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在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竟然,竟然可以让人生出一种她在隐忍自己欲望的错觉。
李安然索性不再看她,掩藏起内心深深的失落,开始喝茶。
他不死心,他在等。等着楚雨燕爆发,歇斯底里地披上衣服冲出去。
可是她在隐忍。他看见她的泪一行行流下来,可是她还是在隐忍。
耻辱加身,却平静隐忍,一个女孩子的内心,因何这样强大,这不应该是出于爱吧?为什么昨夜,他在恼怒过后莫名其妙地以为,这丫头是爱上了自己?
没有爱,那好,也没关系。只要她愿意,他也可以满足她一次,二次,无数次。
李安然突然起身嗔怪道,“死丫头,你想这样站到天亮吗!”说完走过去,一把将她横抱起,在楚雨燕的惊呼声中,李安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爱如潮水汹涌而至。
楚雨燕半斜在李安然的腿上,被李安然火热地吻着,从嘴唇到脖颈,到前胸,到她小巧丰柔的乳。李安然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抚弄,在她被含住乳轻咬,忍不住呻吟的时候,他的大手固定住了她的臀。
楚雨燕痉挛着,本能道,“二哥,不要!”
李安然用嘴吻上她,吮吸她的舌头。她痛却叫不出声,李安然的手已经捏住了她小小的花心,轻轻地揉弄。
快乐的潮水席卷而来,她痉挛着,颤抖着,沉重地喘息着,扭曲着身体。李安然将她放到床上,俯身在她耳边道,“燕儿,好不好?”
他的动作轻柔但极富挑逗,楚雨燕极力遏制自己身体的反应,她不想在李安然面前像个荡妇。但是她不由自主,处子的身体异常敏感,经受不住李安然一次次地揉弄,身下湿得好像一片汪洋。
李安然停手,轻轻站了起来。
楚雨燕这才滑稽讽刺地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弄得低吟惊叫,可李安然穿得整整齐齐,面带微笑。
他像是一只抓到老鼠的猫,自己就是他嘴边的老鼠被他逗着玩。
楚雨燕眼泪抑也抑不住,无声地落了下来。
李安然吻去她的泪道,“怎么了,燕儿?”
楚雨燕没有说话,没有动。
李安然望着自己整整齐齐的衣服,苦笑道,“是你不给我宽衣,现在怎么还怨我?”
说着,动手解自己的衣服,俯首在楚雨燕耳边笑道,“你把眼泪擦掉,哭啼蹄还怎么做,就好像我在强迫你。”
楚雨燕的脸一下子烧得滚烫,身下喷出一股热流,她羞得往床里躲了躲,这个小动作却没逃过李安然的眼睛,李安然笑,楚雨燕觉得他笑得好坏。
她把眼泪擦掉了,可是李安然也没有轻饶。
那种深入到骨髓里的销魂滋味,那种狂热的抚爱,尖锐的痛,无休止的索取和占有。似乎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发,每一条可以感知的,哪怕是最细微的神经,都全部交给了这个男人,成为他绝对隐秘绝对霸权的领地,任凭他游走、出入,任凭他揉弄、修理,任凭他刺激每一个敏感的角落,然后狠狠地把她抛入高空,来不及尖叫,便融化在漫天的潮水中,一潮接着一潮。
李安然累了,躺在一旁,轻轻地搂着接近晕厥的楚雨燕。楚雨燕只觉得虚脱,头脑空白一片,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李安然身边。
李安然怜惜地抚着楚雨燕红肿的唇,望着她颈上的青紫,馨香的相思翼在她如玉的肌体上呈现出一片妖红。
李安然含笑轻轻问她,“这样好吗,喜欢吗?”
楚雨燕娇羞地钻在李安然的怀里,娇痴地“嗯”了一声。
李安然笑道,“你以后不听话,我可就这样罚你了啊。”
楚雨燕滚烫着脸,紧紧地抱住李安然不说话。
李安然拥着她,悠长地叹了口气,对她道,“做了我的女人,就得一生一世跟着我,再也不许离开了,好吗?”
楚雨燕娇羞地默认。李安然抓过一床被子将两个人盖住,说道,“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睡吧。”
楚雨燕蜷缩着身体,将自己全部放进李安然的包围中,很快安然入睡。

她醒来的时候,李安然已不在身边。天色略显幽暗,正下着濛濛的细雨。她惊惶地起身,胡乱地穿好衣服出了门去,李安然正在院中刚刚练完功,见了楚雨燕,忍不住笑,说道,“快回屋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当心被你四哥看见了取笑你!”
楚雨燕慌慌张张跑回自己房间,却见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唇上余肿未消,一件低领的薄衣,让脖子上一块块青紫的吻痕暴露无疑。她连忙找了件高领的衣服换了,但一想天气已经热了,穿那个样子并不合适。于是穿了一件浅紫的薄衫,在脖子上配了一条柔黄的刺有紫色苏绣的蚕丝披巾,在背后轻灵飘逸,倒也增添了几分韵致。
为了掩盖发肿的唇和睡眠不足的脸色,她淡淡化了妆,一下子明眸皓齿,神采奕奕起来。
楚狂和付清流见了她,都夸说漂亮,并没有惹起人的怀疑,她轻轻松了口气。吃早饭的时候,她为李安然盛饭,想起昨夜激情,不由温柔婉转地顾自笑。楚狂见了,伸手往她的额上探,嘴上道,“燕儿这丫头不是病了吧。昨天慌慌张张垂头不敢说话,今天怎么突然打扮漂漂亮亮的,一个人傻笑?”
楚雨燕微红着脸,歪头躲过去了,可是那种妩媚的娇羞却是激起了楚狂刨根问底的兴致,他望着楚雨燕和李安然两个人的脸色,坏笑着,伏在付清流的肩上与他耳语了几句,付清流含着笑,诧异地望了望李安然和楚雨燕。
楚雨燕不用想也知道楚狂说了些什么,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李安然笑道,“楚狂,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吃你的东西!”
楚狂坏笑着,唯唯诺诺吃东西。对李安然道,“二哥,我刚刚和大哥说,燕儿昨天肯定淘气把你气得差点掐死她。是吧?”
李安然微微笑,没有理他。楚狂越发来劲,凑到楚雨燕身边道,“燕儿,把丝巾拿掉,四哥看看,二哥是怎么欺负你的,我为你报仇去!”
楚雨燕死死护住脖子,躲闪道,“四哥,我,我没事的,…”说完起身跑回了房。
楚狂突然在她身后大笑起来,见她进了屋,才对李安然道,“二哥啊,我一直说你俗,什么世俗礼法啊,总是规规矩矩的,以为你这个闷葫芦,不把燕儿明媒正娶不会动她呢!这我倒是奇怪,二哥你是怎么开窍了呢,变得不按牌理出牌,不按规矩行事了!”
李安然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楚狂道,“我本来还纳闷呢,像燕儿那样的美女,两个人整天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的,你要是还在那里坐怀不乱,真让我怀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李安然的筷子头打了过去。楚狂躲闪开,嬉皮笑脸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在下恭喜二哥了!”付清流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菲虹山庄,楚雨燕和李安然坐在马车里。李安然挑起了帘子,外面是迷蒙的烟雨,渐行渐远渐模糊的江南。
李安然望着楚雨燕,抚着她娇羞的脸,浅笑道,“回了菲虹山庄,你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没有名分,真不在乎,我负了你吗?”
楚雨燕轻叹道,“在乎又如何呢?”
李安然望着她,目光很温存,很亮。楚雨燕道,“我在这世上本就是剩下的孤魂野鬼,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总比一个人都没有,要好得多。”
李安然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说道,“你就真是剩下的孤魂野鬼,我也已经要了。既要了,便不会负你。”
楚雨燕理他如此近,却感觉弄不懂这个男人的心。

 

 

第三十三章 懵懂

云逸终于知道,李若萱混世魔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被这丫头闹的,他觉得天都暗了,矮了。
李安然也是怕她闹,偷偷走的,可是这烂摊子却要云逸来收。这小姑奶奶从早闹到晚,不吃不喝,精力充沛地砸东西,死活非要去追她哥哥。云逸自然拦着,李若萱拼命地扑打,拳打脚踢嘴咬,云逸就没见过女孩子这么能撒泼,一生气不留神,就差点让她跑出去。
最后用强把这丫头锁在房里,若萱嗓子哭哑了,整个人渴了,累了,总算是消停了,伏在床上谁也不理还在生气。
云逸进了大厅,脸气得发青,恨恨地对晓莲道,“她要是我妹妹,看我今天不打死她!”
他的衣服被撕坏了,头发也乱了,很俊的左脸被李若萱抓了两道,留着长长的血印。
若萱不是他妹妹,今天也挨了他的打的。只是那几下打和李若萱的胡闹比起来,实在不算什么。
晓莲恭顺地为他清理伤口,上药,连声替若萱道歉。
云逸看着温柔甜美的晓莲,叹气道,“就不知道你怎么跟了她八年的,就她那脾气,还不欺负死你。”
晓莲道,“小姐脾气虽然大,却不成心欺负我的,她讲义气,我受了委屈,她还护着。”
云逸道,“就她?她不欺负你才怪!”
晓莲笑,劝道,“云少爷你别生气了,消消气,别和我们小姐一般见识。小姐她年纪小,就剩少爷一个哥哥,哪能不黏着。她其实,也挺可怜的。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她哪能不害怕啊,她怕失去哥哥,才拼命想追上去。你看她哭得,嗓子都哑了,一直喊着要找哥哥。”
说得云逸又有点凄然,叹气道,“看这丫头,好像也真伤心了。”

李若萱哭得累了,没力气了,意识到哥哥走了把她一个人留下的事实,已经无可改变了。
哥哥走了。平日与哥哥在一起,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突然走了,心一下子空了,莫名惊恐!
有哥哥,她就觉得自己有家,有安全感。
哥哥突然一走,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失去双亲,无依无靠的孩子。她感觉天都要塌了。
她那么暴烈地想要追上去。可是哥哥真的走了,追也追不上了。
李若萱突然就消停了,不闹了,她突然的安静让云逸很是奇怪,很惶恐,他生怕若萱又偷偷地动什么坏心思。明着闹还能防,暗着来可防不胜防啊。
云逸于是没事人儿似的,脸上带着笑,去找若萱。
若萱见了他脸上的伤,有点窘。
云逸近前指着自己的脸笑道,“看看你弄的,你想让我毁容将来娶不到媳妇是不是啊!”
李若萱撅嘴哼了一声顶嘴道,“我被你踹了好几脚,都青紫了,现在还疼呢。还有后背,挨你好几拳呢!”
云逸抚着她的头笑道,“你还委屈啊,跟我拿刀动枪的,还抓花我的脸,我是你五哥,不是要杀你的坏蛋,你有必要那么拼命吗?”
李若萱不说话,算是认错了。云逸也不想再说,搂过她的肩笑道,“我家里有两个哥哥,三个姐姐,都比我大好多,我最小,特别希望有个小妹妹逗她玩。现在沾了二哥的光,他不在家,你都是我妹妹了,以后五哥带你玩,你别发脾气了好不好?”
李若萱点头。云逸笑,和若萱击掌道,“那就这样说好了,前仇旧恨一笔勾销,我们就是好哥们!”
李若萱对他做了个鬼脸,开始过起神仙般的日子。不用早早起床练功,不用读书,除了不能走出菲虹山庄,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云逸变着法儿哄她玩,在花园里唱皮影放风筝。再懒再淘气都不会有人训斥,没有哥哥的日子,无所事事整天寻欢作乐的日子,却像是抽了灵魂一样,若萱经常没精打采。她自己也很奇怪,去年冬天她琢磨哥哥不会回来,自己不读书,偷懒去打雪仗,没有多久,却开心得不得了,被哥哥抓住了,又吓得半死。那种悬着心做坏事的心情,非常让人怀念。
整天只是玩,吃饭,睡觉。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日,午觉醒了,太阳半斜,周围静悄悄的,鸟语花香。李若萱想着一个月的大好时光流逝无声,突然心有所感,一骨碌爬起来,心急火燎地去读书。
一种奇妙的感觉袭来了。平日里哥哥逼自己背书,一篇《醉翁亭记》早就背熟了,当时没有觉得好,可是今日一读,突然觉得字字珠玑,满心生香。好像刹那顿悟,一下子领悟到了读书的乐趣。
原来,她觉得读书只是在念字,一个个字排起来,枯燥难记,现在她一下子察觉到书原来是一副副画,有着血脉的连接,一环环扣下来,美不胜收。
她如醉如狂,痴痴地坐着,一页页翻,内心欢欣平静。晓莲唤她吃饭,叫了她好几声她也不理睬,吓得晓莲以为她病了,急忙过来抚她的额头。
若萱被吓了一跳,见晓莲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由笑了,欢欣雀跃地紧紧抱住晓莲,说道,“晓莲,原来读书这么有趣!真是太好了,我从来不知道读书是这个样子的!”
李若萱突然爱学习了,白天不再去花园里玩了。云逸觉得奇怪,跑来看。李若萱见了云逸,欢欣道,“五哥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个问题想问五哥!”
云逸笑,脸上明显的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你有问题问我,看书看出来的?”
李若萱抿嘴一笑道,“是啊,五哥,你看,《愚公移山》说,愚公嫌太行王屋两座山碍事,在八十多岁的时候,想把他们搬走。可是,他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搬,非得等八十多岁再搬呢!”
云逸一怔,那个宝贝李若萱竟然问这样一个问题!他哈哈大笑,说道,“这还不容易吗,他年轻的时候,有的是力气在山里跑,山上景色优美,可以打柴,可以打猎,吃穿都不用愁。更重要的是,可以在山里的树林里约会,找朵山花给自己心爱的姑娘戴戴,这多惬意呀,乐还来不及,他搬什么搬啊!”
李若萱笑着道,“那他后来为什么要搬呢!”
云逸道,“这还不知道,人一老就糊涂,你想想,八十多岁,都是老糊涂了,自然就会做发疯的事情!也可能,是他看他的孙子们都跑到山上谈恋爱不干活,一生气,就下令全家人搬山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啊!”
李若萱半笑道,“五哥你净胡说!”
云逸道,“这是当真的事情,锐意求新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人老了,都是习惯于守成的,何况那山也陪了他一辈子了,有感情了,怎么会突然就要搬山呢,不是老糊涂说说疯话,做疯事,还是因为什么?”
李若萱“咯咯”笑了起来。
云逸道,“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愚公太傻了。看我们若萱,玩了一个月就发愤图强了,而这个老头子,玩了一辈子,临了临了,悔恨当初,想发愤图强了!”
李若萱的脸微微红了,攥起小拳头捶了云逸一拳,半昂着头道,“你这是嘲笑我原来不学无术!我哥哥让你管我你怎么不管我!天天在书房里睡大觉,要么就在花园里逗小丫鬟开心,害得小丫头们都在打你的主意呢!”
云逸似乎很感兴趣,问道,“打我的主意?怎么打我的主意?”
若萱扬拳去打他,云逸一下子闪开了,外面是满天的柳絮,悠悠扬扬地飘进屋里来,李若萱刹那怔住,伸手抓在手心,柔若无物。
撩乱春愁如柳絮。李若萱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看着云逸一脸坏笑,觉得心里怪怪的,又一下子软软的。

李安然走了快两个月了。
李若萱那天上午练功出了一身汗,身体有点软绵绵的疲惫。下午在房间里背书,有些倦了,突然想起大年初二,哥哥曾经教自己煮茶。她一时来了兴致,就拿出一把宜兴梅花紫砂壶,亲手煮了一壶青梅桂花茶。分与晓莲尝了,晓莲说好喝。李若萱遂决定给云逸尝尝去。
那天花园里有些静,云逸好像没在。若萱正有点纳闷,听见不远处的蔷薇架下,有人正在聊天。
李若萱蹑手蹑脚走过去,躲在花后面偷听。聊天的是一群小丫头,红缀说,“小姐不来看皮影,好像云少爷也闲着没事做了,昨天他看见我在凉亭里绣帕子,还停下来和我聊了半天的天呢!”
银儿道,“云少爷就是那样,见了谁都笑嘻嘻的,都会说一会儿话,好像有用不完的时间!不像咱们家少爷,虽然温和,却少话。”
红缀道,“我见了少爷就怕呢!他虽然很少生气,也是微微笑的,可他就是能叫人怕,我每次都小心翼翼,不敢多看他。”
翠鹦道,“其实你不用怕,上次我打碎了杯子,他不但不怪,还问我有没有烫着!”
香俏笑着接嘴道,“可是要是云少爷,不但会问你有没有烫着,怕是还会拿过你的手来吹呢!”
众人嬉笑成一片。
红缀道,“快别说了,云少爷有时候就跟咱们家小姐似的,没一点大人样。上次和我聊天,听到蛐蛐叫,还去寻呢!”
众人笑,银儿道,“云少爷就是爱玩,你忘了上次,他亲手做风筝,和小姐还有咱们家一大群丫头玩了好几天!”
翠鹦娇声笑道,“云少爷又懒,也不管小姐,只知道逗小姐玩。也不知道我们家少爷是怎么想的,让他看家,也不怕把咱们家小姐越带越贪玩了!”
李若萱听了,很是不服气,心里道,“哼!谁要他管,我哪有越来越贪玩!”
香俏道,“是不是少爷要回来了,这几天小姐很用功,怕是少爷回来了责怪她吧!”
众人都点头称是,香俏叹息道,“少爷回来,不知道云少爷会不会走!他若是一直住在咱们山庄,那多好啊!”
银儿道,“小丫头不知羞!是不是和云少爷玩笑惯了,舍不得他走了!”
香俏恼了,追着银儿打。红缀翠鹦也跟着嬉笑,四个人越走越远。
李若萱见她们走了,遂跳了出来,突然背后有人一拍,吓得她大叫一声,手里的茶差点摔了。转身一看,是云逸。
云逸吊儿郎当站在那儿,嘴里还叼着朵吊儿郎当的蔷薇花。
李若萱恼道,“你干嘛吓我!”
云逸道,“你干嘛偷听别人说话!”
李若萱突然想起自己本来是来找他,给他送自己亲手煮的茶,可看他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道,“要你管!我偷听,你不是也在偷听吗!”
李若萱朝他“哼”了一声,扭身就走不理他!云逸在后面喊道,“喂!我手里有你哥哥刚捎回来的信,你要不要看啊!”
李若萱一听,惊喜地跑过去叫道,“快给我快给我!”
云逸举着信,嬉笑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偷吃什么好茶叶不给我?”
李若萱遂将茶递过去道,“给!我亲手煮的,晓莲说很好喝呢!”
云逸接了,尝了一口,吧嗒着嘴道,“好像我二哥煮的,是不是他教的?”
李若萱点头,期待地望着他,想快点看信。
云逸喝了茶,却一脸坏笑,扬着手中的信道,“你哥哥的信是写给我的,一个字也没提你,所以没你的份,我走喽!”他动身欲走,又转而回身,将刚才还是叼在嘴里的花往若萱头上插,嘴里道,“你来不就是摘花的吗?来,五哥这朵送给你了!”若萱无名火起,一把打掉花,就去抢信,云逸一个斜身,躲开若萱的手,又稳稳当当接住了花,笑道,“就你那两下子,还想在我手里抢东西,你开什么玩笑!等你哥哥回来了,你再跟他好好学几年再说!”
若萱不甘心,追上去抢,云逸嬉笑着跑,一边做很夸张搞怪的高难度动作,一会儿斜挂走廊,一会儿翻越假山。若萱在后面追得气急败坏,一不小心,脚底一滑,直着从假山上摔了下来!
云逸倒也机警,翻身接住她。谁知一落地,若萱反手便打,云逸三下五除二将她的双手反剪按在假山亭子里的柱子上,笑着骂,“你这个丫头,我好心救你,你竟然还打我!”
若萱道,“谁要你救!把信拿来!”
云逸凑到她脸前,恶狠狠道,“你欠打了是不是,赶紧向我道谢,快点!”
云逸说话的气流正好喷在若萱的脸颊,青年男子特有的气味让若萱的心怪怪的,若萱嘴硬道,“我偏不!快把信拿来!”
云逸加重了力度,若萱呼痛,云逸一下子松开了,连忙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若萱揉着双手,眼里含着泪,脸却莫名其妙地红了。
云逸道,“五哥和你开玩笑,打打闹闹,怎么就当真了,还哭鼻子!”
若萱皱了皱脸,伸手道,“把信给我!”
云逸给她,若萱拿到了信,对着云逸大喊道,“你讨厌!”转身跑了。云逸于是在后面喊,“喂!你慢点,别再摔了!”

天气已是昏暗了,大厅里亮起了灯,可是房间里静悄悄的,若萱老远就听见晓莲沉重的叹息声。
她心下奇怪,晓莲怎么了?
若萱静悄悄走近,看见晓莲痴痴地坐在幽暗的窗边,手里抚着脖子上的玉,幽幽地叹气。
那是哥哥给晓莲的玉,自己脖子上也有一块,戴得久了,差不多都忘了。晓莲怎么会突然拿着玉发呆,还叹气?
那是块上好的翡翠,在幽暗的黄昏暮色中,仍是晶莹可见。
若萱突然知道,像姐姐一般的晓莲,也有很多不愿言说的心事。
在那个黄昏,李若萱突然懊恼地发现,世上原来有那么多自己似懂非懂的事情。

 

 

第三十四章 蛇祸

那日若萱和晓莲在亭子里练琴,云逸凑过去和若萱嬉笑打闹,突然神色一凛,脸上的笑容尽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