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小童行礼道,“我家主人命小人来恭贺邱公子新婚!”
这边有司仪接了花篮,白衣小童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行礼告退了。邱枫染含笑望着小童离去的背影,听得众人窃窃私语道,“这是什么花啊?这么香!”
紫茎云兰。别人不认识,可是瞒不过李安然。
邱枫染看见楚狂笑着拍李安然的肩膀,在李安然身边耳语了一句,李安然也对他轻轻耳语了一句。楚狂变了变颜色,望了一眼那篮花,复又谈笑风生。
邱枫染面上清冷地笑,内心突然痛而悲苦。
这一天是必然的,可是真的到来的时候,邱枫染心痛悲凉。他的脸上带着笑,突然莫名其妙地和并不熟识的宾客寒暄应酬,一杯杯饮酒。
那夜夜凉如水,邱枫染喝了不少酒,进洞房的时候,心很冷。
他突然很想自己一个人!离人群远远的,一个人,静一静。
可谢小倩在娇羞地等着他揭盖头。
他带着几分醉意,带着几分冷峭的寒,走过去,静静望着披着红盖头的谢小倩。沉默。
他突然有些后悔。或许婚事太过于草率。他原本就该孤零零的一个人,他习惯了,他也享受那种孤独和清冷。
而今,他娶了人家的女儿,成为自己的妻子。那个女人渴望着自己给她温暖和宠爱,可他从头到脚,从外表到内心都是清冷的,一个不能温暖自己的人,如何去温暖他人?可是这个傻女人,竟然已经嫁给了他!
他苦笑着,痛苦地闭上眼睛,仰头,头很痛。
他掀掉了盖头。
谢小倩带着惊喜和娇羞,眼睛亮晶晶的,含着笑,望着他,但转而笑容凝固了。她一把抓住邱枫染的手,惊呼道,“邱大哥!你怎么了!”
邱枫染有些醉了。心情很是不好。
谢小倩诧异地望着她新婚的夫婿。
邱枫染带着酒气,托起谢小倩青春美丽的脸问道,“怎么了?后悔了吗?我原本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你害怕吗?”
谢小倩抓着邱枫染的手,委屈道,“邱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是小倩啊,你是不是喝多了?”
邱枫染挣开小倩的手,步履踉跄地走到桌旁,倒了两杯酒,拿过去递给谢小倩道,“来,再陪我喝一杯!娘子,来,交杯酒,你要喝的。”
谢小倩听了那声娘子,遂接过酒,邱枫染已经顾自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一扔,将谢小倩猛地拉到怀里,狂风暴雨一阵狂吻!
谢小倩手中的酒早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她的身体一开始是挣扎抗拒的,但是很快在邱枫染暴烈的吻中软下身子,邱枫染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扯开谢小倩的婚袍,谢小倩一声惊呼,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生硬地撕裂,凌乱地跌落。
她惊恐地试图护住身上最后一层里衣,邱枫染一把将她抱起扔在床上,死死按住乱动的谢小倩,另一只手飞快地褪了她的衣服,整个人伏下身压在她的身上,火热的唇吻上去,一双大手握住谢小倩胸前温软的双峰,用力地揉捏。
谢小倩放弃了抵抗,这个男人太霸道了,她几乎不能喘息,更是无法反抗。
邱枫染边揉弄她,边在她耳旁狂热地低喃,“小倩!小倩!小倩!…”
谢小倩听他热烈的呼喊,热泪忽地滚落下来!
邱枫染明显地觉察到了,他的身子怔了一下,但很快更加狂热地吻住她,七手八脚地脱了自己的衣服,在他的肉体与谢小倩的肉体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突然温柔下来。
谢小倩看到,两行泪水从他的眼眶流下来。他捧着谢小倩的脸,温柔地轻吻她的唇,对她道,“对不起,小倩,我,我刚才吓到你了?”
谢小倩突然不争气地流泪,止也止不住。
邱枫染将头埋在她的胸口,沮丧地叹了口气,抱着谢小倩道,“对不起,我,我喝多了,对不起。”
谢小倩突然柔情地拥住了他。
在这个世上,人人都以为邱枫染孤寒冷傲不可接近,但是谢小倩明白,从见到邱枫染的第一眼她就懂得,那个一身白衣独立西湖的男子,缘何而孤独。
西湖永远都是繁盛的地方,那天游客往来穿梭,可是那个男子负手独立望着湖面,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万物与他没有什么相干。
她失了神,丫鬟着急地在远处喊她,她应了一声。邱枫染突然回眸看向她。
他的眸子冷峭平静。她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邱枫染,快走几步,又忍不住回眸一笑,带着一脸干干净净的阳光,温柔而大方地对他道,“我叫谢小倩,你呢?”
邱枫染一怔,转而微笑地告诉她,他叫邱枫染。
人人都说邱枫染冷酷。可是谢小倩懂他。他的冷酷源于受伤害。他厌恶人群,不是因为他好干净,而是因为怕伤害。
今夜他突然低声下气地流着泪道歉,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她不可以像寻常女子一样得理不饶人使性子。即便他有错,可是如果自己的妻子都不原谅他,这对于他来说将是一场最为可怕的噩梦。
他看似冷酷强悍,其实他很脆弱。谢小倩知道,如果不知道,就不会嫁给他。
所以谢小倩温柔地拥住了他。抱住了他的脖子,用唇轻轻地吻邱枫染的脸,娇痴地软语道,“邱大哥,我知道在拜堂前我偷偷跑出去淘气是我不对,可是你也不用这么凶啊!”
邱枫染听了他的话,就笑了。谢小倩温顺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胸口轻轻地蹭。
她的发丝洒落在床上,邱枫染轻轻地掬在手里,指缝间是温顺柔滑的质感。
谢小倩今夜很美。她的唇被自己吻得红肿了,正在极为性感地半开半合着,她白皙而玲珑的处子肉体躺在大红的婚床上,分外惊艳。
邱枫染温柔地爱抚她,轻轻地吻她桃花般的□。手指滑下去,温柔地拨弄着她小小的花心,谢小倩忍不住颤抖痉挛,身体轻轻向上挺,像是欲拒还休的迎合。
那里有为他保留的处女地,她不可救药地湿了。邱枫染顺势温柔地进入她的身体,惹得她一声娇呼,但很快邱枫染的嘴压住了她的唇,舌尖不安分地在她的唇齿间游走。
他在温柔地律动,疼痛只是一个短短的过程,快感潮水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谢小倩在他身下融化成一江春水,一潮接一潮地娇声低吟。
第三十一章 猎手
李安然他们走在少有行人的大街上,气氛有一点沉闷。
李安然静静地走,不说一句话。付清流闷闷的,楚狂忍不住了,说道,“二哥,你别冷着一张脸。三哥婚礼上的紫茎云兰到底是怎么回事,从那篮花出现,三哥就很奇怪,竟然主动和不相干的人去喝酒,你也变得很怪异,连洞房也不让我去闹!”
付清流道,“楚狂,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哥的性子,别人离他近一点他都厌烦,他怎么能容忍别人闹他的洞房呢?”
楚狂不依,一把抓住李安然的袖子,执拗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
李安然停住脚,望了楚狂一眼,淡淡道,“你三哥再不是你从前的三哥了。”
众人没有听懂,都探寻地望着李安然。楚狂勉强笑了一下道,“怎么了,结个婚而已嘛,没那么严重吧?”
李安然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想说,闷声继续向前走,楚狂跟着走了两步,突然醒觉过来,一下子怔住,李安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楚狂道,“二哥,三哥他,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李安然没有说话。楚狂突然暴怒地跳起来,叫道,“他为什么!我,我问问他去!”
李安然抢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他。楚狂暴怒地甩开他,李安然复又拉住。楚狂跺着脚吼道,“二哥你干什么!我去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不行吗!”
李安然道,“今天是你三哥大喜的日子,别去了。”
楚狂执拗道,“不行!我得找他去!”
李安然道,“你别去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何况,你三哥那样的性子,他既然已经决定了,会屑于解释吗?”
楚狂咬牙道,“不解释!他背弃了兄弟,投奔了那个面具人,他竟然不解释!”
付清流和楚雨燕听了楚狂的话,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付清流失声道,“楚狂你说什么!”
楚狂道,“你想想今天晚上他们两个人见到那紫茎云兰后的表现,就知道我说什么了!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植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二哥知道!三哥也知道!”
付清流道,“不会吧,不久前,三弟他,还,还三更半夜被安然拉出来,帮安然救助难民啊!”
楚狂道,“他不久前还和我们一起同生共死呢!”
李安然大声道,“都别吵了,回去!”
楚狂站着不动,李安然不管他,掉头一个人快步向前走,楚雨燕望了一眼楚狂和付清流,跑着追上去。
那夜的风温柔地吹过,空气中是暖暖的草木的清香。
今夜曾是一场欢聚,明朝便是各奔东西。
李安然回到房里,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淡淡的月光。他的心很疼。
这次杭州之行,杭州的铺子关掉了,银子花光了。自己受了很重的伤,对手虽被挫败,但很快会卷土重来。发生了很多扑朔迷离的事情,出现的人物一个比一个传奇,每个人都是谜。
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三弟。
他有些疲惫地倚靠在窗口,任凭胸口的钝痛持久不散。楚雨燕进了门,那夜她有一点奇怪。
她为他端来盏热茶,然后就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旁,不说话。
李安然道,“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楚雨燕的脸在淡淡的光影中有些幽暗。她望着李安然,轻声道,“二哥,我…”
李安然奇怪道,“燕儿找我有事?”
楚雨燕扑在李安然的怀里。李安然怔了一怔,静静地拥住她。
李安然柔声道,“怎么了,燕儿?”
她的脸在暗夜中不可控制地红了,烫烫的,隔着薄薄的春衫,李安然都能感觉楚雨燕脸颊的滚烫。
李安然轻轻抚摸着楚雨燕柔长的发。她的发很长,一直垂到臀下。
楚雨燕在他怀里闭目扬起头,月光斜照着她的一双娇唇,是一种朦胧撩人的柔红。
李安然垂头吻上她。肆意纠缠。
楚雨燕的双手缠上了李安然的脖子,李安然的双手缠上了她的腰。
李安然突然发现,楚雨燕回来后换了衣服,淡淡地化了妆。
她的妆容很美,眼角微微上挑,原本清丽的小姑娘突然就多了些许柔美的风情,一种成熟妩媚的味道。
她的衣裳换成了抹胸,广袖,而且只是一层薄薄的纱,李安然的双手缠着她的腰,盈盈一握,但胸前却是丰满温软,曲线玲珑。
李安然住手,审视着怀里人诧异的表情,不说话。
楚雨燕的脸再次烧起来,她突然很紧张,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安然盯了她半晌,笑了,说道,“燕儿知道我心情不好,所以特意打扮这么漂亮,来哄二哥开心吗?”
楚雨燕在他怀里埋着头,李安然内心叹了口气,笑着道,“燕儿回去休息吧,下次不许穿成这样淘气了!”
楚雨燕面色苍白,松手倒退一步,一扭头跑了出去,跌跌撞撞的,出门时差点摔倒。
李安然望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仰天叹了口气,坐在桌旁,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疲倦至极。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刚抑制住了自己将楚雨燕狠狠摔在地上的冲动,真的,在刚刚的一刻,他恨不得摔死她!
他厌倦了。无论是刀光剑影还是美女柔情。
李安然心乱如麻。
空荡荡的大街,四周没有一个人,夜风吹衣,很冷。
楚雨燕静静地站在夜色中,流泪。
仇恨只是一个传说,她没有任何印象。
他的爱却是一种毒,被他爱久了,终有一天不可救药地发现,那种毒,无可解。
她无可解。她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真的爱上李安然了。
传说相互仇恨的人,结的就是场孽缘。她原本是来杀他的,但一直没有接到让她动手的命令。即便她接到了,她也清楚,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自己都远远不是李安然的对手。
李安然受伤,楚狂里里外外地罩着,那个叫杜彤的男人,表面上嘻嘻哈哈,却时时刻刻都防着她。
楚狂防着她,李安然也是会防着她吧。他明知道自己有蹊跷,却依然收留,表白,宠爱。
李安然这样的举动,也很蹊跷。
楚雨燕绝望。
恨也绝望,爱也绝望。
李安然在江南的事就要了了。过不多久,他就要回去了吧。
他会带自己回菲虹山庄。可是她去菲虹山庄,是什么身份。他家里,不缺一个小丫鬟吧?
她痴心妄想,他或许,只是或许,他或许对自己也动了几分情意。
她色诱他,可是他拒绝了,用一种委婉的方式。
他笑着对自己说,“燕儿回去休息吧,下次不许穿成这样淘气了!”他的语气温柔和气,像是轻声责怪自己的小妹妹。淘气,听听这用词,连责怪里也是浓浓的宠爱。
他心里一定恼了,恼恨她的不自量力。
可是他为什么不甩开她、质问她,为什么,不杀了她?
他不杀她,可是她还有什么脸和他回菲虹山庄?
楚雨燕听到一声温柔的笑,叹气道,“你这是怕他了吧?”
楚雨燕惊恐地转身,不见人影。
她闻到优雅的香,一种很奇怪很美的气味,甜而微腥,像是雨后长满茂盛植物的泥沼所散发出的淡淡的气息。
她惊白了脸,颤声道,“主人…”
一道衣带轻轻滑过她左边的脸颊,一个白色人影在远远的地方站定,衣襟飞飘,似欲乘风追去。
楚雨燕惊怖地望着,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影回头一望,远远的,看不清模样,但他的声音却近在耳边,他温柔地道,“你怕他了,觉得杀不了他,是吗?”
楚雨燕惊恐地瞪大眼,本能地摇了摇头。
那个人笑了起来,声音温柔和缓,甚至有一点梦呓般甜美的味道,他笑道,“想想你的师父,你的姐妹,…,就这样,白死了吗?”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终归淡淡叹气道,“你怕他,但也总该,要试一试吧。没试过,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楚雨燕的面色苍白,没敢说话。那人细细地笑道,“你,不会是,爱上李安然了吧?”
楚雨燕身体一个惊悸,那个声音好像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道,“他好像挺宠你,你不动心吗?这是你的机缘。这都是你的命。也不用勉强自己,斗不过他,就去爱他吧,我决不会怪你。把一个女人送到他身边,除了爱上他,还会有别的选择吗?”那声音在耳边笑起来,说道,“这我早就知道,跟他回菲虹山庄吧。这里不用你动手,菲虹山庄才有你要做的事。”
他话音已了,人影渐消。楚雨燕睁开眼,怔怔地望着人影离去的方向,像是做了一场梦。
第二天李安然若无其事地笑,楚雨燕有些憔悴,见了李安然,轻轻垂下头去。李安然顾自和楚狂和付清流打招呼。
陶杰和冯春时吃了早饭,在收拾东西。楚雨燕内心一阵惊慌,怯声道,“二哥,你要回去了吗?”
李安然笑道,“是啊,你一会儿收拾一下,下午,我陪你去给你师父磕个头。明天一早,我们就回菲虹山庄了。”
楚狂笑着喝了口茶,对李安然道,“二哥,先说好了啊,回去了我可是什么也不会干,只会秦楼楚馆,吃酒弹琴,逗你那个混世魔王的妹妹玩!”
李安然笑道,“好!这样才热闹,大哥你说是吧!”
李安然一上午为李若萱买点心,挑礼物,下午陪楚雨燕去花溪苑给苑主磕头,磕完头已是斜阳半落,李安然拉着她的手,轻声对她道,“燕儿,昨天你是想,尽快让二哥娶你吗?”
楚雨燕的脸刹那红了起来,头低得越发深。李安然托起她的脸,她欲再低下去,可是不能够。
李安然笑,说道,“燕儿昨天的妆扮,很漂亮啊,真的不怕我,吃了你?”
楚雨燕后退一步,跪在李安然脚下,李安然静静地垂下手,问道,“这是怎么了?”
楚雨燕流泪道,“二哥,对不起,我错了!”
李安然道,“昨晚我那样对你,你不开心了是不是?”
楚雨燕怔住,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李安然的话语平静,表情也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李安然望着萧残破败的花溪苑,轻声道,“你确定,要跟我走吗?”
楚雨燕煞白了脸,李安然看向她,她突然有几分惊恐。
楚雨燕低下头,温顺地道了声“是”。李安然于是拉她起来,扳起她的脸,不说话,突然就吻了上去,狠狠地,吻她。
直到她的身子软了下来,柔若无骨地偎在李安然怀里。
李安然停嘴,怀里的楚雨燕犹自保持着仰头闭目的姿势,他笑了。
楚雨燕绯红着脸,李安然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微微肿热的红唇,半笑道,“你昨天的妆容很漂亮。”
楚雨燕听了,头低得更低。
李安然道,“今天晚上,你到我房里来。”边说着,凑到楚雨燕耳边,轻声道,“可是我不喜欢女人晚上化妆,洗尽铅华面对我,才是我的女人。”
他讲话的热气喷在楚雨燕的耳垂上痒痒的,李安然暧昧地轻笑道,“你给我好好准备着,我可是要,好好罚你的!”
说完他笑着走开了。楚雨燕呆立了半晌,捂着发烧的脸,追了上去。
第三十二章 男人意
晚饭后楚雨燕将自己关在房里,坐立不安。楚狂说要和他的红颜知己们告别,遂拉了付清流出去了,就剩下李安然和她两个人。
楚雨燕有一种难言的慌乱。马上要到来的时刻,她说不出是期待还是恐惧。
时辰已经不早了。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对待自己的第一次。
梳什么发式呢?堕云髻,那样松软慵懒太妩媚了,双峰戴月,那样要插很多首饰太繁富了。
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呢?穿红火了,这可不是什么迎娶,穿素净了,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次。穿纱太薄透,虽飘逸但有烟尘气,穿布,越发像一个青涩的孩子,没有气质。
楚雨燕最后懊丧地坐在床脚,头发披散,衣服凌乱。
外面的夜静悄悄的。李安然在干什么,在等自己吗?这么晚了,他是不是已经睡了?楚雨燕突然丧失了勇气。
要不,不要去了吧。楚雨燕这样的念头一动,身体就僵住了。明天李安然一定会一如既往地笑,然后会对她耳语道,“我可是等了你一夜啊!”
是自己昨夜先去招惹的李安然的,现在却想逃了。
她突然怕了李安然的笑。李安然的脸上现在一定带着那淡淡,揶揄的笑。他一定可以猜到自己手忙脚乱的胆怯的样子,他一定在笑自己。
外面的更声一下下响起来。时辰不早了。她一个激灵跳起来,快三更天了,她要去了。
她最后用一只碧玉簪子胡乱地挽起头发,抓了件细绢丝白衣穿好,随意躋了双鞋子,慌乱地跑出门去。
李安然的屋里亮着灯,他在等她。
到他门前就胆怯了。她穿着薄衣,午夜有一点冷。
她犹豫着不知道敲不敲门,却听见里面道,“燕儿,进来吧。”
那一瞬间她以为她听错了,她听见李安然好像是叹了口气。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低着头不说话。
李安然放下书望着她,脸上似笑非笑。
楚雨燕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李安然走过去,关上门,站在她的身边。
他不露声色地望着不胜娇羞的楚雨燕,这丫头看似匆忙地别了根簪子,右边耳后还漏了一缕头发。脚上的鞋更是有趣,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把鞋穿反了。
这丫头怕什么,慌乱什么?李安然不由轻轻笑了。
楚雨燕大窘,李安然温柔地动手,轻轻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一头秀发顿时瀑布般垂散下来,滑过胸前,垂于臀下。
李安然从后面抱着她,轻吻,动手解她的衣裳。
她的肌肤有些凉,细腻柔滑。在李安然的手接触肌肤的刹那,楚雨燕的身体一阵痉挛,但并没有反抗。
李安然温柔地褪尽她的衣衫,也脱掉了她的鞋子。
她裸体披发站在李安然的面前,一种无处遁形的羞耻感,让她战战兢兢。
李安然在看她。猜不出他的表情。
她的双乳不很大,小巧但是□迷人;她的腰很细,却有着紧致丰满珠圆玉润的臀。她的颈下是淡淡红的相思翼,两腿之间是倒三角形的剪影黑。她的双腿均匀挺直,一双玉足惊慌无措地动,却在他目光落过去的时候,噤若寒蝉。
李安然的唇角勾着笑,伸手抚弄她左侧颈下那颗鲜红的小痣。
有些痒,楚雨燕轻微地躲闪,李安然道,“别动。”
他话刚说完,手一下子抽离,楚雨燕突然觉得空虚失落,偷偷地望了李安然一眼。
李安然在笑,他说,“谁让你来得晚了,就这样罚站吧。”
楚雨燕一下子被扔在一旁,不着寸缕站在房子中央,她慌乱,委屈得几乎落下泪来。
李安然看着她,心很痛。
燕儿很美。她玲珑有致的青春胴体,细腻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着淡淡的光华。他真的非常希望她抓过衣服,生气地跑出去。他在羞辱她,她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