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结束了。”女岫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雨水浇入的领口里,有什么在闪光。
“这是太阳神女的…”病美人端详着里面的衣服。
“羽衣,是让太阳神女回到天上的,唯一的羽衣。”女岫脱下了外套,穿在里面的是如同鱼鳞一样的衣服,说是羽衣,不如说是人鱼的外套。
银色的鳞片发出冷冷的光芒和病美人的黄金外套相映成辉。
“这是…太阳神女的…”女岫父亲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随从们也都愣住了。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吧!拿回去!!”女岫脱下外套,准备扔给残岬,被病美人一把抓住了。没想到看似柔弱的病美人,动作竟然是这么敏捷。
“这不是太阳神女的羽衣。”病美人说。
女岫对着病美人笑了笑,“不,这就是她的羽衣。”望着女岫的表情,病美人的眼睛中闪过一道浮光。
女岫推开病美人,向着残岬走去。“拿回去!!然后回你的村庄。这是你要的东西吧,就算杀了自己儿子也要要回的东西,一个皮囊!!”
女岫将鱼鳞外套扔向残岬。
忽然鱼鳞外套停在了空中,契一把抓住了外套。
“这个就是那个东西吗?”契不顾残岬眼中的怒火,问。
“是的。”病美人点了点头。
“那就不能给你了。我们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月亮神女的法印。”
大雨似乎停了,契的声音穿过雨后的树林,如雨滴落入潭水一般,落在众人的心河里。
“月亮神女的法印?”女岫父亲更加疑惑了。
抓着他的两个随从突然倒在血泊中,不知何时,残岬的手中多了一把竹刀。当最后一个随从的鲜血溅到女岫父亲的脸上,残岬已经变成了血人。
“现在谁也无法从这里活着出去了。”握着竹刀的残岬,被血包围的眼睛盯着契。
“原来如此,太阳神女并不是女岫。”病美人说。“太阳神女绝对不会把法印交给任何人。我的脑子怎么这么迟钝,太阳神女并不一定是女人。”
“真正的太阳神女,是你才对!”病美人望着残岬。
这回连女岫也愣住了。
“即使杀死自己的孩子也要守护住秘密,有这样的觉悟,只可能是知道真相的太阳神女,也就是你吧?残岬。”
“不要用那个庸俗的名字来叫我。”残岬依旧握着竹刀。
“你知道法印。这个只有太阳神女和月亮神女才知道的秘密。”病美人看了一眼女岫,转头看残岬,“女岫不知道,你知道。也就是说从前代太阳神女中继承了这个秘密的人,不是女岫,而是你。”
望着众人,残岬抹了一把脸,“我只是杀了一个老女人,听了她的死前的废话罢了。”
“什么秘密?”女岫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那个女人并不相信自己的部落,可是当她意识到她死后,这个秘密将永远和她一起埋葬,她抓住了我——杀死她的男人,告诉了我关于太阳神女和月亮神女的事情。”
“真是胆大包天的赌注。”契没有放下武器,依旧警戒着说。
“是什么让你决定守住这个秘密呢?”病美人问。
“我没有守护这个秘密呀。”残岬笑了,嘴角如刀锋一般锐利的皱纹扭曲着。“我只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罢了。”
“那你为什么又要杀死这些人?!”契问。
“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知道这个秘密,被夏王的密探追杀的日子可不好过。”
“可是你就是夏王的密探。一直监视着我们的密探!”女岫终于忍不住,大喊着。
“女岫,你在说什么?”女岫父亲睁大的眼睛没有合拢过,这回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是长老告诉我的。 一年前,当我被选中成为太阳神女的那天,我就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她是‘太阳神女’。这些事情总该知道。”
“知道什么?”女岫父亲焦急地问。他现在就算是有三十个耳朵,也来不及听这辈子都没有听过的这么多秘密。
“太阳一族的存在,根本不是侥幸逃生,而是一个诱饵——引诱精卫一族出现的诱饵。”她温柔地安慰着父亲,想用最简单的话讲清楚,但是毫不知情的父亲,越听越糊涂了。
“和我们一水相隔的他们,没错,他们是我们的宿敌,也是夏王派来监视我们的密探军队!那个村子里男男女女都是密探。”
“不可能!”女岫父亲脸色灰青,呆立在地上。“你说他们监视我们?你说他是密探?!”女岫父亲指着残岬,他颤抖的手指找不到焦点,“你说他们都是密探,那么阳朱也是了?”
女岫愣住了。
“很可惜,他不是。”残岬望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阳朱,“他只是一个女人的丢弃物,连母亲都不想要的孩子。”
“现在连父亲也要舍弃他。”女岫说。
“你明白为什么你们守不住秘密吗?你们总有太多的愿望,即要保护这个,又要留住那个。守住秘密的唯一方法就是,就是除了你谁都无法知道的秘密。”
“那么你死了以后呢?”
“自然是将秘密带进坟墓里。”面对众人的不解和不信,残岬冷笑一声,“我早就说过,我对太阳神女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到底知道多少?”病美人问,“除了月亮神女的法印,你还知道多少?”
残岬望着病美人。
“你的名字以及你们的祖先的名字。”
病美人冷冷地望着残岬。
“还有那个女人的事情…”
病美人的眼中燃烧起火焰。
“很遗憾,我全部都知道。连你不知道的…炎帝最后的遗言…我也知道。”
一道闪电后,仿佛天庭炸裂一般,一阵巨雷从众人头顶窜过。
“炎帝最后的遗言?他不是吃了草药…”女岫父亲说。
“那不是炎帝,是神农!”
“炎帝不是神农吗?”
“炎帝是神农,的确是掩饰真相的好方法。”病美人说,“掩饰炎帝被人杀死的真相。”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炎帝,他虽然被黄帝打败,但是不是和黄帝和解了么,我们才和黄帝部落生活在一起,长老们都是这么说的。”女岫父亲求助般地抓着女儿的手臂,望向她,女岫摸着父亲的手,解释说:“是被打败,但是没有和解,炎帝——被黄帝杀死了。”
炎帝并不是一个人。它是信仰太阳神的部落首领的名号,一代又一代,首领继承着如烈日般强大的力量——炎帝这个名字。
黄帝杀死了最后一个继承炎帝之名的人。只是为了不让我们到天上去,只是为了封闭天地之间的通道,那个男人杀死了所有的祭司。这样就没有人会说他背叛了神的旨意,所有人都会将他当作神一样来崇拜。
“但是有人逃走了。”女岫含着眼泪,望向病美人。
“最后一代炎帝的女儿——女娃,越过河流,越过海洋,逃往黄帝无法追到的地方。然后怀着复仇的诅咒,一天又一天望着阻隔命运的海洋,发出鸣叫声。”
“那是精卫族吗?”父亲问。
“是的。”
“女娃就是我们一族的祖先。按照炎帝的愿望,同时为了避开追杀,我们从信仰太阳转移到信仰太阳的影子月亮。我们一族的族长也改了名字。同炎帝的名字一样,我们族长的名字代代相传,永远不变。”病美人接过女岫的话题。
“嫦娥。”残岬低沉的声音念着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像诅咒。
“那是第一个为了月亮而死的女神的名字”,嫦娥展开她的衣服,“现在是我的名字,历代精卫族族长——月亮神女的名字。”
“真是不吉利的名字。”残岬说。
“那是为了人类牺牲的女神。”契大声反驳。
“所以才愚蠢!为了人类牺牲,然后就这么把人类丢在一边,这样的女神,说是献身,还不是从人类的世界可耻地逃走了?…现在,人类要扛起神的工作,更是滑稽。你们所谓的献身,有什么意义?!时间会抹杀一切!!你们用生命保卫的秘密,现在已经毫无意义。”
残岬冷冷地,带着嘲笑的声音,“你们能做什么?带着军队来推翻夏王的统治?!你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你们还是待在东海的那头,衔着石头,苟且偷生去吧。”
“你!”如果不是嫦娥阻止,契已经砍向了残岬。
“就算滑稽,我也要完成它。就算会死,我也要回来。”嫦娥望着残岬,“我绝对不会后退,哪怕前面是地狱,我也要走下去。”
“前面既不是乐园,也不是地狱,只有你的幻觉。算我行行好,直接送你们去那个世界吧。”
“别做梦了,你的竹刀根本不是我的刀的对手。”契说。
“看来,你想试试看?”残岬扔掉了手中的竹刀,从后腰拔出一把短刀。扯开包在短刀外面的布条,黑色的短刀出现了。
“这是…”契惊愕地望着残岬的短刀,又瞅瞅自己的刀。嫦娥也目不转睛地望着残岬手中的刀。
“让我来结束你们的幻觉吧。”
“等一下,在你动手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情。”嫦娥打断了两人的对决,“炎帝最后的遗言。”
“如果这个男人能打败我的话。”残岬瞥了契一眼。嫦娥皱起眉头,残岬大喝一声,朝着契砍去,契连忙拔刀迎接,谁料想,残岬倏地滑倒扫契的腿。契一个跃起,黑色长刀在空中和残岬的短刀相会,撞击出银色的火花。残岬从地上跃起,转身就是一个飞腿,契侧头后仰避开,手中的刀也不闲着,朝着残岬腰斩而去。残岬的连环踢迎上契的刀背,契双手握刀,恢复成立斩的姿势。残岬俯身飞腿180度,在空中甩出一个华丽的腿刀。
好强,女岫望着残岬毫无破绽的动作,比他年轻很多,应该更有力量的契完全处于防守地步,无法展开攻势。
“父亲…很强…”不知何时,阳朱醒了,虽然他右眼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他只能睁开一只眼睛。女岫发现阳朱右眼皮深深陷入眼眶,看来眼球完全碎裂了。她忍住想吐的感觉,可是不争气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一直那么强,村子里没有人是父亲的对手…没有人敢反抗父亲…”阳朱苍白干燥的嘴唇一张一合。他痛得青筋都暴出来了,但是居然能够这么平静。
“我知道,残岬是阳朱的父亲,是最重要的人。”
“可是我那么没用,无论我怎么努力,也只是丢父亲的脸。到底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每次,每次,努力的结果就是这个。
“如果父亲,能看我一眼,真的,我死也愿意,但是父亲从来不正眼看我…”眼泪从没有受伤的眼睛里面流出来,“好想,好想父亲看我一眼,哪怕父亲杀了我,看我一眼…”
“不是阳朱的错,不是阳朱的错…”女岫抱着阳朱的头,两人哭成一团,“是我的错,都怪我,全部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女岫,是你要我和你一起逃走,是你要我去偷太阳神女的衣服,因为这样父亲才会生气,这一切都是女岫的错…”
“是我的错,阳朱,对不起,别哭了 …”
已经是泪人的阳朱双眼如同凝固一样盯着远处的契和残岬。他们在树林间争斗着,刀锋将树叶纷纷斩落,很快两人的脸上、身上都多了好几道刀伤。
“母亲,母亲,为什么丢下我们,为什么要去夏王那里…” 阳朱的呓语引来众人的注目,甚至连契的动作也受到影响,残岬一刀刺去,短刀划破了契前胸的衣服,长长的口子下,赤裸的前胸上出现了一道红色的血痕。
契退后了两步,嫦娥问:“怎么样?”
“没事。”契吸了一口气。
“生死对决的时候还分心,精卫族的战士还真是悠闲。”残岬用粗糙的手掌擦着短刀的刀背。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契侧了下脑袋,示意阳朱,问残岬。
“什么意思?哼,那个做母亲的抛弃了阳朱,跑去夏王那里了。做起她太阳神女的美梦…哎呀,我没说么,太阳神女不是我。虽然那老女人拉住了我,话却是对着站在我身后的曾被我称做老婆的女人说的,当然她也是夏王的密探。”
“身为女人,你有义务记住我要说的话。这是我们的宿命,我们曾经是这个世界的王,是男人抢走了我们的世界,杀死了我们的神,因为他们想做神!”老弱的浑身染血的女人死死抓着青年残岬的刀,血从刀柄上流到地上。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太阳神女,命中注定要将这个秘密传播万世,直到那一天,精卫回到我们身边…到那一天,女人会夺回自己的权力,背叛者将万劫不复。”
青年残岬恶狠狠地想抽回刀,老女人仿佛恶魔一般地死不松手。“时间不多了!听我说,我们的不幸不是因为我们被打败,被侮辱,被逼迫变得胆小懦弱,没有男人便活不下去,我们的不幸是因为我们曾经那么接近神。我们和神说话,我们和神结合,我们孕育下一代,我们曾经是媒介,现在我们是奴隶,将来我们更会变成小丑。”
“伟大的高贵的炎帝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
“来吧,女人,你曾是最强的战士,你曾用手中的刀杀过人,很好,那说明你是有着古血的女人,软弱对你来说是笑话,那么变得更加强大吧,我才能将这个世界给你。”
老女人从一边拉出鱼鳞做的衣服,“这是月亮神女的印记。虽然部落里的人以为这是太阳神女的羽衣,你只要知道,当精卫族从海那边回来时,他们会带来太阳神女的印记,只要看了那个东西你就会明白。只看一面是不会明白真相的,只有看过盾的两面,才会明白自己被骗了有多久。”
“这个女人真罗嗦。”残岬一把抽回刀,不假思索朝老女人挥去,老女人以难以置信地速度逃开残岬的攻击,冲向他身后的妻子,抓住她的腰带。
“精卫族会回来,我们的公主会回来。当太阳和月亮交汇的时候,真正的王就会复活,那就是我们的女王炎帝,留我们的遗言!!”
残岬的刀插入老女人的身体,老女人抓着妻子腰带的手慢慢滑下去,但是她的眼睛死死地睁着,一直没有合拢。
妻子盯着老女人的尸体。
“你不会信了吧?这个骗子的话…”青年残岬望着妻子,说。妻子没有回答。
“说什么炎帝是女人,疯子才信她的话。”
“残岬,这个女人是炎帝部落的后裔。”
“那又怎么样?”
“太阳部落的祭司是太阳神女,千百年都不曾改变。”明白妻子想说什么的残岬皱紧了眉头。“一个部落的祭司,就是一个部落的王,这一点谁都知道。身为太阳部落的祭司太阳神女炎帝,又怎么可能是男人呢?”
“那为什么大家说炎帝是男人?”
“不这么说话,身为男人的那个人怎么能做大王和祭司呢?”妻子冷笑起来,“那个
从女人手中夺走权力的纂位者怎么可能成为神呢?”
“我们的黄帝,那个男人。”
这就是太阳部落千百年来,想要守住的真相。

当太阳和月亮交汇的时候,真正的王就会复活。炎帝,你到底等了多久,等着复活的这一天?
残岬望着眼前的嫦娥。
“可惜太阳无法和月亮交汇,因为太阳去王那里了。她根本不是什么神女,她只是一个虚荣的女人!!一个为了权力抛夫弃子的女人!!”


第十章

“现在她应该在斟郡过着奢侈的生活吧。出生那么卑贱的女人,居然能爬到那样的位置,她一定做梦都会笑醒。”残岬冷笑着说,“说什么女人的尊严, 女人的骄傲,女人曾经是王,还不是输给了欲望?…当年对神打开双腿,现在为了同样的目的,为男人生孩子。将自己的子宫作为商品出卖的女人,只配被男人抽鞭子。”穿着被雨打湿的黑衣,残岬站在黝黑的树林里,口中喷出的热气立刻被寒气吸走了。从树叶上滴落的雨水,打在手臂上那如刀削般的肌肉上,沿着自然的曲线,划过短刀漆黑的刀锋。
女岫捂住嘴巴,抑制住想吐的冲动。
“你!”契想要辩驳,却只能瞪大眼睛,大口喘气。粘在唇上的发丝和嘴唇磨蹭着,半晌也没有吹去;嫦娥靠在一边的树上,努力想望着残岬,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紧蹙眉头;女岫的父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仿佛刚出生的表情望着四周。
宓妃羞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贪吃鬼突然爆发一阵大笑,那鬼一般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别…别笑了…”宓妃想拦住贪吃鬼,他却笑得更厉害了,挤眉弄眼对宓妃扮鬼脸,然后他对其他人也扮起鬼脸来。
无视他的举动,嫦娥说,“你…那么恨她?”她的睫毛颤抖着,寒露染上发梢。
“恨她?哼,恨她的人太多了,根本不需要我恨她。”
“如果恨她,就杀了她吧。”嫦娥说,“为什么下不了手,其实还是爱着…”简直就像摸救命稻草,嫦娥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
“你以为都城可以随便进出的么?”残岬打断了嫦娥的话。
“你想过去杀她?”
“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残岬抹了把额头的雨水,撒在地上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她么?因为不需要。自从她扔下这个孩子去夏王那里那天开始,我就下定决心——我绝不杀她。”
“为什么?”
“只要到床上,夏王就会发现她是一个骗子。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太阳神女?——可是她竟然没被杀死。而她进斟郡后第二年开始,夏王每年要太阳部落进贡一个太阳神女…
“干脆灭了太阳部落还好些,夏王要他们送上所有的女人,明显是逼他们造反。也许该这么说,是逼着一直等待着精卫族的太阳部落,对精卫族发出求救信号。为了拯救太阳部落,精卫族不得不来到大陆上,这样大王才能达到他的目的。从精卫族那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东西?夏王难道不是想杀死我们么?”
“杀死你们?一群逃到海那边没用的女人?在大王眼里,你们还不如一群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鹿更有狩猎价值。当然,如果你们有那个东西就不一样了。”
残岬的眼光落到契手中的黑刀上。
“只要你们一天拥有那个东西,大王就一天睡不好觉。”
“什么东西?”见双方都不想说清道明,宓妃问。
“那也是黄帝一直想要的东西…”残岬一字一句地说,“蚩尤的遗产。”
“蚩尤的遗产?”
思索了一下,嫦娥接口,轻声说,“天降黑铁…”
“黑铁?…难道是…!!”
宓妃的眼光锁定契手里的那把黑刀。的确既不是竹子,也不是石头。轩辕家的黄帝虽然能够呼风唤雨,能够召唤神明,只有一种力量他一直想要却没有得到。没错,就是那个——
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炎黄部落联合攻打蚩尤部落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吧。只要拥有这个东西,连神都可以傲视。”
“锻造黑铁之力。”嫦娥说。
很小的时候,宓妃曾看到帝俊头上顶着一个老大的包,跑到伏羲那里哭诉,说是睡觉的时候,被外星人暗算了。伏羲本想当作帝俊梦游的呓语置之不理,但是当帝俊将那东西强要给父皇看的时候,伏羲放下了手里的事情。
当时帝俊手里拿着一块黑铁的陨石。
闪着乌金光芒的黑铁在充满着伏羲太阳神力的神殿里也丝毫不逊色。短暂的欣赏过后,伏羲问帝俊,会怎么处理这块石头。帝俊说放在神殿门口,每天踩一脚。伏羲将那石头抢了过来,说:这是不吉利的东西,必须封印。虽然帝俊严正抗议,伏羲还是将石头封印起来。不过在宓妃不怎么清晰的回忆里面,她记得这块石头最后还是被哪位神偷走,带去人间。
如今又看到这块黑铁,它们已经被人类精心锻造,变成杀人的利器。
蚩尤部落…那位偷走黑铁的神不仅将黑铁带到人间,并且将锻造黑铁武器的法术描绘在黑铁之上,幸好大神没有忘记给黑铁加上封印。难道说蚩尤部落解开了这个封印?如果没有记错,那个封印只有一种人能够解开。那种人非常稀少,大神才会选择那种人作为解开封印的钥匙。
“蚩尤解开了封印?”宓妃问。
“封印什么的,我不怎么清楚。好像之前蚩尤部落也和别的部落一样,不会使用这种力量。直到…”嫦娥接过宓妃的话,想了想,才继续说,“蚩尤的妻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