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秋握住了我的手,嚷着他的懊悔,“我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你又何尝有说错?轻易的付出,比妓女都还不如吧?然,有什么不可以?这是个堕落的地狱。
“他不是陌生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撒谎,也许我不想再害人了,毕竟小秋,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不是?”小秋怔了怔。
“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他,崇拜他。”我微笑着,有条不紊地,说谎说得如此自然的女人,“小秋,我要的是一个我崇拜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崇拜我的男孩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秋的眼圈儿有些微红,但仍固执地坚持,“你肯不肯给我时间,你说过,如果五年后我面对你仍然肯说一句我喜欢你,你就会嫁给我。”
呵…我闭上眼楮,忍耐别人的柔情蜜意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因为你会为了无法回应而虚软无力,“小秋…”
“你不要说!”他的声音无比惶恐,“只要你肯给我时间。”
我睁开眼楮,这个男孩儿,真的喜欢我吗?还是一种刺激的向往,对一切的神秘未知充满激情的向往,“不可以。”
不去看那孩子满脸的绝望,我站起来,推开门,平心静气地走出去。
在大厅找到珏,跟他辞行,“不好意思,这些日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珏微笑,“呵怎会,‘泡吧’随时欢迎你回来。”
我淡淡地一笑,“谢谢。”
然,我知道,我是不会再回来了。
何止是要避开小秋?我还要躲开安然,那个令我真正感到惶恐的男人。
从“泡吧”出来,去了一趟区劳动局。
就这样吧,这样才能躲得远远的。我微笑。管它什么条件和报酬,如果只是作为隐居的场所,那真是一个绝妙的地方。
“骆琳,你还不去吃午饭啊?食堂的菜都快打完了。”同事李月华在办公室的窗外叫我。
“没关系。”我放下手里的资料,微笑着回头,“我不太想吃,当作减肥好了。”
“那哪儿行?”她一脸的不以为然,“又不见你多胖,我帮你打饭过来。”
不待我回绝,她便急冲冲地走了,我摇头一笑,真是个热心的人。
真的是时间如水,一眨眼儿,我在秀山牧场竟呆了一个月了。原本的诸多不适应,竟一一忍耐下来,女人的适应力,真是不可思议的惊人。因为是个刚刚才开业的度假村,工作自是出奇的繁忙,只是各种各样的规章制度,便足以令你每天从早上打到晚上,不用挪窝。偏偏这家度假村的总经办,包揽着其它酒店五个部门的工作,除了为总经理服务,还兼管着人力资源部、质检部、后勤和商务中心,而工作人员连办公室主任在内却只有四个人,由此,其工作的繁重,可见一斑了。竟也跟我以前在深圳的情况相同,每天晚上都得加班加点到十一二点,好在这里与世隔绝,即使是回了宿舍,也没什么娱乐,不似在家里可以看电视,或上网,加班,反而令我这个夜猫子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得快些。
而且…我不会时刻地想起那个我不愿意去想的人——安然。
我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怔忡出神,不管我怎么不愿意去回想,那个名字,那双沧桑的眼楮,还是会固执地从脑海里钻出来,扰乱我的思绪。
我完了。尽管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我完了。
以为我的心随着明杰的离开,早已成灰。人若枯木,心如止水,今生再也不会心动,再也不可能去爱,可原来不是。
我捂住脸,呵人竟是那么善变的动物。然,怎么可以,那个男人,有妻有子。
“骆小姐,还没有下班?”
我抬头,看清来人,微微地笑,“是呵,这点事儿还没有做完。”
“工作重要,休息也同样重要。”来人笑容满面,语气关切。
“谢谢您,于总。”我脸上保持着合宜的笑容,那种下级对上级的公式化的笑容,“我会照顾好自己。”
也许他看出了合宜底下潜藏的冰冷,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停滞,眼中却出现了兴味。那样的眼光,太熟悉了。在这个堕落繁华的城市,那些打着领带,穿着入时的都市新贵,看起来是那么干净而有礼貌,可是一旦发现想要捕获的猎物,那种眼光总是邪邪的,令人不寒而悚。
“不打扰你了。”男人保持着微笑,转身离开。在门口,踫到给我打来午饭的月华。她有些愕然地欠身,“于总好。”
男人淡淡地点头,走出办公室。
“骆琳,于总找你什么事?”月华急急忙忙地跑到我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帮我打开饭盒。
“没什么。”我推开键盘,接过饭盒,“好香?咦,你炒的蛋炒饭?”
“是啊,食堂都没有菜了嘛。”月华憨憨地笑。
“谢谢你。”我送了一勺炒到嘴里,这才觉得饥肠辘辘。在山上来,一反平日冷漠的个性,跟同事之间相处得极为融洽,特别是和老实憨厚的月华,情同姐妹。也许在潜意识里,我亦有意改变自己的性格,刚好换到这个新环境,所有的事物都是不熟悉的,我不熟悉别人,别人也不熟悉我,改变起来,才不致令自己和对方都感到突兀。
“骆琳,于总找你真的没事么?”月华犹豫了半天,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没事。”我抬起头,看了月华慎重的表情一眼,“怎么?”
“嗯,你不要怪我在背后说人家的是非。”月华皱了皱眉头,认真地道,“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这个于副总,是我们这儿有名的花花公子。”
“哦?”我不以为意地再送了一勺饭到嘴里,“那又怎么样?”
“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你得提防着点儿。”月华又急又气地白了我一眼,“咱们度假村里长得漂亮的姑娘,都跟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还有,我们总经办的郑主任,听说也跟他有不一般的交情。”
“你都快成长舌妇了。”我取笑,“这些话不要随便乱说,隔墙有耳,被别人听到了有你好受的。”
“我说的是真的。”月华急眼儿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那们郑主任,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整天坐到于总的办公室里跟他嘻嘻哈哈的,什么事也不做,啥事都交给咱们三个人,你以为她凭的是什么?”
“人家凭的是什么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我几口扒完饭盒里的蛋炒饭,把饭盒子塞到她手里,“麻烦你帮我洗饭盒,你说的话我会记住,以后不要再对别人说这些话了。”
“哎呀你…”月华看我不理她,嘟着嘴气鼓鼓地走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室内,我的眼楮望着电脑屏幕,手又停了下来。
怎会不理解月华的好心呢?关于这个于总的风流韵事,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耳闻,蓦地想起贾母的那句怒骂,“老的少的都往屋里拉”,不禁哑然失笑。
横竖就是个色人之流,穿个名牌,提个公文包,口袋里有两个应酬钱,也好扮作蝴蝶留连花丛了?听闻这位于总的女儿也在念中学了,不知道这些女子真是有信心拿下这块阵地?还是仅仅是为了方工作之便?
有多少女人想利用这种关系向上爬?我不知道。然,换作是我,若失去工作的尊严,连活下去的价值都值得怀疑。月华的担心,确是杞人忧天了。
这家三星级的度假村的生意还算好,特别是双休日,比平日更要繁忙些,因为有不少人携带家眷前来度假。只是这些家眷的真假,不在我们的管理范围之内。
晚上又加班,接到夜总会领班打来的电话,“骆小姐,我们这边的人手不够,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调个人过来帮忙?”
又要人?我有些头大,前厅已经抽调了三个到餐厅了,客房因为刚刚接待完一个团队,自己的退房都做不完,我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正在草拟的培训计划,“我过来吧。”
“不好意思,实在是忙不过来。”她在那边歉意地道,“那就麻烦你了。”
端着托盘,我敲响了202包房。
推开门,包房里只有两个客人,一男一女。女人很年轻,美丽妖娆,半躺在沙发上,男人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低头亲吻着女人雪白纤细的脖子。这样的情形在我的工作场合已经司空见惯了,我镇定地蹲下身,放下托盘,开了红酒,男人回过头来,等看清那男客的脸,我惊得差点打翻了酒杯。
“骆琳?”男客也同样的一脸震惊,想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里踫到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心头的震惊,和震惊之后的那股汹涌而来的怒气,“冯处长?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男客的脸有点僵硬,放在女人腰上的手也缩了回来,不自在地交叠在一起。我不再看他,沉着脸把雪碧和红酒冲进扎杯。
“你出去。”抬眼,看见男人低声吩咐那妖娆的女人。
“为什么?”女人嘟着嘴不依地嚷,柔软如蛇的手臂缠上了男人的腰。
“出去。”男人尴尬地看了我一眼,拿下女人不安份的手,声音有些严厉了。
女人轻哼一声,甩着手站了起来,满脸不悦地扭着水蛇腰走出包房。
“骆琳…”男人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们你是在这里上班?”
告诉?告诉了我还能撞见今天这么精彩的一幕?我冷笑,“姑父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我这佷女来了?”
我的语气明显不善。不错,这个男人,就是我的姑父,我姑姑的丈夫,晨晨的父亲。男人的脸僵了僵,复又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你这孩子,看你说的,我们一直都挺关心你的啊。”
是么?我嘲弄地一笑,几时不是我这寄人篱下的人对着屋主唯唯喏喏?若不是被我这小辈撞见了你的丑事,想看到姑父这么低声下气的态度,简直有如天方夜谭呢。
“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我端起托盘,站起来,职业化地询问,“没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骆琳。”姑父急忙叫住我,见我一脸漠然,他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心,“你在这儿工作,还习惯吗?”
“还好。”我礼貌地回应。
“呃…”他顿了顿,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骆琳,想不想换一个工作环境?这种服务行业,到底品流复杂,不太适合女孩子家干的。”
说完,他报出一个极诱人的单位,望着我的目光忐忑。
品流复杂?不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种客人么?我冷笑。现在是做什么?收买我?好让我三缄其口?原来你也知道这种事是见不得光的,原来你还是害怕被人知道。
呵…可惜,我怎会让你好过?我是那么邪恶的女人。
“不用了,我在这里工作得挺好的。”我淡淡地道,“不打扰您,我先出去了。”
转身,在姑父一脸的不知所措中离开。关上房门,我几乎想狂笑几声,痛快!呵,你这傻瓜!若是接受了你这份“好意”,岂非等于收了你的掩口费,哪还有要挟你的资格和把柄?你便可以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怎么可以让姑姑受这样的委屈,那个为了丈夫和家庭放弃了自我的女人。
呵,姑父,从今天起,就让你在战战兢兢中过日子吧。
坐在车上看秀山的风景,跟站在平地上欣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身处在漫天的大雾中美则美矣,但那行走其中的车辆却平添了几分危险。好在我这人对自己不能掌控的事向来看得很开。比如开车吧,反正我也不会开,你在车上只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司机,而一旦交给他了,便再也不要有这样或那样的担心顾虑,因为想也没用,你又没有能力自己去解决这份担心顾虑,岂非自寻烦恼?
在度假山庄的一隅,是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全景的,每次看它,都莫名其妙地觉得它充满了诱惑,像禁欲已久的男人看到一个美丽却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
这是我上山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下山,车行入市区,望着繁华依旧的闹市,莫名的,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早上接到老涂的电话,告之我们与前公司的官司已经胜诉,所有的未果事宜全部解决,今天下午就能领到养老保险卡和辞退金,甚至还有我们开始所抱希望并不太大的失业保障金。
不是不兴奋的,两个月来的奔波终于有了结果,心情自是好得不得了。上午赶着把度假村的机构设置图绘制出来,下午便向老总请了假。是人的劣根性吧,对于金钱,根本无法无动于衷。
电视台…应该也会派人去的吧?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安然。我有些忐忑,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如果…如果遇到安然,我应该怎么办?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为何又有了那种不安和在意的感觉。老天!我闭上眼楮,骆琳,你完蛋了!你没救了!
晨晨竟然在家,自从珏搬出去之后,晨晨也是三五天才见一次人影。见到我就欢叫着猛扑过来,勾住我的脖子,“姐,我想死你了。”
“我快透不过气儿了。”这丫头简直黏得不行,“今天没上班啊?”
“休息呀。”晨晨缠着我嬉笑,“看我们多有默契,我就感觉你今天会回来。姐,你干嘛一上山就没信儿了?今天休假吗?”
“跟公司的官司打完了,下来领钱。”我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儿,开始脱衣服。
“好棒啊,姐,你多休息几天再上去吧?”晨晨苦着脸倒在沙发上抱怨,“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天天吃泡面,吃得我闻到面条的味儿都想吐…”
这丫头!我摇摇头,把脱下的T恤甩到沙发上,“你再不学着做点家务,看以后珏还会不会要你。”
“他敢不要我?”晨晨笑着看我脱下裙子,突然神秘兮兮地转移了话题,“姐,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安然的男人?”
解胸围的手一顿,我抬起眼,看进晨晨捉黠的笑眼,“怎么?”
“那个男人到家里来找过你哦。你什么时候认识一个这么性感的男人?”晨晨好奇地望着我,“我听珏说,之前他天天到‘泡吧’去找你,看起来很紧张你呢。”
我早就料到,这是那好管闲事的男人的一惯作风,却顾左言他,“性感?你有弱视吧?”
“真的很性感啊。”晨晨笑,竟是一脸崇拜的神色,“那是真正的男人,这种男人才会保护自己的女人。”
“才见过人家一次就乱下评论。”我走进浴室,拧开水笼头,“这世上坏人那么多,你竟然敢随便开门让人进来?你没把我的底儿全泄漏给人吧?”其实我知道,以晨晨的机灵,安然根本就别想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
“他给我看过他的身份证、工作证,我才让他进屋的。”晨晨在浴室外面不服气地叫,“我在没问过你之前,怎么会乱跟他说你的事情。也太小看人了,你以为我那么笨啊!”
“是,你聪明,那些东西就没假的啦?”莲蓬头喷出温暖的热水,我闭上眼,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好怀念这温暖舒服的热水,在山上呆了一个月,洗澡都是冷水,害我每天的冲凉都像是在经历酷刑,洗不到五分钟就冲出浴室。可是,我竟是一个这么随遇而安的人,尽管对山上的环境仍有诸多不满,但自己的身体居然奇迹般的接受了。现在倒也罢了,身体还算强壮,只是不知道老来会怎么样?
“拜托,老姐,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晨晨走到浴室门口,倚门而笑,“姐,他是不是喜欢你?”
“拜托,人家有老婆的。”我挤出洗面奶,揉到脸上,“你几时变得这么八婆?要我做第三者?”
“他有老婆?”晨晨诧异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我冲干净脸上的泡沫,转过脸白了晨晨一眼,“像那种长得好,工作好,看起来也像是有品味的男人,凭什么站在那里等着你挑啊?别说老婆,人家小孩儿都有了。”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晨晨对我做了一个鬼脸,甚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跟你说,很难遇到条件这么好的男人,要你好好把握机会呢。”
机会?幸运之神从来跟我不沾边儿。莫名地就有些恼怒,我不再理会晨晨,狠狠地挤出一大团洗发露,泄愤似地在头上揉着。
许是因为输了官司的窘迫,即使是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场,一向不怎有格调的前公司越发显得没品,派来解决这最后一项事宜的人竟一点也不在乎其公司形象地大摆其谱,或推三阻四,或疾颜厉色,其可笑与滑稽的老爷作派令人大跌眼镜,会议室里沸腾成开水锅子。
然我的思绪完全没有放到眼前这一幕上,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安然…竟然没来。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一直都以为一定能在这里见到他的,可是,他却没有来。
竟有些恍惚,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名字,居然能左右自己的思想了?骆琳,你不要发疯了,你醒醒吧!
“骆琳?”坐在我身边儿的老涂推了推我的肩膀,“你怎么了?干嘛发呆啊?”
“啊?”我蓦地回神,转过头看她,淡淡地笑,“没事…”
“看你神不守舍的样子。”老涂把手覆上我的额,“你是不是生病了?”
“真的没事。”我拉下她的手,不大的力道,却令她痛呼出声。
“怎么了?”我怔了怔,这才看到她的手背上有些细微的伤痕,浅浅长长的,手腕处还包着一块纱布。
“你的手怎么了?”我疑惑地轻轻拉过她的手,纱布里的情况看不清楚,不过那些浅浅长长的伤口,像是被指甲划伤的。
“哦,这个啊?”老涂皱着眉唉了一口气,“说来话就长了。”
“不会是你老公打的吧?”我的语气有些不善,最没用的男人才会用暴力制服女人,这才结婚几天啊就这样,连酒席都还没摆呢,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
“才不是,看你说到哪里去了?”老涂笑着白我一眼,“就我家那位,如果敢这样对我,我妈不把他皮剥了。”
这倒是真话,涂妈妈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护短的母亲,“那怎么会搞成这样?别跟我说是走夜路遇到鬼了所以吓得摔了一跤。”
“真是怕了你,说话好听点儿行不行?”老涂笑叱,“不过是被雇主家的小孩儿咬了一口罢了。”
“雇主?”我微微一怔。
“对啊,这段时间不是没什么事做嘛,不就给人当保姆去了。”老涂半天玩笑地道。
“我可看不出来你是会做这种工作的女人。”我淡淡地嘲笑,我还不了解她么?未出嫁时是家中的独生女,从小就娇生惯养,嫁了人后老公又疼她,怎么会舍得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其实半是家教半是保姆吧。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我也没办法,想推都推不了,那是小庄的男朋友的小孩儿。”
这就怪不得了。我恍然。
老涂口中的小庄,名叫庄羽,是她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兼好友,长得很漂亮。不过我认识她,倒不是因为老涂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位庄小姐亦同时是本市一个娱乐节目的主持人,在这个城市不认识她的人恐怕极少,只是从来没听说过她有男友。
“男朋友的小孩儿?”我疑惑地道,“男方离异了?”
“也不算是。”老涂摇摇头,表情有些古怪,“听说是老婆跟人跑了。”
“私奔?”我瞠大眼,来了兴趣。这可新鲜,还以为这个词语会在现今这个社会里绝迹了。
“是啊。孩子才三岁就丢下她跟别人跑了,到现在已经四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狠得下心哟,那可是自己的孩子呀。”老涂一脸同情,“孩子的父亲也是个很奇怪的人,老婆跟别人跑了这么久,要是别人早就申请离婚了,可他却不去,整天又当爹又当妈的,可是工作又忙,经常得出差,所以才会想着给孩子找个保姆。”
竟会有这样的男人?可是,能让一个女人抛夫弃子,其中一定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孰是孰非,外人又怎能说得清?我淡淡一笑,“所以就找上你这个好朋友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老涂苦笑,“谁叫我最好的朋友喜欢上人家。”
我笑了。是呵,这便是女人的通病了,一旦爱上了某个人,就把爱情当成了一切,且甘之若饴,“可是没理由直到现在才找啊?你不是说孩子的母亲都走了四年了吗?”
“呐,这就是原因了。”老涂把受伤的手腕举到我的面前,苦着脸抱怨,“看见了吗?我当然不会是那孩子的第一个保姆,我都不知道排到第几十名了。”
“孩子很野?”我隐约有些明白了。能让性格开朗的老涂这么头痛的小孩儿,当然不是简单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