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出手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一手去勾那人的咽喉,脚下也往对方的小腹踢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林宁速度之快,连训练他的师傅们都望尘莫及,何况此人只是二流杀手?他以常人难见的速度一手捏碎了那人的脖子,反手把尸体扔到了扎哈勒脚下。淡淡的说道:“你只实话实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啊?”扎哈勒大惊,慌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公子,奴才是四爷派来的。跟这个人并不认识,公子明鉴!”
“四爷不会派人来。我跟四爷又不熟悉,你们这套把戏在我面前没用。”林宁悠然站在月光下,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汉子,“你说实话,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公子,奴才真的是四爷的人。是四爷让奴才来给公子提个醒的。奴才扎哈勒是四爷手下的家生奴才,奴才的妻小都在四爷府上当差,公子但有驱使,奴才万死不辞!奴才万不敢有半句假话!求公子明鉴!”扎哈勒连连磕头,说话的语气诚恳之至。
“你说的这些话,我也没工夫去考证。你说你是四爷的奴才,那又怎么样?四爷与我,不过是泛泛之交,我的安危关四爷何事?他也犯不上大半夜的遣人来与我说这样不相干的话。所以——我一样可以杀了你,就算你是四爷的人,凭着你半夜三更到我的院子里来,我便可以杀你。”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好吧,饶了你的命也没什么难的。我这儿有一粒药丸,你吃下去。我便饶了你。”林宁说着,从荷包里摸出一粒褐色的药丸,花生米大小,捏在指尖浑圆润泽。
“这…”
“自然,你也应该想到了。这是毒药,名叫‘悔断肠’。我的独门配方。吃下它,我今晚不杀你。但以后每逢月圆之夜,你必须服用我的独门解药。否则,你会痛不欲生。悔断肠的意思,就是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你——明白了吗?”
“是!奴才明白了!”扎哈勒答应一声,抬手接过药丸,一扬脸,一口吞下去。
“好。你可以说实话了。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林宁说着,转身坐在藤椅上,端起了另一杯茶。
“奴才是四爷的奴才。可…奴才今晚是奉了安亲王的命令来给公子报信的。”
“安亲王?”林宁皱眉,安亲王怎么也搅合进来了?
“是,奴才的爷爷曾在安亲王府上当差,十年前安亲王把奴才的父亲送给了佟大人。后来皇上给四爷另建府邸居住,奴才的父亲又被佟大人赏给了四爷。所以奴才和妻小如今都是四爷的奴才。但奴才从根儿上,却是安亲王的家生奴,奴才的老婆锦云曾是安亲王福晋房里的丫头。”
这弯弯绕闹的!林宁皱了皱眉头,有种扯乱麻的感觉。不过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家生奴跟家生奴也不一样啊!就像这个扎哈勒,他是胤禛的家生奴,却是安亲王的心腹啊!这些狗奴才,被转了好几转,心思依然向着老主子!
“嗯,安亲王叫你来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个奴才也说不清。总是他怎么说,奴才就怎么做。不过如今安亲王跟八爷走的很近。他的外孙女如今是八爷的嫡福晋。”
“嗯——”林宁皱眉细想想,这话说的也是。老八嘛,总是最寂寞的哪一个,又总是不甘寂寞的。兄弟们既然多,个个儿又都是人中龙凤。自然都是不甘寂寞的,水越混越好捞鱼。那么,就让这京城的水,更加浑浊一些吧。
林宁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四更时打了个盹儿,五更不到,因有小厮起来打扫,便把他吵醒了。
“哟!宁公子,您怎么睡在外边?”
“啊——没事,昨晚贪凉,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去打水来,给我洗脸。”林宁醒来后目光炯炯,再也没了睡意。便叫水洗脸,然后打了一遍健身拳,让自己全身上下出了一场透汗,方进屋去另外沐浴更衣。
早饭依然是被老福晋请进去用的。因瑾瑜的哥哥出了远门,老福晋嫌林宁一个人在书房用饭无人照料,便索性请了他进来一起用饭,自然还是用屏风隔开,饭后林宁又给老福晋推拿颈背,调理黛玉的汤药。
因为家里格格就要出嫁,老福晋整日忙碌,一应嫁妆都要亲眼看过才行,还有结婚当日所需之物,也都一一问过。纵然是林宁在这里给她推拿,也少不了来回事的管家媳妇你来我往的。
一会儿刚得闲,林宁方也住了手。小丫头忙端上茶来递给他解渴。老福晋扭着脖子笑道:“我已经轻松了好多。只怕再有一两回也就全好了!这么着,瑾丫头出了嫁,也不必太挂念我这老太婆了。”
“额娘说话又扯上我。额娘福寿双全,难道就不许女儿回娘家了?”瑾瑜撅着嘴说道。
“老福晋福寿双全,难道还能少了你的寿礼?到时候你倒是想着不回来,恐怕老福晋也是不依的。”黛玉凑趣笑道。
“死丫头,这会子你编排我,等你出嫁的时候,我才有话说呢!”瑾瑜伸手捏了捏黛玉的脸蛋儿,笑着说道。
“这孩子果然是个难得的,我也很喜欢。只是咱们家没有年龄相当的人来配。你哥哥已经定下了亲,是指望不上了。这会子如果你还有个兄弟,我求了来做小儿媳妇,也是好的。”老福晋爱怜的看着黛玉笑道。
“说来说去,又扯上我做什么?老福晋越发纵着姐姐,我可不依。”黛玉便要去挠瑾瑜的痒,瑾瑜慌忙跑开,躲到林宁身后,笑道:“额娘不如收个干儿子去,明儿就去给林大人下聘礼!看她还这么个样子不?”
黛玉追过去闹,屋子里一阵欢笑声起起伏伏。
这里说笑还没完,便有管家婆子进来回道:“四爷府上的管家来了,说有话要跟咱们家格格说。奴才想着这有些不合规矩,若大公子在家,自然是大公子见他们,然此时大公子又不在家,奴才们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老福晋示下。”
黛玉听了,便推瑾瑜笑道:“快去快去,姐夫等不及了,巴巴的打发人来接你了。”
“你这死丫头在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瑾瑜羞红了脸,又赶着黛玉追。
“这也真是的,还没过门呢,他们那边府上的事情就来问我们?却是不合规矩。”老福晋沉吟着,又碍着对方是皇家人,若硬生生拒绝了去,又怕四阿哥脸上不好看。
林宁见状,便说道:“不如我去瞧瞧?四爷和我,也算得上是熟人。如有大事,少不了还回来跟老福晋商量。若无大事,就叫他们先回去,等大公子回来再说。”
第45章
林宁往前面去会客,瑾瑜见又有人跟老福晋回话,便拉着黛玉悄悄地躲到一边,说道:“咱们也去前面瞧瞧,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话儿?”
“嗯,很是该这样。万一姐夫有什么悄悄话被林宁给昧下,回头对景儿的时候,姐姐岂不是要吃亏?”黛玉拿着扇子挡着半边脸,偷偷地笑道。
“你这丫头,人家拿你当知心人,你还在这里取笑。”
“不敢了,不敢了。要去咱们快些去,晚了恐怕人家就走了。”黛玉知道四阿哥府上如今是有侧福晋的,听瑾瑜说起来时,竟并不是十分的如意。所以也不敢十分的取笑。便拉着瑾瑜出了侧门,沿着游廊往前面会客厅去。
二人在会客厅后窗户根儿前站定,听里面林宁恰好问道:“这么说,你们四爷竟是不在家?”
“回公子。四爷一大早边去福佑寺了,今儿是皇上当初在福佑寺避痘痊愈的日子。四爷奉了太皇太后老祖宗的口谕,去福佑寺上香,为皇上祈福的,下半晌也该回来了。”
“那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急用的。四爷倒是细心,还巴巴的打发你送来。”
“回公子,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侧福晋收拾的,我们侧福晋说了,这些都是宫里各位娘娘赏下来的,因瑾格格身子不好,不在家。侧福晋便一直替格格收着。这会子就要过嫁妆了,侧福晋怕耽误了正事,才赶着交奴才给送了来。还请公子在老福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莫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办事不周到。”
瑾瑜听了这话,脸登时就红了。
黛玉咬了咬嘴唇,忙伸手拉住瑾瑜的手,对着她摇摇头,意思是叫她别冲动。
瑾瑜的手紧紧地攥着纨扇的扇柄,把那穗子一道道绞在手指上,勒的手指通红通红的。
“姐姐。”黛玉悄声叫了一句,拉着瑾瑜的衣袖往一边走开。
“你听听,这会子她是上门来耀武扬威了?!满嘴里说的什么话?很么侧福晋,什么格格?她是侧福晋,我是格格?”瑾瑜又气又笑,说这话,眼圈儿又红了。
“不过是下人糊涂,不会说话。姐姐犯不着跟他们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倒让那起小人开心。好姐姐,别生气了。”黛玉忙劝着她,又拉着她往回走,“都是我不好,不该撺掇了姐姐来听这些混账话。”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哪家哪户没有?只是在他那里,越发的没了脸面规矩。”瑾瑜抹着眼泪,生气的说道。
“这倒是,都是姐夫御下不严的缘故,才纵得奴才们眼里没有主子。等姐姐过了门,好好地整治一番,看他们谁还敢瞧不起姐姐。”
“你这丫头,说着说着,又来取笑我。”瑾瑜叹了口气,沿着游廊坐下,靠在廊柱上,无声的叹息。
黛玉无奈,且不知道林宁会如何跟那管家说,想来这事儿四阿哥未必知道,可若是这边把这话告诉了四阿哥去,恐怕他又嫌瑾瑜肚量小,没有嫡福晋的风范。总归是左右为难的事情,却没有一个好主意。她也只好陪着叹息。“姐姐莫要烦恼了。你也是明白人,各家各户都是这样的,纵然烦恼也无益。这会子趁着在家里,且开开心心的吧。”
“说的也是,等真的过去了,天天看着那些人生气,想跟现在这样同你说笑都不能了。”瑾瑜拿了帕子擦了眼泪,又换了笑脸。
“姐姐。”黛玉见瑾瑜笑了,方试探着说道:“昨晚林宁同我说,想在外边买一所宅子。过几天我父亲来了,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做什么又买宅子?住在我家里不好吗?难道是家里的下人慢待了妹妹?”瑾瑜听了这话,把先前的烦恼抛开,奇怪的问道。
“姐姐说哪里话?”黛玉忙摆手笑道:“这家里上上下下待我比服侍姐姐还周到细心,怠慢之话从何说起?只是我父亲乃是外放官员,府上是京官。若我长久的住在这里,恐怕对大人的名声不好。林宁说,皇上十分的计较这些,咱们别找不痛快。若父亲来时,让他住在驿馆,又有诸多不便。况且,虽然我家基业在南边,但林宁并不是我家的仆人。他想要在京城置办产业,也是为他自己的前途着想。我和父亲,能帮则帮,不能帮也不能拦着。他是个男儿家,总要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可做才行。总这样投亲靠友的,也不是长久之计。姐姐说是不是?”
瑾瑜连连点头,拉着黛玉的手说道:“别看你年纪小,思考事情,却比姐姐我还周全。真是难为你了!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能拦你。这个家,也只能是我临时的安身之所,等过了这几天,我自己还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呢,到了那边若好还罢,若不好,反而让你跟着受委屈。不如现在花几两银子安排好退路,纵然姐姐我将来过得不好,也可有你这个避难之所。”
“姐姐不许胡说。新婚大喜在即,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黛玉见瑾瑜说的凄凉,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
“这不是胡说。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瑾瑜又笑了,指着黛玉说道:“你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遇到了林宁这个傻小子,他也是有造化的,遇到了你这么聪慧的姑娘。我只愿你们两个都平平安安的过下去,别卷入那些是非窝中,也就罢了。”
黛玉听了这话,一时红了脸,低着头说道:“姐姐动不动就扯上我。林宁是林宁,我是我。他有没有造化与我何干?我有没有福气,也不与他相干。姐姐这话,以后休要提及。”此言一出,廊檐一头,准备悄悄走来吓唬二人的林宁蓦然怔住。忽然觉得心口处嘶啦啦的疼痛,竟然疼得一脑门子的冷汗。
雪雁因寻找黛玉找到这里,抬头看见林宁捂着胸口站在前面,便奇怪的问道:“咦?你不是会客去了吗?怎么会站在这里发呆?”
“呃。客人已经走了。我正要去后面跟老福晋回话,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过去了。也没什么,只是四爷府上打发人来,把早些时候宫里各位娘娘赏给瑾格格的东西一总送来了。原是怕耽误这边用呢,送的匆忙,没来得及提前来知会一声。你进去就会明白了也就罢了。”
“好。这个我说的明白,只是你没瞧见姑娘?”
“姑娘可不就在那里?”林宁看了那边对坐的黛玉和瑾瑜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哎——我还有话呢,你慢些走。”雪雁见林宁恹恹的,有些不放心。
“回头再说吧。”林宁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统领府的角门出去,是一条不算繁华的巷子,沿着巷子往前走,拐个弯便是东安大街。这条街上多茶馆饭店,也有一两家杂货铺,店铺门前的地摊也以菜蔬瓜果为主,用林宁的话说,这竟是小吃一条街。
时近中午,天又开始热起来。林宁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脑门上开始有了汗滴。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看了看毒辣辣的日头,林宁转身进了一个茶馆。
京城的茶馆和扬州不同,这里无论大小,茶馆都是在屋子里,并没有地摊。且茶馆里收拾的也都十分体面,不仅仅有茶和小点心,更有说书唱戏的人在里面凑趣,是许多富贵闲人消遣的好地方。
林宁刚进门,里面便传来一阵叫好的声音,抬头看去,之间中间戏台子上有个戏子一身白衣,正在唱白娘子。那嗓音莺啼婉转,如泣如诉,腰身纤弱袅娜,水袖舞的也十分的地道,难怪看客们连声叫绝。
林宁叫了一壶茶,喝了两杯解了渴,便觉得没意思。这些老戏对于他这种在现代社会生活了十来年的人来说,简直是无聊透顶。于是他左顾右盼,想着找个什么事情消遣一下。恰好茶馆的小二给对面一张桌子上茶,林宁便叫过他来,问道:“伙计,你这儿除了听戏,还有别的乐子没?”
“哟,这位公子,您还真是问对了。你想要什么乐子?要姑娘,您出门往右拐,转过这条路口,前面就是红香园,吃花酒听新曲儿,红香园里是又便宜又雅静。您若是手痒了,想赌两把,您从红香园再往北走,那儿是咱们京城有名的顺风赌坊,猜点儿掷骰子,千奇百怪随您玩儿,庄家大来头,赢多少银子都不会难为您…”
“行了行了。多谢你了,就这顺风赌坊了!”林宁忙摆摆手,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丢给小二,“茶钱。剩下的赏你了。”
“呃,好”小二高兴地接过银子看了看,笑得咧开了嘴。
第46章
林宁从茶馆里出来,按照小二的话,果然寻到了一家叫做‘顺风赌坊’的地方。抬脚进门,满屋子乌烟瘴气,喧喧嚷嚷,有的吆喝大小,有的满嘴里喊着‘三’,‘四’,‘五’…一个个都面红耳赤,十有六七都赌红了眼。剩下的不是输的没了本钱,就是赢了钱偷着乐。林宁耳中听着他们粗鄙的叫骂声,眼中看到的是一张张交缠着的贪婪嘴脸。鼻中闻着他们几天不洗澡的体臭及汗酸味,胸口一阵翻涌,好想立时离去。但又想起黛玉那句无情的话,心中郁闷不已,最终还是站住了脚步,左看右看,然后找了一张极大的赌桌,慢慢的挤了进去。先看了两把,然后从怀里掏出银子,加入了赌局。
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此话真的不假。
“快买!快买!要开了!要开了!”庄家还在吆喝着。
“我买大!”林宁一掌拍下。
这一声清清泠泠的叫声把众赌徒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眼睛都从赌桌上移到他身上。
一瞬间,本已分不清天南地北、已记不起爹娘妻儿的赌徒们便仿若有清水拂面,一个个激淋淋的清醒过来,一双双发红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一袭青衫的清秀男子,清新素凈如水中青莲,那样的一张清秀中略带羞涩的脸,亮如寒星的眼中闪着一抹戏弄的讪笑,看得众人几疑梦中,这人什么时候从九天上掉下来的?
“喂!我买大呀!快开呀!”林宁手一挥,一股清风挥醒了还在傻愣着的庄家。
“哦…公子…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庄家回过神来支唔着。
“为什么我不能来?”林宁笑了笑,手又一挥,长指指向周围的人,“他们都能来,我当然能来,你倒是快开啊!”
“公子,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争取个功名比什么都强。”人群中有良心未泯的赌徒开口劝道。
“切!你们倒是赌不赌?”林宁不屑的笑。
“读书人,这不是你能玩的。快走吧。”
“谁说读书人不能赌?大清朝那条律令这样规定的?喂,你倒是开不开?”林宁皱眉。不乐意的问道。
“呃,好,公子你赌多少?”庄家咽了口唾沫,不再多言。
“这些有多少?”林宁指着桌子上的散碎银子问道。
“这些——大概有三十两。”
“我押五十两。”林宁说着,从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快开!我买大。”
庄家摇着色子,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的手,最后他重重搁在桌上,所有的眼睛便全盯在盖上。
“快开!快开!”
“大!大!小!小!”
赌徒们吆喝着,庄家吊足了众人的胃口,终于揭开了盖。
“哈哈…是大哦!我赢了!”林宁大笑,毫不客气的伸手捞钱。
“唉!霉气!”
有人欢喜有人愁。
“再来!再来!”
林宁兴奋的叫着,一付标准的赌徒样,若众人刚才还觉得她有几分超凡脱俗的读书人气质,现在已荡然无存。
于是继续买继续开,也不知是他运气特别好,还是庄家特别关照他,反正她买什么便开什么,几局下来,她面前已堆起了一堆银子,还有一些小额的银票。
“今天运气真好呀!”林宁把银叶往口袋里一收,笑眯眯的道,“不好意思,有事先走一步”
“你…你就走?”庄家不由叫住他,赢了钱就走?
“是呀,我很饿了,要去吃饭了,改天再来玩。”林宁回首一笑,那一笑,眉眼灿烂,众人目眩神摇,不知今夕何夕,迷迷糊糊中,他已经揣着银子走远了。
出了赌坊,心情好了许多。林宁又转身进了红香园。
好歹也是回到了大清朝的国都,不进一趟妓院,怎么算是男人?因天气尚早,大中午的,红香园里的姑娘们都在休息,大厅里冷冷清清。
嗯,第一次逛妓院,还真是没什么经验。林宁自嘲的笑笑,环视四周,最后敞开嗓子吆喝了一声,里面的老鸨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楼梯口二楼上,不多时便挤满了穿红戴绿的姑娘。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卖弄风骚,恨不得立刻上来抱着林宁啃上两口。
不管哪朝哪代,婊仔也是都爱帅哥的。何况,人家林宁就是一个标准的帅哥,人见人爱型。
今天,一定要醉生梦死一回!
这是林宁心中唯一的想法。
“老鸨,摆一桌上等的酒席来!再给爷找两个头牌姑娘唱曲儿,喏——这是酒菜钱,爷吃着高兴,另外有赏。”林宁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到了老鸨的怀里,那肥婆老鸨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眼看着到了晚饭的时间,黛玉闷闷地从府中穿堂中走过,身边跟着雪雁。
“小姐,别担心。他一身的功夫,又有那么多的贼心眼子,根本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儿。他无乱走到哪里,不去祸害人家就谢天谢地了,哪儿还会受人家的欺负?这会子说不定在哪儿花天酒地呢。小姐白白的在这里担心。”雪雁一路走,一路劝,喋喋不休。
“这一整天了,都不见个人影儿。他在京城又没什么亲友。能去哪里?”黛玉叹了口气,摇摇头,一步三回头,只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忽然间出现在身后。
“小姐放心。等他回来,我非要狠狠地骂他一顿,替小姐出口气。”
“罢了。何必骂他?这会子还说不准是什么原因。”黛玉摇摇头,回自己和瑾瑜同住的小院里。
“妹妹?”瑾瑜刚换了衣裳,正找黛玉一起去福晋房里用饭,见黛玉无精打采的从外边回来,看了看雪雁,试探着问道:“那家伙还没回来?”
黛玉无奈的笑笑,摇摇头。
“叫人去找。叫刘嬷嬷来!”瑾瑜回头吩咐自己的丫头。
小丫头莲生忙快步离去召唤管家娘子。瑾瑜和黛玉手拉手往外走,刚走过穿堂,还没拐到福晋的房门口,便见莲生又匆忙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格格,姑娘。宁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