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让她知道,原来真是因为她才令他们相爱,这是多么残酷。
阿玄,原来爱真的是自私的,无法坦然的,无法由心的看着你幸福,祝福你幸福。
希望不要再见面。
永远永远。
离开的浅陌不会知道,她飞上天空时,身后那抹玄影手骨泛白,手掌心在向外滴着血,那双眸子又是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多久多久,直到天幕变暗,直到月浮星升,他仍然没能记起离开。
72两情相知(4.4更新)
-
恍恍惚惚又过了几日,也不知上天是不是感应到了浅陌的心情,一直一直下着雪,鹅毛纷飞般的大雪,不止不休,静落无声。
一片苍茫之中,浅陌坐在冰冷陡峭的悬崖之上,临着寒风冷雪,看着那满目白色,双眸不知不觉之间又是一片湿热,那湿热糊在脸上,融化了风吹来的阵阵冰凉。
为什么…
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忘记,心痛却不减反加…
浅陌有些厌恶现在这样的自己,被悲伤俘虏,被痛淹没,柳如风的洒脱丢失殆尽,明明都已经是这样的紧要关口,她该做的,是把那件事给办了,而她竟然连续地终日陷入沉痛,心不自抑。
“雪这么大,地上多凉,不冷吗?”这声音夹着丝无奈,充满柔情。
浅陌身子一僵,出现幻听了吗?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听到他的声音?然而,很快,她幻听的疑虑就被打消。
一声无可奈何的轻轻叹息声随之而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似是解开衣服的声音,随后肩上一暖,一件厚厚的镶白毛边黑披风披上她的身,身后的人来到了她前面,蹲下身子,耐心地将披风向前拉拉,系好带子,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浅陌呆呆望着那人,手脚好像都被冰住了,意识也被冰住了,她完全怔在那,一句话也没有,眼睛都忘了眨。
这种温柔,这种呵护…
天一浅陌,青天白日的,你又在做梦!
第一反应是如此。
不是幻听,却是一个有剧情的梦。
“我恨死你了,槿木权峥!”冰冻了住,雪人一般的浅陌终于有了反应,抓过面前人的手放在手里就是狠狠地一咬。最讨厌了,真是最讨厌了,现实中要折磨她,现在又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跑来她的梦里!
闷哼一声,面前人咬牙忍住,苦笑,“可不么…你最恨我了…从来都未喜欢过我…今日何苦又提…”
浅陌的牙齿停住,抬起头来,触到面前人漆黑无底的眸子,忽然松开了手,并不是梦,并不是幻觉,是真的,是他,是槿木权峥!
在一个方圆数里无甚人家,在一个完全不可能的地方相遇了。
眼眶突地发酸,浅陌赶紧别开头,生怕被他看见眼中的泪光。忍了忍,将泪意暂且压下,又转回头来,心中百千滋味交杂着,“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虽然是低落的语气,却掺杂着奇怪的不合理的有些蛮横的委屈,是的,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却还是感觉有些委屈。心中,以被爱者的姿态质问着,你还知道关心我吗?感情这东西真是奇妙,直到此刻,方知道,原来,在某些时候,关心这种情感,也并不会让人觉得甜蜜,反而只会带来无穷的酸,说不尽的苦。
槿木权峥眨了眨漆黑的眸子,似是有些凄凉失落,“关心都不行了吗…”
浅陌的身体又是一僵,为什么是这样的眼神,为什么是这样的语气,不要这样温柔地看着她了,不要用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语气。
槿木权峥马上如了她的愿,“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
浅陌怔愣了下,继而便是一笑,心中在嘲弄自己,看,果然期待过头了,是你的内心渴望在把一个很正常的举动解读得充满某种感情。
槿木权峥拉她起来,“站起来,雪是别的东西吗?姑娘家凉坏了身子不是闹着玩的,若将来落下什么病,无法生儿育女,就不怕倾云岭主忍受不了变了心?”
浅陌正顺从地跟着槿木权峥站起来,一听这话,身子不经意地僵了一下。
轻轻抬手,帮她扫去发上衣上的雪,槿木权峥半垂着眸子,状似无意地道:“倾云岭主真是忙啊,忙到都没时间照顾你,这么冷的天让你外出,这么大的雪让你坐在这里…”突然,似是情不自禁的,一直只在衣衫上行走的手滑向了她的面庞,轻轻抚摸着,他的神情迷离,“浅儿,你落泪了,过得…不好吗?”
浅陌身子一震,突然拂开他的手,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脱了他的披风,扔回他身上。
槿木权峥长眉一紧,一把甩掉那碍事的披风,追上来,“浅儿,告诉我,你怎么了?”
浅陌不想再听,加快了速度,后来干脆使用起了轻功。
槿木权峥也用上轻功。
浅陌被追得心慌,忽然停下来,返回身来,“你想怎样,别再跟着我了,你已经有妻有儿,就不要对别的女人那么好,别人会想多。”说完,转身便又离去。
槿木权峥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起身又再跟上。
一个铁了心要逃,一个铁了心要追,这一追一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暗,白茫茫的天地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浅陌跑不动了,纵使武功绝世也禁不住这样连续地运功提气,她停下来,落下地面,大口地喘着气,费力地向前挪动着因为没了力气而变得异常沉重的身躯。
“啊…”一声轻呼,脚下的雪一滑,浅陌整个人失了重,跌入一个有些陡的斜坡,狼狈地翻滚下去。
却没觉得冷,也未觉得痛,一个身体紧紧将他护在了自己的臂膀内。冲力太大,两人的功夫在此刻竟然完全没了用场。
当身体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浅陌动了动爬了出来,她当然知道抱着她的那个是谁,自然是追得她浑身都没了力气的槿木权峥。
虽说她算是飞天夺月的后人,轻功卓越,但是以槿木权峥的功夫,轻功还是要超越她的。她不懂,为什么,整整一个时辰,他都要这样追着她。若有话想和她说,以他的脚力,他大可以早就追上来将她拦下,若无话要说,又为何一直追着不肯离去,故意让两者的距离保持得始终不远不近。
忽然意识到久久都没有听到槿木权峥的动静,浅陌的心一个突跳,忙俯身去看他,把他从雪中扶起来,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拍着他的脸,试探着唤他。
良久没有回应。
浅陌急了,拍着他脸颊的手加速,一声一声连续唤着,“阿玄,阿玄,阿玄…”
“浅儿,我没事。”一个似乎在忍着什么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浅陌听他说了话,才放了心,动了动身子,想离开。
槿木权峥死死扯住了她的衣袖。
浅陌怎么拽也拽不出来,黑暗中,她神色一暗,低低道:“阿玄,我该走了。”
槿木权峥忽然张开双臂,一把将浅陌抱住,一用力将她的身子按向自己的身体。
浅陌浑身僵硬!
“我很痛苦…”那双手臂颤抖着,“我很痛苦,浅儿,我装不下去了。”
呼啸的风吹来,卷起飞雪铺天盖地地砸下来,风声,雪声,将槿木权峥的话彻底淹没。
浅陌似乎听到了什么,却又未完全听清,为了避免再一次犯自作多情的错误,她淡淡地挣开他的拥抱,“感觉冷,就赶紧回家,抱着我,能取多少暖,何况…”浅陌眼皮微垂,“我已不再是你的女人,你这样,不合礼法的。”
站起身,浅陌背对向他,“我走了。”
槿木权峥跃起来想抓住她,刚迈一步,“呃…”一声轻呼,他又跌了回去。
浅陌也跌了回去,一声低低的轻吟自口中逸出。
看到浅陌的脸色,槿木权峥顾不上自己,抓过她的脚来,脱下鞋子就要查看。
“不行。”浅陌本能地一缩,“不能看。”在繁瑛皇朝,女孩子的脚踝是男女之间很避讳的一个隐秘之处,万万不能轻易示人。
槿木权峥不顾,手上丝毫未停,果然发现她的脚踝高高地肿起,想是刚才在剧烈的翻滚中,被山石给撞的。微微皱眉,给她穿上鞋子,槿木权峥忽地站起,一弯身就将她横抱起来。
身子凌了空,浅陌一阵慌张,“干什么…”
槿木权峥不说话,眉头紧凝,抱着她微微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施展出了轻功。
浅陌挣扎,“放下我,只是小伤,我可以自己走。”
槿木权峥哪里肯听,没一会儿,他们前方不远处就现出一座庄子,虽不是非常大,却也不小,想来是大户人家。
槿木权峥朝那座庄子走去。
浅陌不再闹了,她发现了槿木权峥额头细细密密的汗。
在庄子门口落下,槿木权峥走到门前,敲了门。
浅陌的心揪扯在一处,她正低头看着下方,看着槿木权峥每走一步都那么吃力的左腿。她怎么没注意到呢,刚才也听见了他轻呼的,他也受了伤了…
一个老丈过来看了门,没等老丈说什么,槿木权峥抱着浅陌就跨了进去。
浅陌阵阵心痛,着急地轻声说,“放我下来吧,你也受伤了,你的汗都滴到了我脸上。”
这时,他们人已来到一处院落,槿木权峥踢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抱着浅陌走入,将她放在了窗边的软榻上。随后,到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个瓷瓶,走过来,脱掉她的鞋,摘了她的袜子,把瓷瓶内的药膏倒出抹到她脚踝上,摊匀,然后轻轻地耐心地轻揉着。
他的表情很严肃,就好像在办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
浅陌良久说不出话,他这样的神情简直让她有一种敬畏之感。
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所在,忽然惊诧地眨眨眼,望向槿木权峥,“我们这是光明正大地做贼吗?”方才开门那个老伯的反应也有点怪。
槿木权峥抬头瞄她一眼,道:“这是我的宅子。”
许是太震惊了,反射性的,浅陌连眨了好几下眼,半晌方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你也有宅子?”怪不得这么轻车熟路,连药品放到哪里都知道。
槿木权峥不言语了,低着头,给她揉着脚,发丝遮住了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浅陌心里难过,按住他的手,道:“好多了,不用再揉了,我受不起。”
不知为何,就像在赌气一样,槿木权峥格外地固执,推开她的手,不声不响继续揉。
室内,灯光昏黄,透过暖色,望着他,浅陌心中顿时又万千滋味袭来。这…算什么…?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拉开他的手,轻声道:“阿玄,可以坐到我旁边来吗?我想看看你。”
槿木权峥的手终于停下,抬起眸子,看向浅陌。
浅陌冲他一笑。
槿木权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静静的。
浅陌向旁边挪了挪,拿过他刚刚给她用过的药瓶,俯身想要把他的腿抬上软榻。
槿木权峥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声音有些僵冷,“无碍,不必。”
浅陌微蹙眉头,拿开他的手,坚持着把他的腿抬了上来,为他脱去鞋子,摘去他的袜子,看到那也肿得很高的脚踝,目色一痛。拿过那瓷瓶,将药膏倒在自己手心上,摊平,然后敷到他伤处,小心地揉着。
时间就这样静静得流转,天地好像变得特别的安宁,揉了片刻,一抬头,触到一双深深凝视的眸,她低下头来,将袜子又给他穿好,将鞋也穿上,然后别开了头。
室内忽然陷入了奇怪的沉默,空气干得好像就要生出火来。
浅陌觉得自己快呼吸不畅了,放下裤管,穿上鞋,下了软榻,想走。
手忽然被拉住,回过头,是槿木权峥看不懂什么内容的眼神。
淡淡推开他的手,浅陌又走一步。
“受伤了,住一晚吧。”柔和的声音,却听不出感□彩。
“不了,只是小伤。”浅陌也淡淡地似乎不带任何感情地应着,人已走至门口。
就在手刚刚要碰上门的刹那,一个身影忽然闪过来,挡在门面前,背后手一动,门闩就被闩了上。
浅陌一个收势不及,鼻子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退后一步,抬头看他。
“住一晚。”
“真的只是小伤,擦过药之后,好了很多了,你看我都能走到这里了。”浅陌故作轻松,努力地笑着。
槿木权峥看着她,眸中带着奇怪的执着还有一丝隐秘的受伤,轻声道:“为什么非要走呢?我又不会吃掉你。”
浅陌低了头,拳头暗自握得紧紧的,憋得太久的情绪似乎就要憋不下去,努力平静的心情似乎也在叫嚣着。忽然,她埋着头大力地向旁边推他,就想去开门。
然而,槿木权峥稳得就如同一座山,不管她用了多大力气,对方根本丝毫未动。
浅陌眸中涌出泪光来,太多太多的滋味一齐扑了过来,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气极捶打他胸膛,声泪俱下,“你想怎样啊,我待不下去了,你放我走,放我走!”
槿木权峥身子微微一震,一直挺立的身子,忽然软了一下,“我…就那么令你害怕吗?”
“嗯!嗯!嗯!”浅陌大声地应着,俏容上泪水纵横,“没有比你更可怕的了!求你放过我,不要再出现我面前!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为什么要说这样那样的话,我会以为你还爱着我的!你有妻有儿,这样对待我,算什么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在我努力忘记你的时候,总是不打招呼地跳出来,还用那样的态度对待我。你可知道,我要用多么大的力气,多么冷静的心来告诉自己,不要误会,不要误会,不要多想,不要多想。我不想高兴了,又跌下来,我不想自作多情。”
血液似乎被凝固了住,槿木权峥看着浅陌,两眼发直。
浅陌终于捶累了,身子软软地松下来,哭得就像一个可怜的小猫,“看到你喜欢了别人,我已经够痛苦的了,你这样根本就是在雪上加霜地折磨我…”
手忽然被握住,槿木权峥眸子里闪动着沉沉的黑,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温柔的指责,“明明是你折磨我。”
话音一落,他的头便俯了下来,不由分说攫住浅陌的唇,双手握住她的双手,十指相扣,他的力气很大,他呼吸如火,热腾腾的气息牢牢地将怀中的人儿包围。
浅陌抗拒着,本能地想躲,然而双手都已经被套牢,力气也拼不过他,又哪里去躲。
他的唇温度越来越高,几乎就要将她燃烧融化。
惊诧慢慢退去,浅陌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慢慢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着,融入了那个只属于他和她的世界,她…居然如此沉溺于他的味道。
脸颊上忽然有热热的液体,惊诧睁开眼来,近在毫厘的脸庞,晶莹涟涟,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他专注而投入,似乎要把所有痛苦和绝望都发泄出来一般。
她缓缓又闭上眸子,眸中一直圈着的泪终于落下。
很久之后,槿木权峥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额低喘,“浅儿,你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理智似乎瞬间注入回了体腔,浅陌本能地要向后退,躲开他的气息,然而十指相缠,又岂是那么容易分开。
感受到她的动向,槿木权峥眉峰一蹙,相扣的手指更紧了。
“真与不真,还重要吗?”浅陌凄凉地说。
槿木权峥轻吻她的额角,“告诉我,那是真的。浅儿,告诉我,那是真的。多说几遍。”
“阿玄,你有孩子了。”浅陌已经冷静下来,瞬时,方才的意乱情迷就像一场梦。她又回到现实,孩子,孩子是他爱上别人最好的证明,就算他对她还存着几分爱,他们也已经回不去了。是,她是被作为帝后训练着长大,但,那些书本始终未能成功扩大她的心胸。她并不是那种贤良淑德到可以和别人分享夫君的女子。阿玄是个重情的人,他既然和林芳鱼有了孩子,那么,心底就必然也是爱着林芳鱼的,就算他见了自己发现心里还是爱着自己,她也已经无法再接受。被平分的爱,她要不起。
稍稍离开她一些,槿木权峥目光牢牢揪着她,道:“林姑娘只是林姑娘,孩子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听这话,浅陌瞬时看向了他,她没听错吧,那天还那么亲昵的芳儿今日变成了林姑娘,就要出世的孩儿也和他全然没了关系?
槿木权峥苦涩一笑,“不要这样一副不肯相信的表情,句句实话,你若不信,现在就带你去找林姑娘说说,如何?”
浅陌还在呆着。
槿木权峥认真地看着她,黑瞳翻滚着沉沉的感情,“我不属于任何人,浅儿,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我早便说过,为此,我准备了一生的时间。”
“没开玩笑?”浅陌怔怔地仍是不敢相信。
槿木权峥哭笑不得,“为何总是这样不愿相信我呢?”
“那我这些日子伤心欲绝,肝肠寸断是为了什么?”浅陌怔怔问,脸容僵硬。
槿木权峥眸中似是有狂喜涌出,他强压着,等着浅陌的下一句。
“既然如此,那日相见,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而且…”浅陌别开头,“你居然对别的女人那么好,我好像都没被你那么照顾过,说你对她没什么,我的眼睛告诉我不要相信。”
想到那个画面,浅陌的心又有些疼了。
槿木权峥的脸色暗下来,松开她的手,扭过她的脸来,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只会说我?自己又是如何?两年后,再相见,就见你身边贴着昔日的心上人。你说,苦苦等你多年的我,是何心情?我多么努力也换不来你的笑,别人只需轻轻一伸手,你便愿天涯海角舍夫相随。我当时都病得快死了,你也那么狠心,撇了我就走了,都不回来看看我。”
这些话就像一个拳头把浅陌的心狠狠捏在了一起,她神色黯然了下去,是啊,她还真是劣迹斑斑,垂眸,声音惨淡,“对不起,我知道的,其实是我配不上阿玄。”
怎么也没想到一番话被这样解读了,槿木权峥顿时松开了手,有些急躁地将她抱住,“对不起,浅儿,我不是故意刺痛你的心。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怨过你。莫再要说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话了…”
“真的没怨过我?”浅陌躲在他怀里轻声问。
“没有!”槿木权峥坚定地回答。
“那那日…”浅陌还是介怀。
槿木权峥叹口气,道:“浅儿当初险些被我逼死,我又怎敢再做强烈奢望。以为你心有所属,生活幸福,不想自己太过凄凉,也不想你担心我对我心存愧疚,和林姑娘之事只是就势而已。林姑娘聪明,虽未事先商量,然而,看到你出现,她也便已了然,她了解你我的事,非常完美地配合了我。”
话都说开了,再加上种种表现,想不相信也已经很难了,浅陌嘴角不自控地扬起来,顿感说不出的幸福,乌沉沉的天终于明亮了起来又有了颜色,心底漾满甜蜜,低声,“害我白伤心了…”
槿木权峥缓缓推开她,乌黑的深瞳深深绞着她的瞳,柔声,“浅儿,告诉我,你爱我。”
浅陌双颊顿时飞上一片霞色,“不要,肉麻死了,你知道了就好了,何必非要我说。”
槿木权峥固执起来,“我要听。”
“你都还没说给我听。”
“我爱你。”
本来只是随意的反驳,没想到却换来这么快的回答,浅陌一时愣住了。
“我爱天一浅陌。”槿木权峥眸子闪动着认真的光芒,每一个字都夹着深沉的感情,他的身子微微颤着,又说了一遍,“我爱你,浅儿。”
浅陌动容,其实她也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追问,为什么会这样在乎这三个字。他是太没有安全感了,他也是太不敢相信了,他等了她太久,而她以前太倔强。毫无希望的事,忽然变成了现实,摆在眼前,难怪他会突然承受不了,努力地想抓住什么来稳定自己的心,告诉自己去相信,告诉自己那真是真的。
唇线轻勾,化出一个充满暖意的笑,微微抬脚,轻轻印上他的唇,眼中柔情款款,满含爱意叹息的,“我也爱你,玄。”
一直不确定的心终于做了确定,压抑着的狂喜终于被释放出来,槿木权峥的脸几乎是立刻绽放出了笑容,眸子绽放出精亮喜悦的光芒。
浅陌和他互望,浅笑嫣然,内心感慨,真好,又看到他这样的笑容。
轻呼一声,浅陌身子凌了空,脸上都淌出了幸福来的槿木权峥抱起她,飞步走向内室。
“干…干什么…”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浅陌心跳加快。
“你说呢?”槿木权峥将浅陌放到了雕花锦床上,几乎贴着她的脸,身子半压着她。
“你的脚…”他还受着伤…
“不影响。”槿木泉峥一笑,身?子向前一倾,将浅陌压在了身下,两个人肌肤相贴,彼此的呼xī细软地拂到对方脸上。
槿木泉峥并没有立刻进一步的动作,伏?在浅陌身上,静静地望着她。两双眸子之间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黑漆漆的眸一眨不眨,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xī。浅陌眸底有些些的恐?慌,些些的对未知事物的紧张,槿木泉峥的眸子却是黑沉如夜,滚荡着浓烈的情愫。
浅陌身?子有些僵硬,只觉一**热潮xí?击着自己,双颊克制不住地发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