,皮卡上那个男人果然下了车,背着个大包,在街上晃了一圈,假装不经意地进入了那条巷子。
卫泽希把手机一收,包包丢给助理,活动了一下筋骨,露出救世主的微笑。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和超人之间就差撕开外套露出里面红蓝色紧身衣。
巷子中,颜未染握着手机,靠在墙壁上低头说着电话。
有人渐渐贴近,人影被投到她的脚下。四周安静,颜未染慢慢抬头看前面,那个痤疮男已经逼到面前,离她只有五六米远,而后方却并没有看见卫泽希的身影。
颜未染一脸慌乱,捏着手机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后无处可退,她才将手机贴在心口,紧盯着面前人,畏畏缩缩地往前走去,想要越过去。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对方几步冲了上来,抡起手中的包就向她砸去。
颜未染避开他的包,趁着他重心偏转,立即捏紧手机从他身边的空隙穿过,往前疾跑,从巷子中挤了过去。那人没料到她能从自己身旁瞬间擦过去,大骂一声,转头就追。
颜未染站在巷子口,惊诧地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却跑来害我女朋友!”那男人向她逼近,怒吼,“你凭什么说她的伤痕是伪装的?!你知道她现在天天被人骂,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
“那她伪造伤痕诬陷别人的时候,又想过别人的压力吗?”颜未染反问。
那男人一时无语,咬牙抡包再度向她劈头盖脸打去。
颜未染转身就跑,可她身体受过那么重的伤,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她心里暗骂卫泽希,到底上哪儿去了?关键时刻怎么没人影了!
就在她狂奔到巷子口时,卫泽希终于从拐角处闪出来,一把拉住她扯到自己身后,挡在她的面前。
后面那人一看见卫泽希,更是红着眼睛,疯也似冲上来,抡起手中包就去砸阻拦在自己面前的他。
卫泽希完全不惧对方那发红的眼睛和疯狂的神情,只眼疾手快地避开砸过来的包,抓住包带顺势在空中抡了个半圆,重重击回男人的脸上。
那人的脸被自己的包正面砸中,偏巧那又是个铆钉包,顿时砸得眼泪鼻涕一起下来,痛得都扭曲了。
但他极为凶悍,眼睛都睁不开了,双手还在空中乱舞。
颜未染见他像疯了一样,正想催卫泽希赶紧和自己一起跑,谁知他却踏上半步,直接将包带在那男人手上绕了两圈,又用包挡住男人叉开的手指,重重推在了他的胸前。
那人身子一矮,被他连人带包压在了后面的墙上,手又被缠住,几乎一动也不能动了。
瞬息间解决了面前这个凶悍的男人,卫泽希才回头,朝着颜未染点了一下头:“没事了,打110。”
颜未染松了一口气,仓皇地按着手机,抬头对他一笑:“真没想到,卫少你平时看起来没个正行,抬手间居然能爆发出这么高的武力值。”
“那是啊,当我这么些年白练的?”他得意地握一握拳,刚刚对付了坏人的头发有点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褶皱。但不知为什么,颜未染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特别安稳。
这无人行经的巷子口,这渐转浓重的黄昏,这看起来不着调的卫少,混合在一起,出乎意料地,让人安心。
“确定打110吗?”颜未染看着那个被他隔着书包抵在墙上的男人,晃了晃手机,“寻衅滋事也就是拘留几天吧,但如果你们陈以翎的粉丝化妆污蔑寰宇副总,在被我揭发后又过来殴打揭露真相的人,而这一切又刚好被我开着手机摄像头拍下来了——你猜你女朋友会怎么样?”
她调出手机上的视频,那上面原封不动地再现了刚刚那一幕。原来她刚刚根本就不是在打电话,而是开着视频等他过来动手好取证,难怪她老是把手机挡在胸前。
“他妈的,你们设局骗我!”男人破口大骂。
卫泽希毫不客气地拍打着他的脸:“骗你什么了?骗你来打我们?骗你为女朋友动手?真要为了你女朋友好,你就给我去劝劝她,乖乖给我公开道歉,而且态度一定要让我们满意,不然的话我看最后到底是谁死得惨!”
那男人脸被打得啪啪响,愤恨地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
四十九 上辈子炸过银河系
卫泽希觉得自己真是人生赢家。
回国搭上快速发展的经济列车后,混日子混得风生水起,每个季度的公司数据拿出来都相当好看;造谣他的人公开道歉,痛哭流涕表示自己错了请大家不要和自己这样的小女孩计较;当然最让他成就感满满的,是父亲打电话给他,问,最近这脱胎换骨的样子,是准备回来了吗?
他强行镇定,假装漫不经心地应付着,高姿态地表示自己现在国内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此间乐不思蜀。等到电话一挂断他就赶紧去找父亲秘书团中跟自己最说得来的Gary,旁敲侧击地知道父亲居然留了个相当重要的位置迟迟不任命,顿时心花怒放,感觉世界之大尽在掌握,简直可以站在上海中心大厦顶端大喊“I am the king in the world!”
不过十秒钟后他就想到,这么重要的消息自己却轻易就从Gary那儿打探出来了,大概是他爹故意透漏给他的,又觉得没劲起来。
“啧…真无聊,始终还是走着他给我铺设好的路,怎么翻都跑不出五指山。”卫泽希站在落地窗前向下看一看,高楼之下车水马龙有条不紊,并无任何新鲜事,就像他的人生一样,按照预定的轨道圆满地走着。当不成栋梁之材,也沦落不到败家子,嘻嘻哈哈开心过一辈子,终与草木同朽。
幸福美满,一眼望不到边,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他不屑看那些为了生活奔波的人,但一想到自己连为生活奔波的机会都没有,一时气急败坏地拉上窗帘。
琢磨来琢磨去,人生的烦恼终究要靠难题来以毒攻毒。
颜未染就是他解不开的难题。
所以他选择性遗忘了上次自己拒绝颜未染的事情,毫无愧疚之心地给她发了条消息:“未染,来,我今天心情好,忽然又想听听你合作的事了!”
接到他消息的颜未染,正在摄影棚中跟妆。今天是替顶级时尚杂志《ONE》的封面模特化妆,为了呈现最好的效果,她必须根据现场的灯光、服装、拍摄角度等方面来时刻关注、调整妆容细节。毕竟,妆容有缺陷,再完美的PS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颜未染关注着拍摄中模特的脸,没空理会手机。潘朵拉就帮她看了看内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姐,卫少又耍大刀呢,重提起合作那茬儿事了!”
颜未染想了想说:“也许是他喜欢我的礼物,所以回心转意了。”
“也许是他见姐你现在老红了,所以他也觉得这事干得过,”
见灯光师把现场灯光调亮了些,便拿着粉扑去给模特补了些哑光散粉,一边丢下一句:“问他在哪里见面。”
潘朵拉赶紧帮她发消息。
十秒钟不到,卫泽希的回复就来了:“我去接你,见面再说!”
摄影棚离寰宇不远,卫泽希十几分钟就跑来了。他到棚里一看,颜未染正和摄影师在交流妆容,摄影师要求模特给一个犀利而深沉的眼神,颜未染决定对眼妆略加调整。
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卫泽希暗暗对潘朵拉吐槽说:“犀利而深沉的眼神,哈哈哈,让犀牛沉到水里半睁着眼睛来一张怎么样?”
潘朵拉翻他一个白眼:“大兄弟,懂不懂艺术啊?”
卫泽希指着墙上一幅复制的名画,问:“那幅画艺术不?”
“废话么,杠杠的。”
“原件在我爷爷那儿,我小时候住的房间里就挂着这幅画。你说我懂不懂?”
潘朵拉看看上面纠缠在一起没怎么穿衣服的人体,说:“大兄弟你这么懂,我瞅着是从小就跑偏了。”
“不,是社会不好,连教堂的天使都不穿衣服。”卫泽希嘴巴那叫一个贫,目光却一直随着颜未染转来转去,不曾移开。
潘朵拉面露诡异的笑容,跟他一起看着颜未染,问:“卫少,上辈子炸过银河系吗?”
“脑子进水了吧,谁会去炸银河系?怎么炸?”话一出口,卫泽希就恨不得把说出去的话吞回去。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当初刚和颜未染认识的时候,潘朵拉说过的话:“卫少,你要是瞅上她了,我帮你说下这个媳妇儿?”
而那时的他说:“就那种阴冷调调,谁上辈子炸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和她在一起吧!”
然而,虽然他一句“我不喜欢颜未染”就可以反击潘朵拉那洋洋得意的嘴脸,解除自己现在的尴尬,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没法说出口。
在潘朵拉诡异的笑容中,卫泽希有些狼狈地别开头,看见收工的颜未染拿着调色盘盈盈走来,目光澄澈如水:“卫总准备重新考虑我上次的提议?”
卫泽希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他出钱,她出力,两人共创品牌的事情。
“呃…其实我内心还是倾向于帮助你的,毕竟你送我的礼物真的让我很感动。不过这个品牌的事情么我仓促间决定不下来,毕竟这么大事呢对吧…”卫泽希习惯性又和她扯了些有的没的,然后看看时间,“快到饭点了,走吧,吃饭去。你知道吗,我们教授说过,边吃边谈是最有效建立合作关系的途径。”
颜未染看着他毫无诚意的模样,犹豫了一下,将包中车钥匙取出交给潘朵拉:“你把我的车先开回去吧,你有国内驾驶证吗?”
潘朵拉把胸脯拍得山响:“有证,把心搁肚子里吧姐,上海哪个犄角旮旯我不门儿清?”
五分钟后,颜未染站在地下停车场,看潘朵拉开着她的向日葵小汽车离去。那车子险险地从柱子旁边蹭了过去,方向盘打得够邪乎,再多一寸,她的后视镜就不保了。
“别担心,她薪水还在你手里攥着呢,弄坏了你就从里面扣,毫不留情的!”卫泽希唯恐天下不乱地挑拨离间。他打开车门请颜未染坐进去,甚至还绅士架势十足地抬手在上方门沿帮她挡着,以防她撞到头。
“带你去吃我妹妹喜欢的那家店吧…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减肥呢?”卫泽希满脸担忧地往大学那边开去。
颜未染看着他脸上那么担忧的模样,便说:“你后来都没见过她?”
“是啊,微信被拉黑了,我就跑去她那边,结果手指都快按骨折了也开不了门,果然指纹被禁了。无奈我只能去她学校门口等着,谁知她一看见我就跟保安报告说我是去物色女生的富二代,搞得我遭受了无数诡异目光,还被保安赶走…”卫泽希越说越气,恨恨地一拍方向盘,“你说,我怎么会摊上这样的妹妹?”
颜未染笑着撑起下巴:“如希做得对,为了校友们的安全,就得大义灭亲。”
“滚滚滚!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卫泽希笑骂。
两人说笑着,已到了学校门口。学校后门的街道上全是小吃店,挤满了年轻人,只有唯一一家装修档次比较高的酒店,进出的人不多。所以当一个胖胖的女生走出店门口时,就特别醒目。
颜未染看看卫泽希的脸色,忙按下车窗朝她招手:“如希!”
卫如希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把脸转向了另一边,显然还在生气。
卫泽希一看她那样子就气炸了,探头对她怒吼:“卫如希,有本事你别走,敢不敢过来跟我一起吃饭?!”
卫如希脾气比他还大,回头对他吼:“吃什么吃?我减肥,只喝水!”
卫泽希直接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就说:“好啊,喝水去!”
卫如希回头就对不远处的交警喊:“警察叔叔,这里有人违章停车,把他的车赶紧拖走!”
交警真的过来看了看,问卫泽希:“走不走?”
卫泽希一指卫如希:“她不跟我走,我就不走。”
交警见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唰唰打出一张单子,直接贴他车窗上了。
卫如希冷笑着看卫泽希,挑衅地问:“走吗?”
“罚单都贴了,走什么走啊,喝完水再说!”
五十 这钱我出了
“罚单都贴了,走什么走啊,喝完水再说!”
颜未染在旁边看着这对兄妹,又好气又好笑。正想求求看交警能不能把罚单给收回去,不料楼上忽然丢下一坨白色的东西,“啪”的一声就糊在车前盖上了,随即,上面传来一阵哄笑声。
站在行道树下的颜未染三人抬头往上看,那些人却早已把头缩回去了。卫泽希走到自己车边一看,糊在上面的正是一个蛋糕,奶油跟巨大的鸟粪一样溅得车前窗上都是,蛋糕坯也是四分五裂,零散的水果中还有两个翻糖小人,一个是摔断腿的小女孩,一个是摔折了脖子的男生。
卫少顿时火大了,对着上面怒吼:“谁!谁丢的蛋糕,给我滚下来!”
然而楼上各个包厢的窗户都没人探头出来看,只有嬉笑声依然传来。
卫泽希捏捏拳头,发出格格声。他正奈何不了妹妹,想要发泄一下,这些人此时撞在气头上,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颜未染赶紧拉住正要向楼上冲的卫泽希,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卫如希。
卫泽希回头一看,卫如希正呆呆地站在车前盖,抬手将那两个残破的翻糖小人拿起来,放在面前看了又看,眼泪就涌出了眼眶。
颜未染看看那翻糖小女孩,穿着蓝色公主裙,胖嘟嘟笑嘻嘻的,那模样和卫如希还真有点像。只是现在,被从楼上扔下来,已经连腿都摔断了。
颜未染走到她的身后,轻声问:“你刚从里面出来,知道这蛋糕是谁的吗?”
“是…是我做的。”卫如希紧紧攥着那个翻糖小人,声音颤抖哽咽,“我亲手给…给他做的,生日蛋糕。这两个小人,也是我…我自己捏的。我昨晚一直捏到凌晨两点多…”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淹没在哭腔中。
卫泽希暴跳如雷:“你做的蛋糕,怎么被扔在我车上?谁扔的?!”
颜未染默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这么说是校草在过生日?你既然给他送了蛋糕,怎么一个人先下来了?”
“他们一群人聊得很热闹,我…我不是那个圈子的,有时候插不上话。”
颜未染一听她支支吾吾的声音,就猜到肯定是场面有些尴尬,所以卫如希只好走了。只是谁知道,她刚走没多久,那群人连她送去的蛋糕也扔下来了。
卫泽希这下彻底不理会自己的车子了,一把拉起卫如希的手,大步向酒店内走去:“去找那个王八蛋算账!妈的敢这样对我妹妹,看我不打死他!”
卫如希死死地抓着行道树,深埋着头咬牙一声不吭,但也不肯挪动一步。
卫泽希用力扯了两下,怕拉伤了她,只能恼怒地摔开她的手,干脆自己一个人向里面走去。
颜未染忙拉住他,说:“卫少,你这暴脾气一上去,这事情就没法收拾了,我看还是我陪如希上去看看,你觉得呢?”
卫泽希正在气头上,抓住她拦在自己面前的手,想要狠狠甩开,但低头对上她那深湛沉静的目光,他又不由自主地泄了气。
他握住她手臂的手缓缓松了松,又慢慢滑下来,收紧了握住她手腕。他在心里想,真是奇怪啊,这么瘦弱纤细的一个女孩子,怎么感觉可以交托一切,仿佛比自己还可靠。
他叹了一口气,回头对卫如希说:“去吧,好好给我问清楚!”
卫如希低着头,慢慢地走到颜未染身旁。
颜未染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进了酒店,上楼,找到了那个包厢。
里面已经重新喧哗起来,里面的笑声一浪接着一浪,仿佛他们有着永恒的青春与欢乐,永远都不会停歇。
颜未染示意卫如希站在旁边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重重拍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进去,目光扫了屋内一时停下来的众人一轮,停在正对门的那个男生身上。他想必就是校草了,五官相当帅气,更兼青春逼人,意气风发,果然是校园中大部分女生的标准梦中情人模样。
不过颜未染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再者,她曾见过比他好看百倍千倍的渣男,对这种人早已有了免疫力,压根儿也不想对他多看一眼。她只将手中那个残缺的翻糖小人拿起来,问:“这是谁丢的蛋糕?砸到楼下我的车子上了知道吗?”
众人一看那小人,顿时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校草坐着看她,随口说:“对不起啊,我们扔蛋糕的时候没注意到下面有车。你洗洗就干净了,蛋糕又砸不破车的。”
颜未染没想到这校草长得挺好的,居然如此没有风度。她把翻糖男小人往地上一丢,抱臂看着他:“给我下来,把我的车擦干净。”
“我们又擦不干净的,再说我也说过对不起了,你这人干吗态度这么差?”校草毫无愧疚,都懒得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手机示意她,“洗车三十块钱一次,这钱我出了,你把帐号给我。”
“谁要你三十块钱?”比嚣张谁会输给这种小屁孩,颜未染抬起下巴看他,冷冷道,“我今晚有急事赶着去接个贵宾,现在哪有时间去找洗车店?你让我开着糊满蛋糕的车去接人?我车窗上全都是奶油,路都看不见了!”
“那要不要再给你转瓶洗洁精的钱啊?”校草鄙夷地说,“怎么了,不就是扔个蛋糕,是把你的车砸扁了吗?我都说对不起了,你还想我赔你车?”
他这么冲的话一出口,旁边的几个男生女生立即附和:“是啊,看我们是学生好欺负啊?”
“扔个蛋糕你还想我们赔什么?赔你精神损失费?”
“小姐我看你是想讹诈吧?车你擦擦不就好了吗?”
颜未染冷笑:“是啊,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们下来给我擦干净啊!”
“都说给你钱去洗车了,你怎么还逼我们去擦车?你这女人也太咄咄逼人了!”校草把面前酒杯一墩,里面的啤酒都泼出来了,打湿了他的手。他甩着手没好气地冲颜未染嚷,“我好好过个生日,前有死胖子送蛋糕,后有你这种人胡搅蛮缠,是不是要让我生日这天都开心不起来?”
“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我要负责你开心过生日?”颜未染冷笑,踢了踢地上的翻糖小人,又问,“我就想问问你,这蛋糕做得这么精致,为什么要把它扔下去?老师没有教育你们不要浪费食物吗?”
校草哼了一声,那张脸不知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怒意涨得有些通红:“为什么?我不想吃就扔掉,关你屁事!”
“我看你们桌上这个蛋糕,店里的普通手艺,好像还不如扔掉的好吧?”
坐得离颜未染最近的一个女生冷笑着,说:“那蛋糕太恶心,我们不吃可以吧?”
颜未染瞥这个网红脸的女生一眼,正要再把他们的话逼出来,后面有人走出来,低声说:“算了,不就是一个蛋糕吗?”
屋内众人看见卫如希出来,个个都愣住了。校草那酡红的脸也似乎白了些,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你…你还在?”
颜未染立即与卫如希撇清关系:“我刚刚在楼下车子被你们弄脏了,她刚好在旁边,说这是她做的蛋糕,我拉她一起上来看看!”
卫如希没说什么,只定定看着校草,问:“不喜欢吃吗?”
“不是,我…”校草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说,“是你做的蛋糕太好看了,所以我们就把蛋糕拿起来拍照,因为…你看窗口这边映着灯光特别好看,我就放在了窗边,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就从窗台掉下去了!”
颜未染心说你骗鬼呢,窗台上掉下去的怎么会呈抛物线往前移了五六米掉到机动车道上。
然而卫如希一听就转悲为喜:“是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不小心。”
校草旁边的男生立即附和:“是啊,我检讨,就是我当时在煜哥旁边,是我不小心碰掉的!”
其他人也都回过神:“是啊是啊,大家都在拍照,没注意呢。”
离门最近的女生更是起劲:“我们还有点羡慕嫉妒呢,希希你的蛋糕得到了煜哥的特殊对待,你看我们买的他就放在那里,随便吃了吃。”
在众人的吹捧下,卫如希那张胖胖的圆脸上都几乎发出幸福的光来。她转头对颜未染说:“走吧,你看他们也是不小心,别计较了。那我下去看看那辆车。”
颜未染有些无语地又看了校草一眼,见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心说你给我等着瞧,回身就跟着卫如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