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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吗?”我微笑起来,小辉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当初跟我的时候和林一样,也才十九岁,可是打工的经验却已经有六年了,从最初的杂工爬到后来的打版师傅这个位置,除了他为人谦虚好学之外,与老板的“知人善用”也有莫大的关系。
就像自己,那年刚进公司的时候不也对软胶这一行完全无知么?接连踫壁两个月的自己当时不是对老板肯给自己一个边做边学的机会感激万分么?哪里会想到原来身处的环境会这么复杂和波涛暗涌?
“很好,就快和阿兰结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心不在焉。
“是么?替我恭喜他。”一直挺喜欢沉静聪明的小辉,以前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想起小自己五岁的弟弟骆琦。但洛琦却是个小人精呢,又调皮又聪明,贼得很,我不禁微笑起来,眼前浮出骆琦淘气的笑眉笑眼。
“我会的。”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阿琳…”
“还有什么事吗?”我淡淡地问,耐性已被磨尽,还是不肯痛快一点?呵这孩子,这么多年也没能摸清我的个性,“没事我挂了。”
“别…”林在电话那头急急地嚷,终于暴露出他今天的目的,“周生很想你回来帮他手,他让我…”
“让你来当说客?”我冷笑,竟连老板,也没摸清我的性格。若是说客,叫小辉来也比林稳当得多。那般狡猾世故的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难不成他以为,女人一旦跟男人发生了肉体的纠葛,就会像被攻陷的城堡,永远沉沦其中,藕断丝连?
敢情我骆琳在别人的眼里还是一个会顾念旧情的人?敢情林竟然也算是老板手里的一张王牌?呵!简直可笑!
“也不算是说客啦…”林一点也没听出我的语气有异,反而很兴奋,径直往下道,“周生说他十分想念你…”
是想念我这廉价劳动力吧?我冷笑,“是吗?他还想我给他卖命?每天做到半夜一两点钟,却没有一分钱的加班费?”
“不会啦,周生说了,你这次回来只负责样版的工作,生产上的事不会再让你跟进啦。”林已经完全被老板洗脑了,呵,这样的话竟然也信?不过他非当事者,自是不能感同身受。
即便老板说的是真话,我又怎会不知跟版的复杂和辛苦甚至超过了跟生产。即便是单纯到做一个样版的详细记录,也一点也马虎不得。大到样版的规格尺寸,印花细微的颜色差别,小到一个小钉的型号,车线的针脚是一寸几针,都得详细备案。这些资料是做货时的凭据,有一丝的错误就可能引起客人的刁难拒收产品,造成公司的损失。此外还得计算出样板的成本︰菲林、网纱、木架、油墨、软胶、模具、人工…杂七杂八。更勿论其它了,在重重排挤中协调每个部门的人事,揽下助手的错失,忍受主管们的抱怨和老板的责难,这份工作,一点也不轻松,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扛得下来的。
“是吗?他给我多少工资?”先不论其它,人总是向着最实际的目标前进的。
“这个…一定会比以前多啦。”林想必根本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
哈!这就是老板,他不知道我在他这个老奸巨滑的商人的的引导下,已然变成一个小奸巨滑了么?社会是这样现实,生活是这般残酷,如果没有切实的劝降方案,又怎让你的说客做好降敌的工作?而林,在万事不备,只俱东风的情况下,竟然敢来,好一个愚勇天真的莽夫!
“你帮我回了周生。”我淡淡地道,何需跟这孩子动怒,早知他是这样的性情,几年都未见长进,想必仍没有栽过跟头,“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我的工作效率极快并很少出错,这也许是老板比较信任我且念念不舍的原因,如果当初没有发生田妮出车祸后请假那件事,我对老板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哪怕我的工作量再大,工作时间再长,我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初来深圳时,因为不会讲白话,没有在深圳工作过的经验,我找过很多工作,但都不尽人意。那时我做过餐馆的小妹,做过工厂的零工…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呆上超过一星期,只有在这间公司,我一做就做了两年,因为当初只有这位老板没有计较我的工作经验,肯让我边做边学。我后来才知道这位老板有“培养”新人的习惯,因为新人便宜,而请一个有工作经验的员工,不管是管理人员,还是工厂的工人,工资都比新手贵。也许老板的目的其实只是出于私心的考虑,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等于帮了我的一个大忙。如果没有田妮那件事,我还是会感激老板的,也许现在仍不会计较太多,肯为他拼命。可惜的是,为什么偏偏会让我遇到田妮那件事呢?
那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现实与冷酷,看透了人的翻脸即可无情,而彻底粉碎了我的天真。呵看我是多么记仇的女人。若是有人有一分对不起我,我肯定一生一世都会记得,一旦有机会反噬,便双倍奉还。
“为什么?”想是我的冷淡与决绝令电话那头的林动了怒,他蓦地语气高扬,吐出一句我万万不曾想到的话来,“你难道就不为我们的将来想一想吗?”
那语气,就像我是多么的不知好歹!我愕然,复哑然失笑,多可笑!我跟你怎会有将来?我们甚至不曾有过过去!
不过是为了排解工作与生活的压力而产生的性,那种纯粹的发泄,甚至谈不上是慰藉。莫非你竟以为,还会有人对这样的发泄产生出感情,而且恋恋不舍?
这孩子这么轻易就背离了游戏的规则,哪堪得是一个好的玩家,是谁当初还信誓旦旦地扬言,不过是要猎捕我这个该死的女人来的?
“林,我跟你从来都没有将来。现在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我笑,语气温和,唇角却勾着残忍的弧度,“我与你之间的纠葛,四年前就结束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林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我爱你!”
呵我怀疑,你是否真的懂爱情。该长大了,如果你没有栽过跟头,那我就是你人生路上的第一块石头。
“那是你的事。”我继续微笑。该结束了,我与这孩子之间的一切,不能任它像块顽固的牛皮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复发。如果是四年前的不够干脆,以至令你恋恋不舍,那就在今天让你彻底死心,“林,我无法忍受像教弟弟或儿子一样教我的丈夫。”
林在电话那头沉闷地嚎哭,果然还是老样子,没用的男人!我冷冷地挂上电话,切断了令我的忍耐力达到崩溃边缘的聒噪。
呼出一口差点令我窒息的闷气,一抬眼,那双沧桑的眼楮的主人默默地注视着我,不置一言。
他的眼神,莫测难懂。刚才的一切,想必全都落入这个男人的眼中了。为什么这个男人,每次都能看到我最狼狈的时候?
无端端地就有些愤怒了,不知道这股莫名而来的怒气是针对他,还是针对我自己。我瞪着他,有些赌气地叫嚣,“看我干嘛?”
“每次看到你,都会带给我完全不同的感觉。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你?”他微笑,对我的嗔怒不以为忤,“骆琳,你是个谜一样的女子。冷漠孤傲的外表下面,包裹着一颗热情执着的心。”
“笑话!”这男人凭什么一副自以为看透了我的口吻,难道他没看到我刚刚甩掉一个男人是那么冷酷绝情和轻而易举?但可恨的是我竟找不出词语来反驳。然,骆琳,你怎可认输?
“你好像很有钱?”我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他。
男人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我,并不作答。
“不介意再请我喝一杯东西吧?”我微笑,今晚要让你花钱花得以后不敢再来。
“当然不。”男人淡淡地笑,“我的荣幸。”
“不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钱付账?”存心要气破人的肚皮,我望着他的眼楮嘲弄地笑。
男人从身上摸出钱夹,放在吧台上。我一把抓过,打开,呵!果然很有钱。取出所有的现金,想了想,再放回一张大钞,“这张留给你坐车。”
男人摇头一笑,没有说话,眼里却有纵容。那就好,这正是女人可供利用的武器。我冷笑,开始调各种各样的酒,香气高雅的黑色俄罗斯,又烈又苦的马丁尼,酒性强烈刺激的红魔鬼…“你很少有机会能看到我调酒的。”
“全是烈酒?”男人皱眉。
“对。”我举起一杯红魔鬼,得意地笑,“这种酒适合个性强悍的人。”
“骆琳,你并非你所想的那般强悍。”男人的口吻不以为然,却一针见血。
这男人简直是生来跟我作对的。我恶狠狠地瞪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是黑色俄罗斯、曼哈顿、马丁尼、血腥玛丽…
“你喝了好像不止一杯了。”男人终于皱眉,按住我拿酒杯的手。
“你心疼钱了?”我醉眼朦胧地看他,冷笑。
“我心疼你。”男人的语气,竟似温柔。
嗤!我冷嗤,一把挥开他的手,举起了杯子,男人抓住我的手,将酒杯拿开,“不要再喝了,你喝多了。”
“要你管?”我挣不开他的钳制,有些震怒,“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
“我就是要管。”男人也有些生气了,却仍固执地坚持,语气里有一丝隐忍。
我就知道,跟这男人说不清楚,得用更直接的方式。低下头,我往他抓紧我手腕的手背上猛咬一口。
男人吃痛地松开手,我趁机挣脱手腕,从吧台匆匆离开。头有些晕,情绪这么差,男人那么讨厌,再呆在那里,我可能会失控。
“骆琳!”男人紧跟在身后叫我。得赶快,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三号包房好像没有客人。我一把拧开门冲进去,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安然已经冲到门口,他根本没费什么劲儿就推开我紧紧抵制的房门,我又忘了,女人怎可和男人比试蛮力。
挫败地松手,男人猛地栽进来,我冲着他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的尖叫声被门外震耳欲聋地音乐声掩埋,下半场的的士高又开场了。男人关上房门,站在门口,“我只是担心你。”
“不要你假好心。”我被心里那股莫名的怒火烧得几乎失去理智,“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干嘛像只阴魂不散的冤鬼似的?”
“你为什么这么不可理喻。”男人也生气了,“为什么像只刺猬似的,整天张牙舞爪地举着你的刺…”
“没人要你来受我的气?”我咆哮着打断他,他凭什么那么大声?老天,头又开始晕了,我口不择言地冲着他尖叫,“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别跟我说你是个日行一善的大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男人怔了怔。
“你想我从身上得到什么?我的身体?”我冷笑,伸手扯开自己衬衣的纽扣。
“你做什么?”男人看见我气势汹汹的动作,懵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反手将衬衣甩到沙发上,一把扯下胸围,裸出光洁的上身,抬头迎上他的眼楮,我的语气充满嘲讽,“是不是给了你之后你就不会再来烦我?”
男人沉默了,黑眼楮里闪着鸷猛的光,阴郁地盯着我,我毫不退缩地怒视他的双眸。四月了,风仍是有些冷,裸在空气中的皮肤一见风就起了一层鸡皮,我昂着头,挺直了脊背。
男人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我在心里冷笑,呵,这就是男人,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个最终的目的罢了。
他却没有踫我,而是拾起沙发上的衬衣,披到我肩上,冷冷地说,“穿上!”
“为什么?”我甩掉肩上的衬衣,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我斜眼看他,冷嘲地笑,“难道你是性无能?”
“我对你这么胖的女人没兴趣!”男人发怒了,捡起地上的衬衣,一把抓过我的手,套进袖管儿里,“穿上!”
我在他手底蛮横地挣扎,恶狠狠地看进他的眼,与他对峙,他的目光也是鸷猛凶悍的。手被他拧得好痛,可是仍是被他三下五除二地套上衣服。这个男人,平时看起来忧郁温和,其实都是假相,暗地里他比任何人都来得凶猛强悍。我顿时就被一股汹涌而来的无力的挫折感强烈地击倒了。为什么无论做什么事到最后都是我在屈从?屈从于生活的压力,屈从于社交人情,屈从于道德规范,现在还得屈从于这个男人的蛮力。
我不知道第一滴眼泪是从什么时候落下的,当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倒在安然的怀里哭的时候,我完全呆住了。有多久不曾流过眼泪?我记不清,也不想去记,就放肆这么一次,一次就好,过了这个时刻,又将重新在自己的脸上戴上面具。
泪将安然胸前的衬衣打湿了一大片,这个男人身上,为什么总有我渴求的体温?这样的温度,会让每一个在荒漠的世界里渴求一点温暖的女人,丧失抵御寒冷的能力。然,怎么可以?若是贪恋这借来的虚伪温暖,就会像瘾君子舍不得抛弃毒品般,令孤独的女人上瘾。
怎可沉沦在这样的温暖里?怎可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拨的境地?怎么可以?我止住抽泣,“放开我。”
他松开搂着我的双臂,退了一步。冷风立即就灌满了我与他之间的空隙,突如其来的空虚感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低下头,尴尬得不知所措。
“还要我帮你扣上扣子吗?”见我不敢抬头,安然忽地轻笑,眼光探向我的胸前,燃着压抑的火苗。
“不要。”我猛地反应过来,捂着胸口仓皇地后退一步,飞快地转身背对他,手忙脚乱地扣上纽扣。全身不知何时火辣辣地热起来,我捂住烧得滚烫的脸,哦…老天,我刚刚做了些什么…
“我送你回家,可好?”安然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里没有戏谑,竟似诚恳。
我回过头,他的眼神,竟也似诚恳,眼角笑出温柔的纹路。我微笑,怎可拒绝这样诚恳的温柔?这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我若是坚持不肯,你恐怕又会动用蛮力了吧?”
安然微微一愕,大笑,眼中的神采,竟似愉悦。
相对于“泡吧”的喧闹,午夜的街道一片寂静。
坐在安然的车上,空中又飘起了雨,眼见著有越来越大的倾向,雨夜中的城市在被连日的大雨洗刷后,空气中多了一些清新的气息。我坐在摇晃的车内,望向窗外,一时竟有些怔忡。
“在想什么?”安然盯着前方的公路,轻声地问。
“没…”我蓦然回神,从包里拿出一支烟,“可以吗?”
安然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语气有些微妙,“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征求我的意见。”
我怔了怔,是吗?我竟有这么跋扈?
“啪!”他将打火机递到我面前,打断了我的失神。
“谢谢。”滑下车窗,让清爽的夜风灌进车内,我精神一震,“你这个人也有意思,明明不喜欢别人抽烟,却还要帮人点火。”
安然淡淡地道,“我没有权力让别人因为我的喜恶而去改变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
“说得好听,你可有做到?”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我嘲笑,“你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面前,莫名其妙地激怒我。”
“你是例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你都会失去自制。”安然忽地笑了,语气有些自嘲,“也许我仍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不能容忍女人的跋扈。”
“嗤!跋扈的女人何止我一个?也没见你去管别人?”我冷嗤,复又微笑,“早知道你自己有车,我刚刚就不该给你留车费。”
他大笑,“骆琳,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看着手中的烟,冷嘲着看他的表情在缭绕的烟雾里朦胧。
安然来不及说话。我的手机在包里欢快地唱着“快乐颂”,掏出来,看向屏幕,我微笑。
是杨。
“喂…”声音不自觉的柔软,面对杨,竟从来没有过一丝脾气,于我这样火爆性情的女子来讲,也算是奇迹了。
“生日快乐。”杨的声音也温柔。
“谢谢。”我不自觉地微笑,“你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杨笑,“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开不开心?我忍不住看了安然一眼,他沉默地开车,从侧面,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开不开心?呵简直是惊喜不断,从下午小秋带来的“惊喜”,到晚上林带来的“惊喜”,到刚刚安然带来的“惊喜”,我都不知道还会有谁过生日会比我过得更加惊涛骇浪。
“开心。”我仍然微笑着,“你几时回来?我好想你。”
“还得呆上一个多月。”杨笑,“我也想你。”
只是寂寞中的慰籍,却有一份莫名的想念与牵挂。也许想念或牵挂的,也只是相互慰藉的那一刻,这样最好,除了依偎没有别的诉求。爱是什么?最容易让人疲惫的东西吧?
“男朋友?”收了电话,安然淡淡地问。
“嗯。”我微微一笑,并不否认。何必自找麻烦,能理解这种关系的人,必竟不多。
安然沉默。我转头看向窗外,夜风撩起了我的头发,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光怪陆离的光,在泥泞中挣扎着飞快地退向车尾。
雨更大了。一路上,我们都不再说话。
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转,头痛欲裂。不必说,自是昨晚酗酒之故。
窗外有雨,很大。想是从昨晚起就没再停过,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我偎在窗前,点了一支烟,看雨。有风,但吹在身上已经没有了凉意,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想去回想一下昨晚的情形,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依稀记得自己终抵不过酒精的侵袭,依稀记得是那双温暖而有力的手将我扶上楼,也依稀记得安然关上房门那个瞬间,那双燃烧着幽微火苗儿的眼楮。
就仿佛多年前的那个中秋之夜,我的心在明杰热烈的眼神中盛开,绽放。本以为,生命平静惯了,一次的盛放就会消耗掉所有的能量。以后,平静如初。
然而不是。在那一刻,我模糊地知道,已经有什么,再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恍惚地笑着,这样飘忽的状态,保持到下午去“泡吧”,才被迫不得已的驱离。
刚进大门,小秋就冲了过来,拖走我的手往里走。
“小秋?”我愕然地跟着他,差点被凳子绊倒,“你干嘛?放开我。”
他铁青着脸,不发一言,恶狠狠的表情,像头受伤的野兽。我在他身后不安地挣扎,“好痛,快放手。”
他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径直把我拉进一间包房,才一把将我推开。
“你疯了。”我揉着手腕生气地嚷,“你发什么神经?”
他仍是不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我,把一只胶袋甩到我的面前,我怔了怔,伏下身把它捡起来,打开,里面竟装着一只胸围。
蓦然记起,是昨晚挑衅安然时遗落的,那个时候各种各样的情绪争相出来挤占我的脑子,哪里有空想得起遗落了一只胸围。
“谢谢你帮我捡起来。”我看着小秋微微有些血丝的眼楮,淡淡地说。
知道这孩子为何会这般了。然,知道又若何?我的世界,不是小秋可以进驻的。
是误会了吧?一个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取下胸围,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呵真会像你昨晚那样?仅仅是倒在一个男人怀里哭?那又何需将衣服脱掉?呵若是我也不会相信,骆琳你简直是把全世界的人都当成了傻瓜。
这样的澄清多么暧昧无力,又多么没有必要。何况,我面对的人是小秋,就更没有必要对这孩子解释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他红着眼圈儿握拳,“你怎么可以这样…”
“下次我会小心。”我微笑,有些歉然地,“不让这种尴尬再发生。”
“还有下次?”小秋冲到我面前,“如果你只是要拒绝我,根本不必用这样的方式…”
呵怎跟这孩子说得清呢?我摇摇头,把胸围收进挎包,顺便取出了香烟,“不是的,小秋,不是这样的。”
点燃了烟,我微微地笑,“跟你无关,这是我的问题。”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他激动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如果我伤害了你,我很抱歉。”我温柔地拍拍他的手,“可是我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他的脸扭曲了起来,“这么轻易地,就可以对陌生人付出你的身体。你想要什么呢?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付给你钱。”
呵…我闭上眼楮,笑了。真是个天真的孩子,特有的年纪才特有的天真。蓦然记起,昨晚与安然一同离开时,小秋炙热的眼神,几乎把我的后背灼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