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宁儿再次挥下去,恶狠狠地道,“姑奶奶的名讳你没有资格知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婉儿姐姐!”
“啊!…!”
“好了!别闹了!”凌斐皱起眉,夺过宁儿手中的粗绳。
“你竟然帮着这坏蛋?你看婉儿姐姐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呜…”宁儿难过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婉儿姐姐…”
她又奔进屋里,婉儿已被凌斐用自己的外袍包裹住。
“不是不让你报仇,现在重要的是带婉儿去看大夫,她现在太虚弱,我怕…”凌斐扶过婉儿的身子。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大夫啊!”宁儿一擦眼泪,叫道。
这小丫头!凌斐无奈地摇摇头。
“哎呀,大侠…女侠…先放了我啊…”秦源仍四肢撑地,趴在地上。
“两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凌斐一手抱住婉儿,一手在三个恶人身上飞快地撒下一点东西,道,“在下凌水山庄凌斐凌大少,记住了,以后报仇别找错人!”
说罢,凌斐一手抓过宁儿,快步如飞。
“喂,两个时辰后他们就自由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宁儿恨不得立即抓他们送官府。
“我们现在重要的是救婉儿,知道吗?小丫头。还有,你没看到,我刚刚给他们三个送了点小礼物吗?”
“什么东西?”
“你上次对万花楼那几个家伙用的东西…我看好使,所以我也去买了一些…”
“上次对付坏人用的那种?”宁儿想到那三个恶人要以一动不动的姿势,忍受两个时辰的浑身奇痒,这才逐渐松开紧抿的嘴角,她仍不满意地咕哝道,“那还是太便宜他们了!下次最好别让姑奶奶我碰上…”
凌斐瞄瞄她细弱的身子,这小丫头才几岁,口气真大,真不知道自己几两重。“你啊,以后保护好自己就不错了!还姑奶奶呢,才几岁…”
“喂——啊!要你管!”宁儿冲他耳朵大叫,这两个真是冤家,这个时候才还不忘了斗斗嘴,唉!
当落日抹去最后一丝余辉,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天空。寒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四周寂静地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偶尔从某个窗户透出的点点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让人看不真切。
“婉儿…我的婉儿…”李夫子无力地坐在门槛上,苍老的面容更是憔悴,他喃喃低念着女儿的名字,时间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他该从哪般救兵去?
对!该去找封天炀,他跟自己也算得上是忘年之交,他那么重意气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李夫子扶住门站了起来,可是封家堡离此次甚远,等封天炀来,婉儿恐怕早已…
苍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渐深的夜色中,隐约看到一高一矮的白影往书院走前。夫子使劲揉了揉眼睛,惟恐自己看错了,那两个身影看起来似乎有丝熟悉?
“好象是婉儿的爹!”宁儿因急走而微微气喘,指着书院的门口。
“恩。”凌斐点点头,眨眼工夫,二人便已到达老人的跟前。
“夫子,我是朱宁,你还认得我吧?前两天来过书院找婉儿姐姐的。”宁儿问向正在呆愣中的老人。
“朱宁?郡主。”李夫子眨眨灰暗的眼珠子,这才看清楚面前的小姑娘,当他视线落在凌斐怀中的人儿时,激动地颤抖起来,沙哑地声音响起,“婉…儿?”
望着老人颤抖的模样,凌斐轻蹙眉头,外袍中裹的自然是尚未苏醒的婉儿,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进门内,清雅的男音淡淡地道:“夫子,婉儿姑娘受了点惊吓,不碍事。她的房间在哪?”
“哦…这边这边。”夫子突然从迷雾中清醒过来一般,快步带向婉儿的厢房。火折子一起,屋内刹时变得明亮起来。
“婉儿…”夫子焦急地靠近床边,凌斐揉揉有点发酸的手臂,道:“夫子,婉儿姑娘有些虚弱,你告诉我最近的大夫在哪?我马上去请。”
“哦,好好。就在西湖东边有家药铺,那里有个莫大夫…”
夫子没说完,凌斐高大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
宁儿望着那迅速消失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凌斐原来也有这样认真和热心的一面,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也许她太不习惯突然变成“好人”的他吧!
宁儿上前,体贴地为婉儿拉好被子,唉,婉儿姐姐到现在还没醒,她这样子让谁看了都觉得心疼,那几个可恶的坏家伙怎么如此卑劣,真该将他们送到官府查办才是!
“婉儿…”夫子颤微微地朝婉儿伸出双手,“孩子,可怜的孩子!”此刻,在夫子心底充诉的是尽是慈父的爱女之情,之前因为顽固的封建思想而对女儿产生的气愤逐渐消散。婉儿打小就乖巧懂事地让人心疼,才华造诣更是他多年的骄傲,即使有天大的不是,做父亲的都不能谅解,世人又如何会包容?
“婉儿,你醒来啊,爹不再生你的气了…”夫子沙哑的声音开始哽咽。
“夫子,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几个坏蛋会把婉儿姐姐带走?”宁儿忍不住问道。
“唉!”夫子长叹一声,自婉儿从京城回来后,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宁儿的问题,转头道,“郡主,你也是跟婉儿从京城一起来杭州的吧?”
“恩。”
“郡主可知道…可知道婉儿在京城…”夫子思量着何如打听比较合适。
“在京城怎么了?”宁儿见他欲言又止,追问道。
“在京城…郡主和婉儿是在京城相识的?”
“对啊!还认识了杏儿姐姐,封大哥…可惜杏儿姐姐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唉!”宁儿垂下来头,为什么婉儿姐和杏儿姐姐两个人都要经历这么多苦难?
李夫子看了看一脸愁云的小郡主,摸了摸胡须,别有深意地问道:“依郡主之见,婉儿跟杏儿和封天炀的关系都很好吧?”
“那当然啦,婉儿姐和杏儿姐姐亲如姐妹,她跟封大哥也是好朋友嘛。我都听说婉儿姐姐还先认识封大哥,对不对夫子?”宁儿心无城府地答道。
李夫子沉重地点点头,心中若压着千金大石,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女儿,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布着皱纹的脸颊微微抽畜起来。孩子,那个男人真的封天炀吗?你为何不说?是因为怕伤害与杏儿之间的感情吗?还是其他原因?
苍天保佑!如果真的是封天炀,他相信他不会就此负了婉儿…
唉!无声的叹息。摇曳的烛火映着屋内表情沉重的一老一小,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神色担忧地盯着床上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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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宁儿连忙站起身来,惊喜地道:“是凌斐将大夫请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到了,快进来。”果然是凌斐的声音。
凌斐放开手臂里的大夫,救人如救火,这一路他可是没做半点耽搁。大夫顺顺自己的气,他被这白衣公子的健步如飞吓坏了,他是个普通的大夫而已,虽然才四十出头,可是谁能被人提着快速走这么远不难受的?
“原来是李家书院啊!”大夫看清楚地方,轻声嘀咕了一句。
“莫大夫,辛苦了!快帮小女看看。”李夫子上前一拱手,又迫不及待地将大夫拉到女儿面前。
借着烛光,莫大夫朝床上一看,吓了一跳,才几日未见,婉儿姑娘竟然变成了这等模样,活像…活像…他不敢多问,也不可胡乱猜测。小心拉出病人的手,手指轻搭在她的脉搏上,而后用手扒开病人的眼皮仔细瞧了瞧。
屋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其他三个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大夫的诊断。
“大夫,小女怎么样?”看大夫诊视完,李夫子焦急地问道。
莫大夫一言不发地坐到案前,拿起纸笔写下一大串草字,宁儿侧头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明白,她着急地问:“大夫,你快说啊,婉儿姐姐到底怎么样了?”
“唉,夫子,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早提醒过你,婉儿姑娘有了身孕需要好好休养。她本身体质较弱,又有风寒在身,加上长时间的情绪忧郁…”
凌斐和宁儿均被“身孕”二字震住了!凌斐在惊诧两秒钟后立即回过神,他幽暗的眸子一闪,仿佛明白了什么。而宁儿的嘴巴几乎成了“O”型,好半天才收了回来,咽了咽口水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大夫,你刚刚说什么?说婉儿姐姐有了什么?我没听错吧?”宁儿问道。
夫子悄悄叹了口气,这几天城里传得厉害,他也略有耳闻,否则今天秦源那个家伙也不至于敢如此嚣张。夫子相信不是莫大夫说出去的,可是除了他知道婉儿已经有了身孕还有谁?
“婉儿姑娘的确有了身孕。”
“啊?现在她这么虚弱…那孩子…孩子…”宁儿捂住嘴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放心吧。虽然婉儿姑娘身子极其虚弱,但是腹中的胎儿尚无大碍。我这里开了一些安胎调补的药,这次你们可一定要注意照顾病人了。”莫大夫慎重地将药方递到夫子手中。
“那为什么婉儿姐姐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她不会有什么事吧?”宁儿紧皱着眉头,知道婉儿姐姐有了身孕之后,更加担心得不得了。
“婉儿姑娘一个是劳累过度,二来似乎受了不小的惊讶,不用担心,一会会慢慢醒来的。”
“夫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莫大夫低声说道。
“喔…好的。“李夫子心一惊,不会婉儿有什么糟糕的情况吧?
两人走到门外,宁儿小心地关上门,望着一言不发的凌斐道:“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在想什么?”
“在病人面前不是需要安静吗?”凌斐面无表情地说道,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宁儿瞧了婉儿一眼,压低声音道:“你难道不好奇婉儿姐姐的事吗?”
宁儿的小脑袋突地被重重地敲了一记,凌斐坐在桌旁,睨视着她,道:“小丫头好奇那么多干什么!一会婉儿醒了,你还要帮她换套舒服点的衣服。”
“哟,看不出凌大少爷还蛮温柔细心的嘛!”宁儿惊异地发现。
“那当然,对女人我都温柔细心。”
“那你为什么偏偏对我这样凶恶?”宁儿非常不服气。
“你?你现在也算是个女人么?”凌斐端起一杯茶轻咽道。
“你!本郡主才不稀罕,哼!”宁儿重重一甩头,来到婉儿床边。
门外。
莫大夫万分愧疚地对李父子深深一鞠躬,李夫子惊讶地扶住他。
“莫大夫你这是为何?”
“请夫子原谅啊!婉儿姑娘的事不是我故意传出去的,我以医者之名发誓!”
“莫大夫何出此言?”
“唉!李夫子,近日关于婉儿姑娘的谣言四起,对你们父女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看婉儿姑娘今日这样,我实在有愧于心。当日我给姑娘就诊完回家,将情况无意之间透露给了内人,谁知道内人竟如此多舌…唉,望夫子原谅啊!”作为大夫,他何不了解在这个时代未婚先孕的悲哀,看到李家父女今日情景,必是因谣言的伤害而发生了大事,真是另他良心难安啊!
“真是天意啊!是老夫教女无方,有愧…”李夫子忍不住哽咽,年纪大了,情绪似乎也特别容易激动了。
“夫子别这么说,方圆百里,整个杭州,谁不知道李家书院有个不可不得的才女…”似乎想到了现在的情况,莫大夫住了口,拱拱手道,“那我就告辞了,让婉儿姑娘好好调理。若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找我。”
“莫大夫请慢走。”
李夫子望望黑沉的夜幕,一种泪意涌上眼眶,心中久久哽住。
这夜,宁儿因担心婉儿执意要留下来照顾她,她耐心地为婉儿换好衣服,并梳理好秀发,免得婉儿醒来看到自己的样子更加难过。夫子很感动,这也让凌斐对宁儿有了新的认识,想不到这小丫头也有如此善良温柔的一面,跟她平日里凶巴巴的样子完全两样。
凌斐走后不久,婉儿幽幽转醒。
“婉儿,你醒啦!”李夫子朝床边走去。
一睁开眼,便望见走近床头的影子,婉儿吓得激动地惊叫起来:“你不要过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婉儿,是我,是爹爹…婉儿!”夫子上前抓住婉儿激动挥舞的双手,忍不住心疼。
“婉儿姐姐,你不要激动,你已经安全了,已经到家了。”宁儿也快步上前安慰。
婉儿惊叫了一阵之后,才缓缓停下动作,她转动脑袋,眨眨眼睛,看看四周的布置,这房间,这床,眼前两对关心的眼神,她哇地一下扑进了父亲的怀里:“爹…呜…”
从未如此娇弱的女儿在怀中哭得这么凄惨,夫子心都揪了起来。宁儿也渐渐模糊了双眼。
“孩子,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夫子拍拍女儿的背,“爹去给你端碗热汤来,让郡主先陪你说说话。”
宁儿在床头坐了下来,心里仍是酸酸的,对婉儿姐姐,她有着太多的疑问。
“宁儿…你怎么也来了?”婉儿惊讶道。
“我和凌斐正准备过来书院看望你,结果在路上碰到了那群坏蛋正在…”
被提及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婉儿眼神一暗,低下了头,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她微动睫毛,那晶莹的泪珠便滚落在锦被上。
“婉儿姐姐,你别哭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别难过。”宁儿慌了手脚,她最见不得人家哭了。
“我没事…”婉儿吸吸鼻子,“是你们救了我吧…还要谢谢你们!”
“婉儿姐姐何需这么客气,就算是换了别人我们也会挺身而出。只是今天没来得及狠狠教训那几个坏蛋而已,下次再敢来欺负姐姐,我朱宁一定亲手抓他查办!”
“唉…”
“婉儿姐姐,你不要多想,知道么?都已经过去了,以后那些恶人再让我看到,绝不放过他们。厄…大夫说…你身子很虚弱,一定要注意好好休息。”宁儿特意加重了“一定”两个字。
“大夫…”婉儿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问出口,孩子的事,宁儿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大夫让你好好休息。”宁儿瞧见她的神色,忍住了已到嘴边的问号。
“…”
凉风萧瑟,当家家户户为迎接新年而喜庆洋洋的时候,李家书院是一片宁静。宁儿无言地陪在婉儿身边,她自小看过宫中无数佳人幽怨自怜,都比不上婉儿姐姐的忧伤令她惊心。婉儿蹙眉含愁,本如桃花的两腮苍白带露,如此有才情的佳人,上天为什么会如此对她?
听闻窗外呼呼风声,婉儿紧闭着眸子,心中思念着远方的恋人。回杭州日复一日,清居在冷萧的西湖之畔,遥想京城的繁华似锦,自己却冷清清,孤零零的感觉太过明显,让她这颗柔弱而机敏的心受尽煎熬。
她常听说宫里生活豪华之极,那里玉兽拱门,朱屏迎风,重门复户,百转千里,玉光珠色,日月相映。宫女与公主穿梭期间,宛于瑶台。宣王府的样貌也深刻地隐现在她脑海之中,但是这一切,婉儿毫无心动,反而让她更多的幽思。
朱宣每日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他可否还记得江南有个女子在痴痴地等候他?
婉儿悄悄睁开眼,目光落向一旁的迷糊入睡的宁儿,无限感叹。世间的事情真是奇妙,离开了朱宣,却遇上了他的妹妹。听说他会来找宁儿回京,那个时候,他也会来找自己的吧?唉!
庭绝玉撵迹,芳草自往溪。隐隐闻萧鼓,君恩何处觅?
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悲上心头。
孩子…她在被卧里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即使现在顶着全世界的压力,娘也会好好保护你,跟你一起坚持到底。
想到书院那几个孩子说的话,想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婉儿忧伤极了,爹,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晶莹的泪珠轻轻从眼角无声地滑落下去。
欲泣先成泪,悲来反断魂。梅花方烂漫,无计奈何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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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没事了吧?”凌斐问道。
凝重的表情出现在宁儿脸上还真让他难以适应。只见宁儿紧绷着一张小脸点头道:“今天好多了,昨天晚上我看她是没怎么睡…当然了,出了这种事,谁都睡不下。”
“这么说,你昨天晚上也没睡好?”看她眼睫下淡淡的黑眼圈那么明显。
“啊?你怎么知道?”宁儿急急摸摸自己的脸颊,紧张地问,“脸色很难看吗?很明显吗?”一般美女是比较重视自己的形象的,宁儿就是这样,呵呵。
凌斐暗笑,这丫头越来越有趣了,他揉揉她的发顶,取笑道:“你哪天脸色好看过了?哈哈…”是啊,她哪天给他好脸色看过了!
“你的意思是我很难看喽!臭凌斐,我再也没见过比你更没有风度的男人了!”宁儿拍开他的毛手,气得鼓起双颊,她一生气就这样子,殊不知凌大少爷就高兴看到这样的效果,他毫不在意地笑得更欢了。
“这跟风度有什么关系?”
“有!就是有,因为你没有风度,才不懂得欣赏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宁儿认真的说到,近来越来越多人夸赞自己,她是有信心的。
“哟,哈哈…这有美丽的女人吗?我怎么不知道?凭本少爷的眼光,只要稍具美人潜质的,十里之外都能看到。”凌斐撇着坏坏的笑意说道。
他的意思是,她朱宁连一点美人潜质都没有喽?真是瞎了狗眼,宁儿暗骂,非常不爽,不懂自己干吗在乎这家伙的看法。哼,不理他,懂得欣赏自己的人一大把…
宁儿撇过头,准备不再搭理这狂妄自大又超没欣赏水准的家伙。
“真生气了?“凌斐见宁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才正色劝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是在聊婉儿的事情吗?怎么就跑题了?”
“是你先跑题的!”宁儿指责他的不是。
“可是你跟着我也跑起来!”
“我…”这个男人的确嘴上工夫了得,太没风度从来不懂得让让女人,宁儿对他正义救婉儿而产生的好感,这会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好,本郡主大人有大量,不同你计较。想到这,她眼珠子一转,神秘地朝凌斐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来。真是的,吃饱了没事长那么高干吗?害她每次瞪他都得仰着脖子好费劲。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凌斐没如她所愿低头,斜着眸子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你知道?”宁儿惊讶地问。
“你想问的是关于婉儿和大夫说的事情,对不对?”
看着宁儿小丫头睁圆眼睛张圆嘴巴呆愣的样子,凌斐点点她的额头,笑意便挂在嘴巴。他一向观察力敏锐,这丫头又是出奇地单纯,有啥心情都清楚地写在脸上,他猜不到才怪!
等小嘴巴自动合上之后,宁儿才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凌斐,你告诉我,你知道婉儿姐姐的事,对不对?”
“我不知道。”
“你告诉我,你知道真相,是不是?”宁儿不信。
“郡主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凌斐无语,她什么时候如此相信他了?
“我不信!至少你有猜到,我相信你的判断力。”
“你相信我的判断力?”闻言,凌斐可是比喝了蜜还甜,原来这小丫头还是满有眼光的嘛,呵呵,大少爷不禁飘飘然起来,“不过,此事非同一般,我也不敢乱猜测。”
“我只想知道婉儿姐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宁儿好奇中带着更多的着急和紧张,她昨天一晚没睡,也在想着这个问题。照情况推算,婉儿姐姐肯定是在京城的时候有了身孕,可是在京城,她天天跟大家在一起,那个男人除非是…难道是封大哥?否则,宁儿实在想不出其他人来。
“丫头,你以为是谁的?”凌斐不答反问,他知道她肯定想歪了。
果然。
“该不会真的是封大哥的吧?”
话才说完,凌斐就敲了她一记,皱起眉头道:“你把我姐夫当什么人了?你没看杏儿失踪后他有多么痛苦吗?又怎么会做出对不起杏儿和婉儿的事来?”
说到杏儿,已经失踪了月余,虽然大家提到她仍难免感伤,但是谁都没有放弃,只是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再那么激动。
“可是…除了封大哥还有谁?婉儿姐姐在京城根本就没有跟其他男人来往过。”宁儿实在想不出来了,封大哥最可疑,可是想想封大哥那种人实在不像个到处留情之人。那么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婉儿姐姐身边的,人品不怎么样,做事似乎也不大负责的家伙…宁儿开始恶狠狠地将目光瞪向面前这高大的男人。
“你在怀疑我?”凌斐对上那怀疑的目光,简直觉得啼笑皆非,这小丫头脑子可转得真快。