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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人的事情,儿子并不知情,况且这等男婚女嫁的事情,儿子更是不多过问。”
“噢?那你怎么会在老四家门外的酒馆里给老九打保票,说一定要帮他把林丫头弄到手?还敢去贾家寻事?!”
胤祀目瞪口呆,实在是没想到康熙对自己的一言一行知道这样详细,想来自己平日里暗中笼络大臣,私自卖放官职,勾结外边番邦的事情康熙也全是知道的,想到这些,他立刻精神崩溃,全身瘫软,趴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了。
一道圣旨,康熙跟圈禁太子一样,圈禁了廉亲王爷胤祀。一时里满朝文武凡有跟八爷党走的近的全都战战兢兢,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
虽然查清楚了秦可卿的身份,但是毕竟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康熙只以结党篡政的罪名圈禁了胤祀,并没有牵连其他人。
黛玉自在房里看书解闷,林如海的书信寄来,却为身染重疾,写书特来接林黛玉回去.贾母听了,未免又加忧闷,只得忙忙的打点黛玉起身.定要贾琏送他去,仍叫带回来.一应土仪盘缠,不消烦说,自然要妥贴.作速择了日期,贾琏与林黛玉辞别了贾母等,带领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
只是可卿因那日里听到了焦大骂她跟公公扒灰,又怕婆婆知道了,积郁成疾,少不得病倒了。
贾珍只忙着请医用药,银子花的像流水似的,无奈可卿病在心里,那些药喝下去竟不见效验。
尤氏冷眼看着,只能装糊涂罢了,她一个续弦来的,娘家虽也是个京官,怎奈无权无势,北京城里随便仍块石头都能砸着的红顶子,谁会在意呢,况且嫁过来的时候,嫁妆并不丰厚,全赖宁国府旧日的架子撑着,比不得凤丫头,带着金银珠宝古董玉器,金奴银俾来的;又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姑侄两个把持着荣府里一应大小的事情,只把老太太蒙在鼓里。
康熙听说秦可卿病了,便想了个法,叫侍卫头儿冯紫英给贾珍介绍了个好太医,去给秦可卿看病,李德全却办了个随从跟了进去。
太医诊完脉自出去给开药方子,贾蓉等人便在外间陪着太医吃茶。李德全便抽了个空到了内间,见了秦可卿。扔下了一封信,便悄悄的出来了。
可卿一觉醒来,见枕边有一封书信,拆开看时,却是洋洋洒洒进千字,详细写明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并给她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告诉她只有自己了断,才是最好的结局。可卿本是一个花月为肠雪做肌肤的风流人,平日里在宁国府只知道锦衣玉食,人间欢乐,哪里受得了平地惊雷这样的打击,不禁泪水涟涟,泣不成声,只盼着快快天黑,等公公来了再作计较。
却说贾珍见这次来的太医说的很对病理,便厚厚的谢了,自安排丫头瑞珠去煎药,又叫宝珠在门口候着,别叫人进来,自己方转身进入可卿房内。这等不顾脸面,放肆的行为也不怪家人背后闲话。而贾蓉对父亲跟妻子的事情也是默许了的,一是怕父亲的淫威,二十自己也着实惦记了青楼里的那些狂蜂浪蝶,乐得出去逍遥。所以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顾厮混罢了。
贾珍进得房来,见可卿哭得泪人儿一般,便百般安慰,尽情的温存,可卿方拿出那封书信,给贾珍看,贾珍看毕也是五雷轰顶,私藏钦犯,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此时凭她可卿是什么样的花容月貌也顾不得了,可怜可卿一心只想着贾珍疼爱自己,却不知道大难临头却是各保其身的。贾珍又笑着安慰了几句,便把书信扔到火盆里烧了。
竟自出来,往书房里坐了,自己闷闷的想办法。
半日,方拿定主意,拿了一瓶鹤顶红悄悄的放在怀里,又往可卿的屋子里去了。
可卿仍在心烦,见贾珍出去良久方回,便嗔怪道:“你这个狠心的人,把我撂倒一边儿不管。”
“心肝儿,我去厨房看看晚上有什么可吃的。”说着便搂了可卿拉下了帐子。
瑞珠正端了药进来,在暖阁外刚想叫奶奶吃药,却听见床上娇喘细细,正是可卿的声音,于是赶忙回身,不料却把药碗跌碎,一声脆响,惊动了帐底鸳鸯,贾珍批了衣服不出声,悄悄的走出来正见瑞珠小跑的房门口,于是叫了声:“站住。”
瑞珠赶忙跪下。
贾珍走到跟前看了看说了声:“原来是你,下去吧。”
瑞珠便战战兢兢的走了。
可卿在帐里娇声问道:“是谁?”
“瑞珠丫头。”贾珍满不在乎的说。似乎料定瑞珠是不敢乱说的,就是说了,这府里惟我独尊,谁又能怎么样了。再说,可卿已经走到了尽头,不会活到明天了,正好栽赃到她身上。主意一定,便穿好衣服往茶房走去。
茶房里,瑞珠因弄洒了可卿的药,便又重新煎了,在炉子跟前坐着发呆。
“今天的事情你尽管往外说,看看能有什么好处。”贾珍淡淡的说。
瑞珠便赶忙跪了说:“老爷慈悲,瑞珠死也不敢说一个字,只求老爷超生。”
贾珍哼了一声,自从怀里拿出鹤顶红往药吊子里洒了一点,便出去了,没看趴在地上的瑞珠一眼。
四更时分,荣国府里的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处来.
一时间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不料贾珍想栽赃的可卿的贴身丫鬟瑞珠却不翼而飞,找遍了贾府,也找不见个人影,只得对外说这丫头性烈,见可卿去了,一心想服侍她而去,便一头碰死了,因怜她一片忠心,也装裹了,以小姐之名葬在可卿陵侧,如今只停在可卿灵后面,只等到时候一起下葬。又因想着可卿素日的柔情,便哭的泪人一般,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
众人忙劝:“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
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贾珍因见父亲不管,亦发恣意奢华。把宁国府折腾了个底朝天,暂且不说,只说可卿死的当晚,康熙派去的暗卫在关键时候打晕了瑞珠,把她带到康熙面前。
说小蓉大奶奶喝了药,七窍流血而死,并不像是病死,而是被下了毒,康熙本欲使可卿自尽,没想到却被贾珍毒杀,心里这笔账又记上了一笔,只叫人把瑞珠远远的打发到一个皇庄上做个普通的百姓,从此不在京城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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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相知:【020】如海归天]
却说那日黛玉收到父亲的书信,不免又添伤悲之绪,便给雍亲王及福晋那拉氏写了辞行信叫雪雁送去,胤禛不敢隐瞒赶忙进宫回明了康熙,弘历便心急如焚,不知道妹妹又哭成什么样了,便求了康熙,带了侍卫宫女去贾府送别,康熙又赏了一些贵重的药材和银两叫给黛玉带上。黛玉含泪拜别,仍从水路南下,一路上星夜兼程,十分辛苦,幸得几个丫头和王嬷嬷照应的细心,又有暗卫随行保护,倒也平平安安的到了扬州城。
如海房里,黛玉见父亲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如刀绞,叫了声:“父亲!”便拉了父亲的手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如海睁开眼睛,看着长高了的女儿,因为赶路很急,又加上本来身体虚弱,黛玉的脸色也很苍白。便开口说:“黛儿,为父身体尚能坚持,你何苦赶得这么急,身子怎么受得了呢。”
黛玉听父亲的声音虚弱无力更加泪如雨下。
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外边传来:“如海兄!”
黛玉忙起身相迎,却是十三爷胤祥带了太医进来。
“老臣见过十三爷。”林如海无法起身,只在床上抱拳道。
“老兄不必多礼。”胤祥说着坐在林如海的床侧,看了看林如海的脸色,接着说:“想不到老兄这次伤的这么严重。”
黛玉站在一旁听了胤祥的话不禁一惊:“父亲怎么是伤了?”
“黛儿别急。”林如海忙朝黛玉摆摆手,“为父确实是被伤着了,不过已经处理过伤口了,没有大碍。你先回房休息吧,一会儿去厨房看看,叫人准备十三爷的饭。”
黛玉只得退下去了。
“如海兄,伤你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
“是不是十四爷的人?”
“如海兄果然是个早就知道了。”
“他们假扮江湖匪类,可是我比谁都清楚,江湖匪类多半是为财,当时我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也没带家人行礼,只有我跟一个家人,衣服打扮也是个落魄之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叫江湖匪类注意呢。能让他们这样大动干戈?”
“十四早就在西北方向招兵买马,只等着皇阿玛一口气上不来,遗诏里的人又不是他的话,便带兵反回京城,据可靠情报,他现在有精兵五十万,粮草充足。”
“看来是要动手了,先拿我小试牛刀。”
“我带来了江湖上传说的‘百毒鬼手’鬼谷子,令嫒带来了万岁爷赏下的千年雪参,你身上的毒定能治好,只是为了引蛇出洞,你必须…”
“明白。”林如海打断了十三爷的话,知道滋事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
“假戏真演,黛儿那里也不能实话实说。你快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安排,完事后,我便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能等大势已定时再做打算。”
林如海点点头。
胤祥到门口招了招手,一个长相古怪的老头子便从院中的树上飘下来,闪身进了房内。
“没发现可疑的人吧?”
“哼,我鬼谷子到的地方,还没有人敢这么没眼色。”老头甩了甩稀少的胡子,一副孤傲滑稽的深情。
胤祥笑笑,便带着他进了内间,笑着说:“一支千年雪参,治好了他,剩下的都归你,咱们早就说好了的,如果治不好…”
“自废武功,自此在江湖上消失。”老头子倔强的看着胤祥。
“好。”说着从一侧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老头儿。老头儿小心的打开,看见里面一直如婴儿胳膊大小的一只雪白的人参,完完整整的躺在里面,不禁呆住了。
“哎,快快救人。”
老头也不说话,自关了从里面拿出雪参,进了如海的内室。
黛玉回了房间,紫鹃因是跟了来的,便服侍着梳洗过,朱雀已经煮好了参汤,捧给黛玉喝了两口,从蓝鸢那里拿了巾帕,擦了嘴角,青鸾又侍候着换了衣服,歇息片刻,便又亲自到厨房里给父亲和十三爷准备晚饭。
雪雁自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见有十三爷的人暗中守卫着,便放心的回房和紫鹃等人收拾黛玉的衣服用具,和带来的给各位家人的图仪特产等物。
半个时辰后,黛玉亲自带着家人把饭送到如海房里的时候,鬼谷子刚给林如海把胸前的伤口处理了,把雪参切了一片研磨碎了另从自己的药葫芦里拿出了一粒药丸给他喂下去,正在给如海推宫过血,运气逼毒。
胤祥听到敲门的声音,知道是黛玉来了,亲自到门口开了门,接过下人手里的食盒,让黛玉一人进来说:“我找了个江湖上有名的神医,正在给你父亲疗伤,咱们在外边等一会儿吧。”
黛玉点点头,又朝胤祥福了一福,说谢谢十三叔。胤祥便拉了黛玉坐在外间的凳子上闲话。
黛玉只关心父亲的身体,便问这个神医是否能只好父亲的伤。
胤祥说只能试试看了,林如海的伤在胸口上,很危险,又有毒,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了。
黛玉听了,便不言语,只从心里暗暗祈祷。
自从鬼谷子给林如海疗了一次伤后便走了,只留下半块雪参说每隔二十八天服一片,连用一年方可毒尽。期间再有差错,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日黛玉侍奉父亲用了早饭,见父亲精神还好,便在房里陪父亲说话。林如海便说:“孩子,你自小读书也算是多的了,自古以来,没有哪个父母跟着儿女一辈子,为父早晚是要去的,咱们家是几代的公侯世家,皇上赐的田产也算是丰厚的,每年都有增加,到今年已有两千多倾。因咱们的管家林忠是个有心的,每个田庄都有可靠的管事,咱们家向来待下人亲厚,所以大家也都尽心经营,他们在田庄里小修水利,每逢有旱涝之时也能小有收成,比起那些只靠天吃饭的田庄来,不知强了多少倍,父亲这几年做了巡盐御史,你也知道,这是满朝廷里极肥的差事,这些年虽然廉洁,也赞下了一些银子,这次你表哥贾琏送你回来,是别有用心的,昨天他跟为父唠叨着家计艰难,竟难维持了,开口便要借钱,说需要白银一百万两周转,等有了再还。为父知道,他们家每日里奢华颓废,不知节俭,田庄上苛待农户,家里面铺张浪费,连丫头们的衣服都比人家小姐的衣服讲究,这几年家底空了也是真的,只是为父已老,你又年幼,还得在他家里住几年,为父要是去了,家里的老宅和这些家具古董也能卖个七八十万银子,就叫他拿去吧,将来如果要还,你就拿着,如果不提,你就权当是你在那里这几年的花费吧,也不必提了。田庄嘛,交给林忠打点,贾家问起就说早就败落分给家人了,家人们跟了咱们林家这么多年,也是应得的。另外京城里有四家当铺,一处药铺,一处银楼,是咱们的产业,本来是别有用处的,以后也没什么可用的了,只叫家人们好好经营吧,秦淮河上有二百条花舫也是咱家的,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宜知道这些,只叫家人每年把盈利的银子交到管家那里存了,把帐报给你吧。另外还有一个人,是雍亲王爷派给父亲的助手,如今她也不回去了,以后便暗中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的安全。”说着一招手,林啸雪便在窗外翩然而至,轻轻的落在屋子里,对着黛玉道:“奴才林啸雪见过姑娘。”
黛玉一听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便回头仔细的瞧了一眼,见林啸雪一身黑色紧身衣,头包黑布,身形中等,如果不说话,外表看上去并不能分辨男女,便笑了说:“这可是江湖豪侠的打扮?”
“奴才为了跟着老爷行动方便才这样,以后跟着姑娘自当听姑娘调停。”
“跟着我的话,你还是恢复女人家的装扮才好。”
“是。”林啸雪答应一声出去了。
林如海拿出两本书接着说:“除了这些产业外,为父另有五百万两银票,和两百万辆金票都给你装订成四书的模样,你随身带了去吧,只别叫贾家的人知道,否则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要给你弄出来用了的。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家奢华惯了,是过不得节俭的日子的。”
黛玉听着父亲的话,有一种不详之感,眼泪便流下来了。
“孩子,在这个世界上,虽然还是好人多的,但总有一些人是会算计的,你要相信邪不胜正的道理,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委屈了自己,但也要对人对事都要留一份小心。明天叫你见见咱们家外边的管事,今天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午饭不用来伺候了,晚上十三爷会来,你只叫下人准备了饭菜,晚上叫林忠伺候着吧,这几日你又瘦了很多,自己多注意保养。”
黛玉答应着回房去了。
第二天,林如海叫各位管事进来,见过林黛玉,说了几句话,又把儿子青玉从管家的家里接了来,跟黛玉见了面,青玉已经三岁了,林忠已经请了先生教他识字,黛玉拿出三字经教他,倒也认识上千字了,黛玉见了甚喜,便更加细细的教他了两日。
青玉跟着管家林忠的家人回庄子上后,黛玉无聊,在自己屋里看书,紫鹃忽进来哭道:“姑娘不好了,老爷跟前的人来回老爷已经去了。”
黛玉只觉得天昏地暗,晕了过去。
[第一卷 相知:【021】料理后事]
林如海故去,林家全家一片哀声,黛玉等人天天在灵前哀哀欲绝,暂定停灵二十一日后送回苏州祖茔安葬。只有一人暗喜,此人就是送黛玉来的贾琏。他此时正在外书房里和跟前的小厮旺儿说话呢。
“你刚从家里来,家里怎么样?”
“二爷,家里一切都还好,只是东府里的小蓉大奶奶没了,二奶奶这些日子天天儿的到那边照看,来回的跑,着实累些。”
“哼,这个辣子,从小儿在家里杀伐决断,这些破事也难不倒她。”
“奴才刚离京,就听说了一件大事,万岁爷驾崩了,雍亲王爷继位,该号雍正了。”
“是吗?这么说咱们家大姑娘以后也是个娘娘了?”
“那是早晚的事,只是听说西北的十四爷带着五十万精兵回京奔丧,被四爷的家生奴才年羹尧帅兵拦下,几乎打起来了。后来是康熙爷临死前的遗照,放出十三爷,封为亲王,率领奉天十万精兵前去宣旨,招十四爷带二十名亲兵回京守灵。”
“这下十四爷没戏了。”贾琏摇摇头,“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咱们家大姑娘没站错地方,怎么着也能封个贵人。”
“是啊是啊,以后咱们家荣华富贵,也算是国仗家了,二爷您怎么说也是国舅爷呢。”
“这话可不能在外边乱说,搞不好还要掉脑袋的。”贾琏面上虽然谨慎,但总也掩饰不了眼角的得意之情。
“是是是,二爷的话奴才记下了。”
“只是,林姑父的灵柩还要送回姑苏,真是麻烦啊。”
“二爷跟林姑娘商议商议,就说家中有事,是否能提前动身。”
“再说吧。”
且说黛玉一身缟素在灵前守灵,雪雁悄悄的闪身进来,跪在黛玉身边说:“姑娘,有个事必须回您。”
“说吧。”黛玉的嗓子沙哑了。
“康熙爷驾崩了,正好跟老爷是一天,四爷继位,年号雍正,很多皇子王爷不服,西北的十四爷也要反了,只是先皇早有准备,年羹尧和十三爷都往西北去了。”
黛玉听了更加伤心,想着康熙对自己的疼爱照顾,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滚滚而下。
“姑娘,这个时候,您更要保重身体。”王嬷嬷在一边劝道,“老爷的灵柩也要运回姑苏的,一应事情还要姑娘拿主意呢。”
黛玉用绢子擦拭着眼泪说:“既然这样,跟管家说,看能不能提前动身回姑苏。”
雪雁应了一声出去了。
一时里林忠找着贾琏商议着提前动身回姑苏,贾琏问盘费等物可有准备,林忠说老爷生前清廉,此时朝中又有事,丧葬的例银也没下来,只好卖了这所宅子做盘费。于是大家都忙碌着,收拾了,便一行人顾了车马往姑苏而去。
到了姑苏,林如海的棺木入土后已经是初冬了,事情差不多了,贾琏便催黛玉往京城去,黛玉因记挂着外祖母的身体,更有大的变故,想想胤禛也是极伤心的,还有弘历在老爷子跟前呆了几年,远比别的皇孙更加亲近,老爷子一时去了,大家不知都伤心成什么样了。况父亲之事已了,留在这里只是徒加伤心,便点头应了。贾琏又问林家的田地产业如何料理,黛玉便说父亲都交代给管家了,琏二哥只和管家商量着办就行,
贾琏便找了林忠,二人在外书房里坐了,丫鬟上了茶,贾琏便开口了:“林伯,姑父在世时多亏你照应着,如今去了也多亏你张罗着才把事情办的如此妥帖,贾琏再此谢过了。”
“老爷对老奴一向仁厚,老奴家三代长在林家,这是老奴的本分。”
“如今姑父也去了,林妹妹要跟我去京城,不知姑父临终前如何吩咐的?”
“老爷早就有话,林家的田地都给下人们分分,叫下人们个立门户,各自生活去了,这些老爷生前都已经办理完了,地产都归于各个家人名下…”
“这不可能吧?”贾琏一听田产没了,心里一急,打断了林忠的话,“想必是林老伯是欺负林妹妹年幼,私吞了吧?”说着冷笑了一声。
林忠从怀里拿出了契据,递给贾琏说:“这是各个家人从林老爷这里拿到的田产,不过平均每人二亩水田,三亩半荒地而已。都在这里,二爷自己看吧。”
贾琏接过来,翻着大略看了看,见林家上下男女下人加起来不过五十多人,每人五亩半田地,算起来也不到三百亩地,于是说道:“林姑父家几代公侯,就这么一点田产?”
“二爷有所不知,老爷在世时每逢荒年便周济穷人,自己又不肯收受贿赂,平日里游山玩水,又不管经济,这几年只能变卖了田产度日,那里还有那些田产。”
贾琏想着自己上次来接林黛玉时林家的样子,跟林忠说得很相符,便问:“如今账房上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